想像一下,你坐在一輛正駛向天橋的車上,司機突然間暈了,你會有甚麼感覺?
人生,就像活一列高速行走的火車上,我們看不到駕駛室,但都假裝駕駛室內有一位司機。實際上,駕駛列車是一套名為「業」和「緣法」的軟件,在各種條件下,控制列車,而且,無論怎樣,坐上了這列車,必然在某個不能預測的時刻,車毀人亡,乘客又會然後再次投入到另一輛列車上。
列車是失控的,這是所有人都感覺到的,但都假裝著不知道,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面對,這來自存在最深層的顫抖。
身處生命列車上,人們會怎樣活下去?
我們蒙敝了自己的覺知。
我們迷醉了,就不需要去面對這個可怖的真相。
我們沉淪在各種外物上,為自己制造了很多的標籤,制造了很多的物件,去營造控制、擁有的假像,例如,我是超等車箱的乘客,我的房間有獨立洗手間,有甚麼甚麼的,比起其他乙等和丙等的乘容,實在高級得多了,又或者,我告訴了車長要小心駕駛,我是甚麼甚麼家,甚麼甚麼師等等,又或者,我是狂歡者,等等。
甚至,有些人用觀念來入夢,相信,上車等於落車,只要活過,一刻等於永恆。
我們甚至去參加駕駛列車的課程,成為火車司機,感覺到控制了,但其實,從來沒有人可以進入駕駛室。
在無數生以來,經過無數次的重複,我們是如此地努力,去幻想得到控制,去擁有,終於,我們成功了,徹底迷醉了,醒不過來了,甚至,更想到方法去防止其他人醒覺,離開我們。
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面對,或者獨自去面對,這來自存在最深層的顫抖。
有相當部份的人,看到了真相,在無力回天,無可奈何之下,為了幻想得到控制權,於是就選擇跳車,了結這一旅程。
但乘容的標籤仍然會將他們,送到另一輛的列車上,繼續旅程,因為生命,連完結也不能控制。
控制,只是一個幻想。
我們是如此的迷濛,以致感覺不到,其實,列車間中是會停站的,我們是有機會下車,離開車站的,當下的存在是可以超越的。
因為,下車,代表要捨棄自己「乘客」的標籤,要捨棄各種麻醉品,捨棄與其他乘客建立了關係,捨棄控制的幻象。
不想面對失控,面對存在的戰慓,只有一個方法:捨斷存在。
在這輛被稱為「人生」的失控列車上,你會怎樣去選擇呢?
你會繼續迷濛而沉淪,還是明解而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