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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5日星期三

三種平靜 (辨析善惡與惡作之五,完)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我甚麼都有,除了幸福。」年邁的法國影星阿倫狄龍在他瑞士私人城堡中告訴記者。


阿倫狄龍童年和年青時期非常困苦,成名後在私人生活上繼續浪盪於多名女友之問,不願安頓下來,有惡作的習慣,和後來一直深愛的德國女星分手,女星幾年後因抑鬱症自殺後,阿倫狄龍一直沒有再婚,雖然仍然有家人的孩子,卻孤獨一人住在瑞士,他將善心完全投謝到寵物身上,雖然有一定的舒緩作用,但寵物的緣力始終不夠,他仍然感受不到幸福,他和個案中的兩位老人家一樣,都有足以感受到幸福的緣起條件,不是不能幸福,惡作、追悔這時已經主導了他們的心,他們已和幸福漸行漸遠。阿倫狄龍臨終前頗有感悟,終回找回了孫子和家人同住,走完了最後一程。


當我們常常身處於某些相應的緣法中,惡作就會成為令人泥足深陷的惡習,初時的表現是常常不滿意於自己和身邊的人和事,總是挑剔和抱怨,分不清優點和缺點,接著可能會發展成強迫症或完美主義,經常疑懷自己,做事非常猶疑,常常拖延,並對自己非常苛刻,已經很瘦了還會覺得自己胖,或者不斷整容,甚至做一些危害自己健康的極端飲食和治療,發展到最後就變成了嚴重的抑鬱症,一心求死,宗爺爺是一典型。


惡作最初源自兩種貪,一是有貪和欲貪,即黏著了五根的事物,然後是無有貪,得一想二,嫌三嫌四,不滿足於當下,眼永遠望向將來,成長過程坎坷的人常常有強烈的無有貪,當意識漸漸習慣於貪,形成了固定的思考模式,慢心和見就會固定,人變得更痴,很容易形成嗔,變得更加痴,於是對生命的體會傾向果報緣和不善業緣,不是得過且過,就會胡作非為,再加上其他的緣法,人便會有惡作的習慣,宗爺爺的經驗就具足了一切惡作習慣的形式緣起基礎,所以他的惡作習慣是難以扭轉的,惡作已成巨風,他只能依著果報緣,一條路走到黑,走到了盡頭時,他只有表達的能力,已經去失去吸收和改進能力,走向更差的下一生,不能逆轉,他的經驗警示著世人,一定要注意不要陷入相似的緣法,而張爺爺就正面的得多,他只具備很少的緣法,所以相對容易改掉惡作的習慣。


這些緣法包括不如理作意,不如實知見;安於能量低的狀態,尤其依賴果報緣;常常接觸不善的所緣;任由不好的潛意識控制;沒有避開引發不善心的所緣;低自主力;不重視心態,只重視果報;不重視良好習慣;喜歡多樣化的事物;喜歡和同樣有惡作習慣的人共鳴;有強烈控制欲等等。以之推斷,我們可以想像魏聰芝的惡作習慣是怎樣培養而成的,絕大部份都是後天的業緣緣力造成的。


兩人的今生的路都快走盡頭了,張爺爺的輕怨和宗爺爺心死其實都在尋求內心的平靜,不論善心或不善心最終也是求得心平靜。


不善心、善心和果報心的平靜


試想像一下,有天你醒來的時候,心情無喜無憂,感到很平靜,早餐後上網時看見一樣新奇的產品,於是平靜的心情起了波瀾,貪心生起了,你心情越來越興奮,於是按了幾次手機屏幕就買下了,這時心情回復平靜,這是以不善心的方法來平靜貪;或者,你在這心情激動的時候提起正念,以捨隨念去除了貪心,或者以正念正知去思維分析購買這樣產品是合理,在如理作意下貪念也止息了,你失去了購買欲,心也重新回復平靜,這是以善心的方法來平靜貪。不善心的平靜是脆弱的,因為總是帶著痴,而善心的平靜是較為穩固的,尤其是帶著慧的善心。


沒有特別所緣下人所感受到的平靜大都屬於果報緣的平靜,不需要作意,不需要努力,自然然而感到,而經過作意下的善心和不善心也能達到平靜,這是屬於業緣的平靜。果報緣的平靜雖然不需要努力就能享受,但因其是果報緣的,由過去因和當下的環境所左右,因而是脆弱和波動的,也是失控和不由自主的;業緣的平靜需要刻意和努力,相對來說卻是有相當自主性的,可以是不善的,也可以是善的,有時人為了追求這一點點的自主性和操控,願意付出很大的代價。


凡有所動,皆歸於靜


一箱無憂無慮的雞蛋有天無端白事開始看牆,越看越不順眼,雞蛋想牆消失,無奈牆沒有腳,不能走開,雞蛋們心情激憤難安,在看熱鬧的旁人鼓動下,慢慢覺得撞牆而粉身碎骨是個不錯的主意,即使牆仍然在,也會惹上一身的蛋黃,雞蛋們的心越來越激動,於是一隻一隻義無反顧地撞上牆,看熱鬧的人大呼過癮後散去,留下一牆的平靜的蛋黃和蛋白,牆沒有手清理不了,蛋黃和蛋白結果成了牆的一部份,慢慢人也習慣了,不以為怪,最後,它們和他們都各自找回了久違的平靜:雞蛋、看熱鬧的人和牆。


不論際遇的高低起伏,無論是高官富商還是草民,是涉及整個國家的重大決策,還是超市中的一個決定,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在兩個時刻間的不斷重複:心動了,心回復平靜,人最大的分別是以甚麼方式去回復和保持平靜:以果報緣還是業緣,以善心還是不善心?


疫情期間人們的精神困擾變得嚴重,感到了焦慮不安,原因是生活中的常規變動太大,不能保持往日的習慣,可以想像的是當疫情過後,人們又要重新面對新的習慣,又會有新有壓力,所以依果報緣力的細魚們得到的平靜是脆弱的。我們常常可以自我檢視,應該依隨果報緣或不善業緣而生活,還是依隨善的業緣而改造格局。


如果平靜的一刻是家鄉,是安心之所,那麼激動的一刻就是異鄉了,一直不能平復激動的心,可能是因為沒有相應的果報,也可能是方法錯了,人就像一個回不到家鄉的異鄉客。世俗人的焦點往往以順其自然的方式來安心於果報緣式的平靜,或者是以新的緣起來回復平靜,可以是一杯茶,或是事業上的成就;而修行人就著眼於以善心甚至是緣滅回復平靜。


犯下了重罪,有惡業的人會刻意忘記,甚至合理化自己的罪行,以回復平靜,但他們可能隨後再造下更重的罪;有善業的人生起慚愧心後,嘗試找回平靜,如果心不善巧,不懂得懺罪和懺悔,容易走向不善的道路:內疚自責,永遠也不能安心,找不到回鄉的路。


犯錯也有積極面


有人說,正正因為人能犯錯,也能行善,所以人是自由的,如果人不是自由的,那麼只是一直犯錯或一直行善,變成了由程序控制的機械人。


從佛法角度來看,犯錯是不善行,不一定能害人,但一定會害己,並且往往是害人害己的,理性的人不可能明知故犯來傷害自己,所以人行不善時的時候一定不是自主的,只會在愚痴的時候才會犯錯,這時候人是不自由的;另一方面,人也可以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做了善行,雖然外相是善行,但內心可能不著意的,善行沒有了善心,只算是慣性反應,這又是另一種的不由自主,也是不自由的,嚴格來說就不算是善行了。


微笑和順境容易讓人放逸,黑面和逆境容易讓人起嗔,所謂的善巧是我們要培育的善巧是遇上而不放逸而起了貪和痴,遇上黑面和逆境同樣也是不放逸而起嗔,過失也一樣,如果有了慚愧心,常常自省過失,更能提起正念,讓心不放逸,更容易對人生生起無常、苦和無我的領悟,找到安心之所。


哪一種平靜值得培育?


再看深一點,人在果報的層次是不自由的,因為果報由前因和環境所定,人的自由只能在當下的善因上找,而善因只是出現在有善心時,如果我們放逸了,失控了,等於放棄了改變惡運的機會,任由命運主宰,而活得如行屍走肉的人,他們的心一是常常困於果報層面,一是困於不善心,當下的時代是放逸的時代,人們活在奴役之中卻以為自己是自由自主的,人們一是追求果報緣所提供的不穩定的平靜,一是以不善巧的方式來回復平靜。


人只有在自知自覺,明悟緣起法的情況行善,才算是體證出真正的自由,自控、自知、善心才是自由的關鍵。


既然善心可以是自由的,不善心是奴役的,果報心是不可靠的,而犯錯時大多數是不善心的,我們應該改變心態,不要依靠果報心,應先轉念至善心,再反思所犯的過錯,查找精神弱點,懺罪和懺悔後就應該能從新起步,以行善的方法來盡量補過,如果不先轉念至善心,像宗爺爺一樣,長時間以不善心去錯誤地思維,就容易陷入嗔和惡作,不能如實知見當中的緣起因由,長期如此地內疚自責的,令心益發不自由、不自控的。


善心和不善心的交叉點


一旦遇上了不善心或果報心的緣起基礎而不提起正念,我們很容易放逸、走神,隨後便陷入不善心,放逸是自主意識和自制的失去,尤如飛機在降落時進入自動駕駛模式,但缺少人去監控,是非常危險的;又如喝醉了酒,或進入睡行的狀態,我們如果認真觀察自己,會發現生活中大部份時間意識都在缺乏監控的自動模式,我們其實都是活在失控當中而不自知,如果說沉淪三部曲的第一步扭曲由甚麼引起,放逸走神也可以算是一個主要的因素。


一般人的認知是不遇上惡緣,惡作就沒有機會生起,實相是不放逸,惡作就沒有機會生起。


宗爺爺和張爺爺都有惡作的習慣,都源自於他們走神的習慣,張爺爺在等車時由於放逸了,惡作自動生起,竟然開始追悔自己對兒子的教養,在正常時候他是不會追悔的,他是自願回鄉入住養老院的,平日安閒滿足,只是在走神的一刻才會讓對兒子的思念變成追悔,開始了抱怨,這種不良習慣是具有毀滅性的,累己累人,幸好陪伴他的兩人沒有受影響,因為他們沒有走神,在善心當中,追悔不會生起,所以作者還懂得自嘲,而張爺爺的惡作還只算是搖動青蘋之末的微風,宗爺爺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的人生,他的心永遠停格在殺女兒的那一刻,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他的惡作已成巨風。


張爺爺在「正常」的時候活得很舒服,但這種平靜很脆弱,容易波動,因為是屬於果報緣的緣力,力量不足,一走神就亂了。


一般人走神時常常不自覺地生起一些想法,久而久之習以為常就會視為真理,例如,沒有自置物業的人是無殼蝸牛,是悲慘的;年紀大了最好快些無疾而終,太老會很麻煩,社會充滿不公,必須要有民主才能解決不公等等,這些想法本質都是抱怨和邪見,常常在我們走神放逸時生起,削弱我們的意志,令我們充滿弱點。


張爺爺的惡作如微風,經過正見和正思維後,他建構出來的念想(不應供子女到外國留學)還算是很容易破除和放棄,因為他本人不喜歡外國的生活,感覺上跟著子女生活沒有自己生活來得自在,他也知道即使子女不出國,也不一定能有時間陪伴他,所以他一直照顧得自己很好,生活很自在,後悔只是放逸下的一個念想,尤如微風,一旦覺察,很容易放下,如果我們和具足正見,正思維張爺爺分析一下以上的道理,他會很快看得破。而宗爺爺的惡作就是巨風,已經沒有可能扭轉,無論怎樣和他解脫,他都難以原諒自己,他已經習慣了自毀,直至成功。


作者喜歡察和互動是因為她需要生活上的靈感來寫作,當她聽著張爺爺抱怨時,她並不處於放逸的狀態,所以不單止不受影響,反而會以智慧觀察自己子女的孝順,但密集接觸一個喜歡抱怨和惡作的人始終是危險的,總有一天上了年紀的她身心狀態會欠佳,或者遇上文章四中提及的惡作緣法,她的心中賊出動了,可能會開始抱怨子女為甚麼少來了看她,為甚何有病不懂得關心等等。


要逆轉放逸的習慣是很困難,原因在於「痴」,「痴」令兩位老人家體察不到一個最基本的事實:放逸後生起的惡作由貪而生,而貪才是導致他們痛苦的始因,他們的惡作是自作自受,和外境的關係不大;即使一個認真禪修的人,也會發現在開始時很難去將心持續地放在一個所緣上,例如不停地唸佛號,首要是認識清楚果報緣式的平靜是不可靠的,其次兩位老人家可以透過禪修或做義工等善業來轉念至善心。


為了對治「痴」,我們需要開發「慧」,我們要認真學習和研究不善心的壞處和善心的好處,如實覺知,我們本來具足的無量功德,即使犯了錯誤,必須在將來承受後果,但我們也有足夠的資糧去補過,但這一切必須在善心的狀態下才能有效激發,所以絕不能容許自己像宗爺爺般內疚難安。


怎樣去除不善念,開發善心,改正內疚的習慣?答案還是:去除無明,培育明,正見、正思維,越早用始越好,越能夠借取律則和法則之力越好。


關健是習慣凝聚善心的緣起基礎,培育慧和如實知見,而且如實知見要達到第三層的法則層面,例如我們讀到了文章五的個案是有關殺生的,應該怎樣運用如實知見來分析不殺生?為甚麼我們不可以殺生?


最重要的前提是:不要走神,我們要常常保持著正念正知,自主自控,例如在閱讀分析有關戰爭新聞時,仍然保持正念正知,察見三個層次的如實知見,就不會為戰爭而興奮,或者站邊支持某「正義」的一方。


以第一層的物質力量去除殺生習慣:後果論


運用如實知見應用的第一層面,我們明白殺生對人的身體和精神有巨大的傷害和精神遺害,是不可取的,無論以甚麼理由殺生都是不可取的,以美國過去二十年所進行的反恐戰爭為例,表面上美軍縱橫無敵,實際上種下了很多苦因:估計超過百萬名戰區平民被殺,而大量的難民失去家園,有很多草菅人命的措施,表面數字上美軍只是陣亡了不合理低的七千人,這個數字其實是被嚴重低估的。與世界其他主要的國家不同,美軍陣亡的定義是能夠確認、直接在戰場死亡的士兵,因此由戰場送到醫院途中死亡的也不計算在內;戰爭也耗費了至少六萬億美元,且不論成果如何、誰得了最大的利益,美國國民卻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近十幾年,單單計算退役美軍,每年自殺和死亡的人數已經達至由六千至七千五百不等,上至中將,下至士兵都有人自殺,殺人者成幫兇者即使遠離戰場,也逃不過內心的煎熬;退役士兵的失業率、離婚率和精神病發病率也遠遠高於平民,其中有百分之三十的會患上精神病;其中一個殺了二百多人的美軍王牌狙擊手回國後被同樣是退役的同袍槍殺;抓捕前伊拉克總統候賽因的士兵因在相片中露了真面目,回國後被極度排斥,被視為幫兇、劊子手而長期失業,也患上了精神病,美軍素以後勤強大著名,其他軍隊的情況只會是更遭;而國家形象比起二十年前大幅下降,為了合理化國家行為而不斷在思想上走向極端,結果在國內引發更大的理念矛盾,令國內政治撕裂爭鬥不止,付出的代價遠遠大於收獲,因而戰爭是不可取的,在哲學上這種思考稱之為後果論,依後果的好壞來思考行為是否值得做,這個層面有時不太適用,例如,當政客認為值得付出代價時,就會不理會國民的福祉,鼓動國民去發動戰爭。


不過從業論來說多麼漂亮的理論和多麼先進的武力也不能扭轉業,如果說可以,那都是人們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己。


以第二層的律則力量去除殺生習慣:道德和倫理


第二個層面是殺人在倫理律則上是不對的,人人都不想被殺,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不應殺人;人人都想保活命,因此應讓其他人也活命,已之所欲,必施於人,如果如實知見這兩條律則,即使是遇上被眾人冤枉的情況,即使不介意付出代價,也不會動念去殺人,所以第二層面的不殺生戒是比第一層面有力得多,心的統合度較高,也有利於開發心一境性和善心,如果人人都奉行這個簡單的倫理法則,就沒有發動戰爭的可能。


以第三層的法則力量去除殺生習慣


第三個層面是培養如實知見去見到法則的層面,看到殺人違反了多項法則,例如善惡法則,善的就要去做,惡的不應去做,不考慮得益和代價,也不考慮倫理律則,例如對方是否恐佈份子等;在業力法則上,我們理論上明白到錯誤已經造成了,惡業是不可以避免的,惡作只會加強惡業,不能減低惡業,相反,開發善心,將來以善心去經驗惡報時,反而可以減低對惡報的難受程度,如是當我們看這些新聞時,如實看到了業力法則的運作,平日的正思維和正見了,無論有多大的利益,或者當明的情緒有多大,也自然會持守不殺生戒。


殺父者阿闍世王也曾內疚難安得長期失眠,但他在佛陀開示時成功平靜下來,轉了念去善心,再思維法義,如實知見的三個層面都達到了,尤是法則層面為他帶來法則之力,讓他看破了弒父的緣起果報,同時也消除了惡作,心回復平靜,他所犯過的錯仍然是錯,他仍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這一點是必然的,他犯了錯,也藉此改了弱點,在善心中的他從此以後積極行善,讓他可以用更堅強的心去應對業果,並在將來可以證得道果。


去除不善心的關鍵是獲得觀察法則層面的如實知見,我們更會對殺人和被殺者生起無量心,即使在律則上覺得其情可憫,也不會障礙我們去看穿善惡和業力法則,生起覺得殺生無錯的念頭,也不會生起殺生者該死的想法等等,雙重的錯誤並不能互相抵消,生活上遇上了矛盾,也會毫不動搖地以善心和應對,殺人本質就是不善的,因此無論後果如何(第一層面),有甚麼理由(第二層面),都不應該殺人,這是因為心已經在生活中獲得了如實知見,掌握了善惡法則和業力法則。


依從和明解善惡法則,可得法則之力,去除不善心,隨後當被人有端或無端責罵時,有了法則之力,我們也總是善心回應,不會去考慮後果和對錯。在佛經上殺了九百多人的指蔓尊者,他有眾多的理由去內疚難安,但他不放逸,出家改過,以如實知見,觀法而得法則之力後,他以緣起的角度去看過去的罪行,很快證得阿羅漢果,他不糾纏於個體的對錯,而是以超越個體的法則來看殺人,得以避免陷入惡作之中,當然在業報的層面,他還是經常在受報的,經常被打到頭破血流,並不影響他的果證。同樣對於宗爺爺來說,當他如實看清殺生在三個層面是不對的,會有那些相應的惡業,然後去如實知見各種善法的力量,他不會再容許自己沉溺在惡作之中,他們如實感到人老了身體有諸多不便時正是修行的好時機,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當成功如是培育如實知見,我們無論面對是業報是善還是惡,一律以善心回應,不善心就會慢慢變得越來越少,善心會越來越多。


理論的層次明白就是實踐了,我們可以保持良好的身心狀態,避開所有會加強不善心的所緣,聚合所有能加強善心的所緣,透過三學的訓練來提升心,不生不善心,自然就不會內疚了。


心的性能決定可動用的力量


以舊手機為例,不善心尤如舊手機內的惡意軟件,雖然很熱鬧,很繁忙,但耗費大量資源又會為你制造很多煩惱,舊手機的電池和硬件效能又低,令手機很慢,你用的時候容易煩躁,而且很多功能都用不上。


如果你換了手機,舊手機的程式會自動過機,由於新手機的性能較好,開始時還可以保持一定的效率,但很快又會故態復萌。


你嘗試安裝軟件去制止這些軟件,當軟件自動執行時,這個制止的軟件作用。但要執行這套制止的軟件,你的手機硬件需要提升,所以你要換一部好一點的手機。


如果你要徹底消除這些不好的軟件,就要安裝更強大的移除軟件,這時你需要的手機要更高階。


也就是說,如果手機性能不好,又或者惡意軟件一直在運作,安裝不了移除惡意軟件,就只能讓惡意軟件一步一步地癱瘓手機。


在修行的層次,換手機可以透過三學的訓練,或者重新輪迴轉生。你必須要有高性能的心,才能透過修習三學去除煩惱,首先是戒學去制止煩惱的運作,其次是定學去強化內心,最後是慧學去移除煩惱。


止滅或清除內疚或其他的不善法


首先是如實知見內疚的緣起,確認是惡作是來自過去的經驗,知道其有部份是果報緣的,大部份是不善的,有害的,是嗔和痴相應的,因而決意捨斷這個壞習慣,宗爺爺可以用各種方法來防止惡作的思維影響了他。


宗爺爺已經習慣了自我責備,多年來沉浸在抑鬱當中,開展出一種低沉的平靜,他不願意捨斷舊事是因為他已經離不開這種平靜,一旦離開就會非常難受,他應明白這一點,勇敢地走出這種平靜,再遠離引發不善法的外緣和觸發點,不要容許自己放逸、走神,不讓自己陷進不善心的平靜,破除界限的小輪迴,如容易敵視自己的習慣,身體狀態不好等,又如接近喜歡酒色財戲的人,引起爭吵的人,容易引發諍辯的話題,有時我們需要避開媒體,尤其是具爭議的話題。宗爺爺應該在平日避免接觸相關的資訊。


其次是當不善念如內疚已經生起了,立即在兩個層面作意制止,第一層是戒學的層面,也就是行為重置,不容許抑鬱的情緒擴散,例如深呼吸數次,第二層是感受重置,訓練自己對善法法則產生喜悅和樂受,對不善法產生平靜的捨受,透過培育自律而達到。


第三是讓心常常安止於善念當中,例如做善事,學習佛法,禪修等等,讓內疚根本沒有機會生起;而如果生起了,那麼心也很快能覺察得到,這是禪定的層面,再以緣起法則去思維,這是慧的層面。


第四是看清內疚的緣起和滅除,觀察緣起法則、善惡法則,以之觀察,得法則之力,並以觀智徹底去除,即使遇上容易引發內疚的所緣,也不可能再生起不善心,這是慧學的層面。


像宗爺爺般的悲劇,如果只用律則層面去思維,他只能看到今生有限的業,那麼他的過錯就會被放大,他容易依隨業果緣而繼續自沉;如果他能學習更強大的緣起法則,從善的業緣角度去思維,那麼他的工具就會多得多和有效得多,他當能明白意外發生的眾多的業力推動著他:


惡業:他的女兒之間的惡業。

不善心:他殺女兒的當下精神狀態是失控的。

不善心:無端失去了工作和尊嚴,自暴自棄,妻子又放棄了他,女兒在他暴怒時又挑戰他。

無明:平日沒有建立不飲酒、不殺生的正見和正思維,在律則和法則的層面他是無力的。


具體來說,他的惡作習慣是這樣來的:貪→無有貪→嗔→惡作,特別是因自幼生活坎而來的強烈的無有貪,讓他守不住當下的善業,得一想二,嫌三嫌四,最後對自己心愛的女兒也生起了強烈的嗔;而貪的來源: 就是痴→慢心→貪,慢心的來源:思量→慢心等慢、勝慢和劣慢,而痴的來源是過去的不善心和放逸,惡作的整個形成過程可以這樣理解:過去的不善心和放逸→痴(如:不正確的業觀)→思量→慢心→貪→無有貪→嗔→惡作。


有惡作習慣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習慣自我否定,不感恩,不知足,因而常常錯失發展機會,也會容易破壞人際關係,嚴重的惡作者甚至常常會在精神上和身體上自我傷害,自暴自棄;如果他們去學習禪修,當接受一項業處後,很快會生起疑惑,自我否定,即使有正面經驗也會很快放棄,在強烈的無有貪影響下,他們會很快放棄某一業處,然後又會去學習另一個業處,最後修了很多年後,只能學到一些皮毛,感受不到禪修實際的利益。


宗爺爺要對治惡作,不是去分辨自己的觀點(「我是不是該死的。」),而應暫時放下觀點去開發智慧,了解自己,了解正確的業觀,在日常生活,要不放逸,不思量,不貪,不嗔。


心動一刻:止滅不善法的關鍵


善念和惡念的交叉點一方面引去的是正確的思量,另一方面引去的不正確的思量,而天堂與地獄的交叉點正是放逸還是不放逸,一念善和一念惡可以導引到完全不同的道路。當人放逸了,惡念生起時,「想」作用了,心貼上某個標籤,「尋」鼓動心反複地貼上這個標籤,「伺」讓心儘可能停留,於是小惡慢慢幾成大惡,小善也慢慢可以變成大善。以懶床為例,當鬧鐘響起,心貼上了「馬上要起來」的念頭,然後讓尋和伺向著這個善念作用幾秒鐘,很快就會有動力起床;但如果心貼上合理化懶床的理由,例如「還有時間可以睡」等等,只需幾秒鐘,起床的動力就會消失,然後繼續睡;同樣,覺察到自己犯錯了,立即確認自己的弱點,懺罪改過,並作意提醒自己不要惡作。


在善念和惡念的交叉點放逸中,決定後繼的念頭的善惡是意門的轉向心,是唯作心,對此我們不能控制,隨之生起的是七次速行心形成重複緣力,和再生起印象比較清晰的彼所緣,之後就會有動力去行善,但我們可以設定轉向心生起之前的心境:放逸還是不放逸,透過簡單地將念頭導向善念,平日多接觸佛法,讓善的想、尋、伺作用建立強大的彼作緣,即使生起了惡念,只須幾秒時間就可以將向重置於善道之上;如準備打坐時,看見了手機,在選擇玩手機和打坐的念頭生起前,停止一切的活動,將心安置於「打坐」、「打坐」幾秒鐘,想、尋、伺就會作用,很快心就有力量走上正道,同時,也克意將身體移向打坐的地方。


假如在這幾秒鐘時間內不是自控自制的,不將心念導向「打坐」這個善念,也不上坐,那麼在幾刻空白的心識中,不善念就會乘機發展,開始猶豫,「還是先輕鬆下吧」,這是「掉舉」和「痴」作用,同時也有輕視自己潛質的「無慚」和不害怕惡法的「無愧」,同樣是幾秒鐘的空白,沒有足夠次數的速行心生起,也生不起印象較深的彼所緣,心會失去向善的動力,很可能會自動地被引導向不善心,於是便拿起了手機。


在一念生後的幾秒鐘無所作為,不乘機加深善法的印象,然後就走向不善道,宗爺爺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了超脫的機會。


越高層次的修法,所需要的能量和心的清淨度越高,除了持戒懺罪清淨外,如果宗爺爺的目的是徹底去除惡作,那麼他需要有禪定的能量,再修習觀智進一步提升能量和心的清淨度,過著以緣滅的態度為主的生活,最後內咎自然緣滅。如果能量和心的清淨度不夠,那麼修習觀禪就容易變成了以概念去修,達不到徹底去除煩惱的效果。


也就是說,當他的心清淨了,思量也清靜了,那麼他自然就不會起慢心和貪,自然就沒有惡作了。所以惡作深的人,先不要去辨解自己的觀點是否正確,或者急著去找一條正確的道路,而是應該先破心中賊,開發善心和智慧。


要去除像宗爺爺般的不善法,單單是世俗的思維方式和心理治療是不足夠的,我們可以參考八正道的方法,首先是在思想和理論的層面了解甚麼是不善,甚麼是善,例如,十不善就是不善,相反就是善,然後修習八正道內戒學和定學的內容,再修習慧學的內容,才能達至穩固的平靜。


帶著慧的三種平靜


《大義釋 十九》中提到有三種平靜(santi),包括終極平靜,隨分平靜和世俗平靜:


 tisso santiyo -- accantasanti, tadaṅgasanti, sammutisanti. (Mahāniddesa 19)


世俗平靜包括了善心和不善心的平靜,兩者的界限不難分辨,善心的平靜經過放逸後很容易變成不善心的平靜,我們應該更進一步去培育止禪以達到禪定的隨分平靜,培育觀禪以切斷煩惱,達到涅槃的終極平靜,世俗的平靜意味著世俗的幸福,終極的平靜意味著終極的幸福,對聖者來說,此樂當生已證,隨意可得。


干擾善心平靜的主要力量是欲貪,辨析過不善心後,我們提醒自己不要容許些許的貪欲入侵,雖然有時候貪的所緣是一些小事,但貪是和痴相應的,兩者都會累積而引發各種無有貪,讓心常常處於不滿當中,繼而引發嗔,自毀幸福,習慣了不善心也就等於習慣了放逸,所以佛陀在《經集》提醒我們,要警惕貪欲,正如不要赤足踏上蛇頭,有了貪欲,要馬上去除,要像火燒上了頭一樣迅速,否則一旦讓貪生起了:


脆弱征服他,障礙輾碎他,痛苦跟隨他,他如入水之舟。(《經集》4.1.5)


無論有沒有犯錯,我們時時都應讓心保持清明不放逸的習慣,尤如駕駛者常常提醒自己正在駕駛,持繼作意於善法,無論是呼吸還是無量心,常常省察弱點,轉化自強,自律自主,尤其是善因,習慣於在善道上精進,而不是依存於果報緣上,要欣賞精進的價值,我們可以進一步修習禪定,在禪定當中學習保持心一境性的技巧,學習各種業處,一步一步地訓練著強大的想、尋、伺和各種善心的力量,當心養成了安止於禪那所緣的習慣,貪就不容易生起,嗔也自然越來越少了。


禪那是對治貪和開發智慧的利噐,習慣安止於禪那的人常常安心於善心一境性當中,自然不會有貪,更不會有惡作,可惜的是進入未法時代後人們對禪那的修習越來陌生,甚至有人著書立說貶謫禪那的價值,使修行人在物欲橫流的現代社會越感迷失。


我們更進一步,自知對世間諸多的實相不了知,雖然無知,但我們並不愚痴,我們開發智慧,審察法義,養成辨析善與不善及其緣起緣滅的習慣,一直堅持走在善道上,當有一天不再害怕黑暗,就不需要總是要點著燈;不再害怕孤獨,就真的可以享受寧靜,不再渴望相伴,不會再追悔惡作;善心不假外求,不需要依賴,時刻感到自在,心安理得。以此為基礎,圓滿三學,破盡無明,沒有了無明,得法則之力,就再不再需要自我、常、樂和淨了。


如果人生是一段段的旅程,人總想有一個可回的家,所有的行程最終引領我們回復平衡,我們當然要常常自我警醒,無論怎樣都必須找到安心之法和一個安心之所。


一切事,不離於心動和心息之間,心動一刻不放逸,提起善心,那麼心息之時,也是平靜之時,可能是世俗的平靜,甚至是終極平靜,如是,幸福將垂手可得,或許到時我們也同樣能體證到佛陀和聖弟子的境界:


「我甚麼都沒有,除了幸福。」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辨析善惡和惡作系列文章完

破心中賊 (辨析善惡與惡作之四)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為甚麼惡作、追悔、內疚般的負面心態越來越多?


民航航班常有乘客臨時取消機位,遇上了罕見的大型空難很容易出現幸存者,俗語有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麼多年來大難不死、這些為數不多的幸存者會否感到比常人幸福?換言之,如果外在的幸運對人內在的幸福感覺有重大的影響,那麼這些幸存者應該會感到很幸福,如果內在因素影響比外在的因素影響大,那麼內在的影響可以扭轉外在的因素,即使有外在幸運,人仍會扭曲成為不幸。研究結果是大多數的幸存者都不能感到幸福,他們有了「幸存者內咎」心結,扭曲了外在的幸運,慢慢形成內惡作的習慣,一切源自於一個不合理的自責念頭:「為甚麼死的不是我?」


人本質是對自己的存在有貪愛的,理論上人的本性是自愛的,珍惜自己的,但為甚麼有一些人會常常自我懲罰、自我否定,而且惡作的習慣一旦形成將難以扭轉?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痴,依隨果報而活的細魚或胡亂作為的中魚都習慣於痴,痴是不善心,人不需要刻意去痴也會痴,特別和那些隨果報緣而活的人相應;而無痴是善法,人必需常常作意於無痴才能真的無痴,只適合和那些依隨善業緣的人。痴和貪俱生,有強烈無有貪的人特別容易起嗔心,並養生惡作的習慣。


其次是放逸。


我們容易被一個面帶親切微笑的人,還是一個面黑黑的人欺騙?關鍵點在哪一個容易讓我們放逸,我們對著笑容時,會傾向放鬆自制,尤其被吹捧時,與人共嗚時,身同感受時,心飄上雲端時,常常容易作下將來會後悔的決定,例如投資、學習和承諾,相反,面對黑面時,就會比較小心。同樣,相比起陌生人,當面對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時,我們也會容易放逸,失去自制,說話行事容易孟浪失控,故而對家人常會面黑黑,對著面黑黑的陌生人卻能保持禮貌。


惡作的中魚類不善行是自毀毀他的行為,傷人傷己,只有無明充滿時人才會去做,放逸是一切惡行生起的緣起基礎,當人因為各種原因,容許自己進入自動化的狀態時,一旦遇上界限的觸發點就會容易傷人傷己,正如個案中的老人家,她在路邊乞討時百無聊賴,進入了放逸狀態,一切自動進行,等遇上了平日會布施十元的施恩者,心自動會感知到十元的來臨,誰知現實和感知的相反,由於她正在放逸的狀態,不能自主自控,無有貪和嗔隨著自動生起,一種「不甘心」的念想默默影響著她,開始了指責:「他天天都給錢,今天我也有對他笑,憑甚麼今天就不給錢,這不公平!」她不由自主地去任由這類的念想擴散,迷失於表象之中,心忙著指責,做了之後一連串自毀毀他的行為,意圖去控制施恩者,當時還會振振有詞,認為是人家欠了她的錢。


你自覺對親友一向很好,但最近親友誤會你,指責你自私,或者上司讓你做本不屬於你工作範圍內的事,或者同事指責你偷懶、擦鞋等等,遇上當下的這些緣法,你抗拒了,無有貪生起了,你希望這緣法消失,變成:親友需要幫忙,你不需要盡力滿足親友,他們便覺得你慷慨;上司很體貼你,不需要做你任何不喜歡的工作;同事見你被上司贊美,會誠心地一起贊美你勤力,並坦然承認你的工作比他們優異。無有貪其實是貪著未出現的會出現,已出現的、不如意的所緣會消失,如果理想的狀態不出現,現實繼續折磨著人,這時我們會有不甘心、委屈、被針對的感覺,希望「以理服人」,爭取公道,尤如一個賭徒下了注買大,結果開了五次小,賭徒不甘心,繼續買大一樣,不甘心的結果換來只有嗔,然後就是自毀毀人了。


施恩者當時也是進入了自動化的狀態,機械化地布施,他不自主地看看了沒有散錢就走了,如果他是自主自控自覺地布施,他進入的是無量心的狀態,那麼他就會自然感知到老人家每天都等著他的期望與失望,等於工作繁忙的兒女感知到父母掛念著他們的失落一樣,他會至少會和老人家打個招呼,說聲明天補上,或者干脆多給一點,施恩者被上門追數時自然也會感到不甘心、委屈和被針對。


而老人家平日受恩時也進入了放逸模式,看不清別人是在施恩的事實,她只是機械化地接受布施,不會生起善心,反而會生起不善心貪和無有貪,有了奇特的「不甘心」感覺。放逸的狀態下的行為沒有自主意識,即使外相是善行其善業也會大打折扣外,也會不自覺地引來麻煩,因而老人家就那條怒咬電鋸的蛇,在不知不覺中,尤如進入了睡行,失去了理智,才會做作自毀毀人的行為。


老人家用找上門、令人尷尬的方法意圖令施恩者生起悔咎的心來操控他,如果施恩者有惡作的習慣,這些外境對他會有很大的影響,他會自責、自貶,這些都是不善巧的習慣,也是由一些特定的外境推動的,習慣慢慢形成了內在的動力時變成了內嗔,這時即使外境沒有問題也能自責自貶。


感恩的受害者


放逸之下,施虐者心安理得,受害者反而感到內咎,覺得是自己不好才會引致施虐,而施虐者稍為對受害者好一點就會非常感恩,這種心態發生在很多真實的家暴個案和歷史當中,其本質並不難明。


美軍在二戰期間殺的日本平民比阿富汗和伊位克多得多,而且用還用殺傷力驚人的燃燒彈和原子彈,但日本國民的反應是難以想像的,戰後還頒發最高榮譽獎章給當年用燃燒彈在一日之間燒殺東京二十萬平民的指揮官,只因日皇當時正身處轟炸現場,有了陰影而拒絕親自授勳,後來日本政府還想頒發榮譽獎章給負責空投原子彈的機師,不過被機師拒絕了,相比下,英國戰後就拒絕頒發勳章給執行轟炸德國平民的英國機師;美軍和日本軍政府對平民來說都是施虐者,但戰後美軍是真正幫助了日本國民的,他們保留了日本的傳統,尤其是天皇的制度,同時又引入了很多對平民有利的制度,又帶來了大量的物質,比起日本軍政府、貴族和皇族,美軍對平民要好得多,雖然也將日本的到處搜刮而來和本身的黃金和財物清空了,但也幫日本平民渡過了很多難關,他們也甘心情願地為美軍服務;當殺人無數的侵略者對平民比本國政府對平民稍為好一些的時候,平民居然如此感恩。


廿年前的美軍是打伊拉克和阿富汗是去宣揚民主的,當地人感到好像又再次被十字軍入侵,去到伊斯蘭國家但又不尊重當地的文化,而是要徹底改革當地文化,當地平民被美國制裁多年,是抱著習慣了的怨恨對受恩的,因此不會感恩。施恩者放逸地施恩,受恩者放逸地受恩,因而兩者都沒有喜悅,只是機械化地行事,放逸地施和受,結果就是善行做了等於沒有做,反而更有機會緣起將來的惡業,從美軍近年來的教訓,可見一斑。與之相對的是美軍對曰本的佔領,雙方都沒有放逸,尤其是美軍對日皇和日本社會寬容,迅速結合緊密的盟友關係。


一個有自主意識的施恩者,遇上了一個放逸的受恩者,施恩者具足正念,自然能體察入微,明白受恩者正在自動巡航中,很快會忘記恩惠,更談不上感恩,因而會施恩者最佳的態度是「恩可施,但莫望報」。


一個有自主意識的受恩者,遇上了一個放逸的施恩者,受恩者具足正念,同樣能體察入微,明白施恩者正在自動巡航中,根本不會注意自己,他只是機械化地施恩,不會真正照顧到自己,所以對施恩者的布施不會有期望,但由於具足正念,仍然能心懷感恩。


恩義如是,仇怨也應如是,無論打算以德報怨,還是以直報怨,總是不要放逸。對於大部份人來說,放逸的施恩不算施了恩,放逸的受恩也不算受了恩,一切都是機械式的操作,影過不留痕。


在中魚類別的人當中,最能傷害自己的屬於惡作類的,究竟惡作的緣起基礎是甚麼,有甚麼啟示?習慣惡作的人是怎樣變成這樣的?


心中賊:放逸


每人心中都有一個賊,名為放逸,當此賊出動時,思想會自動運作,貪生起了,其後我們容易在不知不覺中也惡作起來,於是內疚,嗔和良心不安也來了,這個心中賊會奪去我們的功德,更差的是讓我們永遠沉淪。


因放逸而犯錯,這是第一層的犯錯和弱點,隨後而放逸而內疚,這是第二層的犯錯,一些「好人」犯了錯,也懺了悔,但卻終生內疚不安,自我懲罰,其實第二層和第一層的連系不是必然的。


從本質層面去辨析,是一堆緣法遇上了另一堆緣法,緣法互動後產生了新的緣法,所謂的內疚也是一堆緣所生成法,是被動的產物,被來自於過去眾多的緣法所引發。


幸存者們有慢心傾向,覺得自己本應和遇難者一同死亡,開始時他們也能覺察到自己的思想是不合理的,不如實知見的,但在放逸下思想自動運作成為慣性,他們持續思維,漸漸真的開始感到自己幸存是不對的。


惡作是不善法,是賊中之賊,和善法有很多相異之處,兩者各有不同的緣起基礎,只要避開這些條件,我們就能夠善巧地生活,不放逸:


觸發點


善心的觸發點是明,是如理作意,不善心是無明,是不如理作意,如理作意建基於事實和本質,不如理作意建基於虛幻和表象,有些因素會導致人如理作意的,就會引發善心,反之亦然,這些因素包括習慣、性格和一些環境因素,以人的誠實為例,傾向引發個人自省、反思的社會文化,如理作意會被較多引發,令人愉悅和放鬆的天氣,也會容易引發如理作意。


當人不如理作意時,以表象意維來經驗世間,就會有不善法,包括惡作內疚;相反,如果總是以如理作意、如實知見以本質的層面來經驗世間,就不會有不善法。


幸存者有機會遇上大型災難新聞時,如果放逸地沉澱其中,會再次刺激不善心持繼生起。


食的能量高、低


我們先要在理論的層次明白不善法是怎樣開始作用的:不善心由某些特定的環境條件和過去經歷啟動,是低能量的狀態(沉昏和睡眠),是自動化的,有時又會刺激到人的興奮中心(掉舉、貪、嗔),低能量而又興奮會快速揮發能量,揮發後人會變得更低沉(沉昏和睡眠),形成一個惡性循環,一旦陷入而想超脫,必須要花更多的能量,這對於低能量狀態的人是很困難的,所以世間只有很少的超脫者。


提供身心能量的是食āhāra,巴利語的本義是「帶來」的意思,物質的粗食帶來身體,精神上可以帶來能量是觸、思和識,我們透過六根的接觸,有了識和意志活動,心才有能量繼續存在,負面的接觸會帶來負面的身心,正面可以帶來正面的身心,如食用了太多垃圾食物身體容易有三高,有了三高身體的吸收和運化高質營養的能力就會更低;在精神食糧方面,負面的新聞,戲劇,電影、娛樂、遊戲等等都會帶來負面的心,例如在疫情期間看了太多有關疫情的爭論、指責、批評,在戰爭期間看了太多殘酷的片段等都會形成負面的身心,他們吸收善法的能力也會大受影響;身體差的人,精神汲取了太負面資料的人容易放逸,也容易成為惡作。四種食緣奠定了身心的長期傾向,短時間將很難改變,惡作強的人一般容易有上癮行為,常常有一些自毀身心的惡習,同時也會吸引一些容易傷害他們的人來傷害他們。


不善心的能量尤如熱鬧的、激烈的拍岸海潮,又如瀑布等容易吸引眼球的現象,容易被注意而更吸引人;善心如漣漪,微細但綿長,一點能量就能在平靜的湖水幾乎無限地擴展。


內疚也是這樣,首先是感到很強烈,其後慢慢就會長時間低落,感到難受,感覺強烈的是時候是貪、無有貪和嗔,低落時是內嗔和痴的時候。幸存者總是會傾向注意大災難的消息,情感更容易受到波動。


所緣的差異


所緣是不善的,例如大量閱讀和觀看關於人與人之間爭鬥的新聞或電影,也容易生起不善心,例如,小孩知道自己應該努力學習,但如果家長不以身作則,晚上在小朋友做功課時看電視、玩手機,那麼這個條件會刺激小朋友自動傾向玩樂,而不是自制地學習,相反,如果家長也在看書,甚至討論一些知識的問題,那麼小朋友自動傾向學習;同理,在制造仇恨環境中長大的人,心自然傾向仇視,看人的時候眼神自然是冷漠無情的;慈愛環境中的自然傾向寬和,眼神是友善溫柔的,不善環境造就不善心,這是心的功能化作用,不由個人意識所操控,除非是極小數擁有超強自制力的小朋友,才可以不受環境影響。


不同的所緣會有不同的刺激,有些人對著人的時候眼神自然會是冷漠的,面目拉緊,給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甚至不願意正眼看人,但一遇上小動物雙眼就會發光,面容會放鬆露出溫柔的微笑,另外,常常被欺負的流浪狗也有同樣的反應,看人時常常會有戒備、畏懼的表情。


負面的思維、新聞和談話,如大型天災,都會間接引發幸存者內疚,包括一些引發貪和嗔的資訊,減輕內疚的方法是減少接觸不善的所緣,或者對著不善所緣時以善心態來回應。


修習禪那可以令心習慣於安止於善的所緣當中,不需要去追逐各種外境,更不黏著外境,保持對善所緣的心一境性能有效對治貪,如果失去這種安止的能力,心會動盪不安,貪嗔都容易生起。


相對來說,所緣的影響是短暫的,食的影響則是長期的和慣性的。


潛意識的作用


人處於不自覺、不自律、不自控和低效的狀態,由潛意識自導航,比如說人在嗔的時候,智能會被減低,反應也會愚鈍,人的意識由嗔帶動,而不是由意識去帶動,感受是強烈的喜或憂,其中的喜是缺暫而激動的,容易做錯決定,由於不善心是激動的,人們往往看不清其低能量的特徵。


相反善法作用時,人的心是高能量的狀態,自覺、自律、自控和高效的狀態,人的興奮情緒中心很少會被刺激到,所以比較平靜,比如說人在無嗔的時候,即使面對不善的境,如被人誤會,由於不興奮,情緒都可以是輕鬆的,智能會保持在高能狀態,反應也會敏銳,感受是平靜的喜或捨,其中的喜是長久的,適合做明智的決定。


不善心中潛意識可以扭曲事實,甚至將好的所緣扭曲成為差的現象,例如賺得多錢會自我感覺極差,甚至想自殺,又例如遇上正法會加以批評、疏離,遇上邪說則熱烈擁護;同時,亦會有感覺錯置的情況。內疚的人也一樣,他們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著自己的過失,所以即使幸存者沒有過失,在不斷地思考下,也會覺得自己是有過失的。幸存者起初只是不時以幸存者的意識模或來感知世界,隨著時間的過去如果不刻意減少這種模式,就會在放逸下形成自動的潛意識作用,取代了其他的感知模式。


相應的社會文化和環境差異


在充滿忽視和虐待家庭長大的孩子會充滿無有貪,因而有內嗔和惡作。而個人所在的社會文化氣氛也會有影響。


老子曾說:「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聖人代表了統治階層,芻狗古代祭祀時以草扎成的狗,是代替活狗的祭品,祭祀前和祭祀時,人們都會以尊敬的心來對待芻狗,祭祀完後就會當成廢物丟掉,芻狗對於人來說只有象徵意義,只是概念而己,人們自然不會真的珍惜、尊重芻狗,即使珍惜也是有條件的,都和芻狗本身無關,更不會重視芻狗的價值。老子的意思是對於統治者來說百姓只是概念,他們不會珍惜、尊重百姓,因為百姓對於統治階層來說只是一些數字和概念,一堆芻狗而己,古往今來,無數的君王、政府發動無數的戰爭,死的受苦的大數都是平民百姓,對於統治階層來說,榮譽、地位、利益、政治理念是真實的,而百姓的死活卻只是概念、數字,是芻狗,政客也許一樣是有同情心的,他們或者對家人的小病都會感到痛心,但面對成千上萬的國民死亡卻往往會無動於衷,原因正在於百姓只是芻狗,古往今來事實上大部份時候,大部份的社會中平民都是弱勢的,很少會得到重視和珍惜。


所以我們很容易便能認清那些成長背景容易令人有惡作,在不重視國民個體身心健康的社會,不重視孩子的家庭,不重視員工的公司等等。相反,身處真正關懷個體的社會文化和環境中,人的自然傾向就是善。


『費爾德曼是一個賣甜餅的人,他賣甜餅的方式很特別:每天把甜餅送到每一個公司的零食間,邊上放一個錢罐子,人們拿完甜餅後自己往裡面投錢,他會在午飯之前取回現金和剩下的甜餅。這種自助式的付款方式完全依賴於客戶的自律性,也就是說,每一個取甜餅的人都免不了會捫心自問:“如果白拿甜餅,又不會被他人發現,我為什麼還應該往盒子里投錢?”


相比古格斯戒指,費爾德曼小甜餅同樣在問“我為什麼要做一個道德的人”,但卻是一個低配版本的、更具人間煙火氣的追問。


比方說,費爾德曼發現風和日麗的時候,人們投錢的意願明顯會提高,反之,在狂風暴雨的日子里回收的錢相對就會少一些。這說明天氣好的時候,人們就更願意做一個有道德的人,天氣不好的時候,比如說今天霧霾指數480,人們就會怒氣沖沖,想要找機會來“報復社會”,於是拿了甜餅就不付錢。再比如說,費爾德曼還發現,當員工們喜歡自己的工作和老闆時,公司的整體誠信度通常會比較高。


費爾德曼賣了二十多年的小甜餅,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統計,結果表明,有87%的人在無人監管的前提下投了錢。所謂“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雖然這仍不足以解決古格斯戒指的難題,但是費爾德曼的小甜餅至少讓我們對這個世界抱有最低限度的樂觀。


為什麼要做一個道德的人?盡管對此沒有一勞永逸的回答,但是費爾德曼還是為我們提示了一條可能的解決之道。他發現,小型公司支付甜餅錢的概率要比大型公司高出3%~5%,這並不是因為小型公司的員工更誠實,而是因為在小型公司中,人與人之間的熟悉程度和情感紐帶更加緊密,犯罪者或者說犯錯感所承受的羞恥感和社會壓力更大。


來源:周濂《打開:周濂的100堂西方哲學課》


費爾德觀察到小型公司的人際關係比較緊密,人們會比較能感受個人在到人際互動之間的影響,所以傾向自省和自制,他們的道德感會比較強,按阿毗達達摩來說,慚、愧心所比較明顯,因而如理作意的機會比較高。風和日麗的時候容易觸發人的色法和名法中「輕快」、「柔軟」和「適業」,狂風暴雨就不能,「輕快」等心所和色法都是和善心相應的。


在個人的層面,意識傾向發散的,容易被外境牽引注意力的人,他們容易建立不如理作意,反之,意識比較內向的,不太注意外境,不容易被分神的人,他們相對容易建立如理作意,前者意識傾向不善心中的貪心所,後者傾向善心的無貪心所。


遇上逆向的人和事時,意識傾向抗拒、抵禦、甚至毀滅的,容易激動的人,他們容易經驗的絕境和無助感,他們的不如理作意容易建立,反之,意識比較融和共存、配合、的人,他們容易經驗的多種出路,他們的如理作意相對容易建立,前者意識傾向不善心中的嗔心所,後者傾向善心的無嗔心所。


我們可以將善心(或善念,是提問者的用語)理解為善的覺察者和善的感受、意志、習慣的整合狀態 ,是整合的,帶著巨大的能量,有些善心是帶有反思和知識的特質,這時「明」的功能比較強,會比較容易吸收對各個層次的知識,甚至有關人和物自身的知識;不善心同樣也是和不善的感受、意志和習慣的整合狀態,無明貫穿其中,觀察者的注意外投,不會對人和物自身有反思性的探索,只會注意當下存在的表象。


活在容易引發不善心的環境中容易內疚,每次的幸存者都要面對傳媒的不斷追訪,問他們為何如此幸運,多次的追問下,他們在不善心的影響下慢慢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幸存的機會,正如一個學霸,得了好成積,假如不斷被追訪,而他又有不善心,結果開始懷疑人生了。


自主力的差異


如果可以自主選擇,善心比較理想,還是不善心比較理想?換言之,做好人,還是做壞人好?


俗語說:「好人難做。」按照佛教角度,不單止好人難做,人皆難做,只有過去有善業的才能繼續做人,人可以是生而本善的,只是有些人後來迷失善心,愚痴了才會做了壞人,沒有犯愚痴病的,能夠做好人的,不會選擇做壞人;人都是不由自主、盲目的時候才會去做壞事,原因很明顯,善心對人對己都有益,不善心有害,因此將善心喚出,將不善心止滅是重要的人生的技巧,無論教育或培訓都應重視。


進一步思考,如果可以自主選擇,善心比較理想,還是善果報心比較理想?一個人出生富貴家庭,長命安康的機會大增,按現在的標準是善果報心,表面上,善果報心是不勞而獲的,其實不然,善果報是來自過去的善心, 由於善心的成熟比較慢,所以歷經長時間的生死流轉下仍然有效,但果報心比起善來說能量仍然是偏低的,當這個人以不善心來經驗豐足的物質生活,他可以仍然是痛苦的,當下的不善心可以輕易否定來自過去的善果報;同理,一個將死的老人活得可以比年青的富翁快樂。


一個容易內疚的人常常思維不善的果報,容易生起不善心,因而容易內疚。幸存者為何會取消機位,如果接統計學來看是機率的問題,每班航班總有相當的機位取消的機會,結果不相信業報的幸存者在不停的自我追問下,會感到個體的無能為力,自己活下來是遇然的,人是無力的抵抗的。


對心態重視程度的差異


有兩種快樂,一種來自於力量微弱,容易消散的善業果報,帶來果報緣力,一種來自於強大、源源不絕的善心,帶著業緣力,面對惡報而遇上障礙的人,他們以強大的善心來克取障礙後將可以獲得豐盛的回報,維持善心是需要努力的,不善心是自動的,表面看來容易得多,他們會感到非常喜悅,亮滿生命力;而沒有遇上太多障礙的人,他們的福報生來自善果報,活得沒有苦的結果他的快樂是淺薄的,很容易冰消瓦解。所以,無是富裕或還貧窮的國民都會快樂或痛苦,但重視善心的國家國民快樂指數往往較高,例如,同是富裕地區,挪威人比日本快樂得多。


在重視團隊協作的活動中,比如競爭激烈的球類比賽,教練必然十分重視培育隊員樂觀、互助、不緊張、不負面的精神狀態,前中國女排队长惠若琪說道:“臺下的觀眾會緊張,但參與者反而不緊張,我們會在比賽時控制自己的情緒,傳遞給隊友的都是正面的信息。”郎平教練也經常說:“你的一個消極的表情或者動作,會影響身邊的人,隊伍之間彼此影響,整體的氣勢就會弱下來。相反,如果你傳遞出更多的正能量,釋放出更多積極的信號,那麼整支隊伍就會變得更好。”


視人為單純機械人的社會、團體都是不重視個人心態的,因而負面氣氛充盈,好人自然難做一些。這也可以用來判斷社會、團體是否正面的標準:相信好人有好報的團體氣氛會比較正面,相信壞人才會有好報的團體氣氛會比較負面,如果不加以扭轉,慢慢會形成嗔和惡作,團體就會撕裂。


傾向注意果報、已發生的不幸事和個人消极和頹廢會影響別人,同時也會注意不要被別人的影響自己,最佳的精神狀態是正面的心境,傾向注意當下的心態、態度,無論環境順逆也要保持正面的心態,這才是幸福的基石,在一項關於美國9-11事件的研究,研究人員將靠近世貿中心的二千多名參與者將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在網上發佈,其中四分之三的人發佈了,四分之一的保持沉默,經過兩年後,結果是發佈的那一組的人患上創傷後遺症的機會高,而發佈的內容越長的人,心理健康越差。如果這個研究是普遍應用,我們能輕易判斷一個人的精神健康狀態:越喜歡發表負面經驗的人,心理健康越差。幸存者在不斷地陳述下,也會出現同一情況。


現在的人大部份都習慣了不善心,他們重視果報和外境,而輕視內心的經驗狀態和業緣,所以害怕黑暗的人總是要點著燈,即使睡覺時也一樣;害怕孤獨的人總是要扭開收音機、電視機,即使完全聽不進任何內容;渴望相伴的人連獨自行走時也要看著手機的訊息;人們總是向外境求得安全感,從不向善心求,更從不覺察依賴帶來的不善心,比處境本身最為可怕,所以,最基本的求得心安理得的方向是去除不善心。


重視不善心態的人容易內疚,例如反複陳述自己或別人的過失,或經常接觸的人。


對習慣重視程度的差異


善心或不善心都是習慣,有強大的無間緣緣力,而人的經驗方式比所經驗的所緣重要得多,如果習慣以善來經驗世間,即使所緣是不善的,也能快樂,如果以不善心來經驗,即使口是善果報的所緣也改變不了最終不快樂的結果:有一個研究追蹤了彩票得主和車禍苦主的生活,他們發現得主在中獎得一個月後的幸福感水平就被中和了,和沒有中獎前一樣,中獎前是不快樂的,中獎後一個月也是不快樂的;另外,因車禍而有殘疾的人,一年內就可以回復到車禍前的心態,車禍前是快樂的,一年後也是快樂的。


禪修的人都知道,有善巧的方法比不如有一顆善心,因為心才是經驗轉變的主角,但生活中遇上轉變,人們的自然反應卻大都是從物質的層面去思考應變,而忽略了精神方面的應變方法,這並不是因為物質層次的考慮比較有效,相反物質方面的考慮大都不會成真,人們這樣做,只是因為習慣而己。


所以,習慣內疚的人容易繼續內疚。


對多樣化重視的差異


亞里士多德曾說:“錯誤可以是多種多樣的,正確的道路卻只有一條。”是否代表喜歡多姿多彩的人容易有不善心?


你要開一把旅行手提箱的密碼鎖,可以無限次試開,你開了半小時後終於成功了,你會發現一個普遍的事實,錯誤的方式是多樣化的,但正確的方式往往只有一種,例如,對酒的貪(不善心)是多種化、複雜的,只有某一地區、某一年份、某一酒莊的某一牌子的酒才好,而滿足(無貪)只有一種,無論是粗茶或淡飯,都可以滿足。可以說,簡單的所緣與善心相應,複雜、多樣化的所緣與不善心相應,原因也是放逸:多樣化容易令人放逸。


因此想得太複雜、喜歡複雜的人容易內疚。


共鳴作用:人以群分


現在的人往往身處多重群組當中,善心的人容易與善心相應,高能量狀態傾向相應,不善心容易與不善心相應,低能量狀態的與低能量的相應,人的思維、感應模式決定了他的環境:


何鴻燊13歲以前,的確是個富家少爺,零錢多到花不完,每天只顧著玩,每回考試都是班裡墊底的。可在13歲那年,命運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何鴻燊的父親被套進股票騙局,輸光了全部家產,跑到越南去避難了,只留下了他們孤兒寡母。迫於無奈,他的母親帶著幾個兄弟姐妹搬到了中環工廠的工棚內住。13歲的他因為口袋裡只有一角錢,被公交司機趕下車。牙疼也只能忍著,沒錢看醫生。同學和親戚都看不起他,沒有任何人願意幫助他們。


很多人說何鴻燊運氣好,在低谷時接連遇到貴人,但他自己卻認為生活變好離不開多讀書、勤力、肯付出。那個時候,何鴻燊明白想要改變命運,只能做兩件事,好好讀書和靠自己。所以,他只用了一個學期,就從學渣一躍變成了學霸,並且拿到了獎學金。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一個貴人,他父親的老友周埈年。周埈年資助他讀書,1939年,何鴻燊考取了香港大學。因為港大學霸的光環,再加上性格穩重老練,他又遇到了第二個人生貴人叔爺何甘棠——當時香港赫赫有名的人物。為什麼這個時候,何鴻燊接二連三開始遇到貴人?在他家庭破產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就是因為當他開始努力變得更好時,大家看到他不再是紈絝子弟,才開始對他刮目相看,才願意幫助他。


何鴻燊曾經說過:“沒有人願意跟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做朋友,這很正常。當你被別人藐視時,不是怪別人,而是先要改變自己。”所謂轉運,不過是你變好了,願意幫助你的人多了。


來源:網絡文章


因此,越是和有惡作習慣的群相應,就容易有內疚,問題關鍵是,自覺幸福的人對群的依賴較少,因而較少參與,因而對群有依賴的人容易進入負面的群。近年網絡世界紛紛出現了自殺群組,本應是禁忌的話題可以在這些群組輕鬆討論,結果談笑間禁忌不再是禁忌,自殺的人也越來越多。惡作的人也能輕易找到共嗚的人,以各種自毀的方式來催殘身心,幸存者也同樣有自建的群組,慢慢合理化內疚心理,感到自己正常了。


控制欲的強弱


個案中的老婦人以上訪施恩者的公司來施加壓力,意圖令施恩者尷尬或內疚,這是一種控制的手段,爭吵的家人間以冷面來冷戰,也是一種控制手段,「冷面」、「今人出醜」對於容易內疚的人往往有短效,因而不善心重、目光短淺的人在放逸時會不自覺地採用,結果當然是自毀毀人。


遇上好運,不善心的人很自然會生起貪、邪見和慢,產生了控制命運的感覺,將好的事情和自我連結,視為是我的,透過貪,不停地希望好的所緣會繼續,煩惱會加倍生起,如果事情發生不如所願,生起了無有貪,期望不同的事情出現,甚至出現了嗔,要毀滅當下的事情,控制欲強的人遇上了失控事件,為了找回控制的感覺,有時不擇手段,甚至會傷害自己,例如問題青少常常以𠝹手的痛覺才得到控制的感覺,旁人每每難以理解。


遇上了惡運,不善心的人生起嗔、惡作等心所,產生了強烈控制命運的欲望,將壞的事情和自我分離,欲毀壞不好的所緣,視「我的」、「自我」可以是斷滅的,透過嗔,不停地希望好的所緣會停止,結果煩惱會加倍生起,引發更差的所緣出現;如果是善心,會對壞的所緣生起無嗔,也不會有控制的幻像,不會以為透過嗔心可以止熄惡緣,同樣,如果連慧也生起了,對業的運作更清晰。


如果是善心,就會對好的所緣生起無貪,不會有控制的幻像,如果連慧根也生起了,那麼更能清晰業的運作,如實知見其特性。有關控制的概念,我們將在問題四再詳細討論。


控制欲越強的人越容易放逸,越容易內疚,同時也容易以令人內疚的方式來控制其他人。人人都不喜歡當眾出醜,當不幸出醜了,如理作意的時我們會明白人總有不由自主的時候,所以略表尷尬就完事了,下次做好些;但控制欲強的人會十分在意自己出醜,他們會無限放大別人的眼光,認為其他人都是有敵意的,實際上大部人可能根本沒有在意,而真正有惡意的人,也不會只因為你遲到而對你有惡意,單單是你的出現已經能引發他們的惡意,當一個人的控制界限被觸動,他會不如理作意,不如實知見,他會盡可能不讓其他人對他生起惡意,這是不可能的,結果會產生很大的壓力。


實際上,很多事情的善、惡報是混合的,禍福相倚,表象是苦的惡報,可能最終會帶來福報,以對著這些混合的業,如果是先苦後甜的,不善心中的貪和嗔的負面經驗模式會最終減低對福報的體會,例如,以不善心去控制一個挑剔的老闆,不願意去學習和配合,將令自己錯失學習一些重要技巧,結果遇上機會而不能發揮;再看看少年何鴻燊家道中落但他反而期後變得更強、更多機會,我們可以明白以善心去經驗混合業報的好處。


如果不幸常常遇上逆所緣,反映了我們不能夠常常有能力控制外境,如果能克服控制欲,我們可以用正面的態度和方法和面對,例如不幸地要常常遇上面黑黑的人,讓我們自我提醒,雖然不是很愉快,但起碼容易令自己不放逸,這也是有好處的。


其他


假如我們的身體狀態不理想,例如欠缺休息,而心的能量也是低的時候,很容易生起不善心,容易內疚,以中醫來看,某些臟腑失常就容易有負面情緒。


善心是無我的,不以單一個體、自我為中心,不善心往往帶著強力的自我中心。善行以利人為主,但受益最多的是自己,不善行以損人為主,但受損最多的卻是自己,越是自我的人,越容易內疚。


心的力量不足,能量低下也容易生起不善心。


總括來看,能建成萬丈高樓須要很多人、很多資源的努力才能成功,緣起的結果也一樣,當緣所生成法出現了,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人都是那些看不到緣起條件的人,當社會和個體充斥著以上的緣法,或者有以上壞習慣的人,就容易惡作,而這一切都起源於一個接一個的「不甘心」,這也解釋了現在的人為何甚麼越來越難以感受到快樂,即使像是空難的幸存者、中彩票的人、被人幫助的人也一樣,無有貪抵消了豐裕物質的作用。


當親友需要幫忙,而你又未能幫忙,被親友「誤會」你是自私時,如果你有善心,並能觀察和尊重其中緣起,明白到放逸的親友對你惡評、指責是緣起的,其中的主要緣法是無有貪,同加上眾多現在和過去的緣法生成,你的確未能滿足他們,他們感覺你是自私的,也是緣起的,是他們真實的感覺,是他們存在的權利,除非你曾經真的令他們滿意,但過去的已經過去,你已經失去令他們滿意的機會,覺得你自私的想法已經生起了,不可改變,你這時會尊重並接受現實,不再有不甘心的感覺。同樣基於慢心同事指責你才是合乎人性的,人非聖賢,何況同事?何況家人?何況同修?「偷懶」、「擦鞋」等感覺已經真實地生起了,代表是具足緣起條件的,如果你的心是帶有慧根的善心,那麼就會接受,這是你表現突出的必然代價,因為當你付的努力的時候別人是不可能完全知道的,具足慢心的人貶低你才是合乎緣起。


惡作、內疚、自毀是非常頑固的習慣,一旦形成將難以扭轉人自毀毀人的惡習,即使擁有足夠的功德的禪修者,佛法難聞今已聞,甚至有足夠功德學習禪修,也會因為惡作而自我否定,有了進步卻視而不見,狀態稍差或遇上不喜的人就輕易全盤放棄。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在剎那間明悟己非而改變習性,大部份都要經過長時間的培育,因為惡作的緣起基礎比較複雜,卻要分解也需要更大的反轉力量,大部份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成功,網絡世界尤其是不善心和惡作的溫床,人一旦沉溺其中,更難以超脫,唯有寄望下一生的努力。


我們仔細觀察惡作的形成,當會發現其形成和有破壞力的巨風有相似之處,宋玉曾說:「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蘋之末。」巨風開始時只是輕微的冷熱升降,其力只夠搗動青蘋草的末端,此時起於地之風難以觀察,見草動而知風起,摧毀人的惡作同樣起始於一個微細的念頭,不甘心、委屈、指責就是青蘋草在微動,「為甚麼死的人不是我?」「為甚麼我對他好,他會這樣對我?」(劣慢心),本是幸運的幸存者任由這個慢心的念頭擴散,這時的心中賊由放逸演變成心結,形成無有貪,對生活感受不到滿足,嫌人棄己,互相指責,再形成嗔,心中賊已成巨風。我們能止巨風於青蘋之末,同樣也能止惡作於起心動念。


我們一旦發現有相關的慢心生起,遇上了相應的緣法,不甘心了,感到委屈了,應立即提起正念,知道是放逸了,看不明緣起的人才會不甘心,才會指責,應觀此不甘心如火燒身,如踩蛇頸,馬上制止,久而久之這煩的念想就會自然消失,帶著慧根的善心才會生起:


始知世間苦,年年是苦年,日日是苦日,人人是苦人,放逸心中賊,惡痴苦上苦,破此心中賊,善慧苦轉樂。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文章五個案綜合研究


思考問題:故事一和二的兩位長者主角都有惡作的習慣,故事一的宗爺爺比較嚴重,原因何在?


故事一:宗爺爺

宗爺爺在毒品的影響下誤殺了孝順的女兒,幾十年內愧疚難安,坐了十五年的牢,也自殺了多次,仍然一直自怨自恨,活在惡作之中,他的這種惡作是善心中的慚愧心嗎?怎樣去除內疚?


“人生所犯下的錯誤不能用數學來計算,而是用哲學來評判。”

對此,我曾經安撫過他,但他給我的回應是這句深刻的至理名言。人生最大的懲罰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原諒了你,唯獨你自己不能原諒自己。自己的心靈和良心無法釋懷,誰都無法救贖。

“哎,我怎麼還活著。真是的,一點驚喜都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宗爺爺時,他說的話。

像是玩笑。但時間久了,發現他每天都說這句話,倒像他真的期盼,像期盼即將出生的孩子一樣期盼著死亡的來臨。但他不是厭世,不是絕望,不是悲觀。只是,他想還債。

對於宗爺爺的狀態,我沒有立刻做出回應和關懷,心裡卻暗暗想:這應該是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老人。

“不是的,他精神沒有問題,他最大的悲哀就是他是一個太好的人。”我把我的疑慮和臨終醫院的護士長楠姐交流的時候,她這樣說。

如果宗爺爺是一個壞人,想必,他也不會這麼痛苦。

對於宗爺爺來說,死亡是件快樂的事,而糾纏了他一生的痛苦是無法彌補的錯。

那一年,宗爺爺38歲,已經不年少了,卻犯了只有少年才會犯的錯,把自己送進了地獄,自己靈魂的地獄。

宗爺爺是大學化學系的教授,有著博學的頭腦、穩定的收入、恩愛的妻子、懂事的女兒以及備受尊敬的社會地位,是學校的典範、學生的榜樣。然而,天堂和地獄就是這麼近,一場教學事故斷送了他的幸福。

那天的實驗課,宗爺爺收到妻子給自己BP機發來的留言,說遠在溫哥華留學的女兒出了點交通小意外。於是他違反校規,在上課期間擅離工作崗位,到旁樓打電話給女兒。當他返回教學樓時,看到了一輛輛消防車、救護車,被抬下來的學生以及一直冒煙的窗戶……

學生家長要求對此次教學事故責任者追究責任,宗爺爺被停職了。由於事故中並沒有學生死亡,宗爺爺並沒有受到很重的處分。只是為了平復家長的情緒,暫時調離工作崗位到圖書館就職。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是,受傷學生的醫療費用,於情於理,宗爺爺都應當支付。盡管看在他一向勤勤懇懇教學的分上,家長沒有要求精神損失的賠償,但,那麼多學生的醫療費用,對宗爺爺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在妻子和女兒的電話中,宗爺爺得知,女兒要退學並賣掉自己多年積累的美術作品來幫爸爸還債。

“送女兒出國留學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女兒的計劃得逞。”說到這里的時候,宗爺爺的語氣和前面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之前的敘述像是無奈又像是後悔,但是說到女兒,宗爺爺忍不住地抽噎。看得出來,他真的非常愛他的女兒。

幾天后,宗爺爺告訴妻子,學校不用他承擔醫療費用了,只是降職扣薪而已。

他的妻子並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偽,女兒自然也繼續在溫哥華念書。然而,學校又怎麼可能為宗爺爺承擔那麼一大筆醫療費用呢?出於人情,學校只是暫時替他墊付了這筆款,但,遲早要還的。

“事情發生以後,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於是每天去老房子那邊的一個小飯店不停地喝酒。那邊不容易碰到熟人,先過一天算一天吧。就是在那裡,我認識了K哥……”說到這里的時候,宗爺爺的眼裡有著非常復雜的表情,是對自己軟弱的憤恨,是對K哥行為的憎恨。

因為K哥,宗爺爺在學校的聲望再次樹起,也因為他,宗爺爺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毀了自己的家庭,埋葬了自己的幸福。

K哥是一個毒販,在酒館多次看到沉默而苦悶的宗爺爺,於是選他為目標。身為高級知識分子的宗爺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思索分析,他認為,要想還清那筆錢,這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也許是自尊心作怪,不願意也不能讓妻子女兒承擔我犯下的錯。但是……比起後面一個錯,教學事故的錯又算得了什麼?不就是低下頭,大家一起想辦法嗎,不就是錢嗎?學校還能因此而砍死我?可是,為什麼啊?當時是為什麼啊?我不知道!不知道啊!”宗爺爺說到這兒已經非常激動了,我示意他停止,他卻揮揮手,自諷又無奈地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掙扎了片刻。

“姑娘啊,千萬不要為了錢去傷害你在乎的人。你一定要記住了!錢那種東西在任何事面前都太廉價了。那是最常見的東西,一個小孩,不認識什麼也認識錢,一個那麼常見的東西,又有什麼可珍貴的,又有什麼值得付出太多的。”

“當我決定加入K哥以後,他就給了我一筆錢。我用這筆錢還了學校的借款。直到這時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染上了毒癮。大概是在小飯店時,他在我酒里放的吧。但我並沒有生氣和反擊,這又賴得了誰呢?如果一個人意志堅定,閻王老子都管不了你。”宗爺爺無奈地冷笑,好似在說,自己種的子,自己收果。

縱使當時宗爺爺是一個吸毒者、毒販、見利忘義的人,但他始終還是一個有修養、有膽識的智者,他並沒有責備誰,他知道,咎由自取。人生這條路已經由不得他自己選擇了。

“說到底,我還是不夠瞭解自己的女兒啊。她是多麼懂事,多麼可愛,她那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怎麼會任由我胡來。從我出事,她就回國了,每天都想盡各種辦法開導我,可是……我那時怎麼就沒有聽進去她說的話呢?”說到這兒,宗爺爺又激動起來,用手捶自己的頭,悔恨不已。

毒癮的發作、驕傲的折墮,讓宗爺爺無顏面對自己的妻兒。他以惡言、暴力、侮辱的方式來擺脫這個家庭和他深愛的人。最終,宗爺爺故意對前來打針的護士非禮,以此打消家庭對他的期盼,宗太太徹底對她曾經尊敬、崇拜、深愛的丈夫喪失最後一絲希望。

宗爺爺說到這兒,衣服已經濕了一整片,但我卻沒有聽到他的哭泣聲,聽說人悲傷到極致,就是無聲地流淚。他究竟有多麼後悔,多麼痛苦,我們誰都無法感同身受。

他真的是悔,無以言表的悔。

宗太太含淚放走了他。

但是,他們的女兒卻不忍就這樣看著一個月前還溫馨幸福的家破碎。在宗爺爺出走的那天,女兒悄悄跟著他,在他開著K哥給的車準備飛奔離開時,女兒再也不能等了。她雙臂展開,向開車的父親下跪:“爸,這不是唯一的路,你還可以有很多選擇。我已經長大了,有了本事,可以回報你和媽了。只要你現在留下,一切都來得及,我退了學,賣了作品,把錢還上,我們馬上找一個戒毒所幫你戒毒。最多一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回到過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宗爺爺向我講述這一段的時候,面部猙獰,雙目淚流,能夠感受得到,盡管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一幕,他從未忘懷。或者說,二十多年來的每一日,陪伴他的,全是這一幕的記憶。

宗爺爺並沒有聽女兒的話。他沒有停下車,而女兒也因此送了命。當看到女兒血淋淋的身軀躺在馬路中央時,宗爺爺做了兩分鐘前他女兒一直希望他做的事——他下了車,送女兒去醫院。

悔時已晚。已晚。

女兒成了植物人,妻子和他反目成仇,他去自首,然後坐牢。在他坐牢兩年後,得知女兒已經去世了。

“我以為我開過去,她一定會躲閃的,她應該躲閃的。可是她怎麼不躲閃呢?為什麼呢?”說完,宗爺爺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直到我用嘶啞的聲音說:

“也許您女兒也一定認為她一直愛著的爸爸不會這麼無情無義,他一定會停下來。”

宗爺爺聽完震住了!他沒有說話,很久。眼睛註視著前方,臉上似笑非笑地笑著,眼中流出淚水。

我知道,宗爺爺痛恨自己,所以他哭;他覺得自己傻極了,自己可以那樣想,女兒也會那樣想,所以,他笑,苦笑,冷笑……

宗爺爺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地地道道,完全不值得原諒的壞人。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嘴裡還不停地喊著:“孩子……孩子……”是在呼喊他的女兒,也是在呼喊我。這一次,他對女兒的感情,不再只是歉疚,還有深深的思念,他甚至覺得,也許女兒把她的夢想托付給了我,讓我平復她心愛的爸爸心中的結。

我陪宗爺爺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問他,想見妻子嗎?我想,這是他唯一的牽掛了。很久前,我便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時宜,但是,如今,他的時間就要到了。

宗爺爺很自然、很誠懇地微笑著輕輕搖搖頭,說:“見她乾嗎呀?我知道她不怪我了。能不能面對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無論怎樣,我都沒有理由,沒有資格再讓她痛苦一次。二十年前已經分過手了,現在,又何必再說一次再見。”

是這個理兒。雖然我知道,宗爺爺是渴望見到她的。

“算一算,我和她上一次見面,是二十五年前了,都不曉得她現在的樣子我還認不認識了。”

宗爺爺的大好人生在醫生宣判女兒成了植物人的那一刻就結束了。當宗太太趕到醫院時,看著眼前這無法相信的現實,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當時,我真的以為她精神出了問題,我上前向她懺悔,安慰她,直到她恢復正常,用全部的力氣把我往死里打,嘴裡不停地說怎麼死的不是你,我才放下心來。而後我做了我最後能做的事:自首。”宗爺爺以自首減輕自己的罪孽,同時拒絕了公安部門讓他找律師的建議,他說,我就是我自己的律師,自己做的事,沒有人能辯得清。

“判了十五年。我很快就進了監獄服刑,其間自殺過幾次,但都被救了下來。那時覺得到這一步了,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當時就後悔,自什麼首,直接跳黃浦江算了。也就是因為當時女兒還在,雖然是植物人了,但也還在啊。兩年後,監獄的人說我女兒死了,問我要不要他們看押著去參加葬禮。”從宗爺爺講述的神情,我便知道他沒有去。

“哎,去了也沒用,我老婆是不會讓我進去的。那就在監獄混吃等死吧。直到女兒死後三年,我住進來五年的時候,她來看過我。罵了幾句,就軟了下來,說,出來還是回來吧。女兒也走了,我把你殺了也沒啥意思,女兒也不希望這樣。可是,你說,我還有臉回去嗎?我只能跟她說,你自己保重,欠你們的,只能下輩子還了。”宗爺爺右手捂著自己的嘴,想抑制自己的情感。

“我該走了呀,哈哈,早該走了!”宗爺爺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他要去旅行,幾天就回來,那麼輕描淡寫。

面對死亡,依舊是不捨和悲傷的,但是對於宗爺爺,我還是感恩,感恩他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發自內心地笑了一次。這三十年,想必他從未笑過。我想,臨終關懷,就是這個意義吧。

宗爺爺的人生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早在三十年前就結束了,只是命運將他的軀殼延續了三十年,為了見到我,為了讓我把他的靈魂思想傳誦下去,讓我告訴天下人,不要輕易虧欠,有些債,你還不起。


來源:紀慈恩《遺願清單》


文章五故事二:《我很後悔》


作者和張爺爺是長者,張爺爺是自願入養老院住的,平日性格開朗,樂於助人,善良可親。但他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在等車時走神了,這時,平日滿足生活的他,開始了一個非常有害的習慣:抱怨,接著是另一個更差的習慣:後悔,對於一個八十五歲的長者來說,這個習慣是具有毀滅性的,害己害人,長期這樣就會演變成像宗爺爺般頑固的惡作。


試以「放逸」和「走神」來分析,他是怎樣在剎那間從樂天知命變成自毀的?而作者為什麼卻沒有被他影響?


兩年回來一次,像作客一樣...花了大把鈔票送孩子去國外,一個養老院裡的孤單心聲:我很後悔


2021-10-04 09:33良醫健康網 撰文/黃育清


養老院裡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善良的、有霸道的、有一聲不吭的、有好長篇大論以訓人為...

養老院裡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善良的、有霸道的、有一聲不吭的、有好長篇大論以訓人為樂的。

悔不當初

養老院裡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善良的、有霸道的、有一聲不吭的、有好長篇大論以訓人為樂的。

張爺爺屬於善良型,他的好心腸寫在臉上,一見到人就笑吟吟,讓人都喜歡親近他;同時,他也不是喜歡喋喋不休的人,他含著笑容到他的樓層,說了再見就回房了,下一回見他,就是下一餐的時候了。


我固定每週三要搭小巴外出,8點30分就會到候車亭去等車,好幾次都遇到張爺爺。


「妳要出去? 去哪兒?」他問我。


「我到圖書館,你呢?」


「我就到街上,買點水果。」他晃了晃手邊的袋子。


「不是可以託櫃台幫忙買嗎?」我問。


院裡有一項服務,是每週四替老人家買東西,無論是肥皂、洗衣粉、水果,或其他需要的東西,都可以在採購日當天,或前一天打電話到櫃台登記,星期四的下午就會收到所需要的東西,這時才需要繳款。這是很方便老人的服務, 張爺爺也可以託買, 不需要自己跑一趟呀。


「沒事嘛!」他笑笑:「我順便出去走走,不要整天待在院裡頭, 也算是一種運動嘛!」


這倒是實話,可以動的老人家,院裡都鼓勵大家動一動,所以才有每天下午的體操,目的就是希望大家不要整天坐著不動,以致血液不流通。


張爺爺的想法讓我佩服。其實有很多人都可以動,但是人就是有惰性,舒服地坐著,比外出買東西總是輕鬆些,而且我們都老了,關節都不太靈光了,上下小巴,絕不是輕易的舉動,那一上一下就要稍費力氣了,何況還要提東西回來。如果不是自己要求自己,大多數人都會窩在大廳看電視,而懶得起來走動,更不會大費周章地等車、上車、下車、買東西、提袋子,做你可以不做的事情。想到這個,我不由得更佩服張爺爺了,看他至少有85歲以上了,還能自己下山買水果,真是不容易。


後來,我們常在候車的地方見到面,我總向他豎起大拇指,表示我的佩服。雖然大家都是老人,但還是有些區別:65到70歲的,屬於年輕的老人;其次是70到75歲的中堅份子;75到80歲,可以算老人;80到85歲,算真正的老人了;85到90歲,肯運動、肯走動的,都是讓人敬佩的「老」字號老人家了。張爺爺已超過85歲,當然算是老而彌堅的模範了。


某個星期二,我又在候車亭旁的綠樹下遇到他,他照樣拎著個袋子,打算去買水果。車還沒來,我們閒聊著,突然張爺爺說了一句: 「我很後悔。」


一起等車的我和另一位奶奶都豎起了耳朵。後悔? 他做了什麼事現在後悔了?


「我的兒子都在美國,我看妳們常常有兒女來看望,好羨慕。」


另外一位奶奶不以為然地說了:「那你可以去國外,跟他們住在一起啊。」


爺爺搖搖頭:「我去過了,住不慣啊。每次出門都要開車,哪像我們這樣可以隨便走。我住不慣才搬回來,住到養老院來的。」


那麼,這是最好的選擇了。這裡,語言通、公車方便、飯食有人料理,「爺爺,你選對了啊。」


「可是,」張爺爺嘆了口氣,「現在我還可以自理,年紀再大,身體總是會退化的。所以,我很後悔讓他們去國外念書,那時候是美金1元抵我們40塊的時候耶。」


花了那麼多錢送孩子去國外,現在自己卻孤單一人,難怪他會後悔當初的決定。不然,週末總會有兒孫來看他、陪他,或者用車載他出外走走。


「我兒子他們也當阿公了,他們已經習慣那邊的生活,沒辦法回來長住。」


另一位奶奶說了:「那當然,我們不習慣他們的生活,他們也不習慣我們的生活了,不過,他們常會回來看您吧!」


張爺爺無奈地笑了笑:「會啊,2年回來1次,住1、2個星期,像作客一樣……」


當年以為讓兒子受更好的教育, 大把大把的鈔票花掉了, 那時候, 誰會想到自己年紀會老, 誰會想到老人出國居住會有那麼多不便,以致現在夜深孤單時會怨恨自己當年的決定呢?


車來了,我們都上了車,車子向山下駛去。我想起一句怨婦詩: 「悔教夫婿覓封侯」。夫婿不在,的確是深閨寂寞、後悔莫及,子女留學, 是當年自己對他們的期許, 誰又知道自己會老, 妻子會先離去,爾後遇到的不只是孤單,更有老病的折磨呢?


想到這裡,不禁阿Q式的欣慰:當年無力措籌美金給女兒留學, 其實還真是好事一樁了。

逸之世代 (辨析善與不善之三)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世間善心善行的人多,還是善心不善行的人多?或者是善心不善行的人多?有些人會覺得善巧的心有眾多的益處,不善巧的心有眾多的壞處,為甚麼當中只有少數人能夠想得到又做得到,大部份人都是不善巧地活著?堅持善行者明白了甚麼以致他們堅持善行?放縱於惡行的人又看到了甚麼以致他們不介意惡行?又為甚麼有些人會相信不善巧的行為可以帶來好的結果,因而他們「名正言順」、「知行合一」地成為真小人?


原因涉及眾多的緣法,當中涉及一個基本的信念和一個習慣,這個基本的信念就是有關人生際遇和人生的意義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又會推動形成人的一個生活習慣。最終決定一個人的選擇是「痴」或「無痴」,痴的人有不善巧的信念和壞習慣,因而他們才會不作為,或者相信行惡可以帶來好報;無痴的人有善巧的信念和好習慣,他人相信人應善巧地行事,才有機會有好結果。


何謂命?


人們面對得失、心忐忑不安時,常常會以一些話來自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命裏有時終須有。」「勝敗由天。」「得失天注定。」等等,這些話背後的意義是無論得與失都是由果報緣決定,得到是善果報生起了,失去是不善果報呈現了,這些話是否符合佛教的業論觀?我們當下際遇主要反映的是過去行為的結果,還是當下行為的?


業論是佛教最基本的教義之一,當中業報的角色和其他宗教有很大的不同,有些宗教認為人的業報由天或主宰神格制定,有些則認為是命定的,有些則認為是偶然的,人的決定和行為在這三者中都不重要的,還有一些認為人的際遇都由自己決定,而佛法的觀察是業報只是提供了一個名法和色法的背景和起點,是一個起始格局而己,如果走出了起始格局,就有機會走進另一個業果所提供的更好格局,當下個人的因素在餘下的賽道裏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因而人的努力、智慧是非常重要的,可以在認識清楚業報所提供的背景,故能大幅改變個人的經歷。


禪修者修行順利時常常會將波羅蜜掛在口邊,認為自己有很好的波羅蜜,修得不順利時就認為自己波羅蜜不夠,根據佛教的教義,波羅蜜是屬於果報緣(過去行為的結果),還是屬於業緣(現在行為的結果)?一般人會傾向是果報緣緣力,還是業緣緣力?為甚麼人會有這種傾向?


一般人會傾向相信波羅蜜是果報緣緣力,對於修得好的同修,他們會讚嘆同修的波羅密很好,暗示是同修的果報好,事際上又是怎樣的?波羅蜜Pāramī的本義究竟是業緣力還是果報緣力?


我們可以從諸佛的波羅密來檢視,他們的波羅密都是圓滿的,是等同的,如果波羅密指的是果報緣,那麼諸佛的證悟、生活和福報上都應該是等同的,但實際上諸佛的身高、壽命、弟子數量等果報都有巨大的差異,比如說釋迦牟尼佛的壽命只有八十年,而為他授記的燃燈佛就有十萬年,所以波羅密很可能指的是業緣,十波羅密包括布施、持戒、出離、智慧、精進、忍耐、真實、決意、慈和捨,代表的是菩薩的德行,是菩薩歷劫以為所養成的行為習慣,以致這些習慣依無間緣緣力形成強大的潛藏力量,讓菩薩生而能自動修習,到達最後一生成佛時十波羅密得到圓滿,這十種行持明顯主要是業行。


以修習禪那為例,菩薩得到佛陀授記前必須已經證得禪那自在,以之為基礎去圓滿十波羅密,故此菩薩可以輕易證入禪那,因為這是多生以來的習慣,具足強大的無間緣緣力,而且欲界的眾生證入禪那所依據的心是色界心,是業緣力,而不是色界果報心,依心路歷程去分析禪那心路歷程的速行部份並沒有果報心,證得禪那不能依靠果報緣,當我們讚嘆一個同修能輕易證入安止定時,會說:「你真的很有波羅密。」我們的意思不是這位同修有很好的福報,而應是這位同修有很好的習慣,他能入定後映了當下的習慣,而不是過去的行為結果。


和波羅密相對的是不善方面的潛藏習慣,我們稱之為隨眠煩惱,也是需要刺激和重複後才會顯現,也屬於無間緣和業緣緣力。


人和咸魚有甚麼分別?


我們進入了由業果所凝造的存在後,可以選擇主動再生做新的業,或者依存舊有業果繼續生存,在《發趣論》中的二十四緣以業緣和果報緣來說明這點,果報緣是幾乎靜止的,自發的,不需要努力的,自然而然的,因而果報緣不能凝造新的業,只會依著舊有的業繼續存在,沒有新的力量加入,會越來越弱;相對地,業緣就需要作意和努力的,不是自發的,即使不善心也需要新的力量,所以透過業緣可以作新的業。


尤如一位父親給了兩個兒子兩間差不多條件的商店,大兒子只是蕭規曹循,不作任何新的改變,不開展新的業務,只是吃著老本,生意照常運作,依隨舊有一套他仍然能生活,雖然他的日子過得舒服安靜,但隨著市場的變化和新的競爭者加入,他的業務會越來越弱。而小兒子就積極革新,動作多多,每天工作十六小時,年中無休,非常辛苦,如果他的經營方式和策略是善巧的,他的努力是正確的,那麼商店的業務會大幅增長,相反,如果是不善的,那麼就會快速倒閉。大兒子依隨是業果緣,而小兒子依隨是的業緣。


《本生經》中有一個故事很能說明這一點,有三條魚被漁夫補獲,細魚毫不争扎,是生是死都不去爭取,它靜靜地躺在甲板上等待命運的來臨,它的心情是平靜安樂的;中魚拼命爭扎,嘗試跳離甲板,結果被漁夫幾棍結束了生命,大魚在漁夫不注意時候,靜悄悄地慢慢溜到船邊,儲足力量,趁一個大浪翻過來,船身側了側時,一口氣跳出生天,船上只剩下細魚和中魚,被制成了貴價的咸魚。細魚信奉的是命定論,依隨的是果報緣,出身是甚麼就不會努力改變;中魚信奉人定勝天,相信人的努力是可以改變命運的,無論方法對錯,只需要努力也會有好結果,它雖然努力,方法卻是錯的,結果也不能改變起始的格局,它依隨的是不善業報緣,結果比細魚好不了多少;大魚也是依隨業緣,它用智慧和正確的努力,冷靜認識清楚形勢,成功地改變了起始格局。


魚的志向


如果人生的際遇由果報緣決定,表示人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們就會成為細魚,細魚相信反正命不由己,努力也沒有意義,存在有固定劇本,一切都已經有安排,那麼達到幸福的關鍵就是相信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最佳方法是凝造意識去說服自己一切都已經是最好的,既然成為咸魚是必然的安排,那麼相信這個安排已經是最佳就可以幸福,人的選擇只能是成為一條幸福或者是不幸福的咸魚。


又或者好像中魚,盲目地相信命由己造,自己努力就必然會有好的結果,卻又不加觀察就胡亂作為,用了錯誤的方法,又會有少部份人是相信結果是隨機的,存在成為必然的悲劇,又或者相信結果完全由當下努力決定,人唯一的意義就是曾經爭扎過,曾經存在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越激越的爭扎越有生命力,越有意義,爭扎的方法不需要善巧,不需要講究方法是否正確,甚至不需在意結果,只需要暢快就可以了。


大魚相信際遇由緣法決定,有些是環境的,有些是過去的,有些是當下的努力的,如果當下的努力是善巧的,就有可能會有好的結果,因而必須要善巧地努力。


現實世界中人們身體健康出了問題,也有類似三種不同的信念,第一類人甚麼都不做,相信健康由業果鎖定了,他們任由身體狀態惡化,如果朋友提醒他一些方法,他們只會淺嘗截止,很快又會放棄,因為他真誠地感受到做甚麼也沒有用,嘗試甚麼都會很快回復任運自然的模式,人要快樂只能逆來順受既定的命,尤如一個半夢半醒的人再睡個回籠覺一樣;第二種人積極但胡亂地去尋找新的方法,尤其是網上的流言,或者嘗試各種昂貴的藥物、補品或方法,他們往往會被一些吸引眼球卻毫無根據的「新療法」或神醫、偏方吸引,卻不願應花時間去學習正確的基礎養生理論;第三種人同樣也是積極去改善,但他們更重視有效的知識和方法,慢慢學習和摸索一套行之有效又經濟實惠的養生方式。第一種人心甘情願地受苦,第二種心甘情願地一邊爭扎,一邊受更多的苦,第三種人勞心勞力,以屢戰屢敗的決心來學習。


要轉化我們的際遇我們必須要依隨業緣中的善心和智慧,世人大多是哪一種的?實際上的觀察是大部份都是屬於細魚或中魚類別,被動受報的人生意義就是隨順自然地生活,人在果報緣力規限下嘗試活得最好;另一是人的努力終歸都是悲劇一場,不妨大膽行動,甚至胡作非為,只求暢快地活過,依更差的業報緣力而活也無妨,人生意義就是享樂放縱,這兩種信念的人都會自然地有著一個幾乎人人都有弱點,一旦形成壞習慣,人自此就會變成被動的細魚,或者是亂動的中魚,結果成為了咸魚。


凡人皆有的弱點:放逸


人在生活大部份時間都在做一些重複,不需要太多思考的事,例如做家務、等車、等電梯、返工、駕駛等,這時很容易走神,失魂,有些人習慣總發呆,精神呆滯,分心,不專注、不在當下,世人都覺得這是正常的,其實這些狀態是人腦透過走神來分散壓力,因為走神的時候可以節省精神,同時也滿足了無有貪,一個在上班途中的員工可能在走神時幻想去旅行,以平衡返工的焦慮;不過一旦走神形成習慣,尤其是禪修時常常遇上不能專注的問題,心常常自動離開業處,人獨處時更容易走神,有時會自言自語,哼歌,有些嚴重走神的人,即使和人相處是也常常發呆,答非所問,再嚴重些會變成睡行。習慣走神的小孩子上課時經常心不在焉,因而學習成績低下。


在經教中佛陀常用放逸pamãda來形容這種形態,放逸的動詞是pamajjati,意為「酒醉, 放逸, 放任」,佛陀常常教導弟子不要放逸(mā pamādaṃ anuyuñjetha),中文的「逸」字的意象是兔子在奔跑,也即是兔子在逃跑意思,兔子逃跑時雖然行動敏捷,卻喜歡打圈,引申義為散去、失去、無效忙,放逸就是心不受控地去想一些東西,失去專注,名人邵逸夫名字就是經常奔跑、很忙的人意思,因此他的英文名是run-run,和安閒、安逸的意思剛好相反。


一旦人進入了放逸的模式,就會自動運作,最明顯的特徵是失去自制的意識,甚至嚴重時有只最基本的認知能力,沒有高階的思維能力,這時和行屍走肉沒有分別,結果一是胡作非為,一是任運自然,因循苟且,放逸是一種痴和掉舉的狀態,無論是善法或不善法人都沒有能力去緣取,這也是昏沉和睡眠心所的意思,在睡行的過程意識就基本停頓,大部份時候完全由潛意識操縱,沉迷在打牌或網上遊戲的人會失去主導意識,也會分成兩種人,只懂得機械式反應的就像細魚,興奮投入的就像中魚;有主導意識地打牌的人不會沉迷,不會放逸,整個個程好像工作一樣,感到疲乏後很快會自己停止。要克服這種深度不善心,我們可以用善心中的「念」心所來平衡,否則人習慣於自動運作的狀態,更嚴重的會變成睡行。


正如有人在駕駛,突然被切線,差些被撞到,如果這人是走神的,會很容易受驚發火,如果不是,有了自控,就容易避開,不容易發火,因為善心的關係。


『有一天,一條飢餓的蛇爬進了一家木工店尋找食物。當它經過地上的鋸子時,身體被鋸子割傷了一點。它憤怒地轉過身去,一口咬住鋸子。結果鋸子絲毫無損,它卻把自己的嘴也弄傷了。蛇更加憤怒了,紅著眼睛,沖上去用力地把鋸子纏住。最後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傷害到鋸子,反倒是自己被鋸死了。』


屬於中魚類別的蛇,其嗔心源自於放逸,蛇覺得這天只是平常的一天,因此放下了警覺,放逸了,它找不到食物,心陷入了無有貪,結果遇上簡單的外境,就觸發了嗔,內在主觀時間感的加長極大地放大的外境的影響,文章二中的路易斯·福克斯同樣也是因為勝券在握,一時放鬆了,放逸了,放下了自制力,結果不善心就爆發了,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嚴重後果。


放逸的極端情況


睡行(sleep walking)俗稱夢遊,但其實睡行狀態是無夢的,所以稱為夢遊不太正確,睡行者行為和常人無異,除了大部份時間是閉著眼睛外,一般只是走來走去,吃一些東西等等,但也有能駕駛車輛甚至殺人的例子,他們的意識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可以和人互動,卻沒有任何記憶和自制能力,更沒有任何的自我意識,腦中出現甚麼念頭就立刻去做,是完全痴的狀態,絕大部份時間也是完全依隨業果緣力的時候,行動時稍為有一點貪和嗔也能殺人,比如有一個節食者越節食越肥,原來他在睡行時暴飲暴食,又例如有一個大學生晚上無端在宿舍廳中繞著大桌轉,同學知道她有睡行的習慣,於是大聲叫她,你的手機正被人偷看,這個學生就將宿舍同層中所有同學的手機找出來,然後一併丟了落樓,睡行者身處現實當中,卻在另一個空間,行為完全不符合常理和現實,這本身就是苦的根源。


睡行和深度醉酒但仍然有行動能力很相似,是深度的走神,主要是欠缺自制和一般的認知思維能力,沒有記憶,屬於痴相應的心理素質,行為結果往往會害人害己,廣東話中用「失魂魚」這個概念形容精神失控、冒失的狀態,原本是指那些被漁夫捕捉上船的魚,魚離了水自然會驚慌爭扎,到處亂撞,而人遇上不善的境,如魚離水,也是一樣的胡亂爭扎,生活常常可以見到這些苦。在餐廳、銀行排隊或服務時,客人為小事發脾氣而罵人、打人等等,這一切都是走神的原因。


簡單來說,不放逸就是善心的同義詞,放逸是不善心的同義詞,本質差不多的心理素質,如堅毅,在善心便是堅毅,在不善心便成了固執,分別在於是否放逸。


不善心的貪和善心的信表面上來看是有些相似之處,例如魏敏芝的「執著」是善的信,還是不善的貪?關鍵在於她當時有沒有痴,是不是自主、自制、精醒的狀態,貪和嗔不善巧的原因在於兩者都是以「痴」式「無明」為本質的心和心所,不能認知實相,而善心中的信心所可以是以無痴或慧根心所為本質。


痴和無痴(或慧根)


當心盲目、無慧根時,人會看不清人和事情的實相,更不會看到現象背後的緣起條件和萬物之間的共同特性:所有現象都是組合而成的,是短暫地存在的,也看不到業的運作,心時而迷惑,時而激動,盲目的心最多只能看見現象的表象特徵,因而才會相信不正確的手法可以帶來好的結果,又或者一切結果早有安排,人生的意義就是順著固定的方法來受;而當心不盲目、有慧根時,人不單止會看見人和事的表象特相,更能看見其本質的特相,一切都是由究竟法組合而成的,他們也能看到業的運作,沒有迷惑,心情平靜,依隨善巧的方法去造業。


盲目與否對人有重大的影響,當人走進一個大沙漠而失去方向時,他判斷不了方位,一直走著,最後很可能會發現自己只繞圈走著,看到方位和看不到方位的影響是巨大的。


明解的程度決定了認知模式,形成了我們對世間的感知,愚痴令人永遠困在單一模式中,難以掙脫開起始格局:


一個神仙想改變一個莊稼漢的命運,於是就化為一個老翁前來渡他。他問莊稼漢:“如果你有機會成為村裡的富人,你想乾什麼?”莊稼漢想了想,答道:“我想買兩頭牛。” 老翁疑惑不解,問他:“為什麼要買牛?”莊稼漢回答道:“有了牛,我鋤地的速度就能變快,就可以更快地種莊稼了。”老翁有點失望,又問:“如果能成為縣里的富人呢?”莊稼漢說:“那我就買幾塊地。這樣,以後我就能種更多的莊稼了。”老翁又問:“如果你能成為全國首富呢?”莊稼漢聽到這話,一下子來了精神,說:“太好了!我可以把對面山頭的金礦全買下來。”老翁聽了挺高興,莊稼漢卻又補充了一句:“到那時,我就可以用金鋤頭種莊稼了!”老翁聽罷,嘆了一口氣:“你腦海裡就只有種莊稼這一件事,那你就好好種莊稼吧。”(來源:網絡文章)


我們可以無知,但不可以愚痴,知道自己無知就是知,就不算愚痴,不知道自己無知,還以為自己有知,才算是愚痴,愚痴是不善心,是不善巧的,會帶來很多的惡業。


為甚麼說明解的善心會比較善巧,帶著痴的不善心會不善巧?善巧是甚麼意思呢?


我們進入一個科幻小說的情境,在一次時空亂流的作用下,一村月球殖民地的人和一村樹居時代的人互換了身份,他們各自來到了新的居住地方,那個樹居時代的人還未發現火和眾多工具,生活和猴子差不多,而月球殖民的人來到這處地方,他們的生活還會和原本樹居人的生活一樣嗎?


樹居人來到月球殖民地,很可能活得和原來差不多,以火為例,即使生了火,他們第一個反應很可能就是將火撲滅,面對新的科技時他們仍然以舊有的知識和覺知來應對,而月球殖民地的人即使沒有生火的工具,也會很快地想出方法來生火;另一個場景是遇上危險時,樹居人不會意識到可以運用各種交通工具逃生,他們很可能只懂得逃跑,而月球殖民地的人可能已經懂制造車輪,甚至馴服野馬來逃生。樹居人的無明將他們的覺知和知識限制了,發揮不出科技應有的功能,同理,月球殖民地的明足以讓他們輕易突破時代的限制,可以善用自然界多種的資源。


兩種人的意識和知識大有不同,決定了他們不同的行為和生活方式,覺察能力越大的人,知識越豐富的人,再加上意志越堅定的人,他們的生活幸福的可能也越大。單單在物質的層面來說,月球殖民地的人可能是比較善巧的,他們有比較強的學習能力和適應能力,能運用的工具的資源也多得多,我們界定他們的潛能或能量比樹居人高得多。


覺知、知識、智慧是人追隨善法的原因


人是緣起的,人的生活際遇也是緣起的,緣起的是都是不由自主的,被控制的,無常的,於是每一次的告別都有機會成為永別,這些現實相對於年輕人來說是比較難想像的,生活經驗豐富的長者對這些實相比較了解,因為有了親身經歷,他們也能接受,相對來說年輕人可能是傾向「痴」的,他們依本能而活,喜歡或不喜歡甚麼都被外境決定了,沒有自主選擇的能力和意願,人云亦云;也有生活經歷的長者是傾向是「無痴」,那麼,他們的情緒狀況會不會有分別?哪一種人會感到比較放鬆、愉快?他們對生活的優次,時間的分配會不會有所不同?能夠「無痴」的年輕人的情緒狀態和生活取向會不會和「痴」的有所不同?會不會和「無痴」的長者差不多?


個案中的卡斯滕森甚至做了一個美國和香港的跨文化研究,結論是一致的:對生命實相的明解與否決定人的情緒狀態和生命優次取向,其間不存在文化差異,以「無常」為本的認知結構如實明解生命是緣起,一旦條件分解,生命也隨時分解的實相,意識中緊持「無常」可以加強正念,不單不會令心負面,還可以令人更放鬆、愉悅,更願意與關心的人一起分享時間,更珍惜時間和緣法,明白無常相的人更容易快樂。一個年長的人,如果意識是以「常」為本,忘記了生命的無常的本質,也會和年輕人有同樣的選擇,結果是情緒更緊張,更不愉快。


佛法堅持我們應正視生命中的苦相,不單止不會令人悲觀失望,還會快樂和更有生命力,研完提供了世俗的數據。


其實,有時覺察和明解本身就可以帶來愉悅,或者可以減低我們在不幸事件時所經歷的負面情緒,例如不幸遇上了停電,知道發生停電的原因和何時可以回復供電可以減低焦慮,所以現時停電都是預早通知的,以減低客戶的不滿,在一個心理學的實驗中,一組學生總是抽到「我明白了」,「我知道了」等類似的卡片,另一組總是抽到:「我不明白。」「不我知道。」「我不理解。」結果兩組的學生心情大有不同,「痴」組的學生心情明顯差得多,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我們必須常常理清自己的心,看得清楚、明白才容易快樂。


受持戒律,覺悟己非,懺罪自淨是禪修者一個重要開發正念的方式,常常被一些在家居士忽視,自然的結果禪修多年而無甚進步。


愚痴、無明是人追隨不善法的原因


善心的覺察者能覺察到善和不善的狀態,不善的覺察者覺察到善和不善的狀態,但不善者處於一種無知、無明的狀態,依放逸自動運行,他們一是依從果報緣,一是依從不善的業緣。


意識混沌不清的人,容易激動、被外境迷惑,看到的都是事情的表象,看不到世事在三時間的關係,看到只是局部的表象,容易視相連關係的因素為因果關係,他們容易建立不如理作意,痴心所容易生起,他們容易依隨業果緣或是不善的業緣緣力;反之,意識清晰而有穿透力的人,心如止水,不容易被外境迷惑,看到的都是事情的本質,看到世事在三時間的關係,個體事物和整體存在的角色,分得清相連關係和因果關係的,他們容易依隨善的業緣緣力建立如理作意,前者意識傾向不善心中的痴心所,後者傾向善心的無痴心所,慧心所會易生起。


明還是無明決定了我們是否有覺知(正念)和知識(正知),即使是在相似的業力推動下,反應也會大有不同,明和無明是不同的心(意識)的分別,知識是心所層面的,例如,一個老煙民在知識上知道了吸煙的壞處,但如果他的心是無明的,這個覺察者將不能覺察到明顯的知識:吸煙有害,這個知識和無明的相結合了,他依從舊習不改,或者吸更多更濃的煙,結果新知識將不會提供動力讓他戒煙,如果他是以明的心和知識結合,那麼他將有足夠的動力。


在日本核電站意外期間,兩個同樣對幅射不甚了解的人接收到同一則假訊息,內容主要是鹽可以對治幅射,愚痴的人接受信息後馬上轉發這則錯誤的訊息,他感到時很焦慮時得知有方法可以治病,感到很安慰,於是非常肯定這則訊息是真的,馬上跑去排隊買大量的鹽,事後證明是不善巧的,還連累朋友也花了不少冤枉錢;另一個對業論有了解、心智善巧的人不太焦慮,知道自己對科學的無知,不肯定訊息的真假,他決定不轉發訊息,並去請教讀過理科的朋友確認,經朋友解釋後,確定鹽不能有效治療幅射病。每一次發生了重大事件時,都會有大量的人因為錯信了資訊都做了差不多的事。


常常處於放逸狀態的人,便容易迷上這類明顯缺乏常識的謊言,遇上了重大事件,常常奔向錯誤的一方,明智的人就相反,常常走向正確的一方。


有良好習慣的人,他們會透過各種方法,如獨處、行走、禪修來洗滌心靈,令心明晰、專注、平靜、穿透。


不放逸提供能量增長善心


但即使是善的覺察者,再結合了善的知識,仍然不代表行為就是善的,我們知道應該要做好人,但如果沒有做好人的習慣和能量,這個善的覺察者很快就會失去立足之地,被不善的覺察者代替了。


有一次,百貨大王華納梅克在自己的百貨公司巡視時,看到有位客人站在櫃台前等了很久,都不見售貨員上前接待。更糟的是,售貨員在角落裡嬉笑打鬧,壓根沒註意到客戶的到來。華納梅克迎上前去,將客人選好的商品接下,然後交由一名店員包好。並對顧客的等待表達了歉意,之後,一臉平靜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整個過程中,他沒有對店員說一句話責備的話。盡管他對這種服務態度非常生氣,但他深知,這不是售貨員的原因,而是管理者的原因。管理者沒有告訴售貨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當天值班的售貨員見華納梅克並未責怪他們失職,感到非常羞愧,都主動作了檢討。之後,他們工作更加賣力,再也沒有發生冷落客人的現象。其中的兩位售貨員因為業績很好,還成為了業務主管。


梅克的售貨員平日習慣了放羊式的經營,他們依此進入了自動化的操作,成了細魚,因而即使有上司在旁觀察,也不自覺地忽視客人,梅克如果直斥其非,他們只會進入另一種的自動化操作去保護自己,這樣會讓他們抗拒學習新的技巧,梅克並沒有怪責他們,而是和他們平心靜氣地檢討,員工感到了被尊重,善心生起了,具足的慚和愧,知道了正確而有效的行銷方式,建基於這覺察能力的員工更能發揮他們的潛力。


如果他自己進入了自動化的模式,成為中魚,在痴的影響上會只看見事情的表象,相信不善巧的方式也能帶來好處,他很可能會佔著道理,理直氣壯地指責他們,甚至侮辱他們,因為員工明顯是違反了業務指示和做人的常識,他的腦中依存員工「應該」要表現的行為這是貪,並以此和看到相比較,他就會很憤怒,這是嗔,他甚至會自我懷疑,覺得自己不再適合做老闆這是惡作,這時他的意識是以「痴」為本質的,所以貪、嗔都是以痴為本質的心,是不善巧的,結果員工也會生起嗔。


內疚、惡作等不善心和慈悲喜捨等善心心境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建基於「痴」,後者可以建基於「慧根」或明解,人在內疚、惡作時都是無知的,是本能反應的,所以貪和嗔等自動就能持繼作用,不費吹灰之力,而人往往覺察不到他們的努力都是無效、傷人傷己的行為。


相反包容、自律、成長等善心相應的心是和無貪、無嗔、無痴相應的,利人利己,能減低傷害,發揮潛能。


明解、有覺察力的心是純綷的,目標是單一的,不會混雜其他的事,沒有掉舉,不會被分散力量,例如,戒煙就只是戒煙,不會被其他的考慮動搖,對於生命,他們是一生一願,因而無往而不利;而不善心不是純淨的,混雜了有眾多的目標,是掉舉的,力量被分散,例如,戒煙即會考慮可能會得失吸煙的朋友和同事,因而不善心是容易動搖的。


正如仍然在深度抑鬱的陳坤,他的心沉溺在惡作中,甚至有了自毀的念想,只是單單停止呼吸,或數數是不足夠的,當他狀態差的時候,很快又會再次陷入抑鬱,他必須要建立明解。


執善是執著嗎?


以善心為本的信雖然給人有「執善」的印象,表面上來看和不善心的貪執都有「執」的印象,但信的「執」是建基於明解,看到了現象的表象和本質緣起等實相,是自我了解、自律和建基於實相的,本質上是堅定的信心,魏敏芝對自己的生涯規劃屬於「執善」,是一種帶著明解的堅持,而不是盲目的偏執,和某些發明星夢,不顧現實的少女大有不同,她聽取了其他人如實反映了她身為演員的意議,毫不猶疑地拒絕了多份邀請,而不偏執到底。


以善心去走人生的旅途,我們會有信,對應該生起信心的所緣生起信,而這個信是帶著無貪、無嗔和無痴的,沒有目標和願境的人生是不善心的表現,以痴為根,由無有貪引發,會有相應的嗔心,尤如一個對生命厭倦的人,活得如行屍走肉;而帶著以不善心為本,對生命有著各種追求的人,會營營役役於物質或名聲,結果也會活得很累,更嚴重的是痴越來越重。


放逸者等待他人渡己,或自毀


醉生夢死固然是痴的,缺乏自知、自律的自動運作,是放逸的,實際上很少人有條件長時間醉生夢死,生活始終有很多限制,苦會多一點,大多數人逃避經驗苦的方式就是去除覺察者,他們放逸主要目的是讓自我失去自制和自我意識,容許自己陷入走神、睡行、醉酒、機械人的行為模式,例如凡事依靠政府,等政府行動才算,自己不會自救,有醫藥常識和養生習慣的人早己準備好未來六個月的常用藥品和養生物品,比政府提供的更適合自己,根本用不著素質差一點的公共資源。


如果我們細心觀察,很容易便能在現時的社會認出人群當中的放逸者和睡行者,我們可以觀察一下在公眾地方拿著手機的人,再細心自省,會發現生活中人們大部份時間都在自動運作,做著一些沒有意義的行為,欠缺自我意識和自制,喜歡簡單而重複的活動,有時行為怪異而自私,無視別人,沒有公德心,常常沖撞人,誤解人,即使是簡單的行路也常常會與人沖撞,經常口出狂言,無視社會規範,長期以來人會變得越來越愚痴,善法就不用修了,最後只能依本能而行,人云亦云,尤如一個醉酒的人,作出種種害人害人害己的行為,有時他們的行為卻帶著很多的概念,如某種種族至上,或者是酒肉穿腸過等等。


現在佛教各流派的儀式中都有發願「解脫生死」或「成就正覺」願境,一個學佛的人如果只是人云亦云地發願,再加上過去久遠以來的習慣,往往自以為有「解脫生死」的願力,怎樣去判斷這個願境是建基於善心的信,還是建基於不善心的貪呢?


辨析的關鍵就在於「明」或者「無明」,如果意識以「明」為緣起基礎,人心常常是善的,自覺的,自律的,有知識的,他們明解生命的本質,具足感通別人苦的能力,常常帶著無常、苦、無我的覺悟,他們很可能時刻感到放鬆自在,意識常常鎖定當下,而又同時覺察到存在的表象和本質,他們樂於學習佛法和禪修,時刻感到無條件的喜悅,這一切都來自善心本來具有的能量,他們將能正確理解有關「解脫生死」或「成就正覺」的知識,並且有堅定的信心。


不放逸者發揮善巧的潛能


個案中緊抱下墜老人的年輕女孩並沒有走神,如果她走神了意識會自動看不見老人,或者看見了會想很多理由退縮,不去幫助老人,她是善心的,自律的,因而在緊抱老人的個程中完全感覺不到無能為力,發揮出巨大的能量,很多母親都是這樣成功保護身處危險當中的子女的。


我們當下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容易讓人放逸的時代,可謂是一個走神時代,追求的是走神文化,我們生活方式讓一切都變得方便、機械化、標準化,基本上不需要動太多的腦筋,小時依賴家人,大時依賴政府,連基本的健康知識都沒有,有事就去醫院,盲信政府可以照顧自己,即使事實上依賴並不能帶來幸福,仍然盲目依賴,喜歡道德痛快的批判,厭惡知識和精細的數據分析,上網看到都是重複的資訊,當中只有少量的事實,大部份都是個人的感想和猜想,這些大量虛假的傳聞,將有害的說成有益的,將有益的說成有害的,娛樂方式也重刺激輕思考的,人在不知不覺養成了走神的習慣,給予各種不善心一處肥沃的土壞成長,其中一種便是惡作。


總結:放逸走神和業論觀的關係


一個常常走神的人很可能是第一尾或中魚類的人,其判斷大都為假。那麼當我們沒有能力判斷真假時,能否找出一個屬中魚的人,然後反著他的判斷,依從相反方向去走就對了?其實當我們還是依賴別人的判斷來指導自己生命,代表我們不屬於大魚類,大魚的人是不會需要中魚的,他們依從的是自己的知識和智慧,他們會善巧地努力,而不善巧努力的人屬於第一、二條魚,會感覺自己總是無能為力,或是可以用不善巧的方式來達至好的結果,只有痴的人才會這樣想。


國內快遞員的收入差異很大,有些月入過萬,有些只有數千,個案中的快遞員使我們想起了中魚,妄想以不善巧的方法來得到好的喜果,他進入了痴狀態,他因習慣急於擺脫走上六樓的重責,意識在走神中被痴和貪主導了,自動過濾了視覺信息,忽視了老人表現出來的種種虛弱訊號,以合乎規律的方法偷懶而不會自責;同樣,老人的家人也走神放逸了,他們以為訂貨時沒有說明住宅中沒有電梯,快遞公司的職員仍然會依約送貨,實際上即使有電梯也可能停在大廈外圍以取得額外收入,所以常識是必須預備好附加費給快遞員,商家也習慣於不支付這類額外費用,以致快遞公司員工走到了樓下會以各種理由拒絕上樓,以爭取小費,這已成常規,家人並且要謹慎地提醒老人家,尤其是平日很要強的老人家,走神了,覺得自己仍然年輕,區區十二公斤不算甚麼。


大魚的信念是善巧的結果由善巧的方法帶來,這個簡單的信念只有帶著慧根的人才會真正明白,善巧的快遞員他們不貪小便宜,不走捷徑是因而真誠地看到不善巧的方法只能帶來惡果,所以會努力地去培育善巧的、真誠地培育各種善巧的方法和態度,我們可以從故事中找到成功的快遞員是很注意善的心態和善巧的方法的,所謂行行出狀元,而能成為狀元的人都是少數,代表「明」的人可能始終都是少數。


放逸時也是不善心生起時,這時的心被愚痴所障,黏著或毀壞所緣,一切都是自動而失控的,所以感覺上不需要努力也能維持和加強不善的狀態,不善心的狀態是低效能的,即使不斷地維持很快會失去力量,讓人很快便從滿意變成失落;而人在不放逸的狀態上善心可以生起,這時的心是清明的,明辨的,對所緣不會黏著也不會想著毀壞,所以心必需要作意對所緣加強和維持,否則善心就會很快減弱甚至消失,例如對剛學法時對三寶生起了信心,我們必需要克意修習,不斷維持善心才能培養好對三寶的信心,直至這些善心成為了主導緣法(或稱為增上緣),只需一刻的作用也能帶來長久而有力的能量,引發各種善的緣所生法。


魏聰芝和魏敏芝兩姐妹有相同的背景,一個放逸了,依從業果的「養豬」和「家庭主婦」等格局來經驗人生,成了細魚;一個就不放逸,是大魚,以智慧和正確的努力走出業果,過著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她每走出的新一步都開啟了另一道大門,同樣也是由業果所提供的格局,然後又再以更精進和智慧的心走出更新的一步。因循苟且的人和細魚一樣,被動地等待事情發生,他們會發現事情總是不能如願,不滿意的事遠遠比例遠遠大於滿意的,他們一生人會錯失很多機會,原因在於他們陷入了放逸,欠缺覺察力和自制力,沒有慧眼,結果只能受困於業果所提供的局,並過著最底層的生活。


依據佛教的業論,放逸走神的人容易依隨不善業緣或果報緣而生活,而且大多數人正正是放逸的。我們應該常常提醒自己不要放逸,我們因而需要帶有智慧的善業緣以看清業,不放逸,不要走神,更不要睡行,尤其是從事一些不需要用心的事情時,一定要養成保持正念警覺、無痴的習慣,這樣才不會溜入痴的自動化模式,不善心才不容易生起和壯大,才能機會看清格局,改造生命。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附件、文章三個案二:入行一年 女大學生外賣騎手的秘訣。


請關注她的善心和善巧的方法,一共有四十一個小技巧,再加一條良好的工作心態,如果我們也這樣對待自己的日常生活,一定能夠善巧地生活。


文章四個案:長期資助變成欠債


討論問題:個案中老人家乞錢乞上了施恩者的公司,這明顯是自毀毀人的行為,理性的人肯定是不會去做的,參考文章三中的蛇咬鋸的故事,老人家為甚麼會出現這種非理性的行為?她的心態在情緒生起前是怎樣的?她這次的失控和平日的習慣有甚麼關係?一些接受美軍實惠的外國國民,為甚麼也會容易沒有感恩的心?


湯文亮  2021年9月9日


  今早回到公司,見一位同事嬲爆爆,原來同事每日返工,如果見到一位老嫗,就會給她10元,如是者已經兩三年,今日同事冇散紙,於是直行直過,誰不知老嫗追住他攞錢,知道冇又鬧同事,同事話相當黑。

  原來不只同事黑,全公司都黑,老嫗唔知從那裏知道同事的工作地點,竟然走上公司追收10元,但又講到唔清唔楚,令到樓下管理處以為我們欠老嫗的錢,最後事件水落石出,但已經被那位老嫗煩了成個上午,我對其他同事講,以此為戒,千祈唔好以為做好人,而事實上長期資助會變成欠債,受害者反而是那位長期資助別人的人。


   其實,美國亦有此煩惱,美國在外地駐軍,長期資助執政政府對付反政府的人,費用是很驚人,但從阿富汗撤軍來看,原阿富汗政府並沒有埋怨奪得政權的塔利班,畢竟是己方在人數方面大幅高於對手,軍備更加唔使講,比對手不知精良多少倍,而是埋怨美國點解要撤軍,是美國欠了他們,應該給予他們以難民身份去美國,美國應該明白,長期資助已經變成欠債,從世界各地撤軍的確不是那麼容易。

2023年3月21日星期二

忘恩與內嗔 (辨析善與不善之二)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由愛而生憂」的原理


你心裏帶著一張清單走進超級市場,預算大約花十分鐘時間購物,超市因應節日準備了很多新的產品,你走過的時候停步片刻看了看,走完一圈後發現已經過了一小時,購物車上堆滿了不在清單上的商品,價錢不算太貴,這時,你會全買了,還是會決意放棄多出的商品,只剩下清單上的嗎?還是你連清單都已經忘了?


我們是通過一系列感知模式來感應外境的,超市已經發明了差不多百多年了,經營者早就發現了怎樣去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欲的方法,當我們走進一間超市時所遇到的環境如背景音樂、商品排列等,商品放哪裏,放多少,全部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我們意識進入了這些模式就自然會想起要買一些不需要或需要但過量的東西,例如在等結賬時如果不小心去看收銀機前的那些單價不高實際很貴的小商品,就很容易買下,這是因為在過程中貪心所黏著於越來越多的所緣而越來越強,在貪和痴的影響下如果不能保持正念就會買多了很多不需要的東西。


這些固定的感知脈絡就是慢心或蔓心,是我們經過反複思維的結果,比如說一個童年長時期被欺負或忽視的人,他容易形成「我比人低」的慢心脈絡,以此模式去重複感知外境,他容易感到被人欺負或忽略並成為性格,將慢慢失去對情緒的控制。


修行人都是懷著一個願來到這期生命的,一生之始只能有一願,沒有人能夠有例外,來到了這處圓願的地方,本來這段旅程是很容易令人感到滿足的,因為我們有正確的願和足夠的資糧,正如走進超市前預計了要買的東西,但我們一邊活著,一邊黏著,貪多後願也隨著多,當世的慢心網絡越來越多,就像入了超市忽然多了很多想買又買不到的東西,於是不滿足了,到了這期生命結束,欲望多了又滿足不了,於是嗔便頻密出現,因為欲望太多,資糧不足,也因為去的地方沒有預先安排。


在同一個情景中,假如你很有興緻地想結帳前發現少一樣重要的物品未買,你回頭去找,發現貨架上沒有貨,你今天必須要找到這樣東西,你找了很久也找不到,這是近年來每一次遇上的,所以你問了問店員,結果是沒有存貨了,你決定去最近的一間的商店再找找,這時你會繼續結帳,還是放棄所有購物車上的物品?


當我們對想擁有但又不存在的東西產生貪的時候,無有貪就會生起,很多時候無有貪會比貪更強,原因之一是當無有貪生起前貪往往已經很強,無有貪是貪的延續,具足無有緣緣力,比如古代遇上天災後很容易發生饑荒,災民到處流徒求食,他們對食物很自然會生起極強的無有貪,如果無有貪生起得不到滿足,嗔很容易自然生起,很以無當有大型天災時往往會爆發起義,流民到處搶掠殺人,造成更多人的死亡。國家也一樣,長期任何無有貪擴大後果可以是很嚴重的,嗔的開展結果往往就是戰爭。


有些國家的小朋友自小被教導應有獨立思維,應勇敢說出己見,單單是這種模式容易形成一種「我比你高」的慢心脈絡,重視發聲而輕視思考和考察,於是長大後容易將自己放在道德高地上,俯視蒼生,只需蒼生膜拜,不需蒼生理解,故而懶得解釋,更不會反省自己的想法是否如實,他們眼中盡是世人的不堪,以道德概念而不是如實知見來看人,心中累積了足夠的無有貪和嗔後,一點即著,往往毫不猶疑地大聲批判,指指點點,不理現實;「獨立思維、勇敢發聲」並沒有錯,但應以「客觀」、「理性」、「同理心」的慢心脈絡來平衡,才不會建立「我比你優越」的慢心脈絡,引發無有貪,再引發嗔心,最後導向感知模式的偏激和撕裂,

這正正是由愛而生憂的發展。


嗔和無嗔


即使世上有個人常常會你過不去,常常無故指責,挑釁你,論破壞力,也比不上你內耗壞習慣的破壞力。


這種內在的破壞力可以稱為內嗔,緣起基礎正正是貪和無有貪,例如一個自小缺乏關愛的小朋友,渴求家人和長輩和朋友的關注,這是貪,如果得不到而繼續渴求就形成無有貪,慢慢形成強烈的自卑感,結果變成了憤青,內心充滿對世間的嗔恨。


遇上不順心的事如出門下大雨,或者遇上有敵意的人而起了嗔,其特點是粗野、對抗,與人針峰相對,意欲抗拒,總是看不順眼,感到別人總是不順己意,作用的時候使身心顫動、爭扎、怒燒,令人欲毀壞自己和他人的福德,甚至不知不覺中自行了結,例如「野馬結局」效應:『非洲草原上的野馬,經常被吸血蝙蝠攻擊,進而死去。可是,動物學家經過研究發現:吸血蝙蝠所吸的血量極少,根本不足以使野馬死去,野馬的死因是被咬後的暴怒和狂奔。』這個著名的心理效應稱為『野馬結局』,常常出現在脾氣比較大的人當中,遇上不幸的事,渴求安寧而不得,在嗔心的作用下將作用放大,無意識地過度對抗,比貪更黏著,引發更大的沖擊,往往不能自控地奔向毀滅,以致影響人際關係、個人的際遇,因此嗔被界定為不善心:


『1965年的世界桌球大賽中,世界衛冕冠軍路易斯·福克斯一路高歌猛進,就差將最後一顆8號黑球打進,就能衛冕冠軍。就在這時,飛來了一隻蒼蠅,先停在他握桿的手臂上,後來又落到已經準備用力擊球的手指上,選手只好停下動作趕走它。可等他再次擺好姿勢,準備擊球時,蒼蠅竟落在了那顆至關重要的黑球上。大怒之下,他直接拿起球桿向蒼蠅捅去。結果蒼蠅是飛走了,他的球桿也觸碰到了球,於是就輪到對手擊球,對方抓住機會,一口氣把自己剩下的球全打進了。因為一時的怒火,路易斯·福克斯錯失了衛冕冠軍的機會,最後鬱鬱而終。』


來源:網上文章


作為專業球員,福克斯賽後理應很快回復狀態,將事情放下,但他忽略了嗔的作用,以致憤憤不平,由一絲不自覺的念頭,演變了嚴重的內耗,越想越怒,最終懷疑上了自己,失去信心,所以他欲以「破壞」蒼蠅去改變命運;生活有更多無形的蒼蠅,像各種的概念,讓我們不知感恩反而容易苛求家人,對家人生起了嗔心時也要經常提醒自己:不可輕棄,在嗔心的作用人們往往輕易放棄對家人的同情心和關愛,非常不值,在事後責備自己和事情,


福克斯的憤怒也是類似於在經典中常常提及九或十種的嗔怒事和九種無理之怒,他的嗔源自於專業比賽場地的預期:如此高級的比賽,場地應該是世界級的,不應出現蒼蠅,而且在他極為緊張的時候出現了,心極度抗拒而想毀滅外境,結果也毀了自己。


簡單地說,由於失落了預期可以滿足欲望,或者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壞事,嗔就是希望洗澡水和嬰兒一起倒掉,不想面對現況,只想快些完結。我們會很奇怪為甚麼人會為小事而發這麼大的脾氣,自毀毀人,其實人在極度嗔恨的時候也有些「好處」,如果觸動身體分泌過度的腎上線素,大腦運行的速度會大幅加快,由每秒二十幾幅圖片至幾百幅圖片,等於加快了一百多倍以上,平常人的三分鐘就等於自己的三百多分鐘,人受苦的時間也放大了百多倍,當然這種強度的運行速度也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害,福克斯嗔怒的時候實際的體會比觀察的時間長得多,也此爆發力也會大得多,外人難以體會到他所受的壓力,會奇怪他為何因小事而發大怒,當我們容許自己在嗔的狀態中沈浸,等於容許自己活在地獄之中,怒火一觸即發,對人對己都不是好事。


無嗔:善巧的感知模式


蘇東波和弟弟蘇轍都是敢言之士,因言獲罪而被流放,兩兄弟一次竟然在流放的途中偶遇,非常高興,他們找了一個食檔吃麵,誰知這麵很難吃,蘇轍一邊吃,一邊哀嘆人生路難行,說真話遭了罪,連吃一碗麵也遇上黑店,他看見蘇東波吃得飛快,疑惑問道:「大哥食不厭精,甚至喜歡自創新菜式,難道你不覺得這麵難吃嗎?」


蘇東波答道:「就是因為難吃才要吃快些呀!」


同一種味道,蘇轍以不善心中的無有貪去經歷而拉長了受苦的時間,蘇東波則以善心中的無貪去經歷,所受的苦只是少量的果報心相應的苦受,自然好受很多,因而他多次的官場挫折卻不能稍減心中正氣,屢屢因言獲罪而不能改本色。


嗔有多種變體,其中一個是慳,特相是穩秘自己的所得,作用是不想和他人分享利益,當我們怨恨和吝嗇時,就容易出現這種嗔的情緒:


作家莫言在諾貝爾頒獎禮的演講致辭中,講述過一段親身經歷:


過中秋節時,家裡難得吃了頓餃子,每人只有一碗。


正吃飯時,一個乞討的老人過來討飯,於是莫言便遞給他半碗紅薯乾。誰曾想老人接過碗後憤恨道:“我是個老人,你們吃著餃子,卻讓我吃紅薯乾,你們的心是怎麼長的?”


莫言聽聞生氣的說:“我們一年都吃不了幾次餃子,一人一小碗,都吃不了半飽,給你紅薯乾就不錯了。”


最後,母親看老人可憐,將莫言訓斥了一番,隨後端起自己的半碗餃子給了老人,他才作罷。

來源:網上


莫言常常懷著尊敬和懷念的心提及母親的言傳身教,這只是其中一則,貧窮的時候一碗餃子是難得的享受,對此生起貪是人之常情,他不明白的是更難得是自己的善心,當他具有善心時,以這善心為感應世間的緣起的基礎,對世間種種事情都抱著善心,那麼他所得的將遠遠比一碗餃子多得多。


中山狼情結的分析


甚麼人會忘恩?甚至恩將仇報?


幫助人反而被怨甚至被害是頗為常見的,如果我們明白了當中的緣起基礎,將會大大減少箇中的煩惱,其中關鍵是中山狼們都有強大的無有貪,無有貪具備的無有緣緣力令他們的心不能安住於當下存在的,他們的注意力放在了不存在的狀態,無視於對施恩者的行為,反而注視施恩者還未做的。


莫言的故事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解讀:一個上司盡心盡力幫助了新請的下屬,幾年後下屬的業務能力上了軌道,反過來宣傳上司的錯誤,讓上司丟了職位,自己補上。我們常常會遣責這個下屬是中山狼,古代寓言中,南郭先生幫助了中山狼,反而被吃了,對此遣責中山狼的人其實不太明白不善心的本質,尤其是貪和無有貪在意識中所扮演的角色,狼只是黏著了狼性,自自然然地做了狼應做的事,這裏所謂的狼性本質上就是以貪為根的慢心。


世俗的智慧是:「斗米養恩,石米養仇。」受恩者起初受到恩惠和關心時很可能會自然生起善心,感到喜悅,隨著受恩的程度增加,如果不善心也累積了,很快便會有完全相反的體驗。這種對人越好,反而招仇的緣起基礎又是怎樣的?


在艱苦時期,互通有無是窮人之間的公義,是應做的事,大家都是這樣做,和別人分享食物是應該的,所以莫言很爽快地遞了半碗紅薯干給乞丐,受恩的乞丐不單不感恩,還指責施恩的莫言,是因為受恩者以不善心來經驗這事:


貪:與別人分享是必要之義,別人對我施舍不是因為憐憫我,而是他們應該要做的。

無有貪:你給我紅薯干,我偏偏喜歡水餃。無有貪本質是貪,而不是嗔,假如莫言給他水餃,乞丐不一定會有無有貪而要求紅薯干,因為無有貪的本質對自己生命的執取,水餃明顯比較優勝。

嗔:如果你不給我應得的鉸子,反正我爛命一條,最後大家都不用吃餃子了。


乞丐長期處於卑微地位,心理充滿貪和無有貪,不善心使他本能地不注意當下而只注意於不存在的狀態,看不到當下的實相,所以他不能正確理解施恩者,他們總是以貪來扭曲別人的動機,覺得別人的善行是別有用心的,是不善的,施恩者是為了搏取好名聲或害怕有差的名聲才幫助他,所以他不會感恩,如果他吃不到餃子就會在外唱衰莫言一家,因為是不善心,即使莫言是善的,也會被扭曲成不善的。


無有貪一旦變得很強大,非此物不可,便很容易轉化成嗔,變成了石米養仇了,乞丐被拒絕後忘了身份,就想毀壞莫言施恩者的角色,同時也毀壞了自己受恩者應有之義,直斥其非,這時的無有貪力量將遠遠大於貪,所以乞丐非得吃餃子不可。


有個人很希望得到最新型號的手機,他誤信了賣腎經紀的話賣掉了一個腎,以為一個腎已經足夠了,結果手術後不久就要開始每周洗腎幾次,身體非常虛弱,這時他又會希望賣腎的事從未發生了,前者希望獲得新手機的貪比較強烈,還是後者希望從未賣腎的希望更強烈?


人們常常容易明白貪的力量,卻很容易忽略了其實無有貪的力量也很強大,甚至比貪更強,年青人常常希望一些會發生,例如得到好成績,得到漂亮異性的關注,得到一份好工作等等,到了年紀大了,越希望有很多事從未發生或不是發生,例如父母健在,自己不生病等等,依《發趣論》的分析,無有貪所依止的緣力是「無有緣」,往往比貪所依止的「有緣」力量更大。


在修行上,有時無有貪能大大地推動禪修進步,例如喪子的母親希望兒子沒有死,後來悲痛莫名而精神失常,遇上佛陀後決心修行,很快證得阿羅漢果,喪子作為「無有緣」中的緣法提供了極大的緣力讓她可以快速成就。


智者的選擇往往是善心,因為善心相應的心所,無貪、無嗔和無嗔的緣力都來自「無有緣」,是非常有力量的。


怎樣善巧地助人助己:無嗔加智慧


發願行善積福的人,他們會感到來自善心的強大推動力,會感到快樂和充滿活力,所以他們會做出超越平日能夠承受的事,不過在行善的過程中,有時會不被欣賞,假如他們不懂得以善心回應,而沾上了上述的念頭,在嗔心的毀滅作用下,就會沒有力量去作出同樣的事情,很容易會放棄行善:


鄭州有一家饅頭店,老闆看到很多環衛工人和流浪漢經常吃不上熱飯,便決定辦一個免費送饅頭的活動。領愛心饅頭的人絡繹不絕,剛開始,饅頭店為每個人都準備了5個饅頭。但是堅持了十多天后,工作量太大,身體難以負荷,只好改成了3個。然而那些人覺得自己領5個饅頭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了,現在只給3個,認為自己虧了,居然要求店主直接給他們錢。無理的要求越來越多,得不到滿足,那些人便開始瘋狂辱罵老闆。老闆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番好意,卻遭到這些人的隨便惡意揣測,變成如今這樣的局面。後來,她實在不堪重負,不得不選擇停送愛心饅頭。(來源:網上)


世上施恩的人起初莫不愉快地付出,但和所有人一樣,受恩者有善的也有不善的,不善的受恩者自然會「惡意揣測」施恩者的行為,不會感到施恩者是出由善意的,而如果施恩者同樣以不善心來感應,就很容易會退縮:


貪:受恩者應該對我的付出感恩載德,有合適的反應。

無有貪:想看到受恩者合適的反應而得不到。

嗔:受恩者的反應不合適。

痴:受恩者不感思的行為代表了他做錯了事,應受懲罰。


施恩者很快會無視於自己的初心,對施恩的行為起了嗔和惡作,於是便毀壞了自己的善業和受恩者的善報。


受恩越深,嗔反而越強,是一個很奇怪但又很平常的反應,這一切的源頭都自來不善心將善行扭曲成了平常的市場行為,認為老板只是在搏宣傳、做生意,並不是真正幫助人,所以只給三個饅頭和偷工減料沒有分別,應該被斥責。


施恩者遇上了不善的受恩者,受恩者就會「石米養仇」了,並非施恩者不夠善,而是受恩者不夠善,而施恩者對受恩者的反應失望了,也並非受恩者錯了,而是施恩者看不清實相而己。


歷史上「石米養仇」在國與國之間關係並不常見,因為極少國家會無償幫助他國,大都數的所謂幫助都是講求利益的,但在出現的幾個稀有的例子中,當一國傾力幫助另一個,受恩者不單止不感恩,還視為理所當然,施恩者是別有所圖的,如果援助少了,還會抱怨和反宣傳;到了受恩者有了力量,反過來侵佔施恩者的利益,在受恩者看來,是他們在幫助施恩者,而不是施恩者出於善心主動幫助,因為扭曲了人是不太可能會覺得世上有好人的。


貪令人痴,嗔令人痴上加痴


究竟派饅頭是一場善行是還是一盤生意,要視乎雙方是否有不善心,對於「石米養仇」的行為,智者完全看清楚了不善心對人心的扭曲作用,因而不會驚訝,更不會鼓勵布施石米的行為,受恩者感恩是因為受恩者本身是善心,而不是施恩者的善惡對錯,遇上了冷漠的受恩者,最明智的方法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施恩者布施後感覺良好就要快點拂衣而去,不走留下的話只會自取其辱,饅頭店老板其實不需要灰心,他可以試試在不同的地方不定時派發,讓不同的人受益,並且不讓不善心蔓延,世上除了那些工人外,還有很多的可憐人,將「石米」減少成「斗米」,讓慢心等不善的心所沒有機會累積,雖然名與利也沒有機會累積,同時也成全了自己的善心。


中山狼們對南郭先生們生起無有貪,他們會忽視南郭先生們的付出,下一步自然生起了嗔,他們自然會吃了南郭先生們,不吃的話就不能滿足毀滅的本能,他們會非常難受。


另一種常見的嗔的變體是追悔,其心理動力來自於和嗔相應的心所:惡作,惡作的特點是讓人追悔,一方面是沒有實行應作的善,覺得自己不夠好,沒有用,變成了廢人,另一方面是作了已作的惡,覺得自己很壞,也是一種內嗔,例如日本作家岸田秀,他小時候經常被媽媽責怪埋怨,潛意識覺得自己做了很多惡事,心自動總是不繼憶起和向外投射而感到不快,陳坤的情況也一樣,小時候被欺負得多,以致總是覺得自己不好,應受懲罰,不繼惡作之下,最後中了「野馬結局」,差點自殺,因為常期的惡作再加上嗔很容易讓人陷入長期抑鬱,總是覺得累、無力和孤獨,是最接近死亡心境的負面的意識。


與嗔相對的是善心中的無嗔,特相是不粗野、不對抗,不會預期別人順自己的意,不會看不順眼,在生氣的時候,如能成功轉惡念為善念,無嗔生起會去除心中的怨恨和怒火,尤如滅火劑能熄滅大火一樣,無嗔的時候人會表現平靜祥和,不慍不躁。


人在痛苦中,能夠保持平靜的極少,最自然的反應是貪、嗔和痴,因而懷著不善心的受恩者往往會無視於施恩者的付出,和自己負恩作為的可怕業報,施恩者如果是不善心的,也是以貪、嗔和痴來回應,就會好像鄭州的那位老板娘一樣,如果是善心的就會好像莫言的母親一樣。


不善心和善心總是交集而生的,「忘恩負義」與「樂於助人」永遠是並行的,這也是人難以擺脫苦的原因。


無嗔的善巧之處:提升智慧和生命格局


無嗔的人舉止平靜祥和,對身心都有莫大的益處,無論對人對己對事都能包容,不會抗拒世間的不完美,對外不仇視,對內不迴避自己的缺陷,勇於改過,這是種高超的生活技巧,源自於苦的深刻體會,對人對己都會有同情心,在施予人溫暖和善意時,自己也得到了溫暖和自在,這對現今世道尤其重要,無嗔的人也無惡作,不會敵視別人,更重要的是不會敵視自己,不會自我懷疑,覺得無用、累、無力,魏敏芝就是一個沒有惡作的人,按表演的水平來看,她歌唱得不夠好,舞也跳得不夠好,但沒有惡作,不害怕被人取笑,在人群常中無故大叫一般來說是很奇怪的事,會招來白眼,但她也沒有恐懼,最終贏得女主角的角色。


魏敏芝兩姐妹的心態明顯是大有不同的,魏敏芝早就認命了,所以平日內心沒有太多的波動,沒有愛,也沒有憂,她的妹妹可以處境比較好,平日會多些胡思亂想,因而會有多一點的貪和無有貪,被要求表演或大叫都會容易有不善心。


魏敏芝的職業發展更加發揮了這點,當電影成功上映後,很多人招她進修演藝將來當演員,她其實自己也不太肯定,於是求教張藝謀,他以專業的眼光去看就知道她吃不了這行飯,直言告訴她不要浪費時間,既然書讀好,她應繼續讀進修,她以善心中的無貪和無嗔來回應,無貪讓她不著相於成為演員,也不著相於張藝謀的進一步的幫助,無嗔令她不起惡作,不會因而看低自己。她的業另有指向,並不在演員的事業,這時,進修的大門打開了,石家莊精英中學董事長翟志海資助她一家,讓她和妹妹可以安心讀書,沿著這條路走,她慢慢發現了對編導的興趣,於是去北京報考競爭激烈的電影學院,結果失敗了,但她並沒有惡作和嗔,不會責怪自己、他人和社會,打算繼續學業,其實去北京考試真正的意義不在於考試成功,而是讓西安外國語大學西影傳媒學院得知她的消息,邀請她報考,結果她成功了入學,並獲獎學金,她在外國語大學又遇上剛巧來交流的陳爾崗,又因《一個也不能少》的原因幫助了她報讀美國的名校楊百翰大學留學,但要求她短時間內提升英語水平,她一向沒有惡作,又再次勇敢奮進,結果又考上了,並在那裏遇上人生伴侶,學成後留校任教。


魏敏芝的「大膽」,或者可以說成是沒有惡作,讓她的演活了影片中《一個都不能少》主角代課老師,她基本上是自己在演自己,不需要講求演技,演來自然有說服力,「大膽」的相反是「膽小」、「退縮」、「怕事」、「憂慮」都是屬於嗔和惡人甚麼心所,一旦有了這種負面心所的人,像是她妹妹,就會遇上人生眾多可能時產生退縮,讓人失去很多發展的機會,假如魏敏芝擁有惡作界限,她不會成功得到角色,也不會有後來的各種可能。她的「大膽」是善的,沒有貪,所以她對將來是否成為演員沒有貪著,於是能向張藝謀請教,代表她其實也知道自己不適合當演員,這仍然是善心;在家人反對下,魏敏芝在大學選科時,選了導演為事業,這次她沒有再問其他人,這代表了她對自己有足夠的了解,這是善心中的信心所,讓人有「執着」、「滿懷夢想」的印,所以她不需要再問他人了。


人的生命軌跡是一道接著另一道的,走過了大半生的人從後向前看,會有好像是一切都是安排好了一樣的感覺,感到一切是命運的安排,魏敏芝的人生路引向大學的導演教師而不是養豬,在關鍵的時刻,她的善心讓她選擇了更好的路,正如她的妹妹不夠大膽,讓她走上了另一條路,人的善業能否完全成就,仍然需要依靠當下的心態,尤其在關鍵時刻,善心可以引導人走向更好的路。


內嗔使人呆滯


人在關鍵選擇時往往依賴他人的意見、資料和社會偏見,其實更重要的是先開發善心,再以之為基礎去觀察實相,如果心是不善的,即使是遇上好的機遇,也不一定能把握到:


美國一家報社裡,有位小記者瓊斯。一天,上司叫他去約訪大法官布蘭德斯,瓊斯大吃一驚,連忙拒絕:“不行不行,他根本就不認識我。”


接著,他列舉出自己不去採訪的理由:無名小卒、經驗不足。他覺得即便自己很想見這位名人,但人家未必會接見。瓊斯一臉失落,暗自琢磨:“或許別人去了,會比我表現的更好,我還是別去了。”


上司瞥了一眼,拿起電話撥通了對方的電話:“你好,我是明星報的記者瓊斯,我奉命採訪布蘭德斯法官,不知道他今天能否接見我幾分鐘?”


“他不會答應的!我的能力還不能採訪他。”瓊斯惶恐地說。


這時,電話那頭傳出聲音:“一點十五分,請準時。”瓊斯聽後,愣在原地,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反復掙扎、糾結很久的事情,對方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成名以後的瓊斯,回憶道:“那一刻是我二十幾年來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


“我能不能做到?這值不值得去做?我要不要試試,選擇還是放棄?”很多時候,我們在做一件事情之前,習慣把整個事情都推演一遍,臆斷出可能遭遇的問題。殊不知,擰巴和糾結會成為行動的最大障礙,不斷消耗心神,使自己陷入“我如果做了,會怎麼樣”的內耗。如此循環,最終將是一事無成。(來源:網絡文章)


做不來、糾結、擔憂、怕出醜等內耗的始點都屬於嗔和惡作,是不善巧的,而在關鍵時刻的另一種心態是屬於貪,也是有害的:讓我考上了大學就好了,再忍忍;讓我升職就好了,再忍忍,等等;瓊斯的恐懼令他害怕變得成功和更強,是一種自發的、內在的恐懼,而不是由外境刺激而成的,這是因為有兩個不善心心所產生了作用:昏沉和睡眠,一般人就是因為昏沉和睡眠而害怕改變現況而方棄了很多的機會,瓊斯醒悟後快速放棄了這些不好的心態。


魏敏芝的故事告訴我們,生命的路是一段接著一段的,轉折點全都是中轉站,指導我們走向下一站,並沒有終點,我們必須總是以善心來準備,因為好的選擇往往看起來最不可能、最差、最難走的那條,而差的選擇往往是寬闊的、光明的大路,成功的人總是能選擇難走的路,一條和眾人感覺相反的路,這時,心不可以有昏沉和睡眠的兩個心所,否則他就會像她的妹妹一樣因害怕而拒絕改變。


我們更應緊記自己的真正的心願,不忘初心,為了圓願,必須提起善心,放下不善心,特別是惡作。


有人認為對細微的事情生起貪並無大礙,我們知道其實不然,因為貪會加強痴,會引生無有貪,令人更痴後再引發嗔。小時生活坎坷的人,渴求安穩、安全、平靜和關愛而不得,他們的心裏累積了大量無有貪和嗔,無明火一觸即發,往往連自己也會大吃一驚。不善心令人愚痴而看不到緣起,因而不知感恩,毀滅自己的善緣,增長惡緣;相反,善心開發智慧,明解緣起,因而知恩感報,善於培育善緣,止熄惡緣。


不善之所以為不善,除了因為行為帶有不善業果外,更是因為不善巧,令人心收縮,感覺更差,嗔的本質是毀滅,自然也包括了自毀和忘失初願,尤如眼中之塵,令人急不及待除去,嗔之不善,在於視毀滅眼球為除塵的方法,明顯是不智的,但世上大至國家,小到家庭,偏偏就有很多類似的事。


死亡時只能有一願,結生時也只有一願,一生一願,只走一方,有多少願便有多少生,貪嗔痴累積更多的願,而無貪、無嗔和無痴就可以減少,因而善心的人是純粹的,常常培育善心自然可以淨化身心,去塵除垢,世情便尤如空氣中的輕塵,對眼毫無傷害。


人的一生只要能確認一個初願,步入下一生時要感到滿足、快樂和幸福其實是很容易的,而要認識這個願,我們需要開發無貪、無嗔和無痴心所。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文章三個案:卡斯滕森的研究


思考問題:「悲觀」的人生活會不快樂,佛法強調直接面對生命中的實相,以當中的苦相為起點,明解苦的真相後的人會不會變得「悲觀」而生活變得不快樂?以下的一位心理的研究可以提供一些思考材料。


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家勞拉·卡斯滕森(Laura Carstensen)在她影響最大的一項研究中,她和她的團隊追蹤了近200個人數年間的情感經歷。研究對象的背景和年齡範圍很廣(加入研究的時候,他們的年齡範圍從18歲到94歲)。研究一開始,研究人員會給研究對象一個呼機,一周之內,這些研究對象必須每天24小時隨身帶著。在那一周,他們會被隨機呼叫35次,要求他們從一張列表中選擇出在那一個特定的時刻他們體驗到的情緒。這項調查每隔5年會重復一次。


人們根本沒有變得不開心,而是隨著年歲增長,快樂程度提高。他們比年輕時更少焦慮、壓抑和憤怒。的確,他們會經歷困難,也常常體會到辛酸悲苦——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經常交織在一起。但是,總體而言,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覺得在情緒方面,生活體驗變得更令人滿意、更加穩定了,即便年老縮小了他們的生活範圍。


研究結果提出了更深一層的問題。如果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從在意實現、擁有和得到轉而懂得欣賞日常生活的愉快和親密關系,如果我們發現這更具滿足感,那麼,為什麼我們要等這麼久才去做?為什麼我們要等到老了才去做?生活是一種技能。老年的平靜和智慧是在時間歷程中實現的。


卡斯滕森被一種不同的解釋所吸引。如果需求和欲望的改變與年齡本身無關呢?假設這只是與視角有關——你個人對於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時間長短的感覺發生了變化。但隨著你的視野收縮,當你開始覺得未來是有限的、不確定的時候,你的關註點開始轉向此時此地,放在了日常生活的愉悅和最親近的人身上。


卡斯滕森給她的假設起了一個玄妙的名字:社會情緒選擇理論(socioemotional selectivity theory)。她做了一系列的實驗驗證她的想法。在一個實驗中,她和團隊研究一組年齡從23歲到66歲的成年男性。其中有些人身體健康,而有些人身患艾滋病。研究人員給研究對象一副牌,上面描述了他們認識的一些人,這些人同他們的親近程度各不相同,有家庭成員,也有他們讀過的書的作者。他們需要根據與這些人度過半個小時的意願的強烈程度排列這些牌。總的來說,研究對象越年輕,就越不珍惜與情感上親近的人共度時光,而更喜歡與提供潛在信息或新朋友來源的人交往。然而,在患病的研究對象中,年齡差異則消失了。一個患艾滋病的年輕人的喜好和一個老年人的喜好是一致的。


但是,當他們被要求只是想象將要辭世的時候,年齡差異又不見了;年輕人的選擇和老年人相同。接下來,研究人員讓他們想象醫學上的突破使他們可以增加20年的壽命,年齡差異再次消失——不過,這一次,老年人作出了和年輕人一樣的選擇。(來源:葛文德《最好的告別:關於衰老與死亡,你必須知道的常識》)


文章三個案:取個快遞竟然丟了命,監控曝光激怒全網:他被罵慘,真是活該……


思考:文章中的快遞員為甚麼會「看不到」老人的虛弱,忍心要他拿重貨走上六樓,以致喪命?




文章三資料:走神和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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