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3日星期六

撕裂與融和 (懺罪的應用一個案分析四,懺罪與懺悔之十)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在業力運作的同時,堅執己見,不發現、不改進無明的人,以自我為中心與業產生連結,很容易與人對立,常常以過失為食,增養我慢和邪見,扭曲了的感知難以如實知見,脫離現實,找不到與人共存之道,當他們遇上人世中的各種不完美,對現況總是諸多不滿,總是找些人、事、概念來反對,他們喜歡制人,討厭被制於人,當他們不吐不快,拔力而起,將心付諸行動時,會帶來甚麼後果?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多?當我們去除了邪見和慢心,隨順業的運作來待人處事,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網絡虛擬世界的特性成為現今世界重要的緣法,其中一個是社交的區間化,有弱點的人更容易堅執己見和弱點,可以完全無視持反對意見者,無論是長者還是松餅君,都可以輕易找到共鳴者,讓他們可以不需要發現和改進弱點,也能抱團取暖,找到存在感,然而網絡世界的交往是虛幻的,造成網友之間可以因為一言不合,以公道的名義而和對方撕裂,馬上絕交或unfriend ,這樣,人與人之間的意見不合,大家都不需要像舊日小村大家庭的日子,自制忍耐,聆聽溝通,平心靜氣,克服各自的脾氣和固執去解決問題,仍然可以繼續存在,人們久而久之,在現實生活中也以同樣的態度處世,也是一言不合,輕易撕裂數十年的交情,家人之間也一樣,也是一言不合,先黑面相對,再附以冷言冷語,人人如此,造成社會廣泛的撕裂現象,於是無論是政治上、家庭上,各走極端,互不相應,同一處境,各有各說,完全忽視對方的立場的感受,這樣,家庭和社會都會碎片化,一旦遇上天災人禍,只能依外在律法行事,無力抵抗。


假如意識永遠只停留在存在的表象,隨意視一些緣法為因,以單一因來界定複雜的現實,存在就會區間化我們的意識,從而撕裂人與人、人本身的關係,將人視為非人,在眾多不善緣法下,無明更易滋長,人變得更容易執取。


政客無力也無心去解決各種複雜的社會問題,他們只需要依賴世間表象和缺憾,不停指責,透過無孔不入的網絡,不停引火燒向某一特定對象,鼓吹仇恨:「都是某國的錯。」「都那一小撮人的錯。」「社會這麼多的問題,都是因為沒有 XXX。」在興奮與無明當中,大家互相撕裂,鬥過不亦樂乎,都忘記了真實存在的問題,直至大災難和人間悲劇發生了,在稍為喘息一會、消停一會後,馬上又會繼續這責怪的戲碼。


在個人層面,輕易地撕裂關係造成自我中心的意識,堅執己見,不能包容甚至溝通,人大部份時候的自我依賴與他人之間的關係來界定,如父子、母子、上司下屬、朋友等等,輕易撕裂的後果造成人們相互孤立,容易走向極端,也造成越來越嚴重的精神問題。


於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在寥寥幾人的家內,是一個個互不交集的撕裂小世界,只有在特定的時刻,如酒宴、茶聚、過節、球賽,人們才能融洽於同一個世界,短暫體驗融和的喜悅後,重回撕裂,然而,現在網絡和手機的出現讓這種短暫慢慢也變成了絕唱,人們慢慢習慣處於孤島式撕裂的存在,對於不同己者,一是隱忍,一是爆發,溝通和共存漸漸成為絕唱。


其實,只需多一點的自制,多一點的體諒,多一點的容忍,多一點的溝通,讓心深入存在的本質,由撕裂走向融和,就可以避免很多的悲劇,可以得到成長的機會。


能否善巧地與缺憾、過失共存,決定了人能否找到幸福和智慧,不能打破無明,就會看不到、不承認、不面對自己和他人的不完美,我們就不懂得怎樣改善和提升,永遠停心於表象,我們所有經歷,所有認識的人,其實都提供著無數的學習機會去明白本質,然而很多人會浪費這些寶貴的機會,例如,甲看不到乙喝了毒酒快要死亡,因而責備和數落乙;列車上的長者只需稍為觀察,可以輕易看到剛墮胎的年輕女士身體是虛弱,但他不承認,以各種大道理去教訓她,他們都浪費了關心和救人的機會,同時也浪費了發現自己弱點和提升能力的機會。


能夠自制,克服弱點,提升自己的人,很容易看到本質,分辨因和緣,甚至能感知到業的運作,因而找到和別人共存之道,更重要的是找到和自己生命的融和之道。


你被一個人無端打了一拳,你對那人生起嗔心,甚至想拔刀而起,以牙還牙,爭取公道,你質問那人打你的原因,他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你樣衰,看見你就無明火起, 腦中一片空白,就揮拳打你,之後感到極是暢快。」


你再看清楚一點,原來那個人是一個機械人,他的意識和行為只是電子元件上的軟件運作的結果,這時,你的憤怒會有甚麼改變嗎?如果你看到了他是機械人,並了解他剛才的行為是由軟件控制的,你對他的憤怒很可能會減少,可能會轉移,甚至會消失。這代表了你是如實知見的,你看到和理解了機械人的本質,而在整個思考和觀察的過程中,你的自我、邪見、慢心和嗔等不善心並沒有連結,因而你理解了實相,同時也化解了恨意。


現象的本質就是當人處於無明當中,不善心運作時,尤如進入了自動導航的機械人狀態,如果關愛座上的年輕女仕看到了這個本質,將惡罵她的長者視為機械人,她的情緒還會崩潰嗎?


再更進一步設想,你突然意識到原來你的反應不是來自於你,而同樣是來自於軟件,你正處於一個虛擬世界中的角色扮演遊戲中,你將自我和在意識中出現的感覺和概念抽離,不再視這個概念和感受是自己,尤如正在觀看一套非常沉悶的電影,你應如何反應?


一個被無知埋沒的人,例如一個原始人或小動物,他是看不到或理解不到機械人狀態的,他成為機械人也不自知,他會將那一拳視為對方有意為之的結果,所以才會有不善的反應。一個突破無明的人,不單只看到對方是機械人,同時更會看到自己也是身處於虛擬世界中,都是同樣受到軟件的影響。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即使同一條路,各人有各人的走法,以善心走和不善心走是大有不同的,堅強的人不畏障礙,視為磨勵的機會,不磨勵、不超越,則能力不顯,智慧不彰,同樣的障礙和苦,懦弱者視為懲罰,可避則避,可免則免,不能避免的,就嘗試求助於外,改變外境,所謂同枱吃飯,各自修行,即使一起修行,不同人的感知到的方式會有所不同,強者有強者之心,所得到的體驗也不會不同。


阿闍世王感到被忽視、威脅,他的處理方式不是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以善心代替,他是那種被無明控制了的人,他的反應是不善的;而撕裂頻婆娑王,背叛了他,他的做法不是求助於外境,而是積極藉此修行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突破無明,他不單止看到兒子被業力控制,也看到了自己也是被業力控制的,在覺醒的心照耀下,他得到超脫的機會。


松餅君同樣地遇上了麻木不仁的人所說的麻木不仁的話,深陷偏見的人所說偏見的話,冷漠無情的人的冷漠表情,這是他們獲取快感的方式,這也是第一層的傷害,她只要看得通透些,就可以走過這一種的傷害,她需要正知正念於業的運作,深入本質,明白所有人被業所縛,都是業是自行者、人是業的承繼者、被業束縛、以業為歸依,尤如機械人被軟件所縛,遇上了麻木不仁的人,如果自己的業成熟了,那麼麻木不仁的話才是公道,對深陷偏見的人來說,他們的偏見才是公道,對冷漠無情的人來說,冷漠表情才是最正確的表情,對感覺錯置的人,他們對你的善意和正見生起憤怒,對你的愚痴生起認同和喜悅才是最公道的;而當下和將來等待他們的環境,就是他們當下的心境,她不會去想改變他們,更不會想去令他人內咎知錯而獲得滿足感,簡單來說,不以他人過為食。


她過度防禦了自我,不容許自己被質疑,看不清本質,當被質疑是裝病圈錢,她不肯放手,堅持不懈地解釋過又被拒絕後,這是第二層的傷害,源自於過度防護自我,也源自於追求完美的陷阱,這是一種自我的撕裂;她被網暴,也試以暴易暴,而且成功了,這是與人撕裂;但撕裂的人繼續挑毛病,他們還是找到了新的骨頭繼續挑,直至她逝世了,他們仍然可以歡呼,不善的人仍然是不仁、充滿偏見,冷漠和愚痴,這是就他們的業,業是自行運作的,個人是身不由己的,但這只是他們的業,還不是松餅君的業,她可以選擇去注意其他正面的人,或者注意家人,或者和頻婆娑羅王一樣注意開發善心的素質,她不會浪費時間去向他們爭取公道,直至松餅君選擇走上了不善道,網暴就成了人家的共業,這一次,她是受害者。她想從對方找到自己的價值,但又撕裂對方,這種矛盾的角力,能有機會成功嗎?


如果她覺悟了,也能像頻婆娑羅王一樣,在困境中找到超脫的機會。


當撕裂成為習慣,甚至成為本能,無明得以鞏固,人將不自覺地以各種正道的名義繼續撕裂,拒絕看清自己和他人的無明和苦,在家與家人撕裂,在外與外人撕裂,為了撕裂,他們會假裝和一些暫時融和共處,直至一天也會撕裂曾經的同道者,他看不到這些所謂的正道都是虛擬的概念而己,直至徹底地與自我撕裂,永造沉淪。


內心不平靜,邪見的連結常常作用,總是感到被針對,被威脅,結果這種逆反者總是嘗試改造命運,結果往往是反其道而行,演成悲劇。她會總是感覺有所欠缺,不是對不起別人,就是別人對自己不起,潛意識為了平衡,想像出了一個個的公道以防禦自我,並向外尋求公道,例如,自己不甘於做一個平凡的人,響往高消費的生活,於是加入炫富的群組,以低價的方式去體會高消費的生活;在生活中遇不上肝膽相照的好朋友,這本是很平常的事,沒有人應該為此感到羞恥,但在潛意識作用下,總是認為世上應該有人對自己可以無條件付出的,特別是危難時,於是特別關注名人之間「肝膽相照」的新聞,遇不上就會對沒有保持長期關係的人加以批評,例如在不知底細下批評某名人自己發達了,卻不關照以前的好朋友等等;自己的生活充滿欺壓、背叛、蒙騙,就特別關注名人圈中有關背叛、離婚、恩將仇報的新聞,一有機會,積極發泄;松餅君某個程度上也是想運用網上的圈子來平衡自己得病的焦慮,以「保持正常生活」來平衡病情對生活沖擊的不憤。


在業力的束縛下,她的心停留在表象的層次,勤用尺來度物,而不是以心去看其本質,結果是勤奮地用來度錯誤的東西。


如果她不用錯誤的尺,或者改用本質層次的業論來看世情,可能會有好的效果,甚至,如果她和佛陀一樣,完全不度則更好,這一切的能力,都須建立在自律的基礎上。


然而,有些是非,用甚麼尺來度都度不出解答,只能透過包容,甚至遺忘所有尺度,這也需要自律。


孩子回家亂放鞋襪,父母心中出現「整齊」、「責任」的尺,口中欲加以責罵前,將這尺放下,不指責,不解釋,不感到不尊重,只是微笑打個招呼,讓孩子感到溫暖和關注,在孩子不注意時,將鞋襪放好,因為不去度人,孩子在善心當中,終會注意到自己為家人添了麻煩,會自動自覺放好,如果不放好,整理的時間也會遠遠比吵架的時間短,同時,不指責也會制約了自己的控制欲,操控欲。


但當孩子還是亂放,他們感到控制不了時,就會憤怒地指責,當父母的心滯留在了表象,他們看不到業力的本質,可能將相連關係(身心狀態,如意願)當成因果關係(業、習慣):「孩子回家亂放鞋襪是為了蔑視我,忽視我,激起我的怒火,報復我。」而進一步衍生出惡行必由惡人而作,惡人必須被懲罰的知見。


增加了智慧明解,終會找到方法來好好的相處,原因是他們找到了本質,他們可以看到的是另一個事實:「孩子回家亂放鞋襪,我憤怒了,而我的憤怒是自動生起的,沒有經過思考,結果讓讓我們分裂。」這兩個現象只是相連關係,而不是因果關係,我的憤怒不是被孩子亂放鞋襪激發的,而是其他原因,不一定是因為他們是惡人,我也不一定要懲罰。至於是甚麼原因,就需要持戒、正念、正知、耐心和精進來觀察了,當知慧運作時,怒火也會消失踪。


當人能善巧地超越弱點,和自己相處,心常平靜自得,根本不在意外境的高下勝劣,因為這都是業力的虛拟出來的,平靜的人沒有需要以向外尋求公道的方式滿足來自潛意識的渴求,他們遇上了一些事情,由於敵視界限沒有作用,不會自動就將這些事解釋為「不公道」、「不公平」。


他們除了平靜外,或者也會有無咎之喜,重新和生活融和,接納世間的人,尤如父母接納不完美的孩子,從而得到了滿足感。


撕裂的心構成撕裂的存在,松餅君和部份網友不和,嘗試以導致不和的方法去和網友和解,她和自己的身體不合,不願意坦然面對現實,如果她的心是明智的,或者可以正視自己身體狀態不斷惡化的事實,而不是嘗試努力地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忽視自己衰弱而強行去正常生活會令身體負擔急增,做一個完美的病人,令情緒惡化,對身心是無益的,這是她忽視了物理層次的律則所帶來的惡果;其次,網絡的本質是人在匿名的狀態容易失去自律,尤如一個醉酒之人,容易「口直心快」,網絡世界的無節制可以漸漸演變成現在世界的無節制,在平常的生活也會以暴力為正常的預設。可以說在網上流連,被網暴必然的,同時也不需要刻意常常要在網絡世間去過度地自我防護,忽視了這個事實,她嘗試在網絡中尋溫度,找尋完美的觀眾,過份關注了負面的入,甚至嘗試改變他們,這是她忽視了人際關係中律則所招來的惡果;最後,她以不善心去經驗不善業報,會加強了不善業,這是她忽視了善心的法則力量所致。


有時生活是很暢快的,但有時緣起世間的不如意、不圓滿和失控會找上了門,法爾如是,如果不肯放下防人之心和敵視界限,便會過度設限,將表象視為本質,相連視為因果,尤如天天打傘,雖然雨天可以防雨,晴天可以障日,陰天可以擋風,但我們同時也永遠失去了視野,看不到藍天,未悟前的阿闍世王,被誤解而心生不憤的松餅君都是因無明而過度防禦,而生起了敵意,如果她可以像佛陀一樣,在天人噴子還未說話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批評,可能面對冷言冷語時也能平靜對待。


『清代名臣曾國藩在長沙岳麓書院讀書時,曾與人同住一間寢室。


寢室內的書桌距離窗口好幾尺遠,為了方便讀書,曾國藩便將書桌移動到窗前。室友見後大為惱火,說:“你的書桌放在窗口,把我案頭的光線全給擋住了!


曾國藩聽後沒跟他計較,反而和氣地問他:“我的書桌應該放到哪裏呢?”


室友指著床邊:“就放在那兒吧。”曾國藩笑一笑,按照他的意見放了。


到了晚上曾國藩用功讀書,這位室友又說:“白天不念書,夜深了卻來打擾人嗎?”曾國藩便改朗讀為默讀。


不久,曾國藩考中了舉人。室友聽說後更是嫉妒,說:“這張桌案的風水本該是我的,卻叫你給奪去了!”


同窗都覺得這人無理取鬧,替曾國藩抱不平。曾國藩壓根沒往心裏去,像是沒聽到一般。後來,他在日記中提到這件事,只在結尾處寫道:“唯有保持心境的平和,修身養性,才可成就大事。”』


來源:網絡文章


室友應試精神比較緊張,焦慮難安,輕微的環境變動都容易挑動情緒,他有外向型敵視界限,容易視外境為威脅來源,所以會真切地感知到書桌的光線被擋住了,被打擾了,被佔了便宜,並且每一樣都視為因果關係(如書桌位置導致位考試失敗):「他搬動桌椅是為了令我失敗。」因而陷入不善心和無明當中,心中總是想著失敗,看山不是山,而是山導致他考試失敗,看水不是水,水也導致他失敗,萬水千山都是絕路,尤如破碎的鏡子,反映出破碎的世界,這便是他的道。他遇上了曾國藩搬桌,不自覺地挑起了毛病,試圖以操控他人的行為來平衡焦慮,因此將曾國藩指來指去,而敵視界限更令他難以接受別人的缺失,相似的是內在敵視界限會令人難以接受自己的缺失。


一般人被屈、被無理取鬧時反應至少是據理力爭,甚至暴力相向,取回公道,如果曾國藩的修養差一些,他同樣有考試壓力,很可能便會據「理」力爭,和室友爭吵起來,互相撕裂。曾國藩是儒家,著重修養和培育美德,以自律聞名,所以很容易以美德相處,解決了問題。


當他們都感到了考科舉的壓力,室友的處理方式不是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以善心代替,而是將負面的心境向外投射,他感知到的世間都是充滿缺憾的,他透過不停地冷嘲熱諷來平衡內心的焦慮;曾國藩的做法不是求助於外境,而是積極藉此修養,培育安忍平和的能力,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


我們假想他是一個佛弟子,起了嗔心,正想口出惡言時,他發現自己有了以下四個邪見之一,每一個都和虛假的因果關係有關:


「他是故意為難我,令我痛苦的。可能有人故安排他做我的室友。」邪見是他作。

「我的運氣真差,剛好背痛又遇上這種人。」邪見是自他作。

「我是一個讀聖賢書的人,有很好的修養和成績,我應該被尊重,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邪見是自作。

「世道無常,竟然讓我遇上這種人。」邪見是無因論。


「與其絕交撕裂,不如共同成長。」他發現了自己因軟弱而導致的憤怒,代表他有了正念,由於他已經受持了五戒十善戒德,他以不惡口、不嗔戒來自制,他再以正知分析自己的邪見,根據業論,他明白了:這個怨憎會是業的安排,是不完美的,是有缺憾的,而且人各有各的道,有人走的是地獄道,有人走的是天道,我應該都要接受,這個業是他倆同共所擁有的,他的嗔心和不平被業所束縛,但同時也是業所給予的保護,讓他能轉化、超越,克刻弱點,成就堅強的心志,如是,他捨斷了上面四個邪見,不視室友或自己是惡人(惡行≠惡人),以耐心來應對室友的弱點,曾國藩就像這樣慢慢養成了良好的習慣(精進),視這種人是訓練和提升修養的機會。


人一生的命運由業所推動,人大都是不由自主的,但其箇中的禍福卻可以從心態中略知一二,曾國藩走的是名臣之路,但他本人在中年前卻是個著名的刺頭,是一個典型的逆反者,上至皇帝,下至同僚全都得罪了,整個統治上層竟然找不到一個朋友,可謂是奇葩一個,但他的道仍將是成為挽救國家於危難,然後又可以全身而退的名臣,全靠他有一個關鍵的好習慣:自省;大約二、三十年後,他將歷經一個接一個的考驗和生死搏鬥,其中有次走到絕境,為免落入敵手,按清軍慣例,他身為主將幾乎要自殺成仁,他的道既需要才幹,也需要胸懷,智商和情商都要很高,這次,和他擦身而過的室友成為他走向成功的「老師」,從曾國藩的角度來看,來自同室訓練只是用來提高他的情商,讓他擺脫撕裂的本能,讓他看到更深更明,而不是來懲罰,他的心因而變得平和,超越了很多的精神弱點,如討厭被屈等等,但他作為一個刺頭,還是擁多眾多的弱點,又再過經了整整三十年的提升,才成功和自己的業融和,終於成為清代安邦定國的名臣;而他的室友,則從小就受固於弱點當中,不能成長,斤斤計較,鬱鬱不歡,即使有幸遇上了曾國藩,也因自己的精神問題而和一個大人物結怨收場,浪費了光明前程。


曾國藩這一次並沒有和同室撕裂,他沒有要求換房,也沒有要求同室改變,也沒有強忍,反而隨順同室,以接納各自存在的方式融和在一起,因為他是自律的,反思的,是明智的,他的心是融和而有力的,沒有需要以撕裂這種低效的方式處理,由於他的心沒有撕裂,反而透過修養超越了弱點,改變了意識,結果同室也變得容易融洽相處。


如果松餅君自知有無明,因而持戒、自律去節制無明,受持不惡口、不兩舌、不綺語和不妄語戒,善巧於審察自己,她很快會內省到自己的無明和依存,不會對被人誤解的事感到憤憤不平,嘗試解釋,證明對方有錯,她反思後會如覺知自己並沒有有犯戒,心中自然會生起無咎之喜;如果自己有犯戒,惡語了,她會馬上懺罪,善心生起後將來避免再犯戒,就不會出現後來「人肉」批評者的事,稍後也會生起無咎之喜;到重要的是,如果是對方的過錯,她很快會明白這是業的結果,是公道的,自己當下仍然是善心的,可麼也會生起無咎之喜。


自律可以幫助松餅君去反思、辨別想得到這群人的認同的表象和本質,她會發現這些認同只是相關的,不是因果性,業才是主角,是因,其餘的人都是配角,因而對批評者憤怒不是必要的,她找出自己的弱點,反省這些人的認同真的是她需要的嗎?都已經了這麼多人去認同、支持和鼓勵她了,何必強迫自己做一個「完美」的癌症鬥士呢?為甚麼不能接受一個實相,當下善的行為,不一定馬上就會有善的報?為甚麼不能接受另一個實相:別人不認同自己是別人應有的人權,為何她必須要說服對方去認同自己呢?透過自律,她自問:別人不認同自己,沒有犯戒?沒有的話,那麼就是無咎的,生活重新融和,他們的認同就不是必要的了,撕裂也是不必要的,人既然是不完美的,追求完美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她若明白,扭曲者由心處撕裂,再撕裂他人,只會要求改變外境隨順自己的無明,人人都是這樣的話,結果整個家庭、社會變碎片化,那麼她就容易超越。


佛陀說服不了天人噴子,他並沒有感到撕裂,所以並沒有和他們爭吵,指責他們,改變他們,撕裂他們,他的心是明智的、平靜的,融和的,他完全依緣起法而行,對方的存在是自己業整體的一部份,他完全接受了對方在自己的存在;松餅君也說服不了那些網友,也可以學習佛陀,以自律去開發明智,她同樣也可以完全接受了對方在自己的存在中,這樣其實是完全接受自己的存在,明智地走完最後一程,好像頻婆娑羅王一樣。


人的一生與萬千眾生擦身而過,緣聚緣散自有時,不必刻意也會成,每一次的相聚和離別,造就一個個的自我,在每一次的相遇和分離中,如果明增長了,自我將被看穿,弱點可被超越,苦也得以減少,這是才我們真正的福氣,如果無明增長了,這是詛咒;所以我們應該要成長,去克服自己的無明,開發「明」,開展各種善心的潛態,以明白真正的公道在於每個人的業和業報,人的業是善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傷害,人的業的惡的,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第一層的傷害;無論是身語意的行為,都是緣起的,必然帶有業果的,追求表面互相的認同不是必須的,同樣,撕裂也不是必須的,自己的心能確認業的運作,公道就在其中;而看不到緣起的人們,沒有如實知見,容易以概念歸因來代替緣起,例如,對方是冷血的,這才是苦的根源,或者以過度防禦來創造被保護的假像。


更重要的是,撕裂的心是痛苦的心,是無明的心,源自於自我中心的意識,是引向苦道的心,是將自己放置在危險境地的心。無明深重的逆反者,他們的撕裂是被動的、無助的、無明的,他們總是要和某些人某些物撕裂,直至一天他們的心不再撕裂,才能停止對外境的撕裂,重新與生活融合,這時,眼中的世界不再有缺憾,他們才能安心於當下。


突破存在的撕裂只能靠智慧去看清本質:緣起的世間既然是枷鎖,自然不可能盡如人意,人有惡業,自然遇上很多不幸的事,是業整體的必然部份,我們看不到人們當初的惡行,只看到當下的惡報,才會有不公道的感知,這也是無明的作用,看透了本質,我們可以看到存在是公道的,我們也是這業的一部份,我們不需要去尋求公道,只需在意善與不善,但這種公道只有內心清明強大的人才有能力看得到,因為他們有能力去開展如實知見,直達本質,軟弱的人尤如他動力的帆船,需要從環境借力,所以容易迷惘,為境所縛,被迫在外境中尋找公道,他們找到的只是撕裂的存在,因而是撕裂的公還,是引苦治苦之道;內心堅定不動的人尤如自動力的郵輪,不需要從外借力,在善心中找到真正的公道,在沒有撕裂的人生當中,融和的心靈帶來超越的動力。


走到了人生盡頭,頻婆娑羅王帶著明離開了,走向走更光明存在;如果松餅君帶著無明踏出她最後一步,她的前途又會是怎樣的?


只有撕裂人才急需世間的弱點和界暗,心堅如金剛的人,如實知見世間每一處的不完美,藉以破盡每一分的無明,他們喜歡自制而不制人,他們自律明智,直達本質,定能看清楚實相,不再被存在所撕裂。


業為因,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讚賞如是,惡罵也如是,是我們自己業整體的一部份,終有一天,沒有了任何弱點的你也會厭倦了存在這個不好玩的虛擬遊戲,你不會被當中的人物激怒,正如你不會視自己的影子為敵手,更不會期望人們的認同,也不會抗拒他們的責難,正如你不會期望或抗拒來自影子的一切,影子只是你存在遊戲的一部份,是整體的一部份,你的正確反應是:「系統,關機。」


停止撕裂,讓心融和,讓一切存在繼續存在,你的存在再也不需要世間的軟弱來支撐,最後,一切都將融和在緣起最終極的實相中;這一切都從懺罪中的自省、自律開始。


這時,你還會花時間和虛拟世界中的軟件撕裂和爭辯是非嗎?這也是佛陀的一般時候的反應:沉默,其實就是佛陀在說:「系統,關機。」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網誌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