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25日星期二

鞋除人清爽文章故事

 

小女孩為甚能控制這匹馬?
如果失控了是不是因為她弱小?
誰應負責?



一:張愛玲的蛻變


記者李滿


張愛玲寧願墮胎也不肯生下孩子的背後原因里,藏着她這一童年創傷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反過來同樣成立: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張愛玲的母親黃逸梵在回歸一次後與張愛玲父親離婚了,這也讓她有了被拋棄的感覺。但張愛玲似乎未曾考慮過,母親跟着一個坐吃山空、成天吸鴉片的父親絕對萬般痛苦。


父母離婚時,母親對她說過的那段話一直讓小小的她心裏「恨恨的」,母親說:


「你想清楚,跟着父親錢是有的,跟着我卻要過苦日子。」


張愛玲對這句話的解讀是:母親是不要自己,勸自己不要跟着她。


母親離去後,與吸鴉片父親生活的張愛玲一直過得不好。有一次,被父親毒打後,她被關進黑屋子,她在裏頭快病死時,才被人救出。


此後的張愛玲與姑姑過過,也投靠過回國的母親黃逸梵。在描述投靠母親的這段過往時,張愛玲筆墨中的她和母親:一個是低聲下氣,一個是如施捨般收留。


總之,在張愛玲眼裏,母親黃逸梵對她,絲毫愛也沒有。


實際上,黃逸梵雖並不是一個賢妻良母,但她心裏對張愛玲絕是有愛的,只是,她從來沒有找到合適的表達方式。


她曾經負擔過張愛玲的學費,但在這期間,她給張愛玲留下的印象是:愛打麻將、經常罵她「生下來就是害人」。


每次,張愛玲問黃逸梵要錢時,總是要看她臉色。在平常的生活里,黃逸梵掛在嘴邊的話通常都是「好久沒打牌了,都是因為你」,「好久沒買新衣服了,都是因為你」。


這些話聽起來雖刺兒,但卻是很多為子女付出的父母喜歡掛在嘴邊的話。多數時候,子女雖反感卻也不會太當回事。但天才少女張愛玲卻不是普通子女,敏感脆弱的張愛玲把這些話深深刻進了腦海里,她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


她甚至夢想有朝一日自己掙錢了,把用過的母親的錢一併還給她,這樣就可以「兩不相欠」。對,這樣還可以狠狠地報復母親一頓,讓她嘗嘗自己這些年嘗過的滋味。


張愛玲做到了,說到做到,從來是她的個性。


多年後,母親再次從國外回來時,張愛玲已經成名,她攢了很久的錢,認為終於夠償還母親為她花過的所有錢了。


張愛玲陪着笑把錢遞過去,感謝母親為她花了那麼多錢,末了還說「花你那麼多錢,我一直心裏過意不去。」


這一招果然狠辣絕,黃逸梵收到錢後,完全怔住了,良久,她落下淚來說:


「就算我不過是個待你好過的人,你也不必對我這樣,『虎毒不食子』曖。」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張愛玲報復母親的效果達到了,她這個舉動對母親的傷害和震盪,絕不亞於當初她的感受。


對於任何父母來說,當曾耗費心力、金錢培養的女兒出頭後笑着對自己說:「謝謝你給我花那麼多錢,都還你,花你的錢我過意不去呢!」時,任何人都會心如刀絞吧。


世間的最大涼薄,應該也不過於此吧。


張愛玲笑着說出的那番話聽起來是感激,實際卻頗有斷絕母女關係的意思。好容易盼到女兒出人頭地,卻落到這般結局,任誰也會心透涼吧。


這之後不久,黃逸梵再次出國。這一去,竟成了她和張愛玲的永別。


張愛玲對母親不客氣,自然對母親身邊的親人也是不客氣的。黃逸梵有個雙胞胎兄弟,他算是她在這世界唯一的親人了。可張愛玲卻在文章中寫過一篇自爆家醜的文章,文中張愛玲將這位舅舅得罪得一塌糊塗。


張愛玲的姑姑提醒她:「你二嬸(母親)回來要生氣的。」


張愛玲卻告訴姑姑:


「二嬸(母親)怎麼想,我現在完全不管了。」


1957年,黃逸梵在英國倫敦,她感覺自己快要客死他鄉,於是寫信給張愛玲:


「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見你一面。」


此時,張愛玲與賴雅剛結婚不久。收到信後,張愛玲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母親生病沒錢醫治,找她要錢。於是,張愛玲慌忙寄了一張一百美金的支票給她,卻並未想辦法去英國見母親最後一面。


直到此時,張愛玲始終都不覺得在母親眼裏:見自己比錢更重要。她認為,母親此時來信實際是要錢,而不是真的要見她。


一個月後,黃逸梵去世,她臨終的遺願終究落了空。不久,她的遺產寄到了張愛玲在美國的住處——滿滿當當全是值錢的古董。


也正是在母親去世後,張愛玲才恍然開始覺察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她生了一場病,病好後她對母親的態度也有了改觀,此前她一直覺得是母親對不起她,而現在,她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母親。


也正因此,她才在《小團圓》里說:怕生孩子,怕孩子為了替母親報仇而對她壞。


一個人說出的任何話,從來不會沒來由,即便是一句看起來玩笑的話。張愛玲的這句話里,藏着的,不僅是她和母親真實的親子關係,也藏着她的童年陰影。


正是這陰影,讓她在面對突如其來的生命時,選擇了逃避:她不敢要親情。她的不敢要,實際是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因為缺乏安全感,所以極度害怕失去。而避免失去的最好方法從來是:不去擁有!對,既然沒有擁有過,談何的「失去」呢。



故事二:最傷張愛玲的是母親黃逸梵,因為沒有飽滿的母愛,所以抗拒做母親


2017-12-24 由 憶斑斕 發表于歷史


張愛玲曾喟嘆:「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於她而言,這裏面的感情肯定包括她欲求不得的親情,而這親情則重點是指她與母親黃逸梵的母女情。在這個世上,有一種愛叫做不可替代,親情的缺失在張愛玲心裏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影響甚巨,因此,她的文風滿眼望去,儘是蒼涼的底色。


張愛玲和黃逸梵


黃逸梵原名黃素瓊,素白美玉,名副其實。其祖上有功,門庭顯赫,祖父黃翼升是李鴻章的副手,但她是姨太太生的遺腹子,加之父母早逝,因此她雖然生在豪門,但生活並非錦衣玉食,受過白眼,纏過小腳,也因為童年的不幸福,讓她對親情很淡漠。


黃逸梵


22歲時,黃逸梵和張志沂結婚,在當時是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婚後生下張愛玲、張子靜一女一兒,看起來幸福美滿。但多少人只看到了「金玉其外」,卻少有人看到「敗絮其中」。黃逸梵是新潮女性,渴望能與一個志同道合、民主新潮的伴侶,共同營建完全不同於祖輩的新世界,張志沂卻是舊式遺少,吸食鴉片、嫖妓、娶姨太太,於是婚後兩個人總是爭吵不斷,且日益升級。婚姻的不如意,使得黃逸梵時時刻刻地都在盼望着能有機會尋找着自己夢想和憧憬的自由天地,終於在她31歲那年,張志沂的妹妹張茂淵要出國留學了,黃逸梵以小姑子需要監護人為由,拋下四歲的張愛玲和三歲的兒子張子靜,偕同出洋。從這一天起,黃逸梵逐漸地失去自己的家、失去了自己的兒女,而且這個空白一生都沒有得到填補。


幼年張愛玲


在張愛玲最需要母親陪伴的時候,黃逸梵不在,如果黃逸梵一直都不在,估計張愛玲對母親的態度,也會如對父親一般漠然。可是,就在張愛玲8歲時,她回來了,還給張愛玲帶來一段短暫的快樂時光。隨後,他們一家搬到一所新的花園洋房裏,家裏有狗,有花,有童話書,家裏一切都是新的,張愛玲《私語》里這樣記錄:「我寫信給天津的一個玩伴,描寫我們的新屋,寫了三張信紙,還畫了圖樣。沒得到回信——那樣的粗俗的誇耀,任是誰也要討厭罷?」剛獲得久違幸福的張愛玲實在太享受這種有媽媽在、一家其樂融融的、溫暖而親近的感覺了。


張愛玲一開始對她的母親是充滿了愛和崇敬的。黃逸梵特別愛看書,尤其喜歡上廁所時看書,某天黃逸梵讀到老舍的《二馬》時,忍不住坐在抽水馬桶上,一面笑,一面讀出來。廁所門外的女兒,也禁不住咳咳咳地笑了起來。張愛玲是一個偏執又專一的人,多年以後,看過老舍的其他作品,也承認老舍的《離婚》、《火車》都寫得比《二馬》好,但她偏偏就最喜歡老舍的《二馬》。很明顯,她喜歡的不是老舍的《二馬》,而是因為媽媽讀過《二馬》。


可是好景不長,張愛玲父母離婚,母親又漂洋過海出國了,留張愛玲姐弟跟父親生活,離婚後的張志沂很快再娶,並將對妻子的怨氣撒在了一雙兒女身上。繼母對他們也不好,弟弟張子靜常常挨打,張愛玲呢,總是穿後媽穿過的舊衣裳。在這種陰沉冷酷環境中長大,張愛玲的內心也因此發生着畸形的變化,她對這個世界充滿恐懼與懷疑。「人是最靠不住的」,是她從青春磨難中總結出來的人生信條。


張愛玲16歲那年,黃逸梵再次從國外回來,張愛玲不免多去了幾次,令繼母不滿。爭執中,父親將她囚禁,過了大半年, 張愛玲不堪父親和繼母的虐待,帶着瘧疾逃跑出來去找母親,她希望在母親這裏得到安慰和柔情,但她很快失望了。黃逸梵冷冷的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拿着一小筆錢去讀書,二是嫁人。張愛玲選了第一條路。


黃逸梵對張愛玲不可謂不好,她以每時5美元的報酬替女兒聘家教,還教張愛玲練習走路的姿勢,看人的眼色,照鏡子研究面部神態,告訴她如果沒有幽默天才,千萬別說笑話。黃逸梵希望將她培養成典型的西式淑女,會彈琴,會應酬,會打扮,可是張愛玲實在不是這塊料,她在生活中「愚魯」得一塌糊塗: 「我發現我不會削蘋果,經過艱苦的努力我才學會補襪子.....在一間房裏住了兩年,問我電鈴在哪兒我還茫然......」她始終沒有成為母親心目中「清麗的少女」。


隨着黃素瓊發現張愛玲越來越讓自己失望,對張愛玲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天才夢》裏面寫母親是這樣說的:「我懊悔從前小心看護你的傷寒症,我寧願看你死,不願看你活着使你自己處處受痛苦。」——其實這還算好聽的,《小團圓》裏面寫有一次母親請客,飯菜擺好了卻發現缺一把椅子,張愛玲費了好大力氣拖過來一張沙發椅,母親當着所有的賓客罵道:「你這是幹什麼?豬!」張愛玲生病,嘔吐,黃素瓊說「反正你活着就是害人,像你這樣只能讓你自生自滅。」字字誅心,恨鐵不成鋼,轉為刻薄之語。再沒有什麼怨毒的話,能比母親的否定更讓敏感的張愛玲愈發自慚形穢。


張愛玲曾經坦言:「問母親要錢,起初是親切有味的事,因為我一直是用一種羅曼蒂克的愛來愛着我母親的。」但是張愛玲到來後的讀書生活費用,無疑影響了黃逸梵的生活質量,她天天把「都是為了你」掛在嘴邊:「這周沒去喝咖啡,都是為了你。」「這月沒添新衣服,都是為了你。」甚至她還會沖張愛玲咆哮,「你簡直就是一個害人精!」這些話,讓張愛玲難過而愧疚,「看得出母親是為我犧牲了許多,而且一直在懷疑着我是否值得這些犧牲。」「母親的家,不復是柔和的了。」「母親的錢無論如何我是要還的。」


張愛玲在香港讀書時在學校過得相當艱難,但她學習成績卻是出奇地好,一位歷史老師知道她的境遇後,自掏腰包送給她800元獎學金。張愛玲高興壞了,跑去與母親分享。結果,媽媽轉頭就把女兒的獎金輸在牌桌上,不僅如此,還在牌桌上懷疑「獎金」的來源:是否是女兒和歷史老師私通獲得的「勞務費」?母親一面催促她親自前往老師住處道謝,另一面當女兒洗澡時闖入浴室,檢查她是不是處女。《易經》中,楊露(張愛玲的母親)說:「我知道你爸爸傷了你的心,可是你知道我不一樣。從你小時候,我就跟你講道理。」而琵琶(張愛玲)只是大喊:不!她那時獨白是:爸爸沒傷過我的心,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可你不一樣。你比他還過分。比起不給錢,不被信任,才是張愛玲的致命點。張愛玲自此,一顆心結了冰。


胡蘭成曾說張愛玲恐嬰:「愛玲好像小孩,所以她不喜小孩,小狗小貓都不近,連對小天使她亦沒有好感。」再後來,張愛玲跟賴雅其實是奉子成婚,那一年張愛玲36歲,賴雅65歲。那一年,也是黃逸梵逝世前一年。照說奉子成婚的套路,是為了孩子趕緊結婚。可是他們兩人卻是商量好,一致認為,婚是要結的,孩子是要打掉的。《小團圓》中映射過這一幕:「生個小盛也好。」起初汝狄(賴雅)說,也有點遲疑。九莉(張愛玲)笑道:「我不要。在最好的情形下也不想要——又有錢,又有可靠的人帶。」後來她解釋說自己並不想要孩子,因為她覺得「如果有小孩,一定會對她壞,替她母親報仇。」張愛玲《傾城之戀》中有個經典句子:「如果你認識過去的我,你就會原諒現在的我。」因為沒有得到過豐盈飽滿的母愛,所以她拒絕成為一位母親。


這段母女關係中,一開始是張愛玲小心翼翼地討好着母親,後來就變成了她主動和母親劃清界限了,既然得不到理想中的母愛,那她索性一點不要。後來張愛玲與母親之間,就只剩下冷冰冰的「欠債與還錢」的關係,她賣文攢錢,心心念念第一要務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把母親在她身上花的錢,全部還清,從此兩不相欠。還錢時,張愛玲陪着笑遞過去——感謝母親為她花了這麼多錢,「我一直心裏過意不去。」黃逸梵卻忍不住哭了:「就算我不過是個待你好過的人,你也不必對我這樣,虎毒不食子曖。」 有什麼比得上女兒把你所有的心血用冷冰冰的錢來計量更殘酷的呢? 母親送給她的一對翡翠耳環,她拿去賣掉;母親臨終前想見她一面,她都不肯去。


相傳得知母親去世消息後,張愛玲獨自面壁而哭,大病一場。直到兩個月後,她才有勇氣整理母親的遺物。母親為她留下一筆遺產。這讓她到美國後得以立足。很多年以後,張愛玲也老了,鄰居發現張愛玲常常面壁而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起初大家以為她在念佛,可是細聽,又不是。有人禁不住問:「您需要幫助嗎?」張愛玲回過頭來,有些自嘲地說:「對不起!慢待您了,真有點不好意思!請您理解,我在與我的媽媽說話呢。來日,我一定會去找她賠罪的,請她為我留一條門縫!」行至水窮處,她終於明白,母親還是愛她的,儘管它不妥帖,不純粹,不完美,亦如這世間,每一種千瘡百孔的愛。所以,在她的《愛恨錄》中,她還是將母親最終歸入自己愛的人。


《半生緣》


張愛玲曾和好朋友炎櫻一起合過影,和姑姑一起合過影,甚至和明星李香蘭也合過影,然而終其一生,卻找不到一張她和母親的合影,張愛玲在《半生緣》里借曼禎之口說:「世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世間的回不去,最遺憾的不是男女的錯過,而是親情的錯過,只此一家,再無分店,並且過期不候。直到我懂得了你,原諒了你,媽媽,你還願意為我留一條門縫嗎?



故事三:張愛玲和賴雅


從各個方面來衡量,賴雅確實不能算是一代天才女作家的佳偶:大她29歲,身體差,窮,沒有寫出過什麼有影響力的作品(才華有限),生活顛沛流離,後半生要靠張愛玲照顧和養著。張愛玲要賺錢,兩人還經常分居。從結婚開始,賴雅就持續地在中風-好轉-中風-好轉當中,張愛玲就生活在這種崩潰裡。


如果按現在的我的理解,張愛玲是不應愛這個人、也不應跟這樣的人結婚的;于經濟上、于生活上、於事業上,都對她是一個極大的拖累。但在理智之外,還不能忽視是,情感。


張愛玲的前半生一直在忍受著原生家庭的冷漠、被前夫的油膩滑稽所消費,又在戰亂的顛沛流離中兜兜轉轉;終於,在賴雅這裡得到了一些情感的籍慰和溫暖了。有很多細節,可以用來佐證。


1958年10月1日,張愛玲生日,“下午,天空晴朗了,張愛玲和賴雅一起到郵局去寄了幾封賴雅寫的信,接著回來小睡片刻,吃了點肉餅,青豆和飯。後來張愛玲穿著打扮起來。兩人一起到電影院去看傍晚一場電影,片名是《刻不容緩》。他們看得十分開心,笑出了眼淚。然後在秋夜步行回家,把剩下的飯菜吃完,張愛玲告訴賴雅,這天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生日。”(轉引自張惠苑《張愛玲年譜》)


1962年1月的時候,張愛玲寫信給賴雅,說“想到我們的家就覺得安慰。”“快樂些,甜心,試著吃得好,注重健康。高興你覺得溫暖。我仍然可以看見你在舊的暖爐面前,坐在地板上,像只巨大的玩具熊。我全心的愛。”(高全之《張愛玲學》)


愛情這種東西不好說,但在艱難時世裡,兩人互相需要、互相取暖,這條邏輯線還是清晰的。當然,賴雅需要張愛玲、甚于張愛玲需要賴雅,只是,這種“被需要感”,本身也是感情的一種。


兩人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之後,賴雅去世。似乎,賴雅去世,也並沒有太影響張愛玲。沒有葬禮,她把骨灰交給賴雅的女兒,由霏絲安葬。


兩三周後,張愛玲便寫信給宋淇,說自己常在學院裡陪太太吃飯。其後寫信給夏志清,告訴他賴雅去世的消息,但主要篇幅,還是跟夏溝通自己多本書的寫作和出版進展;同時,還給莊信正寫信,談出版問題。似無哀傷之意。


但我頗能理解。賴雅的亡故,早在預料之中,遺囑等事宜也早已安排好。人生還是要繼續的。以前,是張愛玲為著兩個人的生計,不停地寫作,而今,她的人生仍然是不停地寫作,一部接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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