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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真實的影子都只是影子 多真實的想也只是概念 不是真實本身 |
張愛玲童年有很多不幸的經歷,大起大落,令她的基本情緒循環比較興奮,和她媽媽相處如姐妹、朋友,有很多有趣的和很愉悅經驗,強化了她某些本能,以貪相應的心所,和凝造希望成功的存在,同時,她也遇上父親的冷漠,後母的「整治」和母親的毒舌,對家庭生活和社會有很多恐懼和擔憂的負面情緒,以嗔相應的心所,同樣地凝造了希望成功和獨立的存在,兩者同樣可以增強了她的自我。
對於很多人來說,平凡的人生沒有甚麼值得提的事,但她的經歷,令她人與人之間的日常有很深的體驗,這也反映在她的作品中的角色,大都很惆悵、悲涼,生命中充滿各種無可奈何的壓迫,她喜歡寫『小情小愛』,而不是經典,喜歡寫扎實的人生,而不是英雄的人生,她寫了小人物的複雜、丑陋和黑暗的人性,尤其是大都市、舊式大家庭中的人性,特別是女性的在婚姻中的爭扎,而且絕大多都數都是絕望的爭扎,無論有沒有反抗都偏向悲涼,她的作品,和她的早中期人生一樣,充滿隔離、疏離,實際上,即使她的真實生活有時也很熱鬧,但她總表現出格格不入的孤寂。
張愛玲精於細緻的心理描寫,善於用意象表達內心,她寫的環境和心理狀態細緻,心情和境的對照令小人物內心的矛盾都特出,尤其是大家族中的悲涼,以表面的華麗來對照內心的痛苦,『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又例如,在《茉莉香片》中『我給您沏的這壺茉莉香片 , 也許是太苦了一點。我將要說給您聽的一段香港傳奇 , 恐怕也是一樣的苦——香港是一個華美的但是悲哀的城。』
她的角色表現出很深的自相矛盾和多重性格,其中一個角色,表面上他高文化,孝順友愛,真誠待人,但私底下他卻是一個會嫖妓,私通,虐妻和人;他因克制住了對女人的欲望,而贏得了美名,但自己卻在心中後悔,每次虐妻後,『第二天起床,振保改過自新,又變了個好人。』
人的意根也是一個感官,也有不同的敏感度,正如有些人味蕾會比普通人多出三倍以上,因而對味道的分辨能力,也比平常人多得多,同理,有些人的心和情比較敏感和激動,他們分辨出來的概念,也會複雜得多。
美食家到處品不同的菜式,再經過深入的思考,才能分辨和傳達其中滋味。
同樣,張愛玲要將這些存在的撕裂表現出來,也需要經過反複的品味,經過她敏銳的意根,將自我和這些經歷連結起來,以非常優美的意象表現出來。
她的創作是玻璃鞋化了,帶著自我存在的色彩,要反複地攀緣思維去深化負面的驗歷,心和情會不停地加速,各種情緒生起,雖然創造力高了,但她的心和情,就好像實驗室中的老鼠一樣,慢慢陷入三種失控的情況。
她的質和量式的上癮,為了平衡焦慮越來越亂的心和情,潛意識就會主導了日常的行為,她就容易進入機器人的自動運作狀態,特別是第二種的解離狀態,很多時進入的抽離和孤寂心理空間。
心和情的混亂,更容易令她看不到真實,令她白白受苦,我們知道,當心和情的失控了,不會只影響了寫作,也會緣起日常生活中其他的事情,例如,她和身邊人之間的關係。
親人的一言一行,包括那些機器人狀態中的混亂,如強風吹弱樹般令她非常難受,她平衡焦慮的方式,就是以『金錢』的界限來界定和親人之間的關係,所以,黃逸梵的毒舌(如『都是為了你,讓我不可以….』),讓張愛玲難過而愧疚,『看得出母親是為我犧牲了許多,而且一直在懷疑着我是否值得這些犧牲。』『母親的錢無論如何我是要還的。』
當她母親要見她最後一面時,她平衡焦慮的方式,是生起這個『金錢』的名色法,將母親的哀嗚,體驗成向她要錢,於是,一張支票就解決了這個焦慮,然後,她又重新回到自己內在的混亂之中,同樣,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民國著名的花花公子,也是著名的『渣男』之一,離婚時,她也是以一筆不太多的錢,來切斷情感上的連結。
她知道自己在親人的關係中的心和情是失控的和混亂的,即使准備和賴雅結婚,也將他們的孩子打掉,免得她會像親人虐待她一樣,虐待自己的子女,
黃逸梵過身後將剩下的古董都寄了給張愛玲,讓她之後的日子過得很舒適,照理說是一筆不少的遺產,這時,她才猛然驚醒,和她好像姐妹一樣的母親走了,而且她一直以來,並不缺錢,那麼她一直來,以金錢的相關的名色法去看到的母親,是不是母親真的面目?母親發颷地的責難,其實不是因為她用了太多錢,那麼又是為何?
張愛玲五內如焚,再加上墮胎後可能還沒有回復,大病一場,她傷心過後,靈台清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可能用錯了名色法去看母親,她反省,應該用甚麼樣的名色法,來對待身邊的人?
迷失在恍忽之間,驀然有回首式的明解,一般人一生都不曾會有,而張愛玲的,就改變了她。
她回首,多年來,首次真正看到了母親的痛苦,也看到了那些毒舌背後的爭扎和無奈,但即使在痛苦中,也要回來照顧她,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了自己的痛苦本質,是因為太著緊親人,以致太激動和失控,她才以冷漠來減痛。
如果她可以和莊文清一樣,以自動力來推動自己的心和情,那麼她就可以用善心來和母親相處。
當她捨斷了金錢的名色法,進入善心的狀態,她就不會再去注意母親某些話,例如:「我懊悔從前小心看護你的傷寒症,我寧願看你死,不願看你活着使你自己處處受痛苦。」,或者,她的理解會理解成母親對自己有內疚,她要對母親好些,活得快樂些來減低她的內疚;又例如,母親說:「你這是幹什麼?豬!」,她會傻笑地回應:「我是小豬,那你是甚麼?」。
黃逸梵並不喜歡以「母親」的名色法來生活,張愛玲如果能以「姐妹」的名色法來和她相處,大家會不會更舒適?
放下不合適的名色法,這對於我們的心來說,是一個大放鬆,如釋重負。
重要的是,找為自動力後,我的快樂由我去主導,先有快樂的心境,才會去注意快樂的環境,那麼我們所需要的境,就不再重要了,同理,外境也很難再動搖內在的平靜和快樂。
內轉的心,內發的喜悅,少些興奮感,心以內樂為主,感到很滿足,一旦有根塵接觸,會更傾向注意能帶來平靜喜樂的境,即使當外境轉為負面,心根本不會去留意所謂的負面,這是比較理想的生活狀態。
一年後,她過了一個的生以來最快樂的生日,內容是:『天空晴朗了,張愛玲和賴雅一起到郵局去寄信,小睡片刻,吃了點肉餅,青豆和飯,後來打扮一起去看電影,看得十分開心,笑出了眼淚,然後步行回家,吃完剩下的飯菜。』
之後,賴雅的身體越來差,體悟了的張愛玲,很輕鬆地陪著他走完十多年的路,沒有「爭扎」,沒有金錢上的計較,沒有複雜、丑陋、黑暗、悲涼、疏離和孤寂,她徹底破碎了過去的玻璃鞋。
玻璃鞋雖美,但沉重又欠彈性,穿久了令人漸覺旅途困倦,所見所聞如罩在陰雲之中,不如脫掉。
鞋脫人清爽。
不脫的話,心在攀緣作用下,不斷將負面的名法加速,本來不太好的情境,變成極差的情境。
同一個處境,如果換了是洐藏法師,可能她會活得很快樂。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但無減其華美。』
『我給您沏的這壺茉莉香片,也許是太苦了一點,但請耐心品多一刻,清香不減,余韻無窮。』
當然,這樣的小說,很少人看了會有共鳴,張愛玲會不會成為大作家,也成了一個疑問,但我們來世間走一回,清爽才重要,如果要靠陰暗面成名,不成也罷。
我們可以進一步想想,一個食家遇上了很難吃的餸菜,他還會不斷地去再吃同一樣的菜嗎?
那麼為何很多人遇上不愉快的事情,有了陰影,又會在心上反複思維呢?
是甚麼因素決定了有些人可以很快走出陰影,成為一個「沒有陰影的人」?
一個「沒有陰影的人」,她的生活可以是怎樣的?
故事一:上海灘最後的大小姐嚴幼韻也走了,從此世間又少一個民國才女!
2017-05-27 由 名人傳記 發表于歷史
本文選自《名人傳記》2015年第4期,作者為趙芝銘,責任編輯為金翎。
編者按:又一個民國才女去逝了!2017年5月25日,著名外交家顧維鈞遺孀嚴幼韻女士在紐約家中去世,享年112歲。
她是明艷動人的復旦校花,也是人人敬佩的外交官夫人,她經歷過生離死別,卻依舊懷有一顆年輕樂觀的心;她,今年已經一百一十歲,她的英文自傳My Story的中文版即將問世。她就是「上海灘最後的大小姐」——嚴幼韻。
家底殷厚,坐着馬車去上學
嚴幼韻能夠成為一代海上名媛、中國首批女大學生,與其殷厚的家底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嚴家的家底是從嚴幼韻的祖父嚴信厚開始積累起來的。嚴信厚有着寧幫商人鼻祖的美稱,他十八歲開始闖蕩上海灘,曾得到胡雪岩的賞識而被舉薦給李鴻章。他從鹽業起步,在上海和天津兩地置辦了不少公司,涉及機器軋花、麵粉、榨油等多種實業。後又涉足金融業,不但創建了在全國擁有十七家分號的源豐潤票號,還兼任中國第一家銀行——中國通商銀行的董事長、總經理之職。1902年,嚴信厚眾望所歸,出任上海第一個商界團體——上海商業會議公所首屆總理。
嚴信厚有兩女一子,長子嚴子均便是嚴幼韻的父親。因為是獨子,嚴子均繼承了父親所有的產業以及精明的經商之道,自己又另開了一家錢莊——源吉錢莊。嚴子均深諳其父善於在人際關係上運籌帷幄的道道,因此,老太爺去世後,位於虹口吳淞路口的嚴公館在嚴子均的經營下,依舊是一派繁榮興旺的景象。
嚴子均先後娶了兩位夫人,共有五子七女,其中嚴幼韻排行老六,人稱六小姐。嚴子均很重視家族的文化傳承,同時也具備新式教育的理念。他沒有照搬老式的私塾那一套,而是請了兩位大學裏的老師來給子女們當家教,一個教國文,一個教英文。嚴幼韻的英文底子就是從那時起積累下的,這為她日後成為兩任外交官的夫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令人敬佩的是,作為一個晚清遺少,嚴子均卻十分贊同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甚至還帶着女兒們去聽孫中山的演講,新派家長之風着實開明。
嚴家的幾個女孩子上的是上海最高端的中西女中附小。中西女中是上海聞名的貴族女校,這中西女中附小便是名媛的搖籃。早期的中西女中附小校址位於漢口路,離塘沽路吳淞路的嚴宅是有一段距離的。那時候,嚴公館的大門外每天總會停着一輛馬車,等着載嚴家姐妹花跨過蘇州河去上學。所以,每天一路上駐足觀看「千金小姐坐馬車上學」這一西洋景的路人着實不少。後來,因為嚴子均在天津的生意需要處理,他的夫人又想離開南方過於潮濕的環境,嚴家全家便遷居天津了。
在天津,嚴幼韻與兩個姐姐嚴彩韻、嚴蓮韻先後進入中西女中學習。中西女中在天津也是一所有名的教會學校,入學面試需要當場朗誦一段英文。這對於從小學習英語的嚴家幾個小姐而言,完全沒有問題。
在家裏,嚴幼韻和嚴彩韻、嚴蓮韻姊妹仨也是兄弟姊妹里最會讀書的。嚴彩韻可以說給妹妹們帶了個好頭。她在中西女中連跳幾級,十五歲就高中畢業了。因為當時的北大、清華不招女生,嚴彩韻只能去報考南京的金陵女子大學。入學第一年,她就考了個全班第一,還把所獲的理學獎學金全部捐給了母校所辦的一所小學。
1920年,嚴蓮韻順利地考進姐姐就讀的金陵女子大學。五年後,嚴幼韻考入滬江大學。在20世紀20年代,中國的高等教育尚在起步階段,嚴家三姐妹能成為中國第一代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的確幸運。就拿嚴幼韻參加高考的1925年來說,全國包括專科學校在內的高等院校才剛過一百所,在校大學生總數僅為三萬多人,而能進大學的女生更是鳳毛麟角,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像嚴幼韻這樣家底殷實的大小姐。
男女同校,成為復旦「愛的花」
滬江大學是中國最早男女同校的教會學校之一,校規嚴苛,規定學生必須住校,且每月只能回家一次。天性活潑愛自由的嚴幼韻不願受此約束,適逢此時復旦大學開始招收女生,她便於1927年轉入復旦商科。很快,相貌美麗、家底殷實又裝扮新潮的她便成了復旦的校花。
2005年復旦大學百年校慶的時候,曾尋找過一批百歲校友。
有一名叫齊雲的復旦老校友回憶道:「平常一般頑皮而天真的男同學們,驟然之間見了哪位典型的女同學,好似人力車夫見了交通警察一樣,深恐觸犯規章,不敢亂動一步,人人均謹言慎行,衣履清潔,內務整潔。在功課方面,亦較往昔加倍用功,不但白晝專心苦讀,晚上還要開夜車,深恐成績落在裙釵之後。」話中所提到的「典型的女同學」便是指嚴幼韻了。
同班同學章宗鈺也說,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嚴幼韻究竟美在何處,例如邱正倫教授的公司理財課,她每次必遲到,門聲響處,皮鞋嗒嗒,大家一定向右看,弄得邱教授課都講不下去了。
嚴幼韻雖聰明但愛玩,於功課不是特別上心。但凡要交習題或報告之時,嚴幼韻會打電話給某位同學,說明要借習作一看,歸還時她會很有情調地在作業本上灑上一些香水以示謝意。此羅曼蒂克之舉常引得男生浮想聯翩,越發覺得嚴幼韻絕代傾城。到後來,如果哪天嚴小姐向哪位男生開口借筆記或作業,對這位男生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榮幸了。
上海灘的閨秀本就出了名的會穿,若是家裏開的就是綢布莊,那想不時尚都難了!嚴家在南京路上開着一爿「老九章綢布莊」,裏頭新到的貨色自然是隨着嚴幼韻的性子挑,家裏雇了好幾個裁縫,所以她幾乎每天都會換一件時髦的新衣服。漸漸地,今天嚴幼韻會穿什麼衣服去上學,成了復旦男生女生們共同的關注點。她也就成了復旦校園裏不爭的時尚偶像。
比新衣服更拉風的是豪車。嚴幼韻家住在靜安寺一帶,離復旦較遠。她轉入復旦時,後來被稱為「東宮」的女生宿舍尚未建好,正合她不願住校的心意。於是家裏給她撥了輛轎車,還配了個司機接送。不過,嚴幼韻自己也喜歡開車,因此常常是司機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
據說當時有很多男生每天就站在學校門口,等着她的車過來。因為車牌號是「84」,一些男生就由英語EightyFour的諧音送了嚴幼韻一個外號「愛的花」。這個外號後來傳出了復旦校園,甚至還出現在上海的報刊上,嚴幼韻成了上海灘聞名的時尚名媛之一。更令人驚奇的是,其姻緣也與這輛轎車有着關聯。
嚴幼韻的第一個丈夫楊光泩第一次見到佳人時,她正駕着那輛轎車。他的眼光一下被香車美女吸引住了,很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如此明艷動人又如此有氣魄,於是就駕車一路跟在後面。想不到,他們兩個居然是去參加同一個派對。
楊光泩比嚴幼韻大五歲,清華畢業後赴美留學,獲普林斯頓大學國際法博士學位,曾在中國駐美使館工作。他剛回國即作為專家隨中國代表團出席了1925年在日內瓦舉行的國際鴉片會議,算起來也是外交界新星一顆、上海灘大才子一枚。楊光泩十分自信,在派對上馬上請朋友介紹他們認識,隨後開始不斷地給嚴幼韻送花,終於在復旦男生的一片艷羨中,贏得了嚴小姐的芳心。
1929年9月6日,二十四歲的嚴幼韻與時任清華大學教授兼外交部顧問的楊光泩在上海大華飯店舉行了婚禮。
這個大華飯店就是蔣介石與宋美齡舉行婚禮的地方,自然很是氣派。楊、嚴二人的婚禮也是非常豪華,由外交部部長王正廷主持,出席婚禮的賓客有千餘人之多。如此郎才女貌的結合,引得不少媒體都出動跟拍。婚禮現場的某張照片在報紙上刊登後,即刻成為滬上青年男女嚮往的婚照風尚。照片上,新郎新娘站在中間,五個伴郎和五個伴娘人字形分立兩側,新人身前還有一男兩女三個小花童,時髦極了。據說,新娘子所穿的白紗還是嚴幼韻本人親自設計的呢。
丈夫殉國,生死馬尼拉
結婚剛一年,楊光泩便出任中國駐倫敦總領事及駐歐洲特派員。抗戰爆發後,他被派往菲律賓,任中國駐馬尼拉領事館總領事。1939年初,嚴幼韻帶着三個女兒楊蕾孟、楊雪蘭和楊茜恩赴馬尼拉與丈夫會合。
楊光泩上任後,大力在華僑中募集捐款以支持抗日。作為總領事夫人,嚴幼韻不但親手設計並操辦了總領事官邸的裝潢事宜,還出任了華僑婦女協會的名譽主席,發起組織了捐贈金飾、折復活節紙花等愛國募款活動。那時,華僑婦女紛紛走出家庭,向街坊、商店、工廠募款募藥,堪稱馬尼拉一景。此外,她們還為前線戰士趕製了一百萬個急救醫療包。雖然操勞忙碌,但嚴幼韻樂此不疲,她晚年曾形容這段日子「非常美好」。
然而戰爭總是殘酷的,戰火總是不知不覺就蔓延到了身邊。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爆發後,日本人開始轟炸菲律賓。嚴幼韻一家只得從別墅里搬出,和其他在菲律賓的外交人員一起集中到了馬尼拉賓館。三個女兒和父母擠在一個房間裏,二女兒雪蘭和嚴幼韻睡在床上,楊光泩則帶着大女兒蕾孟和小女兒茜恩睡在地板上。那時小茜恩剛出生不久,嚴幼韻只能拉了一個抽屜,放上小枕頭給她當床。根據楊雪蘭的回憶,當時六歲的她從窗口看出去,「整個大海仿佛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1942年1月2日,馬尼拉淪陷。當天,日本駐馬尼拉副領事木原次太郎聲稱日本不承認重慶政府,也不承認楊光泩等人的外交官身份,要楊光泩將旅菲華僑領袖集中起來,遭楊光泩當場拒絕。1月4日早上,全家都在用早餐時,進來了三個日本憲兵。他們對楊光泩說:「你被捕了。」熱衷抗日的楊光泩早有準備,很鎮靜地回到房間,帶上早已收拾好的箱子,跟着日本人走了。
事實上,戰爭開始時,麥克·阿瑟將軍曾邀請楊光泩和太太女兒一起撤離到澳大利亞避難,但楊光泩對他說:「身為外交官,應負保僑重責,未奉命之前,絕不擅離職守。」當時有一批在美國印製的法幣,在運回國內中途滯留在總領事館,楊光泩擔心它們被日本人侵佔,下令燒毀。也許正是此舉激怒了日本人,他們才痛下狠手,將楊光泩與使館工作人員都抓了起來。
楊光泩被關進了菲律賓大學美術學院。有一次,嚴幼韻得知丈夫病了,便帶着女兒去探視,發現那裏什麼用品都沒有,她只能把藥灌在裝白蘭地的瓶子裏帶去給楊光泩吃。沒多久,楊光泩等人又被投進聖地亞哥炮台地牢。這座西班牙人建的監獄就在河邊,每天河水都會漲起來漫進監獄裏,所以那裏其實就是個水牢。
楊光泩被抓後不久,嚴幼韻和女兒們便從馬尼拉賓館搬回了原來的老房子。這幢樓原來只有他們一家人住,現在變成了全體外交人員的住所,每個房間都住着一家人。
事實上,當時別墅里大大小小一共有四十多口人。作為總領事夫人,嚴幼韻不得不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少奶奶,變成了一個大事小事都要管的大管家。
戰時生活拮据,嚴幼韻將別墅的花園改成了菜地,帶着女兒種菜、養雞、養鴨,還學會了自己製造醬油和肥皂。當時她沒有任何收入,依靠當地華僑送的東西維持生計,同時還要不停地變賣家當,才能養活四口人。但嚴幼韻從來不會在女兒面前流露一絲一毫的壞情緒,她始終保持着樂觀的心態,得空甚至還會坐到鋼琴前彈上一曲。
嚴幼韻時常告誡女兒:做最壞的準備,抱最好的希望。她讓姐妹仨每人都自己做了一個布袋子,裏面裝着餅乾、水和一些衣物,隨時準備着逃難時用。丈夫被捕後,保護家人的安全就成了她必須擔當起來的責任。戰爭快結束時,她毅然決然地帶着三個女兒,連續三天躲在一個防空洞裏,既是躲着戰敗的日本人,也是防着剛剛佔領菲律賓的美國兵。
嚴幼韻曾在自己的回憶錄中這樣寫道:「現在回過來看,當時的我們確實非常勇敢。我們那時比我現在大多數的孫輩都要年輕——我與莫太太(莫介恩領事的夫人)三十多歲,其他一些人則更年輕。儘管我們不知自己的丈夫生死如何,非常擔憂我們的孩子,自己的命運也完全無法確定,但我們直面生活,勇往直前。」
事實上,在楊光泩被捕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嚴幼韻真的不知道丈夫是死是活。忽然有一天,她收到了日本人寄來的一包東西,裏面是楊光泩的眼鏡、手錶和剪下來的一綹頭髮。嚴幼韻當場失聲痛哭。後來別人勸她說,日本人不敢真的殺害外交官,可能就是想嚇嚇她們。於是,母女四人又存着微弱的希望盼望着。直到戰爭結束後她們才得知確切消息,楊光泩因為在獄中威武不屈,惹惱了日本憲兵司令太田,因此早在1942年4月就已經遇害了。
後來,據當天目擊此事的農民講述,一共有七個人被帶到田裏,日本人叫他們自己挖好準備埋他們屍體的坑,挖好後就站在裏面。日本人照例要給楊光泩他們蒙上眼睛,卻被他拒絕了。他一直睜大雙眼直視着這些日本人,甚至中槍後還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臟讓日本人再打……
犧牲時,楊光泩四十二歲,正值壯年。跟他一同遇難的還有使館的其他幾位工作人員。1947年7月7日,國民政府派專機到菲律賓,將楊光泩等八位外交官的遺骸運回南京。在9月3日抗戰勝利紀念日這天,一同安葬在南京菊花台,並將菊花台改名為「忠烈公園」。
馬尼拉的華僑也十分緬懷他們。1948年,旅菲僑胞在菲律賓華僑義山建立了一座上鐫「效忠成志」四個大字的楊光泩總領事暨殉職館員紀念碑,並設立了一條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光泩路」和一所光泩小學。
紐約,漂洋過海去看你
1945年,戰時的硝煙暫時消散。為了確保安全,嚴幼韻帶着三個女兒坐船到了美國。原本只能乘坐幾百人的軍艦上足足裝了三千多名乘客,她們在海上度過了整整二十四天。
抵達美國後,嚴幼韻的首要任務就是找一份工作。當時聯合國正在籌建,嚴幼韻聽聞後向一位朋友打聽,問像她這樣的條件,是否有可能申請到聯合國的一份工作。這位朋友反問道:「你怎麼可能適應這種要早上上班、晚上下班的工作呢?」可是,嚴幼韻考慮再三,覺得還是應當努力爭取一下。最後,她進入聯合國禮賓司,從接待一直做到了大使。安排遞交國書,接待參加聯合國大會的國家元首,所有涉及聯合國的官方禮儀事宜,全由她來操持。依靠着這份工作,女兒們也有了進好學校受教育的機會。
嚴幼韻與楊光泩的三個女兒長大後都在各自的領域表現出色。楊蕾孟擔任過美國著名的雙日出版社總編;楊雪蘭是美國通用汽車公司歷史上唯一的華裔副總裁;楊茜恩一度致力於房產開發,卓有成績,惜因病已離世。這些都是後話了。
話說嚴幼韻在聯合國禮賓司一直工作了十四年,於1959年10月離職。當時,她已經五十四歲了。也就在那一年,她找到了人生的第二個伴侶——顧維鈞。
顧維鈞出生於1888年,上海嘉定人,比嚴幼韻要大十七歲。十六歲那年,他赴哥倫比亞大學主修國際法和外交。有一次,代表留學生致辭的顧維鈞得到了訪美特使唐紹儀的賞識。中華民國成立後,出任內閣總理的唐紹儀向袁世凱舉薦了顧維鈞。於是,二十四歲的顧維鈞便成了袁世凱的英文秘書兼翻譯。三年後,又被任命為駐美公使。可以說,顧維鈞不僅是當時中國最年輕的駐外使節,也是華盛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外國使節。
事實上,嚴幼韻很早就認識顧維鈞。當時,顧維鈞是楊光泩的上司。他們全家能到美國來,也離不開他的幫助。那時她只是覺得這個顧先生有些奇怪,離群索居,連朋友也沒有幾個。其實,顧維鈞當年和唐紹儀之女唐寶玥的那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簡直就是一個傳奇!
顧、唐二人婚後感情很好。1915年,顧維鈞出任美國公使,夫人唐寶玥也一同前往。可惜不久西班牙流感暴發時,唐寶玥不幸染病去世,留下了一兒一女。後來,顧維鈞經人介紹與英倫華僑首富黃仲涵的女兒黃蕙蘭結為夫婦。可惜兩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十餘年後,終因性格差異而勞燕分飛。
跟嚴幼韻相愛時,顧維鈞已經退休了,但仍在海牙國際法庭當法官,平日住在酒店裏。當時他人非常瘦,其間與嚴也有愛別離之苦。據說顧維鈞有首情詩就寫在此時,由嚴幼韻收錄在其英文回憶錄My Story中:「夜夜深情思愛人,朝朝無緘獨自悶。千種緣由莫能解,萬里聊航一日程。」兩個加起來已經一百好幾十歲的老人,終在墨西哥城登記結婚了。
顧維鈞本來是相當嚴肅的一個人。比如說,他在家裏吃飯也像參加宴會一樣正式,得有個人專門站在他身後,隨時遞上一塊餐布。然而,嚴幼韻母女的生活習慣卻是非常隨意的。生活在一起時間長了,顧維鈞就逐漸被「改造」過來了。明明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還像孩子一樣每年都期盼着過生日。他的生日是1月29日,這個日子後來成了嚴幼韻母女除了聖誕節、春節以外最重要的一個紀念日。大家都想盡辦法想讓他開心。
有一年,女兒們去滑雪了,老兩口年紀大了,打算在附近散散步算了。沒想到等她們回來時,顧維鈞居然帶着新買的滑雪服,說要跟年輕人一起滑雪去。後來,《時代》周刊還就此事刊登了一篇文章,說七十二歲的顧維鈞開始學滑雪了。
嚴幼韻知道顧維鈞有晚睡晚起的習慣,就在每天凌晨3點起床,為他煮好牛奶放在保溫杯中,還附上一張「不要忘記喝牛奶」的紙條放在床邊。難怪顧維鈞晚年在談到長壽秘訣時,總結了三條:「散步,少吃零食,太太照顧。」
顧維鈞自從和嚴幼韻母女生活在一起,人變得開朗許多並且更喜歡社交了。去世那天晚上10點左右,他還問妻子:「這周有什麼活動?」之後以九十七歲的高齡無疾而終。事實上,與他相伴的二十六年,亦是嚴幼韻一輩子最為安定平穩的好時光。
顧維鈞去世後,嚴幼韻將他的一百五十五件遺物捐給了上海嘉定博物館,另捐了十萬美元資助建立顧維鈞生平陳列室。而嚴幼韻的桌子上,至今擺着一對玻璃小豬,上面的紙條是顧維鈞親手寫了貼上的:「W(Wellington) admiring(愛慕) J(Juliana)。」(Wellington和Juliana是兩人的英文名字)
上海灘最後的大小姐
算起來,嚴幼韻今年已是一百一十歲高齡。(此文於2015年4月發表)作為「上海灘最後的大小姐」,其樂觀優雅如故。如今,她與二女兒楊雪蘭同住。楊雪蘭回憶說,年過百歲後,母親仍舊酷愛時尚,要我幫她做新衣服,還堅持穿高跟鞋,灑香水。其實這一輩子,嚴幼韻就從沒穿過平底鞋,她曾笑着說:「叫我光着腳就不會走路,覺得好像要仰過去。我的拖鞋都要有點跟。」嚴幼韻還喜愛拍照片,面對鏡頭絲毫不推託。用女兒楊雪蘭的話說:「她就是一個明星一樣的人物!」
有人好奇嚴幼韻的養生之道,她卻俏皮地說:「不鍛煉,愛吃多少黃油就吃多少,不回首。」似乎有悖於尋常的健康之道。看來,樂觀才是老太太最珍貴的法寶。她不想像其他老太太那樣戴假牙,而是堅持每隔幾個星期去修一次牙。結果有一天去醫院檢查回來,坐着出租車快到家時,不料出了事故,將牙齒給撞掉了。幾個女兒聽了都很沮喪,哪知老太太卻安慰她們說:「我很幸運,因為沒有出更糟的事故。」
嚴幼韻的樂觀也表現在對女兒的教育上。她十分開明,沒有干預過任何一個女兒的終身大事,每次女兒帶男朋友回家,她總說:「要是你自己確信(是這個人)了,那我也滿意。」小女兒茜恩的丈夫從事金融業,嚴幼韻便把她和顧維鈞晚年的積蓄,都交給這個小女婿打理,絲毫沒有顧慮。
更難得的是,嚴幼韻與顧維鈞的子女也處得不錯。顧維鈞的女兒顧菊珍回憶說:「我們顧家這些人,跟她們原來不認識的,她能夠把我們全部召集起來作為家庭,這不是簡單的事情。」儘管顧家的子女並不叫嚴幼韻母親,而是直呼其名「Juliana」,她也不在意。
如今,嚴幼韻平日堅持看書讀報,打麻將(每個星期都要打兩三場,每場都可以從下午3點一直打到晚上11點),烤蛋糕,還特別愛熱鬧,喜歡交朋友。儘管年事已高,但她記性特別好,對於自己電話簿上常用的六七十個號碼,幾乎都能背下來。業已在美國出版的英文自傳My Story,便是她自己根據日記編寫的。據悉,其回憶錄的中文版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劃中。
故事二:「每天都是好日子。」
作者:羅嶼
當口述史完成,嚴幼韻提起筆來,一筆一划在書中序言處寫——「每天都是好日子。」
在外人看來,作為出生在上海灘著名官商家族的富家小姐,嚴幼韻的童年以及少女時代,的確每天都是讓人艷羨的好日子。
嚴幼韻的祖父嚴信厚是近現代著名實業家,曾為李鴻章幕僚、洋務派干將、上海總商會首任會長,還是中國第一家銀行中國通商銀行的第一任總董。作為獨子,嚴幼韻的父親嚴子均繼承了嚴信厚龐大家業。
1925年,嚴幼韻從天津中西女中畢業,回到上海,成為滬江大學第一年招收的女生,因為感覺滬江大學校規太過嚴厲,1927年她轉入復旦大學讀大三,成為復旦首屆女生。
在當年,能進大學的女生實屬鳳毛麟角,嚴幼韻在人群之中更是出眾。多年後,復旦大學檔案館原館長周桂發曾找到了這樣的記述:她的同班同學章宗鈺說,無法形容嚴幼韻美在何處,只是「好有一比,蕭子雄同學和她寸步不離,一高一矮,一美一丑,例如邱正倫教授的公司理財課,她倆每次必遲到,門聲響處,皮鞋答答,大家一定『向右看』,弄得邱教授講『Issue Bond Issue Bond』接著說不下去,足證其魔力之一斑」。
關於功課,嚴幼韻雖談不上太過用心,但也自有應付的辦法。遇到要交習題或報告,她會電話某位男同學,說借他的習作一看。聞者無不欣然聽命,一位周同學整本報告被她拿去交卷後,甚至認為「受寵若驚」。在歸還的習作上,她會灑上一些香水致意。
很多年後,嚴幼韻的孩子們才知道母親當年在上海是怎樣的出名。1980年7月,二女兒楊雪蘭從美國回上海,姑父帶她去看一個朋友。老先生住在弄堂里,破破爛爛的三樓,燈光也很昏暗。天氣很熱,他穿著背心短褲,拚命扇扇子。姑父介紹說:「這是楊雪蘭,嚴幼韻的女兒。」老人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說:「噢,你就是『84』的女兒?」楊雪蘭點頭後,老先生一下子容光煥發,說道:「你母親當年可是全上海大學生的偶像。當年,我們可是天天站在大學大門口,就為了看『84』一眼。看到的話會興奮一天!」
「只要嫁給心儀之人,我願意出去工作養家」
十八歲時,開始有媒人幫忙張羅嚴幼韻的婚姻問題,而母親曾和她有過一次嚴肅談話。嚴幼韻告訴母親,未來的夫婿不僅必須贏得她的愛慕,還必須是她尊敬的人,是否有錢無所謂。母親喊道:「你的生活如此奢華,怎麼能不在乎錢呢?」嚴幼韻則回答:「只要嫁給自己心儀之人,我願意出去工作養家。」
和那些整日圍繞她身邊 「實在太稚嫩」的年輕男性相比,大嚴幼韻幾歲的楊光泩,讓她感慨,比她的同學們「成熟得多」,「成就也非他們可比」。
1900年楊光泩出生於一個絲商家庭,16歲時考入清華學堂高等科,20歲畢業後留美,獲國際公法哲學博士學位。1927年,楊光泩謝絕了華盛頓美利堅大學遠東史講師的聘書回國,受聘於母校清華,擔任政治學和國際法教授,併兼北京政府外交部顧問。1928年年初,楊光泩受邀南下,進入南京政府外交部。
楊光泩第一眼見到嚴幼韻時,她正駕著「84號」經過。楊光泩好奇,一路跟隨,發現嚴幼韻去找的朋友剛好他也熟識,便請朋友在當時上海最時髦的大華飯店安排一場下午茶舞會,以便認識她。隨後,他對嚴幼韻展開熱烈追求——不斷送花,請她看電影、跳舞。兩個同樣家世甚好、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隨即熱戀。
1929年9月8日,嚴幼韻與楊光泩在初識時跳舞的大華飯店舉行婚禮,這也是9個月前蔣介石與宋美齡舉行婚禮的地方。婚禮由外交部長王正廷主持,千餘人出席。
婚後不久,楊光泩出使海外,嚴幼韻隨夫出洋。
如果沒有戰爭,嚴幼韻或許一生都會按照出生時即已寫好的劇情,過著衣食無憂的平順生活,但戰爭讓劇情突然逆轉。
故事三:三個永遠笑面人生
顧維鈞去世後,
嚴幼韻又經歷了兩次打擊。
一次是1992年,她的小女兒茜恩在與大腸癌鬥爭了一年後,撒手人寰。她的去世,令母親心碎,「我總是說,生養女兒是我的福氣,因為她們跟我都很親近」。
另一次打擊,是嚴幼韻2003年也患上腸癌。當時她以為大限將至,卻遇到了一位高明的醫生,順利接受了手術,並在幾個月後的98歲壽辰上,與主治醫師翩翩起舞。後來,嚴幼韻回憶說,患大腸癌最痛的時刻,就是臨出院時,護士揭下注射器上的膠布。
此後,對於嚴幼韻來說,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103歲時,她依然噴香水,穿着高跟鞋款款而行,
用她自己的話說:穿了一輩子高跟鞋,
不穿高跟鞋就不會走路了。
三個永遠笑面人生
嚴幼韻的一生,一段坎坷,一身堅韌,一路優雅,一生風華,既經享受過極度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又經歷過讓人難以想像的艱難困苦......
神奇的是,無論富貴還是貧窮,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她的百歲人生,一路走來,始終活得從容不迫,笑面人生。
關於她優雅快樂到老的高壽秘訣,她的長女說,母親曾對女兒們說過兩段最重要的話...
一是嚴女士109歲時出版的自傳《一百零九個春天——我的故事》
在這本自傳的扉頁,是她親自寫的一句話:
「每天都是好日子!
我的長壽秘訣:不鍛煉,不吃補藥,最愛吃肥肉,不糾結往事,永遠朝前看」。
二是楊女士用了這樣一段話來總結她母親的一生:
「我還從她身上學會了向前看,而不是糾結於往事。
不要浪費時間和情感為往事而遺憾,而應該滿懷信心樂觀地展望未來。
我和妹妹們牢記於心的來自母親的最深刻教導之一就是:
女人應該能夠自立,女人應該有自己的錢。」
這樣的兩段話可謂意味深長,有如何養生,也有如何養心。
關於養生,一個人長壽與否牽涉太多的因素,自然不是一個吃不吃肥肉可以決定的。
人生百態,各人的體質,性情,和境況等都不一樣。
嚴女士算是順其自然的一個典範和成功案例。
關於養心,正如這位老壽星的另一個女兒楊雪蘭所說的:母親長壽的最大的秘訣就是她樂觀的心態!
她常說一句話是"事情本來有可能變得更糟的"。
她的一生中其實有很多意外的事故,戰亂時期的顛沛流離,生離死別,中年喪夫,再嫁,車禍,癌症病魔,等等。
比如:「有一次去醫院回來的路上,她所乘坐的出租車出了事故,她的牙被撞壞了。」
女兒們都非常擔心她,但是她卻反過來安慰她們:「這還算幸運啦,只是把牙撞壞了而已,並沒有發生更糟糕的事故。」
.....
這就是世紀名媛嚴幼韻!
沒有更糟!永遠樂觀,永遠朝前看;永遠不放棄獨立的自我
......
所以,她笑到了最後,而且笑得最長,笑得最好!
(來源:網絡綜合整理)
海峽教育報出品
編輯:楊玉婷 / 製作:黃碩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