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6日星期五

食過養痴 (懺罪應用一個案分析一,懺罪與懺悔之七)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懺罪幫助了我們去接受自己的過失,那麼我們又應該怎樣面對別人的過失?為甚麼有時我們以傾向批判的角度去看待別人的過失?


我們為自己的業所左右,同時也無知於被業所左右,別人同樣也被他們各自的業所左右,也同時無知於業的作用,身處於無明當中,人們對現實有不同的覺知,標準也不一樣,站在個人的立場自己永遠是對的,看他人過永遠是錯的,同時也無知於對方的心態,如此,缺憾和過失是必然的,比如飼養寵物,以狗的標準來看猫會發現猫有眾多的缺憾,如實觀的人會發現自己有眾多的限制,很容易會有過失,而別人也一樣,對別人的過失會自然生起寬恕的心,因為大家都活在緣起的世界中,都受著同樣的限制和苦。


人們在無明的影響下,不以如實知見去經驗世界,就會有扭曲了的感知,他們一是看不到缺失,沉淪於物欲當中,一是極端不容忍「缺失」的完美主義,時時求全,凡事求全,不接受自己和別人的缺憾,有時甚至以欺淩弱小來處理缺失,尤其是當今的網絡時代,人們互相的溝通是隔著電腦或手機的,更加欠缺限制和自律,人們互相批評時更加不留情面,而不會感到慚愧,因為自以為了公道而發聲。


人們的看法很直接:那人的行為是過失,必然代表他是一個犯錯的人,代表他的品格、行為是有問題的,他是故意要害我的,這是明顯不過的(惡人=惡行),我斥責他是對的(惡行=應受懲罰);另一種的非理性反應是,假如有人不接受、不認同和批評我,由於我不會接受自己是有過失和不完美的,所以他們的指責的必然是錯的,是誤解了我,不了解我,不體諒我;我的判斷只能是對的,不可能有錯,我不會接受自己判斷失準的可能,所以如果他解釋,代表他是在掩飾過錯,我應更加大力度去責備他,他被我責備是公正的,他責備他也是公道,如果他反抗,我的加強反應也是公道的,我是對的,他是錯的。


無明越是深重的人,越看不到人或事是眾多條件緣起的,越不能接受四個最基本的事實:一、人與世情雖然都是不完美的,有缺失,但我們仍然可以和缺憾共存。二、人是不了解自己和對方的,因為人有無明。三、人看不見對方所受的緣起條件,因而認為對方的行為沒有受緣起所限,他的行為都是自主的,因而所犯的錯是應該被責罵的。四、人的斥責人行為很可能不是為了公道,而是因為個人的情緒原因。


『小孩甲喝了一杯酒,大人乙不知道這杯是毒酒,還以為是普通的酒,他也不知道已經太遲,甲必定在兩小時後死亡,這時,兩人相對,大家都不知道死亡是必然的結局,乙會有甚麼反應呢?』


乙的反應是指責甲、譏笑甲,甚至打罵甲,乙認為甲做錯了事,做錯了事就應該被譏笑、被打罵,俗語所云:「打就要企定。」


人們無知於世情,無知於人的無明,無知於自己的無明,因而有不斷發生的悲劇,結果是因為看不到人不是單一因系可以決定的,無明越深的人,越傾向以簡單的概念來總結某一人或事,也即是將某一概念來概括複雜的表象,如「無禮」、「病毒」、「下賤」、「霸道」、「偽君子」等等 ,乙懲罰甲的原因是因為他看不到甲喝毒酒的原因,看不他的必然死亡,到看不到自己思維的誤區(過失=惡行=惡人=應受懲罰,施罰=代天行道)。


在關愛座的個案中,首先發炮攻擊年輕女仕是一位長者,他肯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才會對她這般不滿,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是來自過去對其他人忽視他的不滿,他也可能沒有覺察到疼痛的腰背所引發的憤怒,或者剛和老伴吵了一架的抑壓;順便多踩幾腳的旁觀者們也一樣,大家都覺得這位年輕女仕道歉、讓坐是件很容易的事,這也是不同的心理空間所造成的認知落差,其他冷血的旁觀者也大致是差不多的情況。長者其實並不知道很多事情,他不知道的是女仕的業將會推動她在不久的將來自殺,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有不同的態度?


假如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們又是在相對「明」的狀態下,又知道了女孩最終自殺的結局,我們自然會看到:年輕女孩的行為不是過失,因為她是一個很虛弱的病人,無論精神和身體都需要人關愛,但沒有人願意付出一點的同情,她的品格可能是有問題,也可能是無沒有問題的,我們不可能知道,因為我們是陌生人,她沒有違規,那位長者要求她讓座是愚痴的行為,他斥責她是不善巧的,他的判斷是基於無明的,正正因為基於無明,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愚痴,明智的人,沒有不善心的人,看到女孩不正常地嚎啕大哭,應該有自律的能力,馬上會反思和觀察,而不是失控大罵,假如長者的「明」是有力量的,甚至可以看得到女仕的業將會推動她在不久的將來自殺,他還會責罵她嗎?


無明以過失為食,專注於觀察別人和自己的過失本身就是不善心,越專注越容易造成不善心,加強我慢;而「明」以過失為慈悲的所緣,越專注於觀察緣起和優點,越容易培育善心,減弱我慢,接受過失。


緣起的世間是充滿缺憾的,法爾如是,存在的本質就是這樣,每個人所擁有的業是自己的(kammasaka),業也是自行運作的,無須個人去操作,是業的繼承者(kamma dāyāda),為業所束縛(kamma bandhu),人生的際遇由業所生成(kamma yoniso),故此過失會是生活中必然的一部份,無論是自己或別人的過失都很常見,我們同時擁有眾多的善業,也擁有眾多的惡業,遇上惡運,我們應以自己的善業為歸依(kamma paṭisaraṇa),以善心去經驗惡業,正如頻婆娑羅王的示例,也正如明悟後的阿闍世王。


狗吠猫喵是本性,並不是因為喜歡或憎厭,這是天性,是緣起的,身處不快樂的人群中,遇上尖酸冷漠的人,也是合理的;而人的覺知是有限的,很可能並不會覺察到自己有時對某些人是尖酸的,冷漠的。


如實知見世間,以捨無量心看世間的業,人不單止會有善心,還有寬容,同樣是善心,心量比較廣大的人對待別人的過失會特別寬容,他們不會施罰來代天行道,而會慈悲來行天行道,他們看到的都是正面的,會容易感到人人都有超越的機會,其中佛陀的心量在人當中是最廣大的,即使在教誡弟子前已經知道了結果,他仍然會積極嘗試幫助弟子克服過失:


  在王舍城竹林中。 

  那時,尊者大迦葉去見世尊。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世尊對尊者大迦葉這麼說: 

  「迦葉!請你教誡比丘們,請你為比丘們作法說,迦葉!我,或者你應該教誡比丘們,迦葉!我,或者你應該為比丘們作法說。」 

  大迦葉尊者:「大德!現在的比丘是難順從糾正者,具備作難順從糾正法,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者,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的。 

  大德!這裡,我看到阿難的弟子,名叫玻特的比丘,與阿那律的弟子,名叫阿毘居迦的比丘以所學相互挑戰:『來!比丘!我們來比誰會說得多、比誰會說得妙、比誰會說得久。』」 


來源:《相應部》16相應6經/教誡經(迦葉相應/因緣篇/如來記說)(莊春江譯) (SN ii 203)  


於是,佛陀自己親自教誡玻特尊者和阿毘居迦尊者,兩個『難順從糾正者,具備作難順從糾正法,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者,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的』的尊者很快便看清自己的過失,馬上在佛陀前懺罪,並在善法上得到增長。


佛陀往往能如實觀看到弟子的超越機會,即使明知教誡一次不行,他也會嘗試主動教誡弟子,而大迦葉尊者看到的是難處,這是因為心量的影響,兩者的能力有所不同而致,正如一個能力不同的登山者,對攀登極峰山的感覺會有不同一樣。佛陀不需要去懲罰弟子,因為他們已經種下了不善業的種子,如果不解脫,將來必須受報,沒有可能逃避,這是最公道的,他們已經被罰了,尤如已經飲下了必死毒酒小孩,不需要更多的懲罰和責罵了。


佛陀看到各有所長的兩人相互挑戰的業因,意氣之爭屬於惡業,也看到他們各自具足了超越的善因,可以因此過失而在善法中得到增長,所以他並不排斥弟子犯錯,而為兩人治療,這是接受他們弱點而不求全的態度,和大迦葉尊者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方法就是要兩人反思己過,懺罪後以此經驗來制約自己,接受有過失的事實,並作意提升心的力量去改正,這是自律,在日常生活的層次,懺罪最終目的是要自律。但經藏中也有提及一些失敗的例子,即使佛陀的介入也不能使一些比丘認識到自己的過失,仍然堅持己見。但佛陀還是介入了,為甚麼呢?


最寬大的心,就是無量心,所有的界限都被甩掉了,佛陀智慧無量,慈悲無量,故為世尊,他看到是的最徹底的緣起,直達弟子的缺憾的最深本質,所以他同時也看到了超越的可能,即使超越發生在遙遠的將來,對於覺者來說,甚至對於所有追尋超越的人來說,缺憾的本質就是超越的可能,而不是永遠沉淪的深淵。


世情緣起,聚散有時,生死有時,愛恨有時,凡事皆有條件,緣法散離時,無人可以挽留,連正覺者也不可以。「時」(samaya)也有因緣集合的意思,當條件合適時,事情就會發生,當下的介入,只是條件的一環,有可能在將來才會生效,所有缺憾都有超越的可能,提婆達多如是,阿闍世王也如是。


世人所遇上「不平事」,表象是惡事,本質其實是不幸,當認為是其他人的「過失」導致自己苦難,或是別人對自己誤解,往往都會盡力去向外爭取公道,目的是評斷甚至是責罰對方;其深層的心理是:為了得到尊重和尊嚴,我必須證明我是對的,有價值的,不會被拋棄的,第二步,你必須認錯,才能證明我是對的,有價值的,不會被拋棄的,如果你不認錯,便不能證明我是對的。在這個動能之下,不平則嗚,期望將真理越辯越明,甚至以冷熱暴力去表達自己的義憤,對於陌生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以取回公道,目的也是確立自尊。


他們所覺知的過失,不著眼於人的心靈脆弱,不著眼於業的規限,更不著眼於緣起所需的條件,而是在潛意識的推動下,偏執於這是某人刻意的作為,是某人的錯;而自己必須做一些事,才能解決不公道,他們所覺知的公道,其實就是證明他們所想像是正常的,自己的是對的,而且自己的對必須建立在對方的錯之上,過失之於他們,尤如食物之於身體,因而,現代社會出現了大量以追尋別人過失為主的行業,如觀醜節目和狗仔隊。


自我澎脹,心不平,以不平觀世間,故眼中一切都不平,最容易的莫過於將自己的尊嚴建立在別人的過失之上。所謂的代天行道,實際上就是以天為借口,借別人的缺失來滿足私欲,建立自尊。


存在和散失就是緣起條件的聚散,億萬個眾生,有億萬種存在,大家都有各種所認識的正常,而當下存在或散失的狀態,只是過去條件的聚散而己,如果認定只有一種存在才是正常的、高尚的、純正的,才是應該的,並以之建立尊嚴,那麼就是忽視的存在背後條件變化,大家各持己見,最後形成了吵吵鬧鬧的世間,而只有無明的影響下,人人都在爭取其他人確認自己的見解,而同時又盡力去忽視其人。


只以一己之尺度來萬物,不理會其他的人意見,只著重發聲表達,不理會客觀情況,父母不同意我的尺度,則不認父母,又如評價花,不問花的品種、特色,只是花是不是紅色的,不問其他一切的條件。


孩子回家亂放鞋襪,父母以「整齊」為尺,加以責罵,孩子頂了兩句,更覺憤怒,再度以「不敬」之尺,以更高的聲線加以辱罵,下一次,孩子到家門前時情緒緊張,又忘了放好鞋襪,於是又度以「善忘」之尺,大義凛然地辱罵,心感冤屈的孩子,和心冤屈的家長,從此結好世仇,好像頻婆娑羅王父子一樣,而不斷被責罵的孩子,心從小被烙上「無能」、「低智」的銘印,以過失為自我。


被人網絡欺淩了,那些說話不合你意的人必然是錯的,應該被改正的,應該在你面對認錯,改為讚賞你的正確,又或者應該被你懲罰,在你面受苦,這才算尋回公道,你才有尊嚴,但你忘了,人要認錯是多麼的痛苦。像松餅君這個人,都走到人生的盡頭了,還有這麼事未完成,這麼多的好話未曾說,為甚麼她這麼熱切地要向一些陌生人陳述、表白自己?


網絡世界基本上沒有給人有太多的制約,人們說話可以圖一時的痛快而不需要顧及後果,在這樣緣起的條件下,麻木不仁、深陷偏見和冷漠無情更容易出現,另外,網絡世界浩如大海,意見必須要夠極端才有人注意,因此有大量劍走偏鋒的情況。祈求麻木不仁的人給予同情,深陷偏見的人給予公道,冷漠無情的人給予支持會不會也是一種過失?


松餅君自患上很凶險的癌症,嘗試以善心去走過艱難的療程,但她卻不接受患病的諸多不便,不接受作為病者應有的缺憾,仍然堅持以「正常」人的方式活著,這是她個人用來平衡來自死亡巨大壓力的方法,作者感到自己是好心的,於是在網絡分享。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業當中,以自己的經驗去經驗世界,於是,善心的人會作出積極的回應,但世上總有不如意的人,不明白過失的本質,帶著不善心,以充滿惡意的心來捕捉世間的「不平事」來充作精神食糧,以負面的角度去看主角的經驗,就會有很多「正常」的揣測,覺得作者不應該活得這樣「正常」,於是作出「正常」的批判,這些所謂的網絡「噴子」,懷著不善心甚至是惡意,習慣了對任何人和事都採取負面的角度去看,並以冷漠無情的態度,以尖酸克薄的語言來諷刺人,他們偏執的感官經驗中,完全不覺察自己會傷害到別人,他們的行為和阿闍世王殺害父還以為自己的正確的沒有太大的分別。


松餅君一片好心卻被無端攻擊,攻擊她的人犯的錯是如此的明顯,她在感到很難過的同時,也很積極地去指出、改正別人,特別是對失落自我形象的難過,她的身體已經充滿了缺憾,她不能夠再接受不完美的自我形象,也不接受別人對她的批評,於是嘗試去做多些「對的事」以 維持公道,實質是在維持「抗癌勇士」的光輝,以分擔面對病苦的壓力,嘗試讓反對她的人接受自己,結果她更難過了,因為她在錯誤的地方建立尊嚴,如果她是善巧的,她會用自律的方式重置自己的認知和感應模或,重置行為和感覺,重置扭曲了的,自我教導應該怎樣去感受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美好的,也包括醜陋的,只有當她自己接受了自己,才能從這個追求「完美」的陷阱中走出來,將尊嚴建立在超越弱點之上,並感受到無咎之喜,當然,起初的時候,她必須要牽著感覺走,直至重置了行為和感覺後,可以依著感覺走也沒有過失,這時,當她面對別人的過失時,就會包容得多。


『我是不完美的,別人也是不完美的,我們都會說一些、做一些不善巧的話和事,也會遇上不如意的事,這是必然的,但如今我已經感知到自己的弱點,他們冤枉了我,我也因憤怒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也感知到別人的弱點,我克服了,超越了,不再計較,不再滯心於這弱點,成為一個無咎的人,我因而感到自尊自重,喜悅和超越。』她可以如是觀。


我們切身地體會到,能看到自己的過失並不容易,能夠接受的更少,大部份人只能看到表象,而又會堅執己見,不會看到自己的不是,因此要別人直接承認過失很可能是奢望,背後是建立自我的貪和得不到時的瞋。其次,看到了過失又願意承認也是不容易的,需要經過長期訓練才會自然而發,再進一步,承認了過失而又包容,努力提升也是不容易的,能夠善巧做得到的,本身就是良好的素質,是值得讚許的;如果被別人真心看到了過失,承認了,又願意改變,代表他們是有善心,有功德,我們應該隨喜和確認,如果別人看不到,不承認,更不願意改變,我們也懂得包容,並且為自己懂得包容而培育無咎之喜,正如一個成年人會包容一個學步的孩子走得慢一樣,因為無明越少的人,對眾生的慈悲必然也會越深,想像一下,甲如果知道了乙喝的是毒酒,而且必然會死亡;再想像一下,責罵人的長者如果知道年輕女仕的背景和將來的自殺,他們的反應會大有不同?


如果松餅君以明來閱讀那些毒舌網友的批評:一、我可以接受別人善意或惡意的批評,因為人總有無明,難以自控,即使對方說的是錯的,我可以也選擇不受影響。二、我是不了解他們的,因為我有無明,我看不見對方的緣起條件,不確定他們的行為都是自主的,因而也不確定是否應該責罵他們的。三、我的反駁很可能不是為了公道,而是因為我的個人的情緒原因,我有了情意結,不能夠容感他人的質疑,身體上我已經是充滿缺憾的,我再也不能接受品格上的不完美,我是沒有情商去處理毒舌們的。四、我改變不了他們,但我可以尊重他們,因為他們是被業所推動的,但願他們依從自己的善業,能早日發掘出善良的潛能,對所有受苦的人生起慈悲心。五、還有這麼多人與我共鳴,我應更多注意他們,和他們溝通。


達到了明的狀態,對事情本質有合理的掌握的松餅君,還會孜孜以求那些毒舌們的懺悔嗎?還須要他們的同理心才能接受自己嗎?還會將自己的尊嚴建築在別人的無明之上嗎?


人生多苦,卻生而渴望自由,因而更苦,無論是人或動物,天性不喜歡被管束,當我們對某人有期望時,例如要求別人以自己認同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甚至要求別人認錯、懺悔,對方會真的樂意去主動套上這個枷鎖嗎?如果我們是明解的,當會看到無論理由是否合理,誰都不喜歡被限制,更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有自律的習慣,例如,當要求別人「準時」,別人不準時,我們不高興,還覺得不被尊重;那人也不會高興,因為「準時」這是要求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枷鎖,對他也是不尊重的,無論是否合理都不會喜歡,所以對人有要求,就可能會造成兩個人的苦,同理,要求一個深陷無明的人明白自己,給予最公正的評價,真的會有好的結果嗎?


緣起本身就是一個永恆的枷鎖,充滿缺憾,令人受苦,我們其實真的還有必要再套上更多的枷鎖,讓大家多受些苦嗎?要求別人準時,對別人固然是一種壓力,對自己又何嘗不是壓迫?每一次對人的評斷,每扣上一頂帽,就等於將枷鎖套在別人的身上,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另外,對方被你扣了帽子,還會給你好臉色看嗎?所以,佛陀的方法也是只是引導兩位正在爭執中的比丘去懺罪,去除無明,讓他們自己走出枷鎖,而不是再套上更多的枷鎖。


緣起的世間充滿缺憾,即使是聖者也會被無理責怪,何況是本身充滿缺失的凡人,我們應該好好培育注意及修正自身的缺憾,同時也培育以正面的心態來面對對別人的缺失,最大的意義我們得以去除無明。


習慣以別人的過失為食,眼裏總是瞄著別人的錯,常常想著這個人沒有公德心,那個思想不夠深度,又時時想著社會的錯失,心靈會累積大量精神毒素,令人更加無明,慢心更加深重,而悲觀厭世的人,更只會集中注意於自己的過失和不完美,以己過為食;對於禪修者來說,最直接的後果是在正法道上進步緩慢,幾十年如一日,甚至煩惱越修越多,難以掌握進階的學處和業處,正如長期以拉圾食物為食,身體累積大量毒素,影響健康,讓我們來審察自己是不是有這些陋習。


食過養痴者,以罰他人過為樂,甚至為生,每天匍匐於電腦手機前尋食,在人們的精神廢墟中捨荒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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