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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時,動還是不動好? |
風吹幡動,是風動,幡動,還是心動?
如果在大海中,一艘輪船和一艘帆船同時失去了動力,那艘船的船員更擔心?
只要有風和浪,他動力的帆船就有源源不絕的動力,輪船的引擎壞了,就只能漂流著,這方面,帆船比較優勝。
情緒屬於他動力的型人,只要有感官刺激,就可以有情緒動力,就容易維持自己的情緒平衡,相比自動力的動力來源,他動力表面上看是比較容易的。
帆船在日常生活已經比較少用及,目前世界上仍然有帆船比賽,相比由機動力的快船,帆船比賽有甚麼好看呢?
依靠風力的帆船,最快可以達每小時120公里,需要船員的緊密配合,在多變的風和浪的環境,令很多人都覺得很刺激。
更多人習慣於他動力的情緒方式,可能也是同一個原因。
經典記載,佛陀的僧團被城中的人謠言中傷,以致托缽時不夠食物,佛陀會怎樣教導僧團呢?
公司的群組中,有人說你擦老闆鞋,於是你生起了『這是我的,是我,是我的自我』的想法,『這是我的』想法生起了,說明你真的相信他正在說你,你覺得『你是擦鞋的』這評語是說你的,於是嗔生起了,『這是我』生起了,是因為慢心所中的『擦鞋的人』配不起你,你覺得你不需要擦鞋,老闆也會欣賞你,『這是我的自我』生起了,你覺得你不是擦鞋仔,你有真正的工作能力,是她誤解了你,她令你聲譽受損。
你反複攀緣了幾分鐘,覺得非常憤怒,下決心去反擊,你竟然感到「生氣勃勃」,近日工作過勞的感覺也一掃而空。
人言如風,他動力型的人,被吹的東歪西倒,因為依靠人言,所以被牽被掛。
他動力的情緒反應,依靠根塵刺激來激活情緒,令人覺得刺激,有活力,生氣勃勃,更重要的是,感覺到自我的存在和有所作為。
自動力的情緒反應,依靠是開發內在的善心所提供的情緒,令人覺得平靜、喜悅,但少了些興奮和明顯的自我存在感。
俗語有云:「人逢喜事精神爽」,「人無喜事精神減,運到窮時落漠多」。
這是典型的他動力式的情緒反應,因為我們將自己的情緒高低交由外境控制,自己失去了自主,好處是情緒很容易高興,感到很有活力。
自動力型的好處是自控力比較強,情緒不容易興奮,也因此不容易起嗔心,由於不依靠興奮感,所以比較容易滿足,心也比較平穩,不容易扭曲。
如果自動力型的人遇上「無喜事」,甚至是「不幸事」,就不容易會落漠,相反,他動力型的反應可能會失控,放大的「無喜事」的情緒。
我們對六根、心和情的互動了解多些,就會更明白,為甚麼自動力型的心和情控制方式是比較理想的:
人的六種感官有不同的敏感度,例如,有少部人的味蕾會比普通人出三倍以上,這些人對味道的感覺和反應會比平常人高,他們能分辨出的味道,也比平常人多得多。同理,有些人分辨出來的音、色、香,也會複雜得多,當這些感官刺激道到去腦部後,經過想蘊的分辨,就會被「品」出不同的類別。
我們讚賞某人,對音樂鑑賞很有品味,一般代表這個人的聽覺能分辨極細緻的聲音,甚至能從百多件樂器聲中找出其一件的音,並且可能能夠以概念陳述出來,讓其他人去重複經驗,同理,一般的美食家,他們的味覺反應靈敏,並能以語言表達出來,讓人明白。
同樣的食物,提供給不同人的情緒刺激是不同的,感官靈敏的人,基本情緒會比較容易受味道刺激,所以,對一些「難吃」的食物,容忍度會較低。
基本情緒循環發出興奮的感覺,有可能會變成兩種相反感受,愉悅會強化某些本能,即是和貪相應的心所,恐懼幫助我們避開某些危險,即是和嗔相應的心所,兩者同樣可以增加自我,如果透感官去不停刺激基本情緒循環,興奮就會有變成失常,人類會容易對某種刺激上癮,甚至很變成情緒病。
這種質的上癮,基本情緒也會壓抑了其他系統,如消化系統和神經系統等,也會很容易令我們失去很多的感應和能力,例如心情平靜的能力,基本情緒循環會自行產生負面興的感覺,令人非常難過,需要相應的外物,才能平靜這個基本情緒循環,這時,追求刺激的目的,由增加快感,改變成躲避難過的感覺,當遇上相應的刺激,滿足了難過的感覺消失後,也會有一陣輕鬆的感覺,如果遇不上,就會越來越難過,心也會越來越亂,這時,意識很難正常運作,為了平衡焦慮,潛意識就會主導了日常的行為,人,就容易進入機器人的自動運作狀態。
這種自動化是不善心主導的狀態,我們容易做不善的業,如各位上文中主角的自我傷害行為,不過,理性思考不再佔主導作用,感覺也會關閉,生活反而感覺上變得比較輕鬆,所以更多人會容許自己進入這種狀態,活下去,相比超越的人生,沉淪的人生更難走,卻更多人走。
在痴的扭曲下,貪、邪見、慢心所會相應生起量心,再生起各種常相,然後不斷攀緣思維,建立了種存在,如果在量心和沉淪四相的作用下,現實和這些心理存在不配合,就會相反地攀緣出各種苦,推動各種情緒生起,如果情緒本身就是混亂的話,就會進入三種的失控狀態,更容易令我們看不到真實,會令我們白白受苦。
品味品味,主要是意根在品,味也在意根,而不是其他的五根,基本由量心、常相和樂相組成,如果再結同了我相和淨相,就會是非常強的堅執,差一點也不可以接受,剛剛好就會引發很大的樂受。
以食物為例,有要求、有研究的人,從小就會建立各種「量度」方法(『魚子醬醃得不夠鹹,會壞掉,醃得太淡,又會腐爛』),再建立各種常相(『再建立各種常相,剛剛好的,天下也只剩下三四個伊朗人。』),如果再結合了淨相(『如果產自其他地方,一定鹹得剩下腥味,唉,不吃也罷。』),結合了我相(這是我的品味,我的要求,我的習慣),當外境和這些心理存在不配合(『像前一些時候被好友叫去吃一餐淮揚菜,上桌的是一盤燻蛋,本來這也是倪匡兄和我都愛吃的東西,豈知餐廳要賣貴一點,在蛋黃上加了幾顆莫名其妙的魚子醬,倪匡兄大叫:「那麼腥氣,怎吃得了!」』),就會相反地攀緣出各種苦(『我則不出聲了,氣得。』) 情緒本身就是混亂的話,很容易會進入失控狀態,例如反應過度(大叫),或抑壓(氣得),其中抑壓是最不健康的,很容易被一點點的魚子醬,其實只是一個細節,破壞掉一整頓飯,所以,心和情的混亂,更容易令我們看不到真實,會令我們白白受苦。
慢心所主要作用是量度和建立與自我的關係,有三種情況:和我相配的,比我高的,比我低的。當量心產生作用,而慢心所繼續作用的話,就會將自我和被量度的物件 建立關係,例如,以量心量度出那『三四個伊朗人做的魚子醬』,慢心所將之視為「和我相配的」,而『燻蛋上的莫名其妙的魚子醬』,就是「比我低的」;這種量度和建立自我關係的過程,本身就可以建立很多的喜悅,感受越強,就會越興奮,當達至一個類似上癮程度,就會出現文章中的情況,一旦遇上「比我低的」現實,心和情馬上就會失控。
其他的例子也一樣,包括『法國碧麗歌的鵝肝醬』,其他的都是『死屍味道』,還有『日本的松茸』。
這些量心和慢心緣起是的苦,讓我們只看見外境的一面,對作者造成的情緒反應,偏向第三種的失控,即抑壓,於是,他就『盡量不去試新的食肆』、『免了、免了』,而心就偏向沉淪四相,對外境產生嗔心『西餐其實我也不反對,尤其是好的,不過近來也逐漸生厭,為了那麼一餐,等了又等,一味用麵包來填肚,再高級的法國菜,見了也怕怕。』
當心和情的失控了,不會只限於在食物上,也會緣起其他的事情,例如,『做人越來越古怪,最討厭人家來摸我,握手更是免談。』,除非,摸他是,是在量心和慢心作用下,少數可以配得上他的,例如,『又非老友,又不是美女』;還有,與人相處時,感覺被欺負了,就會『耐心地等,有一天抓住機會,從這些人的後腦來那麼深深一刺,見他們死去,還不知是誰幹的。』
簡單來說,他動力的情緒反應,正如駕駛帆船一樣,表面上比較容易得到刺激,也比較興奮,無論是由精細辨識而來的,還是由大量而來的,都會加強了自我的操控幻象,也是絕大部份人的選擇,但六根、心和情互動後實際的情況是相反的,原因是人的情緒和心容易在他動力的狀態下混亂,互動的結果是,隨著六根變得更敏銳,辨識能力越來越精密,再加上心的扭曲(沉淪四相)和情緒失控,同一環境的刺激效果將越來越難達到同一效果,於是,人的情緒更容易失控,為了平衡興奮的感覺,只好進入三種失控狀態,心也更扭曲,生活也變得越來越難快樂起來,正如作者一樣。
六根和六塵本身不一定就會引發苦,但如果心和情是他動力型的,兩者緣起的結果就必然是苦的。
正如,赤腳在秋日下漫步沙灘是很寫意的,但如果身體是虛寒的,就很容易得病。
而自動力的情緒反應,就和他動力的反應相反。
經過訓練,我們很容易就進入無量心,不在六根的層次去不受控地辨識,以超越四相,建立無相、無願、空、不淨的觀點,這時,情緒的反應是自動力型的,也即是,在新的根塵接觸前,心是內轉的,喜悅是內發的,興奮感會少些,以平靜的樂為主,感到很滿足,一旦有根塵接觸,這些感受作為緣起基礎,去生起的心理現象,是比較理想的生活狀態。
所以,自動力型的人生活,他只會專注內在世界的發展,身體和外境,都只會做一些必須的事,對其他的根塵刺激,反應不會太大,甚至不著一相,他的心,不依賴根與塵,他的情緒動能,來自於內在的善法,是源源不絕的動力。
但對於他動力型的人,這一切都太抽象,不可靠,不夠存在感,甚至很孤清,正如帆船不喜無風。
他們這樣想,是因為心和情已經失控了,以假為真,以難為易,以差為好。
假如群組中被人說是「擦老闆鞋」前,你的心已經安住在自動力型的情緒反應中,代表你的情緒習慣於不依賴外境,不需要刺激感、自我感和自我控制感,而依賴內發式的喜、樂和平靜,所以是很穩定的,比如,你是以梵住心和無量心作為自己情緒的動力,那麼,你的反應會是平靜的,超越四相就容易生起,能夠安然地靜待業自行運作。
佛陀的僧團被中傷了,有些比丘是他動力的型的,可能會想著去向城中人解釋,佛陀的教導是修習好戒定慧,以捨心靜待事件自行解決,而不是去反擊或解釋,這種自動力式的情緒管理,效果比較理想。
風吹幡動,風可以動,幡也可以動,但重要的是,心和情不可以被動。
常常以善心,如四念住、梵住心、無量心為自己提供情緒動能,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可以不再被六根和外境左右,尤如輪船不畏風浪,也不畏無風,如是,就可以在風急浪高的生死流轉中安然而住。
終有一日,我們和聖者一樣,心也可以超過到不動的境界,寂心不動,風幡俱無。
我們看過了美食家,那麼清朝皇帝又是怎樣的?
慈禧太后用餐等同皇帝,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清朝皇帝每日用餐兩次,到了後期,排場越來越大,涉及三、四百人,每次有一百二十道以上的菜,每餐大約花費二百兩銀,折合現在的購買力,大約十多萬港元,用未代皇帝溥儀的話說是「華而不實,費而不惠,營而不養,淡而無味」,為甚麼皇帝要這樣食飯?為甚麼溥儀失國後,囚居在紫禁城中時,仍然每天要吃這樣的飯?
背景閱讀:
孤 僻 - 蔡瀾
年紀越大,患的孤僻越嚴重。所以有「Grumpy Old Man 愛發牢騷的老人」這句話。
最近盡量不和陌生人吃飯了,要應酬他們,多累!也不知道邀請我吃飯的人的口味,叫的不一定是些我喜歡的菜,何必去遷就他們呢?
餐廳吃來吃去,就是那麼幾家信得過的,不要聽別人說:「這家已經不行了。」自己喜歡就是,行不行我自己會決定,很想說:「那麼你找一家比他們更好的給我!」但一想,這話也多餘,就忍住了。
盡量不去試新的食肆,像前一些時候被好友叫去吃一餐淮揚菜,上桌的是一盤燻蛋,本來這也是倪匡兄和我都愛吃的東西,豈知餐廳要賣貴一點,在蛋黃上加了幾顆莫名其妙的魚子醬,倪匡兄大叫:「那麼腥氣,怎吃得了!」我則不出聲了,氣得。
當今食肆,不管是中餐西餐,一要賣高價,就只懂得出這三招:魚子醬、鵝肝醬和松露醬,好像把這三樣東西拿走,廚子就不會做菜了。
食材本身無罪,魚子醬醃得不夠鹹,會壞掉,醃得太淡,又會腐爛,剛剛好的,天下也只剩下三四個伊朗人。如果產自其他地方,一定鹹得剩下腥味,唉,不吃也罷。
鵝肝醬真的也剩下法國碧麗歌的,也只佔世界產量的五個巴仙,其他九十五都是來自匈牙利和其他地區,劣品吃出一個死屍味道來,免了、免了。
說到松茸,那更非日本的不可,只切一小片放進土瓶燒中,已滿屋都是香味。用韓國的次貨,香味減少,再來就是其他的次次次貨,整根松茸扔進湯中,也沒味道。
現在算來,用松茸次貨,已有良知,當今用的只是松露醬,意大利大量生產,一瓶也要賣幾百港幣,也覺太貴,用莫名其妙的吧,只要一半價錢,放那麼一點點在各種菜上,又能扮高級,看到了簡直是倒胃,目前倒胃東西太多,包括了人。
西餐其實我也不反對,尤其是好的,不過近來也逐漸生厭,為了那麼一餐,等了又等,一味用麵包來填肚,再高級的法國菜,見了也怕怕。
只能吃的,是歐洲鄉下人做的,簡簡單單來一鍋濃湯,或煮一鍋燉菜或肉,配上麵包,也就夠了。從前為了追求名廚而老遠跑去等待日子,已過矣,何況是模仿的呢?假西餐做中餐,只學到在碟上畫畫,或來一首詩,就是什麼高級、精緻料理,上桌之前,又來一碟三文魚刺身,倒胃,倒胃!
假西餐先由一名侍者講解一番,再由經理講講,最後由大廚出面講解,煩死人。
講解完畢,最後下點鹽,雙指抓起一把,曲了臂,作天鵝頸項狀,扭轉一個彎,撒幾粒鹽下去,看了不只是倒胃,簡直會嘔吐出來。
以為大自然才好的料理也好不到那裏去,最討厭北歐那種假天然菜,沒有了那根小鉗子就做不出,已經不必去批評分子料理了,創發者知道自己已技窮,玩不出什麼新花樣,自生自滅了,我並不反對去吃,但是試一次已夠,而且是自己不花錢的。
做人越來越古怪,最討厭人家來摸我,握手更是免談。「你是一個公眾人物,公眾人物就得應付人家來騷擾你!」是不是公眾人物,別人說的,我自己並不認為自己是,所以不必去守這些規矩。
出門時已經一定要有一兩位同事跟着了,凡是遇到人家要來合照的,我也並不拒絕,只是不能擁抱,又非老友,又不是美女,擁抱來幹什麼?最討厭人家身上有股異味,抱了久久不散,令我周身不舒服,再洗多少次澡還是會留住。
這點助理已很會處理,凡是有人要求合照,代我向對方說:「對不起,請不要和蔡先生有身體接觸。」
自認有點修養,從年輕到現在,很少很少說別人的壞話。有些同行的行為實在令人討厭,本來可以揭他們的瘡疤來置他們死地,但也都忍了,遵守着香港人做人的規則,那就是:活,也要讓人活!英語中Live and Let Live!
但是也不能老被人家欺負,耐心地等,有一天抓住機會,從這些人的後腦來那麼深深一刺,見他們死去,還不知是誰幹的。
在石屎森林活久了,自有防禦和復仇的方法,不施展而已,也覺得不值得施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