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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驅走黑暗 智慧斬斷無明 |
甚麼是智?甚麼是慧?現代社會比較重視是哪一樣?怎樣才能智慧兼備?
對於大部份的人,生活並不輕鬆,人生的各個階段,總會出現數之不盡的問題,例如,青少年期、更年期時身心適應問題,成年了,又有成家立室的各種問題,這時需要學習去解決,這時我們需要的是智識;有些找到不解決方法的問題,又或者,解決問題的方法成了新的問題,大部份人只能忍受著,以有智無慧的態度,將就著點繼續過日子,或者,我們可以透過改變自己來適應,要改變自己又要先了解自己和掌控自己的心和情,要了解自己又要先明白自己的存在意義,這時我們需要慧。
缺少智令人愚痴,生活中會少了很多工具,步步難行,缺少慧令人迷惑,成了虛人,有時是有效益的虛人,有時是失敗的。
太多選擇,不知何去何從,不知自己的存在意義,營營役役,卻又無多得著,即是「惑」的狀態,即「疑」、「掉舉」、「無慚」、「無愧」和「痴」,到了某段時候,少部份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就會選定一個方向走下去,不會再三心兩意,這也需要一定的慧。
有兩輛車,一輛是超級跑車,另一輛普通的日本車,兩輛車同時出發去到一百公里的外的目的地,那一輛可以先到達?
先到達終點不一定會是超級跑車,要視乎司機的方向是否正確,採用的路線是否合適車的性能,超級跑車超卓的性能就好比六雜心所,能提供強大的動力,尤其是強大的尋、伺,而採用合適的路線和方向,要視乎其他的心所,特別是念和想心所,如果都能達到優良的程度,將全部相關的資料都考慮了,就具備日常用語中所謂的「智」了,所以,超跑可以提升我們的智。
而慧根心所的作用不在於資料方面的,而在於能否看清表面現象底下的本質,例如,為甚麼要在城市中違例比賽?比賽的意義在哪裏?再深入一點,在比賽中生起了焦急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中注意和怪責了外境,即使採用的是正確的路線,也有可能因為心不夠穩定而不能正常發揮車子的性能,甚至會出意外,在穩定的善心狀態下,中捨性作用了,所以心馬上回復平衡,慧心所可以令車手回轉內心,看到是自己的焦急情緒令車的性能不能正常發揮,而不是外境。
智讓我們可以選定一條最合適的路線行車,有智的尋和伺也一樣,選定的目標加以理解,而慧讓我們明白生命的意義,選擇最合適自己的路線,而不是選擇最適合其他人的路線,這樣我們在生活中可以有彈性,注意各種可能,超越當下的狀態,帶慧的尋和伺就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智越高,而缺少慧,那麼人的生命方向是錯的,就會走錯路,而且走得越遠。
你在屋中休息,突然聽到有人正在嘗試開門,你看了看,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於是你做了一切應該做的,例如制造噪音,打電話求助,甚至準備爬窗,但那人並沒有停不來,你感到害怕,這時就驚醒了,原來在發夢。
智讓你知道怎樣做才有效,但仍會有各種的情緒和迷惑,而慧讓你知道各種可能,包括這個情景可能是夢境,是自己的幻想,並不存在,你就擁有超越當下狀態的能力,你的情緒是平靜的,也不會有迷惑。
缺少慧,你的智越高,你會有越多的方法去爭扎,結果就成了惡夢。
自動不動,可讓慧生起,慧有能力產生作用,需要的是六雜心所相配合,例如,以慧為根的尋和伺。
在茶道中,慧生起了的人,才會看透茶道的是本質在於提升人的內心素質,看到「為甚麼」的層次,而其次才是茶道的知識和技巧的層次,前者是慧,後者是智,有慧的人,才願意放在自我,才會明白『我們需要先尊重茶,不是借茶來表現你有多了不起』的意義,以茶洗心,提升心和情的素質;又例如,『嚴謹的法國品酒師或香草師都不以大師自居,不會得意忘形,不會任性吸煙』,原因也是一樣。
他動常動,即使有智,慧不能生起,很容易會跌進選定的某條思路當中,尤其是不善心當中,不能自拔,甚至影響了身體。
一個十二歲的優材生少女,有天和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在街上起了爭執,那個少年發怒下將少女推向街道傍的水渠,少女除了跌了一身污泥外,並無大礙,她的父親小心起見帶著她去看醫生,也確定了無大礙,但少女一直發著呆,不言不語,不能說話,一直在抽著很短的呼吸,兩天後她父親帶她去看一個中醫朋友,他朋友也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能令她回復正常,正想放棄,要她去看心理醫生時,他突然靈機一觸,大力點按在她的心口膻中穴三次,少女一口氣緩過來,即時大哭:「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改編自真實個案。)
人的一生,嬰孩期是以名色法建立自我的時間,我們建立了一套所謂的「正常」的名法,有些更是玻璃鞋,其他最基本的是,男孩應該怎樣怎樣的,人應該有正常的五官,四肢,正常的家庭應該是怎樣怎樣的,等等。
當個案中的少女極度氣憤礙物,這種情況類似於俗語所說的人因為氣憤而「揼心口」,氣憤時按向心口位時,精神上的能量也隨之極為澎拜,甚至立即氣化成氣結,在心口處物質化成為障置,有助於疏通物質化的氣結,讓一口緩過來,那麼就不會再那麼生氣了。
這件事已經在她跌落水渠時完結了,從名法的角度來看,少女的尋和伺持續導向這個故事,心和情也不能從某段思維中抽離出來,這時的「尋」和「伺」心所的力量極為強力,正如那個少女一樣,一直在鑽牛角尖而不能自拔,而她相應的色法,就是但一口氣被阻於胸口,緩不過來。
張國榮所說的「心口梗住」的感覺就是這類的氣結,影響可大可小,一旦化為物質,心理上形成基礎界限,就更難根除。
心是精神作用的地方,是君主之官,對身體健康有重大的影響,心不正,負面,則氣血也會相應滯瘀,其人多病少樂,沉鬱寡歡。
善的名法,再加上暢通的色法,合起來的名色法,就是善心狀態下的健康人生,具足各種美心心所的好處,更凝造了基礎,讓慧心所作用,令我們可以看透本質,超脫當下的限制,而在色法層面,具有輕安寧靜,柔軟靈活,適業可造心所,有力量去開發更高的善業。
洛克斐勒的尋和伺就不一樣了,他同樣是被侮辱了,但他看到所謂的尊重或侮辱是有條件的,沒有人有能力完全掌控,這是智,是他在人生的經驗所帶來的尋和伺,那天當他在中學同學照合照時,因衣著寒酸而被請出來時,他能超越自身的尷尬,因他看到的不單止是表面的現象,還看到在社會上得到「尊重」背後的條件因素,將心接向善法,即是自己的條件暫時不夠,夠了就會得到別人的尊重,能將自己抽離,這是慧,同時,心情很快平復。
為了保持這個慧,他一直保留那張沒有他份的合照,照片中雖然沒有他,但有的是具慧根的尋和伺,此後,在他漫長的商戰生涯中,他也遇上不了的困難和別人的輕視,他憑著這些智和慧,其心不動,擊敗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在美國的石油業達到了絕對壟斷的地位。
他動常動,心不自主地去繫縛存在,即使有智,也不能斬斷不善的尋伺。
只有以慧為根的尋和伺,才有超越的能力。
自動不動,即使尋、伺稍動,不單有智,還有慧生起,我們才能如實正知,看清實相,心因而得安定,寧靜喜樂,身體也會好起來。
有智無慧的人生,即使成功,正如個案中的優材生少女一般,她的智可以為她帶來善果,也可能在無慧的狀態下,為自己帶來惡果,人不單容易不快樂,還會造下眾多的身和心層次的苦因,為將來的人生埋下苦果,如果是上海灘的大小姐嚴幼韻遇上了同的遭遇,我們估計她能夠對她下狠手的少年極少,即使有,推了她跌下渠中,她的心和情可能很快就可以找到正面的感官經驗,當成是一件有趣的事,自自然然就連接到善的概念上,瞬間放下了。
我們可以運用對慧、尋和伺心所的理解,來分析在「斷臂求法」中的故事中:
-將軍的斷臂並不存在,為何會痛?
-出家後的證道法師,為何心不安?
-雪片飄飄,從天空到蓮池,祖師和證道兩人眼中的雪片,有何不同,兩人中哪一個動了心?
-證道後來悟到了甚麼?為何多年的臂痛無影無踪?
-這次的領悟對他來說,在名色法層面,分別有甚麼益處?
故事:斷臂求法
古代一位文武雙全的將軍,多年來戰功赫赫,親身殺敵無數,號稱「萬人屠」。
一次戰鬥中,他失去了右臂,此後,斷臂處不知何故仍然隱隱作痛,令他輾轉難安,雖然問醫良久,不單越來越痛,心也煩亂不安,無奈退役。
他除了臂痛外,也因為殺業過重而深感不安,後來出了家,法名證道,努力研習三藏,尤精經藏,成了著名的說法師,但卻一直沒有機會禪修。
直至一次,遇上了祖師,欣然誠心求法。
祖師了解過後,知他一直為過去的殺業而悔疚不安,修行因而停滯不前,於是說:「欲求解脫妙法,以安其心,也無不可,只是不知汝是否傳道大器之人,要獻上一份拜師大禮,汝可願意?」
證道大喜:「請師父慈悲指引,應獻上何禮?」
祖師沒有回答,回頭望向窗外,今年初雪剛臨,雪花紛紛飛落蓮池。問他:「雪未下時,來處不明。雪已下,又往何方?」
證道也望向窗外,回道:「往蓮池。」
「既然去了蓮池,你且去抓一把給我。」
「這…….」作為說法師,玩這類機鋒,證道平日很是純熟,但不知何故,面對這位聲名不顯的老僧,有點笨拙,對不上機,大雪天仍覺汗流夾背,反覆在想,雪已化水,怎樣抓來?
祖師微笑閉目,安靜等候,證道苦思不得,在恍惚間也閉目,漫天飛雪間,兩人相對端坐,片刻,祖師見證道已離思斷想,淡淡地說:「既然抓不來,汝且斬下自己右臂送來,吾即傳汝無上安心法門!」
證道又一呆,斷臂怎再斬?
突然慧光一閃,言下大悟,證道身心輕安,如釋千年重擔,淚流滿面,作狀斬下「右臂」,欣喜奉上。
祖師對著空氣,問:「臂在何方?」
證道回道:「蓮池。」
祖師讚道:「善!汝心已安,可得吾法。」
證道逐拜師學禪,困擾多年的「臂痛」和愧疚自此無影無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