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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是過去的倒影 未來是當下的倒影 時空邊界只是錯覺 |
兩滴雨點在半空相遇,左邊的那滴嘲笑右邊的那滴不夠圓,不像雨滴,右邊的那滴怨恨非常,於是兩滴雨點呼吵起來,在遠處的一滴雨看到了,不禁揚揚自得,覺得自己超然物外,在遠處有另外雨滴雨點,看著身下壯麗的景色,正在山盟海誓,相約情定三生……..在一瞬間,它們都消失在大海中,它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心事,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地消後;然後,太陽又蒸發了水,又形成了無數的雨水,其中有兩滴在半空中相遇,右邊的那滴一看到左邊的那滴,感到一陣莫明其妙的恨意,於是就嘲笑左邊的那滴不夠圓,不像雨滴,左邊的那滴怨恨非常…..在間,它們都消失在大海中,然後………..
知道對方的特點,以尖銳的語言來攻擊,這需要智識,而能超越地看清楚自己存在本質,和明白責罵的意義,就需要智慧了。
人生數十年,生命不斷流逝,當中的喜怒哀樂,生起時很真,我們不問因由地就盲目地去愛恨,去依附於各種的物質和人,在愛恨執取的歷程中,忘記了生命裏各種實相,例如生命常常處在無常和流逝當中,更重要的是,每滴雨表面是獨立自主的,實際上大家的本質一樣,都是來自同一個大海,獨立的雨滴,只是被蒸發上天空時水的暫時形態。
人也差不多,都活在業力的大海中,我們當下所得到的,表面是來自於外境和別人,實際上主要都是來自於過去的業,無論我們做了甚麼,是善業還是惡業,只要條件具足,例如有了善心或不善心,將來都會重臨我們自身,每一個微笑,都來自過去我們的微笑,嘲笑者將來被嘲笑,暴力者將被加諸暴力,當下所作業的對象,表面是別人,實際上都是將來的我們。
其他人本質上都是媒介,業力借助他們來產生作用。
如果無量化了時間和空間,我們看到情景會是這樣的:當我們在罵人時,捱罵的是將來的自己,所有罵人的人都是自己在罵自己;我們被自己罵了,還會嗔恨面前的這個媒介嗎?我們幫助了對方,其實受益的是將來的自己,所有幫助人的人都是在幫助自己,對方被我們幫了,其實是他幫助了自己,我們作為媒介,讓他的善業成熟;我們被人幫了,感恩於媒介,感恩的是將來的自己;我們幫了人,被視為理多當然,對方沒有任何感恩的回報,代表我們作為中介角色已經完結。
今天我們所受到的傷害,來自於過去我們自己的作做所為,今天們我所給予的讚賞,將來就會回到身上。
有了慧心所,我們才會明白,大家都是業力大海中的水滴,本質相同,走過的路都一樣。
人類近五千年,和平的時候只佔少數,每隔一段時期,即使在沒有災難時,暴力基因也會發作,人們會不由自主相嗔相恨,互相傷害,根源不在於外物的稀少性,而在於不善心,尤其是心著了五欲的相。
佛陀早已看透了這點,他說追逐五欲不是理想的快樂生活模式,因為在世間,人們常為稀有之物爭鬥,擁有財物的人和擁有財物的人爭鬥,沒有財物的人和擁有者相鬥,甚至無一物者也常常互相爭鬥,他舉了一個例子:
「屋主!猶如在村落或城鎮不遠處有極密的叢林,在那裡,有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但沒有任何果實落在地上。那時,如果男子走來,他欲求果實、尋求果實、走著遍求果實,他進入那叢林後,如果看見那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他這麼想:『這是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但沒有任何果實落在地上,我會爬樹,讓我爬上這棵樹後,吃到飽並裝滿腰[袋]。』
他爬上那棵樹後,吃到飽並裝滿腰[袋]。那時,如果第二位男子走來,拿了銳利的斧頭欲求果實、尋求果實、走著遍求果實,他進入那叢林後,如果看見那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他這麼想:『這是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但沒有任何果實落在地上,我不會爬樹,讓我從根切斷這棵樹後,吃到飽並裝滿腰[袋]。』他從根切斷這棵樹。
屋主!你怎麼想:像那樣,那第一位爬上樹的男子如果不急速地下來,當那棵樹到下時,他可能斷手或斷腳或斷其他肢體,以其因緣而會遭受死亡,或像死亡那樣的苦嗎?」 (《中部第五十四經》莊春江譯)。
五欲的世界中,其中一個本質就是很難保持滿足的狀態,你對所擁有的極難保持同一個狀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總會有人對你所擁有的感到不快,甚至會有破壞的行為,不會理會你的感受和安危,大至社會上的鬥爭,小至在家中被干擾等。
我們早己分析過,他動力模式不理想的原因,在於人往往傾向強烈的感官刺激,或者是能激發強烈刺激的概念,偏向不善心,隱藏在內心中貪、嗔、痴會乘機發作。
小男孩和小女孩,因為過去的一個惡業又相逢了,這個惡業的果報心同時觸動了他們,他們這次以交換物件的方式相觸,小男孩這次取了巧,得到了額外的回報,實際上都是過去被人騙去的,女孩以善心回應,表面上是「虧」了,實際上是還了債,她過去也騙過人,所以她心情依然可以愉快,而小男孩卻以不善心回應,他的這個種子,將為他帶來難以想像的惡果,所以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不善的業。
小男孩的不善心引發的掉舉心所,所以影響了睡眠,他的痴心所扭曲了自己的認知,他可會覺得其實小女孩也沒有將所有糖果交出,大家都是不誠實的,如果生起了惡作,更會覺得只保留了一顆是太少了。
透過這次成功的欺騙,小男孩以為是自己的聰明和小女孩的愚痴令他有所得益,而不知道其實一切都是業果,他的不善心令他離道更遠,總是想著以取巧的方式,少勞而多獲,甚至不勞而獲的方式來生活,由於他總是作意於「少勞」、「不勞」、「別人的愚痴」,慢慢他將失去了善心的力量,他失去對自己善心的信心,對外境產生了依賴,而不善心連帶的嗔和痴又會令他的智能發展發揮不到應有的潛能。
將來如果小男孩成為一個商人,他的不善心令他成了不誠實的「奸商」,那麼他的經商的能力就會大打折扣,他辨別真假的能力已經大打了折扣,很快就失去創造價值的能力,只懂得去欺壓消費者和供應商,將對方的利益壓至最低,變相以自己的實力去剝削對方,令消費者付出更高的代價,令供應商獲得更小的利潤,慢慢地,善心的人漸漸從他的身邊消失,他已經沒有朋友了,身邊的只剩下不善心的人,或者只和他計較利益的人。
雖然善與不善都有知識,但只有善心才有慧,遇上一些困境,不善心的人總是容易一沉不起,自暴自棄,除了因為缺乏慧心根心所,失去處事的彈性外,最重要的身邊已經沒有善心的人,當小男孩遇上大的困境,會發現自己一展莫籌,身邊有人只有等待自己倒下而可以獲益的人。
而這一切都是很愚痴的,小男孩雖然透過不善心獲取了額外利益,但這些所謂的「額外」都是表面的,實際是他過去的業帶來的,他只是預支了善業而己,而獲得的其實都是他不需要的,正如一個為富不仁的人,獲取了大量自己花不完的財富,留給了後人,自己就種下了無窮無盡的惡因,是非常愚痴的行為,或者是有智無慧的人。
我們所經驗的各種「觸」,例如遇上了欣賞還是輕蔑的眼光,有些是果報心的結果,都是我們應得的,這一切都和目光的主人關係不大,有些觸是我們自己的善心或不善心的結果,也即是別人其實沒有心去看自己,只是自己去想像而己,這更和別人沒有關係了,如人照鏡,鏡中現出來自過去的醜相,那麼我們應起的善心(慚愧)心,馬上捨斷這個惡業,還是任由不善心,起了嗔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起了不善心,就有新的觸,是當下不善心的結果,如果是無心而為,這更和別人沒有關係了,除了當下自作自受外,將來也會有更大的惡報,我們更應去馬上捨斷。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們的愛恨情仇都發生在自己的心內。
不善心會怎樣慢慢塑造小男孩的名色法,以致影響了他的觸,甚至形成了他的個性?
在名法上,小男孩以不善心去思考,容易扭曲的事實,令他看不到真實,他可能會想像其實小女孩也將一些糖藏了起來,可能會覺得自己藏得不夠,世上所有的人都一樣,會造不善的事,或者遲些利用小女孩,漸漸,小男孩養成了胡思亂想的習慣,掉舉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看不清事實。
無論個人的願望是甚麼,一切應該發生的正在發生,憂慮只會加重惡業,一切將會發生的終會發生,期待只會干擾善業。
從中醫的養生角度去看,過度的思量會傷脾胃系統,進一步影響了正常的運化能力,由過度思量所引發的其他情維,如憂愁,恐懼更會傷害其他臟腑,各種代謝病如糖尿病、高血脂等可以由精神壓力所引發,糖尿病在古中醫稱為「消渴病」,是「耗亂精神,過違其度之所為」,五志中思傷脾,脾傷了代謝就會出問題,於氣鬱化火,火多了就會耗津液,繼而引發消渴病,其他的情緒也一樣,也會引發各種的問題,同理,身體的問題也會使人的情緒容易激動和過度思維,難以感受到身心和輕安,不善心容易被激發,造成禪修的很大障礙。
在欺騙過後,如果小男孩起的是善心,那麼他就會感到慚,知道自己做錯了,會有後果,認為自己本質不是這麼卑鄙的人,而是一個好人,應該可以改正,他又會生起愧,知道自己傷害了人,如果其他人知道了會看低他,所以對小女孩不尊重,最後換來的別人對自己也不尊重,善心帶來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提升他辨別真假的能力,如果他改正了,將來經商時就不只懂得欺騙人,他能看透市場的真正情況,能透過創造價值,這需要他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同時他也會獲得別人的尊重,和對自己的尊重,理得則心安,心安即快樂。
在雨點的比喻中,表面看來,住於善法和不善法的雨點,他們的命運是相同的,都是同樣的短暫,不論是善法還是不善都不可以改變,但從深一點的層次看,生命是重複的,在無數次的下降和上升中,通常處於善法的,會繼續傾向善法,善法的存在能感受到的幸福,也是無量的,通常處於不善的,會繼續傾向不善法,那麼不善的存在所感受到的痛苦也是無量的。
這也是為甚麼有能力選擇的人都會選擇善心的原因,不善心只會在不能自主下才會主導人的意識,是人軟弱時的表現,甚至會想辦法令自己遺忘,最根本的原因源自於對無常人生的逃避,過去無數次的生死實在太苦了,而在苦中所培育的貪愛也越來越深,越深越苦,越苦越深,苦得要遺忘,才能繼續,故而愚痴常生,蒙敝了意識。
善者心自清,對事物的本質看得通透,知道正直是最好的品格,在學習一門技藝時,自然偏向尊重這門技藝,如實地學習,少了痴和掉舉,自然不會扭曲,善心具足慚愧心所,容易和人感通,溝通能力也隨之提高,再加上其他的善心所,學習能力自然比較高;而不善心的人學習時,由於意識已經習慣於扭曲外境,與人感通的能力很弱,所以往往不能正確理解教導,不能夠按步驟去進行,大多數時候都是學了一些就放棄,不能完成所有的課程,又或者自以為明白了,實際上是曲解了教導而不自知,即使重復練習,也不能夠掌握正確的手法,再加上無慚無愧,缺少對自己的尊重,容易放棄或放慢腳步,缺少愧,對人對法也不會尊重,往往與人爭論,甚至爭吵,以「舌鋒互刺」。
和很多藏族的物修者一樣,德哲採藥和製香時,都沒有旁人,都是自己一人的,獨處人的心才容易內轉,當他學習製作高難度的香時,需要的原料,包括水、草、石等都有親自去採集,而且製作的過程也很複雜,他的美心心所中,有一個稱為「正直敬誠」的心所,他不扭曲、不虛偽,如實跟隨老師的全部教導,令他會懷著一種虔誠的態度來製作,他不會改動原料的要求,例如,配方指定需要因為採集來自陰坡的某種草,要他爬懸崖他也會爬,不會因為困難而改動配方,他對老師的教導和這門藝術有一種近似修宗教的虔誠態度,對自己和所學的藝術都是真誠的,這種人,他的創作往往帶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張大千面對殘破的璧畫時,他的心態也可以用「正直誠敬」來形容,千年的璧畫就像他的老師,正在教導他各朝代的藝術菁華,他也是盡可能如實地將修復回原樣,過程中甚至以一種近乎宗教的虔誠來掌握了各朝代的技法,保持原汁原味,然後多年後,終於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個人的藝術風格,這一切的力量都來自善心。
開發個人內在的空間的生活方式,往往同時也著重開發善心,傳統的方式大都是這類型的,經過數百年的發展,藏香和藏藥的制作都有其獨特之處,例如,使用某種來自藏北無人區的化石,能有效治療腸胃病,要採這種石是很不容易,無人區的交通不便而且很危險,要花上幾個星期去找幾塊石頭,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難想像的,不過藏人中,像德哲這樣的人大有人在,花上幾個星期只去採幾塊石,即使有多的石他們不會多採,是理所當然的。
德哲「採植物時要尊重大自然,每次上山前都要先念經,採植物時一定要微笑,只要你微笑,植物便會微笑。誠心邀請植物到家裏作客」,他的這種敬誠的心並非藥師獨有,例如,一個傳統的鑄刀師在接受訂單後,在荒山中尋找鐵礦石前後,都會向山神禱告,在完成鑄刀後,最後一道程序就是「說刀」,以唱誦的方式向山神「介紹」這把刀,無量化的空間,心的力量更大。
重視傳承多於個人的人不會挑戰老師,不會建議老師不如用其他的原料代替,他們對自己的傳承都帶來一種外人難以想像的敬誠,絕對會做到一絲不苟的,其實依傳承而行也是一個超越自我的過程,所以也需要慧根心所才能成功。
一般人的善心不足,信心不強,在學習新的法門時,稍稍感到不便,往往會改動制作方法來遷就自己,潛意識自動忽視了導師或傳承而依自我習性而行,例如茶人蘇老師要求學生用茶前要清潔口和手,很多人就會覺得很麻煩,不善心的人經常質疑導師,還視之為「獨立思考」。如果小男孩也來學禪修,因為他的心不是具信心,不具念和慧,很可能會不理解正法,即使他在字義上理解了,在實踐方面,他不單止不會如實跟隨老師的教導,還會質疑老師的修行,隨意改動方法,沒有能力去完全學習老師的全部教導,因為他覺得這樣更方便,更容易理解,而這類人,由於無慚無愧,對人的不信任,容易對人產生懷疑,所以往往很快便失去對老師的尊敬,甚至會挑戰老師。
缺信者的這種消費者主義的心態,在禪修班中很常見,他們只想找一些對自己的有用的方法,容易「理解」的,最佳的方法是無需用太多時間,可以立即生效,令他們感覺良好的,而且可以「斷尾」的,不需要繼續修習的,視禪修班為精神按摩班或心靈雞湯一的種,當老師教導時,他們只想聽自己能夠明白的,自己不明白的,就會覺得沒有用,找個藉口就忘記了,又或者,歪曲老師的教導來遷就自己的經驗,簡單來說,他們在尋找舒適的感覺,而不是懷著正直敬誠的信心去學法,這樣的消費者主義的心態將局限了缺信者的名色法,局限了的法的作用,如果他們不將這種心態擺正了,建立正信,那麼所謂的禪修,和平日社交,或看電影發白日夢的本質分別不大,祖師和次仁之間的對話,每天都在靈修界重複發生。
已經成為園藝大師的林師,對一切都了然於心,他的信是不可以動搖的,他種的花,連颱風的因素也考慮在內了。
德哲在藏香方面仍未達到林叔在園藝方面的成熟層度,他對很多事仍然有疑惑,他的信雖然仍未達到不可動搖的境界,但已經足夠令他生起善心,和一切附帶的美心心所。
一個修行人也一樣,如果已經擁有像德哲一般的信心,在習禪時,面對過去的業報,感到痛和煩躁,也能在目標未完全清晰的狀態,在未來美好的果報仍然很飄渺時,都能夠排除不善心法,以正直誠敬的心,堅定地習禪,他總是能不停地積集善因,將來的善果是必定會成熟的。
對於缺信者小男孩來說,他不太相信緣起法,所以要先看到成果,才能生起信心,如果在禪修方面來說,他必須依靠過去的波羅密,能夠在不努力下很快有成果,參考《一個禪師的懺悔》,我們知道這些成果是脆弱的,甚至會危害他的慧命;如果他缺乏波羅密,就更加看不到成果了,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足的善心去過濾不善法,更談不上堅定地修行下去。
同理,德哲和次仁如果兩人同時去禪修,開始時,和所有的初學者一樣,兩人都有腿痛,聽不懂,心煩意亂,面對的都是過去惡業所引發的惡報,信念堅定的德哲,緣起法已經深植內心,故能將心鞏固在善法中,以善心去面對,甚至以慧根的善心去面對,不為當下的果困擾,對將會到來的善報深有信心,如果不是很快得到輕安和禪悅,也能得到平靜,於是痛和煩惱變得很容易克服;而次仁的風濕令他的身體很沉重,不容易輕安,所以心不能安放在善法,認為是自己過去的惡業障礙了自己,透過惡念的放大,本來容易克服的腿痛就成了難以忍受,估計他很快就會因為身體的不舒服而放棄禪修。
從色法的層面看,善心的同伴是美心心所中的「寧靜輕安、柔軟靈活、適業可造、正直誠敬、輕快活躍、練達健全」,德哲的血氣是通暢無阻的,「通則不痛」,所以他所感受到的痛是比較微細的,而次仁的血氣由濕滯而會滯脹不通,「不通則痛」,一點點的不適感都會令他坐立不安。
次仁的信是動搖的,他雖然也相信緣起法,但不夠堅定,故不能立足於善法上,他總是以負面的名色法去經驗,他會不停質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去學法,質疑業處和方法,質疑同修,甚至質疑導師,他會因小事而生大怒,化小痛為巨痛,想盡辦法才逃避,例如,將注意力轉向其他同修的壞習慣,如是,本來已經脆弱的善業很快被摧毀了,他也失去了禪修的動力。
如果德哲和次仁兩人或同時都有感悟,德哲的信是堅定的,安立在善法上,六雜心所和慧心所繼續作用,讓他看到更多的自己問題,正如登高樓而知天地寬,他自然會產生一種謙卑的感覺,知道自己還是知得太少,越學就越覺越深。
相反,次仁感悟只能為他帶來短暫的法喜,即使他有了正面的經驗,例如很快經驗到禪悅,他缺乏了堅定的信,掉舉、疑、惡作等就會扭曲了自己的經驗,產生了貪或貪的相應心所,如慢和邪見,和自我結合後,會將經驗縮小化,偏於悲觀厭世,覺得禪修不外如是,他雖然還未得究竟,也和得究竟的人相差無幾了,修行很容易,他不會知道,這些是由過去善業的結果,是非常的,而現在他的不善心正在埋下將來的苦果,當這些正面的經驗消失,由於他在善行方向的信心不足,他不會去努力禪修,只能保留的片面的知見,很快就會失去禪修的動力,只說不做,甚至鼓勵其他人也是只說不修。
在掌握業處方面,德哲會懷著正直的心,將一套套的禪修方法,按步就班地將每一個步驟都掌握了,而次仁很可能只是來找一些感動,對掌握業處沒有興趣,每套方法只學一點,不會有興趣去學習每一個步驟,他有能力這樣做,是因為信心所的產生重要的三個作用:目標、篩選和堅定。
學法的唯一目的就是超越,讓我們也學習德哲製香時的虔誠,依隨導師的指示和業處的安求,一步一步地修習,在整個訓練過程中,對三寶保持「敬誠」的心,如實學習,正直而不扭曲,耐心等待成果,不依自我,不憂慮,不期待,讓我們的信所形成的名色法,在感官經驗中,會將過程中所遇上的困難所帶來的干擾,減至最低。
生活要美好,學法要順利,正直敬誠的人生態度是最有效益的,但有些不善心重的人他們所經驗的世界是相反的,這是因為他們的意識已經扭曲了,名色法限制了他們的感官經驗;只有具足善心中慧心所的人,才能真切感受直心的好處。
正如從衛星的高度來看,黃河大體上是從東向西流向大海的,但也有部份是南北流的河段,如果人只是活在有限的個人經驗中,可能會覺得黃河是南北流的。
善心就是向著善果的直行道,而不善心帶來的喜悅和果報只有愚痴的人才會喜歡和追逐。
其中我們必然會遇上的因難,就是感到缺少力量的時候,禪修有時和採藥一樣,過程充滿艱辛,如果我們因為不善心而缺少了能量、勇氣和智識,特別是有很強的無力感時,對修行有所保留,總是諸多顧慮,不肯盡全力時,那麼美心所怎樣可以幫助到我們禪修?
讀過文章後,一起來反思:
既然傷害別人最終只會傷害了自己,為何人們還要互相傷害呢?幫助別人其實是在幫助自己,為何人人不會爭相去互相幫助呢?世上為何又偏偏會以不善業居多呢?被人傷害,其實是以前的自己傷害了當下的自己,為何我們受了傷,還會嗔恨面前的人呢?
假如我們被無理責罵了,我們也看到業果是自己的,那麼罵我們的人所擔當的角色又是甚麼?他有沒有惡業呢?
日常生活中,無論是父母、家人、朋友對我們好,為何大部份人大部分時間都會覺得理所當然,而不會感到感恩呢?反而陌生人雪中送炭,其實也是以往的自己幫了自己,為何我們又會感到特別高與呢?
世間的欲樂是不值得依靠的,試舉一個例子說明原因。
不善心的人有時會有佔了別人便宜的感覺,為甚麼這是錯覺?
試說明不善心對身體和精神的毀壞作用。
不善心對學習和工作構成了那些障礙?
知錯能改是善心,如何會幫助我們提升自己的能力?
為甚麼要真正掌握一門複雜的藝術或技藝,「正直」和「誠敬」的態度是必須的?
不善心對禪修構成了那些障礙?為何難以做到「正直誠敬」?試解釋為何他們會有「如入寶山空手而歸」的理由。缺少了善心,就會缺少了信,對禪修會有甚麼特別的影響?
假如你活在一群精神病病友之中,怎樣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病友,還是被誤診了?
背景閱讀:
還是「正」的好
故事一:心術不正有何妨?
小男孩正拿著一袋彈波子在玩,鄰居的小女孩看到了很是羨慕,於是提出用她的一包糖和小男孩的那些波子交換,小男孩爽快地答應了,不過交換時,他偷偷地留下了一顆最大的,沒有給小女孩。
晚上,小男孩一直睡不著,輾轉反側,在想著:「…..」
思考問題:
如果小男孩是不善心,他會想些甚麼?他會怎樣看自己?怎樣看小女孩?
如果小男孩將來成為一個商人,而他又保留了這種不誠實的「奸商」天賦,對他的經商的能力,會有甚麼影響?
不善心會怎樣慢慢塑造小男孩的名色法,以致影響了他的觸,甚至形成了他的個性?
如果小男孩是善心,他會想些甚麼?如果他改正了,對他的經商能力又有甚麼影響?
故事二:1941年四十多歲的張大千為何要遠赴黃沙漫漫的敦煌呢臨摹壁畫?(綜合網上資料)
1937年開始了中日八年抗戰,張大千身處兵荒馬亂的環境,感到要提升自己繪畫格局,又足以影響整個畫壇的路—遠赴敦煌。
在張大千那個年代,想目睹宋元的繪畫已極為困難,隋唐的人物畫以及繪畫色彩、線條更少有畫家真正看過,張大千在敦煌就有如發現了藝術寶庫般地興奮至極。
因此,張大千耗費將近三年,冒著生命危險並忍受惡劣的沙漠環境,幾乎用盡所有家產甚至債台高築,到差點拖垮了成都一家銀行,完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私人自發的國家級藝術工程:最有規模、最有計畫、花費人力/時間/財力最多的敦煌壁畫臨摹。
張大千耗時將近三年的這批敦煌壁畫臨摹畫作,造成極大的轟動,甚至可以說形成了一次中國繪畫的「文藝復興」,不但真正奠定了張大千在中國繪畫史上的地位,也使得張大千往後的繪畫技法得以隨心所欲地溯至宋元乃至於隋唐的色彩與線條。如此本應為國家預算級的繪畫工程最後卻由張大千一個人擔,欠下的上萬兩黃金的債務,張大千事後也堅持不讓政府協助償還而靠自己用了將近二十年來還清。可以說,張大千的敦煌臨摹所投入的钜資並未直接帶來多少金錢上的回報,然而卻幫他打下了未來發展乃至國際地位的重要根基。
在這三年中,他們為了維持基本生活,克服多種困難,例如養起了鴨來,為了求真,臨摹壁畫所使用紙張和顏料都是特選或定制的,例如顏料大量使用礦物、寶石,都是高級的,耗費驚人,尤其在戰亂時代,突顯出他為求真而不惜工本,甚至連基本生活也犧牲了。
張大千指導門人、子侄和喇嘛畫僧分工合作,克服各種技術上的困難,例如洞內光線陰暗、空間有限,原壁畫色彩年久變色,顏色剝落、線條隱晦,先要爬上蹲下用玻璃紙覆在牆上勾摹輪廓,然後貼在畫布上,映著日光再用木炭勾出影子,再勾墨線,並注明色標後轉為正稿。從四川博物院藏二百余幅敦煌壁畫畫物院藏二百余幅敦煌壁畫畫稿來看,這些資料的收集是精細嚴謹的,較之于敦煌藏經洞等地所發現唐人畫稿有驚人的相似。更令人吃驚的是大千先生在畫稿標色所用特殊符號,如“工”(紅),“彐”(綠),“赭”“ㄘ”“田”(墨)等都與敦煌所見古人的布色符號一致,足見張大千精細和求真的程度,凡是佛像人物的主要部分,都是張大千親自勾勒上色,其餘樓臺亭閣,或其他背景的裝飾部分,則由他人協助分繪。
當時張大千常一隻手持蠟燭,一隻手拿畫筆,有時蠟燭,一隻手拿畫筆,有時站在木梯上,有時蹲著,甚至還要躺臥在地上描,往往要經過數十次觀察之後才能下筆,每幅均手續繁複,大幅的需要兩個多月才能完成,小幅的也要十數天。每天清晨入洞工作,薄暮出來時,個個都是蓬頭垢面,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在藝術之爐中熔煉著。
在此後的歲月中,伴隨著足跡所至,張大千將臨摹品展出於世界各地,將敦煌藝術昭示於世人。張大千將敦煌藝術帶給了世界,同時也將珍貴的臨摹原件交付給了祖珍貴的臨摹原件交付給了祖國。1953年及1955年,他在大陸的家人秉承其意願,兩次將留在大陸的壁畫臨摹品220件全部交給國家,由四川省博物館收藏。1968年11月,張大千將攜帶的壁畫臨摹品62幅全部捐贈台灣故宮博物院,再次引起了強烈反響,人們盛讚這種慷慨無私和熱愛民族文化藝術的精神。
透過敦煌壁畫臨摹,他創造出獨特的潑墨潑彩畫風,融合中西畫法,成為一代宗師。
思考問題:
張大千在敦煌壁畫臨摹,首重「原汁原味」的求真精神,並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他為甚麼要這樣做?他堅持的力量又來自何方?對他的發展有甚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