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13日星期日

「善」用苦和困 (日常生活篇二,辨析心所)

 

即將被雷「劈」中前的幾秒鐘
只有不知危險的人才會安心快樂得起


我們的精神素質,決定了生命的素質,而我們的明解和自動力,就決定了我們的精神,甚至是身體的素質。


身陷絕境,是安於現狀,等候救援,還是奮發精進,自行脫險?


是等別人來救容易些,還是自行嘗試脫險容易些?


有眾多的因素影響甲和乙的決定,其中一個主導的是各人對自己和環境的了解和掌握,另一個就是自動力的程度。


我們再想像一下,甲和乙分別單獨駕駛越野車去無人的沙漠探險,他們的車都陷入了浮沙池之中,他們試了半天後都不能脫險,由於出發前都買了特別的保險,於是便請保險公司派人救援,保險公司告訴他們需要四天才能安排救援隊伍到達他們的地點。


甲的越野車是租的,他並不太了解越野車的結構,對陷沙脫險的經驗也很少,出發前,也沒有去檢查越野車,沒有改裝增強車的性能。


乙的越野車是自家的,已經用了三年多,他很了解越野車的結構,在出發前已經向他的幾個朋友了解這個地區的資料,並且按例去驗車,並改裝增強了車的性能,例如加了高溫天氣專用的機油,將底盤再升高了一吋至五吋。


在等待的四天當中,其中一人會真的甚麼都不做,只是等待,而另外一人就一直在嘗試不同的方法去脫險,誰會等別人救?誰會自行脫險?


四天後,險公司的救援車隊並沒有到,原來他們也陷車了,也需要其他人來救。


甲只好再等,幸好食物和水都充足。


乙努力地挖了整整五天,由起初的興緻勃勃到後來的筋疲力盡,終於在第六天脫險了,他又找到了保險公司的車隊,幫助他們也脫了險,並且將浮沙池的資料和脫險的經驗在朋友圈中公佈,然後在補充了物資後,滿懷信心地繼續行程。


年輕創業家和作家伯吉斯和乙都是同一類人,他們的力量來自哪裏?


移除了困住植物的外框,植物自然會再生長,因為困住植物的是外在的力量,而困住人發揮潛能的就是自己的心、觀念、思想和感受,人遇上重大的困境,尤如樹木被框住一樣,不同的是人是被自己的精神框住,也可以理解成為個人的思想、經驗或習性,這一切都形成了各自的盲點,主要是由外境所形成的,例如各種的生活習慣,身份認同,各種情緒障礙等。


我們是如此習慣於這些框框,甚至認同了這些框框為自我,只有在頗為極端的情況,例如身處險境之中,才能放下一切的顧慮,極度專注於求生,才願意暫時捨棄這些精神枷鎖,才會發現原來自己有眾多的潛能,這樣人才會成長,所以甲在盲目的情況下,並不會嘗試突破,這也是很多生活優悠的人喜歡高難度的探險原因,離開了習慣的生活,也離開了各種框框的緣起基礎,暫時身處於各種苦和困中,可以有效地去除安逸,以全新的思想來面對險境,重新了解,不依賴舊有的知試,重新認識自己的潛能,提升專注和釋放自我的框框。


另一方面,當我們認為外境等於心境,外境就會等於全部的業果,就會將框框視為自我的極限,故傾向依賴外境,心成了框框的奴隸,不能自主,就等於看電影時,完全將自己投入到角色中,被情節所限;當我們認為心境等於外境,就會將框框視為「妄念」、「誤解」和「幻象」,就會將框框視為幻象,故能奮發自強,絕不放棄,直至突破,直至變得更強。


聯邦快遞的創始人弗雷德·史密斯(Fred Smith)和大都數的創業者,如年輕時的蓋茨(Bill Gates)一樣都遇上了樽頸經驗,這時,人的知見決定了他的願景,也決定了他的堅毅程度,史密斯對自己的分析信心十足,他的名色法篩選出讓自己願景成真的經驗,他只看到成功的可能,於是在多次頻臨破產的邊緣都絕不放棄,保持初心的正直敬誠,甚至以二十一點的方式來賺取續命資金,我們猜想,史密斯可能掌握了某些二十一點的數卡技巧,當時的賭場還未對數卡加以防範,讓他有機會鑽了空子,如果他不懂得數卡而去賭,那麼就肯定不算是「正直敬誠」了。


對於這類人來說,苦不單困不住他們,還會激發他們潛能,為他們提供巨大的能力,其中表現出的具體感覺,就是身和心都感到輕快活躍,充滿能量,而只有透過克服這種程度的苦,他們的潛能才可以充份發揮,背後的力量也來自對環境和自我的了解,和強大的自動力。


曾經是世上最感幸福的不丹國民,在不足十年之內,幸福感由排名世界第一跌到現在第九十七位,原因是國家大力鼓吹現代化,開放國家,推廣旅遊業,令很多國民大開眼界之餘,漸漸放棄了在清貧時候,迴轉自心,依靠內在動力的生活模式,而轉向依靠物資和他動力,結果自然是失掉內心的安祥和喜悅, 


深入地分析,重視內在的空間和外在的效益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現代社會重視外在的效益機械化大量化生產,將人的努力完全外在化,為了效益,產品也完全單一化,工人看不到自己和產品的關係,社會學家稱之為「異化」、「疏離」,社會由工匠化轉為工業化的過程中,人也轉向成了他動力型的,依賴他人和各種物質的結果,就是我們不再親身認知生活中的各種本有的困難,我們最終疏離了自我,對自我感到陌生,對自己的潛能,無論是善的方面還是不善的方面,都一無所知,好比說我們擁有了一輛具強大功能的越野車,但我們不懂得用,也發揮不了其作用。


我們穿了髒的衣服,感到不適,甚至發出異味,讓人難受,於是立下決心去洗衣,結果都要花了兩小時的時間去手洗自己的衣服,過後雖然辛苦,但聞著清香的干淨衣服,心情會感到很暢快,煮食也一樣,我們為自己準備了各種材科料,煮了美食和家人朋友一起分享,過程中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為感到很滿足,例如,一家人一起準備食物,然後一起分享,過程中心靈會有很滿足的感覺。


在古代,要探望三十公里外住的朋友,在過去可能要徒步走大半天,或騎馬去,終於到達時會有甚麼感覺?朋友一家會對你有甚麼感覺?旅途的困頓令我們更加珍惜和朋友的相聚,令我們感到更加高興,回家後也會回味無窮。


當時人們要依自然而生活,望天打掛,如果天氣不好,出行遇阻被迫取消行程,朋友也不一定可以馬上得知,所以人們也習慣了有一些苦是克服不了,有些問題是解決不來的,但心仍然可以得到滿足。


現代社會又怎樣,我們有方便的交通工具,很快就到達了,見面時也沒有甚麼特別感覺,因為平日都用手機有聯系,相聚時,可能也是看手機多於說話,方便的物質環境將苦都「照顧」了,我們不需要強大、樂觀、平靜的心也能渡日。


小孩從小就需要學習群居的生活,而小家庭又令他們養成自我中心的習慣,不懂得處理人際衝突,不懂得怎樣與人合作,也不懂得獨處,當他們一個人時,需要時常以各種娛樂來填滿空虛,他們不習慣照顧自己,有趣的是,當他們參加外展活動,每人只能帶少量食水、食物和有限的物資,要在荒島上獨處三日,才會知道原來自己對大自然是所麼的陌生,最令他們感到詫異的是,原本自己對自己也是很陌生的,原來自己有這麼多的恐懼,不懂得處理最基本的情緒。


苦在人的生活中其實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在佛陀時代的社會,大多數人都要為了衣吃住行辛勞終日,無論是洗衣煮食出行耕作都要花很多的精力,還要防範各種來自人和動物的危險,為了要刻服這些苦,人要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量,隨著這心的力量增強,人也變成容易滿足和快樂。


如果傢俬都是自己和家動手製作的,和全部都都是買回來的,哪一種會令家人更容易滿足和快樂?


現代的都市生活基本上將這個「遇上苦,迴轉自心,善用外境,克服苦或克服不了苦,感到滿足」的過程取消了,洗衣用機器解決了,衣物也不是自己縫制的,食物就更加方便了,即使我們想做,也沒有時間,也不懂得,很多年輕人不要說連速食麵都不懂得煮了,連洗碗燒開水都不懂,衣食住行娛樂社交全部都「外判」了,娛樂的方式也由人與人互動過渡到人與機器互動,沒有了外物,如卡拉ok,連唱歌和跳舞不會,依賴外在動力的同時,將我們應對苦和苦受的能力降低了,慢慢,感到快樂的能力取消了,只剩下感官的刺激了。


生活「忙」得連「心」都「亡」了,生活也沒有了,只剩下生存,人又怎樣快樂得起了?


於是,如智鼠般,走向極端,透過大量的感官刺激,暫時忘記存在的虛無感。


為甚麼會這樣?因為知足和感恩的能力是建立在對苦和超越苦的認知,如果我們不認識苦,又不知道超越苦和解決苦的分別,自然就不會知足快樂了。


我們是因而是如此的和生活疏離,和人疏離,和自己疏離,到後來,我們已經不需要其他人的存在,甚至不需要精神的存在,只剩下一付軀殼和一顆麻木的心,按照社會給予的程式運作。


與身疏離,使我們對自己的身體感到陌生,身體因為各種氣滯血瘀形成的氣結和筋結而不自知,累積了多種痛症的病因也不知道,到身體發出痛的訊號,要求我們注意時,我們就將身體交給了醫生、藥物和食物,自己對身體發出的各種訊號感到陌生,而醫生因為不了解我們的生活,或者因為經濟的原因,只懂用藥去壓抑病徵,例如,進食各種熱毒很重的食物如海鮮,即使皮膚和直腸發出大量的警號也不知道,用藥將徵狀掩蓋了就算了,直至藥失靈了,再用更強的藥;又例如,感冒有風熱和風寒型兩種,身體其實會給予信號,如果不知道到的話,用錯了藥,很容易連續幾個星期都好不了,甚至有機會併發成為肺病;又例如,身體同常在進食後半小時才會發出「飽」的訊號,如果進食時間少於三十分鐘,可能會過飽;胃空後也會發出訊號,大部份人誤以為這是餓的訊號,其實是胃在自我修補時正常的反應,不是需要進食的訊號;身體有時候需要排毒,又以為是發炎,用藥壓抑,引致腸胃病成為絕大多數人都有的慢性病。


與心疏離,使我們對自己的受、想和心感到陌生,被來自潛意識中的各種界限左右而不自知,我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也不了解自己,不知道情緒波動的因由,不懂得怎樣處理苦受和妄念,心沉溺在負面的世界時又不懂得怎樣處理,我們不知因何而喜,因何而怒,更不知怎樣保持心境輕鬆愉快,只懂得各種能刺激感官的玩物,當感到討厭時,以為是因為外境討厭,而不能覺察整個意識成像的過程。


心與身的疏離,導致我們看不到情緒對身體的影響,我們只隱隱知道,大怒時心臟會難受,過後會沒有胃口,消化系統會受影響,但具體來說負面情緒怎樣影響身體和精神,長遠來說有甚麼重大影響,大部人都不清楚。


『德國癌症外科醫師瑞克・吉爾德・漢默(Ryke Geerd Hamer)根據自己的臨床研究,提出一套全新的醫學理論(他稱之爲“德國新醫學”GNM,German New Medicine),具體闡釋情緒壓力與癌症的關系。漢默認爲,人的精神、腦和器官三者的運作是緊密相扣且互相連貫的。包括癌症在内的所有疾病都是起因于某種嚴峻的“心理情緒沖突”,當沖突狀況解決時,疾病就會開始康複。


漢默發現,所有癌症患者在發病之前,内心似乎都有某種“未化解的情緒沖突”,例如受到刺激、驚吓,或是發生人際矛盾、缺乏支持、有苦難訴等等各種心理沖突。他仔細考察了2萬份涵蓋所有類型的癌症病人的病曆資料,發現在每位患者的腦部X光片上都有一種環形“暗斑”,相同類型的癌症病人腦中暗斑的位置完全相同,而且這個暗斑與特定類型的情緒沖突有關。


漢默總結,所有癌症都有一貫的發病模式,即:


有不能化解的情緒沖突→腦部對應的部位出現暗斑→身體對應的器官形成癌症。


當人的内心有未化解的情緒沖突時,腦部相應的“情緒反射區”會逐漸崩潰。每一個情緒反射區都與一個特定的器官相連系,如果某個情緒反射區崩潰,它就會向所轄器官發送錯誤的信息,導緻該器官組織畸變,形成癌細胞。


因此,不同的情緒沖突會引發不同的癌症,例如,骨癌和自貶、自卑的心理有關;肺癌和死亡的恐懼有關;女性左側乳癌和小孩、母親或家庭的沖突有關,右側乳癌則和伴侶或其他人的沖突有關;若是左撇子的女性,則左右側情況相反。


漢默臨床發現,一旦病人的沖突得到解決,癌細胞立即停止生長,腦部的暗斑也開始消失。這時,腦部受損的情緒反射區周圍,以及身體的癌組織周圍都會出現“愈合的浮腫”,腦部與身體恢複正常溝通。最終,癌腫瘤會萎縮,自動被身體排出或處理掉,病竈消失,正常組織再現。』(網上資料:《癌症存活者竟能戰勝命運?》,作者:李小奕)


中醫養生學二千多年前已經提出了情緒和身體的關係,並且有具體就治療方法,透過各種方法去化解身體中的各種「痰」(斑塊)或毒,這些,如果我們能親身覺察到,強烈的不善心會導致腦中出現斑塊,我們還會容許自己去發怒嗎?更重要的是,我們能覺察導致斑塊的真正起因是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外境,沒有負面的情緒,就沒有斑塊,如果我們能如實看到,那麼我們還會容許負面情緒來催殘自己嗎?


理論上,透過各種養生技巧和禪修,我們計練自己的身心長期處理放鬆和覺醒的狀態,情緒一旦生起,並且對身體產生影響,我們能夠立即覺察得到,馬上回復平衡狀態,釋放情緒,那麼身體的異變組織(斑塊、痰、瘀、毒等)還會有緣起基礎去發展嗎?


我們應該負責自己的養生,平日保持健康,而病的時候才找醫生幫助。然而從小至大,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足夠養生的知識,也不知道已經在我們身體累積了多少的異變組織,一旦病了,回復的能力大打折扣。


重重的疏離令人變得軟弱和依賴外境,與健康快樂越離越遠,更令人們失去對主導自己情緒的能力,自己的情緒都已經交由了外境(包括家人、朋友、上司、同事等)去決定,不了解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情緒,這正是絕大部份人的弱點,特別是在知道自己患上未期癌症時,一是焦急難安,一是絕望冷漠,如果常加上家人的情緒失控,情緒會更加沖突,更進一步加快癌細胞的發展,同時,也將心的重要性和作用大大地降低了,每個人都假設,在同樣的物質條件,出現同樣的反應才是合理的,如果出現不「正常」的反應,代表那些人一定有問題。


另外一個對自己疏離的壞處:當生活因科技或其他各種原因不能如常運作,例如交通工具失靈了,手機壞了,又或者人際間出現了問題,我們就一籌莫展,為生活中的各種瑣事感到焦處、憤怒和各種的負面情緒,忘記了自己還有強大的內心力量可以依靠,忘記了生活中總是有方法的,只懂得要求外境,要求他人,如果得不到就以「扭計」方式爭取,最後甚至訴諸暴力。遇上問題必須要解決,甚至要不擇手段也有解決問題,不可以和「缺憾」、「敵人」和「問題」共存。


遇上「困」境,或甚是「絕」境,大部份人都會爭扎,嘗試改變外境,但很快就會退縮,因為他們心沒有力量,不了解業,不了解即使外在的情節早已安排了,自己的身心(包括受、想、行和識)也有無窮的潛力,其實不需要外境就能處理各種心的問題,經過培育,我們明白,我們主要不是要去改變外境,而是透過這些挑戰去提升內在的能力,我們就會懂得運用原有的能力去處理危機,好像故事一中的年輕創業家,可能因為驕傲的原因,遇上一些商業上的危機,很快就放棄了,於是躲在公園痛哭,其實路雖然被山擋住了,方法總是有的,只是他受不起挫折,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以為已經盡了全力,這時,他的心是不善的,昏沉和痴心所主導了他,像是一個需要長臥床,患上重度抑鬱的病人,被很強的無力感主導了,他被一種很強的捨受和苦受困住,精神被框住了,思想鑽進了死胡同,差不多的念頭不停旋轉,忘記了以行動來解決問題,直到他以為自己有了後援,才重新振作起來,突破了不善的受、想、行和識,才發現原來方法還是很多的,自己還是不錯的。


在黑暗中被困住了,相比在白天被困住了,脫困要困難得多,同樣,如果困住自己的外境,起碼我們能看得到枷鎖,有動機去脫困,但如果困住自己的是心,要脫困就困難得多。


是依賴還是自救,要視乎我們的自動力,故事的主角都遇上了苦,他們沒有將「苦因」歸因於外境,因為歸因於外境就等於將自己陷入了不能超越的絕境,他們歸因於內在因素,創業家歸因於自己尚未完全發掘的所有可行方法,作家伯吉斯歸因於自己的寫作可以為妻子帶來幸福,也破除了過去虛幻的框框,積極寫作,外在的苦提供了巨大的推動力,激發了他們的潛能。


怎樣才能在不疏離的情況下好好生活,擁有豐富的物質是否又必然會障礙了人的幸福?世上有沒有又富有又快樂的國家?


如果人生就是一段長長的旅程,當中有些路段就像沙漠探險般危難重重,我們已經了解這些迎面而來的挑戰嗎?我們的越野車(身體和精神)有足夠的裝備嗎?我們對沙漠和車有足夠的知識去穿越險境嗎?我們最強大的支援又是誰呢?


你真的了解自己嗎?你知道每人身體內都好像有一顆按扭,按一次就可以不再憂慮,又有另一顆按扭,按一次就會快樂,你看得到嗎?如果你成功找到並開啟了這兩顆按扭,對人生會不會有所影響?


網誌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