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風中行走,被風吹得左右搖擺,我們自然的動作是找回平衡,將身體調整到平衡點,同樣,我們對自己和外境產生的預期,起了沉淪四相,認為生活應該是怎樣怎樣的,家人應該是怎樣怎樣的,然後不停起妄想,只會離平衡越來越遠;面對人際間的矛盾也一樣,總是回到自己的平衡點,平衡八風的影響,這就是調和。
正如小孩子學步,在跌跌碰碰中學習找到走路時的平衡點,也必須在跌跌碰碰中培育平衡力,一個害怕跌跌碰碰的小孩很難掌握平衡的。
可惜的是,現在很多人害怕逆風,習慣於順從自我的隋性,以致即使在疫病橫行之時,仍然要保持玩樂的生活方式,早就忘記了平穩的感覺是怎樣的,相反,大家都習慣走向兩個極端,一是追求各種感官刺激,或沉溺於妄想,令心更不平穩,一是躲在冷漠之中,盡量減低感知,忽略整個經歷,正如盧剛一樣,他竟然看不到,痛苦是別人的,也是自己的,因為大家都是業的繼承者,沒有人逃得掉。
原因和我們所處的時代有關,現在的社會是一個忽略內在感受和平衡的時代,自小我們被教導要忽視內心的痛苦和不平衡,甚至輕視自己的健康,重視外物,重視物欲,重視家庭、社會、國家,例如為了將來,要忍受讀書的痛苦;為了孝順,要忍受來自父母的忽視或虐待,於是,大家都不知道怎樣去處理痛苦,甚至以苦惱為耻,覺得自己是個弱者,慢慢心越來越失衡;更可怕的是,我們是如此習慣於扭曲,我們也會以同樣的態度對待別人,無視於別人的內在痛苦,要求他人也一樣要為了大局、前程,或一些抽象不實的概念而忽視內在的痛苦。
遇上痛苦,我們要不是逃避,要不是就反擊,不懂得先找回平衡,讓心平靜;遇上快樂,我們找尋更大刺激,或者對外物著迷,我們不得找回平衡,讓心平靜。
正如兩個曾經相知相愛的人,結成了夫婦,遇上矛盾時不懂得找回平衡的方法,終至冷漠應對,慢慢形同陌路人,雙方長年累月地壓抑了可怕的憤怒,一旦爆發,無人可擋。
冷漠的巴利語是aññāṇupekkhā,意即無知之捨,或者可以理解成透過無知都達致的捨,這種捨不是平和的,是僵化不動的,尤如死物的靜止,不會帶來輕安和智慧等高超的素質。
每個人都應該去內在探討自己的平穩狀態是怎樣的,而這個平衡必須建立在實相之上的:一般來說,心情會有喜悅,感覺上是快樂的,思想上的是平靜的,觀察力是穿透的,注意可以安住於當下,無論看人看物都覺得很順眼,生活上感到很滿足,身心輕安,再進一步,注意意向內的,心是清靜的,清晰的,心念的起伏都看得明明白白。
人找到了這個平衡點,當心再離開了這一點,就代表了不平衡。在人生上,這個平衡點代表人的自知和滿足,不假外求。
古語有云:「惟大英雄能本色。」每人都有自己的特徵和限制,蘋果樹比椰子樹矮並不是蘋果樹的缺點,高低不同由業所成,是不由自主的,來自單親家庭的小孩,如果坦然接受只有爸爸或媽媽事實,生活可以和其他人一樣幸福,但如果總是心存黑洞,總覺得自己比人少了一些甚麼,自卑和孤獨的情緒就會形成,總是感到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本色的中「色」,就是自己的特色,本色中的「本」,就是接又自己,不論高低,不以為耻,也不以為傲,但要看這一點,前提是心要平衡。
完美只是一個概念,追求完美更是一種擾亂自心的自虐。
盧剛認為科學應該是完美的,應該有一套大家都認同的標準,不應出現矛盾,但事實上,無論是科學或人文科學,大都數時候都公婆各說各的理,其實這也是好事,這樣科學家才有存在的空間,如果沒有爭論,那還需要那麼多科學家嗎?盧剛卻因此感到極度沮喪,即使考到了難度極高的博士學位也想放棄;他對女友的態應想必也是一樣,結果,他走向了兩個極端,一時抑鬱,一時爆走。
與保持平衡相反的,是追求完美或隨波逐浪。
迎上了譏風,被誤解了,為了保持自我形象的完美,激烈反應而爭辯,尋回公道,是一個極端;完全忽視評論,不加以檢討,完全忽視別人,不與人調和配合,是另一個極端;心保持平衡,不以自己的「不完美」為耻,完全接受自己的特點,不被譏風所動,不生起敵意,這是調和之道。
一個暴發戶,以自己的出身為耻,總要吃好的穿好的,常常擔心被人看扁,刻意追求上流社會的生活方式,吃一些自己並不喜歡的食物,和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人打交道,這不是調和之道,因為他內心常常處於不安之中;但如果他能本色,生活以簡單舒適為主,吃用不刻用追求特別,那麼他的心就常常處於平和的狀態之中,偶然他遇上了一些刺激,比如說朋友買了一些甚麼絕版的玩物,為攀比他也想買,他的心動了,但他能馬上喚回自己的平衡點,自己的本色,調和了一刻的沖動,他已經接受了自己出身不高的事實,並安之若素。
失去了平衡,而不馬上調和,就容易在思想上不停追逐,慢慢變成語言和行動上追逐,焦慮的越焦慮,恐懼的越恐懼。
尊重其他人的本色,不嘗試令其他人完美,是一種外在調和,相反,心總是製造一些完美的概念,然後依此來要求人,甚至批評人,其實也是一種外在完美主義,所以這不單止是一擾亂自己的自虐,當可以影響其他人時,還可以是虐人的一種方式。
追逐概念,滿足於虛幻,我們將失去把握真實的能力,令一切都得虛幻不實,於無論行住坐臥,總是不滿足,感到虛幻不實,無論擁有了甚麼,總覺得有所缺失,這樣的生活方式,情緒失衡,喜怒無常,總是和自己過不去,不是自虐又是甚麼?
調和了不平衡,讓心回復平穩有多種的方法。
在第一層面的生物律則(身體和精神)方面,被風邪入侵後如果不調和,風積多了破壞神經系統,令身體出現各種不能控制的抖動,長期這樣會有中風的危險,如果被濕邪入侵後如果不調和,會感到越來越沉動,再加上飲食上的不節制,脾胃系統被破壞,身體會越來越累,機能下降,容易感冒生病。為了生活愉快,我們用種的方法來袪風袪濕,讓身體重回平衡。同理,情緒失調了,我們也可以透過各種方法,如飲茶,聽音樂,看電影等方法。
又或者,我們可以藉著第二層律則層面的思考,例如學習各種倫理律則來平衡,尤其是調和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比如說被人當面指責,可以想想這人背所經歷的苦,是不是家中有事,或身體、精神出了問題,以調和自己的憤怒。
最有力量的調和方法是直接從心調和,善用善的尋和伺,佛陀開示道:
有一次,世尊住在娑雞多城的低耿達伎林園。
在那裡,世尊召喚比丘們:「比丘們!」
「尊師!」那些比丘回答世尊。
世尊這麼說:
「比丘們!比丘能時常在不厭逆上住於厭逆想,那就好了!比丘們!比丘能時常在厭逆上住於不厭逆想,那就好了!比丘們!比丘能時常在不厭逆與厭逆上住於厭逆想,那就好了!比丘們!比丘能時常在厭逆與不厭逆上住於不厭逆想,那就好了!比丘們!比丘能時常在厭逆與不厭逆兩者上都避免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那就好了!
比丘們!比丘緣於什麼利益應該在不厭逆上住於厭逆想呢?『不要我在會貪染的法上生起貪。』比丘們!比丘緣於這個利益應該在不厭逆上住於厭逆想。
比丘們!比丘緣於什麼利益應該在厭逆上住於不厭逆想呢?『不要我在會瞋的法上生起瞋。』比丘緣於這個利益應該在厭逆上住於不厭逆想。
比丘們!比丘緣於什麼利益應該在不厭逆上與厭逆上住於厭逆想呢?『不要我在會貪染的法上生起貪;不要我在會瞋的法上生起瞋。』比丘緣於這個利益應該在不厭逆上與厭逆上住於厭逆想。
比丘們!比丘緣於什麼利益應該在厭逆上與不厭逆上住於不厭逆想呢?『不要我在會瞋的法上生起瞋;不要我在會貪染的法上生起貪。』比丘緣於這個利益應該在厭逆上與不厭逆上住於不厭逆想。
比丘們!比丘緣於什麼利益應該在厭逆與不厭逆兩者上都避免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呢?『無論何處、無論如何、無論何事,不要我在會貪染的法上生起貪;無論何處、無論如何、無論何事,不要我在會瞋的法上生起瞋;無論何處、無論如何、無論何事,不要我在會變癡的法上生起癡。』
比丘緣於這個利益應該在厭逆與不厭逆兩者上都避免後住於平靜(捨心),具念、正知。」
來源:《增支部》5集144經/低耿達伎經(莊春江譯)
「在厭逆上」(paṭikūle),代表我們對內、外境的注意是帶著嗔念的,出現了「厭惡的」(the repulsive)、不合意的思想和感覺,經論建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對這些不合意的所緣開發慈心、安般念或四界觀,如是,心可以從厭逆的作意回復回衡。
對於不厭逆想的所緣,我們容易生起貪愛或痴,這也是失去了平衡,我們修習超越四相,如觀非常非樂非淨,也即是生起了厭逆想,以回復平衡。
盧剛對同事生起了厭逆相,他繼續將思想放在厭逆相,而不是不厭逆相中,於是就失去了平衡。
有些情況是混合了不厭逆想和厭逆想的,比如是某個朋友,可愛時很可愛,討厭很討厭,這時,我們在覺得他可愛時,修習厭惡想或四界觀,保持對他的不可愛的覺知,在覺得他不可愛時,修習慈心,保持對他可愛的覺知,進一步的觀察是人是複雜的,是混合的,不同條件下表現出不一樣,有時可愛,有時不可愛,我們對於這種人,同時覺知他的可愛或不可愛。
和朋友意見相左,可以觀朋友的意見為「厭逆」,如果心是平衡的,氣是和藹的,心不容易執住自己的見解,流動無礙,如實穿透,那麼你就容易從「厭逆」中看出「不厭逆」,明白到也許朋友也有他的道理,你的身口意便顯得柔和,你朋友也不好再和你爭辯了;結果,為小事,各執己見,爭得口紅耳赤,結果漸漸疏遠的事就根本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了。
明代大哲王陽明平定甯王之亂一仗,在生擒甯王的消息傳來時,王陽明正在講課。大家向他賀喜,他只說知道了,然後接著講課。其間,言語不亂,神色不亂。
大家下課都問他:“大人,您這也太平靜了吧,這麼大一功勞,您都不覺得開心?
結果,王陽明說什麼?
“一切得失榮辱,真如飄風之過耳,奚足以動吾一念?今日雖成此事功,亦不過一時良知之應跡,過眼便為浮雲,已忘之矣!”
人家王陽明,壓根兒就沒覺得有功勞,他自己說,已經把這個事情給清空了,忘到腦袋後面去了。
這境界,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來源:羅大倫 《救命之方:一本書教你解決全家人常見健康問題》
戰爭中的一些致敗因素是可厭的,致勝因素是不可厭的,甯王起兵時聲勢浩大,震動全國,如果當時學習明成祖兵鋒直指京師,很可能會成功,王陽明二十多歲才研習兵事,但他的心很銳利,很快掌握了其中奧妙,明白戰場上決勝的因素和關鍵,當他完全考慮了各項因素,他全面考慮了各種致敗和致勝的因素,在致敗因素的因素(厭逆)中看出了修正和迴避的方略(不厭逆),在致勝因素(不厭逆)中看出了怎樣加強自己的優勢(厭逆),從而掌握了戰機;相反,甯王不懂兵事,不懂得避重就輕,修正自己的劣勢和利用自己的優勢,對王陽明來說,戰機已被自己掌握了,一切因素都考慮了,勝敗已定,他的心己經平衡在對戰局的完全掌握,無論勝負,都有應付的方法,因此「言語不亂,神色不亂。」
戰勝是「良知之應跡」,以佛法來說,戰勝就是業的所為,並非個人的所為。
不以回報、得失為平衡點,外境的順逆得失便不能令他動心,他也可以不必計較一時的個人得失,以善心為道,終會有所得。
我們可以將王陽明的淡定理解成他掌握了一種強大的力量:平衡調和之力,無論環境變成怎樣,他都已經提早看見了,他都有信心和方法去應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甚至乎面對不可戰勝的對手,他也有方法去保存最大的實力,將傷害減至最低。
相反,以得失為平衡點,必須要在順境時心才能平衡,一草一木都能動其心,這絕非平和之道。
最重要的是,要讓心回復「平靜,具念、正知」,作意於不生起貪、嗔和痴,這就是捨梵住的修習。
王陽明得病臨終時,自知時至並告訴相隨的學生,但他顏色如常,好像平日一樣,弟子問他有沒有甚麼交待的,他只說了:「此心光明,亦復何求。」他的平衡點就是光明的心。
有時候,修行道上也會有起伏,我們同樣也要加以平衡,在遇上不如意的狀態,感到很大的挫敗感,覺得修行很難,很想放棄時,應避免自怨自艾,而多作意於慈心。在如意時,應多作意於超越四相。
佛陀有眾多的優點,其中一個和平穩有關的「穩定者」:
來源:《增支部》4集24經
對於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聞到的、所嘗到的、所觸的和所想的而他又知道的,他不加以思量。
對於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聞到的、所嘗到的、所觸的和所想的而他又不知道的不去注意的,他不加以思量。
對於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聞到的、所嘗到的、所觸的和所想的而他又作去注意的,他不加以思量。
對於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聞到的、所嘗到的、所觸的,他不加以思量其中的覺知者。
如來在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聞到的、所嘗到的、所觸的中得到保持穩定,故他是一個「穩定者」。
He knows what is to be seen, heard ...... known, but does not conceive what is seen, heard ...... known, does not conceive what is unknown, does not conceive what is to be known, and does not conceive a knower.
Since a Realized One is steady in the midst of things seen, heard, thought, and known, he is the stable one.
在佛陀的名色法中,對所有的六根接觸他不加以思量,除非有需要,他不拿起任何經過的六塵,也沒有任何自我形成,於一切時,心常安住於空的狀態中,不拿起,自然就沒有波動,平穩自在了。
一般人不明解,不了知平穩的價值,他們的名色法才將感官經驗成不平穩,動盪不安,相反,了解平穩的心對幸福和進一步超越的人們,他們的名色法經歷的就是平穩的現象。
我們可以反思一下,存在的局限出現了,家人之間的關係因事出現裂痕,大家都想盡快贏對方,爭吵得越來越激烈,此時,我們可以自問,情願要平和,還是要勝利,如果要平和,是否願意讓我們真正關心的人順心一下,讓他們勝利,其實一切都是業的,關係改善了,勝利其實是大家的,不是個人的,我們可以在觀察在自己的「淨」中,看出了「不淨」,在他人的「不淨」中,看出「淨」嗎?還是繼續在他人的淨或不淨中,只能觀察出不淨,繼續激烈爭吵,陷入雙輸?
盧剛不懂得善巧和人相處而曾經渴望獨行,其實世上又有多少可以真正破解到深藏在自我當中的慢心?人們總是有意無意中需要和別人建立連系,不論是是平等關係或高下的關係;然而,只要人的心不清淨,相處時矛盾是難免的。
相聚時煩惱,獨處時煩惱。
伴隨著人的存在而與生俱來身體上的局限,如生老病死,和精神上的界限,如貪、嗔、癡,不會因為人們的相知、相愛、相敬而消失,更不會因爭吵、評斷、責怪而減輕,當這一切的局限和界限出現,我們只能透過善心稍稍撫平彼此內心中的波動,接受生命與八風是同行者這個事實,讓心回復平靜,然後爭取在這段難得的安寧中抹除不善心,以善心來迎接再次來臨的局限和界限。
心沒有平衡力,不懂得調和情緒,就沒有平和之力。
對修行人來說,平穩的心更有助於調和內在和外在波動和人際間的矛盾,甚至可以化危為機,是捨梵住心珍貴的素質,在一切的境中,對一切的人,看到的只是業的運作,每人都受業的影響,快樂如是,痛苦也如是,在業的顯現中,不存在你令人痛苦,自己能快樂的狀態,於是我們自然不會起慢心去比較人與人之間的高下,物與物之間的優劣,心常常平靜,智慧才能生起。
公仔麵的發明人安籐百福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去美國推銷他的發明,第一天一整天都賣不去多少,他並不焦急,和客人閒談時問起為何沒有興趣,客人告訴他家中沒有合適的碗(厭逆想),沖不了麵,於是安籐百福順手拿起身邊一個大紙杯,沖了一杯麵給客人試味,這時他靈機一觸,就發明了杯麵(不厭逆想)。
在禪修的路途上,以平和之心來觀各種境界,早已看出其中高低起伏是必然的,有時修得如沐春風,有時滿途荊棘,當中厭逆和不厭逆都心中有數,於是有了好的境界時不會得意忘形(於不厭逆上觀厭逆),遇上差的狀態也不會怨天尤人(於厭逆上觀不厭逆),時刻保心平氣和,無論順逆都能常生智慧,總是能不計一時的得失而堅定地走下去,無需要逼自己裝做一付成功的樣子,直至功夫到了,看穿所謂的高下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如是,心如如不動。
當然,前提是我們的感知能力是如實的、具足穿透力的,佛陀曾以麻瘋病人用火燒自己皮膚而感到快樂來比喻俗樂對世人取樂的方式,麻瘋病人以火來止癢,其快樂是建基於苦之上的,所以並不是平和之道;其實,世上有種有舒暢叫:「不癢」,類似於精神上的「平和」,可能也只有過嚴重皮膚病的人,或者極少部份感知能力很強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其他人甚至從未聽聞。
有了這種感知能力,在身體無大礙的情況下,人自然能感受到身體中有種平靜的樂受,提升了這種能力達到安止定後,我們甚至可以在病痛中入定,享受片刻的安寧,而更重要的是智慧生起的前提,就是心要在平和的狀態。
我們不再依存於冷漠,以減低覺知的敏感度來躲避痛苦;反而,在八風中安然培育平衡力,我們將會找到具有法則力量的平衡點,如業論的感悟二,然後去調和當下的煩惱,在過程中慢慢也培育了平和之力,直至一天煩惱止盡,不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