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13日星期日

「善」用苦和困 (日常生活篇二,辨析心所)

 

即將被雷「劈」中前的幾秒鐘
只有不知危險的人才會安心快樂得起


我們的精神素質,決定了生命的素質,而我們的明解和自動力,就決定了我們的精神,甚至是身體的素質。


身陷絕境,是安於現狀,等候救援,還是奮發精進,自行脫險?


是等別人來救容易些,還是自行嘗試脫險容易些?


有眾多的因素影響甲和乙的決定,其中一個主導的是各人對自己和環境的了解和掌握,另一個就是自動力的程度。


我們再想像一下,甲和乙分別單獨駕駛越野車去無人的沙漠探險,他們的車都陷入了浮沙池之中,他們試了半天後都不能脫險,由於出發前都買了特別的保險,於是便請保險公司派人救援,保險公司告訴他們需要四天才能安排救援隊伍到達他們的地點。


甲的越野車是租的,他並不太了解越野車的結構,對陷沙脫險的經驗也很少,出發前,也沒有去檢查越野車,沒有改裝增強車的性能。


乙的越野車是自家的,已經用了三年多,他很了解越野車的結構,在出發前已經向他的幾個朋友了解這個地區的資料,並且按例去驗車,並改裝增強了車的性能,例如加了高溫天氣專用的機油,將底盤再升高了一吋至五吋。


在等待的四天當中,其中一人會真的甚麼都不做,只是等待,而另外一人就一直在嘗試不同的方法去脫險,誰會等別人救?誰會自行脫險?


四天後,險公司的救援車隊並沒有到,原來他們也陷車了,也需要其他人來救。


甲只好再等,幸好食物和水都充足。


乙努力地挖了整整五天,由起初的興緻勃勃到後來的筋疲力盡,終於在第六天脫險了,他又找到了保險公司的車隊,幫助他們也脫了險,並且將浮沙池的資料和脫險的經驗在朋友圈中公佈,然後在補充了物資後,滿懷信心地繼續行程。


年輕創業家和作家伯吉斯和乙都是同一類人,他們的力量來自哪裏?


移除了困住植物的外框,植物自然會再生長,因為困住植物的是外在的力量,而困住人發揮潛能的就是自己的心、觀念、思想和感受,人遇上重大的困境,尤如樹木被框住一樣,不同的是人是被自己的精神框住,也可以理解成為個人的思想、經驗或習性,這一切都形成了各自的盲點,主要是由外境所形成的,例如各種的生活習慣,身份認同,各種情緒障礙等。


我們是如此習慣於這些框框,甚至認同了這些框框為自我,只有在頗為極端的情況,例如身處險境之中,才能放下一切的顧慮,極度專注於求生,才願意暫時捨棄這些精神枷鎖,才會發現原來自己有眾多的潛能,這樣人才會成長,所以甲在盲目的情況下,並不會嘗試突破,這也是很多生活優悠的人喜歡高難度的探險原因,離開了習慣的生活,也離開了各種框框的緣起基礎,暫時身處於各種苦和困中,可以有效地去除安逸,以全新的思想來面對險境,重新了解,不依賴舊有的知試,重新認識自己的潛能,提升專注和釋放自我的框框。


另一方面,當我們認為外境等於心境,外境就會等於全部的業果,就會將框框視為自我的極限,故傾向依賴外境,心成了框框的奴隸,不能自主,就等於看電影時,完全將自己投入到角色中,被情節所限;當我們認為心境等於外境,就會將框框視為「妄念」、「誤解」和「幻象」,就會將框框視為幻象,故能奮發自強,絕不放棄,直至突破,直至變得更強。


聯邦快遞的創始人弗雷德·史密斯(Fred Smith)和大都數的創業者,如年輕時的蓋茨(Bill Gates)一樣都遇上了樽頸經驗,這時,人的知見決定了他的願景,也決定了他的堅毅程度,史密斯對自己的分析信心十足,他的名色法篩選出讓自己願景成真的經驗,他只看到成功的可能,於是在多次頻臨破產的邊緣都絕不放棄,保持初心的正直敬誠,甚至以二十一點的方式來賺取續命資金,我們猜想,史密斯可能掌握了某些二十一點的數卡技巧,當時的賭場還未對數卡加以防範,讓他有機會鑽了空子,如果他不懂得數卡而去賭,那麼就肯定不算是「正直敬誠」了。


對於這類人來說,苦不單困不住他們,還會激發他們潛能,為他們提供巨大的能力,其中表現出的具體感覺,就是身和心都感到輕快活躍,充滿能量,而只有透過克服這種程度的苦,他們的潛能才可以充份發揮,背後的力量也來自對環境和自我的了解,和強大的自動力。


曾經是世上最感幸福的不丹國民,在不足十年之內,幸福感由排名世界第一跌到現在第九十七位,原因是國家大力鼓吹現代化,開放國家,推廣旅遊業,令很多國民大開眼界之餘,漸漸放棄了在清貧時候,迴轉自心,依靠內在動力的生活模式,而轉向依靠物資和他動力,結果自然是失掉內心的安祥和喜悅, 


深入地分析,重視內在的空間和外在的效益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現代社會重視外在的效益機械化大量化生產,將人的努力完全外在化,為了效益,產品也完全單一化,工人看不到自己和產品的關係,社會學家稱之為「異化」、「疏離」,社會由工匠化轉為工業化的過程中,人也轉向成了他動力型的,依賴他人和各種物質的結果,就是我們不再親身認知生活中的各種本有的困難,我們最終疏離了自我,對自我感到陌生,對自己的潛能,無論是善的方面還是不善的方面,都一無所知,好比說我們擁有了一輛具強大功能的越野車,但我們不懂得用,也發揮不了其作用。


我們穿了髒的衣服,感到不適,甚至發出異味,讓人難受,於是立下決心去洗衣,結果都要花了兩小時的時間去手洗自己的衣服,過後雖然辛苦,但聞著清香的干淨衣服,心情會感到很暢快,煮食也一樣,我們為自己準備了各種材科料,煮了美食和家人朋友一起分享,過程中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為感到很滿足,例如,一家人一起準備食物,然後一起分享,過程中心靈會有很滿足的感覺。


在古代,要探望三十公里外住的朋友,在過去可能要徒步走大半天,或騎馬去,終於到達時會有甚麼感覺?朋友一家會對你有甚麼感覺?旅途的困頓令我們更加珍惜和朋友的相聚,令我們感到更加高興,回家後也會回味無窮。


當時人們要依自然而生活,望天打掛,如果天氣不好,出行遇阻被迫取消行程,朋友也不一定可以馬上得知,所以人們也習慣了有一些苦是克服不了,有些問題是解決不來的,但心仍然可以得到滿足。


現代社會又怎樣,我們有方便的交通工具,很快就到達了,見面時也沒有甚麼特別感覺,因為平日都用手機有聯系,相聚時,可能也是看手機多於說話,方便的物質環境將苦都「照顧」了,我們不需要強大、樂觀、平靜的心也能渡日。


小孩從小就需要學習群居的生活,而小家庭又令他們養成自我中心的習慣,不懂得處理人際衝突,不懂得怎樣與人合作,也不懂得獨處,當他們一個人時,需要時常以各種娛樂來填滿空虛,他們不習慣照顧自己,有趣的是,當他們參加外展活動,每人只能帶少量食水、食物和有限的物資,要在荒島上獨處三日,才會知道原來自己對大自然是所麼的陌生,最令他們感到詫異的是,原本自己對自己也是很陌生的,原來自己有這麼多的恐懼,不懂得處理最基本的情緒。


苦在人的生活中其實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在佛陀時代的社會,大多數人都要為了衣吃住行辛勞終日,無論是洗衣煮食出行耕作都要花很多的精力,還要防範各種來自人和動物的危險,為了要刻服這些苦,人要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量,隨著這心的力量增強,人也變成容易滿足和快樂。


如果傢俬都是自己和家動手製作的,和全部都都是買回來的,哪一種會令家人更容易滿足和快樂?


現代的都市生活基本上將這個「遇上苦,迴轉自心,善用外境,克服苦或克服不了苦,感到滿足」的過程取消了,洗衣用機器解決了,衣物也不是自己縫制的,食物就更加方便了,即使我們想做,也沒有時間,也不懂得,很多年輕人不要說連速食麵都不懂得煮了,連洗碗燒開水都不懂,衣食住行娛樂社交全部都「外判」了,娛樂的方式也由人與人互動過渡到人與機器互動,沒有了外物,如卡拉ok,連唱歌和跳舞不會,依賴外在動力的同時,將我們應對苦和苦受的能力降低了,慢慢,感到快樂的能力取消了,只剩下感官的刺激了。


生活「忙」得連「心」都「亡」了,生活也沒有了,只剩下生存,人又怎樣快樂得起了?


於是,如智鼠般,走向極端,透過大量的感官刺激,暫時忘記存在的虛無感。


為甚麼會這樣?因為知足和感恩的能力是建立在對苦和超越苦的認知,如果我們不認識苦,又不知道超越苦和解決苦的分別,自然就不會知足快樂了。


我們是因而是如此的和生活疏離,和人疏離,和自己疏離,到後來,我們已經不需要其他人的存在,甚至不需要精神的存在,只剩下一付軀殼和一顆麻木的心,按照社會給予的程式運作。


與身疏離,使我們對自己的身體感到陌生,身體因為各種氣滯血瘀形成的氣結和筋結而不自知,累積了多種痛症的病因也不知道,到身體發出痛的訊號,要求我們注意時,我們就將身體交給了醫生、藥物和食物,自己對身體發出的各種訊號感到陌生,而醫生因為不了解我們的生活,或者因為經濟的原因,只懂用藥去壓抑病徵,例如,進食各種熱毒很重的食物如海鮮,即使皮膚和直腸發出大量的警號也不知道,用藥將徵狀掩蓋了就算了,直至藥失靈了,再用更強的藥;又例如,感冒有風熱和風寒型兩種,身體其實會給予信號,如果不知道到的話,用錯了藥,很容易連續幾個星期都好不了,甚至有機會併發成為肺病;又例如,身體同常在進食後半小時才會發出「飽」的訊號,如果進食時間少於三十分鐘,可能會過飽;胃空後也會發出訊號,大部份人誤以為這是餓的訊號,其實是胃在自我修補時正常的反應,不是需要進食的訊號;身體有時候需要排毒,又以為是發炎,用藥壓抑,引致腸胃病成為絕大多數人都有的慢性病。


與心疏離,使我們對自己的受、想和心感到陌生,被來自潛意識中的各種界限左右而不自知,我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也不了解自己,不知道情緒波動的因由,不懂得怎樣處理苦受和妄念,心沉溺在負面的世界時又不懂得怎樣處理,我們不知因何而喜,因何而怒,更不知怎樣保持心境輕鬆愉快,只懂得各種能刺激感官的玩物,當感到討厭時,以為是因為外境討厭,而不能覺察整個意識成像的過程。


心與身的疏離,導致我們看不到情緒對身體的影響,我們只隱隱知道,大怒時心臟會難受,過後會沒有胃口,消化系統會受影響,但具體來說負面情緒怎樣影響身體和精神,長遠來說有甚麼重大影響,大部人都不清楚。


『德國癌症外科醫師瑞克・吉爾德・漢默(Ryke Geerd Hamer)根據自己的臨床研究,提出一套全新的醫學理論(他稱之爲“德國新醫學”GNM,German New Medicine),具體闡釋情緒壓力與癌症的關系。漢默認爲,人的精神、腦和器官三者的運作是緊密相扣且互相連貫的。包括癌症在内的所有疾病都是起因于某種嚴峻的“心理情緒沖突”,當沖突狀況解決時,疾病就會開始康複。


漢默發現,所有癌症患者在發病之前,内心似乎都有某種“未化解的情緒沖突”,例如受到刺激、驚吓,或是發生人際矛盾、缺乏支持、有苦難訴等等各種心理沖突。他仔細考察了2萬份涵蓋所有類型的癌症病人的病曆資料,發現在每位患者的腦部X光片上都有一種環形“暗斑”,相同類型的癌症病人腦中暗斑的位置完全相同,而且這個暗斑與特定類型的情緒沖突有關。


漢默總結,所有癌症都有一貫的發病模式,即:


有不能化解的情緒沖突→腦部對應的部位出現暗斑→身體對應的器官形成癌症。


當人的内心有未化解的情緒沖突時,腦部相應的“情緒反射區”會逐漸崩潰。每一個情緒反射區都與一個特定的器官相連系,如果某個情緒反射區崩潰,它就會向所轄器官發送錯誤的信息,導緻該器官組織畸變,形成癌細胞。


因此,不同的情緒沖突會引發不同的癌症,例如,骨癌和自貶、自卑的心理有關;肺癌和死亡的恐懼有關;女性左側乳癌和小孩、母親或家庭的沖突有關,右側乳癌則和伴侶或其他人的沖突有關;若是左撇子的女性,則左右側情況相反。


漢默臨床發現,一旦病人的沖突得到解決,癌細胞立即停止生長,腦部的暗斑也開始消失。這時,腦部受損的情緒反射區周圍,以及身體的癌組織周圍都會出現“愈合的浮腫”,腦部與身體恢複正常溝通。最終,癌腫瘤會萎縮,自動被身體排出或處理掉,病竈消失,正常組織再現。』(網上資料:《癌症存活者竟能戰勝命運?》,作者:李小奕)


中醫養生學二千多年前已經提出了情緒和身體的關係,並且有具體就治療方法,透過各種方法去化解身體中的各種「痰」(斑塊)或毒,這些,如果我們能親身覺察到,強烈的不善心會導致腦中出現斑塊,我們還會容許自己去發怒嗎?更重要的是,我們能覺察導致斑塊的真正起因是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外境,沒有負面的情緒,就沒有斑塊,如果我們能如實看到,那麼我們還會容許負面情緒來催殘自己嗎?


理論上,透過各種養生技巧和禪修,我們計練自己的身心長期處理放鬆和覺醒的狀態,情緒一旦生起,並且對身體產生影響,我們能夠立即覺察得到,馬上回復平衡狀態,釋放情緒,那麼身體的異變組織(斑塊、痰、瘀、毒等)還會有緣起基礎去發展嗎?


我們應該負責自己的養生,平日保持健康,而病的時候才找醫生幫助。然而從小至大,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足夠養生的知識,也不知道已經在我們身體累積了多少的異變組織,一旦病了,回復的能力大打折扣。


重重的疏離令人變得軟弱和依賴外境,與健康快樂越離越遠,更令人們失去對主導自己情緒的能力,自己的情緒都已經交由了外境(包括家人、朋友、上司、同事等)去決定,不了解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情緒,這正是絕大部份人的弱點,特別是在知道自己患上未期癌症時,一是焦急難安,一是絕望冷漠,如果常加上家人的情緒失控,情緒會更加沖突,更進一步加快癌細胞的發展,同時,也將心的重要性和作用大大地降低了,每個人都假設,在同樣的物質條件,出現同樣的反應才是合理的,如果出現不「正常」的反應,代表那些人一定有問題。


另外一個對自己疏離的壞處:當生活因科技或其他各種原因不能如常運作,例如交通工具失靈了,手機壞了,又或者人際間出現了問題,我們就一籌莫展,為生活中的各種瑣事感到焦處、憤怒和各種的負面情緒,忘記了自己還有強大的內心力量可以依靠,忘記了生活中總是有方法的,只懂得要求外境,要求他人,如果得不到就以「扭計」方式爭取,最後甚至訴諸暴力。遇上問題必須要解決,甚至要不擇手段也有解決問題,不可以和「缺憾」、「敵人」和「問題」共存。


遇上「困」境,或甚是「絕」境,大部份人都會爭扎,嘗試改變外境,但很快就會退縮,因為他們心沒有力量,不了解業,不了解即使外在的情節早已安排了,自己的身心(包括受、想、行和識)也有無窮的潛力,其實不需要外境就能處理各種心的問題,經過培育,我們明白,我們主要不是要去改變外境,而是透過這些挑戰去提升內在的能力,我們就會懂得運用原有的能力去處理危機,好像故事一中的年輕創業家,可能因為驕傲的原因,遇上一些商業上的危機,很快就放棄了,於是躲在公園痛哭,其實路雖然被山擋住了,方法總是有的,只是他受不起挫折,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以為已經盡了全力,這時,他的心是不善的,昏沉和痴心所主導了他,像是一個需要長臥床,患上重度抑鬱的病人,被很強的無力感主導了,他被一種很強的捨受和苦受困住,精神被框住了,思想鑽進了死胡同,差不多的念頭不停旋轉,忘記了以行動來解決問題,直到他以為自己有了後援,才重新振作起來,突破了不善的受、想、行和識,才發現原來方法還是很多的,自己還是不錯的。


在黑暗中被困住了,相比在白天被困住了,脫困要困難得多,同樣,如果困住自己的外境,起碼我們能看得到枷鎖,有動機去脫困,但如果困住自己的是心,要脫困就困難得多。


是依賴還是自救,要視乎我們的自動力,故事的主角都遇上了苦,他們沒有將「苦因」歸因於外境,因為歸因於外境就等於將自己陷入了不能超越的絕境,他們歸因於內在因素,創業家歸因於自己尚未完全發掘的所有可行方法,作家伯吉斯歸因於自己的寫作可以為妻子帶來幸福,也破除了過去虛幻的框框,積極寫作,外在的苦提供了巨大的推動力,激發了他們的潛能。


怎樣才能在不疏離的情況下好好生活,擁有豐富的物質是否又必然會障礙了人的幸福?世上有沒有又富有又快樂的國家?


如果人生就是一段長長的旅程,當中有些路段就像沙漠探險般危難重重,我們已經了解這些迎面而來的挑戰嗎?我們的越野車(身體和精神)有足夠的裝備嗎?我們對沙漠和車有足夠的知識去穿越險境嗎?我們最強大的支援又是誰呢?


你真的了解自己嗎?你知道每人身體內都好像有一顆按扭,按一次就可以不再憂慮,又有另一顆按扭,按一次就會快樂,你看得到嗎?如果你成功找到並開啟了這兩顆按扭,對人生會不會有所影響?


2023年8月12日星期六

「善」用苦和困 (日常生活篇一) (辨析心所)

 

灰心、自暴自棄带來控制的錯覺  同時也帶來絕望


在五行中,木氣的特質是伸展,無論是參天巨木或是路邊野草,伸展成長是植物的天性,假如一棵樹木幼苗被框住了,當生長到框邊時就不能繼續伸展,被「困」住了,如果樹木有靈,天性被框住了,會甚麼感受?


人同樣有生長、伸展的本能,當我們遇上一些處境,身體或精神的力量都能應付不來而要停下來,甚至退縮,這也是被「困」住了,例如,搬不到一些重物,不懂得計算某算式,不懂得某句外語,不懂得和某個人和諧相處等,我們開始時都會感到頗為難受,當苦受變得強烈時,為了減輕難過的感覺,很多人會選擇退縮,也有人選擇去突破框框,絕大部分人成年後,隨著框框越來越多,學習成長的動力會減弱,慢慢會有被「困」的感覺。


假如你和生活中的一些考驗不期而遇,有時甚至感到無力回天,想放棄,等待救援時,可以試試用另一角度來看這次考驗,比如,視這次考驗是一次探險旅程,事過境遷後,你或許可以重新發現自己的潛能,妨如鳳凰涅槃重生。


甲和乙分別在北極進行單人探險之旅,他們已經走了二十多天了,還有大約一半的旅程,這時,他們遇上了特大的雪暴,一不小心,大部份的物資被高達十一級風力的風吹走了,他們只剩下小量的補充品。


如果你也和他們感到無助,一無所有,還遇上了人生最大的困境,身體又出了問題……


甲:「太慘了,真是禍不單行,我這次將一事無成,只有等人救助了。」


乙:「既然我一無所有,代表不再有顧慮,因為我不可能再失去任何東西了,那麼,我將無所畏懼,沒有甚麼可以再阻擋我了,我將去試試最近但又最危險的路段。」


過了三天……


甲發出了求救信號,仍然在原地等待救援,所有食物都用完了,燃料也用完了,只能靠口熔小量的雪水延命。


來之前,乙已經計劃好逃生路線,這時有三個選擇,他選了最一條危險的路,走了三天,他雙腳都受了不輕的傷,又曾遇上了北極熊,雖然因避風而滯留了一段時間,仍然堅持走了百多公里的路,嘗試找附近的觀察站求救。


又再過了三天….


甲陷入了昏迷,終於被救援人員找到了,拾回一命。


乙也終於到達救助站,到達不久後也昏迷了,也拾回一命。


外境等於心境,故應依賴外境;還是,心境等於外境,故應奮發自強,絕不放棄?


同一處境,同一的果報,甲的反應是不善心的代表,內嗔、痴和昏沉主導,他的價值由外境決定,沒有了補給品,人就一定沒有辦法,外在的困境和苦等於內在的困境和苦,著眼點永遠放在環境中,而不是內心,所以比較容易退縮和放棄;而乙是善心和自動力的代表,價值由心決定,人的生存能力,不由補充品的多少決定,這類人遇上所謂的考驗,不會太被環境動搖,往往更能將苦轉化成為內在的動力,不單不會感到無力和昏沉,還會精力充,身心「輕快活躍」,對於乙這類的人,外在的其實不是真的困境和苦,內在的困境和苦才是真正要克服的。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人在困境中爭扎,往往就是在差不多成功時,或者差不達到轉折點時放棄,其中關鍵就是對自己的心掌握的程度,也可以歸因於自動力與他動力的分別,世間法尚且如是,更不用說出世間法了。


這次死裏逃生過後,兩人的心量應該都有所提升,誰的提升更大,甚至更具質的提升?他們回到日常生活後,還會為一些瑣事煩惱嗎?更值得深思的是,困境和這段探險的價值有甚麼關係?如果甲和乙只是安坐家中,閱讀各種資料,觀看紀錄片,他們能夠得到親身去探險的同等提升嗎?如果甲和乙同時患上同一種癌症,五年後誰的存活率比較高?當遇上了困境,我們應該怎樣才能以善心來面對,怎樣才可以善用困境?


現時社會中將大部份的苦都被隱藏了,令我們以為必需要外境才可以快樂,外境決定了心境,慢慢人們變得不懂得怎樣不依賴外境去處理各種內在的問題,如苦受,情緒低落,各種妄念如嗔心等,正如甲一樣,如果他能像乙處理掉自己的負面的情緒,很可能也能散發出極強的生命力,當他不再掛慮無謂的事,全心全力去面對挑戰他也會明白:


要想處理好問題,先處理自己的心,要突破困境,先突破自己的思想和感受的困索,而要突破自己的習性,就必須在善心的狀態下才有可能,才能「善」用困境,雖然到了最後,問題能否處理掉要視乎各人的果報,但歷險過後,我們的心就會變得堅強,充滿信心地迎接下一次的挑戰,或許,超越就會在下一次發生。


再來看看其他的勇者:

故事一:天降救星


在上世紀初的美國,有一位年輕創業家負債累累,看不到出路。


債權人正在接近他,供應商要求付款,他躲進了公園,坐在長椅上,感到非常絕望,想著想著,抱頭痛哭,不知道怎樣才可以使他的公司免於破產。


突然,一位老人出現在他面前。他說:“我看到有些事情困擾著你。”


聽完年輕人訴說的憂慮後,老人說:“我相信我可以幫助您。”


他問那個人他的名字,寫出一張支票,然後把它伸到手裡,說:“拿走這​​筆錢,從今天起計,一年後在這裡與我見面,您可以在那時還我。”


然後他轉身就消失了。


創業家手裡拿著一張500,000美元的支票,這張支票是約翰·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當時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所簽的!


“我可以立即消除我的煩惱!”他意識到。但是,創業家決定改為將未兌現的支票放在自己的保險箱中,他認為,只要知道有最強大的支持在背後,就總能使他有力量找到一種方法來挽救他的生意,總是有方法的。


帶著新的樂觀情緒,他又找回了自信,他談判達成了更好的交易並延長了付款期限,他完成了幾筆大買賣。幾個月後,他還清債務,又賺了錢。


大約一年後,他帶著未兌現的支票回到公園,在約定的時間,老人如期出現了,但就在他即將交出支票並分享成功故事時,一位護士跑來跑去抓住這位老人。


“我終於抓住了他!”她幾乎想哭了。 “我希望他不會打擾你,他總是有辦法逃離精神病院,並告訴別人他是約翰·洛克菲勒。


她把老人帶走了。


目定口呆的年輕創業家站在那兒,整整一年來,他一直努力在推銷,買賣,又買賣,並堅信自己身後還有50萬美元。


突然,他意識到無論是真實的還是想像的,改變了他的生活絕對不是金錢,究竟是甚麼,使他有能力實現自己所追求的一切?


故事二:如果只有一年


安東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40歲時,醫生告訴他只有一年的生命,他患有腦瘤,會在一年內殺死他,並在死前將經歷巨痛,他知道自己手上有一場戰鬥,那時他完全破產了,他沒有什麼可留給他的妻子Lynne的,這很快就會成為寡婦。


伯吉斯過去從未做過專業小說家,但他一直知道自己有成為作家的潛力,因此,僅出於為妻子留下版權使用費的目的,他就在打字機上放了一張紙,然後開始寫作,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被出版,但他想不起其他任何事情是他可以做的。


他說:“那是1960年1月,根據我的預後,我有一個冬天,春天和夏天可以度過,秋天就會隨著葉落而去。”


在那段時間裡,伯吉斯(Burgess)精力充沛地寫作,他一生從未如此的專法,在一年之前完成了五本半小說(幾乎幾乎是E.M. Forster整個一生的產出,幾乎是J. D. Salinger的兩倍)。


過了一年,伯吉斯沒有死,他的癌症已經緩解,然後完全消失了,在他漫長而充實的小說家生涯中(他以《發條橙》而著稱),他寫了70多本書,但如果沒有癌症的死刑,他可能根本不會開始寫作。


我們中的許多人都像安東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一樣,將偉大的潛能隱藏在內,等待外部的緊急情況將其釋放出來。


問問自己,如果遇到安東尼·伯吉斯的一樣的困境,你會怎麼做。


“如果我只有一年時間,那我將如何改變生活?我到底會怎麼做?”


想一想:

兩人在突破困境前都選擇了退縮,這都是那些不善心心所在作用?

佛陀的教法,簡單來說就是學習認識苦和解脫苦,從上述的兩個故事,主角怎樣運用苦和脫困來豐富他們的生命?為甚麼說苦反而提供了能量給他們,讓他們提升自己的心量?正面的心態怎樣幫助他們脫困?

移除了困住植物的外框,植物自然會再生長,為甚麼人有些潛能只能在極度專注、無所顧慮的情況下才能釋放,才會成長(如安東尼·伯吉斯)?而苦和困為甚麼又能令我們專注?

主動認識苦,透過超越苦來自我超越,這種生活方式和現代的探險精神有甚麼相似之處?(例如南北極、極峰探險,外太空探險等)

你會怎樣形容佛陀教導的這個方法(四聖諦)?是樂觀、悲觀,還是如實觀?(提示:甚麼人才會樂於去探險?樂觀、悲觀,還是如實觀?)


個案研究:癌症為何難治?


一般的癌症第三及第四期五年後的存活率都低於百份之二十,有些甚至只有百之五,但在德國的一間癌症治療中心,至1997年,共接受了6500名第三至第四期癌症病人求醫,四至五年後的存活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這間癌症治療中心的主管醫生自己也是癌症的康復者,大家猜猜他用的方法是甚麼?為甚麼他的方法比只用傳統治療(如化療、手術等)有效得多?或者,換一個角度來思考,大都數人(95%)的某一些弱點,正是導致癌症的主因,而這些弱點也是大都數人多無力改變的,所以才會導致有這麼高的死亡率,而這位主管醫生的方法就能針對這項弱點,再配合傳統治療,病人依從指導,康復率自然大升。那麼,這些弱點是甚麼?


2023年8月11日星期五

正直道上行人稀 (辨析心所)

 





更合符「人性」的道上行人更多


一位幽默大師正在表演,他生動活潑地說了一則笑話,引得全場大笑,然後,他又重複說了這則笑話,仍然有小部份觀眾覺得很好笑,他接著馬上又七情上面地再說了同一則笑話,這次,還會有觀眾笑得出嗎?


悲劇的效果就完全相反了,同一個悲劇,故事情節和人物的對話都是一樣的,重複了幾百年,甚至二千年,仍然會引起共嗚,為甚麼會這樣?


我們先來總結一下上一章中的十個問題,或者會有解答。


第一題至第十題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們只會在不善心的狀態下,才會看不到緣起,看不到因果,所以才會互相傷害,以為業果是面前的人帶來的(1),當被「無理」責罵時,罵我們的人有可能根本沒有起嗔心,那麼他就是無業報的(2),對我們好的人,無論是陌生人或是親人,都是我們自己的業果在實現,但不善心令我們對親人冷漠,因而感到理所當然,反而對陌生人的炭起了貪念,因而喜悅(5);才會有佔了便宜的錯覺(5),


同樣,不善心會緣起世間的欲樂是值得依靠這個錯覺,正如佛陀所舉出的例子,善心的人會看得清欲樂的真相(4);不善心的人意識是扭曲的,心境是動盪不安的,所以往往以假為真,以錯為對,對學習和工作都構成了很大的障礙(7);相反善心帶著慚愧,幫助我們看清真相,自然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8);「正直」和「誠敬」的態度是掌握高階技藝的必須條件,道理也差不多,如果我們不能捨棄自己的小知小見,又怎能掌握這些複雜的藝術呢(9)?永遠劃地自牢的人,沒有善心,以固有的名色法去禪修,自然經驗到的都是負面的,一定會「如入寶山空手而歸」(10)。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看悲劇,但喜歡的人,就會看得越看有味道,因為他們是以不善心相應的各種不善心心所中的嗔系心所去觀看的,很有代入感,看的是悲劇,想的是自己的遭遇,身同感受,如惡作、追悔、嗔等,嗔心傾向注意同一所緣,所以會越看越精彩。


至於笑話,如果用的是善心,就根本不太在意,更不會想去聽一次,如果是不善心,而又起的是貪心,所緣更需要經常轉變,不會想聽同一則笑話。


當然,世上有少數的喜劇是以悲劇為本質的,這種喜劇就能如悲劇一樣,越看越有味道了。


確立正直敬誠心所(Ujukatā)需要先確立對三寶的信,尤其是對業和緣起法的徹底的信,表面上正直指的是人的品格和行為合乎道德要求,例如,欠債要還錢;其實,深層的原因還是建立在以業作為人生的觀點,並且以敬誠的狀態來對人對事。


在中部的《鵪鶉譬喻經》中,優陀夷尊者最初聽聞佛陀制戒過午不食時,反應是相當負面的,這點佛陀也知道,他說:「同樣的,優陀夷!當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愚鈍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的事?這位沙門太苛求了。』他們不捨斷它,他們對我不滿,也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優陀夷!它變成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優陀夷!猶如鵪鶉鳥被繫縛的臭蔓藤束縛,牠就在那裡等待傷害,或捕捉,或死亡。」


而正直敬誠的人就不同了,雖然他們不同,起初的反應也是一樣的,他們會想:『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而能被捨斷的事,世尊要我們對它捨斷,善逝要我們對它斷念?』」但他們信任佛陀,依於佛陀而不依於自己的習性,所以,「他們捨斷它,他們不對我不滿,也不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當他們捨斷這些不良的小習慣後,心回復善心的狀態,他們的心如『鹿[溫馴]之心,住於不用操心、安心、平靜安穩。』那些繫縛就『變成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


優陀夷尊者等人當初就不是一個「正直敬誠」的人,後來他自己透過經驗和反思,確實感到過午不食的好處,才主動找佛陀懺悔,正如佛陀所說,不善心的人,如一隻小鵪鶉鳥被臭蔓藤束縛,沒有力量去抵抗不善法,善心的人才有力量去捨斷各種惡法,繼續捨斷各種善法證得涅槃,如大象受臭蔓藤束縛,很容易掙脫一樣,他們會依隨導師的指引,相信導師,以正直的心去看,自然會看到善法的益處,不會以建基於邪見的藉口去拖延。


正直的人明白,事情是果,條件是因,有了是因,才要是果,沒有如是因,就沒有如是果,在因成為果的過程中,他們充滿耐性,絕不傷人傷己,有些時候,因變成果的時間會很長,例如要人改變個性,他們就會包容。


所以他們從不會責怪別人的態度不好,而是會先檢討自己的態度和環境因素,如果他想別人對他好,他會先對人好,如果他看到條件不具足,就不會強求,或者他會以捨心去面對,根本不在意。開


員工對機構要有價值,職位才會得到保留,所以正直的人努力創造價值,不會成為憤青。


正直的老闆欠了債,即使依法律可以不需要還清,也必然會盡量還清,美國的林肯總統二十多歲時曾與朋友合夥開了一間雜貨店,借了很多錢但經營不善,後來合夥人更死於酗酒,雜貨店很快就破了產,按當時的法律他是有辦法無須還債的,但他仍然承擔了所有責任,一共花了十四年時間才還清。


感恩和感謝的緣起層面不同,我們有時候會感謝餐廳員工的服務,但很少會感恩他們,因為感恩涉及的層面較深,除非是一些很重要的事件,例如在餐廳遺留下了重要文件,員工幫我們保管好並通知我們一樣,感恩這位熱心的員工,也是確認了他在自己生命中曾經的擔任過的重要緣起條件,同時也在潛意識中結下了緣。


感恩也因此可以理解成為是無量心所,我們與對方建立了同喜同悲的情感交流,在「心」上種下「因」。


正直的人對於別人的幫助不一會感恩,但來自家人朋友或陌生人的重大幫助就一定會,雖然能夠得人幫助是自己的業果,但一切都是有條件的,尤其是家人的,如果視為理所當然,或者幫助太小而不重視,不去馬上培育新的善因,善果隨時都可以完結,家人朋友慢慢就會成為陌路人,正直的人特別重視家人和朋友,因為比較起陌生人更容易培育進一步的善因,讓大家互相成為對方重要緣起條件,在關鍵時刻幫一把,正如一間失敗的企業,不重視舊有的顧客,只懂得發掘新的顧客,一旦熟客離去,又要花上十倍的成本去找新的顧客。


如果我們沒有感恩的能力,只懂得索取,甚少感謝甚至漠視家人和朋友,那麼大家將會變成陌路人。


有些人甚至可以將感恩的情緒擴展至大自然,感恩好的天氣、自然景色甚至珍稀動物,不少的藏人都賦與自然神性,經常與之對話,例如在春天開耕時,會有喜慶節目和大自然對話,將大自然也變成善心的緣起基礎,於是,夏天在大樹下乘涼的時候,衷心感恩大樹提供的清涼,將外在的清涼,內化和提升成為更高層次的喜悅,這正是無量心所的作用。


緣不結不成果,所以正直的人會主動關心家人,配合家人,令家人幸福,不論家人是否關心自己,不會只懂得要求或渴求家人關心自己,配合。,林肯的妻子出身高貴,是美國著名的悍婦,經常大聲責罵人,據說罵聲可以響徹白官,有次,林肯當了總統後正在開會,她如常沖進了會議室嘮叼不止,林肯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後將她抱出門外,反鎖上門,面不改容地繼續開會,他明白,可能有些人會改變,但他太太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他從不和她吵架。


修行是修正身口意的行為,由錯誤、不善巧修到善巧,所以正直的人必定能以敬誠的態度來學習,而不會屈從於自己的小知小見,這也是和相信業論和緣起法有很大的關係,他們遇上挫折,不容易失望,或者去質疑自己、同修或甚至是導師,只會努力去累積條件,耐心地跟隨導師的指導,所以反而容易有進步。


站在三界智慧頂峰的佛陀,他說的教法都是最容易成功的,但有沒有人去質疑他呢?


在經文和現實世界中,我們都能找到很多不相信業論和緣起法的人,他們的邪見讓自己放縱,從事各種惡行,活在欲樂的世界中,學法時依直覺去質疑導師和經典,即使在佛陀住世時,他的僧團內也有超過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是這類人,佛滅後,情況更加令人難過。


當今之世,理論上最易實踐的正道,偏偏行人稀少,歪道途上卻越來越擠擁,正道越來越像歪道,歪道越來越像正道,正直行道常常被質疑、被忽視、被篡改,其實,一切的跟源都來自不善心所緣起的名色法。


有正見的人,總能在亂象紛紜的幻象中,找尋出正直的行道,在眾愚痴的人嘲笑下,在智慧的人讚嘆下,輕鬆地踏上快樂之道。


正見是正直的先決條件,正直的人必有正見,才會做一些有邪見的人看來很笨的事。


我們再看看以下的兩則故事,第一則說明正直敬誠的好處,第二則的主角,能否合乎「正直敬誠」的條件,大家不妨參詳一下。


經文參考資料:


中部66經/鵪鶉譬喻經(比丘品)(莊春江譯) 

  我聽到這樣: 

  有一次,世尊住在安估搭勒玻名叫市集的安估搭勒玻市鎮。那時,世尊在午前時穿好衣服後,取衣鉢,為了托鉢進入市集城。在市集城為了托鉢而行後,食畢,從施食處返回,前往叢林作中午的休息。進入那個叢林後,坐在某棵樹下作中午的休息。 


  尊者優陀夷在午前時穿好衣服後,取衣鉢,為了托鉢進入市集城。在市集城為了托鉢而行後,食畢,從施食處返回,前往那個叢林作中午的休息。進入那個叢林後,坐在某棵樹下作中午的休息。當尊者優陀夷獨處、獨坐時,心中生起了這樣的深思: 

  「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苦法的除去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樂法的帶來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不善法的除去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善法的帶來者。」 

  那時,尊者優陀夷在傍晚時,從獨坐中出來,去見世尊。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尊者優陀夷對世尊說: 

  「大德!這裡,當我獨處、獨坐時,心中生起了這樣的深思:『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苦法的除去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樂法的帶來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不善法的除去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善法的帶來者。』大德!以前,我們在傍晚、早晨、白天非時用餐,那時,有個時機世尊召喚比丘們:『來吧!比丘們!你們要捨斷白天非時食。』大德!那對我就有變心、有憂[,心想]:『有信的屋主們在白天非時施與我們勝妙的硬食與軟食,但,世尊要我們對它捨斷,善逝要我們對它斷念。』大德!我們[出於]對世尊的愛與尊重,看見慚與愧,這樣,我們捨斷白天非時食。大德!我們只在傍晚與早晨用餐。那時,有個時機世尊召喚比丘們:『來吧!比丘們!你們要捨斷夜間非時食。』大德!那對我就有變心、有憂[,心想]:『這算是比較勝妙的兩餐,世尊要我們對它捨斷,善逝要我們對它斷念。』大德!從前,某位男子在白天得到咖哩後,這麼說:『好吧,請你們放到傍晚,我們將全部合在一起食用。』大德!所有料理都在那晚,少些在白天,大德!我們[出於]對世尊的愛與尊重,看見慚與愧,這樣,我們捨斷夜間非時食。大德!從前,比丘們在黑暗的夜間為了托鉢而行掉入糞坑,掉入污水坑,登上荊棘草叢,登上睡覺的母牛,遇到作壞事或預備作壞事的盜賊,他們被婦女以不正法招請。大德!從前,我在黑暗的夜間為了托鉢而行,某位洗容器的女子在閃電中看見我,看見我後,害怕地作尖叫:『天啊!有鬼[跟]我!』大德!當這麼說時,我對那位女子這麼說:『姊妹!我不是鬼,是比丘為托鉢站立。』『死爹的比丘!死娘的比丘!比丘!願你被銳利的牛刀切開肚子,而不在黑暗的夜間以肚子的原因為了托鉢而行!』大德!當我回憶起這個時,我這麼想:『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苦法的除去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樂法的帶來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不善法的除去者,世尊確實是我們許多善法的帶來者。』」 

  「同樣的,優陀夷!當被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愚鈍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的事?這位沙門太苛求了。』他們不捨斷它,他們對我不滿,也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優陀夷!它變成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優陀夷!猶如鵪鶉鳥被繫縛的臭蔓藤束縛,牠就在那裡等待傷害,或捕捉,或死亡。優陀夷!如果這麼說:『那隻鵪鶉鳥被繫縛的臭蔓藤束縛,牠就在那裡等待傷害,或捕捉,或死亡,那臭蔓藤是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優陀夷!當[這樣]說時,會正確地說了嗎?」 

  「不!大德!大德!那隻鵪鶉鳥被繫縛的臭蔓藤束縛,牠就在那裡等待傷害,或捕捉,或死亡,那臭蔓藤是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 

  「同樣的,優陀夷!當被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愚鈍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的事?這位沙門太苛求了。』他們不捨斷它,他們對我不滿,也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優陀夷!它變成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 

  又,優陀夷!這裡,當被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善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而能被捨斷的事,世尊要我們對它捨斷,善逝要我們對它斷念?』但他們捨斷它,他們不對我不滿,也不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捨斷它後,他們以成為鹿[溫馴]之心住於不用操心、安心、平靜安穩。優陀夷!它變成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優陀夷!猶如國王的象有像轅桿那樣的牙、龐大的[身軀]、生得高貴、經常出入戰場,被繫縛的堅固韁繩束縛,但只扭動身體一點點後,就切斷、破壞那個繫縛,接著往想去的地方出發。優陀夷!如果這麼說:『那隻國王的象有像轅桿那樣的牙、龐大的[身軀]、生得高貴、經常出入戰場,被繫縛的堅固韁繩束縛,但只扭動身體一點點後,就切斷、破壞那個繫縛,接著往想去的地方出發,那韁繩是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優陀夷!當[這樣]說時,會正確地說了嗎?」 

  「不!大德!大德!那隻國王的象有像轅桿那樣的牙、龐大的[身軀]、生得高貴、經常出入戰場,被繫縛的堅固韁繩束縛,但只扭動身體一點點後,就切斷、破壞那個繫縛,接著往想去的地方出發,那韁繩是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 

  「同樣的,優陀夷!當被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善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而能被捨斷的事,世尊要我們對它捨斷,善逝要我們對它斷念?』但他們捨斷它,他們不對我不滿,也不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捨斷它後,他們以成為鹿[溫馴]之心住於不用操心、安心、平靜安穩。優陀夷!它變成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 

  優陀夷!猶如有貧窮、無所有、貧困的男子,他有一間烏鴉能進出、非最上等類的破小屋,有一張非最上等類的破床,有一甕非最上等類的播種穀粒,有一個非最上等類的妻子,如果他看見到僧園的比丘愉快地食用飲食後,洗好手腳,坐在涼的日蔭處,努力於增上心,他這麼想:『先生!沙門身分確實是快樂啊!先生!沙門身分確實是健康啊!讓我也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但,他不能捨斷那一間烏鴉能進出、非最上等類的破小屋,捨斷一張非最上等類的破床,捨斷一甕非最上等類的播種穀粒,捨斷一個非最上等類的妻子,然後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優陀夷!如果這麼說:『那位男子被繫縛束縛,不能捨斷那一間烏鴉能進出、非最上等類的破小屋,捨斷一張非最上等類的破床,捨斷一甕非最上等類的播種穀粒,捨斷一個非最上等類的妻子,然後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那個繫縛是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優陀夷!當[這樣]說時,會正確地說了嗎?」 

  「不!大德!大德!那位男子被繫縛束縛,不能捨斷那一間烏鴉能進出、非最上等類的破小屋,捨斷一張非最上等類的破床,捨斷一甕非最上等類的播種穀粒,捨斷一個非最上等類的妻子,然後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那個繫縛是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 

  「同樣的,優陀夷!當被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愚鈍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的事?這位沙門太苛求了。』他們不捨斷它,他們對我不滿,也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優陀夷!它變成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 

  優陀夷!猶如有富有的、大富的、大財富的屋主或屋主之子,他有不只一個金幣群的集積,不只一個穀物群的集積,不只一個田地群的集積,不只一個房地群的集積,不只一個被養育者群的集積,不只一個男奴僕群的集積,不只一個女奴僕群的集積,如果他看見到僧園的比丘愉快地食用飲食後,洗好手腳,坐在涼的日蔭處,努力於增上心,他這麼想:『先生!沙門身分確實是快樂啊!先生!沙門身分確實是健康啊!讓我也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他能捨斷不只一個金幣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穀物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田地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房地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被養育者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男奴僕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女奴僕地群的集積,然後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優陀夷!如果說:『屋主或屋主之子被繫縛束縛,他能捨斷不只一個金幣群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穀物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田地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房地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被養育者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男奴僕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女奴僕群的集積,然後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那個繫縛是有力的、堅固的、牢固的、不腐的繫縛:一個粗木頭[枷]。』優陀夷!當[這樣]說時,會正確地說了嗎?」 

  「不!大德!大德!那位屋主或屋主之子被繫縛束縛,他能捨斷不只一個金幣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穀物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田地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房地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被養育者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男奴僕群的集積,捨斷不只一個女奴僕群的集積,然後剃除髮鬚、裹上袈裟衣後,從在家出家,成為非家生活,那個繫縛是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 

  「同樣的,優陀夷!當被我說『請你捨斷這個。』時,某些善男子這麼說:『什麼?這一點小事、低級而能被捨斷的事,世尊要我們對它捨斷,善逝要我們對它斷念?』但他們捨斷它,他們不對我不滿,也不對那些想學的比丘[不滿]。捨斷它後,他們以成為鹿[溫馴]之心住於不用操心、安心、平靜安穩。優陀夷!它變成無力的、薄弱的、腐爛的、不實的繫縛。 

  優陀夷!現在世間中存在這四種人,哪四種呢?優陀夷!這裡,某人是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的行者,當他為了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而行時,繫屬於依著的憶念與意向生起,他容忍它,不捨斷、不驅離、不剷除、不使之走到不存在。優陀夷!我說這個人『被結縛』,非『離結縛』。那是什麼原因呢?優陀夷!因為,我知道關於這個人的種種根性。 

  優陀夷!這裡,某人是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的行者,當他為了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而行時,繫屬於依著的憶念與意向生起,他不容忍它,捨斷、驅離、剷除、使之走到不存在。優陀夷!我說這個人『被結縛』,非『離結縛』。那是什麼原因呢?優陀夷!因為,我知道關於這個人的種種根性。 

  優陀夷!這裡,某人是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的行者,當他為了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而行時,偶爾由於失念而繫屬於依著的憶念與意向生起,優陀夷!念的生起[或]緩慢,但[一生起,]那時,就急速地捨斷、驅離、剷除、使之走到不存在。優陀夷!猶如男子如果在中午被曬得很熱的鐵鍋上滴二、三滴水滴,優陀夷!水滴的落下[或]緩慢,但[一落下,]那時,它就會急速地走到遍盡、耗盡。同樣的,優陀夷!某人是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的行者,當他為了依著之捨斷、依著之斷念而行時,偶爾由於失念而繫屬於依著的憶念與意向生起,優陀夷!念的生起[或]緩慢,但[一生起,]那時,就急速地捨斷、驅離、剷除、使之走到不存在。優陀夷!我說這個人『被結縛』,非『離結縛』。那是什麼原因呢?優陀夷!因為,我知道關於這個人的種種根性。 

  優陀夷!這裡,『依著是苦的根。』某人像這樣知道後,他成為無依著,當依著消滅時成為解脫者。優陀夷!我說這個人『離結縛』,非『被結縛』。那是什麼原因呢?優陀夷!因為,我知道關於這個人的種種根性。 

  優陀夷!有這五種欲,哪五種呢?能被眼識知,令人想要的、可愛的、合意的、可愛樣子的、伴隨欲的、貪染的色;能被耳識知……的聲音;能被鼻識知……的氣味;能被舌識知……的味道;能被身識知,令人想要的、可愛的、合意的、可愛樣子的、伴隨欲的、貪染的所觸,阿難!這些是五種欲。優陀夷!凡緣這五種欲生起的樂與喜悅,比丘們!這些被稱為欲樂、穢樂、一般人的樂、非聖樂,我說:『不應該實行、不應該修習、不應該多修習,對這種樂應該害怕。』 

  優陀夷!這裡,比丘從離欲、離不善法後,進入後住於有尋、有伺,離而生喜、樂的初禪;以尋與伺的平息,……(中略)進入後住於無尋、無伺,定而生喜、樂的第二禪;以喜的褪去……(中略)第三禪;以樂的捨斷……(中略)進入後住於不苦不樂,由平靜而正念遍淨的第四禪,這被稱為離欲樂、獨居樂、寂靜樂、正覺樂,我說:『應該實行、應該修習、應該多修習,對這種樂不應該害怕。』 

  優陀夷!這裡,比丘從離欲、離不善法後,進入後住於有尋、有伺,離而生喜、樂的初禪,優陀夷!我說這在搖動中。在那裡,什麼在動搖中呢?凡有尋、伺未滅者,在那裡,這是在動搖中。優陀夷!這裡,比丘以尋與伺的平息,……(中略)進入後住於無尋、無伺,定而生喜、樂的第二禪,優陀夷!我說這也在搖動中。在那裡,什麼在動搖中呢?凡有喜、樂未滅者,在那裡,這是在動搖中。優陀夷!這裡,比丘以喜的褪去……(中略)第三禪,優陀夷!我說這也在搖動中。在那裡,什麼在動搖中呢?凡有平靜樂未滅者,在那裡,這是在動搖中。優陀夷!這裡,比丘以樂的捨斷……(中略)進入後住於不苦不樂,由平靜而正念遍淨的第四禪,優陀夷!我說這在不動中。 

  優陀夷!這裡,比丘從離欲、離不善法後,進入後住於有尋、有伺,離而生喜、樂的初禪,優陀夷!我說:『這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尋與伺的平息,……(中略)進入後住於無尋、無伺,定而生喜、樂的第二禪,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喜的褪去……(中略)第三禪,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樂的捨斷……(中略)進入後住於不苦不樂,由平靜而正念遍淨的第四禪,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也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一切色想的超越,以有對想的滅沒,以不作意種種想[而知]:『虛空是無邊的』,進入後住於虛空無邊處,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也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一切虛空無邊處的超越[而知]:『識是無邊的』,進入後住於識無邊處,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也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一切識無邊處的超越[而知]:『什麼都沒有』,進入後住於無所有處,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也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一切無所有處的超越,進入後住於非想非非想處,這是其超越。優陀夷!我說:『這也是不足的。』我說:『你們要捨斷。』我說:『你們要超越。』什麼是其超越呢?優陀夷!這裡,比丘以一切非想非非想處的超越,進入後住於想受滅,這是其超越。優陀夷!像這樣,我說對非想非非想處的捨斷。優陀夷!你看見任何或微細或粗大的結我不說捨斷的嗎?」 

  「不,大德!」 

  這就是世尊所說,悅意的尊者優陀夷歡喜世尊所說。



故事一:兩個破產的故事


幾年前,由於經濟不景氣,兩個我認識的人在兩個不同的行業中被迫破產。但是他們破產的結果卻完全不同。


我的第一個朋友在整個職業生涯中對他的所有賬單和財務狀況都非常謹慎,他始終至少在簽帳卡上支付了最低金額,如果他有財務問題,他去找受影響的人並重新安排付款和利息,當他最終因無法控制的大規模和意外的財務違約而被迫破產時,他別無選擇,只能去法院,放棄他所有的資產,一文不值地走開。


但是一周之內,人們就接觸他,向他提供金錢,貸款,辦公室,信用卡,一個住所和一輛新車,他以前的一位商業夥伴相當富有,給他郵寄了一張已經簽字的空白支票,說:“只要填寫您需要的數量,並讓我知道即可;我完全相信您。”除了減輕他的沉重債務負擔外,他的破產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然而,第二位商人則有了完全不同的經歷,當他開始遇到財務問題時,他不斷誤導並欺騙了那些信任他的債權人,他忽略了承諾的付款,並開了他無法負擔的支票,當債權人打電話時,他避開了債權人,最終他改變了電話號碼,他搬家了,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新地址,他把借錢給他的人當作傻瓜對待,當他最終破產時,沒有人希望與他有任何關係,如果他願意,他將需要數年的時間才能康復。他甚至不能拿到信用卡,他現在必須為所有東西支付現金。


故事二:破產邊沿的聯邦快遞


弗雷德·史密斯(Fred Smith)於1965年在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攻讀本科。在此課程中,他撰寫了一篇經濟學論文,探討了美國貨物運輸的過程,他發現托運人依靠卡車或客運飛機在美國運送大包裹,史密斯想到了一種更有效的運輸方式,他寫了論文,到最後一分鐘還在寫,介紹了一家公司如何用飛機運載重要的小物件,這將是一項更好的業務。但是,他沒有詳細介紹如何實際運營這樣的公司。他的論文被評為“ C”級,但是史密斯沒有放棄這個想法,於1971年成立了這家公司。


但在公司成立後的三年內,聯邦快遞公司瀕臨破產邊緣。由於燃油成本上漲,它每月損失超過100萬美元。公司的頂峰時期只有5000美元。史密斯最終向通用動力(General Dynamics)尋求更多資金。該請求被拒絕。


此時大多數普通人都會退出並關閉公司,不是弗雷德·史密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容易成為公司創始人最大膽的舉動,史密斯(Smith)飛往拉斯維加斯,並在該週末用剩下的公司資金賭了二十一點(Black Jack),是的,所有$ 5000。週一,公司管理層排起了愉快的驚喜。聯邦快遞的銀行帳戶中有$ 32,000,這筆錢足以支付飛機的燃料,並可以繼續使用幾天。


此後不久,該公司就能夠籌集大量資金。如今,FedEx已成為全球巨頭,業務遍及220多個國家和地區,年收入達450億美元。




2023年8月10日星期四

最佳學習法 (辨析心所和業)

 

當下是過去的倒影  未來是當下的倒影 時空邊界只是錯覺



兩滴雨點在半空相遇,左邊的那滴嘲笑右邊的那滴不夠圓,不像雨滴,右邊的那滴怨恨非常,於是兩滴雨點呼吵起來,在遠處的一滴雨看到了,不禁揚揚自得,覺得自己超然物外,在遠處有另外雨滴雨點,看著身下壯麗的景色,正在山盟海誓,相約情定三生……..在一瞬間,它們都消失在大海中,它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心事,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地消後;然後,太陽又蒸發了水,又形成了無數的雨水,其中有兩滴在半空中相遇,右邊的那滴一看到左邊的那滴,感到一陣莫明其妙的恨意,於是就嘲笑左邊的那滴不夠圓,不像雨滴,左邊的那滴怨恨非常…..在間,它們都消失在大海中,然後………..


知道對方的特點,以尖銳的語言來攻擊,這需要智識,而能超越地看清楚自己存在本質,和明白責罵的意義,就需要智慧了。


人生數十年,生命不斷流逝,當中的喜怒哀樂,生起時很真,我們不問因由地就盲目地去愛恨,去依附於各種的物質和人,在愛恨執取的歷程中,忘記了生命裏各種實相,例如生命常常處在無常和流逝當中,更重要的是,每滴雨表面是獨立自主的,實際上大家的本質一樣,都是來自同一個大海,獨立的雨滴,只是被蒸發上天空時水的暫時形態。


人也差不多,都活在業力的大海中,我們當下所得到的,表面是來自於外境和別人,實際上主要都是來自於過去的業,無論我們做了甚麼,是善業還是惡業,只要條件具足,例如有了善心或不善心,將來都會重臨我們自身,每一個微笑,都來自過去我們的微笑,嘲笑者將來被嘲笑,暴力者將被加諸暴力,當下所作業的對象,表面是別人,實際上都是將來的我們。


其他人本質上都是媒介,業力借助他們來產生作用。


如果無量化了時間和空間,我們看到情景會是這樣的:當我們在罵人時,捱罵的是將來的自己,所有罵人的人都是自己在罵自己;我們被自己罵了,還會嗔恨面前的這個媒介嗎?我們幫助了對方,其實受益的是將來的自己,所有幫助人的人都是在幫助自己,對方被我們幫了,其實是他幫助了自己,我們作為媒介,讓他的善業成熟;我們被人幫了,感恩於媒介,感恩的是將來的自己;我們幫了人,被視為理多當然,對方沒有任何感恩的回報,代表我們作為中介角色已經完結。


今天我們所受到的傷害,來自於過去我們自己的作做所為,今天們我所給予的讚賞,將來就會回到身上。


有了慧心所,我們才會明白,大家都是業力大海中的水滴,本質相同,走過的路都一樣。


人類近五千年,和平的時候只佔少數,每隔一段時期,即使在沒有災難時,暴力基因也會發作,人們會不由自主相嗔相恨,互相傷害,根源不在於外物的稀少性,而在於不善心,尤其是心著了五欲的相。


佛陀早已看透了這點,他說追逐五欲不是理想的快樂生活模式,因為在世間,人們常為稀有之物爭鬥,擁有財物的人和擁有財物的人爭鬥,沒有財物的人和擁有者相鬥,甚至無一物者也常常互相爭鬥,他舉了一個例子:


「屋主!猶如在村落或城鎮不遠處有極密的叢林,在那裡,有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但沒有任何果實落在地上。那時,如果男子走來,他欲求果實、尋求果實、走著遍求果實,他進入那叢林後,如果看見那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他這麼想:『這是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但沒有任何果實落在地上,我會爬樹,讓我爬上這棵樹後,吃到飽並裝滿腰[袋]。』


他爬上那棵樹後,吃到飽並裝滿腰[袋]。那時,如果第二位男子走來,拿了銳利的斧頭欲求果實、尋求果實、走著遍求果實,他進入那叢林後,如果看見那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他這麼想:『這是棵具足果實、生滿果實的樹木,但沒有任何果實落在地上,我不會爬樹,讓我從根切斷這棵樹後,吃到飽並裝滿腰[袋]。』他從根切斷這棵樹。


屋主!你怎麼想:像那樣,那第一位爬上樹的男子如果不急速地下來,當那棵樹到下時,他可能斷手或斷腳或斷其他肢體,以其因緣而會遭受死亡,或像死亡那樣的苦嗎?」 (《中部第五十四經》莊春江譯)。


五欲的世界中,其中一個本質就是很難保持滿足的狀態,你對所擁有的極難保持同一個狀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總會有人對你所擁有的感到不快,甚至會有破壞的行為,不會理會你的感受和安危,大至社會上的鬥爭,小至在家中被干擾等。


我們早己分析過,他動力模式不理想的原因,在於人往往傾向強烈的感官刺激,或者是能激發強烈刺激的概念,偏向不善心,隱藏在內心中貪、嗔、痴會乘機發作。


小男孩和小女孩,因為過去的一個惡業又相逢了,這個惡業的果報心同時觸動了他們,他們這次以交換物件的方式相觸,小男孩這次取了巧,得到了額外的回報,實際上都是過去被人騙去的,女孩以善心回應,表面上是「虧」了,實際上是還了債,她過去也騙過人,所以她心情依然可以愉快,而小男孩卻以不善心回應,他的這個種子,將為他帶來難以想像的惡果,所以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不善的業。


小男孩的不善心引發的掉舉心所,所以影響了睡眠,他的痴心所扭曲了自己的認知,他可會覺得其實小女孩也沒有將所有糖果交出,大家都是不誠實的,如果生起了惡作,更會覺得只保留了一顆是太少了。


透過這次成功的欺騙,小男孩以為是自己的聰明和小女孩的愚痴令他有所得益,而不知道其實一切都是業果,他的不善心令他離道更遠,總是想著以取巧的方式,少勞而多獲,甚至不勞而獲的方式來生活,由於他總是作意於「少勞」、「不勞」、「別人的愚痴」,慢慢他將失去了善心的力量,他失去對自己善心的信心,對外境產生了依賴,而不善心連帶的嗔和痴又會令他的智能發展發揮不到應有的潛能。


將來如果小男孩成為一個商人,他的不善心令他成了不誠實的「奸商」,那麼他的經商的能力就會大打折扣,他辨別真假的能力已經大打了折扣,很快就失去創造價值的能力,只懂得去欺壓消費者和供應商,將對方的利益壓至最低,變相以自己的實力去剝削對方,令消費者付出更高的代價,令供應商獲得更小的利潤,慢慢地,善心的人漸漸從他的身邊消失,他已經沒有朋友了,身邊的只剩下不善心的人,或者只和他計較利益的人。


雖然善與不善都有知識,但只有善心才有慧,遇上一些困境,不善心的人總是容易一沉不起,自暴自棄,除了因為缺乏慧心根心所,失去處事的彈性外,最重要的身邊已經沒有善心的人,當小男孩遇上大的困境,會發現自己一展莫籌,身邊有人只有等待自己倒下而可以獲益的人。


而這一切都是很愚痴的,小男孩雖然透過不善心獲取了額外利益,但這些所謂的「額外」都是表面的,實際是他過去的業帶來的,他只是預支了善業而己,而獲得的其實都是他不需要的,正如一個為富不仁的人,獲取了大量自己花不完的財富,留給了後人,自己就種下了無窮無盡的惡因,是非常愚痴的行為,或者是有智無慧的人。


我們所經驗的各種「觸」,例如遇上了欣賞還是輕蔑的眼光,有些是果報心的結果,都是我們應得的,這一切都和目光的主人關係不大,有些觸是我們自己的善心或不善心的結果,也即是別人其實沒有心去看自己,只是自己去想像而己,這更和別人沒有關係了,如人照鏡,鏡中現出來自過去的醜相,那麼我們應起的善心(慚愧)心,馬上捨斷這個惡業,還是任由不善心,起了嗔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起了不善心,就有新的觸,是當下不善心的結果,如果是無心而為,這更和別人沒有關係了,除了當下自作自受外,將來也會有更大的惡報,我們更應去馬上捨斷。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們的愛恨情仇都發生在自己的心內。


不善心會怎樣慢慢塑造小男孩的名色法,以致影響了他的觸,甚至形成了他的個性?


在名法上,小男孩以不善心去思考,容易扭曲的事實,令他看不到真實,他可能會想像其實小女孩也將一些糖藏了起來,可能會覺得自己藏得不夠,世上所有的人都一樣,會造不善的事,或者遲些利用小女孩,漸漸,小男孩養成了胡思亂想的習慣,掉舉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看不清事實。


無論個人的願望是甚麼,一切應該發生的正在發生,憂慮只會加重惡業,一切將會發生的終會發生,期待只會干擾善業。


從中醫的養生角度去看,過度的思量會傷脾胃系統,進一步影響了正常的運化能力,由過度思量所引發的其他情維,如憂愁,恐懼更會傷害其他臟腑,各種代謝病如糖尿病、高血脂等可以由精神壓力所引發,糖尿病在古中醫稱為「消渴病」,是「耗亂精神,過違其度之所為」,五志中思傷脾,脾傷了代謝就會出問題,於氣鬱化火,火多了就會耗津液,繼而引發消渴病,其他的情緒也一樣,也會引發各種的問題,同理,身體的問題也會使人的情緒容易激動和過度思維,難以感受到身心和輕安,不善心容易被激發,造成禪修的很大障礙。


在欺騙過後,如果小男孩起的是善心,那麼他就會感到慚,知道自己做錯了,會有後果,認為自己本質不是這麼卑鄙的人,而是一個好人,應該可以改正,他又會生起愧,知道自己傷害了人,如果其他人知道了會看低他,所以對小女孩不尊重,最後換來的別人對自己也不尊重,善心帶來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提升他辨別真假的能力,如果他改正了,將來經商時就不只懂得欺騙人,他能看透市場的真正情況,能透過創造價值,這需要他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同時他也會獲得別人的尊重,和對自己的尊重,理得則心安,心安即快樂。


在雨點的比喻中,表面看來,住於善法和不善法的雨點,他們的命運是相同的,都是同樣的短暫,不論是善法還是不善都不可以改變,但從深一點的層次看,生命是重複的,在無數次的下降和上升中,通常處於善法的,會繼續傾向善法,善法的存在能感受到的幸福,也是無量的,通常處於不善的,會繼續傾向不善法,那麼不善的存在所感受到的痛苦也是無量的。


這也是為甚麼有能力選擇的人都會選擇善心的原因,不善心只會在不能自主下才會主導人的意識,是人軟弱時的表現,甚至會想辦法令自己遺忘,最根本的原因源自於對無常人生的逃避,過去無數次的生死實在太苦了,而在苦中所培育的貪愛也越來越深,越深越苦,越苦越深,苦得要遺忘,才能繼續,故而愚痴常生,蒙敝了意識。


善者心自清,對事物的本質看得通透,知道正直是最好的品格,在學習一門技藝時,自然偏向尊重這門技藝,如實地學習,少了痴和掉舉,自然不會扭曲,善心具足慚愧心所,容易和人感通,溝通能力也隨之提高,再加上其他的善心所,學習能力自然比較高;而不善心的人學習時,由於意識已經習慣於扭曲外境,與人感通的能力很弱,所以往往不能正確理解教導,不能夠按步驟去進行,大多數時候都是學了一些就放棄,不能完成所有的課程,又或者自以為明白了,實際上是曲解了教導而不自知,即使重復練習,也不能夠掌握正確的手法,再加上無慚無愧,缺少對自己的尊重,容易放棄或放慢腳步,缺少愧,對人對法也不會尊重,往往與人爭論,甚至爭吵,以「舌鋒互刺」。


和很多藏族的物修者一樣,德哲採藥和製香時,都沒有旁人,都是自己一人的,獨處人的心才容易內轉,當他學習製作高難度的香時,需要的原料,包括水、草、石等都有親自去採集,而且製作的過程也很複雜,他的美心心所中,有一個稱為「正直敬誠」的心所,他不扭曲、不虛偽,如實跟隨老師的全部教導,令他會懷著一種虔誠的態度來製作,他不會改動原料的要求,例如,配方指定需要因為採集來自陰坡的某種草,要他爬懸崖他也會爬,不會因為困難而改動配方,他對老師的教導和這門藝術有一種近似修宗教的虔誠態度,對自己和所學的藝術都是真誠的,這種人,他的創作往往帶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張大千面對殘破的璧畫時,他的心態也可以用「正直誠敬」來形容,千年的璧畫就像他的老師,正在教導他各朝代的藝術菁華,他也是盡可能如實地將修復回原樣,過程中甚至以一種近乎宗教的虔誠來掌握了各朝代的技法,保持原汁原味,然後多年後,終於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個人的藝術風格,這一切的力量都來自善心。


開發個人內在的空間的生活方式,往往同時也著重開發善心,傳統的方式大都是這類型的,經過數百年的發展,藏香和藏藥的制作都有其獨特之處,例如,使用某種來自藏北無人區的化石,能有效治療腸胃病,要採這種石是很不容易,無人區的交通不便而且很危險,要花上幾個星期去找幾塊石頭,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難想像的,不過藏人中,像德哲這樣的人大有人在,花上幾個星期只去採幾塊石,即使有多的石他們不會多採,是理所當然的。


德哲「採植物時要尊重大自然,每次上山前都要先念經,採植物時一定要微笑,只要你微笑,植物便會微笑。誠心邀請植物到家裏作客」,他的這種敬誠的心並非藥師獨有,例如,一個傳統的鑄刀師在接受訂單後,在荒山中尋找鐵礦石前後,都會向山神禱告,在完成鑄刀後,最後一道程序就是「說刀」,以唱誦的方式向山神「介紹」這把刀,無量化的空間,心的力量更大。


重視傳承多於個人的人不會挑戰老師,不會建議老師不如用其他的原料代替,他們對自己的傳承都帶來一種外人難以想像的敬誠,絕對會做到一絲不苟的,其實依傳承而行也是一個超越自我的過程,所以也需要慧根心所才能成功。


一般人的善心不足,信心不強,在學習新的法門時,稍稍感到不便,往往會改動制作方法來遷就自己,潛意識自動忽視了導師或傳承而依自我習性而行,例如茶人蘇老師要求學生用茶前要清潔口和手,很多人就會覺得很麻煩,不善心的人經常質疑導師,還視之為「獨立思考」。如果小男孩也來學禪修,因為他的心不是具信心,不具念和慧,很可能會不理解正法,即使他在字義上理解了,在實踐方面,他不單止不會如實跟隨老師的教導,還會質疑老師的修行,隨意改動方法,沒有能力去完全學習老師的全部教導,因為他覺得這樣更方便,更容易理解,而這類人,由於無慚無愧,對人的不信任,容易對人產生懷疑,所以往往很快便失去對老師的尊敬,甚至會挑戰老師。


缺信者的這種消費者主義的心態,在禪修班中很常見,他們只想找一些對自己的有用的方法,容易「理解」的,最佳的方法是無需用太多時間,可以立即生效,令他們感覺良好的,而且可以「斷尾」的,不需要繼續修習的,視禪修班為精神按摩班或心靈雞湯一的種,當老師教導時,他們只想聽自己能夠明白的,自己不明白的,就會覺得沒有用,找個藉口就忘記了,又或者,歪曲老師的教導來遷就自己的經驗,簡單來說,他們在尋找舒適的感覺,而不是懷著正直敬誠的信心去學法,這樣的消費者主義的心態將局限了缺信者的名色法,局限了的法的作用,如果他們不將這種心態擺正了,建立正信,那麼所謂的禪修,和平日社交,或看電影發白日夢的本質分別不大,祖師和次仁之間的對話,每天都在靈修界重複發生。


已經成為園藝大師的林師,對一切都了然於心,他的信是不可以動搖的,他種的花,連颱風的因素也考慮在內了。


德哲在藏香方面仍未達到林叔在園藝方面的成熟層度,他對很多事仍然有疑惑,他的信雖然仍未達到不可動搖的境界,但已經足夠令他生起善心,和一切附帶的美心心所。


一個修行人也一樣,如果已經擁有像德哲一般的信心,在習禪時,面對過去的業報,感到痛和煩躁,也能在目標未完全清晰的狀態,在未來美好的果報仍然很飄渺時,都能夠排除不善心法,以正直誠敬的心,堅定地習禪,他總是能不停地積集善因,將來的善果是必定會成熟的。


對於缺信者小男孩來說,他不太相信緣起法,所以要先看到成果,才能生起信心,如果在禪修方面來說,他必須依靠過去的波羅密,能夠在不努力下很快有成果,參考《一個禪師的懺悔》,我們知道這些成果是脆弱的,甚至會危害他的慧命;如果他缺乏波羅密,就更加看不到成果了,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足的善心去過濾不善法,更談不上堅定地修行下去。


同理,德哲和次仁如果兩人同時去禪修,開始時,和所有的初學者一樣,兩人都有腿痛,聽不懂,心煩意亂,面對的都是過去惡業所引發的惡報,信念堅定的德哲,緣起法已經深植內心,故能將心鞏固在善法中,以善心去面對,甚至以慧根的善心去面對,不為當下的果困擾,對將會到來的善報深有信心,如果不是很快得到輕安和禪悅,也能得到平靜,於是痛和煩惱變得很容易克服;而次仁的風濕令他的身體很沉重,不容易輕安,所以心不能安放在善法,認為是自己過去的惡業障礙了自己,透過惡念的放大,本來容易克服的腿痛就成了難以忍受,估計他很快就會因為身體的不舒服而放棄禪修。


從色法的層面看,善心的同伴是美心心所中的「寧靜輕安、柔軟靈活、適業可造、正直誠敬、輕快活躍、練達健全」,德哲的血氣是通暢無阻的,「通則不痛」,所以他所感受到的痛是比較微細的,而次仁的血氣由濕滯而會滯脹不通,「不通則痛」,一點點的不適感都會令他坐立不安。


次仁的信是動搖的,他雖然也相信緣起法,但不夠堅定,故不能立足於善法上,他總是以負面的名色法去經驗,他會不停質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去學法,質疑業處和方法,質疑同修,甚至質疑導師,他會因小事而生大怒,化小痛為巨痛,想盡辦法才逃避,例如,將注意力轉向其他同修的壞習慣,如是,本來已經脆弱的善業很快被摧毀了,他也失去了禪修的動力。

 

如果德哲和次仁兩人或同時都有感悟,德哲的信是堅定的,安立在善法上,六雜心所和慧心所繼續作用,讓他看到更多的自己問題,正如登高樓而知天地寬,他自然會產生一種謙卑的感覺,知道自己還是知得太少,越學就越覺越深。


相反,次仁感悟只能為他帶來短暫的法喜,即使他有了正面的經驗,例如很快經驗到禪悅,他缺乏了堅定的信,掉舉、疑、惡作等就會扭曲了自己的經驗,產生了貪或貪的相應心所,如慢和邪見,和自我結合後,會將經驗縮小化,偏於悲觀厭世,覺得禪修不外如是,他雖然還未得究竟,也和得究竟的人相差無幾了,修行很容易,他不會知道,這些是由過去善業的結果,是非常的,而現在他的不善心正在埋下將來的苦果,當這些正面的經驗消失,由於他在善行方向的信心不足,他不會去努力禪修,只能保留的片面的知見,很快就會失去禪修的動力,只說不做,甚至鼓勵其他人也是只說不修。


在掌握業處方面,德哲會懷著正直的心,將一套套的禪修方法,按步就班地將每一個步驟都掌握了,而次仁很可能只是來找一些感動,對掌握業處沒有興趣,每套方法只學一點,不會有興趣去學習每一個步驟,他有能力這樣做,是因為信心所的產生重要的三個作用:目標、篩選和堅定。


學法的唯一目的就是超越,讓我們也學習德哲製香時的虔誠,依隨導師的指示和業處的安求,一步一步地修習,在整個訓練過程中,對三寶保持「敬誠」的心,如實學習,正直而不扭曲,耐心等待成果,不依自我,不憂慮,不期待,讓我們的信所形成的名色法,在感官經驗中,會將過程中所遇上的困難所帶來的干擾,減至最低。


生活要美好,學法要順利,正直敬誠的人生態度是最有效益的,但有些不善心重的人他們所經驗的世界是相反的,這是因為他們的意識已經扭曲了,名色法限制了他們的感官經驗;只有具足善心中慧心所的人,才能真切感受直心的好處。


正如從衛星的高度來看,黃河大體上是從東向西流向大海的,但也有部份是南北流的河段,如果人只是活在有限的個人經驗中,可能會覺得黃河是南北流的。


善心就是向著善果的直行道,而不善心帶來的喜悅和果報只有愚痴的人才會喜歡和追逐。


其中我們必然會遇上的因難,就是感到缺少力量的時候,禪修有時和採藥一樣,過程充滿艱辛,如果我們因為不善心而缺少了能量、勇氣和智識,特別是有很強的無力感時,對修行有所保留,總是諸多顧慮,不肯盡全力時,那麼美心所怎樣可以幫助到我們禪修?


讀過文章後,一起來反思:


既然傷害別人最終只會傷害了自己,為何人們還要互相傷害呢?幫助別人其實是在幫助自己,為何人人不會爭相去互相幫助呢?世上為何又偏偏會以不善業居多呢?被人傷害,其實是以前的自己傷害了當下的自己,為何我們受了傷,還會嗔恨面前的人呢?

假如我們被無理責罵了,我們也看到業果是自己的,那麼罵我們的人所擔當的角色又是甚麼?他有沒有惡業呢?

日常生活中,無論是父母、家人、朋友對我們好,為何大部份人大部分時間都會覺得理所當然,而不會感到感恩呢?反而陌生人雪中送炭,其實也是以往的自己幫了自己,為何我們又會感到特別高與呢?

世間的欲樂是不值得依靠的,試舉一個例子說明原因。

不善心的人有時會有佔了別人便宜的感覺,為甚麼這是錯覺?

試說明不善心對身體和精神的毀壞作用。

不善心對學習和工作構成了那些障礙?

知錯能改是善心,如何會幫助我們提升自己的能力?

為甚麼要真正掌握一門複雜的藝術或技藝,「正直」和「誠敬」的態度是必須的?

不善心對禪修構成了那些障礙?為何難以做到「正直誠敬」?試解釋為何他們會有「如入寶山空手而歸」的理由。缺少了善心,就會缺少了信,對禪修會有甚麼特別的影響?

假如你活在一群精神病病友之中,怎樣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病友,還是被誤診了?



背景閱讀:

還是「正」的好


故事一:心術不正有何妨?


小男孩正拿著一袋彈波子在玩,鄰居的小女孩看到了很是羨慕,於是提出用她的一包糖和小男孩的那些波子交換,小男孩爽快地答應了,不過交換時,他偷偷地留下了一顆最大的,沒有給小女孩。


晚上,小男孩一直睡不著,輾轉反側,在想著:「…..」


思考問題:

如果小男孩是不善心,他會想些甚麼?他會怎樣看自己?怎樣看小女孩?

如果小男孩將來成為一個商人,而他又保留了這種不誠實的「奸商」天賦,對他的經商的能力,會有甚麼影響?

不善心會怎樣慢慢塑造小男孩的名色法,以致影響了他的觸,甚至形成了他的個性?

如果小男孩是善心,他會想些甚麼?如果他改正了,對他的經商能力又有甚麼影響?


故事二:1941年四十多歲的張大千為何要遠赴黃沙漫漫的敦煌呢臨摹壁畫?(綜合網上資料)


1937年開始了中日八年抗戰,張大千身處兵荒馬亂的環境,感到要提升自己繪畫格局,又足以影響整個畫壇的路—遠赴敦煌。


在張大千那個年代,想目睹宋元的繪畫已極為困難,隋唐的人物畫以及繪畫色彩、線條更少有畫家真正看過,張大千在敦煌就有如發現了藝術寶庫般地興奮至極。


因此,張大千耗費將近三年,冒著生命危險並忍受惡劣的沙漠環境,幾乎用盡所有家產甚至債台高築,到差點拖垮了成都一家銀行,完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私人自發的國家級藝術工程:最有規模、最有計畫、花費人力/時間/財力最多的敦煌壁畫臨摹。


張大千耗時將近三年的這批敦煌壁畫臨摹畫作,造成極大的轟動,甚至可以說形成了一次中國繪畫的「文藝復興」,不但真正奠定了張大千在中國繪畫史上的地位,也使得張大千往後的繪畫技法得以隨心所欲地溯至宋元乃至於隋唐的色彩與線條。如此本應為國家預算級的繪畫工程最後卻由張大千一個人擔,欠下的上萬兩黃金的債務,張大千事後也堅持不讓政府協助償還而靠自己用了將近二十年來還清。可以說,張大千的敦煌臨摹所投入的钜資並未直接帶來多少金錢上的回報,然而卻幫他打下了未來發展乃至國際地位的重要根基。


在這三年中,他們為了維持基本生活,克服多種困難,例如養起了鴨來,為了求真,臨摹壁畫所使用紙張和顏料都是特選或定制的,例如顏料大量使用礦物、寶石,都是高級的,耗費驚人,尤其在戰亂時代,突顯出他為求真而不惜工本,甚至連基本生活也犧牲了。


張大千指導門人、子侄和喇嘛畫僧分工合作,克服各種技術上的困難,例如洞內光線陰暗、空間有限,原壁畫色彩年久變色,顏色剝落、線條隱晦,先要爬上蹲下用玻璃紙覆在牆上勾摹輪廓,然後貼在畫布上,映著日光再用木炭勾出影子,再勾墨線,並注明色標後轉為正稿。從四川博物院藏二百余幅敦煌壁畫畫物院藏二百余幅敦煌壁畫畫稿來看,這些資料的收集是精細嚴謹的,較之于敦煌藏經洞等地所發現唐人畫稿有驚人的相似。更令人吃驚的是大千先生在畫稿標色所用特殊符號,如“工”(紅),“彐”(綠),“赭”“ㄘ”“田”(墨)等都與敦煌所見古人的布色符號一致,足見張大千精細和求真的程度,凡是佛像人物的主要部分,都是張大千親自勾勒上色,其餘樓臺亭閣,或其他背景的裝飾部分,則由他人協助分繪。


當時張大千常一隻手持蠟燭,一隻手拿畫筆,有時蠟燭,一隻手拿畫筆,有時站在木梯上,有時蹲著,甚至還要躺臥在地上描,往往要經過數十次觀察之後才能下筆,每幅均手續繁複,大幅的需要兩個多月才能完成,小幅的也要十數天。每天清晨入洞工作,薄暮出來時,個個都是蓬頭垢面,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在藝術之爐中熔煉著。


在此後的歲月中,伴隨著足跡所至,張大千將臨摹品展出於世界各地,將敦煌藝術昭示於世人。張大千將敦煌藝術帶給了世界,同時也將珍貴的臨摹原件交付給了祖珍貴的臨摹原件交付給了祖國。1953年及1955年,他在大陸的家人秉承其意願,兩次將留在大陸的壁畫臨摹品220件全部交給國家,由四川省博物館收藏。1968年11月,張大千將攜帶的壁畫臨摹品62幅全部捐贈台灣故宮博物院,再次引起了強烈反響,人們盛讚這種慷慨無私和熱愛民族文化藝術的精神。


透過敦煌壁畫臨摹,他創造出獨特的潑墨潑彩畫風,融合中西畫法,成為一代宗師。


思考問題:

張大千在敦煌壁畫臨摹,首重「原汁原味」的求真精神,並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他為甚麼要這樣做?他堅持的力量又來自何方?對他的發展有甚麼好處?



2023年8月9日星期三

最佳拍擋(三) (辨析心所:美心心所)

 

善心只與善心為伴


志高一大清早正在花店買花送給他母親,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來打算晚上陪她吃飯慶祝的,但總公司今天傍晚有個重要的國際會議要他主持,很可能來不及,他打算找花店送一束康乃馨給她,這時,一個小女孩走了進店,她問店長一朵康乃馨多少錢,她要給一朵給媽媽,店長說了價錢,小女孩很徬徨,還差一些,志高和小女孩說由他補上差額,讓她可以一樣表達孝心。


出了花店後,志高問小女孩她媽媽在哪裏,小女孩說就在前面不遠處,十五多分鐘路的地方,志高見順道去停車場,也和小女孩一起走,不久,他見小女孩繼續走向比較辟靜的地方,再問了問小女孩,她指著前方的一個墳場,說:「媽媽就在那裏,今天是她的生日。」


志高呆了呆,說:「叔叔陪陪你去好嗎?」


和小女孩說了再見後,志高馬上回花店拿花,駕車親自送去大約半小時車程的母親家裏。


我們透過信心去界定生命的目標,其實也可以理解成為某種觀點和視野來看生命,志高的改變說明了他用了不同的觀點去看待母親的生日,進花店前他用的是常相,後來改變成為非常相,於是找人送花就變得不合適了。


生命的觀點和視野可以分成時間和空間兩大類別,時間的觀點就是從過去、現在和將來來看生命,空間的觀點就是個人不同的心理空間,例如,次仁的心理空間有「獵人我」,「父親我」,「爺爺我」等,代表他的不同的角色。


表面上次仁的身體可能活在當下,但心態就還可以活在過去和「父親我」中。


人如果只懂得依本能或社會潮流而生活,根本不會覺察原來可以有不同的觀點和視野來看生命,所進入的機械式生活其實即是不善心的他動力模式,以貪嗔痴為根的心所,限制了人的選擇,以為苦是必然的,是外在因素導致的,必須要在特定的外在條件下,才能不受苦,久而久之,他們六雜心所產生強大的他動力型的動機力量,名色法也限制了感官經驗,無論身心都會變得很僵化,正如次仁一樣。


善心的人,特別在具慧根的六雜心所作用下,他們看到其實可以有不同的觀點和視野看待生命,善心強大的人,如出家前的莊文清,無論外境多麼的負面,他們都有能力去選擇合適、有益的觀點去生活,而且一旦選好了,就能篩走不相關的雜音,並一直堅持下去,不會動搖,他們是自由的,具有超越潛能的。


怎樣才能活得有意義?佛陀的教法提供了大量的觀點和視野給我們參考,我們了解後,思維和反省後,確立成為自己的信念,結合了自己的生活,可以提供巨大的自動力。


信念是人生觀的重要的一環,傾向平和安康的人,自然走向善法的一面,他們傾向覺知生命中有秩序的一方面,喜歡平靜安穩,繼而再緣起更平和安康的存在,追尋刺激和存在感的人,傾向走向不善法的一面,他們傾向覺知可以增強存在感的事,越能加強他們的貪嗔痴,越能引起他們的興趣,繼而再緣起更刺激的存在,而傾向超越的人,以超越的觀點去看世間的本質,不參與世間的爭吵和喜怒情仇,發心超脫。


德哲因而相信因果,而叔哲就相信隨機,因隨機相比因果的秩序感更加刺激。


以善心為伴,有源源不絕的自動力幫助我們容易確立「信」,代表已經選擇了某個觀點去界定一些目標,並且建立了篩選能力,將會干擾達到目標的不善法去除,甚至在名色法的層面去除了,不再感知,信心所的第三個重要作用,就是我們能鞏固自己的選擇,將心固定在善法上,不會動搖,不會三心兩意,能按著正確的方向繼續前進,而我們的經驗越豐富,知識越全面,就越堅定,越感到幸福。


將心鞏固在善法上是很高超的能力,即使是三果的聖者也不一定能百之百做得到,何況是一般人。


我們研讀教義,從中汲取人生智慧來作為自己的生命中的指路明燈,但是,在不善心的影響下,有時會誤解了經典,後果也可以很危險,佛陀曾說:「沒有經過個人反思,錯誤理解法義,正如徒手抓蛇,而又抓錯了部位,會被蛇所咬。」這正是由第一步開始就錯了,採用了錯誤的角度去因果法,以致失去篩選能力,也不能鞏固在善法上。


故事中的次仁和證道法師一樣,都是活在過去的罪業和愧疚中,證道法師以最徹底的方法,揮慧劍,斷了相關的尋伺,那麼次仁也可以嗎?我們來想像想像,如果次仁也遇上了祖師,情景會不會是這樣的:


次仁遇上了祖師,欣然誠心求法。


祖師了解過後,知他一直為過去的殺業而悔疚不安,以致修行停滯不前,於是說:「欲求解脫妙法,以安其心,也無不可,只是不知你是否傳道大器之人,要你獻上一份拜師大禮,你可願意?」


次仁大喜:「請師父指引,應獻上何禮?」


祖師沒有回答,回頭望向窗外,今年初雪剛開,雪花紛紛飛落入蓮池中。問他:「雪未下時,來處不明。雪已下,又往何方?」


次仁:「是的,有關雪的去向,真的可以不知所踪,就此消失了,其實人也一樣…..你說,人又怎可以和雪一樣,突然消失了呢?他平時都與人為善,從來不吵架,村裏又沒有仇人,如果是遇上了意外,照理應該至少留下一點痕跡,為何甚麼都沒有呢?…..都是我不好,年輕是殺了這麼多的生,一定是報應,但為甚麼要你來承受呢?….都是我不好…我造了這麼多惡業,下生必定下地獄…..」他說著說著,一邊拍著胸口。


祖師:「……..」


次仁無論遇上甚麼人,習性都是一樣的,他的視野永遠局限在過去和獵人我,他甚至不知道可以有選擇,只能繼續呆活在自己的心理空間之中,故此,他理解的因果律是偏頗了的因果,他只作意於惡有惡報的一句,而完全忽略了善有善報的一方,因而陷入抑鬱之中,還有另一種對因果律的錯誤掌握,就是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隨緣,人在其中完全失去自主性,坐吃山空,邪信令他曲解了因果,信仰對他壞處遠遠多於好處。


次仁習慣了依從不善心,也被這個最豬隊友害得很慘,惡作心所使他沉溺在悲傷和自責中,常常自言自語:「我下生必定下地獄」,痴、無慚無愧令他的生命基本上停滯了,成了習慣的奴隸,很難有所改變,也使他無視於妻子和孫子,嗔系心所使他不懂時感恩,更不懂得付出,不善心中的掉舉和疑破壞了他的正信,他對因果的錯誤理解,其中疑令他不能堅定走正確的道路,掉舉令他容易動搖。


曾經是村中之光的他,深深以自己的狩獵技巧為榮,慢心深重,結果他一直都不能抽身出來。


不善心使人思想狹窄,只懂得以第一印象看事情,因而偏於本能反應,失去篩選能力,也變得容易動搖。


善心使人有更全面的視野,有更多的選擇能力,因而更堅定。


某公園最近新聘了一個花王林叔,他來到後,細心觀察了已經荒廢了花園的環境,包括公園用家,氣候,泥土,水源,蟲患,適合的植物的品種等,幾天後,他大約估計了情況後,向上司匯報情況,並提出一年四季的種植建議,上司同意了,花王就開始工作了。


雖然還未開始種植,但經驗豐富的林叔,心裏已經有數,之後的一年,植物的生長情況大約和他估計的差不多。


林叔是個高手,當他在打量著一堆花時,過去、現在、將來的界限是不存在的,他看看,就知道這堆花過去發生了甚麼事,現在應做甚麼,將來會發生甚麼事,所以,他會很平靜,很超越,很輕鬆地去處理事情,不會多做,不會勉強,不會抗拒,也不會少做,而會用最少的工夫做得剛剛好,而且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意見,不會他人動搖,因為其他人的經驗都比不上他;對於他來說,他的視野是最全面的,他已經無量化了空間和時間的界限,當下已經包括了過去和未來。


聽著林叔說種花,你會感到他信心十足,手到拿來的氣勢。


緣起法則運用在業論上,就是善業帶來善報,惡業帶來惡報,這個法則至少有這兩個方向,有「信」的人,將自己的行為確立善法上,即使當下看不到確切的將來,也知道當下的善行將來必有善報,同時,當下遇上了不如意的事,即使看不清過去,也知道當下的惡報是由過去的惡行而來,好像林叔一樣,不會對著一堆枯萎了的花嘆氣,更不會感到哀傷無奈,他眼中看的是花,心中只有多個緣起條件(空間觀點如公園用家,氣候,泥土,水源,蟲患等)在生滅,同樣,我們如果也可以從緣起法來觀察當下,也不會對著自己的惡報感到悲傷,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了應該要去做甚麼來將生命擺回正道,並在當下的惡報中,因為已經找出了病和病因而有法喜,有時甚至可以立刻終止苦報。


對於德哲這樣有強大信心的人,雖然未來是未知的,他們偶爾也會感到徬徨和焦慮,在全面的生命視野下,他也知道了生命的非常相、非樂相,所以當下的惡報不可能會干擾他們去繼續行善和走自己的路,正如當林叔經驗還不是大師級的時候,他也有失手和看不通的時候,但這並不干擾他走向大師級園藝師的步伐和信心。


信心來自於我們對生命現象和本質的了解,了解得越透徹,視野越全面,信心越堅定。


次仁雖然也深信因果法則,他雖然有清晰的目標,也篩選了不善法,不再行惡,但卻不能採取對自己更有益的視野去生活(積極行善),將自己,確立在善法的心意的層面上,而只是在行為的層面確立了善行,他在行為在已經不殺生了,但在意念的層面,有很多的惡作和追悔,心常常浸浴在不善法當下,他的信念就變了質,不再是正信,不能為他帶來善報,他的心不能堅定在走在善道上,在追悔中已經掉入了不善心。


在色法的層面,由於氣候溫濕和長期生活在山中的關係,次仁體內有大量的濕氣累積,濕重再加上寒氣,形成比較處理的寒濕體質,和他容易掉入抑鬱的精神狀態,是典型的肝鬱脾虛,令他容易鑽牛角尖,長期情緒低落,容易悲觀。


他的脾虛,所以不能藏思,肝鬱令他整天無精打彩,兩個問題合起來就變成了他的嘮叼的習慣,他的口頭禪是「我必下地獄」,如果是一句心理暗示,可以理解成潛意識正在提醒著他,身體的寒濕氣已經累積得太多,濕聚在膝關節,引起了水腫和劇痛,會逐漸漫延至其他部位的關節,如果不認真治療,很有機會失去自由行動的力量,將來,他的風濕病可能惡化,如果膽經和三焦經都被濕氣侵害,現在關節部份的痛就會擴散至全身,如果到了心臟,有機會形成心血管病,其實他全身的針刺感已經是很嚴重的病癥了,是時候去醫治了,而且必須同時要從名法和色法兩個層面著手。


如果次仁和德哲一樣都有正信,那麼他就會積極生活,將心安放在善有善報的方向,而不只是在追悔惡業,他透過保護生命或做其他的善行去積福,不會放縱不善法在心裏生起,例如,他會和德哲或其他傳統的藏人一樣,以磕長頭的形式去贖罪積福,在過程中身體中的濕氣可以得到排出,善心中的信也可以得到堅固,而事實上,的確有很多藏人在磕長頭的過程中,他們的風濕病都好了。


百歲天津婆婆對自己的生命也有強大的信心,而且堅定得毫不動搖,即使身處污穢的環境,即使有陌生人帶來很多食物和幫助,她強大的信念仍然能欣賞和感恩自己的處境,欣賞她的兒子,並不會因而貶低他,她是真心感恩兒子每天準時送來的白開水和饅頭,在中醫來說,心為君主之官,主宰一切,對人的身體影響至巨,如果心念擺正了,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正面的心態,那身體的健康潛就能發揮到最大。


志願人員後來總結,她的長壽原因是有一顆真正強大的心,永遠看到自己和家的美好的一面,並不會因為突然出現了其他人對她好,就以負面的角度看待自己的生活,心情保持永遠愉快,即使物質生活條件很差,也能保持健康,以中醫來說,她有強大的先天功能(腎,屬水),再加上正面的心境(心,屬火),心腎相交,水火既濟,氣血通暢,生生不息,每天幾個饅頭,幾杯水就已足夠。


古代有個「一夜白頭」的故事,說是伍子胥逃亡到詔關時,關前有大量士兵把守,後又有追兵,將要被捕,他心急如焚,一夜間頭髮全白了,樣貌變了,結果成果過了關,中醫的解釋是他的心火太盛,影響了屬水的腎,再影響了頭髮,伍子胥成功逃亡後,應該馬上調理一下心火的問題,他當時沒有處理,結果經常情緒失控,在年紀大了後,情況更加嚴重,經常不能自制地公開頂撞上司吳王夫差,不留情面,引致大家關係緊張,最後兩人都家破國亡。


像天津婆婆這樣,強大的心力主宰一切是很罕見的,這麼強大的心力是怎樣培養的?為何仍然可以對自己的兒子保持善心?個案中雖然沒有提及,但估計很可能是從多年的苦難生活中磨練出來的,老人經歷是多個中國近代史最動盪的大時代,在苦難中她的心轉向了自動力,明白了人的心力是可以克服一切的,甚至可以主導自己的名色法,她的信異常堅固,不容易動搖。


當然,世上像天津婆婆般的,能夠以心御身的人極少,他們以強大的心力,不需理會身體的狀態就可以成就,其他人還是同時修名色法比較妥當。


多點研習經典,和善知識互動,培育善心,找回自己的最佳拍擋,我們將會有最寬廣的生命視野,很多美好的事都變成可能,在一切境中,例如生病了,家中水嚨頭漏水了,我們的第一反應總是先安住在善心,那麼這個最佳拍擋就會帶給來很多的驚喜,我們會發現很多新的方法,自己很多的潛能,這也是自動力的好處。


如是,我們不會像絕大部份人一樣,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最佳拍擋,而是依賴物質,特別是現成的人和物質,先想想要找誰來幫忙,在發現問題到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完全不需要喚起善心,甚至在一些情景下,會視善心為障礙自己做事的心態。


終有一天,我們將擁有最寬廣的視野,最堅定的信心,正如對著一堆種得不好的花,林叔的色法是輕安的,心會很平靜、很客觀地去審察現況,作出改善,耐心等待花自行成長,他眼中,沒有任何的表象足以引發憂慮,無論多麼醜陋也不能動搖他,同理,也有沒有任何的願景能令他期待將來,無論願景多麼的美好。


過去、現在、將來的界限已經被看破了。


佛陀和聖者們的教法中藏著很多的觀點和視野,讓我們學習、反思和應用來真切地經驗世間,正如學懂欣賞品茶一樣,讓我們經驗到更高超、美好的存在,將低俗和可厭的經驗篩去,不再依賴外境,堅定地回歸善心,這一切,都將由當中的信心所開啟。


活生生的地獄之門已經為次仁開啟了,而他也不自知地一步一步走近,他將會過著每天定時都會全身劇痛的日子,但又找不出任何器官上的原因,如果他喚醒了他的最佳拍擋,就有機會有走好一點的路,你說,他有機會成功脫身嗎?


如果德哲和次仁兩人同時去禪修,開始時,和所有的初學者一樣,兩人都有腿痛,聽不懂,心煩意亂,他們會有不同的反應嗎?如果兩人同時都有感悟,反應又會不會不同?為甚麼德哲的善心在學法上會為他帶來很大的優勢?


2023年8月8日星期二

最佳拍擋 (二) (辨析心所)

 

無缺


苦海茫茫,哪裏才是最好的依處?


風和日麗的大海,容易讓人忘記大海猙獰可怖的一面,流連忘返,遠遠地離開了自己的島,還唱誦、宣揚著大海的美好,嘲笑那些不肯離島太遠的人。


生活也一樣,有時候,各種存在的剎那反轉,將人在快樂與痛苦隨意擺弄,好像大海毫不留情地吞噬著我們。


沒有船是不需要港口的,人生也一樣,我們也總要依靠一些人和事。


佛陀說:「要安住於以自己為島,以自己為歸依,不以其他為歸依;安住於以法為島,以法為歸依,不以其他為歸依。」


方法就是四念處,或者我們可以簡化成培育善心。


善心才能讓我們看到存在的真實一面,讓我們看到,無論表面是多麼的平和安樂,總有不安和痛苦的另一面。


善心又讓我們在困難時,總是能夠看到出路,找到安全港,渡過無數次的風風雨雨。


更重要的是,善心讓我們建立了信,和各種美好的素質,成為我們最可靠的島。


為甚麼住在苦寒之地,多災多難的人,信仰特別虔誠?而物質豐裕,生活優悠的人,反而容易依賴物質,忽視自己內心的力量?


怎樣才能培育信的力量,以盡可能地發揮自己的潛能?


有醫生說:「吃飯時不應飲用大量的水,飯前半小時,飯後二小時,也應盡量不飲水。」


醫生是依據胃在消化時的運作情況而說的,有些人甚至在飯前一小時,胃已經開始分泌消化液,如果飲用大量的水,會稀釋這些消化液,胃就需要不斷分泌,長期這樣,會削弱胃的消化能力,甚至會過量分泌,造成潰瘍,飯後也一樣,這和現代人的生活習慣南轅北轍,我們都習慣飯前用湯,飯時或飯後用茶或飲品,要等二個多小時才用茶,可能只有小部份的地區,如斯里蘭卡才可以做得到,同時,人們也有很多不良的飲食習慣,導致腸胃病成為都市人最普遍的慢性病之一,一般的都市人中超過七成的人會患上。


阿甲就是個一般人,他聽過這個忠告後,馬上就會忘記,如果他被迫去遵守,也會感到很麻煩。


他不明白,人的脾胃系統是很脆弱的,很沉默的,一旦損壞將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按中醫理論來看,不良的飲食習慣會令脾胃虛弱,影響情緒,人容易變得焦慮,同時,胃主入眠,胃傷了,人容易失眠,脾主醒,脾虛了,人會懶床,即使醒來,整個早上都提不勁來,需要用咖啡等物來提神,結果進一步傷胃。


甚麼人聽了醫生的話後,會反而感到高興,而且會樂意遵守呢?


阿乙患上了長期胃病,苦不堪言,他就是這種人,當他奉行醫生的指引後一個多月,胃病得到舒緩,於是他更認真去實行。


有天,阿甲和阿乙相約飲茶,阿甲很喜歡飲茶,在用點心時,也用了大量的茶,而感到高興,阿乙就在飲茶前一小時用了一些水,在用點心時,他只用了很少的水,他也感到很高興。


兩種相反的行為,因為不同的名色法,令兩人有類似的感官經驗。


醫生又告訴阿乙,當胃空了後,完成消化過程時,會發出一種感覺的訊號,好像胃上有壓感一樣,一般人會以為是餓的感覺,但又未到吃飯的時間,於是就會吃零食,尤其到了晚上,其實應該是少吃一點,讓胃早點休息的,但人們總會不加節制地吃,長期以往,脾胃就會容易虛,醫生又教阿乙出現了這種感覺後,只需知道這是胃空的訊號就可以了,不需要馬上進吃,應等到安排好的時間才用餐。


醫生所說的成為了阿甲的耳邊風,阿乙的信念,自動幫阿乙過濾了在用點心時用茶,在胃空時馬上用很多零食的「壞習慣」,養成了對阿乙有利的習慣,所以阿乙的心是善心,帶著強烈的信和念,成為名色法的一部份,當他克制自己時,不單不會有壓力,還會為自己能擺脫長期胃病而感到有點喜悅;阿甲的喜是建立在不善心上的,帶著混亂和疑惑。


佛陀曾教導,有兩種層次的喜和悅,一次從明白教法的字義而得,一種是進一步明白法義而得,即是我們將教義連結到自身,運用到日常生活而得,前者只是明白了基本的意義,喜和悅的力量都不大,所形成信的力量也不大,而連結法喜的信,其力量就大得多。


對於甲來說,醫生所說的都是字義,因為甲不知長期胃病是何物,這一切都和他有很大的距離,所以沒有關係,所以他沒有力量去制約自己,而乙就不同了,他甚至在名色法的層面建立了信念,深信正確的方法可以改善脾胃,正確信念幫助他在經驗的層面過濾掉不善習慣,故而能輕易地就改變了自己的壞習慣。


和具足信相反的心理素質就是不清晰,混亂,疑惑,這是都是不善心心所共有的。


人要好好活下去,需要信念去不停去篩去雜音,雖然我們不一定會去詳細反思,但至少都一定在字義的層面有點思考:


是甚麼決定著我們的運氣好壞?我們今生的境況,由甚麼因素去決定?我們將來的遭遇,由甚麼因素去決定?甚麼因素決定著我們的健康好壞,人際關係的好壞?子女應該怎樣對待父母?


對於德哲來說,他的信念很簡單,首兩項和大都數藏地佛教徒一樣:


他相信因果,相信輪迴,相信人一定要行善積德。

「人的生命是非常短暫的。晚上睡覺,明天早上能否起來,誰也不知道。所以要做非常有用、善良的事。做了的話,死在路上也好,死在山林裏也好,我也不會後悔。」


關於第一項的因果律,他也有法義層面的領悟:「他記得行惡的人,屍體容易腐爛發臭,連禿鷹也不願意吃;相反,行善的人,禿鷹把他們的屍體吃光光,把他們的靈魂帶到極樂世界。」


第二項的無常觀,再加上第一項的因果觀,使他積極行善,個人不留太多的積蓄,不治產業:「現在他一年出產藏香3,000盒,供奉給寺廟、送贈親朋後便所剩無幾,收入微薄,還有部份用作領養尼泊爾的孤兒、出錢買藥救助尼泊爾人。」


這兩項的信念,令他無懼,他的名色法,已經將危險、貧窮、疾病、寂寂無名、一文不值自動過濾了,推動他去實踐善法。


有個名叫叔哲的信念是這樣的:

他不太相信因果,不相信有輪迴,但相信人行善積德是好事,會利己利人,同時,得失主要是靠個人的努力,有時也是隨機的。

人的生命是非常短暫的,而又沒有輪迴,所以要做自己感到快樂的事,有時是享受物欲,有時是善事,不要做惡事,因為會不快樂,不要想死亡的事,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最重要是無悔。


我們一起來想像,假如叔哲也走上了德哲的路,他的會怎樣過?


賣煤灰替父親還債:很可能不會,因為欠債了人已經死了,一了百了,做甚麼都沒有意義,叔哲沒有法律責任,而且父親也不會輪迴,欠債的事也不會影響他,同時,除非賣煤可以令叔哲快樂,否則他是不會去做的。


從家鄉四川阿壩縣三步一拜,磕長頭到拉薩:這麼辛苦的事,又對父親和自己沒有好處的事,叔哲肯定不會做,他至多會坐車,還他父親一個心願。


「現在他一年出產藏香3,000盒,供奉給寺廟、送贈親朋後便所剩無幾,收入微薄,還有部份用作領養尼泊爾的孤兒、出錢買藥救助尼泊爾人。」:叔哲可能會供養30盒質素一般的香,捐幾十元給孤兒,這樣也是做善事,同時,剩下的錢也會令自己快樂。


「所謂藏香,是以藏區喜馬拉雅山脈上的植物所製成的香品,燃點後香氣瀰漫,能通過人體經脈強身健體,他都會上山採植物。縱然只有他一人採摘、製香。」:叔哲覺得所謂的藏香,就是在西藏生產的香,原料可以從其他地方進口,至於經脈等,只是心理作用,只要人相信有就有了,所以不需要天然的材料,也不需要自己人手去制香,太辛苦了,應該找個廉價勞工就可以了,制成後貼上「藏香」的標籤,賣貴一點就可以了。


叔哲有不同的價值觀,沒有了德哲的自動力式的喜悅,依靠是他動力式的喜悅,兩人的生活都有各自合理的一面,德哲的優勢又在哪裏?


他動力模式容易引發不善心,德哲的優勢主要在他的生活能開發善心,動力來源是善心,有眾多的好處,所以叔哲遇上德哲的困難,他會發現自己很容易擔心和憂慮很多不會發生的事,情緒會容易激動,甚至會影響睡眠,即使他很努力,堅持下去,很可能會影響到健康。


對於生活上的物質追求,叔哲很可能忍不住會對多姿多彩的生活有所要求,如名車大屋等,希望成為人上人,德哲的信念就自動過濾了這些「廢物」,他重視的生命和內心的境界,對稀有之物只有一點點好奇而己。


而德哲或者沒有叔哲的名車大屋,但他走的路,讓他擁有善心,慢慢會提升他的生命境界,讓他在藏香的藝術上不斷得到突破,精益求精,活得自在灑脫,不為物質和他人所勞役,心情保持健康樂觀,遇上一些困難,他信念相信自己的善業可以保護自己,足夠他來渡過這一生,離開這個世界時,已經有足夠的善業,物質上沒有需要留下些甚麼,保留些甚麼,他覺得自己一切都已足夠,禍福都能修行,身體也一樣,他守著戒,所以有業去保護,如果出了問題,也由業去決定。


叔哲不會明白,也不會接受,是否擁有名車大屋,或者令人羨慕的生活,都是由過去的業所定,今生的努力只是一小部份,所以也才不介意開展自己的不善心去爭取外物。


德哲的信念是,如有我有名車大屋,也是由過去的業所定,最重要的是當下的業必須要是善心。


在日常生活中,當我們遇上了「困難」,而又很努力地去解決,其實追求的是預期的成果,即是第一層面的信,例如,遇上客戶不還欠款,叔哲解決問題的目的只是追回欠款,如果他和客戶的業是追不回欠款,大家都會有很多的負面情緒,德哲遇上同一情況,如果追不回,他也會無所謂,反正都是一窮二白,分別不大,同時他相信一切都是因果,沒有債是不需要還的。


如果他們同時都遇上了一個挑剔他們的客戶,批評他們的藏香不地道,兩人的反應會有甚麼不同?


叔哲不相信因果,也不相信有輪迴,過份注重外在的現象如物質和名譽等,於是在不善心的影響下,他很憤怒,覺得客戶胡亂批評,會影響他的生意,他會很焦急和客戶爭辯,在不善心的狀態下,其實他也沒有能力去聆聽客戶的話。


德哲相信因果和輪迴,他的最佳拍擋幫他過濾了表面的批評字義,令他看到,客戶對他的印象絕不會只限於當下的緣起的條件,而大家的關係的方向很可能都經定下了,他可以爭取的其實不多,於是他很的耐性地詢問和商討,所謂買賣不成情義在。


這樣坦然的人生,不為名譽、財物而活,當他遇上一些稱之「難關」的情況,往往能夠淡然處之,恬惔安祥,方寸大亂的機會不大,即使有,因為有中捨性心所的關係,也很容易找回平衡。


一般人方寸大亂時,恐懼,擔憂往往放大了問題,沒有過濾環境噪音的能力,再加上對所緣不太清晰,一些基本的人生信念也隨之動搖。


善心對於叔哲來說只是一種好的心情,不會帶來任何的因果,不會帶來任何有用的力量,所以他不會太重視,短短的一生中,不值得為開發某種心情而對出大多,他甚至相信,善心的人終會淪為乞丐。


也正正是缺乏了善心,在叔哲眼中,海應該是風和日麗的,人應該以外境為依處,外物才能真正保護自己,他看不到,剎那的風浪,就可以毀滅一切,不留下半點痕跡,很快後人又會忘記大海的猙獰一面。


對於德哲來說,當下只是旅程的一小站,外物根本不值得重視,善心才是最好的伙伴,他時時刻刻都安住於自己的小島,在困難時,他不至於絕望,因為信過濾了不善法,讓善業來護持自己,即使一切都毀滅了,他也能安然繼續各種的旅程,要培育善心,所以他要常常行善,護持好自己的善業。 


如果他們兩人同時去禪修上,也遇上了差不多的情境,哪一位會容易成功?例如,他們都有腿痛,都聽不懂,或同時都有感悟?


苦寒之地的窮困人們,多災多難,一夜之間就可以家破人亡,如是令他們心必須內轉,以自己和家人為島,也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所以人們往往為人更加樂觀知命,生活態度積極,這樣培育了信的力量,讓他們更樂觀,更能過濾不善的心境,他們才可以盡可能地發揮自己的潛能,利用生活上的每一項資源,渡過難關。


正如天氣多變惡劣的海域,必須要使用自動力的輪船一樣。


像德哲般以自動力為本的人們,他們的幸福,建立於對存在真實的了解,和正確的信念:世間是無常多變的,是表面可愛實際可怖的,但我們強大的善心足夠保護自己,渡過任何的困難。


像叔哲般以他動力為本的人們,他們的幸福,建立於對存在的愚痴,和對外物不正確的信念,他們將不可靠的,視為可靠的,將可靠的,視為不可靠,忽視善心,歌誦不善心和外物,不肯如實面對真相,他們正慢慢地步向充滿困難的存在,因為他們的心是不善的,他們欠缺信念,不清晰,混亂,疑惑,因而痛苦;然而,在當下的一刻,他們也是幸福的。


我們提醒自己,要在兩個層面來建立信心,首先是清晰目標,其次是多運用信念篩走不善法。


我們建立對佛法僧三寶的信,即使對解脫的目標不是太清晰的,但仍然透過各種修持,例如禮敬三寶,誦經學法,持戒禪修等,建立信念,以過濾各種的不善法,直至證得初果,才能真正明白目標,才能建立不可壞滅、清靜無疑的信念,所以在七生或之內,必證菩提。


2023年8月7日星期一

最佳拍擋 (一) (辨析心所)

 

一雙手與一雙腿


導師要常常提醒學生:「莫忘初心。」


為甚麼初心易忘?


我們修行發了初心,為何常常會為一些小事而耽誤了修行,一忘就是幾十寒暑,甚至幾十生?


「小朋友,你們長大後想做甚麼呀?」老師在台上問道。


「醫生。」「律師。」「明星。」….「好人。」老師課堂管理比較鬆,下面的學生如常起哄亂叫。


「做好人即是要做乞兒啦。」花名叫臭口祖的小朋友大叫。


小祖經常想到甚麼就會直接說出口,其他人小朋友已經懂得不可以這樣,因為自己想的不一定就是對的,還有說話要有禮貌,不可以傷人等等,但小祖就不一樣,他的脾比較熱,脾藏思,脾熱就藏不住思想,「想甚麼就說甚麼」是一種由色法過度而導致的病態,中醫在千多年前已經有治療方案,媽媽不知道,還讚他心直口快,其實應該幫他調理脾,以改善吸收能力,否則會影響他的健康和發育,和將來的社交關係。


想做醫生的小欣,其實也不太清楚醫生要做的是甚麼,最近她經常追一套有關醫生的劇,所以她的六雜心所中的尋和伺找到了醫生的概念,並產生的「喜」和「欲」,因此她突然就想起來要做醫生。


想做律師的小強就不一樣,他家的三代都是律師,所以他自小就很熟悉律師的行業,他也很想和爸爸一樣,他的六雜心所就強得多了,小欣和他比較起來,可能很容易因小事就放棄了自己做醫生的理想。


目標不清,初心就易忘,未證初果的人,對涅槃並不清晰,怎樣可以避免忘卻證果的初心?


大部份人立志和定立信仰的作用又在那裏?


當我們決意要做一件善事時,例如,我想做醫生,但又對這個所緣不太清楚時,往往很容易就忘掉了這個初心,也即是失去了信,尤其是在不善心常常生起的狀態下,雖然我們有相當的信和六雜心所,但都是不隱固的,遇上一些事情,信不夠堅定,就很容易讓不善心生起,不善心中的掉舉心所、無慚、無愧和疑會引導我們去注意一些負面的人和事,動搖我們的目標,使我們很容易放棄;相反,如果我們的所緣很清晰善心中的美心所就會引領我們去注意正面的人和事,使我們對目標產生更強的信和六雜心所。


如果不善心常常生起的話,就需要常常提醒自己:「莫忘初心」了。


有一些初心,涉及怎樣才能在世俗的生活中,或此生以後,為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求得幸運、長壽、快樂,和怎樣才可以克服生活中的各種困苦。


他動力的人會自然地認為,透過獲取更多的稀有之物,如各種物質,透過成功,即在和他人的競爭中,將別人比下去得到,當中即使心是痛苦的,忽略了家人,也在所不計,因為得到了成功後,就會快樂幸福,他們很難認識到心的重要,只知道外境的重要,將自己的心視為機器的一部份,沒有主宰能力。


像仁青德哲一般的藏人,卻認為,透過朝聖,而且用磕長頭,三步一拜的方式,得到的功德更大,或者透過唸誦某些咒語一百萬次,生活中的困苦就能得到解決。


藏人的信念中有很多神山聖湖,他們相信,定期去轉某神山轉某聖湖一次,可以得到很多的功德,如果在某些年份去,可以得到十二倍的功德,如果以磕長頭的方式去轉,得到的功德更大,甚至,轉一百次就可以保證將來成佛,有些藏人對此深信不疑,往往在心中定下朝聖地。


有些人,相信透過各種儀式,例如以聖河的水沐浴,就可以帶來好運。


也有一些人,相信透過各種的靈修方式獲取功德,帶來好運。


那麼究竟哪種方法才是有效的?這涉及我們的對所緣的了解,正涉及是否能確立堅定的信。


這些發願中,有些是正見的,有些是帶著邪見的,佛陀提到,禮敬三寶或聖者的舍利塔都有功德,但並沒有提到,以苦行的方式,如磕長頭,會有更大的功德,他主張的是中道,反對苦行式沉溺物欲,他主張的是正定,而反對邪定。


假如以苦行的方式來禮敬是邪見,那麼仁青德哲的發願初心就是帶有邪見的不善心,他的力量又來自那裏?心是否善的。究竟初心是否重要?假如一個以證解脫道聖果的修行,很有可能其實不太清楚所謂的聖果是甚麼,那麼他的發願還有效嗎?


佛陀說:「發願和果證是不相關的,修證才是相關的,只要走的是八正道,就能證果。」


凡夫在發願證聖果時,都不可能對聖果有親身的體證,對於他們來說,那一刻目標都是不清晰的,但只要走的是八正道,信心所等心所等美心所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強,我們就會越來越堅定,當善心的尋和伺總是看著善的所緣,在初禪定力仍然作用時,我們自動就會只注意善的所緣,這時,心要再進一步,超越世間的目標,就變得越來越清晰。


對正確的目標不清晰時,我們可以先反複學習導向此目標的道,即八正道,直正對八正道建立信心,雖然信的所緣是道而暫時不是目標,但透過對八正道的信也能保任初心。


初果聖者對涅槃有了親身的體證,這時的目標才是清晰的,他的信才算是「不可壞淨」的信,不可動搖的信。


一般人對生命的目標都是充滿善意的,但有些也會不清晰,這時,他們可以先對導向這些善意目標的善道培育信。


美心所中信心所的主要作用,並不是讓我們更堅定地緣取標,而是純化、淨化和過濾不善的所緣,讓我們的心更有力量,目標也因而變得更清晰。


以德哲為例,即使他起始的見是不合乎緣起法,如果他在磕長頭的過程能培育善心,例如培育慈心(無嗔),願他的父親快樂的話,那麼他後續的心仍然可以是善的,他的所緣已轉化為願父親快樂,願自己有善業,即使是智不相應心,功德雖然會大打折扣,但仍然很有力量,如果他更進一步,在善心的基礎下,釐清了自己的生命目標,那麼力量將會更大。


明顯地,他在旅程中培育了很強的善心,他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實,人需要很少的物質就足夠快樂生活,克服各種困難,只需抱著「渡」過困難的心態就可以,一個完美的旅程只是概念,在實相的層次是不存在的,旅程中遇上困難,人更多依靠的其實是自己的善心力量,不太需要著意於世間的標準和物質條件,例如,被獒咬了,一定要找人抓住它人道毀滅等等,又例如,與人爭吵,一定要分高下對錯等,這些都被他的善心過濾了。


善的名色法可以確保他的氣血運行暢順,可以盡量發揮他的潛能。


他的尋和伺的目標自然就指向善的方向,他的信過濾了不善法,他不會自疑,不會後悔,不會擔憂,氣機自然也會暢順,精氣神很快可以修補身體,讓身體回氣,繼續旅程。


如果我們問德哲:


當你在暗黑的荒野迷路,你的心自然的反應會是甚麼?求救?求神?會想起誰?


當你因工作的事而憤怒時,你會做甚麼?找人來責罵?想大叫?或者去飽食一頓?


當你病得很重,你最想甚麼事發生?不再痛?神醫快出現?


當你有懂得製藏香,你會依此技能賺些錢,先看顧好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有餘力再回饋社會,還是直接就回饋社會,自己只維持基本的生活?


他動力的人的自然反應就是求助於外境,非常依賴物質,所以他們往往是自我中心的,遇事先考慮自己的利益,他們總覺得獲取物質才能照顧好自己。


德哲表現出來的就是自動力型人的反應,由於條件所限,他只能依靠的是自己的善心和善業,即使在朝聖時被「藏獒咬得遍體鱗傷。一隻腳受了傷,家人紛紛勸他放棄」,他也沒有放棄,他總覺得「我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我還有一隻腳,可以往前爬;就算兩條腿都沒有了,我的靈魂也能走到拉薩。」


好像一些極峰跑山好手,不需要依賴太多的設備也能登上高山雪峰一樣,當他習慣了不需要依靠外境,如果他在暗黑的荒野迷路,他的信心所,自然緣起自己的善業會護持自己的想法,總有方法可以克服的,這時,他尋和伺於善法所緣,而將外在的黑暗和危險的想法過濾了,他才能以平靜的心去渡過難關。


如果他工作的事而憤怒,例如他急需採的草藥被人刻意破壞了,他會很快平靜下來,再去下一處尋找。


如果他病得很重,他不會多想,也不害怕死亡,他會深信自己的善業會引領他去更好的地方。


物欲享受對他來說沒有甚麼意義,當你有一項社會有需要的特殊技能,你會依此技能賺些錢,先看顧好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有餘力再回饋社會,還是直接就回饋社會,自己只維持基本的生活?


像德哲這樣的人對自己的善業很有信心,內心總是感到富足安祥,清貧的他反而自自然然地就會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善業,所以他製出來的香,大都供養給布達拉宮所用,他不為金錢名譽,甚至主動將藏香供奉給布達拉官,自己甘於清貧,他的這種無私的奉獻,在藏人常中其實並不少見;反觀富裕地區的人,擁有的物質多得多,卻自覺貧窮,吝於分享。


在生死中流浪得久了,大部份人容易傾向的是他動力,習慣於尋伺物質和人,以不善心的名法去經驗世間,依賴世間,於是很容易陷入不善心當中,於是心失去了遇濾不善心的能力,經常會有很多的內先矛盾,愛與恨交叉存在,於是,在富足的生活中也感到缺乏,在朋友當中也經驗到敵意,在人群當中也感到孤獨,因不善心總是不滿足的,總是充滿比較和矛盾的,總是會引發嗔心的,遇上考驗,負面情緒也容易生起。


對於大部份的人來說,不善心是本能的反應,不需要思考自制,自然而發,他們不知道不善心所帶來的眾多害處,包括對身體的害處。


其實,我們在虛心學習,靜心反思後,自然會發現,在生死流浪中,善心才是我們最好的伙伴,德哲和其他眾多的藏人的經歷都告訴我們,有了這個真正不離不棄,甚至死後也相隨的好伙伴,即使我們對起始時對生命的目標起初起不太清,我們的條件不太夠,我們只需要少量的物質,也能活得無懼無悔,快樂自在。


找人相伴,不如好好培育自己的善心。


萬緣皆過客,只有心長伴。


如果不訓練自己的心,就會自動與不善心為伴,所以我們要常常決意以善心為伴,善心是我們最好、最可靠、時刻在旁的真正伙伴,有善心為伴,我們不再感到缺乏,不再感到不滿足,不需要去挑剔,即使獨自一人,找回這個良伴,也能感到愉悅,不需要再和不善心的人為伴,即使面對批評,也有善心鼓勵自己,以慚愧回應,心達到平衡的狀態,惔的狀態,即具足了中捨性,有了善心,身體也充滿六種能量,能夠自我修補身心的損耗,恬的狀態,具足了無嗔和其他的無量心所,更重要的是,有了善心,慧根心所才有條件生起,像德哲這樣的人,一旦認真修行,進步會很快,只因他是好人。


世間上的一切都是過客,只有善心,一直都陪伴著我們,直至解脫前的一剎那才放手。


逐物意顛亂 內守神恬惔。


觀察一下,當我們自疑時,是不是信念出了問題,以致不善法留下,善法被過濾掉了,心顛亂了,不能恬惔了?


德哲有那些人生信念?這些信念怎樣幫助他渡過難關?帶來了那些的利益?



背景閱讀:


一位藏香師故事:


藏香師仁青德哲,先依藏族之禮,雙手合十,一躬身,如拜見一尊佛。藏人好像都身形魁梧、皮膚黝黑,他把長鬈髮整齊地綁在腦後,手握佛珠,以同樣的姿態回禮。在拉薩製作藏香13年,他上山採摘植物作草藥香料時遇過兇猛野獸,爬遍崎嶇沒路的山,很多時都是孤身一人,山區氣候多變,異常危險,從山上採藥到製香都一手包辦,所製香品更是布達拉宮、大昭寺的供香,他說:「供給布達拉宮也好,供到其他寺廟也好,給我的朋友也好,我覺得都是一樣。只要有人喜歡我的藏香,我就覺得我的藏香好,就會很開心。」


製香13年 越學越不懂


早前仁青德哲應台灣菩薩寺邀請在香港專賣佛教禮品的「漢礼」舉行分享會。幽默的仁青德哲,對藏香卻很嚴肅。首次來港,他看到跑車奔馳而過,眼珠隨即緊追着車尾燈,一聲讚嘆,像孩子遇到驚奇事。他對香港的認識來自兒時看的港產片。「我不認識漢字,以前更聽不懂漢語。只是看到很多人駕着車啊,就很喜歡看。我們是在農村長大,看到這樣的大城市,就特別喜歡。」他不曾嚮往大城市的繁華生活,篤信佛教的他,始終安於現狀。以藏語為母語,普通話全靠聊天習得,他未必能把藏香深奧的學問都解說清楚,只能一再強調:「藏香沒那麼容易做。」


「每次有人叫我老師,我都覺得很不自在。我們藏族有句話,13年根本不算甚麼時間,根本達不到收徒弟的水平。」眼光銳利而堅定的他,竟苦惱地說:「我學了製藏香13年,現在不懂的事特別多。真的,越學越不懂得。」


尊重大自然 一定要微笑


在仁青德哲眼中,所謂藏香,是以藏區喜馬拉雅山脈上的植物所製成的香品,燃點後香氣瀰漫,能通過人體經脈強身健體。每年7月至10月,他都會上山採植物。縱然只有他一人採摘、製香,但他說藏香非由他一人之力製成,而是仰賴動植物的幫助。因此,採植物時要尊重大自然,每次上山前都要先念經,「採植物時一定要微笑,只要你微笑,植物便會微笑。」誠心邀請植物到家裏作客;同一種植物在陰坡與陽坡生長,功效都會有所不同,所以草藥必須自採;因金屬器具會令植物藥效大打折扣,因此必須手製。


採集植物後,必須等到翌年3月才把植物磨粉、發酵、加工,到7月才能製成藏香。炮製藥材的過程大有學問,不同的植物需用不同方法,單單是水就分有雪山水、河水、潮水,他解釋:「有的只用雪山水,有的用湖水、河水,總之有各種的方法炮製。」採集植物過程艱苦,工序如此繁複,難道不曾想過放棄?「做藏香13年,是很辛苦,真的很辛苦。到山裏去的時候,受過傷很多次。危險的動物也碰過很多次,但放棄,我從沒想過。」


他笑着說:「我有朋友跟我說,仁青德哲,你不會死在縣裏,你會死在山上。為文化、為這個藝術而死,我覺得非常值得。」


曾是商人之子 磕頭到拉薩 


仁青德哲的爸爸曾是四川阿壩縣的商人,後來負債纍纍,重病纏身。父親去世後,仁青德哲和哥哥回到父親創業的拉薩,每天清晨起床賣煤還債。3年後還清債務,2002年拜得拉薩的藏香大師為師,一年後學成離開。想當初他之所以會製香,全為了學一門手藝,賺一點錢。「做出藏香後,我就知道藏香的文化蘊含非常厲害。我根本跟不上這個文化,非常非常大的一個文化。」


學製藏香多年,仁青德哲依然隨身戴着父親的佛珠,每天念經,希望爸爸能夠成佛。製藏香10年時,他帶着爸爸的骨灰,從故鄉四川阿壩縣磕長頭到拉薩,作為製香10年給自己的「一點點功課」,思考藏香,也思考生命。2,000公里的旅途,他足足用了7個月完成,途中還被藏獒咬得遍體鱗傷。一隻腳受了傷,家人紛紛勸他放棄,「我沒辦法,我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我還有一隻腳,可以往前爬;就算兩條腿都沒有了,我的靈魂也能走到拉薩。」


「我堅持的事一定要做到。」但他不忘強調:「這非常常見,對藏族人來說,是非常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旅途過後,他道出感悟:「人生很短,做不到很多事,很多事都沒辦法計劃,所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他續說:「我更有興趣做藏香,更希望把事做好。」


最大心願 傳承下一代


因為宗教信仰,他還相信因果,相信輪迴,相信人一定要行善積德。他還記得那年18,爸爸說男子一定要到天葬塔幫忙,仁青德哲負責把屍體剁開切塊,讓禿鷹食用。箇中點滴,他依然歷歷在目。他記得行惡的人,屍體容易腐爛發臭,連禿鷹也不願意吃;相反,行善的人,禿鷹把他們的屍體吃光光,把他們的靈魂帶到極樂世界。


現在他一年出產藏香3,000盒,供奉給寺廟、送贈親朋後便所剩無幾,收入微薄,還有部份用作領養尼泊爾的孤兒、出錢買藥救助尼泊爾人。


他說:「人的生命是非常短暫的。晚上睡覺,明天早上能否起來,誰也不知道。所以要做非常有用、善良的事。做了的話,死在路上也好,死在山林裏也好,我也不會後悔。」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把藏香傳承到下一代人的手裏。」

記者:譚舒雅 (明報)

攝影:伍永健


2023年8月6日星期日

最佳拍擋文章個案思考

 

生命還是毀滅?  存於一念之間


如果善心是我們的最佳拍擋,那麼不善心就是最豬的隊友了。


這個隊友總是在關鍵時刻指點我們走上錯的路,做不適當的事,要我們遠離益友,親近損友,依賴物質和人,遠離善心和善業,有時會傷害自己和身邊的人,常常承受很多不必要的苦,一次又一次地錯過了超越的機會,和建立各種的邪見。



次仁家的夢魘


次仁是西藏林芝山區的一個老獵人,他年青時候是村裏最好的獵手,單單是熊已經獵殺過六十多頭,他一直都是村裏的光榮,自己也頗為自得。


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身手,也是一個獵人,一天出獵時,再也沒有回家,從此失蹤了。


次仁非常焦急,馬上組織村裏的人去山裏尋找失踪的兒子,找了幾天,連一塊碎布都找不到。


幾個月後,村裏的人都說應該他兒子是遇上意外了,但次仁堅持兒子只是外出了,他繼續守著孫兒,住在為兒子為他們兩老搭的新木屋,等待著兒子的突然歸來。


轉眼間,三十年過去了,由於政府新的野生動物保護法律,次仁不可以再打獵了,他放下了屠刀,成為一個虔誠的佛教徒,深信因果。


一天,住入了城的孫兒帶著妻子和兒子來探望次仁,一家人都很高興,直至大家吃著飯時,孫兒提議身體不太好的兩老,快些搬入城,大家一起生活,次仁和妻子都有風濕病,次仁近年有很嚴重的膝痛,慢慢其他的關節也有痛感,尤其是早上的時候,除了關節痛外,全身還有微細的針刺感,他的行動也開始不太方便,他的情緒很低沉,容易為小事發怒,消化不良,經常感到肚脹,有時清早肚瀉得很嚴重,一受涼就肚瀉。


這時,次仁開始嘮叨了,每次都可以連續兩個多小時:「我不走,我只想住在你爸爸搭的屋內,一直等他,直至我死的一天…..你說,人又怎可以突然消失了呢?他平時都與人為善,從來不吵架,村裏又沒有仇人,如果是遇上了意外,照理應該至少留下一點痕跡,為何甚麼都沒有呢?…..都是我不好,年輕是殺了這麼多的生,一定是報應,但為甚麼要你爸爸來承受呢?….都是我不好…我造了這麼多惡業,下生必定下地獄…..」六十多歲次仁說著說著,一邊拍著胸口。


次仁完全沒有留意當孫兒要他們搬去城安居時,妻子的熱烈眼神,她是很想去的,因為山區濕氣很重,他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需要看醫生,但山裏又沒有醫生,看病都要去城中,而且大部份人都搬了,只剩下十多戶的人家,木屋也日久失修,經常漏水,近來,她發現次仁越來越少動了,經常呆坐一旁發呆,她自己的身體也很不舒服。


很快,本來很熱鬧的氣氛就靜了下來,次仁也沒有為意,繼續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孫兒其實已經勸說過很多次了,這次想帶著老人的曾孫來試試,結果又失敗了。幾個月後,他騎了八小時電單車,送來一部發電機,為兩老安裝後,一家人團聚一起,沒多久,氣氛又靜了下來,大家都沉默了,因為老人又開始嘮叨了:「都是你爸爸好,叫你送來發電機,讓我們可以用……你說,人又怎可以突然消失了呢?他平時都與人為善,從來不吵架,村裏又沒有仇人,如果是遇上了意外,照理應該至少留下一點痕跡,為何甚麼都沒有呢?…..都是我不好,年輕是殺了這麼多的生,一定是報應,但為甚麼要你爸爸來承受呢?….都是我不…我造了這麼多惡業,下生必定下地獄…..」次仁又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說著。



一個饅頭水一杯


上世紀九十年代在天津曾經進行了一項百歲老人的健康調查,志願人員找到了當地一個一百歲的老人,她的兒子安置她在廚房的一角,用木板搭起了三角形的「房間」中,大約只有二十多平方尺,房內清潔情況很差,到處都是排泄物的氣味,但這位壽星除了行動不便外,健康情況出奇地好,每天三次,她的兒子都會準時送來一杯開水,一個饅頭。


志願人員都感到很難過,為她清理的房間,每月都會探訪她一至兩次,帶來各種食物。大約幾個月後,有天,老人突然問起:「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兒子不孝,對我不好?」


志願人員沉默了,老人繼續說:「一天三次準時送來水和饅頭,有時還有蛋和菜,看起來容易,其實要你來做,你也不一定做得到。我兒子還是很好的。」


老人其後還繼續活了七年。



思考問題:


一、次仁就被這個隊友害得很慘。我們一起來看看,是哪些身體和精神(心和心所)因素,導致了:

他沉溺在悲傷和自責中,不能自拔。

他的生命基本上停滯了,每天都只是簡單地重複,難以接受新的事物和吸收新的知識,每天只能按照固定的習慣生活,很難有所改變,例如搬到更好的地方住。

妻子和孫子明顯對他都很好,能包容他,但他卻無視於他們的苦,另外,也不太懂時感恩別人的付出。

他有嘮叨的習慣,不理會場合,都會自言自語,可能是哪些臟腑出了問題?

他信了佛和因果,對他有好處嗎?為甚麼信仰對德哲又有幫助?

不善心的哪些心所,是可以破壞信的?

他的口頭禪是「我下生必定下地獄」,這反映了哪個不善心心所在作用,對他的日常生活有甚麼影響?

如果「我下生必定下地獄」是一句心理暗示,他的潛意識想提醒他一些關於他身體的甚麼信息?


二、天津的百歲人瑞,身處惡報之中,但她卻不以為意,也活得很平靜,她存在於內在善心的空間中,而且是很強大的空間,善心除了認清善的目標和篩選外,還有甚麼特性,是怎樣幫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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