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8日星期二

辨析掌控系列文章文章三個案

 文章三個案一:洛克菲勒的安身立命之所


討論問題:古人素有「三十而立」的說法,立志後做人就有了實在感,生活不再虛渺無根,怎樣早早確立志向並增強掌控感?立志有甚麼好處?試以美國曾經的首富洛克菲勒的做人根本來解釋。


約在百多年前,美國的一個繁忙的火車站的候車廳中近入閘口站著一個滿腳泥濘的老人,衣著普通,正在等候上車,這時,一個左手施著小孩,右手拖著行李箱的中年女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走了過來,對他說:「老頭,看你也是去紐約的吧,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行李箱?我會打賞你的。」


老人打量了一下行李箱,回答:「好的。」


他輕鬆地完成了工作,這時列車剛剛也開動了,女士慶幸自己的好運,打賞了他一美元,在當時也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了,對他說:「謝謝你的幫忙,要不是我們一定來不及上車。」


老人很有禮貌地笑了笑,道了謝,點了點頭,就離開去找自己的座位,這時,列車長見到了他,和他打招呼:「洛克菲勒先生,看你又去了徒步旅行吧,這次去了幾天?」


老人回答,這次去了七天,現在要趕回紐約開會。


女士聽到了,大吃一驚,心道:「我竟然要首富拿行李,還打賞了他一元?!」


她馬上跑過去道歉,並想取回一美元以示尊敬,洛克菲勒回答:「這是我用勞力賺得的,是我應得的,我很高興,怎會介意。謝謝你。」


來源:綱絡文章


文章三個案二:珍惜那段“暗黑”的孤独感,在人生的每个阶段

(按標題進入連結)


討論問題:試分析饅頭大師享受在暗黑世界中的遊戲的心理基礎,他是怎樣開始建立這個暗黑世界中的自我感的?是怎樣得到「控制感」的?有甚麼好處?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A3OTI1MjAzNw==&mid=2459826522&idx=1&sn=6db411505f4a6354cb8bb241933bf3a0&scene=58&subscene=0


來源:饅頭大師網誌



文章三個案三:《網友教牛吃草》


討論問題:根據傳媒學者的研究,網上關於政治人物的評論絕大多數都是負面的(往往超過七成),試從建基於不善依存的掌控感來分析其緣起基礎,分析為甚麼不善依存是不理想的,為甚麼上至外交,下至小網民們越來越有「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輸出思維霸權」和「不在意你的解釋,也不在意於說服你,只在意於激化你的情緒後,用一句“急了?”再嘲諷你一遍」的傾向,並說明為甚麼以「不以為意」的回應方式是比較理想的。


吃草不正經 柳州市的牛被網暴:網友教牛吃草 


來自 雷叔說事網誌


01最近一頭柳州市的牛被網暴了。起因是它在吃草,但網友不買賬。他們覺得它不是一頭本分的牛,因爲好牛不這麽吃草。


吃得幹幹淨淨,不會東啜一塊西啃一塊,才是牲畜該有的作風。這樣糟蹋草的行爲怎麽看都不文明。接着,不少網友就驚呼,浪費糧食可恥!

那爲什麽它吃相差呢?

因爲它脾氣不好,性格有缺。好家夥,牛失了牛德。而且,在他們看來,吃相不好的牛不适合幹農活。這可是會嚴重影響到主人家的生活水平。于是,一些過來人“好心”勸它:“這樣吃對胃不好,建議吃慢點。”

也不知道這頭牛叫什麽名字,但在互聯網上,它的性格情緒有問題,同時,工作能力也不足,總之它太嫩了,得跟人類好好學吃草。然而事實不過是,一頭牛以它的習慣在吃草。

一群吃飽了沒事幹的網友,卻在讨論一頭有着充足食料的牛吃相難不難看的問題。“它都不咀嚼嘛”“這樣吃對胃不好”言論的背後,不是把牛當人看了,而是不把牛當牛看了。當做一個可以操控的玩偶了。

所以他們也能順理成章地認爲牛奶不是給牛喝的,牛奶是給人喝的,給牛喝不就糟蹋了嗎?仔細看裏面的邏輯就是在颠覆生物學常識,完全不值得去反駁。

當牛受到屈辱性的網暴時,另一邊,它的好朋友——驢的日子也不好受。老師傅看出黑毛驢的驢蹄問題後,決定進行修蹄,目的是清理蹄子裏的瘀血。

 一些網友連标題和動物外形都不看,直接暖心關愛:“馬疼不疼?”醒悟過來發現這是毛驢後,他們質疑,驢蹄沒有很長,真的需要剪短嗎?相對成熟的網友則會質疑老師傅不專業,切瘀血切地粗糙。在他們看來,老師傅沒有工匠精神,沒有問過黑毛驢的意見就對它動手動腳,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當然,最要緊的是,沒有問過這些網友的意見。畢竟自己決定了萬事萬物的合理性時,是不能允許其他人擁有解釋權的。

爲此動物生存本領的施展,也要得到他們認可,否則它們不配活着。“這豹子跑步姿勢不對!”“邊牧這麽跑不行,會損傷關節。”現在這些手拿鍵盤的網友,正在扮演造物主的角色,試圖讓動物擁有美好的前途。可動物真的聽他們嗎?想想都知道答案。

02與動物過不去以外,網友又和專家們過不去。這也是我經常刷到的一個知乎問題:爲什麽很多高中生文筆比知名作家都好?在提問者看來,高中生文筆細膩優美,而成年作家們粗糙樸素,兩者差别非常明顯。這當然不是實際情況,也許還有調侃的意味在,隻不過類似情況太多了。 

所以我覺得随便一個藝術生畫得都比畢加索強多了……爲啥很多末流的流行歌手,唱得都比京劇好聽?爲啥很多小學生寫的詩歌,都比古人水平更高?其存在意義就在于爲文學梗的誕生提供了土壤環境。霹靂布袋戲的一位粉絲發文說,李商隐抄了她愛豆的詩《夜雨寄北》,她要拉動網友網曝他。在被網友科普後,她又發文道歉,稱呼李商隐是“冷門詩人”。

畢業後背誦不了“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情有可原,但是不知道李商隐,不去查查基本信息就開始吐槽,實在不應該。這種忽視基礎知識,還随意開噴的行爲并不少,以緻于古詩文界都堆積滿了梗。

辭藻堆砌李清照。

稍顯做作李太白。

不夠古風曹雪芹。

寫得不錯蘇東坡。(比肩方文山、林夕)

想必未來的新段子不會少,因爲指點江山的互聯網懂哥,并不在乎事實如何。

在乎的是,“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03後來網友們又把手伸向了普普通通的現代人,而且把離譜的吐槽演化爲了惡意的諷刺。江西撫州某中學,一個女生考試後,八科第一,數學拿了第二名,最後全年級排第一。

結果就因爲數學排第二,她被嘲笑了。那些人試圖告訴她其他科目第一名都不如數學第一名有用。這種邏輯裏,數學考第二名是偏科的的體現。所以女生沒有能力,而網友作爲“好人”,似乎還要去安慰和同情她。看到這裏,我想很多人也理解不了網暴和歧視是怎麽發生的,但就是偏偏産生了。

推而論之,優秀是怎麽樣的不重要,答案是什麽不重要,輸出思維霸權,倒是已經成了一些網友善用的偏激手段。抖音那些吵了幾萬幾千層樓的數學題的産生,就是這個原因。類似這樣的題,也不見得都是精準針對抖音用戶的,因爲移步到虎撲上後,也能吵個上千層樓。一些網友奉數學爲圭臬,但對數學又格外不上手,并嘲笑别人不懂數學……說白了就是人菜瘾大。他們唯一和數學人才的共同點或許在于:

證明哥德巴赫猜想時,評論區的空間太小,寫不下了。

04把優秀學子噴成差生,已經是惡意的行爲了。與此相對應,還有另一種嚴重的情況。央視《夜線》節目在2020年播出了一期報道,王某面對鏡頭“誠摯”地回顧自己對女友的愛。他說手機屏保是愛人的合照,他記得她眼睛裏一片亮光,挂滿了星星。總之一切多麽美好啊,這期節目顧名思義就叫:“愛那麽重,愛那麽痛”。

然而,鏡頭之内的王某穿着藍色囚服,隔着鐵窗,因爲他犯了罪。他騙女友自己有錢,他騙公司自己簡曆不錯,他自己過度消費,導緻自己沒有錢了。爲了給即将出國留學的女友送禮,離職後的王某去原公司找前同事“拿錢”,實則是搶劫。在前同事不給的情況下,王某殺了他。這并不是複雜故事,新聞報道的目的正是爲了給大家帶來警示作用:什麽是真愛,爲什麽要量力而行。

然而評論區的一些網友開始将他美化成了好人。“這樣的愛情什麽時候搶到我”“他真的很愛很愛她的那個女孩,不惜毀了自己的一生和前程”甚至對他的聲音都褒獎一番,覺得其中充滿了正能量。就這樣,作爲殺人犯和騙子的王某,被“包裝”成了一個溫柔癡情男子。因爲他對于有的網友來說,适合成爲他們劇本裏的男主角。

這個劇本存在的目的是要展示自己的溫柔暖愛形象,可笑的是,這個如此荒誕而扭曲的劇本,如今還被不少人傳播。也許說話的人确實太缺乏存在感了。

05多年以來,一本正經反駁奇葩言論往往沒有什麽效果。因爲對方不指望說服你,他們大可以在激化你的情緒後,用一句“急了?”再嘲諷你一遍。這時候,你兩次跳入了他們挖的坑裏。面對此情此景,我們普通人并非手足無措,還是有幾種方式可以應對。一種就是基努裏維斯說的。

對方可以大膽宣布1+1=5,沒關系,開心就好。

自己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這就是不以爲意的力量。一種是福柯的做法,如圖所示:我以前的表達欲:我們想做的是去證明那些個體的、特别的、人類特有的經曆,不過是一些龐大的形式系統下面極其表面化的閃爍而已。我現在:CNM,聽清沒,CNM。這是直面慘淡現實的态度。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達方式,都能讓自己不那麽費心費力地去争辯。當然也有第三種方式:我們找找笑料,從中圖一樂。畢竟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也許做牛亦如此。


來源:《雷叔說事》網誌

禦心妙法 (辨析掌控之二)


各大宗教造像示現了各種形態,有的是神靈張開雙手擁抱信眾,弘揚教理,無論是悲、喜還是怒相,是甚麼形式,無非都強調與眾生結緣;唯有佛像,垂首低眉,超然物外,面露微笑。那麼佛陀究竟笑甚麼呢?


依存和掌控的心理基礎分析 


在三種平靜當中,世間平靜分善心和不善心的平靜,放逸時只能是世間的平靜,又可再細分成依存於果報緣的平靜(細魚),和依存於不善業報緣的平靜(中魚),善依存的平靜是第三種的世間平靜(大魚),細魚式和中魚式的平靜都是依存於外在的緣起條件或內在的不善心而得到掌控感,大魚式的平靜依存於內在善心條件而得到掌控感。三種掌控感中細魚或和中魚式的方式是追求絕對的、靜態的掌控,反而因應外境不穩定而容易失去掌控感。


在建立存有的過程中,我們先有了無明,再有了攀緣,然後就會依存,最後建構了各種存有或存在。


攀緣後心會想有所作為和行動,這就是欲貪,欲貪滿足時會有喜悅或爽快的感覺,不善心時欲和貪、嗔、痴結合,善心時欲和無貪、無嗔、無痴結合,不善心和善心都會依存,有欲貪會有爽的感覺,再成為依存,再建構成存在。一切皆緣起,欲和最後的存有也是緣起的,當存有無可避免地虛無化時,有時心能夠捨斷舊有的所緣,黏著於新的所緣,欲可以緣起新的存有,這時就不會有失控的感覺,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當不善心的欲落空後不能緣取新的存有,人面對存在的虛無時會有失控的感覺。而在善心的依存過程中,由於心本質上不會黏著所緣,不存在落空,所以也不會有失控的感覺。


不善巧的掌控


有個人去到酒樓,叫了一籠即蒸的蟹粉蝦餃,點心到了後他向待應投訴:「為甚麼蝦會比宣傳單張圖片中的細了?我要換一籠。」假設這位顧客是認真的,不是來搗亂的,他是依存了圖片,而實在化了理想中的蝦相,他對圖片中的觀察產生了欲,依存和存有了,並以也來掌控現實,結果存有和現實不符,他感到失控了因而嘗試透過同一所緣來重新掌控,這是屬於中魚類的反應,如果他感到委屈而忍氣吞聲,暗念「隨緣消舊業」,發誓以後再也不來光顧,這就屬於細魚式反應,被動地面對失控,北野武和他的母親都依存於各自的概念和自我形象來掌控,依存於貪、嗔和痴,他們各自對方的某些行為不善依存了,這是中魚式的反應。他們首先放逸了,其次是依存對象是外緣和不善心,緣起基礎比較弱,因而容易感到失控,越失控,越想控,結果越失控。


隨緣的細魚們內在素質令他們容易偏執、被動和保守,他們喜歡比較肯定的人和事,甚至為了掌控而不太介意比較差的處境,他們厭惡和逃避不確定,因為不確定會帶來不爽的感覺,再隨著外境的失落而會感到虛無,所以也不會追求比較好但不肯定的事,細魚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差;逆緣的中魚們表面上勇於嘗試新的事物,有強烈的欲貪,追求強烈的爽感,實際上一旦現實和預期不符就馬上會放棄,不容易堅持,他們為了得到爽感和掌控感,很快會嘗試另一方法,然後很快又會放棄,即使是好的事也需要時間條件讓緣法聚合,因此他們這種遊擊式的行動容易失敗,但好處是即使他們的行為是胡作非為的,也不容易感到失控,因為他們總是能有緣取新的所緣,總是能滿足欲貪而感到很爽,所以直至中魚們能夠找到新的所緣來緣取,他們不會感到失控。


直至細魚和中魚們對新的所緣產生不了「欲」,而舊有的依有又虛無化了,他們就容易感到失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對特定的事物都要求講清講楚,一步到位,黑白分明,不能忍受絲毫的不確定感和灰色地帶,例如他們能忍受各種生活的不便,當居住地有一特定條件(如沒有某些形成的選舉),不合意就會全家移民,不會考慮清楚其他也很重要的條件;另一些特定情況是上司叫他們去做一件工作,他們會預期上司必須要將要求、方法說清楚,並且說了後不可以更改變動,假如上司變了要求他們就會感到焦慮,細魚會以手足無措的方式來獲得平靜和掌控,中魚一般會驚慌失措,胡亂作為。


兩種人為了得到掌控感,傾向以極端的視角來看人和事,不是好人就是壞人,一旦有某方面不合意,不爽了就全盤否定對方,絕不包容灰色地帶,也不願意去探索灰色地帶。例如,近年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複發生倫敦金騙案,沒有基礎金融常識而又想在市場上輕易獲利的人,他們為了得到掌控感,會傾向盲目相信政府的監管是世界級的,是絕對的,因而將錢交給經紀,自己不檢查、不跟進,結果被騙;又有一些人為了得到掌控感,相信全世間都是騙子,因而以非常保守的方式來理財,結果財富被通賬蠶吃。實際上即使有很好的制度和監管,也不保證就沒有騙子,人們應該學習基本的理財知識,自己用功去理財,才是合乎現實的。


善巧的掌控


相比起來,順緣的大魚們的掌控是相對的、動態的掌控,不會黏著單一所緣,不容易失控,不會被不爽的感覺左右,所以比較穩定,其中增加內在的知識是提供強大掌控感的好方法,即使是在失控當中,有知識和沒有知識也有很大的分別,例如停電,有計劃的停電和沒有計劃的差別很大。其次是善心素質比較穩定和有力量,善依存甚至不依存於善心力量更穩定,因而不容易感到失控。


誰能順緣而得控?


某甲精於養生知識,他花大量時間閱讀、思考和實踐養生技巧和衛生常識,知道身體的一些規律,他發現了身體的脆弱性,日常生活自自然然就不去做傷身體的事,例如吃零食,熬夜,過激的勞動等,他的腸胃在年輕的受損了,因而容易患上腸胃炎,經過長期的觀察,他發現腸胃炎的發展規律,一共有六個階段,首兩個階段還不能判斷為腸胃炎,一旦到了第三個階段,如果馬上做一些治療和用一些藥,原本要七日和嚴重症狀如上吐下瀉等就不會出現,一般第三日就可以完全康復。


某乙是忙碌的打工皇帝,經常熬夜,他完全沒有養生概念,只知道一有病就去醫院看病吃藥,大多數時候為了業績也會帶病上班,日常生活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多傷腸胃的不良習慣,做運動也只是去跑跑步而己,到了四十歲左右,他常常患上腸胃炎,每次都只是看家庭醫生和吃藥就算了,但患上的次數越來越密,每次都出現嚴重的症狀。


現在假設兩人都患上腸胃炎,都去看病,醫生告訴兩人可能患上了胃癌,甲和乙兩人的反應會有甚麼不同?比較焦慮、腦中一片空白的那一個就是那個對身體比較有依存的人,因而容易感到焦慮和不爽,他大約只懂得等待被動地等待醫生的幫助,甚至情緒悲觀,容易陷入虛無感,不知所措。比較平靜的那位早就知悉有關胃癌的事,他覺得患上的機會不大,即使患上了也只是初期,還有很多辦法。


在絕對的層面上,甲和乙都不能絕對掌控自己的身體,都是失控的,即使有健康的生活習慣,也不能保證不會患上絕症,分別是一人對身體一無所知,容易依存了,容易感到失控,而另一人則知識豐富又能自主,他能不依存,不容易感到失控。


同樣,假如兩人都去打同一種疫苗,反應都同樣巨大,只有其中一人會感到失控,甚至會有死亡的感覺。


善依存或不依存的人不會放逸,不會焦慮和被不爽感征服,不會失控,不被虛幻的概念所縛。


正如一個走了神的司機,進入了自動化的模式,正在想著工作上的困境,突然被人危險的方式切線,他會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感到失控,因而憤怒,進入「路怒」模式,為了重獲掌控感,他進而可能會作出報複的行為,相反,如果他沒有走神,完全明白路面情況是緣起的,他是不能完全控制的,這時他並不會讓自己走神,一直很專注留神,一旦也被人切線了,由於他並沒有依存於「所有駕駛者都是守規的」這種觀念,他是如實知見的,不黏著所緣,他還會有很多時間反應,不會發脾氣,而會多觀察,發現切線的人走神了,他會比較寬容。


依者不善,走神的人需要控制他人和外境才能保持控制感,而善心的人不走神,不依於依存,能自控、自制,因而能在不需要控制別人情況下也能建立控制感。


不依存:以捨代替欲貪來建立存有


人必須自覺自醒,不放逸,不自動化才能有意識去不依存,否則在放逸下人是自動依存的,更要清楚依存本質是不善的,是令人愚痴,即使是善依存也不能避免。


其次,要滅低因「欲」的失落而導致的失控感,我們以「捨」平衡和捨斷「欲貪」,以「平靜」代替「爽快感」,同時也可以不依存,第二個建立良好掌控感的方式是將掌控部份而不掌控整個個體,掌控部份代表我們作意捨斷對其他部份的掌控,預期有所變化時馬上加以平衡,以達至不失控,最極至的是甚至捨斷常人視為真的概念而不失控。


我們更可以改變視角,從單一、表象式的視角轉為多角度的視角,這時看山時不再見到山,而是石,是泥,不是山,山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由眾多的部份合成。


在表象層面,以單一角度去看,山是山,要移山的話會非常困難,如果穿透現象,山的本質其實是無數的石頭、植被等事情組成的,那麼移山就顯得容易些;有些做一件事看起來很難,將這件事拆散來做就會顯得容易掌控得多,分析心理活動也如是。


世間是緣起的,一切事都由眾多緣法所構成,有些是過去緣法,有些是現在的緣法,甚至有些是將來的緣法,來自外國的超市中的日用品,由製造地生產時需要從多地集合原料,完成後又需要經過多重的運輸才能送到香港,再經過多重的分配才會出現在貨架上,其中一個小環節出了問題,上貨的速度就會出現問題,而當中涉及的緣法,可能在多年前已經形成,例如英國脫歐一段時間後,欠缺貨車司機的問題才浮出水面,影響了氣油和日用品的配送,現代社會越來越複雜,一件簡單的貨品也會涉及多重的緣起條件,相比起古代自給自足的生活,我們更容易明白,是事情做造好了,但不是由單一一個體成就的。


要從無量緣法緣起的緣所生成物中,以單一模式得到掌控,在本質上是不可能的,在表象層面上,即使是正覺者也沒有辦法做到絕對的掌控,因此不存在在單一個現象能得到絕對的掌控感,一切由存在緣法的聚合,只存在暫時的,對某緣法存在的掌控。


掌控部份緣法而不是事情的全部,正如一個司機掌控一輛車代表能自如地駕駛而不會失控就足夠了,他只需要聚合的主要是駕駛相關的緣法,他不需要好像技工一樣,能輕易地維修而不會失控,也不需要好像銷售人員一樣,能了解有關知識和有效推銷,更不需要好像工程人員一樣能完成拆解和重構車的結構等等;各人所需要得到掌控感覺的緣法聚合都不一樣,不需要掌控一切才能得到掌控的感覺,直正穩固的掌控感,是建立在不失控之上,這方面相比起來,掌控內心比掌控外境容易,掌控自己比掌控別人容易,原因也是一樣,因為內心和自己都比較容易從本質層面去掌控,而外境和其他人就很難了。


不依存於虎媽模式


北野武的母親如果不會掉進固有虎媽模式來對待兒子,不依存於外在的條件如兒子必須要像哥哥和姐姐一樣是學者,並感到很爽,不要求他必須無條件達到所有的要求,無論他是否喜歡,如果她和周母一樣是自省的,內斂的,她可以分析自己的想法是否合理,感受是合失控,情緒是否沖動,然後先掌控自己的部份的精神活動,情緒上不沖動,思想上開放,多體諒兒子的感受,讓他自己去發掘興趣,不強勢主導,以善心退一步來保持良好關係,那麼她就能退出虎媽模式,不再依存於虎媽的存有,自制自控,控制好了焦慮,不會被不爽感征服,柔軟一些,那麼北野武很可能會明白母親的苦心,進而反省內心是充滿憤怒的,逆反的自己是多麼的難相處。


兒子英文不夠好,本質上只是英文不夠好,他仍然可以是個好兒子,非得在他英文程度上找掌控,是在自找失控。從他倆後來的母子情來看,英文程度高低根本是無關緊要的。


如果將人視為一個整體,那麼人是不太可能掌控整體的,我們起碼難以掌控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的健康,如果將掌控感建構在掌控全體的話,結果只會換來失望,和失去掌控的感覺。現象層面或世俗諦上人有精神、有身體,本質層面或勝義諦上人可以分析成五蘊五個部份,如果我們能分別在這五個層面建立不同的存有,在處事就會多了很多的存有可以靈活運用,例如增加各種養生的知識,多做運動,健康飲食等等來建立相對穩固的對身體的存有,但完全基於身體來建立掌控感不算是理想的,因為身體相對來說是很容易失控的,比如說他母親對人要求只是做好一些小功課,或者做好一些小事,而不是成為一個學者,或者一個有用的人。


不依存:多角度,從部份到整體,從表象到本質


精神部份包括了受、想、行和識,掌控精神的例子包括,不會失控罵人、打架,不會失控玩網絡遊戲,不會失控殺人等等,假如兩人因瑣事爭吵,雙方爭吵時如果一方突然突然頭腦空白,陷入自動導航的模式,有機會最後變成誤殺案件。掌控精神作用需要禪修才能成功,雖然難應比較高,一旦掌握了,卻相對容易建立掌控的感覺,不會失控有感覺,


如果我們將事還原到其本質的緣法,看到了失控時強烈的焦慮由外境和五蘊組合而成,就能相對地掌控,在相關條件下做到不失控,即使實際上仍然不能掌握事情,但我們能夠透過比較容易掌控的緣法得到珍貴的掌控感,這才是更重要的。


不依存代表心能同時從多種角度看人和事,能分解整體,深入觀察,靈活改變,以事情的部份來得到掌控。


『賣花的小姑娘在收攤之際,送給路邊的乞丐一朵玫瑰。乞丐回家後,把玫瑰插在一隻玻璃瓶里。可漂亮的玫瑰,怎麼能插在這麼臟的玻璃瓶?於是乞丐將玻璃瓶擦乾凈。漂亮的玫瑰和乾凈的玻璃瓶,怎麼能在這麼臟亂差的房間?於是乞丐收拾了房間。這麼整潔的房間里,怎麼可以站著這麼臭烘烘的自己?於是乞丐給自己洗澡換衣,煥然一新。這麼年輕帥氣的自己,怎麼會是乞丐?於是乞丐第二天出去,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慢慢地,乞丐在事業上越做越好,最後竟取得了不凡的成就。』來源:網絡文章


乞丐有了新的依存,從花中得到了寶貴的內在掌控感,花代表了尊重,他重新有了爽的感覺,他從花而慢慢建立的信心,得到了重生,這是教育小孩的時候可以特別注意的重點,給予每個小孩一個可以建立掌控感的點,例如花園、黑板等,讓他們去負責,一旦成功建立了掌控,他們的自信心、學業成績就會慢慢改善,如果甚麼都不讓他們做,不讓他們去建立掌控,等待他們的只會是失敗的前程。


他明白花對於他的意義後,花成了他善的存有,在善心當中,他在花所代表的意義之上建立了掌控,即使失去生活中大部份的掌控感也不會慌亂,我們不知道周母心中的花是甚麼,但我們知道的是周星馳的花是雞翼,而北野武和母親一生的較量都是同一個起因:心中無花,要將對方變成花,而且自己拒絕成為對方的花,這種失控的博弈將困擾他們一生。


人們對掌控感有如此高的渴求,以致連對最親愛的人也不願放棄掌控。在人際關係之中,我們必須提醒自己即然人人都需要掌控,那麼我們除了得到掌控感外,也必須讓別人也得到掌控感,如果人際關係中只有其中一人得到掌控感,那麼另外的人就會在失控之下生出強烈的焦慮感,兩人的關係也難以保持。


總結:怎樣才可以建立一份大家都可以得到控制感的關係?


再一次的強調:首要的是明白「善者不依,依者不善」,因而寧取善心,不依存,捨棄依存,也即是事物和人都在,只是我們不去依存而己。


當心陷入不善心狀態時,我們放逸了,依存在外境之上,就會容易會有失控的感覺,我們是不會故意讓自己起不善心的,所以最基本掌控心是不讓自己放逸而陷入不善心;輪迴都是苦的,有智慧的人不會故意讓自己陷入苦的輪迴,所以欲求解脫的聖者除了修行以外,不會故意去行善造業,結新的緣,再進一步的掌控是不結善業,只會老實修行。


第二是掌控心的關鍵在心不失控,掌控心不等於去操縱心,不等於指揮心只會快樂,不會痛苦,或者只會平靜,不會波動,原因是心是緣起的,沒有人可以掌控所有的相關緣法,故此多元化比單一化的所緣更適合建立掌控感。掌控心是緣取外境時依捨、智,而不是依欲貪。


我們以善依存來開發出多樣化的存有,重視事情的部份而不是整體,觀察事情的緣起條件,以捨而不是以依存來和這些緣法相應,在部份之上建立掌控感,同時也明白和容許別人有相當的掌控感;控人不如控己,我們會在內在的素質上建立掌控。


第三是控人不如控己。


第四是我控也要讓你控,互相給予選擇與尊重,大家都控了,緣起的關係才能久遠些,關係穩定了,自然不容易會有失控感。


個案分析:周星馳的雞翼


周星馳對雞翼念念不忘,是因為雞翼代表了他能操控家人,或者換個說法是對著家人時不會有失控的感覺,他成功地以雞翼得到了掌控感,為了令為母親依著他的安排去做,他故作聰明弄污雞翼,母親雖然很難過,她感到兒子不成熟、不體諒,這時是不爽的,但她很快調整過來,順從了他,重新善依存,找另一個方法來滿足作為母親的依存,又再建立了新的欲貪,又再感到爽了。


在周星馳的潛意識中,雞翼代表了某種固定依存的掌控感,或者避免失控感和虛無感,他對此生起了欲貪,為了得到這種掌控感,他不顧母親的感受,而他之所以成功,實際上是因為她改變了依存模式,捨斷了舊有欲,依從於另一個自動化的模式中得到了另一種的掌控感,她的順從也代表了她原諒和包容,在自如地切換模式的那一刻,她的意識這時是自制、主動的,是善心的狀態,結果開始時有點痛苦,多年後仍然放不下。


深入一點分析,從周星馳的方法上來看,他有欲貪,極度需要掌控感的存在,而且是依存式的,因為不自覺、自動化地操操,容易以單一、僵化、不包容的方式去操控,他的方法是按自己的期望來掌控他人,他因而容易因外境不順而焦慮和不爽,尤其不懂得怎樣處理別人的好意,例如母親給他雞翼,他報之以塵土,這時的他是不善心,不會體諒到其他人的感受,當這個控制界限被觸動了,為了自己爽,只有自己有心就可以了,即他將別人的好意視為要操控他時,他就越容易要操控外境遷就自己,不能夠隨順別人的善意,這同時反映了他害怕被操控,越親近的人,若他得不到雞翼式的掌控他會越害怕,很可能也會選擇主動逃避,想他安心只能接受他的沾滿塵土的雞翼,即使你不喜歡也只能無條件地接受。


周母在一個模式中是失去了控制,對她而言是很焦慮的,也因而難過了幾十年,但她成功地切換了反應模式,以自我犧牲的方式來包容兒子的「反叛」,她對那刻的委屈念念不忘,卻不減對兒子的關愛和包容,再用另一些方式來照顧他,她捨斷了單一角度、現象層面的觀點,視雞翼為雞翼,不會生起「不孝子」的評價,平衡了委屈,不強硬操控周星馳來按她的方式來生活,她以自控、內控、多樣化、包容的方式重新獲得掌控感,因而兩人和感情是增進了,而北野武和他的母親不能改變自動化的模式,不能從對方中得到掌控的感覺,結果兩人形同陌路人。


再進一分析,內控中所謂內,即「受、想、行和識」,其中的方式也有多種層面,每一層面的力量都有所不同,如實知見越深的,所得到的力量也越大。


美國富豪史威特起家故事


『說起他的成功道路則很艱辛,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不得不省錢過日子。有一個寒冷的冬天,天上漫天飄雪,地面已覆蓋了積雪,他開的一輛小貨車不幸在路上拋錨了。這種情況,通常應該去找汽車修理廠,由他們來拖車,但他知道拖車是需要加收費用的,為了節省下這筆錢,他硬是冒著風雪,踏著泥濘和積雪,把車推到1千米外的修理廠。


一到修理廠,那裏的人有幾分不理解:“你這是何苦呢,為了節省那麽一點拖車費,自己費這麽大的力氣。打電話過來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史威特卻說:“無外乎費點自己的氣力,省點本錢,積攢下來,好賺大錢。這是目前我唯一能夠做到的。”這樣從牙縫裏擠出的錢,幫他度過了困苦的日子。史威特一直想做大買賣,辛苦省錢的同時,他觀察著市場的動向。』來源:網絡文章


理財哲學中一個重要的原則是,還未懂怎樣賺錢前最容易發達的方法是省錢,史威特深刻地了解到這一點,所以他推車身體上雖然有點辛苦,但他捨掉了安逸的想法,推完車後實際上心裏還很高興,因為他成功地克服了自己的惰性,在身體的反應和情感經驗上建立了掌控感;作為未來的超級富豪,假設他賺錢能力是財富每年增長百分之二十五,連續四十年,如果他有一百萬元的本錢,四十年後就會變成七百五十億元,對於草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其實道理是很簡單的,那麼這次推車所節省的一百元,以複息去計算,實際上是節省了七十五萬元,對於他來說,一百元的感覺就像七十五萬元。


古往今來,包括可見的將來,世上很少人可證得阿羅漢果,但卻從不缺少超級富豪,富豪是複息的律則之力所造成,一旦掌握此律則之力,只需節省開支,一生人賺過億元不是難事,再說,百之分二十五回報率在超級富豪來說不算是突出的成績,現時六十歲前就成為萬億富豪的大有人在。


史威特是控己而不去控人,因此沒有叫人幫忙。其次是多樣化,他考慮的是習慣對將來的多重影響。第三,我們可以說他是從生財之道的律則之力來建立依存,依價值不依境,重而有了喜悅和爽的感覺,得到了掌控感,雖然只是其一個緣法,卻有巨大影響力,遇上了意料之外的惡劣天氣和意外,他建立掌控的方式讓他不會在這情況下退入放逸的狀態,他不會有不善心,他不會自動就為了安逸就叫車,而是自控、自制地輕鬆克服了墮性,心甘情願地減少非必要花費,也因此反而有了重新掌控的感覺,所以他是推車雖然辛苦,精神上還是很滿足的。


世人禦心之法


世人怎樣禦心?以善依存、依心不依境而禦其心。


旗袍男的隱秘往事


朱孟勛示範了世間最極至的掌控感竟然是完全捨棄操控,依捨不依欲,就得不會感到失控,北野武母親的示範是相反的,是一個極至掌控卻又失控的悲劇,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完全掌控外境,結果自然是失控,而朱孟勛為了孝順母親,甘願放棄了性別身份認同,在公開場合穿上旗袍,現代社會像失智患者一般都處在失控的狀態下,他們的生活都是被安排的,他們是迷惘然無助的,但朱孟勛的母親卻得到極為珍貴的掌控感,為了這樣,他安然若素地表演技巧並不純熟的音樂,模仿妹妹,他的掌控不建立在控制患上失智症母親的反應上,而是在孝順的律則之力和他對母親的感情上,他在這個強大的律則力量上建立了掌控感,他無痴於母親之所需和自己的所能,無嗔於母親的苦,無貪於舊有的概念,靈活處理,不依存於固定想法,不焦慮,善於運用當下不多的資源,在表面上的是完全失控的格局中安然無恙。


朱孟勛在失了差不多所有的控制權後,他的生活陷入巨大的黑暗之中,只有絕望,看不到出路,他沒有繼續以怨天尤人的方式來重獲掌控感,他決意捨斷控制,捨斷依存,如實知見現況,生活反而好像打開了另一道大門。


如果北野武的母親也明白了這個律則之力,由「虎媽模式」轉為「狙公模式」,能北野武讓得到相似的掌控感,他將感受的尊重、關愛和自信,成為一個能夠自控的人,例如以「天生我才必有用」來鼓勵他,培養他的信心和掌控感。同樣,周母以律則之力來建立她的掌控感,她將能避免了幾十年的難過,同樣她也能變得更寬容,引導兒子也能找到更健康的方式來建立掌控感。


我們很難想像捨棄對存有(包括物品、人物、自我和觀點等)的依存竟然可以帶來掌控感,從而消除焦慮,在失控中的世間感到安穩,朱孟勛的示範就正正說明了在善心的素質上建立掌控後所得到的強大心力,


概念圖總結


北野武過去的依存:

北野武的母親對北野武成績好依存了:依存(強烈欲貪:我兒讀書好就會幸福) →爽感 → 存在(虎媽)


現在的實境

北野武的實際行為不符想像:母親欲貪得不到滿足→  存在(虎媽)失去緣起基礎 →  虛無感  →不爽感 → 失控感

母親對北野武加強依存:依存(強烈欲貪:我兒讀書好就會幸福)→   爽感 → 存在(虎媽)

北野武的實際行為不符想像:母親欲貪再次得不到滿足→  存在(虎媽)失去緣起基礎 →  更強烈的虛無感 → 不爽感  →更強烈的失控



周星馳過去的依存:

對母親依存了:依存(強烈欲貪:我必會使媽媽幸福) →  爽感 → 存在(不擇手段要媽媽也吃雞翼)

母親對他依存了:依存(強烈欲貪:我必會令兒子幸福) →  爽感→  存在(要他吃雞翼)


母親現在的實境,未調整前:

周星馳的實際行為不符想像:欲貪得不到滿足  →存在(愛兒的媽)失去緣起基礎 →  虛無感 → 不爽感→  失控  (覺得自己滿足不了兒子,令兒子受苦,吃不到雞翼)

母親現在的實境,調整後善依存:

母親不依存:捨斷依存(以中捨心代替欲貪:他不是必須要吃到雞翼)  → 平靜感 → 捨斷存在(他不一定要吃雞翼)

調整後不善依存:

依存(強烈欲貪:我必會兒子幸福) →  爽感 → 存在(再想辦法找其他東西給他吃) →掌控感


朱孟勛過去的依存:

對母親依存了:依存(強烈欲貪:我必會媽媽幸福)  → 爽感 → 存在(各種照顧方式)


現在的實境,未調整前:

母親實際行為不符想像:欲貪得不到滿足 → 存在(愛媽的兒子)失去緣起基礎  → 虛無感 → 不爽感  →失控  (覺得自己照顧不了媽媽)


調整後善依存:

不依存:捨斷依存(無欲貪:我是他的兒子) →  平靜感→  捨斷存在(要媽媽接受兒子的身份)


調整後不善依存:

新的依存於母親:依存(強烈欲貪:裝扮成媽媽喜愛的妺妺) →  爽感→  存在(媽媽幸福就可以)→掌控感


禦心之法


聖者如何掌控其心?去除爽感,或者正式點來說,去除欲貪,以平靜代替爽感,以捨來代替欲貪。


以「不依存」,「依心不依境」而禦其心。


初果聖者也有「存有」,他們雖然還做不到完全捨棄,但可以放下一部份的依存,不追求大部份爽的感覺,因為他們只完全掌控了心的某些部份,有時是用依存的方式來建立掌控感,是不善的,有時是以自覺的方式來建立,是善的,在完全掌控的部份,他們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失控於身見、戒禁取見和疑,他不會失控地對正確的修行和三寶起疑心,他們任何時候都不會對正法的三寶不爽;三果聖者不在能引發欲貪和嗔存有之上建立掌控,他們不會有掌控外境的欲望,同樣當外境表現相反時,也不會有嗔,所以他不會像一般人失控,發脾氣,失望,被外境吸引、嗔恨人等,但他有時會分心,去做一些放逸的事,以得到爽感,這時會有些微失控,會沒有力量去禪修,會去做一些掉舉的事,例如平心靜氣地和人爭辯法義;阿羅漢能夠在完美的智慧基礎上掌控了他們的心,代表在任何情景下他的心不再的任何不善心,因而不會依存,完全沒有了爽感,換上是無條件的禪悅和平靜;他們也不會有善心,只有果報心和唯作心,他們不會對法義生起貪愛心,也不會去作無謂的爭辯。


無依者不依欲而以捨來禦其心,故不失控,因而絕對地掌控了自己的心。


怎樣在佛法中找到心中的那支花,成為所有學法的人都必需要掌握的事。


對於佛陀和眾聖弟子而言,他們垂首低眉,常觀自心,見內外境為空,為四大,為名色法,不起雜相,不依存,不求爽,不掌控,見眾生各依其緣,生生滅滅,不參與其緣起,自然不需要參與緣滅,如是,他們或許會盡失那些根本不需要的人情和物質,但他們此生只剩下很少的存有,之後再也不落眾生因果,如人已清償所有舊債,不再負債,已能完全調禦其心,這樣的人,心情怎能不輕安自在,怎能忍得住不微笑?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2022年11月1日星期二

在失控的列車上

 

想像一下,你坐在一輛正駛向天橋的車上,司機突然間暈了,你會有甚麼感覺?


人生,就像活一列高速行走的火車上,我們看不到駕駛室,但都假裝駕駛室內有一位司機。實際上,駕駛列車是一套名為「業」和「緣法」的軟件,在各種條件下,控制列車,而且,無論怎樣,坐上了這列車,必然在某個不能預測的時刻,車毀人亡,乘客又會然後再次投入到另一輛列車上。


列車是失控的,這是所有人都感覺到的,但都假裝著不知道,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面對,這來自存在最深層的顫抖。


身處生命列車上,人們會怎樣活下去?


我們蒙敝了自己的覺知。


我們迷醉了,就不需要去面對這個可怖的真相。


我們沉淪在各種外物上,為自己制造了很多的標籤,制造了很多的物件,去營造控制、擁有的假像,例如,我是超等車箱的乘客,我的房間有獨立洗手間,有甚麼甚麼的,比起其他乙等和丙等的乘容,實在高級得多了,又或者,我告訴了車長要小心駕駛,我是甚麼甚麼家,甚麼甚麼師等等,又或者,我是狂歡者,等等。


甚至,有些人用觀念來入夢,相信,上車等於落車,只要活過,一刻等於永恆。


我們甚至去參加駕駛列車的課程,成為火車司機,感覺到控制了,但其實,從來沒有人可以進入駕駛室。


在無數生以來,經過無數次的重複,我們是如此地努力,去幻想得到控制,去擁有,終於,我們成功了,徹底迷醉了,醒不過來了,甚至,更想到方法去防止其他人醒覺,離開我們。


因為,沒有人願意去面對,或者獨自去面對,這來自存在最深層的顫抖。


有相當部份的人,看到了真相,在無力回天,無可奈何之下,為了幻想得到控制權,於是就選擇跳車,了結這一旅程。


但乘容的標籤仍然會將他們,送到另一輛的列車上,繼續旅程,因為生命,連完結也不能控制。


控制,只是一個幻想。


我們是如此的迷濛,以致感覺不到,其實,列車間中是會停站的,我們是有機會下車,離開車站的,當下的存在是可以超越的。


因為,下車,代表要捨棄自己「乘客」的標籤,要捨棄各種麻醉品,捨棄與其他乘客建立了關係,捨棄控制的幻象。


不想面對失控,面對存在的戰慓,只有一個方法:捨斷存在。


在這輛被稱為「人生」的失控列車上,你會怎樣去選擇呢?


你會繼續迷濛而沉淪,還是明解而超越?

2022年10月24日星期一

辨析掌控系列文章文章二個案

 文章二個案一:星爺的雞翼


思考問題:周星馳成名後仍然很孝順母親,例如為她出行方便買了名車、請了司機讓她代步,每輛都是過百萬的名車,比他自己用的車還好得多,但她卻很少用,出行常自行搭巴士。他倆的關愛也有點「較量」的意味,誰才是贏家?在雞翼的較量中,雞翼代表他的那一種心態?


星爺電影總出現吃烤雞翅橋段?

娛樂中心/綜合報導


「星爺」周星馳的電影中,常常可以看到他吃雞翅的畫面,即便他之後當上導演,雞翅卻仍不缺席。熟悉星爺的影迷都知道,他會如此頻繁使用這一橋段,後面絕對有故事,而「雞翅梗」雖好笑,但原因卻令人心酸。


星爺在很多電影中都會吃雞翅膀,並且邊吃邊唱:「烤雞翅膀,我喜歡吃。」影迷們最熟悉的應該是在《唐伯虎點秋香》,星爺飾演的唐伯虎沒心情畫畫卻有興致烤雞翅吃,還拿出書畫的毛筆當醬料刷,就連寧王派人來,他也是派母親去應付,自己則躲在後頭。


此外,在《大話西遊》中,孫悟空一邊和牛魔王打架,一邊抽空烤個雞翅膀;系列電影《逃學威龍》裡面同樣出現了烤雞翅的場景,這次是在周星星當交警出勤的時候。之後星爺導演《美人魚》則由男主角鄧超延續這個梗;只見鄧超跟林允在路邊攤吃烤雞,一邊吃還一邊回憶說小時候家裡的苦日子。


事實上,星爺小時候家裡很窮,還有兩個姐姐,每次吃飯母親總是自己捨不得吃肉,而是夾給他吃,但星爺都不怎麼吃就算了,還總是愛把肉咬一口就不吃,當時母親以為他是自私怕別人吃,有一次更誇張,星爺竟把雞腿直接扔在地上,讓母親又氣又難過。 


多年後,星爺和母親一起上鳳凰衛視節目受訪,母親將這件事爆料出來,星爺才對自己的「惡劣行徑」做出了解釋。原來他發現母親很少吃肉,每次只能偷偷吃他們剩下的,所有星爺才會故意咬一口就不吃,或故意弄髒雞腿,就是為了讓母親也吃點肉。


來源:三立新聞


文章二個案二:旗袍男的隐秘往事  (按左進入連結)


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男人,他的物質生活是悲慘的,收入低微,又要全力照顧患上失智症的母親,他又要違反本性穿上女裝,在路邊表演並不擅長的音樂,被人嘲笑,按常理他的生活中只會看到失控,會感到焦慮難安,終日抱怨,為甚麼實際上旗袍男卻能安然若素,竟然有能力讓母親感到快樂,甚至有些悠然自得的風度?他是怎樣在失控中找到掌控感的?


https://www.sohu.com/a/505657201_121119377

我在故我控 (辨析掌控之一)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有關控制我們要研究兩個基本的問題,第一、甚麼是掌控?怎樣才算是掌控?第二、怎樣建立好的掌控感?


得到掌控感,或「感到不失控」就是掌控的意思,當我們感到對著某件事沒有失控,就算是得到了掌控感,即使事實上我們不能做到絕對的掌控。


假設掌控最基本的意思就是做一好事時沒有失控的感覺,怎樣才算掌控了駕駛一輛車?


我們駕駛時其實要面對很多不能掌控的環境因素和路面情況,比如說我們控制不了路面不會突然衝出一個熊孩子,或者遇上一個醉酒司機,或者一輛機件失靈的長貨櫃車等,如果某人只記得自己是處於諸多失控的條件下駕駛,這人恐怕會因為害怕失控而焦慮和緊張,他很可能不能正常駕駛,即使能駕駛,也會在失控的感覺下很緊張和很累,經常會無謂煞車減速,所以掌控的關鍵不在掌控事情依照我們的預期發展,在緣起的世間這是不可能的,而是在事情發生時沒有失控感。


雖然現實是沒有可以絕對掌握路面情況,但絕大多數司機仍然能安心駕駛,他們掌控感是建立在沒有失控感之上的,甚至能在駕駛時進吃,打電話,看手機,聽歌、聊天等等。他們是怎樣得到掌控感的?


人人都想掌控自己的生活,害怕失控,尤其是注重自由自主的人,被掌控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很難忍受的,一個剛剛被監禁的人,失去了自由,他的日常起居是被掌控的,舊時的監獄沒有私人洗手間,甚至連上廁所的時間也被規定,例如,每小時的第十分鐘,每次只有五分鐘等;而對於絕大多數沒有機會坐監的人來說,最接近的機會就是入住沒有私人空間的安老院,在這裏無論是起床、進吃都是安排的,沒有個人的自由度,長者將失去幾乎所有人的個人物品,例如,喜愛的家俬、寵物狗、花等,做一些事都要問准人等等,對於喜歡獨立的長者來說是非常痛苦的。


假如長者不住進安老院,他們在家時對已經擁有的掌控感不會有甚麼特別感覺,失去了掌控才會焦慮和憤怒,由此看來「掌控」和「依存」是有很大關係的,兩者相似的是當人依存了存有或存在(一個習慣、一件事情或某個人),當作為存有物的人和事和他的期望和依存沒有沖突,那麼他們的對存有物的依存不會失到影響,他們並不會有甚麼特別的感覺,他們的意識是自動運作的,欲貪能得到滿足,於是有了掌控的感覺,沒有失控的感覺,感到安全。


掌握感的重要性


駕駛者在學習和考牌照時如果能成功建立存有,那麼他們就能得到明顯的掌控感,他們在駕駛時進入一種自動化的模式,這便是依存而得的存有了,有了依存就有存在,有了存在而能保持實在感而外境不變,這時就有掌握感,結果是駕駛時感到很輕鬆,但如果一個司機不能進入善心,長期以不善心來依存,剛剛形成的存在就要不停自我否定,他們駕駛時會猶疑不決,欲貪得不到滿足,具體表現出來的情況車速不穩定,時快時慢,乘客很容易暈車,司機也很快會感到很累,這類人是很難會到享受駕駛的;如果在善心的狀態下,不走神,常常正念加持,他們的存有更能完全運作,他們很輕鬆地就可以完成任務,回到工作地方時仍然精神奕奕。


現代的社會極為複雜,我們要正常生活需要進行很多非常複雜的操作,要學習很多規矩和操作,當我們掌握了這些,就成為存有,我們可以自動運作,不需要每次重新學習,如果每一步都需要重新學習,我們將寸步難行。如果掌握了一段的操作後,馬上會獲得正面的回饋,例如學生做對一道數學題,馬上得到老師贊賞,我們就會從中建立很強的存在感,也從而得到掌控感,這也是很多人沉迷網絡遊戲的原因,本質上網絡遊戲是很沉悶,參與者都是重重複複做一些簡單、無甚意義的小事,整體來說可以說非常無聊的,但由於每一步都有回饋,參與者從中得到了很多的掌握感,因而越玩越難放手,從遊戲中他們也可以得到的虛拟身份中也能創造存在感,在他們感覺上比現實生活更為真實。


不善依存的掌握感


依存讓自動運作成為可能,但屬於不善心,有意識底下運作是善心,帶著念心所。


掌控感的第一個來源是來自欲貪在依存的過程中得以自由運作,並且有了爽的感覺,這時意識自動運作,我們依存於已建立的存有,而且當存有和現實一致時,我們便有了掌控感,例如司機照常駕駛而不出意外。


人們學習了很多固定的模式,享受意識自動化所帶來的操控感,但自動化的會出現另一個問題:依存時只懂得依存固定存有的模式,因為意識依存了,所以不懂得靈活轉變到其他的存有,而現實又和固定的存有不符時,這時就很容易有失控感。


依存是不善的,我們對存有產生的貪執或者愚痴,所以才能自動運作,當現實和依存不一致時,我們會缺乏彈性,仍然依存於舊的存有,欲貪得不到滿足,感到不爽,甚至更嚴重的虛無感,有了一種窒礙的感覺,於是會有更深的貪、嗔和痴。在手機支付接近全面運作的內地,一些長者連地鐵也坐不了,他們只有舊的存有用硬幣買卡,而沒有手機操作的存有,舊的依存很強,又不能重新學習,產生新的依存,就是處於一種失控的狀態,感到強烈的焦慮。


第二個論題是在甚麼情況下容易失去掌控感,甚麼情況下才能建立良好的掌控感?


我們可以從兩個層次的真理去辨析:現象和本質層面,強烈依存的意識黏著於固有的觀念和現象,很難洞察現象的本質,善依存或不依存的意識不會黏著,因而容易洞察本質。


依存與掌控感的關係


如果以單一角度依存和滿足欲貪,那麼存有也是單一固定的,如以單一角度看山,山是山,這時容易失控 。相反,如果是多角度,也同時深透本質層面的,善依存於多種存有,不固定,這時就不容易失控。


一般人去的茶樓,在平價茶樓工作的待應同一時間要應付十至二十張桌的客人,非常辛苦,當你坐下後叫待應拿一壺茶,他們往往也會多拿一壺滾水給你,待應為了生存,工作時必須進入了自動化的模式,依存可以更利生存,一來可以增加工作效率,二來工作辛勞,進入後可以減少心力和體力損耗,同時在依存中也可以避免不爽的感覺;這時,如果有個很另類的客人自己帶了茶,要求待應拿一壺滾水,一個空壺,那麼成功正確地拿這兩個壺的機會有多高呢?


根據實際觀察,差不多是低於百分十,因為絕大部份的待應都已經進入了依存的自動化模式,依存在已有的知識和經驗來運作,他們沒有動力、也沒有能力去處理「奇怪」的要求,因為他們己經走了神,放了逸,好處是他們從舊有的模式保持了掌控感,而當他們面對你新的要求時,掌控感被威脅到了,他們會自動排除新的輸入訊息(一壺滾水,一個空壺),不會真正地去學習,不會嘗試去理解奇怪的要求,於是只會拿一壺滾水,得過且過,他們只能按舊的模式來做以保存掌控感。在各行各業中,尤其是分工精細的政府和大公司,特別容易出現大量按本子辦事就能過日子的人,按本子就是依存。


如果你很想待應正確地記得你的個人化要求,按常理和常規運作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也不能當著經理面以責備的模式來教訓那些待應,因為你會擔心成為公敵,你的食物和茶水中會多了一些唾沫。


怎樣解決大家之間的認知間隔?「我控,你都控」:你讓自己得到掌控感的同時,也應讓待應得到掌控感,或者更準確點:你不讓自己有失控感,同時不讓待應有失控感。在朝三暮四的故事中,狙公和彌猴們就達到這種心領神會的默契。


我們可以順應顧客和待應的緣起條件(順緣),或者可以將緣起條件理解成人的天性,就能讓大家都從自動化模式來出來,變成更好的存在,你可以做一些一般顧客不會做的事,想一想怎樣才可以合理地讓待應醒過來,欲要改變他的存有,必先改變其依存,那麼你必須想辦法將他們拉出當下的這個自動化的模式,例如可以找機會打賞待應一百大元,過節時也會記得封利是等等,那麼下次待應見到你,就會馬上醒過來,進入新的依存模式,記起有關你的個人化需求,並且感到很爽,其實是他們進入了另一個依存和存有,另一個模式的自動化,開啟了那個「熟客」甚至是「貴客」的存在模式。如果你有次幫助了那名待應,例如幫他處理了一個法律問題,填了報稅表,算了一次姻緣命等等,那麼可能他也能從一般的工作模式中走出來,也會記得你個人化的要求。


一些很「奄尖」的富人,有很多依存,要滿足欲貪很難,他們要享受一餐美食必須要聚合眾多的條件來順從欲貪,缺一不可,其中一個是餐桌有專人服務,厨師也是專人的,材料由專門的地方供應,因此每餐需要打賞大量的小費,待應和厨師都能緊記客人的特別要求。


由於需要聚合大量的條件,越需要掌控感的人,越會傾向依附和固化於特定的模式,依存越強,越容易焦慮和內疚,越容易要外境遷就自己,因為他們不能切換模式,例如上文中的那個奄尖的老闆,意識已經僵化到只能要求其他人遷就他的境況,而不是自己去隨緣,看看個案一主角北野武和他的母親,都是極端需要掌控的人,感知模式也是僵化的,是單一化了。


現代社會要順利運作,必須要擁有大量的自動化模式,民眾需要經過多年的教育才可以獲得,例如法制觀念,政治理念等等,壞處是大家的意識一旦固化了,進入了自動化的依存模式,只懂得從固化的模式得到掌控感,那麼不同理念之間的對立就完全沒有機會融合。


因此,如果人是依存化了,存有模式的固定化了,不能靈活改變,在這個情況下就容易失去掌控感,相反,如果不依存,不固定,靈治改變,就能建立良好的掌控感。


「選擇」即「掌控」:分析朝三暮四個案


表面上飯後的七顆橡子,「朝三暮四」、「朝四暮三」是一樣的,獼猴們的反應應該也是一樣的,但實際上兩者仍然是大的分別的,源於不同的依存和不同的存在。


當狙公提出朝三時,獼猴們感到憤怒,如果這時狙公的心是不善的,他已確立的存有感受到威脅而變得虛無,對獼猴的善心喪失了,欲貪得不到滿足,他就會因依存虛無化而感到失控,他可能會指責獼猴不感恩、不知足,枉費了他多年以來的照顧,另外,狙公因為食物不足要節制獼猴們,也會感到焦慮,這時他並沒有如實知見。


然而狙公並沒有感到失控,他對獼猴們是由衷地喜愛和了解,於是他再提出「朝四」,為甚麼獼猴們會高興甚至感恩,獼猴並不是因為容易受到愚弄而感到高興,狙公也不是以操控手法來駕馭獼猴們,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分析。首先,狙公給了獼猴們選擇的權利,讓獼猴們從失控中不爽的感覺中瞬間有了掌控中爽的感覺,於是有了新的依存基礎,滿足的它們的欲貪,讓它們可以凝造新的存在,因而減低的焦慮而感到高興,所以「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是大有分別的。


其次,狙公是有如實知見的,他依第一層的個體規律,獼猴們日間的活動比晚間多得多,早上的消化能力比晚上好,因而早上多吃點,晚上少吃點是順應了獼猴們的特性的,對它們幾乎沒有影響,故此獼猴們都自動忽略了「暮三」和「暮四」,順應了獼猴的天性和存有模式它們會喜,逆反了就會怒,狙公確認了獼猴的依存,讓其容易爽,和其意義與存在的價值,因而和獼猴們達成了一致,皆大歡喜,看來狙公是個政治高手,可能退休前是當官的。


能夠讓狙公和獼猴們皆大歡喜,是因為狙公是如實知見的,他能同時看透表象和本質,並以之善依存於新的存有,順著獼猴們的緣起條件(天性)而給予選擇,讓各自的欲貪都得到滿足,所以世人常常說,「有得揀比冇得揀好。」


由不善依存而來的虛假掌控感


日本有種說法是「中二症」,對於少數處於叛逆期的青少年,尤其是男生十四歲(中二)左右時候,安坐在擠逼的課室內上課也是非常難受的,當他們感到不受尊重、被監控、被強制的時候,奇怪的是當中部份叛逆少年會退學,流落街頭,加入社團後,他們的生活會被大哥們更嚴格地掌控,但他們反而會活得很自在,為甚麼呢?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一些加入邪教的人身上,他們沒有自由,失去所有的個人物品,一起的起居都是被安排的,能做甚麼,不能做甚麼,要做甚麼,都是規定的,必須問准,絕大部份的收入都要上交教主,但他們反而安於這種生活,要他們離開也不容易,例如日本藉華人、圍棋國手吳清源,有段時間一邊橫掃日本棋壇,一邊在某個邪教中積極地生活,期間貢獻了全部的收入。


美國的一位學者曾經研究了黑社會的運作情況,他發現打架、爭地盤、偷盜、賣毒品、坐牢等高風險活動都是由前線的古惑仔負責,但他們只分享了社團少於百分之十的利潤,而黑社會上層風險很低,卻分享了百分之九十的利潤,為甚麼古今中外都從來不乏願意從事這類高風險、超低回報生計的古惑仔?


走偏門而迷途不知返的少年,加入邪教的教眾,寧願家人捱餓也要盡捐家產,甘於被大哥和教主利用,也是基於同一原理,這些少年透過吃虧來成就依存於大哥的「兄弟義氣」,同時也是間接地掌控了大哥對他們的感受,他們極度不想失去大哥和幫會的認同,邪教教眾同樣也掌控了「地位」和「神聖感」依信眾依存,並對之產生欲貪,再形成了爽的掌控感,所以他們其實是知道大哥和教主的真面目的,但卻是自願的,從放下掌控中得到掌控感,當中並沒有矛盾,相似的是善依存的人面對失控感時,及時改變依存,以新的心態來面對,不放逸,不依存於舊有想法,自制自控,安心於新的想法,一個為了親人,一個為人理想,他們放下了舊有不如新的基礎,在新的基礎上重新得到了掌控感。


看山只是山,不懂得靈活改變,要移山的話就會感到非常辛苦,意識上會感到不可能,情緒上會失控。


看山看到只是一堆泥石,懂得靈活建立新的依存,要移山的話就會感到相對容易,情緒上不會失控。


假如我們看到是永遠只是表面,我們只懂得掌控透過浮上表層的想法,例如一個虎媽以掌控兒女所有活動來建立掌控感,尤如在浮沙上起屋一樣,最後反而會失去了掌控感,因為我們不明白掌控的本質,以為掌控等於將現象置於一己的意念下行事。


我們可以用以下的實例來測試一下對掌控感的理解,假如一個被定罪的殺人犯在處決的那一刻,他最可能關心的是那一件事呢?


甲、頭髮剪得不齊整。

乙、為自己的罪過懺悔,希望得到受害者家人或上天的原諒。

丙、怕忘記了自己的最後演詞。

丁、行刑時會不會很痛。


個案應用一:令人恐懼的安排者


北野武和母親之間的較量反映了兩人都想從各自單一的模式中得到控制感,必要條件是要對方遷就自己,他們之間,心不領、神不會,北野武常常捱罵。他母親為了他好,意圖控制北野武來符合她的期望,她在掌控的過程中依存了「虎媽模式」的存有,並且感到很爽,很愉快,她甚麼都要安排,以軍事化、機械化的存有脅迫反逆的北野武讀書,毫不理會他的獨特性、是否喜歡、會不會對失控感到焦慮等等,她逆著小兒子的緣起條件(逆緣),認為自己的模式既然成功地令大兒子和女兒成為博士,對北野武也應有效,而北野武本人根本不是讀書的材料,卻有很高的演藝天份,在現代社會的出路並不比學術研究差,但他達不到母親的單一要求,在這個「虎媽模式」中他感到的只是失控,令他感到很不爽,引發了強烈的焦慮,他只能反叛母親來重新得到掌控感,他越反抗,母親就越控制,令他最後透不個氣來要離家出走,但她的掌控從未放鬆,她繼續用各種方法來掌控,例如迫他拿錢給他。


一個體諒和支持兒子,並能自我制約的母親,她的安排是盡善盡美,細心周到的,往往不需要大多的自我犧牲,家人就自然會親近和珍惜;但一個冷漠、功利、控縱、愚痴又不知道自我制約的母親,就會變成兒子最大的惡夢,那些越願意自我犧牲的,越容易造成家人不可磨滅的陰影,盡心走避而惟恐不快。


北野武意識上知道母親是關愛他的,是自我犧牲的,但在和母親的相處中,處處不合,句句頂心,樣樣不爽,他感到失控感(或者:得不到掌控感),進而感到虛無,因而感到非常辛苦,他又不能真正離開母親,所以他用較量來維持兩人的關係,他從未贏過,在母親的威迫下成長,他只能透過逃避來重新掌控,當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敵不過關愛他的母親,最後就離家出走,一搬出去就墮落了,因為他沒有自律的能力,習慣了被人管,後來房租也交不起,裝作慚愧的樣子,他沒有錢交租時,仍然是母親幫他偷偷地交,讓他渡過難關,但他的感恩是夾雜著厭惡的,因為對她有莫明的叛逆心態,感覺不到了其實自己是很關愛母親的;他的母親對掌控感的極渴比他更高:


“我要走了。”

母親突然握住我的手:“小武!”眼眶濕潤。

我安慰她說“我還會再來”。

她突然回我:“不來也行,隻要最後再來一次。”語氣變得強硬。“下次你再來時,我的名字就變了,因爲取了戒名。葬禮在長野舉行,你隻要來燒香就好。”她又恢複成徹底好強的母親。


很可能是她早知道不久人世,不捨得兒子,最後一次看著他,渴望兒子的陪伴,在某一時刻她可能曾動念改變虎媽模式,想告訴兒子自己的心意,因為她仍然感覺控制不了一向反叛的北野武和他的反應,她太過依存於這個小兒子,意識中不能接受會失去小兒子的痛苦,也不想面對兒子的痛苦,對「告別」有很深的恐懼,陷入巨大的存在虛無感,所以很快又再次進入虎媽模式,覺得自己很強大,一定可以令兒子快樂,故意用冷漠武裝自己,這時的她是放逸的,自動運作的,失去方寸的,因而她實際上是處於不自制、不自覺的狀態,她實際上是失控的,所以才會以為自己正在掌控,她的掌控是一個幻覺,換來的是無盡的空虛和遺撼。


北野武也是同樣的人,雖然他很反叛,外表上看來就是一個古惑仔,但在特定的人面前,例如房東面前仍然是一個孩子,喝他就跪下馬上認命,他潛意識中已經習慣了服從權威,兩母子互相其實都很依存於對方,對一些的模都有欲貪,但又互不配合,找不著一個大家都舒服的依存模式,兩人的欲貪不一致不和諧,相處時互相感到強烈的失控感,經常感到被對方「窒住」,形成了惡性循環,他們互相關心卻滿足不了依存,得不到掌控感,同樣也陷入巨大的虛無感,又不願意改變,因而更加感到焦慮,加強無效的掌控,又不知道怎樣處理,變成了冷漠的陌路人,最後北野武仍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是較量,是他輸了,頗為自疚,代表他非常討厭失控的感覺,但又沒有辦法在和母親關係中重獲控制,結果只有逃避了,這種和最親近人之間的掌控鬥爭模式一直困擾著他,他不懂得怎樣得到合適的掌控。


他們兩位都不明白生命本身是不能被直接掌控的,因而單一依存模式的結果只有苦,母親是不能掌控兒子,不應期望兒子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期望立身處事,兒子也不能要求自己按照母親的意願生活,如果讓母親失望了其實也不代甚麼,事實上北野武的事業不比他的哥哥和姐姐差,但他的欲貪因為被壓制而變得更強更難控制,他成了一個不自制、不自控、否定責任、逃避責任的人,以錯誤的方式來得到掌控感,因而即使後來遇上了關心他的妻子,也能徹底摧毀幸福的人生。


一個單一的依存模式會令另一個人感到失控和虛無,那麼這個模式也是不穩定的,因為人是極為需要掌控感的,失去掌控感焦慮是否必然的,苦也是必然的。


北野武有另外兩個明顯的弱點,一個是不善理財,另一個是喜歡結交女性,常常出軌,都他因為失控感強而偏執於爽感和不能自控欲貪有關。


他母親見他不善理財,虎媽模式就是就叫他上交收入給自己為他保存,以此來控制他,而不是從小教導他理財的方式,同時讓他感到受尊重,北野武結婚後就叫他上交所有的財產給妻子保存;其次,北野武的風流習性讓他經常成為新聞頭條,她的方法就是不停向兒媳道歉,挽留兒媳而不是和北野武溝通,她是依存化的,思維是固化了,只懂得本能地控制北野武而得到控制,不懂得分辨思維,結果證明是行不通的,北野武一直不改風流的習性,他的妻子也一直不願意離婚,後來他七十多歲遇上了「真愛」,願意放棄絕大部份的財產後才成功離婚,但隨後他的情婦很快就離開了他,結果人財兩空,北野武還是一個失控的人,意圖在混亂的男女關係中找到掌控感,結果和他母親一樣,兩人得到了虛假的掌控感,但事實上努力白廢了。


因為小時候長期處於失控的狀態,他不懂得怎樣建立可靠的掌控感。


操控欲越強的人有越強烈的依存,因而是不善心的關係,越容易有黏著單一依存模式,掌控感和依存有密切的關係,代表人們是先依存了,自動化了,放逸了,越容易失去掌控,又會嘗試去加強操控,所以操控別人時人們並不會有太多的快感,他們操控只是為了避免焦慮,完美主義者就屬於這類人,他們常常非必要地精益求精,往往到了令人畏懼的程度也不自知自己操控的習性為別人帶來多大的痛苦。


失控感越強的人也會有越強烈的欲貪,故而有更強烈的依存,更容易追求爽感和存在感,更容易逃避不爽感和虛無感,這也是不善心的關係。


北野武和他的母親都有強烈的依存感,因而對家人時容易進入放逸的單一依存模式,自動運作,他們同時也對失去掌控有強烈的焦慮感,因為失去掌控代表了失去依存,因而他以不正確的方法去操控,北野武和母親互不相讓,各自依存,結果大家都得不到舒服的掌控感,只能在對方缺席的時候來得到掌控:北野武逃避母親,視她為勢利的人,自己是受害者,被迫對她好,她就一直視北野武為小孩子,不讓他長大,只需按她的意願去生活,因為只有她才真的對關心他,對他好,由此在兒子的缺席得到了掌控感。


掌控感對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但依存是不善的,由依存所得到的掌控感是單一的,脆弱的,僵化,自我中心的,不包容的,程度越大的操控越處令被操控的人不爽,生起澎湃的無有貪,人越會令人感受到巨大的空虛感和生活的無意義感,直至所有的存在都被破壞,往往令人走上了絕路,正如個案二中的楊元元,活在母親高度操控的生活方式中,如果她母親稍為懂得朝三暮四、順緣的道理,明白到自己操控行為背後的心理原理是不善依存,她就會懂得解決自己不善依存問題,並讓女兒有選擇和有相當程度的掌控感,結果肯定會有所不同。


要得到理想的掌控感,我們應從「虎媽模式」轉向「狙公模式」,從而走出存在的虛無感,我們第一步必須明白不善依存的掌控感是不理想的,第二步我們才會培育以善依存、不依存、多元化、互相包容的方式來得到掌控感,如是,北野武和他的母親才能進一步去學習怎樣不依存於當下的存在,從緊張的母子關係中解脫出來。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2022年10月3日星期一

辨析掌控文章一個案

 個案一:叛逆的北野武


思考問題:北野武和他母親明顯是關愛對方的,但有話卻不好好說,兩人都是口硬心軟,包括行善時。北野武總是被母親挑剔,在她面前感到無地自容,感到活在「被母親算計的世界」中,以致兩人終生的關係都很緊張,最後演變成較量、戰爭,為甚麼會這樣呢?兩人互動背後的動力是甚麼,少了點甚麼感覺?為甚麼他說在他倆「較量」中母親才是贏家?假設他母親在一些事上嘗試掌控他,北野武有甚麼方法在失控的情況下仍然可以建立掌控感,並以此和母親和諧相處?


我用盡一生與母親較量,最終滿盤皆輸

文 | 北野武來源 | 《菊次郎與佐紀》

01

小學時,母親是如何逼我讀書,而我又是如何不肯讀書、老想着打棒球,一直是我最深的記憶,也是我們母子之間的較量。


鄰居大嬸看我那麽愛打棒球卻沒有手套,覺得我可憐,于是在我生日時偷偷幫我買了棒球手套。但母親根本就不準我打棒球,就連擁有手套也會惹她生氣。


我家隻有兩個房間加一個廚房,一個房間四疊半,另一個房間六疊。根本沒有“自己的房間”這類時髦玩意,沒處藏手套。不過走廊盡頭,有個勉強算是院子的地方,種着一棵低矮的銀杏樹。于是我把手套包在塑料袋裏,偷偷埋在銀杏樹下,假裝沒事的樣子。


每逢打棒球時才挖出來。有一天,當我挖開泥土時,手套不見了,隻見塑料袋裏裝着一堆參考書……


母親認爲我迷戀棒球,是因爲時間太多,便又安排我去英語和書法補習班。足立區附近極少有英語補習班,于是我去了三站地之外的北千住補習。我騎自行車往返,假裝乖乖去上課,其實都跑到附近的朋友家或公園,玩到時間差不多時再回家。


有一次,一回到家,老媽迎面就說:“Hello, how are you?”我一時不知該怎麽辦,默不作聲,結果挨了一頓好打。“你沒去上課吧?!要說‘I am fine’,混蛋!”這真叫人不寒而栗。她怎麽知道那些英語的?不會是和美國大兵交往了吧?我的補習費可能是美國人出的?太令人不安了。

其實她是爲了我,硬學會了那幾句。我就在公園的長椅上

她還要我去學書法。我照樣逃學,時間多半花在打棒球上。偶爾感到内疚時,,拿出硯台和毛筆,大筆揮灑自己的名字。

她突然要看我書法練得如何,我就拿出在公園裏寫的給她。她一看便勃然大怒:“書法老師一定會用紅筆好好批改的,你這胡亂塗鴉的髒字,就是想假裝去上過課也沒用。”

我聽了以後,拿出僅有的一點零用錢,到文具店買了瓶紅墨水。接下來,自己先寫好字,再模仿老師的筆觸批改,等着母親再檢查。


“小武,習字拿來我看看!”


正中下懷,我立刻興奮地拿給她看。可是批改的紅字實在寫得太爛,又被拆穿了。


仔細想來,我的人生似乎就是和母親的抗争。


北野武與母親


02


後來,我考上明治大學工學院。對母親來說,這是個小小的勝利。不過,我以退學這個最壞的結果,結束母子倆在讀書領域的較量。


關于這件事,我只有抱歉。我的行爲等于上了擂台卻放棄比賽。但是,我們母子的較量,并非隻限于讀書這個領域。母親還有更大的目标,簡言之:要我出人頭地,至少和哥哥姐姐一樣。這也是這場戰争的主要矛盾點。


因此,對總算考上大學的兒子,母親的幹涉并未停止。另一方面,我認爲考上大學是憑自己的實力,毫無感謝母親的心情,反而有點厭煩她,沒辦法。


我開始打工,自信可以賺到房租和零用錢,于是決定搬出來住。


那是大學二年級的春天。趁着母親外出在附近工作的時候,我開着從家具店朋友借來的貨車,把行李搬出來。真不湊巧,隻見母親拐過前面的街角,迎面而來。


“小武,你幹什麽?”“我要搬出去。”


我别過臉去,聽見雷鳴般的怒吼:“想走就走,都讀大學了,又不是小孩子。絕對别給我回來,從今天起,我不是你媽,你不是我兒子!”


盡管如此,她還是一直站在門外,茫然地看着貨車消失在荒川對面。我心裏也難過,可是我堅信,不這樣做,我就無法自立。


那是朋友介紹的房子。房東是位老爺爺,已經退休,在自家土地上蓋公寓,靠着租金勉強生活。一個六疊的房間,一般月租都要七千日元,這裏卻隻要四千五百元,非常便宜。


啊!新生活!起初幾天,我的确是早上六點起床做廣播體操,然後精神抖擻地度過一天。但果不其然,很快地,我又陷入自甘堕落的日子。别說是學校,連打工的地方都愛去不去,每天遊手好閑。一回神,發現房租已拖欠了半年。我不好意思面對房東,偷偷摸摸爬窗出入 


窗外寒風呼嘯的季節裏,我照例快中午時還躺在被窩裏。


房東來敲門:“我有話跟你說。”


我呆呆站着,隻有一句“對不起”。混沌的腦袋認識到半年不繳房租,隻有滾蛋一條路,我卻突然聽到怒吼:“給我跪下!”


我心想:這房東想幹什麽?但還是露出一點反省的樣子,乖乖跪在地闆上。


“哪裏有你這樣的蠢蛋?”“啊?”“欠了這麽多房租,你以爲還住得下去嗎?”

“不,我想你肯定會叫我滾。”我低頭回答。“那你爲什麽還在這裏?”“因爲房東很仁慈。”“這就是你幼稚又愚蠢的地方。”房東歎了口氣,“半年前你搬來的時候,你母親緊跟着過來,是坐出租車跟來的。”

我一驚,滿臉通紅。


“她說:‘這孩子傻傻的,肯定會欠房租,如果一個月沒繳,就來找我拿。’就這樣,你母親一直幫你交房租,你才能一直住在這裏。我是收到了房租,但沒有一毛錢是你自己掏的。你也稍稍爲你母親想想吧。”


房東走後,我癱坐在棉被上許久。些許感謝的心情,混雜着永遠躲不開母親的懊惱……


第二次交手,我又徹底輸了。


03

乖乖聽母親的話,洗心革面,好好讀完大學,像哥哥一樣當個學者搞搞研究,不是很好嗎?不然,跟着父親一起刷油漆,過油漆匠兒子的人生,可能也不賴啊。處在這個屢屢被母親算計的世界,我總是感到有些不滿,但具體不滿在哪裏,又怎麽也說不上來。


我想起小時候的玩伴,現在不是工人、出租車司機,就是黑道混混。


他們和我哪裏不同?沒有。不,隻有母親不同。


終于有天,當我上電視演出,酬勞超過百萬時,我不知怎麽回事,又想回那個久别的家了。打電話過去時,心髒還猛跳。是母親接的電話:“最近上電視,賺到錢啦?”語氣非常溫柔。不料,我才說“還可以啦”,她立刻纏着我說:“那要給我零用錢!”這當媽的怎麽回事,真會掃興。既然如此,就讓她見識一下。我準備了三十萬現金,還請她到壽司店。 


“媽,這是給你的零用錢。”我想讓她驚喜。


她問:“有多少?” 


我得意地說:“三十萬。”


“就這麽一點?”不變的刻薄語氣,“不過三十萬塊錢,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我能怎麽辦?當然是不歡而散,發誓再也不回家了。麻煩的是,電話号碼已經告訴她,從那以來,過兩三個月必定打來要錢。


“我要走了。”

母親突然握住我的手:“小武!”眼眶濕潤。

我安慰她說“我還會再來”。

她突然回我:“不來也行,隻要最後再來一次。”語氣變得強硬。“下次你再來時,我的名字就變了,因爲取了戒名。葬禮在長野舉行,你隻要來燒香就好。”她又恢複成徹底好強的母親。


我揮手跟姐姐告别。在零售店買罐啤酒,跳上停在眼前的車廂,裏頭空蕩蕩的。鑽過隧道,也經過小鍋煲飯,遠處的高崎燈景忽隐忽現,猛然想起來時姐姐交給我的袋子。雖然醫生說她沒問題,但拿這個有點髒的小袋子當紀念遺物,母親真是年老昏聩了吧?說她腦筋還正常,其實已經癡呆,搞不好裏面裝着菊次郎的丁字褲。我打開了袋子。


這是啥?我一時無言。竟然是用我的名字開的郵政儲蓄存折!翻開來看,排列着遙遠記憶中的數字:

1976 年4 月× 日 300,000

1976 年7 月× 日 200,000

 

我給她的錢,一毛也沒花,全都存着。三十萬、二十萬……最新的日期是一個月前。輕井澤郵局的戳印。存款接近一千萬日元。車窗外的燈光模糊了,這場最後的較量,我明明該有九分九的勝算,卻在最終回合翻盤。


個案二:沒有掌控感的人容易走上絕路的原因


為甚麼失控感越強的人也會更容易走上絕路?試從掌控感、欲貪、依存、無有貪、爽感、存在感和虛無感來分析。


上海女研究生寝室厕所自杀真相曝光:没有人愿意被脐带栓一辈子


(按上行啡色標題可進入超連結)



個案三:怎樣止息爭吵?


一個充滿爭吵和鬥爭的世間,由於有四個層次的依存,人與人之間每多對立與紛爭,每人都有各自的標準,長短、大小、美醜、對錯、成敗等等,人人都熱衷於辯論誰是誰非。要解決紛爭,有些哲學家如莊子認於關鍵在於順應各人的天性,在順應的一刻人人、物物就找到了一致、和諧、共存之道,各得其所,大家都能活下去,也就是他提出的「道通為一」的齊物論。


而佛教所認為解決紛爭的關鍵在:如實知見、依存、欲貪、存有、順緣和掌控感。


朝三暮四


成語「朝三暮四」一般是說人容易改變心意,反覆無常,朝秦暮楚,朝令夕改,原語來自《莊子.齊物》,這個故事其實是引自《列子.黃帝篇》的,內容提到一群獼猴對食物數量「朝三暮四」與「朝四暮三」反應大不相同,它們不歡迎「朝三暮四」,卻喜愛「朝四暮三」:


思考問題:

一、當狙公提出朝三時,獼猴們感到憤怒,如果這時狙公的心是不善的,感到失控了,他會有甚麼想法?

二、狙公明顯是很關懷獼猴們的,被挑戰時他並沒有感到失控,他善巧地提出朝四,其實總數並沒有變,為甚麼這時獼猴們感到高興?是不是因為它們容易被愚弄?

三、總數不變,結果狙公和獼猴們卻皆大歡喜,雙方都有掌控感,有那些關鍵?


試以如實知見、依存、欲貪、爽的感覺、存有、順緣、掌控感來分析。


成語故事


戰國時期的宋國有位老人,他十分喜歡獼猴,家裏養了好多,整天圍着他轉悠,和他一起玩,跟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左鄰右舍都稱他“狙(古書裏指獼猴)公”。

狙公與獼猴相處久了,人猴之間的信息溝通就成了一種心領神會的交流。不僅狙公可以從獼猴的一舉一動和喜怒哀樂中看出這種動物的慾望,而且獼猴也能從狙公的表情、話音和行為舉止中領會人的意圖。

因為狙公養的獼猴太多,每天要消耗大量的瓜、菜和糧食,所以他必須節制家人的消費,把儉省下來的食物拿去給獼猴吃。然而一個普通的家庭很難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來滿足一羣獼猴對食物的長期需要。有一天,狙公發覺家裏的存糧難以維持到新糧入庫的時候,因此意識到限制獼猴食量的必要性。

獼猴這種動物不像豬、羊、雞、犬,吃不飽時僅僅只是哼哼叫叫,或者外出自由覓食。對於獼猴,如果不提供良好的待遇,想讓它們安分守己是辦不到的。它們會像一羣頑皮的孩子,經常給人鬧一些惡作劇。既然沒有條件讓獼猴吃飽,又不能讓它們肆意搗亂,狙公只好想主意去安撫它們。

狙公家所在的村子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櫟樹。每年夏天,櫟樹枝杈上長出的密密麻麻的長圓形樹葉,早已把樹冠裝點得像一頂華蓋。這棵樹下成了人們休息、納涼的好地方。到秋天,櫟樹上結滿了一種獼猴愛吃的球形堅果橡子。在口糧不足的情況下,用橡子去給獼猴解饞充飢是個好辦法。於是狙公對獼猴説:“今後你們每天飯後,另外再吃一些橡子。你們每天早上吃三粒,晚上吃四粒,這樣夠不夠?”獼猴只弄懂了狙公前面説的一個“三”。一個個立起身子,對着狙公叫喊發怒。它們嫌狙公給的橡子太少。狙公見獼猴不肯馴服,就換了一種方式説道:“既然你們嫌我給的橡子太少,那就改成每天早上給四粒,晚上給三粒,這樣總夠了吧?”獼猴把狙公前面説的一個“四”當成全天多得了橡子,所以馬上安靜下來,眨着眼睛撓着腮幫,露出高興的神態。此時老猴子一聲召喚,羣猴一齊伏下身子,不住地給狙公磕起頭來——它們是在向狙公謝恩哩。狙公看着這情景,也捋着長鬍子高興地笑了。


來源:百度百科

辨析掌控討論問題

討論題三:控制


3.在4月6日2OI9年活井湧泉文章 在第三頁左右,有以下述說 ( 從嚴幼韻故事中,我们明白,在花時間行善積德同時,我們更应去培育高質素的心和情, 才是更有價值,我們应積極提升心和情的掌控力,具備自動力的素質,即信,念,無貪,無嗔,惭,愧和中捨心心所。)

問題是要提升心和情的掌控力,上一篇提到超越三部曲,即對治沉倫三部曲方法,是否是掌控心的好方法呢?


簡略回答:


沒有人能在緣起的世間中得到絕對的掌控,有時人會感到失控,有時人則仍然能在失控的現實下得到掌控感,問題的重心是在失控的情況怎樣保持掌控感,和怎樣可以得到掌控感。首要的一步是正確辨別掌控感的本質。


人極其需要擁有相當程度的掌控感,失去這種對生活的掌控感會帶來強烈的焦慮和無有愛,或者令人容易成為有操控欲的人,有了強烈的欲貪和爽快感,因而有越強烈的依存,自動化,放逸,再緣起沒有自控能力的存在,當外境不如所願,繼而又再容易失去掌控感,又會嘗試去加強操控,而失控感越強的人也會有越強烈的欲貪,故而有更強烈的依存,更容易追求爽感和存在感,更容易逃避不爽感和虛無感。


如果我們只看事情的表象,會感到作為實體的事情是而難以完全掌控的,但我們如果能看到事情的本質,是因控制而產生的焦慮帶來難過的感覺,而不是外境令人難過,我們就將事情拆分成兩個小部份:外境和心境都能建立掌控感,即使事實上我們不能絕對掌握,我們仍然能確立掌控感,如此焦慮也會少很多,這需要觀察到事情的本質層面。


若要掌控,掌控心和心所,不要掌控外境,控人不如控己,控外不如控內,自控也要讓其他人也能控。


我們身心有多個關鍵的精神作用控制點,如果不開發善心去掌握這些關鍵點,不善心或果報心就會自動掌握,結果我們就得不到掌握的感覺,大部份時間也掌握不了身心;佛法中本質層面的法是勝義諦中的心、心所、色法和涅槃,其中心和心所是四名蘊細分後的結果,透過禪修,可以開發善心,是比較好得到掌控感的方式。


沉淪三部曲的三部是扭曲、攀緣和依存而建立不善心理空間(可參考梵住心應用四B),扭曲和攀緣,而超越三部曲就是扭轉沉淪,三部曲首先建立帶慧的「善心空間」,其次是「如實知見」,然後是「攀緣止滅」,掌控心,就是以自動力,在各個基地以中捨心去除欲貪,以去除失控感來建立掌控感,去約束身心的活動,以建立帶慧的善心空間,即超越三部曲的第一步,例如掌控信心以去除疑,是最基礎的一步,成功了,我們將培育「如實知見」和「攀緣止滅」來得到更強而有力的掌控感,「如實知見」讓我們心變得敏銳,能看到沉淪和超越剛生起的一刻,讓我們掌控了感應模式,不再被業和境困固,「攀緣止滅」讓我們掌控不依存的能力,令我們面對各種處境時充滿力量,安於開採蘊藏在苦難當中的法寶。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2022年度餘下的布薩日


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一

十一月八日,星期二

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三

十二月八日,星期四

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四

2022年6月17日星期五

求全、守缺和見法 (懺罪的應用三個案與分析,懺罪與懺悔之十四)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有人說追求真、善、美是人的共性,而一切都是緣起的,即使明白現實並不完美,但人們往往不由自主地從現實中尋找完美,在現實中逃避人生中的缺陷。


凡人都有無明和業,緣起、無明和業三者結合成了人的弱點,有了弱點無論是尋找完美或逃避缺陷都會讓煩惱生起,要活得輕鬆自在,先要去除弱點,這樣就不會再需要在現實中尋找或逃避。


然而人渴求完美的心仍然在,沒有缺點的人,怎樣才可以在沒有煩惱的情況下找到完美?


蓮花田還是一片污泥時,花農已經是心裏有數,大約「看到」蓮花盛開的光景;到了蓮花盛放時,花農在心中比較著理想與現實,計算蓮花的市價和賺賠,他又在一片繁花中看到了一片污泥,並更有信心地開始因應市況計劃下一輪的種植,蓮花並不真能為經驗豐富的花農帶來長久的喜悅,花農更多的是因能掌握種植和市場的規則而喜悅,他的無明又少一分。


賞蓮的人一一來到,目光所及,卻獨欠最欣賞的白蓮,引以為憾,有不甘心的賞蓮者費心勞力地在每一處中尋找白蓮,另一個則怒氣攻心,二話不說就將整幅蓮池翻起,一拍兩散,一朶不留。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源自於自己的想法,沒有注意自己的無知,更沒有注意他們其實是在逃避「不完美」的蓮花。


三個人當中,一個對花無喜無憂,對減少的無明欣喜,心中只有更完善的規則,一個因對花無明而貪,一個因對花無明而嗔。


自知有無明的人心中的弱點會越來越少,不完美的世間也失去了形成人精神弱點的緣起基礎,他們重視對世間的體悟,因而大都是歲月靜好的,相反情況是無明越深的人弱點越點,他們以負面模式經驗世間,看到的全是充滿缺憾的。


有一對情侶在餐館吃飯,鄰桌的爛仔很沒禮貌地對著女友吹口哨。女友很不開心,男友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說:“反正吃完了,咱們走吧。”

女友卻生氣地說:“你怎麽這麽慫,是不是男人?”

男友說:“犯不上跟這種人較勁。”

女友大怒,站起來對著鄰桌的爛仔破口惡罵。對方也不甘示弱,拿著刀過來就捅,男友為了保護女友,被捅了三刀。男友被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了。臨死前,他對女友說:“我現在算是男人了嗎?” 

來源:網上文章


只有在無明當中的人才會去激怒有能力傷害自己人,並忘記了人是非常脆弱的事實,女友無明於自己的嗔、自己和爛仔的無明,爛仔無明於貪、嗔、自己和情侶的無明,男友無明於掉舉昏沉和三人的無明,以暴力計,帶刀爛仔是強者,情侶是弱者,女友忘記了弱者的安危要視乎強者的自制力。三人的無明表現在對「男人氣概」這概念的執取,各自因尊嚴受損而生氣,可能受電影或虛幻小說影響了,女友大罵燃點了火藥筒,再因男友無男人氣概可依靠而更憤怒,帶刀爛仔因贊美卻無端被女人打臉而憤怒,要維護自己的男人氣概而失常,男友因男人氣概而受了三刀,最後也因男人氣概而對女友失望。更多類似劇本常常在街頭上演,不過故事後續大都是情侶離開小店後被人以麻布袋笠頭暴打,兇徒逃走無跡,事情就不了了之,這次情侶遇上了一個帶刀、低情商的爛仔,也算是他們的不幸。


緣起的世間不如人意之處甚多,三人各自遇上了不滿意的人,面對人生中的種種缺憾,人們往往忘記了自己和其他人都是有無明的,世間是不完美的,生命是脆弱的,人皆有惡報和弱點,事情是難以預測的,因而容易偏執概念而忽視現實,以為自己很安全,人們很理性,會容忍橫蠻無理,起因是痴,有時是帶著貪,有時是嗔。


貪的時候人會盡量搜刮以填滿心中空虛,像個案中的董女士,甚麼東西都是寶,嗔的時候讓心緊緊抓一點排斥其他以逃避空虛,像市東孝雄,世間上的田都不是田,只有一田可以耕,世間其他的住處都不是住處,只有一地可以住,必須滿足我的心願,否則一拍兩散,我不得安寧,故所有人都不應得安寧;無論是貪或嗔,最終的目的都只是痴,痴的人就不需要去接受和面對人生中的不如意,更不需要與之共存;只有無痴的人,無貪無嗔,事實和律則在心中開滿,甚至看到一切都只是法則的呈現。


如果一個見法者遇上了這小店中三人,他看到是不是諸如「世風日下」的概念,他不會站在當中任何一人的立場,而是站在法的立場,看到了加諸在三人精神的整個社會、家庭風氣,和三個過去的怨憎會緣法的重複,尤其是情侶兩人之間的,一切都是法的呈現,所以見法者看的不是缺憾,而是法則的運行,他的心因而不動如山。


缺憾的本質


我們眼中的缺憾是怎樣來的?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月亮本體是不會陰晴圓缺的,「陰晴圓缺」是地球自轉、公轉和太陽之間的互動在天空上所產生影像和我們觀察所得來的感覺,只是概念的表述,並不代表月亮本身的特相,當我們喜歡晴和圓,排斥陰和缺時,我們實際上喜歡和排斥的並不是月亮,而是投影在心上的概念,月亮有缺,實際上是心中有缺,有圓相的心,才會有圓的月。


人們的互動由過去和現在眾多的緣法所生成,從本質的層面看,緣起相聚,緣滅相離,相聚的是緣法,相離的也是緣法,在本質層面上並無分別,有分別的都只是投影在心上的概念而己,當人們對某生起「悲」的感覺,感覺和事情本來也是分開的,統合在同一個概念之中。


苦惱生於缺憾再加上弱點,例如說一個人「白」、「瘦」、「無禮」、「矮」、「不算男人」、「不公義」等都不能代表那個人的本身,不夠高的人如果有了弱點,將自己的身高視為缺憾而感到自卑,極力逃避和掩飾,例如使用鞋跟墊增高,一是安心接受,不自卑,不自責,不生敵意,這兩種不同自我觀察由不同的世間觀形造而成,如果沒有弱點,就不受困於相關概念,他們得以享有自由,不自卑,也不會在意別人的說三道四,有一個體操出身的教練,身高比一般人矮,他執筆忘字,笑著問人:「矮字怎寫呀?」那時就會有很強的喜劇效果,人們不單止不會看輕他,還會感到很有幽默感;而受困於概念的人,比如說一個覺得自己不夠皮膚白的人,就會花很多錢去美白以贏得別人的贊賞,如果被人說他不夠白,就會傷心幾日,整天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別人眼神和言語的判決。


有精神弱點的世人習慣沉迷於概念而迷惑於真實,慢慢除了分不清真假外,還會根本不在意真假,只重視執取表述,因而敢於激怒能傷害自己的人,原因當然是無明,而我們需要進一步了解,在無明的影響下,人們看不清些甚麼,才會真假不辨,以為帶刀爛仔是溫文有禮的紳士、君子,可以隨意惡罵而對方不怒。


無明限制心量,心量決定行動


當世間正在崩裂,爭吵鬥爭除了顯得幼稚可笑外還有何意義?


寬濶而湍急的江水上浮著一隻青蛙和一隻烏龜,江水正快速地流向前面不遠的下水口,將化成一條長一百公尺的瀑布,青蛙和烏龜正在吵架,互相指責對方前不久時不守渡江規矩,以致相方吵起了架,甚至動手,結果互相推向的江水中間,正一起衝向下水口,牠們正忙於吵架,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絕境,現在即使想游回岸邊也來不及了。


業力如江水,帶著牠們奔向絕境,但他們不知不覺,沉迷於無明所引發的義憤,極力指斥對方的不是,其實大家更在意的是要對方承認自己是正確的。


業力的空間和時間觀


無明引發的貪,邪見和慢心,激發起了嗔,讓牠們看不到幾個基本的業力運行法則,第一則是有關時間的,當下所發生的,由過去緣起,並在將來帶來後果,三時如一體,但牠們看不到,以為憤怒是對方「不守規」引發的,其實可能早在無數生以前,雙方就結上了仇恨,這裏仇恨是先驗的,也即是相方會一見鐘仇,再加上緣法「不守規」而變得存在,同時,牠們也看不到,當下的行為是無比愚痴的,會很快帶來雙方的死亡果報,此時此刻,盡包過去未來。


第二則是空間法則,在業力運作時,個體和整體的關係是合一的,不是分隔的,每個個體都是整個的一部份,大家同坐一條船,都被整體影響,同時又能影響整體,再影響自己,大江、急流、瀑布、相遇、爭吵、動手都是共業的一部份,而大江又是地球的一部份,地球是太陽系的一部分,如是擴展到無限可能的宇宙。業如一個巨大無形的枷鎖,個體不能超脫這個枷鎖的運作,個體對整體的影響很細微,難以觀察,每一步、每一個環節緊緊相扣,如果牠們的業不是一起奔向死亡,至少其中一方就能保持清醒,盡快離開,但事實上死亡是牠們的共業,所以才會相遇生怨,再陷入無明,表面上,青蛙和烏龜是獨立的個體,實際是業力為因,推動牠們相連,一起生滅,但陷於無明當中的牠們是不可能看得見的。


每個人的心常常都被兩股洪流沖刷,一股是時間,一股是空間,正如那個長者斥罵年輕女士坐在關愛座上不讓座的個案,兩個背後都被業的時間和空間的力量所操控,不由自主地產生沖突,雙方都用了很多概念去合理化他們之間的沖突,實質上是如果沒有業力的推動,就不會有這些概念,概念是影子,對於能直達實相的人來說沒有太大的價值。


從業的空間和時間觀來分析缺憾


假如青蛙是兩個當中有智慧的,牠會看到當下的憤怒不是由當下的境所主宰的,對方都像一個機械人由軟件主宰,牠們當下的情境只是緣法,憤怒真正的因來自於過去,更會在將來帶來惡果(時間法則),同時,青蛙也看會明白,自己所感到的憤怒是整體的一部分,共業尤如一本劇本,自己和烏龜是演員,雙方的不滿與爭吵都自動地在心中生起,沒有經過牠們同意,同時生起的是不可抑制的憤怒,認為對方不可理喻,這也是劇本的一部份,當青蛙看到了這點,牠將進一步看到劇本的真面目,明白了業是一切所謂的「缺憾」的來源,接受了現實後,青蛙為了脫身,可能馬上就向烏龜認錯,逃出生天,當然,牠們不是禪修者,更不可能證得寂滅的能力,所以能逃出生天是因為牠們業不是共死,也即是在明生起的一刻,劇本已經改變了。


所以在本質上,缺憾不是某個人的而是整體的,也不是現在的而是過去和將來的,一個人所謂的缺憾不由本人決定,而由整體的空間和時間所有的緣法決定,以「美」為例,世界上大都份地區的人都以瘦為美,甚至以病態的瘦為美,但現在還有一些地區的人是以肥為美的,如果女孩子體重不夠是嫁不出去的,這些地區的家長竟然是用餵食的方式,強迫女兒進食,按一般人的觀察來說,這是非常不人道,尤如小時候街市的賣雞鴨的商販為了賺錢,會將強行為上市的雞鴨餵食,他們會以一支管強行灌食一樣。


概念的囚徒


有弱點的人在業力的推動下,在特定的空間和時間中會以「瘦」為美,或是以「肥」為美,如果有所謂不夠瘦,或不夠肥的缺憾,實際上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缺憾,只不個是業力的作用下的概念和弱點後的投射,讓人所產生的一些印象而己,如果一個有善報的人投生到以「瘦」為美的地區,無論他是顯得「瘦」或「肥」,都會得到人們的尊重,如果他有不善業,會被眾人所嗔,那麼無論肥瘦都會被憎厭,而緣起的世間自然充滿缺憾,不清楚實相的人們總是能輕易地找到憎恨的理由,如果他們有不善業,就會看到自己有各種的缺憾,他們會排斥缺憾,盡量求全,求瘦、求白、求富,這時外在的缺憾就會成為內在的弱點。


沒有弱點的人能看穿實相,他們不再被概念所困,即使身處於不完美的世間,也不會視概念是我或我的,或者是你或你的,所以會接受自己和別人的缺憾,特別是自己的缺憾,他們直接處理不善業,轉化了弱點,超越缺憾而變得更強大,生活也變得更快樂,當精進形成了強大的習慣力,這兩種人生觀會自動形成了感知模式,主導了人的思想、感受和行動,沒有了弱點,外在的缺憾就會被還原成為緣起所生的現象。


有弱點的人固著於概念,貪的越來貪,嗔的越來越嗔,看不清背後的業力運作的,沒有弱點的人穿透概念,深入觀察實相,會找到真正的動力,不再著相於缺憾,而會著眼於實相:一些是業的呈現,我們將不再是概念的囚徒,他們會明白主宰個體當下的狀態的力量源自久遠的過去,並會繼續推動至未來,同時個體也被整體的力量主宰,難得自由。


頻婆娑羅王就是一個弱點比較少的人,即使他在劇本中角色有眾多悲劇的概念,他的結局是死局,那也只是身體層面的死局,是業所安排的,他不會枉費心力去改變缺憾,他的心還是自由的,可以喚起善業的力量,以善心來如實知見絕境,觀察緣起,他不囚於概念,不囚於缺憾,在苦當中成就更高的善法,這也是聖者改變命運的方法,但沒有禪修的人是很難有自主力去喚起善業的。


心中無弱點,眼中無缺憾


『安徒生出生在一個並不富裕的鞋匠家庭。由於小城閉塞,安徒生的童年在神鬼傳奇的故事中度過。這些故事會讓普通人愚昧,可對安徒生來說,這正是栽培想象力的富饒土壤。

    安徒生的才華很快得到戲劇評論家的欣賞,雖然他寫的劇本韻律不齊,甚至還有語法錯誤,但閃現其中的情感沖突卻讓評論家們一致認為,這會成為戲劇界的新曙光。安徒生在貴族資助下進入正規學校讀書,但是因為地位、身份與那些上流子弟過分懸殊,讓青年安徒生成為被他們戲謔的可憐蟲。不過這卻刺激了他的創作激情,他的詩作率先在國家級刊物上發表;他寫的遊記被出版社多次印刷;他的劇本也終於在國家劇院首演,觀眾如潮的掌聲告訴安徒生他已經獲得成功。

    正是這段青年時期的成長經歷成了那部著名童話《醜小鴨》的創作素材。養鴨場的一只鴨子因為生得大且難看而被其他鴨子咬、被雞群啄、被女傭踢來踢去。醜小鴨決定到大世界去,在那裏,牠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只潔白的天鵝。

    至今對《醜小鴨》中的一句話感觸很深:只要你曾在天鵝蛋裏待過,就算生在養鴨場也沒有關系。

    《醜小鴨》寫的是安徒生的自傳,說的卻是一個簡單的道理——是金子早晚都會閃光的。所以,我們要相信,自己在某個領域是塊真金。這是我們戰勝生活磨難的底牌。』


來源:小鵬《背包十年》


安徒生如果生在現代,變成了網上的憤青,可能經常在會網上噴發各種概念,抱怨社會不公,應全面打倒,重新改造,但他走的另一條路,給了自己幸福,也為他人帶來安慰。


受出身卑微的緣法限制,生活見識因而淺薄是必然的,貴族學校中的同學也沒有才華去欣賞安徒生,他們心中貢高我慢,看到了泥腿子安徒生,眼中儘是他的缺點;被欺壓的安徒生自然也會感到憤怒、無奈和自卑,於在外在的特相也形成了他的性格弱點,但安徒生並沒有抗拒自己的特徵,固著於貴族和平民的概念,不視自己的出身為缺憾,而將自己裝作成一個新的貴族,他走的是另一條路,用他的文學才華轉化了這些弱點,超越了個人的苦況,昇華成普遍的人生困境,即是階級之間的差別和壓迫,沒有了這個弱點,他的出身和生活不再是他的缺憾,世界從不缺少壓迫和歧視,他的作品也是以這些所謂的缺憾感動了無數時代中無數的人,成為超越時代的世界級文學,他的苦成為終生創作的寶藏,他不排斥缺,而是守缺而加以轉化,他是一個守缺者。


有人的地方就有分別,就會有壓迫,安徒生將他個體的經驗成功地昇華至律則層面,甚至法則層面,因而感動了無數人。


求全者和守缺者的業力觀


兩者最核心的差別是個人的無明或明的程度決定了他是求全者還是守缺者,求全者是無明的,看不到緣法和業的運作,意圖主導緣法,尤其是外境,因而意圖求全;守缺者是明的,他們看到了緣法和業的運作,面對缺憾時並不會視其為缺憾,堅守本心,不為所動,最後並加以轉化。


在攀登極峰的人當中,求全者意圖控制全局,當他們成功攀頂落山後,覺得自己征服了大山;守缺者考慮到更多的個人弱小和大自然的強大,他們準備更加充足,在成功後不單不會感到自己的偉大,反而對大山充滿敬畏,感謝大自然這次放過了自己,成全了他們謙卑的登頂願望。


善解缺憾,善留美好


在美國的薩拉托加戰場史迹公園的一面紀念碑上,烙上的不是一個威武的將軍人像,而是一條被子彈擊中的腿,這條腿的主人,同時也出現在著名西點軍校的獨立戰爭將領紀念碑上,但紀念碑上也沒有名字,只寫著:某少將,生於一七四零年,這條腿和這個碑上人真名叫阿諾德將軍,是美國獨立戰爭初期的一位名將,他戰績輝煌,是軍中之神,有極高的聲譽,有評論家認為,如果沒有了他,美國大陸軍很可能捱不過三年就要投降,後來的美國也不會出現,阿諾德將軍在一場戰鬥中腿部中槍,成了瘸(跛)子,他後來因為一件小事,叛變了大陸軍,向英軍投誠,由國家英雄變成了叛國賊,令當世的美國(殖民地)人大失所望,極大地挫敗了正在進行的獨立戰爭大陸軍的士氣,當時總司令華盛頓將軍甚至派人去暗殺他,美國人一直對他的感覺很矛盾,一方面敬重他的軍事才能和愛國情懷(當時打仗是不單止沒有軍餉,還要自備裝備,是真正的義軍),一方面又痛恨他的背叛,於是就出現了那兩塊只有一條腿,和帶著出生年份和軍銜的紀念碑。


美國的這種立國精神表現出一種守缺的精神,他們正視人是複雜的、有缺憾的事實,更相信有缺點的人是可以被制度所制衡的,一個良好的制度能包容所有有缺點的人一起生活,並不需要依賴由少數的聖人來統治,他們不單在政治制度上考慮了這個事實,在社會文風也接受了,他們明白有才的人不一定有德,他們能夠接受一個有才但無德的人,即使在非常不願意的情況下,所以他們的制度包含很強的互相制衡力量,是一個弱點相對少的制度;如果換成在中國,我們很難想像會有一塊紀念碑刻上了某大漢奸的一條腿,只會被罵成千古罪人的帽子,絕不可能是紀念碑,中國傳統上是一種求全的文化,追求十全十美,別人對我有九成九的好,只有一分的理念不合就必須要大義滅親,割袍絕交,或甚致對方於死地,絕不含糊;在公共事務上,有九成九的事功的人只要有一點的缺憾就會被千夫所指;於是,被迫將所謂的聖人缺點抹去,而有才無德的人,在歷史上的地位會被刻意眨低,以致像武則天這類的人,只能以無字碑來表現自己的功德,絕大多數在商業、科技同醫學等事功上有卓越成就的人都被抹去痕跡,人無完人,總是會有點缺憾,如果以某些缺憾就否定一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那麼所有的偉人很可能都要走下神壇。


就是這樣,缺憾被轉化了,不成為弱點,守缺者眼中,有缺憾的英雄仍然是英雄,反而是更人性化的英雄,並不因為「過失」而失去輝煌,成為戰俘的美國人回國常常會被問到:「你當時害怕嗎?」戰俘的標準答案必然是:「害怕。」如果換了其他國家,同樣的答案可能會被鄙視。


缺憾只是概念,是人選擇了概念而不是概念選擇了人,人應自由自主彈性地主導概念,而不是成為概念的奴隸。


求全者:意識表象化


在充滿缺憾的人生中求得「全」和「完美」是不可能成功的,為了保持求全的幻象,我們只能放棄尋找本質,局限地看著表象生活,片面化,空洞化,概念化,理想化,於是歷史上出現稱呼皇帝為聖的文化,自欺欺人;到了現代,一個女明星不化妝的樣子常常引發眾人的驚歎,化妝出鏡的中年女星又會引發「凍齡」「女神」等讚嘆,年紀越推越上,現在開始出現七十歲如三十歲的報道,而事實上人們天天在街上都可以看見不化妝的中年人,也知道化妝、修圖和濾鏡的功能,但也總會被這類報道吸引,甚至見到一個不裝扮的中年明星外表像一個中年人而大吃一驚,要圖文並茂地大肆報道,竟然也會吸引眾多的眼球。


求全的結果是我們在眾中多的相關緣法中認定其中一個或幾個為因果關係,以假為真,結果是我們必須放棄「求全」目標以外的絕大部份的事情和人,例如,認為外貌就是女明星的全部價值;百份之百的工作狂必然會放棄照顧家庭的責任,將現實中一點的不完美無限放大成為一個整體,因為他們忽視了大部份的緣法,只選擇工作成將之就視為能帶來幸福的因,並且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真正關心家人;個案一中的董女士求全於垃圾堆,必然要放棄和家人與鄰居,個人和老伴的健康。


求全者:撕裂的空間和時間觀


董女士更加不會明白,她是整體的一部份,她的行為對鄰居來說是一種懲罰和折騰,而她作為整體的一部份,也會被垃圾堆的臭味和污穢所毒害,不會因為這是她的愛好而可以得到避免(空間法則);其次,她看不到當下的個人愛好來自於過去的愚痴煩惱,不是真的對「尋寶」有興趣,而她忽視鄰居的行為,終將為自己帶來惡報(時間法則),她繼續活在煩惱的輪轉中不能自拔。


萬木叢中,只取一樹,以圖求全,但「此事古難全」,即使是放棄其他有價值的緣法,求全於一、兩個因,意圖從垃圾中尋寶,也是幻夢,夢中之夢仍是夢,因為緣法的世間根本沒有「全」,為了讓自己沉醉其中,惟有以無明閉心,變得越來越愚痴,凡事只看表象,不看本質,凡事只著重概念,而忽視實質,以假為真,就這樣,包袱永遠是包袱,將永遠拖慢人的步伐。


一般情況下,為一顆樹而放棄整個森林並不是一個理性行為,但為甚麼還是有人會孜孜於求全呢?董女士視自己是一個善於發現垃圾價值的人,但她真的對收集垃圾有興趣嗎?


常人生於無明,死於無明,無時無處不活在無明之中,要主動開啟明以掌控心,否則便會陷於無明而被心掌控。


由於不善心常常帶著自我感、邪見和慢心,被心掌握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心會不由自主地奔向負面情緒,因此常人負面的記憶比正面的記憶多得多。善於觀心者,當能發現愛能由憂,當人充滿愛意時,例如父母對孩子充滿愛意,在不知不覺,以愛護之名的負面情緒就會生起,心就被無明掌控了,就會在不需要的情況下感到需要依存,就會焦慮,就會嘗試去掌控外境和人,就會有很強的控制欲。


尤如一個嘗試從酒得到滿足感酗酒的人,他以為自己的掌控者,掌控了酒,其實是被酒掌控了而不能自拔。


最終能掌控的只是掌控的幻象,和將消耗完的善業而己。


負面情緒相應大都數會由邪見和慢心開始建立,將非常、非樂、非我和非淨的世間,扭曲為常、樂、我、淨,並依之建立自我感,以慢心與眾生相連結,阿闍世王的心被潛意識掌握了,心在0.4秒間失控地奔向負面情緒,頻婆娑羅王對他的恩情,他扭曲了成為父親對兒子的掌控,頻婆娑羅王的禪讓,他扭曲成了陰謀,他無視於別人的恩情,不知恩、不感恩,無知於業因業果,尤如一個沒有痛覺的人,結果受了傷害而不自知。


董女士也一樣,她的無明和貪扭曲了的感知模式將垃圾視為珍寶,將囤積了廢物帶來的惡臭扭曲為醋味,她的弱點是貪,總是認為自己生活有所缺乏,以愚痴無視於廢物帶來的健康問題,無視於家人和鄰居的厭惡,即使被他們疏遠,也毫不害怕,她的心總是和沉淪四相連結:「常」相(垃圾是寶),「樂」(垃圾是寶帶來快樂),「我」(我有眼光,能在堆中尋寶),和「淨」(垃圾不污穢),她的感知模式是扭曲的,因此所感應到的世界與常人完全不同,沉淪四相推動著她珍視這些寶貝(垃圾),進入了求全的狀態,為了求全更多的「寶貝」而完成忽視了其他因素,她常常清點寶貝而感到快樂,常常以此為傲,以賣出寶貝為樂,忽視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和人,她的求全是偏執的。


個案二當中的市東孝雄成為個人權利的象徵,他努力抗爭了幾十年,他的弱點是嗔,他嗔自己能力弱少,不能抵抗政府和大財團,他更嗔政府和大財團,因而看到的世間是充滿缺憾,他決意於懲罰不公義的人,雖然被某些人斥罵,再加上本身是弱勢人士,結果還是被壓迫了,只是他一直不服輸,也獲得了社會上一些人的尊重,說明了第三個原因:共鳴效應,佛陀也注意到這個現象,無論是甚麼論點,總會有人歡迎,有人漠然,有人排斥,例如市東孝雄在極高污染區種值的農作物,竟然是供不應求。


為一顆樹而放棄整個森林,對一些人來說是不理性的,一些人會讚賞,一些人會忽視,求全在同意他們的人找尋共嗚,完全忽視不同意他們的人,這才能保持良好的自我感覺。


守缺者看透和接受缺憾


守缺者克制了弱點,看透了世間充滿缺憾的事實,其實所謂的缺憾只不過是共業的一部份,尤如輪子是車的一部份,「缺憾」只是我們身陷無明和不善業時所生起的概念,「缺憾」本質上是整套讓我們超越或沉淪的劇本一部份,來自於過去,如果以善巧方式應對,將來定能化為善業,所以他們都安於「缺憾」,與「缺憾」共存,接受並超越。他們感知相應的觀念是超越四相,他們會如實感知著事情的正面和反面一見,不會偏執,不會急於投身,容許深入探討問題的可能,他們如實面對和接受自己和他人的弱點和限制,對超越自己的整體和他人充份敬畏,他們提升自己和加以超越。


求全者和守缺者都期望在充滿缺憾的人生中找到幸福,求全者求於外,改變外在以對治不完美,如果遇上考驗就作意於消滅障礙;守缺者堅守內心的平靜,提升內在以對治不完美,遇上考驗會節制自己,適應障礙,守缺者明白當下的特定存在,由過去無量緣法和當下無數條件所限,因此求自由於外境是一條死胡同,守缺者的自由是內在的,源自明,源於自制,完善自我以應對有缺失的外境,也因由超越外境限制而得內心自由。


守缺者的感知世界中,假使他也熱哀於收集垃圾,他不會只看垃圾的好,也同時會看到壞非淨,他知道收集垃圾對家人和鄰居會帶來苦非樂,絕大多數人都不會覺得垃圾是寶,也不會將垃圾和自我連結,視為自我的一部份,因此,如果董女士是一個守缺者,她會接受和考慮的這些存在的缺憾,將存放實貝的地點搬離民居,並會注意消毒和衛生,那麼她就能夠繼續個人愛好。


自主能力的差異


在緣起的世間中,求全者不可能同時是一個真正愛好者,因為他們的行為不是主動的,是被心控制下的不由自主行為,或者是被他人鼓動的,同時常常是愚痴的,只有守缺者才能主動掌控,董女士也一樣,當清潔人員完成打掃,她慢慢由求全的狀態回復守缺的狀態,如實接受事實,開心地唱起歌來,可能是因為外境的現實打破了心和垃圾之間的連結,讓她認識到放棄垃圾之後的各種可能,例如終於可以抱孫了。


個案二中的市東孝雄家族其實擁有那塊地的歷史並不長,只有五十多年,成田機場答應給他的補償已經達到了一百七十萬美元,並且以地補地,如果當年他換了,到了現在也有五十年了,如果他真的愛好農業,完全有可能找一塊更大、寧靜、無污染的地方繼續他的夢,同時也可以讓大眾有更多的福利,但他真的有選擇嗎?難道接受高額補償,換一塊更理想的農地,就代表公義失落嗎?世上只有一種途徑才能彰顯公義嗎?只有一種方法是對的嗎?只有這塊地才能證明個人尊嚴得到保護的嗎?


求全者:寧撕裂,不共融


對於求全者來說,答案是絕對的:「對,只有一種,其他甚麼都不重要,包括我個人的幸福,健康(機場跑道有損害人的噪音和空氣污染)和生命,政府在五十年前收地時犯了錯誤,他們嘗試強行收地,導致多人死傷,他們必須要受到懲罰,因此無論多艱難,即使付出生命,即使要家人受苦,我也絕不妥協。」他的正確,必須要建立在他人的錯誤之上,世上非黑即白,他的白必須要建立在別人的黑之上,沒有了別人的黑,也沒有了他的白,所以沒有妥協的可能,無論要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堅守,五十多年已經過去了,主政者都已經換了不知多少人了,以正義為名的懲罰還在繼續著,現在和將來的官僚和當地市民將世世代代地承受他正義的怒火,即使堅守時受苦的還是自己和家鄉中的人,箇中苦更是一劑醒神藥,當初和市東孝雄一起抗爭的農戶有幾十戶,現在只剩下五戶還在堅守,如無意外,還會繼續在機場跑道中堅守下去。


他不願意轉化自己的弱點,而一直怪責著外境,但他是幸運的,在黑幫盛行的日本竟然沒有遇上爛仔,相對弱勢的他勇敢地挑戰強者五十多年而能安然無恙,除了見證了他的善業,也見證了當權者的氣度和自制。


市東孝雄如果成了守缺者,他的感知模式面對同一套境會有完全不同的反應,例如,他會看到那些傷害民眾的無能官僚悲慘的將來,自已的不幸真正源自過去的愚痴(時間法則);他看到和接受自己也是這個不完美世界的一部份,當初他們的抗爭中也有缺失的地方,大家共同演出了這個悲劇,而完結劇本的最佳的方式是換一套善的感知模式,以包容和諒解來結束這個悲劇,而不是繼續一個帶來更多苦果的抗爭,讓悲劇延續下去(空間法則)。


守缺者自決,求全者被決


求全者董女士和市東孝雄最後有了不同的選擇,一個改變了感知模式,一個堅守,哪一個才是比較理想的呢?回到佛陀的觀察,無論甚麼論點,總會有人歡迎,有人漠然,有人排斥,分別是一種人苦並痛著生活並自取滅亡以減低痛苦,另一種人苦並幸福地生活並靈活應對以達至平衡;一種人感到只有一種生活方式可活,其他方式都不能接受;一種人總是感到受威脅和擔心,生路只有一條,其餘處處都是絕路,另一種人就看到生活有無限的空間和可能,絕路和生路一般的多;以古羅馬人的術語來表達,只有一種人得到了幸運女神眷顧;一種的無明增強了,一種人的明增強人;一種是受控的求全者,一種是自控的守缺者,只有其中一種適合修行人,又是會哪一種呢? 


求全者的命途


任由弱點發展而不顧的人成為求全者,積極克制弱點人的成為守缺者。


真實的世界是非常的,常常和人們心中的概念相反,是非樂的,充滿各種考驗,是非我的,難以控制,是非淨的,難以保持一致的;人們活在概念之中,以為世間是常、樂、我、淨的,再加上各種弱點,才會看到世間充滿缺憾。


在這個背景之中,一個求全者要在現實世界求得常、樂、我、淨,他們只能降低自己對緣起的認知,盡量以無明為基礎來建構感知模式,因而會變成封閉固執,智能很快達到高峰後下降;為求得控制,他們只能降追求物質的難度,過著質素低的生活,例如,董女士對拉圾的追求,市東孝雄對「祖地」的執持,他們以現有有條件建立了「安樂窩」後便會拒絕進步和開拓;在現實世界中只執持一物會帶來很多的煩惱,尤其會障礙了共同生活的人,求全者為了經驗內在的穩定,會選擇忽視其他的人角色,以一些抽像概念去代替人,董女士以「醋味」來忽視了家人和鄰居的惡心的感覺,市東孝雄以「公義」來代替家人和市民的麻煩感覺,除非是近親好友,要得到求全者的同情是很困難的;求全者不能理解自己是不完美的,他們感知道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別人的錯,所以往往在生活中是主攻的,先發制人,要一個求全者真心為個人缺失道歉幾乎是不可能的;求全者的旅途充滿了不幸,絕大部份都是自制的,但他們有強大的忽視能力,懞然不知,只是苦了身邊的人。


求全者內心千瘡百孔,不反求諸己,反而盡可能苛求完美別人和外境,作為個體求全者因而不顧現實和他人而使人愁,作為政府高官的求全者更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見法者:正確的地方中找到完美


求全者無明,故而盲信在世間可尋找到完美、公義,如是貪、嗔、痴高漲,尤如兔子相信獅子會成就兔子公義而向獅子求公義,於是唯有自製內在完美的世界;守缺者明,如實看到業的時間和空間法則力量,故而不會在世間尋找完美、公義,他們看到公義彰顯在不同的時空,他們以之在世間找的是安心之所,超越之道。


守缺者特別珍視充滿過失的苦途人生,他們並不是只認為人生為苦的,而是因為這樣可以磨礪,提升善心的潛能,讓心滿足於當下沒有弱點的狀態,這時在守缺者的眼中世中所有的缺憾都是概念,有如浮雲般虛幻,他們更看到了現象的本質及其緣起,在紛紜的世情中看到律則和法則的運作,驚歎於緣起法則的奇妙。


『蘇東坡和章惇,年齡相仿,年輕時,曾是一對好友,他們又會怎樣選擇的人生路呢?


紹聖元年,宋哲宗啟用章惇為宰相,鑒於自己曾經遭到反對派的攻擊,章惇在覆行新法的同時,大肆對反對派進行報覆。


因為蘇東坡曾經明確反對過變法,於是章惇不顧昔日情誼,竟然將他貶至惠州。但蘇東坡被貶後,卻並沒有為此耿耿於懷,即便在艱苦的環境下,依然悠然自得,精神高蹈。甚至在惠州,他曾作詩:“為報詩人春睡足,道人輕打五更鐘。”


章惇見東坡貶謫的日子也這般滋潤,於是將61歲的東坡再貶至海南島,任瓊州別駕。世事難料,後來宋哲宗早逝,變法派失勢,章惇被貶嶺南雷州,也跌落至人生低谷。章惇的兒子章援在東坡任禮部主考官時中進士,算是蘇東坡門生。章援去雷州半島探望貶居的父親時,想繞道拜見蘇東坡,又擔心老師記父親的仇,忐忑之際,他寫了一封長信給東坡,表達歉意。東坡回信說:我與丞相相交四十年,我還記得他曾經對我的好,過去的已經過去,不必再提了。他並附上一張藥方,可治章惇的舊患。』


來源:網上文章


蘇東波年少得志,飛黃驣達,但在政治上很快被現實拆了台,他不接受政敵的政見,選擇看透世情繼續前進,他慢慢有了守缺而不求全的習慣,也是以佛法看透了緣起的世間,以無嗔和無痴的心坦然承受自己的業和生活的不完美,接受好友的缺失,節制不善心,緊記著好友和舊日的好(空間法則),即使好友現在對他不起,際遇不堪,仍然盡量知足常樂(空間法則),整個過程中不假思維,自然而成,他也將這些困苦轉化成了藝術創作。相反,時時求全,事事求全的章惇,不能接受好友在政治上的絲毫異議,好友稍有違犯,即心生怨恨,撕裂交情,他認為惡行的人必須有惡報,所以對好友不停打壓,冷血地將年長的蘇東波放逐嶺南(廣東),在當時的條件下,無異是想致他於死地,最後仍然怨心不止,更將他放逐到天涯海角的海南島,章惇總是盯著別人的表面的缺點看,無明增厚的同時也障蔽了自己的缺點和苦,年老的蘇東波雖然其後獲赦回京,但因體弱而死於途中,對於章惇來說,陷人於死地同樣是不假思維,自然而成的;兩人都依習慣而行,同樣的輕鬆無比,但章惇增加的是無明,而蘇東波增加的是明。


在開始修行前,蘇東波可能對應該要容忍但不能容忍的人心生惡念,甚至口出惡言,到了修行成就了,他有能力輕易原諒了難以原諒的人:來自一個曾經的好友不斷的傷害,能從世態中悟出各種律則和法則,因而心情愉快輕鬆,尤如繞道面前的大山而過的自在,這就是自由,前提能自律,看清自己的弱點再加以超越;章惇以嗔御境,學富五車卻行爛仔之事,喪心病狂地不斷打壓始終沒有還擊的蘇東波,輕易責怪難以責怪的人最終戚戚不安,尤如在障礙旅途的概念大山前駐足。


同一境況,你願罵聲不絕,或者是滿意安然,還是見到了法義?


要求全,請來法的世界


生活中的缺憾並不會因為我們逃避或者去克服就會自此消失,只要一天心中還有弱點,缺憾就會一個接一個的來,罵得越兇,越多缺憾,解決某個缺憾的意義其實不大,我們看不到現在處境的過去因,也看不到現在行為的將來果,我們守著缺憾來鍊心轉化,懺罪改過,直至所有弱點消失,心如金剛,成就了圓滿的智慧並成為解脫的聖者後,雖然眼中所見仍與凡夫無異,缺憾卻再也不是缺憾,我們甚至不再守缺,因為心中已呈現的完美法義,人皆無我,根塵消融,即使是活在苦困中,聖者實際上是活在完美的法義世界中,故而一是法喜充滿,一是平靜安穩,享受著眾多最極致的快樂。


「比丘能清晰地看見正法,體驗到非凡之樂。」(《法句經》第三七三偈)


看到白蓮是凡人之樂,人生的缺憾尤如在蓮花田上看不到的白蓮,聖者如花農,心中呈現的是沒有白蓮的緣起法則,白蓮或者會有缺,但其緣起緣滅總是常在,有或者無都不能稍減或稍增聖者的法則之喜,這是非凡之樂,正如田池中的污泥,終不能稍減蓮花的潔淨,佛經上最接近完美的世間是轉輪聖王的世界,但佛陀曾說,一個初果聖者的果證比轉輪聖王殊勝得多,因為初果聖真正見到了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法,他們親身體證的法則世界比轉輪聖王的世界更優勝,尤如在蓮花田中,轉輪聖王只是看到想看到的白蓮,而初果聖者就如沉浸在法喜當中的花農。


白色有白色的缺憾,黑色有黑色的缺憾,只要有色就有缺,無論是求全還是求缺都不足夠,更進一步的存在是見法,色的法則可以是完美的,完美無缺只能從法則中尋;換一個角度,世間的不完美正正是我們往法義中尋找完美的動力,設想在一個以無明自製的完美物質世界中,人們有苦有憂卻感受不到,現實完全滿足了表象的欲望,我們還會有動力往法義中尋找完美嗎?


繁星閃爍,暗香流動,

輕聲細說,無上法義,

萬古以降,從未稍停,

時空浪人,你可曾悟?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文章十五個案:


思考問題:


對死亡的顧慮是人們共通的弱點,沒有人躲得過死亡,極少數人可以沒有死亡的弱點,和所有弱點一樣,我們也能轉化死亡,轉化成功的變得更強,轉化失敗的就此沉淪。


作者紀慈恩是一個關懷臨終病人的義工,好友的死亡讓她沉淪到得了精神病,近一年時間不能說話,後來她終於康復了,她第一次面對死亡內耗得自我消沉,患上了創傷後應激心理障礙,陷入深度抑鬱,整整一年不能說話,她是怎樣發現病因的?以甚麼方式而康復?為甚麼她會發願做一個關懷臨終病人的義工?直接面對死亡,不但不再沉淪,還變得堅強無比?自渡者又可以從死亡中轉化出甚麼樣的心理素質?如果她有懺罪的修持,她會怎樣做?


我已活在意義中,不需要再去尋找


我叫紀慈恩,我一直覺得人應該有兩個名字,一個是父母取的,代表了他們對我們的期望,一個是自己取的,代表了我們對他們期望的回饋,所以,我為自己取名為紀慈恩,我非常想紀念我在生命中收獲和付出過的慈悲與恩情,它們曾經改變過我的生命。

我到目前的生命分為兩個部分,20歲之前和20歲之後,和所有人一樣,又不完全一樣。

那一年,我最好的朋友得了肝癌,因為她在荷蘭留學,所以她也很自然地知道在荷蘭安樂死是合法的。為了讓我簽署安樂死見證書,她拒絕打“杜冷丁”,刻意在我面前表現出肝癌是如何摧毀著她。她每天疼得咬自己的胳膊,一直到把牙咬掉,這時,她才告訴我,她希望我為她簽署安樂死見證書。她求我,求我放她一條生路。我當年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此生,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放她走。於是,在萬般無奈下,我狠心為她簽署了。

這個決定,改變了我的後半生。我以為所有人都會理解我,可惜不是。

當年,我是個孩子,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幾乎是我第一次發現死亡原來是真的存在。以前所有有關死亡的印象全部來自於“聽說”,聽說它很恐怖,所以大人都不允許談論它;聽說它是別人的事;聽說它還很久遠,久到要等到自己長得足夠大,已經完全有能力去承載的時候。

可是,誰都沒有承諾過我,誰會先於誰離開這個世界;也沒有人答應過我死亡會等我準備好了來臨。

一切都那麽突如其來。

默默6歲的時候父母離異,她判給了母親,母親再嫁,不想要她,將她放到了福利院的門口,一年後,默默的奶奶知道了此事,把她接回了家。童年到少年,我曾多次問過默默那一年在福利院的生活,但她沒有告訴過我或任何人,她只是一直在問“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麽不愛我”。這個問題,她從童年帶到少年帶到青年,從山西老家帶到北京帶到荷蘭,卻都沒有得到可以讓她釋懷的答案。

她去世很多年後,我才讀懂,她那麽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個世界,不僅僅因為癌癥帶來的痛苦,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她對這個世界已無所戀。

我第一次了解到,生與死是如此親密的聯結,死亡,從來都不是突然之間發生的。

那個時候,不懂得死亡是什麽,只是知道,我即將面臨它,而且躲不掉,抱著抗爭的心態,準備對付它。


安樂死執行的那天


執行安樂死那天的清晨,陽光很好,我站在門外看她的時候,她的臉上充滿了厭倦。那個年齡,我讀不懂這樣的感情——對這個世界的感情。

在走廊裏,碰到主治醫師,他問我,準備好了嗎?他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再拖了,趕緊簽字”。我低下頭,點了點。

我永遠都無法準備好,可是我也沒有選擇。

我走進病房,默默拖著疼痛的身體半坐起來,努力擠出笑容,她沒有像平日一樣說“你來了……”她知道,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後一天。她用堅定的眼神看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沒有必要再問“要不明天再簽”。

醫生進來,問我,可以了嗎?我依舊低頭點點頭。

翻譯姐姐湊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做最後的告別吧。

後來,很多人跑過來說他們理解我,我才覺得,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事就是有人對你說“我明白你的感受”。怎麽可能有人明白?你們明白此時我的感受嗎?要親手結束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的生命,然後來一個儀式化的告別,再送上一個禮貌式的微笑,說一聲,再見。

“我要走了。”默默這樣說的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我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刻還是來了。

我依舊低著頭點點頭。

她接著說:“你要好好活著,連同我在這個世界上本該有的那一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我,低著頭點點頭。

我們沈默了五秒鐘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抱著她,沒有敢看她的眼睛,緊緊緊緊地抱著她,說:“我會一直,一直想你的。”

“當我知道我得了肝癌以後,我第一反應並不是我即將不久於人世,而是,我走了,你該怎麽辦?”默默看到我脆弱的擁抱,她說。

我以為她後悔了,我說:“那我們就不要簽了吧?讓我緩沖的時間再多一些,好不好?”

我相信她感覺到了我的乞求。

我沒有想到,她卻推開我,吃力地轉過身去,我試圖拍打她,她都沒有回過頭來。

這是我們最後的對話,她沒有說更多——至此,已沒有必要說更多了,該說的早就說了幾百次了,我亦如是。

我摁了呼叫鈴,醫生和翻譯姐姐進來,我說可以了,翻譯姐姐拿來同意書,我簽字的時候沒有敢看她,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偷看我,我這些日子以來都在幻想她會在最後的時刻後悔,直到醫生說,你出去吧,我們要執行了,她都沒有任何反應,我便知道,就這樣結束了。

我出門的時候將可以看到裏面的半落地窗的窗簾拉開一截兒。

我當時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拉開。後來自己的痛苦,更多的是因為親眼看見了她的死亡,但是,當時,我就是不想錯過此生見到她的最後幾秒,雖然那個此生只有幾分鐘。

我站在門外,看著醫生護士準備註射的藥,清點安樂死相關的文件,我和默默彼此對視著,她和我揮揮手,一手揮手,一手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一面告別,一面給予我力量,她告訴我,你一定可以走過這段路。至少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我沒有哭,我的臉上始終頂著僵硬的微笑,以前哭,那是希望她可憐我,希望她放自己一條生路,現在,既然已經到這一步,我只能微笑,以此讓她放心。

開始註射的時候,突然很安靜,很安靜,我看到默默臉上的平和,她對這個世界所有的眷戀——即我,到此刻也都沒有了,醫生說大概要半個小時她就會死亡,但事實上,並沒有那麽久,大概十幾分鐘,我看到她緩緩地,一點一點地閉上眼睛,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已經死了,當時,非常清楚地知道,她死了。但是,卻依然很平靜,沒有更多的痛苦和悲傷。

直到醫生看了看體征監測儀,為她蓋上白布,用荷蘭語向旁邊的護士說了些什麽,出來,對我說,她已經走了,死亡時間是多少多少的時候,我開始蹲在地上哭,撕心裂肺地哭。


在她的追悼會上,很多人問為什麽她這麽快就去世了,應該還有幾個月的,知情的人說是我簽署了安樂死同意書。於是,那可怕的一幕上演了,我至今都無法忘懷——他們說是我殺了她,他們說我一定會得到報應,他們說我忘恩負義,他們說我是殺人犯……一個人,兩個人,最後幾乎是所有人都對我進行譴責。

在此之前,我每天都在哭,醫生說這是正常反應;可是從追悼會後,我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不是因為他們說的是對的,而是我已無力去面對這個早已坍塌的世界,自我封閉成了我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我每天都躲在屋子裏,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不和父母說話,只是每天坐在地上,問自己,問老天“為什麽是我”。

最終,我被確診為PTSD——創傷後應激心理障礙。

就這樣,一句話都沒有說的日子過了一年,直到有一天,在沒有任何好轉的情況下,我當時的心理醫生冒險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就是福利院。

走入福利院的第一眼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她用一雙碩大的眼睛盯著我,雖然我還是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睛真的融化了我。後來保育員阿姨告訴我,那個女孩是在三個月大的時候被遺棄的,有個阿姨撿到她,一直養到她五歲,後來實在養不起才送到福利院,所以她很孤僻,不說話,總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個人玩,不去爭不去搶。不知道是因為我們當時的境況很像,還是因為緣分,她喜歡坐在我旁邊,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就是乖乖地坐在我的旁邊,我也不說什麽,看見她就笑。我們像是兩個被世界拋棄的孩子,坐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只是坐在一起,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從此,我情系此地,每天都來,只為了這個小女孩。因為她,我開始慢慢打開自己。

雖然有好轉,但我心理的疾病依然存在,心理醫生要求我一周就診三次,每次都只做一件事:覆述整件事情。那時才是最疼的——我要把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東西撕開來看,我要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去回憶我知道她患有肝癌,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的感受,我要說我是多麽不情願又不得不簽字。講的第一次,我就受不了了,因為太疼了,疼的時候我就坐在地上撞暖氣管,所以那段時間我頭上都纏著紗布,第二次我對醫生說,不,我不繼續了。

那一年,我外婆每天都會爬六層樓來看我,那天,她爬樓的時候摔了一跤,我躲在門縫裏看她的狀況。我突然發現,外婆老了很多,媽媽的頭發也一下子白了好多。我狠心關上門,問自己:我真的只能如此嗎?我真的只能讓家人一生都面對這樣的我嗎?

我想不是的,於是,我咬著嘴唇忍著其實已經掉下來的眼淚,給心理醫生發了一條短信,我說,我要好起來,我去治療。

就這樣,我逼迫自己再次走進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去面對傷口,去一次又一次地覆述,我一直覆述了五個月,那件事,我講了三五十遍。當我結束最後一次治療,去北京德勝門的精神鑒定中心做鑒定的時候,鑒定師說,你真是個奇跡,這麽短的時間就恢覆得這麽好。我拿著那張蓋了“已康覆”印章的單子時,不禁哭了,哪來的奇跡,這都是我付出了血的代價。

當福利院的那個小女孩越來越開朗快樂的時候,旁人說是我救了她,可是他們不知道,其實是她救了我。於是我決定收養她,我認為只有在我身邊,她才是安全的。


注:作者養女真真和好友默默背相似,領養時已經患上了存活率極低的絕症,八年後死亡。


來源:紀慈恩《遺願清單》

2022年6月3日星期五

無我的公道一 (懺罪應用一個案分析二,懺罪與懺悔之八)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習慣了以過失來建立我慢,建構邪見,下一步自然就是外放內在的邪見和慢心,不滿意外境,影響外境,甚至凝造外境了。依從業的運作,人嘗試依己見改造外境,有時候會成功,自利利他,有時候會失敗,害人害己,那麼為甚麼那些像阿闍世王的人會得到超脫,有些人就繼續沉淪?個案中的阿闍世王、關愛座旁的長者和討論群的松餅君,他們都嘗試了,結果不甚理想,原因何在?


『《凱撒大帝》(英語:The Tragedy of Julius Caesar,直譯為《優旈·凱撒》。)是莎士比亞的其中一齣悲劇,此劇以布魯圖斯的內心掙扎為主題,描繪他怎樣在友誼、國家及榮譽之間猶疑不定。公元前44年3月15日(也被稱為「弒父日」,拉丁語:Idus Martiae),凱撒是羅馬共和國的將軍,執政官、獨裁官,戰功顯赫,後期走向獨裁,羅馬元老院對其日益膨脹的權力不滿,於是謀殺了凱撒,他被反對君主制的羅馬元老院議員公開刺殺,行刺者包括他最寵愛的助手、摯友和養子布魯圖斯,當凱撒最終發現布魯圖也拿著匕首撲向他時,他說出了最後這句遺言「還有你嗎,布魯圖?」,身中23刀,倒在政敵龐培的塑像腳下氣絕身亡。


「Et tu, Brute?(發音 [ɛt ˈtuː ˈbruːtɛ])」是一句拉丁語名言,中文一般譯作「還有你嗎,布魯圖斯?」或者「吾兒,亦有汝焉?」,這句話被廣泛用於西方文學作品中,代表背叛最親近的人。』


來源:維基百科


自古以來無數的政治鬥爭以公義為名、私利為實而行的不知凡幾,羅馬共和國的政體之爭:共和制還是君主制也如此,凱撒被信任的元老們刺了二十二刀後奄奄一息,一直堅持站立,最後看見自己親愛的養子也來刺一刀時,悲痛地感嘆:「連你也有份嗎,布魯圖斯?」他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可能至死不也不能接受:「我做了皇帝,最後帝位還不是會傳給你嗎?為甚麼連你也會背叛我?」凱撒可以接受自己將死的事實,但至死也接受不了「不可能」背叛他的養子會殺他,他可能會反複地問:「為何是你?」


因為無明。


布魯圖斯和阿闍世王一樣都背叛了不可能背叛的人,一個背叛了養父,一個是親生父親,他們都是在無明的影響下生起了邪見,扭曲了實相,再依之生起了慢心,布魯圖斯認為自己的背叛是對的,他認同的是共和制,他認為應該依照羅馬的傳統,一直奉行共和制,因此大義滅親,一切為了公義,和阿闍世王不同的是,在劇中,他一直猶豫不決,一方面是真實的親情,一方面是理念,讓他非常為難,最後他以自我中心作用下確立的感知模式:信君主制者即敵人,即使是親人也一樣。


在無明的影響下意識所開展的公義不是真正的無私的公義,而是帶著邪見和我慢的,扭曲的心讓他們看不清實相,凱撒帶著強烈的自我中心的思維大概永遠也不會明白和體諒布魯圖斯的個人觀點,更不會包容,如果他能客觀一點,多點溝通,他可能會明白抽象概念對人的巨大影響,為了堅持自己所認同的正確事情,人們可以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放棄實質的利益,凱撒心中以權力和親情為自我中心,不能感知布魯圖斯的不滿和遠離,而他所珍惜的價值,只能令布魯圖斯稍為猶豫一下,不能令他放棄共和制的理念,凱撒為他的無明付出了可怕的代價。


以自我中心而確立的公義來碾碎親情、友情、個人德行的事並不罕見,社會上不乏一些冷血的人,其深層的心理動機和欺壓、凌弱是一樣的,無論是學校,家庭還是社會,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普遍存在欺壓,心理學家發現,有些人在有意識地欺負他人時理智會逐漸減退,會感到熱血沸騰,有一陣陣和吸食毒品時相差無幾的快感,在成年人的社會中,欺壓會以各種合理化的名義,在民族與民族之間時會說:「都是某某族的錯。」在國家與國家之間進行時會說:「都是某某國的錯。」在家庭中發生時會說:「都是你的錯。」操縱者藉此來獲得快感,完全失去對弱者的同理心,不停地以各種名義發動攻擊,弱者的一言一行尤如毒品之於一個有毒癮的人,這也是當弱者展示傷口時,欺壓者不單止不會收手,還會加把勁、更大力打擊的原因,無明的這一切背後的動力。


武俠小說中常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俠,他們出手懲罰惡人,讀來常常大快人心,大俠們的公道邏輯很直接,惡行必是惡人所為,惡行就必須加以懲罰,所以出手懲罰惡人是對的,沒有過錯;但實際上,人人皆活於無明之下,我們其實對現實和對人都不是十分了解的,圖一時之快而出手相助,可能犯下更大的過錯,現在的人以言語為刀,當遇上「不平事」往往聚眾群起而攻之,例如某富豪離婚了,必定是其中一人的錯,這些「正義」之士會盡可能發掘或制造醜聞攻擊富豪。


在關愛座個案中,長者感知到惡的行為(不讓座)必然是由惡的心意造成的(沒有禮貌、沒有家教),而公道就是惡的心意和惡的行為必須要被懲罰,所以他的本能反應就是去指責年輕女士,而且他不會將自己的責罵人的惡言惡行視為惡言惡行,因為他是公道的化身,在無明的籠罩下,長者的感知可能是這樣的:


「這個身體強壯的年輕女士,坐在關愛座上,我這個身體有多種病痛的長者站上她面前,她故意裝著看不到我的樣子,這個沒有家教的人,令人憎厭,她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應該要好好教訓一下她,不過,為了表示我是對的,有教養的,我會先有禮貌地要求她讓座。」


有甚麼原因導致長者特別憤怒呢?無明扭曲感知,產生各種邪見,同時引發的貪和瞋,具體化的邪見,就是只憑表象,迅速建立各種不如實的連結和歸因,例如,在街上被人撞到了,如果確認對方是無意的,但如果確認是有意的,我們反應會大有不同的,而他作的邪見是將自我和他人的行為連結了,認為別人是故意的,這會引發很強的嗔,自作將個人的遭遇等同的個人的素質,遇上了黑運就等自己是黑的,紅運就是紅的,同樣也會引發嗔或者貪。錯誤的連結也會將本來不相干的現象混合起來,加重了事件的份量,長者將家人疏於照顧的憤怒投射在年輕女士上,加重了反應,他心中產生的邪見可能是:


「她是故意看不到我的痛苦的。」邪見是他作,延伸原因:「她和我的子女一樣,忽略了我,越來越少來看我。」


「我的運氣真差,剛好背痛偏偏又遇上這種人。」邪見是自作,延伸原因:「一會看醫生時,不知道會遇上那種不負責任的醫生。」


「我是一個年長市民,我應該被尊重,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邪見是自他作,延伸原因:「她和我的那個女兒一樣不理睬我。」


「世道無常,竟然讓我遇上這種人。」邪見是無因論,延伸原因:「我的時間不多了,總是不由自主地遇上這種人,將來該如何是好。」


不善心培養了更多的無明,引發邪見再扭曲了知見,建立了我慢,因而建立各種的自我,慢心越強的人,對面子的渴求也越強,時時刻刻容易感到被人忽視和重視,從而牽動情緒,變得更自我中心。


以上的四種反應都是不合乎緣起法的,所以只能看到表象,看不到本質,人們自動地將相關的事件(correlation) 感知成因果事件(causality) ,例如,「她不讓座」和「不尊重我」是一起出現的表象,但「她不讓座」不一定是「不尊重我」的果,有很多可能導致「她不讓座」,例如她身體非常虛弱,比長者更需要坐下,所以「她不讓座」和「不尊重我」不一定有因果關係,而是一起出現的相連關係,只是長者在邪見和興奮的影響下,形成了自我中心的感知模式,自動視兩者為因果關係;同理,「背痛」和「不讓座」雖然同時出現了,但不代表兩者有因果關係,即運氣差↛背痛↛不讓座。


如果在明的狀態,沒有了邪見和慢,即沒有了自我中心,長者的反應會大有不同,首先,他以不惡口等戒律持身,不會出口批評,可能會以比較含蓄的提醒方式,如輕咳幾下,但是年輕女士依然安坐,這時他仍是忍耐的,具足正念、正知,如實知見,不會形成邪見和慢心而自苦自憐:「她不讓座,只是反映了她的狀態,不是反映了我的狀態,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會將自己的煩惱投影在她身上,因為大家本就互不相悉、不相關。而且,我根本對她一無所知,我不會胡亂批評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一行雁影掠過湖面,有邪見的人會感慨:「我真可憐,大雁連影也不留給我。」他將相關倒置成了因果,因而感到煩惱。其實,影過不留痕是事情的本然,只因人有邪見才會自尋煩惱。


人生在世也一樣,掠過無數的影,影現影散,皆是緣法,緣法聚合時,可以輕鬆相會,緣法散離時,也不需要悲觀失落,聚合不由人,離散不由人,也不是任何人的。


不將關連性的表象視為因果性的關係,不讓邪見和慢心作用,過失和自我的關係就會大大減少,當發生的事不和自我產生連結,那麼一切發生的只是業的運作,是屬於業的,被業所綁,依於業,前提我們習慣於制約無明,這樣人才會平靜,自然會以更好的方式來處事:「沒有關愛座的時候,我還不是照樣過,為甚麼要被『關愛座』這個枷鎖困住?」


凡所有緣起的,皆是非常、非樂、非我和非淨的,本不與自我連結,一如清風明月,不為善人而吹,不為惡人而照,如是以明照世情,直達本質,煩惱皆空。


相比之下,無論是凱撒、布魯圖斯、關愛座旁的長者和討論群的松餅君,他們都在無明的影響下不接受外境的缺憾,他們嘗試操控和改變,結果都失敗了,因為業的四個特相是非常有力量的法則之力,非人力可以控,而他們的努力卻增加無明,所以是沉淪之道;阿闍世王是先沉淪後超越,因為他能覺悟前非,遇過而改。


凱撒在奪權的過程中殺人無數,不是善類,以致後來孤家寡人,坐不穩江山便馬上受惡報;布魯圖斯在刺殺凱撒後不久,在內戰中兵敗自殺,羅馬很快便被另一個強人屋太維主導,不久之後確立了君主制,他的行弒並沒有改變大勢,某意義上還促成了君主制的確立,他背叛了養父、自己和眾多的家人朋友,結果反而令自己的理想加速崩潰,人為一個逆反者,反而成就了逆反的對象;同樣,阿闍世王無端弒父,以致患上嚴重的抑鬱症,同樣被自己的兒子弒位,如果他們有明,當會看見人一切際遇背後真正主導的是業而不是個人的意志,而人往往在無明的障蔽下,自以為是,枉作非為,樂於互殘,傷害自己。古往今來,類似的悲劇不停地重複著。


松餅君的煩惱也是源自錯誤的連結,將別人的言論和自己的感受、自我連成因果關係,才會被批評的聲音沖昏了理智,我們來看看如果佛陀也遇上了誤解他,甚至當面質疑他的人,佛陀會怎做?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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