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5日星期六

揮慧劍,斬尋伺 (三) (辨析心所)

艱苦攀登,悟在一刹


生活是痛苦的,同時也是快樂的,是沉淪的,也可以是超越的。


生活是醜陋的,也可是美好的,為何有些人總是看到醜陋的一面,是生活太醜陋,還是人誤會了生活?


智者是「善思惟者,善言說者和善行為者」,他們總是從美好的角度經驗世界,所以常常經驗到美好的一面,不是因為生活中沒有醜陋,而是因為他們懂得怎樣以美好的名色法,去看值得看的。


對於修行人來說,有時有些旅程是我們本不該踏上的,有些人是本不該結伴的,但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向美好的路段來走,而要總是要走向黑暗和悲傷?


這段旅程中,在尋和伺引領下,有些人不懂,總是往陰暗面去看,結果也走進了陰暗,佛陀稱他們是愚人,或虛人,『他悲傷、疲累、悲泣、搥胸號哭,迷亂』,是典型的失控狀態,他們的尋和伺,總是想著不好的人和事,想著別人會針對自己,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之處(『凡人們討論相關與有關的談論者,那些法就存在於我之中,在那些法中我被看見』)。其實,正如我們很少會很認真去認識和了解另一個人一樣,別人也會懶得認真去看我們,愚人這是尋伺得太多了。


這是惡作,而不是善心的慚愧。


有時,愚人會想像一些不好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例如被政府處罰(『如果國王知道我,國王捕捉我後,會處以種種刑罰:會以鞭打、……(中略)活著令刺入,以刀劍砍頭』),愚人會常常尋伺自己會患上一些甚麼病,遇上甚麼惡運等,結果有時即使遇上了好事,也會因恐懼而容易放棄。


這也是惡作。


又或者,經常處於惡作、恐懼和怨恨之中,遇上一些事時,必定沒有辦法可以渡過困難,因而憂慮重重(『我沒作好的,我沒作善的,我沒作恐怖的救護,我作惡的,我作兇暴的,我作罪過,先生!那些沒做好的、沒做善的、沒做恐怖的救護、做惡的、做兇暴的、做罪過者的趣處,死後我將走到那趣處。』)


誰在過去沒有犯過錯?只有愚人活在過去的追悔,未來的憂慮當中,重複著無益的思想。


有些人,佛陀稱為智者的,『他不悲傷、不疲累、不悲泣、不搥胸號哭,不迷亂』,他們的尋和伺,總是想著好的人和事,不會想著別人會針對自己,相信別人和自己和洽相處,甚至,當別人惡言相向時,也不會想像是自己的因題,正如出門遇風雨,不會想著是針對自己一樣(『凡人們討論相關與有關的談論者,那些法[不?]存在於我之中,在那些法中我[沒?]被看見』)。


未解脫的智者,一樣會想像一下將來,但他們不會去想像一些不好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總是相信自己能夠安然渡過各種考驗(『因為像這樣的惡業,國王捕捉盜賊、罪犯後,會以鞭打、以棒打、以手杖打,會切斷手、腳、手與腳、耳、鼻、耳與鼻,會處以酸粥鍋刑、貝禿刑、羅侯口刑….,以刀劍砍頭,那些法不存在於我之中,在那些法中我沒被看見。』)。


即使是智者,只要不是阿羅漢,也不可能不犯錯,但智者具足慚,總想著自己善的一面,有潛力向上的一面,具足愧,總想著別人善的一面,因而不會惡作。


智者被醫生告知患上了某病,也不會擔心,不會讓負面的事影響了自己的生活;智者更不會讓自己處在惡作後悔和怨恨之中,他們總是緊記自己的善事,自己的好,自己總是能夠克服困難的,遇上一些事時,必定可以渡過困難,即使有時解決不了困難(『我沒做惡的,我沒做兇暴的,我沒做罪過,我做好的,我做善的,我做恐怖的救護,先生!那些沒做惡的、沒做兇暴的、沒做罪過、做好的、做善的、做恐怖的救護者的趣處,死後我將走到那趣處。』)


「生活中,不是所有困難都是可以解決的,但我們一定可以安然渡過所有的困難。」這是智者的心聲,還是愚者的夢囈?


分別是,有些困難我們渡過時,順帶解決了,例如工作上的一些問題,有些困難渡過了,但解決不了,例如身體病了,這次平安地渡過了,將來仍然有可能再遇上。


智給我們解決問題的能力,慧讓我們輕鬆、自在地「渡」過困難。


遇上困難,有時讓人非常緊張起,如果再加上自覺自己的無可奈何,有時會甚至會沮喪和憤怒。


有智有慧者首在著眼於「渡」,其次才是「解」,而解不到也不要緊,因而心安,如風過大石,不留痕跡。


「渡」依的是自動力,「解」是他動力。


愚者不重「渡」,而著眼於「留」,進一步而重於「解」,因而心不安,如猴子進山,留巒不去。


有一天,愚人和智者都作了個相似的夢,內容大致是和別人爭論,自己明明是對的,但對方卻不承認自己是對的,智者和愚人都在夢中激烈爭辯,這時,赫然夢醒。


愚人仍然念念不忘,憤憤不平,想著對方的不是,想著怎樣可以說服對方,甚至想起日常生活的一些相關的往事。


且將夢鄉作家鄉,逢人都想續舊緣。


智者啞然一笑,生起慚愧心,知道自己慧根不足,在夢中迷失了。


人活得越長,眼界越廣濶,總有一天會自問:「怎樣的世界才是『正常』的?『合理』的?」


魚游於水,人行於路,是魚正常,還是人正常?


又有人疑惑:「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直教生死相許的情,是無邊的思念,或者:情是無止盡的尋伺,大多數是不善的,是無止盡的動盪,無止盡的向外尋尋覓覓,是煩惱的根源,對於世間大部份的人來說,因其無盡,自我也無盡,故而浪漫。


如果情中沒有帶「自我」的尋伺,也就浪漫不起來了,當帶慧根的尋伺開始作用時,情絲也就斷了。


當我們建構各種的常相時,也同時在建構的對另外三個相的尋和伺,我們好比正在推積一座座的大山,慢慢地,在強烈的尋和伺影響下,我們看到的只是面前堆積的大山,障礙著我們的前進,更讓我們看不到遠方的風景了,正如,「公主我」這座大山,令少女跨不過面前的難堪;「餐廳我」這座大山,令爸爸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家人。


路遇千重山,你心又怎安?


只有智者,而且是帶慧根的智者,才能看見,所謂的大山,只是自己的尋伺的外投,是各種自我而己。


證道還是將軍時,領軍征戰四方,無往而不利,有著「我看見,我戰,我征服」的豪氣,無往而不利令他有了幻像,以為有意志,就能解決一切的問題。


這是他的大山,當他的右臂斷時,他的路也被這座擋住了,他發現,其實他和所有被征服者一樣,同樣是脆弱的,他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即使有百萬大軍也沒有用。


他遇上了無計可施的困難,他這時還不懂,困難是用來渡的,不是用來解的,因而為自己的「無能」而自責。


他的潛意識回答:「要是我的右臂可以回復就好了。」或者:「要是我能睡上一安樂的覺就好了。」


他的答案,也是心不能安的根源,因為他掙扎於解難,同時,也令他痛苦,因為他的「征戰我」失去了另一端的繩頭。


於是,他出家,繼續為他的「征戰我」找繩頭,編織著他的夢,這次,他以言為武器,再次成功地找到了另一處繩頭,他成了一位明星法師,又再次成功「征服」了大眾,但他的痛,他因殺業而生的愧疚,卻沒有減少,他的尋伺從不曾安止過,不曾內轉過,他的成就都是外動力的,與他的痛是不相干的,因他隱隱約約地知道,當生命再次失控,他仍然是這般的脆弱。


「我未曾見過有任何色塵,可以在變易中不為人帶來痛苦,」佛陀如是說。


簡單來說,將寄「我」於任何色塵,任何的狀態,任何的念想,任何的尋伺,任何的信眾和被征服的人,都是不安的根源。


證道將自我寄於他的右臂,因而右臂代表了他的「征戰我」,故而不安。


即使是痛,他也不捨得放下這個「征戰我」,連帶「征戰我」所帶來的愧疚。


甚麼是自我?自我的感覺是怎樣的?


自我的感覺,可以分成兩層,其中一層最直接的是就是身體我,其次就是意識我。


我們對身體的概念往往是相對固定的,例如我必須有健全的四肢,雙目,雙耳;另外,又往往和我們日常的生活方式有關:我的身體必須保持在同一狀態,讓我可以某種方式生活,例如,我必須能每天都跑步十公里,我每晚都要追連續劇至少四小時,我每天都要和朋友一支烈酒等等,甚至,我必須身體健康,才可以修行,而我們想像的所謂「健康」,就是自己身體最好,大約二十五歲左右時候的狀態,其餘的人生九十九態,都是不健康的。


如果你遇上了一些身體必然會出現的狀態,於是就想著自己不如人,自己身體很差,甚麼都做不了,自己必然會惡運處罰,自己必然不能安然渡過,那麼,你是愚者,還是智者?


將軍需要被征服者,因而征戰四方,證道需要信眾,因而到處弘法,這兩種意識的自我,名相不同而內涵相若,都依靠他動力,因而脆弱,他從來不能安心獨處,在動盪中,慧根日薄。


證道和祖師看的都是雪,證道看到是雪是固定的,從天到蓮池,只能是定於一相的,雪從天來,溶入池中,方生方滅,因而動心,反映到他的身體,只能是完整的,才能是好的,他的人生,需要信眾才有價值,所以,他看不到本質,他的尋和伺不是以慧為根的,他的心是脆弱的。


水中撈月空自傷,流光不住嘆奈何。


祖師眼中,所謂的雪只是表象,是在某些條件上出現特定形態,表面是雪,其實有的只是雪的概念和某些物理現象互相緣起的果而己,雪的實相是水的不同相形態而己,所以,在天不是雪,到池裏的也不是雪,遇程中,沒有一個具常相的狀態,一切在變化中。


祖師的名色法,看雪看到無來無去,雪沒有來,也沒有去,其心不動,故而心安。


有右臂的將軍,殺人無數,走向地獄之道。


斷了臂的證道,步向解脫,哪一個才是證道?


當他明白,概念只是概念,所謂的征服,所謂的完整身軀,所謂的信眾,都是池中泡沫,是虛假的概念,用來滿足虛假的自我而己,連他本人的一切都只是名色法而己,如雪一樣,都在變化之中,沒有一刻的常態可以稱為雪,一切只是尋和伺的結果,他從現象深入到了本質,他放下了控制,放下了「征服我」(意識我)和「身體我」,他超越了,不再需要征服他人,不再視雙臂的自己才是自我,放下了相關的愧疚追悔,擋在道上的大山就在剎那間崩空,他也因此不再脆弱,他的自我如雪一樣溶化於蓮池,他的痛苦也在瞬間消失了,雖然他依然只有一臂,但他成功渡過了這個困難,超越成了智者。


虛幻自我為了保存虛幻自我,虛耗了無盡的心力,即使痛也在所不計,證道在明白的剎那,對過去的自己的愚痴生起了大悲憫心,因而淚流不止。


有右臂的將軍,斷了臂的證道,迷的將軍,覺的證道,天上的雪,蓮池中的雪,都只是緣起中的幾次閃光而己,都變成蓮池中的幾道漣漪;兩人都不是證道,更不是將軍,而且根本沒有證道或者將軍,如流水中的泡沫和閃光,不可補捉,也不應補捉。


臂在,臂斷,泡沫生,泡沫滅,雪飄,雪溶,如果心不動,看到的是無來無去,表面上雖然在動,實質一切都是靜止的,心也安了。


他過去的痛,斷臂和追悔也都安止了,如雪溶於蓮池中。


他遇上的是一個不可以解決的難題,因他不可能追回自己的右臂,也不可能再為征服他人而感到高與,但他依舊安然渡過了。


他的痛,由無慧的尋伺所生,悟了後,慧根的尋伺生起,不再尋伺「征戰我」和「身體我」的繩頭,超越了,痛也立刻就無影無踪,同時,虛幻的滿足感,也消失了。


他的領悟,在色法層面,為他打通了身體各種的結,氣血重新暢通,再加上名法層面的大山崩潰,因而感到欣喜無限。


這時,他的心是善的,名色法也是善的,慧根心所才能暢順運作,他才有資格去學法,超越一個個的自我。


假如你被生活中的「困難」困住了,難住了,你再看深一些,是你因想「留」而困住了困難,還是困難困住了你?


智者由苦生慧而得渡,愚人由苦生憂而得留,各取所需。


人生如寄塵,如果你不留,困難又怎會留下陪你?你不去編織,又哪裏會有這麼多的繩頭?


在無盡的生命旅程中,你甚麼都經歷過了,多高的山都越過無數座了,為何還徘徊於眼前的小山丘?


遇到過那麼多的苦,你終於明白了嗎?


困難和人生一樣,都是用來渡的,而不是用來解的,更加不是用來留的,夢雖好,終非吾家。


除了「自我」外,還有甚麼可以令你徘佪?


不要忘了,那個要一部最好的電腦他才可以有效學習小孩,他的道,是惡道,所以他是有愚人的道理,他不停建立常相,處處造山,終有一日,會令他裹足不前,沉淪於世間。


或許有時你還覺得,如果有甚麼甚麼就好了,生活可以更美好,那麼,請再看深一些,也許,你也可能會和證道一樣,找到了慧,發現令生活更美好、最直接、不費一分一毫的妙法。


不同的遭遇,構成了我們所謂的生活,分別引起了苦、樂和捨受,這些感受的作用在哪裏?意義又在哪裏?對智者和愚人,有慧和無慧的人,會有甚麼不同的意義?


2023年8月4日星期五

揮慧劍,斬尋伺 (二) (辨析心所:尋、伺、無痴)


無底之舟  還算得上是舟嗎?



一家五口到澳門旅遊三天,晚餐時到訪一間名店,有了點不愉快的經驗,爸爸是飲食業的專家,隨即自任義務經營顧問,即時詳細地向餐廳經理反映了十個問題,如果有其他專家在場,一定會同意爸爸的意見,但餐廳經理卻不接受,兩人爭吵了個多小時,不歡而散,結果,整個三天的行程,一家人都鬱鬱寡歡。


我們注意甚麼,注意多久,想些甚麼,由六雜心所決定了目標、強度和動機,其中尋負責找尋目標,伺負責深入研究這個目標,我們注意的所緣,可以是善的(有益),也可以是不善的,可以是帶有智有慧的,也可以是有智無慧。


爸爸有智,如在太陽下觀事物,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智是很全面的,餐廳經理是錯的,爸爸雖然是正確的,但一家的氣氛卻被摧毀了,這是沒有慧的表現。


A.G. Bell曾說:「一道門關上了,另一道門就會同時開啟,但我們往往對著關上了的門,一直戀戀不捨,以致忽略了那道專為我們開啟的門。」


以六雜心所來理解,心會繼續尋和伺那道關上了的門,而不去注意那道開了的門,為甚麼會出現這個現象?


餐廳經理不願意認錯,不肯確認爸爸是對的,於是爸爸的潛意識就一直想著這道關上了的門,不斷地看著,想著各種的理由去證明自己是對的,即使家人都支持著他,他看不到,家人需要他的注意力(尋和伺),他也看不到,因為他的尋和伺已經牢固地貼在那道關上了的門上,如果他有慧的話,會看到另一道開啟了的門,提醒自己,「餐廳我」要放假了,「家庭我」才是自己應該要注意的。


我們是否快樂,和我們是否正確,不一定有絕對的正向關係,有時甚至是反向的關係,例如,家人情緒低落,做錯了一些事,我們不單止不幫助他,還加以批評,結果可想而知,這就是有智無慧的後果;又例如上述的個案中,一家人遇上了不快的事,如果更珍惜和注意「家庭我」,說不定可以增進大家的感覺,但可能爸爸是成功的經理,「餐廳我」的玻璃鞋名色法太強,以致不由自主的錯失了大好和家人相聚的機會。


關上了的門是餐廳我,是他的喜愛的自我感,所以他才特別留意。


我們再深入看看,為甚麼爸爸會追著「餐廳我」不放?為甚麼優材生少女會追著「優秀我」不放?兩著有甚麼共同點之處?


嬰兒初到這個世界,學習語言,主要是將語言和物件或抽象的狀態相配合,也可以理解成為名色法的過程,其中,看到了一件事,尋和伺就會不停注意研究,將名法和色法相配合。


再進一步的是,人物和人物之間的關係,事物和事物之間的關係,例如,這個自稱的媽媽的人,每次我餓的時候,稍為哭哭,她就會來照顧我等等,慢慢我們會賦於很多的意義給「媽媽」這個名色法,而在每件事和每個人定立名色法時,有個中心點來連系這一堆的名色法,慢慢形成各種情況下的自我,正如一套電影,各種人和物,以某些主題為中心,形成了一段有意義的關係,而我們與日常人和物的「合理」關係,就形成了各種自我。


我們好像編劇,不斷地將一些由外境提供的小情節,寫成一部部完整的劇。


由於熱愛工作的關係,「餐廳我」這個名色法累積的動力(六雜心所的力量),比「家庭我」強得的多,內裏有很多故事的情節,好比一套令人上癮的連續劇,有出色的情節,每一節之間都有吸引人的懸念連接,讓人忍不住要追看下去,並關心著劇中人物的遭遇,在放假期間,「餐廳我」本來就有點失落,至於「家庭我」,由於平日少注意,大多數時候回到家都很累,板起臉教訓一下三個子女一會,就已經相對無言,平日大家的對話都是那兩三句,所以沒有甚麼情節,來來去去都是差不多的事,好比一套很悶的劇,演和看的都很辛苦,突然遇上了「餐廳我」的另一個精彩的情節,而且這個情節又和之前的情節有很多的關係,爸爸忍不住不停去追,是很自然的,而「家庭我」這套劇中,爸爸對太太和三個子女的事很多都不了解,有很深的代溝,故事和故事之間的斷裂太多,尤其是旅行中,很多時看著太太和三個子女相處得很融洽,自己好像局外人一樣,爸爸都感到惘然,兩者相比,爸爸的潛意識所導向的對象,自然就是能夠給與他最深存在感的「餐廳我」了。


同理,優材生少女一向追的劇都是關於一個成功的公主,所有的故事情節都是合情合理地安排好了,家人關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念頭一動,已經呈上了;直至憤怒少年的出現,這個名色法是她從來沒有遇上過的,和她向來所看的故事格格不入,完全不能拼入公主的故事中的常相、樂相、我相和淨相,她的「公主我」中的存在感撕裂了,不能延續,於是名色法不由自主地追著這件事,嘗試解說,並將這個經驗整合到「公主我」中,但她失敗了,由於「公主我」的他動力太強,再加上色法的障礙,甚至令她精神短暫失常,陷入了第三種的失控狀態,尤如一個編劇,要將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小情節併入劇中,感到不知所措一樣。


「我這麼優秀,他為甚麼要這樣對我!是我不夠好?是命?還是他不好?」「為甚麼是我?」「我不認識他,為甚麼要這樣對我!」「我應該甚樣做,他才會對我好一些?」「明明我是有道理的,他為何不聽?」尋找某一個角度來思考問題,是尋的作用,不停地以同一角度來思考問題,是「伺」的作用,尋和伺側重點不同,通常我們說「不要鑽牛角尖」,也須涉及這兩種能力,才能鑽得成,而成果就是常相,在上述的個案中,常相可能是:「我是優秀的,我沒有錯,沒有錯的人,不應被其他人如此對待。」而相應的我相可能是:「別人同意我,認同我,這才是我。」


建立沉淪四相後,我們接著會去做一些事,或者想一些事來滿足這些相,正如個案中的爸爸,先吵,失敗後在餐廳我的背後沉思,忽視外在世界的其他存在;而少女失去吵對象,也同樣陷入失控的狀態。


糾結於往事是一種失控,對健康不利,喜歡糾結的人,常常不能自拔地去想像出一個「合理」的存在狀態,有時甚至會否定了實相,而建立了的常相,可以安放一直以來想像出來的自我,延續自我,干衡焦慮,在不善的名色法影響下,正如上述的這位少女,他們所想的,在不善的尋下,容易找一些負面角度來看事情,在不善的伺下,容易以不善的態度看得越來越詳細,後果是他們往往遍向負面,甚至產了意識斷層的現象,也即是一直以來奉以為真的一些信念,在現實面前「突然」崩潰,落差太大而自我失去調整的能力,這時,身心為了保護自己,有時會自動進入類似上述的「停機」的狀態,或者更嚴重的抑鬱狀態。


這樣的人,即使長壽也不會快樂,更不會健康。


「伺」,也可以理解成我們「駁古仔」的本能,尤如我們看見兩截繩索,自然而然會去將兩截接縛起來,成為一段完整的繩索,這是尋的能力,而駁繩的能力,就是伺,這理繩索可以理解成為小情節,尋是找尋可以相駁的情節,伺是將兩段小情節接駁起來,當兩段情節很合理地接在一起,故事中的人物個性就會豐富得多。


尋和伺是我們思想的方向和內容,是建立智的基本條件,沒有尋和伺,我們不可能對某事有深入的了解,但如果尋和伺的力量太強,又沒有慧心所的話,一旦鑽起牛角尖,將更難脫身。


少女一直被家人寵愛,是典型的他動力心和情模式,高分低能,她的繩頭都是以自我為世界的中心,一直自我感覺良好,而在「正常」的生活中,她也往往能夠在五塵找到另一端的繩頭,成功找到外境來建構她內在的存有感,被尊重、被讚賞,只因她優秀,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和「合理」,直至她遇上了那個少年,以一種她感官經驗中從來都不曾有的態度來對她,讓她在心內找不著合適的繩頭來連接自我,感到「惑」了,而她的尋和伺太強,甚至失控了,而且缺少了慧,結果陷入強烈的焦慮而「停機」,而她的色法也相應地起了作用來保護她不致於崩潰。


如果少年沒有走,而是站在現場繼續和她爭辯,估計她也會很憤怒,她的反應也會很激烈的,但隨著吵的繼續,她的氣也得以慢慢疏通,她的「伺」可能會發現,即使世上有一人對她差,也不代表她的公主我就是沒有價值的,慢慢情緒就可以平靜下來。


但少年在她氣上心頭,堵在膻中的一刻剛好走了,各種條件剛好緣起了她的「停機」。


智助她橫掃「考場」,知識廣博,少了慧,她卻看不清事情的本質,就是在少年心中,她的形象可能是極為橫蠻無理的,以致她不能轉動自己的一個念頭,堅執不捨,甚至自殘,有智無慧的人,往往自尊自大,但卻經常做蠢事,累己累人。


有慧,自然明白,別人怎看你,繼而怎樣對你,不是由你說了算,是緣起的,有時間和空間條件的。


一個有敵視界限的人,他的心和情很像有很多截斷了的繩索,都是以往留下的,例如,有很多條都是和被歧視有關的,有天,他遇上了一個人,那人做了一些表情,他留意到了這個表情(尋),界限被觸發了,然後他就將當下的一個境為常、樂、我和淨相,和過往的某一段回憶,接駁起來,變成完整的故事,這就是伺的作用,過往留下的斷繩越多,越容易在外境找到另一截繩索來接駁。


憂慮的人習慣在外境找些刺激來憂慮,憤怒的人傾向注意令他不爽的,一切只為了繼續編織自我。


正如我們有個坎坷的童年,我們比較會容易認同那些克服多種困難,最後成功的主角一樣,追劇時也會特別注意這些角色。


尋,找了個繩頭,而這個繩頭可能和我們喜歡的自我有關係,也有可能沒有太大的關,伺,努力去繫縛,有情節關係的,容易縛上,沒有太大關係的,很難縛上。


少女的心,尋向少年推她的相,伺就不停或尋原因去解釋他這樣做的原因,正如接駁繩索一樣,但她失敗了,她的「公主我」存在感被威脅了,她的世界觀也被威脅,為了找回自己的存在感,她就向外尋和伺理由,去合理化自己的遭遇,如果她找到了,等於成功地接駁了繩索,她又可以合理地繼續自己的舊有的存在感(優材生總是會被禮遇的)。


多年來,我們在生活中累積了很多的界限,形成了各種的自我觀,等於有了很多的繩頭,嘗試在外境找繩頭來接駁自我的存在感,以獲得滿足感,正如個案中的少女,習慣於從外境找尋她認同的六塵,一旦接上了,她將自我和外境連結了(玻璃鞋作用),等於將自己的心和情交托了給外境,正如一艘船,駁上了另一艘拖船,關上了自己的動力,任由拖船拖行一樣。


慧根心所的作用,首先,在於令我們看清,將內心的繩頭接上不合適的外境,對自己是無益而有害的,並且立刻就有力量去將不善的接駁處切斷,即使接駁了可以增加自我感,也不再容許自己受傷;其次,慧根心所直透本質,可讓少女透過這次的不幸遭遇明白到自己的心和情是他動力型的,也明白自己的界限,並產生動力去改變自己,將心接駁到善的繩頭。


慧如劍,可斬斷不善的尋伺所造的連結,可以自動選上善的繩頭來連結。


所以,要自在地回心轉意,要懂得放下,缺少了以慧為根的尋和伺,將寸步難行。


而在色法的層面,負面情緒有損健康,每一個人內心的繩頭,有或大或小的界限,都有可能氣化成為氣結,的情緒所形成的氣結,大都在三個位置形成,一個是心口的膻中穴附近,一個在脾胃區,另一個在左右肋骨下,如果我們這三個位置有明顯的脹,氣的上行下行被窒礙了,有很多的胃氣,甚至痛,代表我們累積了大量的情緒繩頭,再進一步,情緒可能轉移至肌肉,物化成為筋結,再嚴重一點成為腫瘤,阻礙著我們的正常的氣血運行,氣血停滯,則人身多病,心多惱。


每一天,我們曾為多少個和自己沒有甚麼關係的人和事動怒?每一次的動怒,都會在色法上制造各種的結,所以,我們動了心,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的受害者都是自己。


在色法的層面,我們透過各種方法,例如按摩的方法,去疏通這些位置的結,正如醫生疏通少女的膻中穴位置的氣結,她的情緒得到舒緩一樣,對同一件事,反應已經會不一樣,疏通後,氣血流動回復順暢,人也會健康一些。


在名法的層面,我們改變自己動力模式,培育善心,去除界限後,心中沒有了繩頭,即使遇上同一個境,尋和伺也不能編成一個故事,這個境對我們來說只是一粒不相關的五塵,那麼心和情就會輕鬆得多,如果駁上了,這條繩索又會長了,下次又會容易接駁得更長,甚至形成一期的生命,因為每一次的接駁,都有可能駁出不善的大情節,甚至是下一期的生死。


他動常動,心不自主地去繫縛存在,即使有智,也不能斬斷不善的尋伺。


回首前塵,我們也曾遇上不該遇上的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故事,這些都是過去留下的繩頭。


只有以慧為根的尋和伺,才有超越的能力,才能在動盪無常的人生安頓自心。


自動不動,即使尋、伺稍動,不單有智,還有慧生起,我們才能時時思維善法,再進一步如實正知,看清實相,心因而得安,寧靜喜樂,身體也會好起來。


《斷臂求法》是證道求心安的故事,祖師和證道都看到了雪花飄落蓮池,以慧為根的尋伺和無慧的尋伺,引致他們產生了不同的感官經驗,你能指出其中分別嗎?


證道用帶慧根的尋伺,他也看見了,所謂的安心條件都是不實的,所以多年的痛苦馬上一掃而空,他看見了甚麼?


證道的不安類似於一個小孩,他父親要這個小孩溫書,小孩說可以,但前提是爸爸必須提供一部最好的電腦他才可以安心地有效學習,那麼到底他是有道理,還是沒有道理的?


2023年8月3日星期四

揮慧劍,斬尋伺 (一) (辨析心所:無痴心所)

 

光明驅走黑暗  智慧斬斷無明


甚麼是智?甚麼是慧?現代社會比較重視是哪一樣?怎樣才能智慧兼備?


對於大部份的人,生活並不輕鬆,人生的各個階段,總會出現數之不盡的問題,例如,青少年期、更年期時身心適應問題,成年了,又有成家立室的各種問題,這時需要學習去解決,這時我們需要的是智識;有些找到不解決方法的問題,又或者,解決問題的方法成了新的問題,大部份人只能忍受著,以有智無慧的態度,將就著點繼續過日子,或者,我們可以透過改變自己來適應,要改變自己又要先了解自己和掌控自己的心和情,要了解自己又要先明白自己的存在意義,這時我們需要慧。


缺少智令人愚痴,生活中會少了很多工具,步步難行,缺少慧令人迷惑,成了虛人,有時是有效益的虛人,有時是失敗的。


太多選擇,不知何去何從,不知自己的存在意義,營營役役,卻又無多得著,即是「惑」的狀態,即「疑」、「掉舉」、「無慚」、「無愧」和「痴」,到了某段時候,少部份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就會選定一個方向走下去,不會再三心兩意,這也需要一定的慧。


有兩輛車,一輛是超級跑車,另一輛普通的日本車,兩輛車同時出發去到一百公里的外的目的地,那一輛可以先到達?


先到達終點不一定會是超級跑車,要視乎司機的方向是否正確,採用的路線是否合適車的性能,超級跑車超卓的性能就好比六雜心所,能提供強大的動力,尤其是強大的尋、伺,而採用合適的路線和方向,要視乎其他的心所,特別是念和想心所,如果都能達到優良的程度,將全部相關的資料都考慮了,就具備日常用語中所謂的「智」了,所以,超跑可以提升我們的智。


而慧根心所的作用不在於資料方面的,而在於能否看清表面現象底下的本質,例如,為甚麼要在城市中違例比賽?比賽的意義在哪裏?再深入一點,在比賽中生起了焦急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中注意和怪責了外境,即使採用的是正確的路線,也有可能因為心不夠穩定而不能正常發揮車子的性能,甚至會出意外,在穩定的善心狀態下,中捨性作用了,所以心馬上回復平衡,慧心所可以令車手回轉內心,看到是自己的焦急情緒令車的性能不能正常發揮,而不是外境。


智讓我們可以選定一條最合適的路線行車,有智的尋和伺也一樣,選定的目標加以理解,而慧讓我們明白生命的意義,選擇最合適自己的路線,而不是選擇最適合其他人的路線,這樣我們在生活中可以有彈性,注意各種可能,超越當下的狀態,帶慧的尋和伺就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智越高,而缺少慧,那麼人的生命方向是錯的,就會走錯路,而且走得越遠。


你在屋中休息,突然聽到有人正在嘗試開門,你看了看,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於是你做了一切應該做的,例如制造噪音,打電話求助,甚至準備爬窗,但那人並沒有停不來,你感到害怕,這時就驚醒了,原來在發夢。


智讓你知道怎樣做才有效,但仍會有各種的情緒和迷惑,而慧讓你知道各種可能,包括這個情景可能是夢境,是自己的幻想,並不存在,你就擁有超越當下狀態的能力,你的情緒是平靜的,也不會有迷惑。


缺少慧,你的智越高,你會有越多的方法去爭扎,結果就成了惡夢。


自動不動,可讓慧生起,慧有能力產生作用,需要的是六雜心所相配合,例如,以慧為根的尋和伺。


在茶道中,慧生起了的人,才會看透茶道的是本質在於提升人的內心素質,看到「為甚麼」的層次,而其次才是茶道的知識和技巧的層次,前者是慧,後者是智,有慧的人,才願意放在自我,才會明白『我們需要先尊重茶,不是借茶來表現你有多了不起』的意義,以茶洗心,提升心和情的素質;又例如,『嚴謹的法國品酒師或香草師都不以大師自居,不會得意忘形,不會任性吸煙』,原因也是一樣。


他動常動,即使有智,慧不能生起,很容易會跌進選定的某條思路當中,尤其是不善心當中,不能自拔,甚至影響了身體。


一個十二歲的優材生少女,有天和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在街上起了爭執,那個少年發怒下將少女推向街道傍的水渠,少女除了跌了一身污泥外,並無大礙,她的父親小心起見帶著她去看醫生,也確定了無大礙,但少女一直發著呆,不言不語,不能說話,一直在抽著很短的呼吸,兩天後她父親帶她去看一個中醫朋友,他朋友也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能令她回復正常,正想放棄,要她去看心理醫生時,他突然靈機一觸,大力點按在她的心口膻中穴三次,少女一口氣緩過來,即時大哭:「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改編自真實個案。)


人的一生,嬰孩期是以名色法建立自我的時間,我們建立了一套所謂的「正常」的名法,有些更是玻璃鞋,其他最基本的是,男孩應該怎樣怎樣的,人應該有正常的五官,四肢,正常的家庭應該是怎樣怎樣的,等等。


當個案中的少女極度氣憤礙物,這種情況類似於俗語所說的人因為氣憤而「揼心口」,氣憤時按向心口位時,精神上的能量也隨之極為澎拜,甚至立即氣化成氣結,在心口處物質化成為障置,有助於疏通物質化的氣結,讓一口緩過來,那麼就不會再那麼生氣了。


這件事已經在她跌落水渠時完結了,從名法的角度來看,少女的尋和伺持續導向這個故事,心和情也不能從某段思維中抽離出來,這時的「尋」和「伺」心所的力量極為強力,正如那個少女一樣,一直在鑽牛角尖而不能自拔,而她相應的色法,就是但一口氣被阻於胸口,緩不過來。


張國榮所說的「心口梗住」的感覺就是這類的氣結,影響可大可小,一旦化為物質,心理上形成基礎界限,就更難根除。


心是精神作用的地方,是君主之官,對身體健康有重大的影響,心不正,負面,則氣血也會相應滯瘀,其人多病少樂,沉鬱寡歡。


善的名法,再加上暢通的色法,合起來的名色法,就是善心狀態下的健康人生,具足各種美心心所的好處,更凝造了基礎,讓慧心所作用,令我們可以看透本質,超脫當下的限制,而在色法層面,具有輕安寧靜,柔軟靈活,適業可造心所,有力量去開發更高的善業。


洛克斐勒的尋和伺就不一樣了,他同樣是被侮辱了,但他看到所謂的尊重或侮辱是有條件的,沒有人有能力完全掌控,這是智,是他在人生的經驗所帶來的尋和伺,那天當他在中學同學照合照時,因衣著寒酸而被請出來時,他能超越自身的尷尬,因他看到的不單止是表面的現象,還看到在社會上得到「尊重」背後的條件因素,將心接向善法,即是自己的條件暫時不夠,夠了就會得到別人的尊重,能將自己抽離,這是慧,同時,心情很快平復。


為了保持這個慧,他一直保留那張沒有他份的合照,照片中雖然沒有他,但有的是具慧根的尋和伺,此後,在他漫長的商戰生涯中,他也遇上不了的困難和別人的輕視,他憑著這些智和慧,其心不動,擊敗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在美國的石油業達到了絕對壟斷的地位。


他動常動,心不自主地去繫縛存在,即使有智,也不能斬斷不善的尋伺。


只有以慧為根的尋和伺,才有超越的能力。


自動不動,即使尋、伺稍動,不單有智,還有慧生起,我們才能如實正知,看清實相,心因而得安定,寧靜喜樂,身體也會好起來。


有智無慧的人生,即使成功,正如個案中的優材生少女一般,她的智可以為她帶來善果,也可能在無慧的狀態下,為自己帶來惡果,人不單容易不快樂,還會造下眾多的身和心層次的苦因,為將來的人生埋下苦果,如果是上海灘的大小姐嚴幼韻遇上了同的遭遇,我們估計她能夠對她下狠手的少年極少,即使有,推了她跌下渠中,她的心和情可能很快就可以找到正面的感官經驗,當成是一件有趣的事,自自然然就連接到善的概念上,瞬間放下了。


我們可以運用對慧、尋和伺心所的理解,來分析在「斷臂求法」中的故事中:


-將軍的斷臂並不存在,為何會痛?

-出家後的證道法師,為何心不安?

-雪片飄飄,從天空到蓮池,祖師和證道兩人眼中的雪片,有何不同,兩人中哪一個動了心?

-證道後來悟到了甚麼?為何多年的臂痛無影無踪?

-這次的領悟對他來說,在名色法層面,分別有甚麼益處?



故事:斷臂求法


古代一位文武雙全的將軍,多年來戰功赫赫,親身殺敵無數,號稱「萬人屠」。


一次戰鬥中,他失去了右臂,此後,斷臂處不知何故仍然隱隱作痛,令他輾轉難安,雖然問醫良久,不單越來越痛,心也煩亂不安,無奈退役。


他除了臂痛外,也因為殺業過重而深感不安,後來出了家,法名證道,努力研習三藏,尤精經藏,成了著名的說法師,但卻一直沒有機會禪修。


直至一次,遇上了祖師,欣然誠心求法。


祖師了解過後,知他一直為過去的殺業而悔疚不安,修行因而停滯不前,於是說:「欲求解脫妙法,以安其心,也無不可,只是不知汝是否傳道大器之人,要獻上一份拜師大禮,汝可願意?」


證道大喜:「請師父慈悲指引,應獻上何禮?」


祖師沒有回答,回頭望向窗外,今年初雪剛臨,雪花紛紛飛落蓮池。問他:「雪未下時,來處不明。雪已下,又往何方?」


證道也望向窗外,回道:「往蓮池。」


「既然去了蓮池,你且去抓一把給我。」


「這…….」作為說法師,玩這類機鋒,證道平日很是純熟,但不知何故,面對這位聲名不顯的老僧,有點笨拙,對不上機,大雪天仍覺汗流夾背,反覆在想,雪已化水,怎樣抓來?


祖師微笑閉目,安靜等候,證道苦思不得,在恍惚間也閉目,漫天飛雪間,兩人相對端坐,片刻,祖師見證道已離思斷想,淡淡地說:「既然抓不來,汝且斬下自己右臂送來,吾即傳汝無上安心法門!」


證道又一呆,斷臂怎再斬?


突然慧光一閃,言下大悟,證道身心輕安,如釋千年重擔,淚流滿面,作狀斬下「右臂」,欣喜奉上。


祖師對著空氣,問:「臂在何方?」


證道回道:「蓮池。」


祖師讚道:「善!汝心已安,可得吾法。」


證道逐拜師學禪,困擾多年的「臂痛」和愧疚自此無影無踪。



2023年8月2日星期三

虛人 (辨析心所)

 

怎樣才算真正的親近佛陀?


行為心理學有一稱為「下坡定律」的,表示下坡永遠比上坡費少些勁。


我們曾分析過,感官經驗(費少些勁)是由名色法作用基礎而生起的,是甚麼的名色法,令人覺得學壞容易些?


從心理的角度(名法)去看,學習動機源自於六雜心所的習慣,當我們習慣於去尋一些特定的目標,即使是走馬看花,有了尋和伺,自然就能夠準確無誤,有了喜和欲,就能興緻孛孛地找出多種花,有了勝解,對花(所緣)的認知比較確定,自然就容易專心。


六雜心所不能「正常」運作,造成有些人習慣分散注意力,不能為事情排優次,每件事的重要性都一樣,那麼不知不覺間就會容易遲到,同理,身和心都習慣於尋和伺一些壞習慣,其他四個雜心所,包括「勝解」、「精進」、「喜」和「欲」都會加強注意這些壞習慣的目標,自動自覺,毫不費力就會做到。


大部份的小孩都是他動力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他們自動自覺依時早睡早起,不偏吃,尤其是炸的食物,重視個人清潔,讀書寫字,守紀律,勸奮好學,願意和人分享,具有尊重他人等「良好的習慣」,即使是父母能夠以身作則,都要經過多年反覆的教導,才能形成自動力。


相反,一些不良的習慣,一學,甚至不學就會,例如,「偷懶、晚睡、遲到、馬馬虎虎,乃至於酗酒、賭博、煙癮、狎玩、偷竊、吸毒、講粗話、亂吐痰、丟垃圾、不排隊、大聲公、沒禮貌、闖紅燈、開快車、貪婪自私、欺瞞詐騙等等」(網上資料)。


為甚麼會有這樣的「學壞三日,學好三年」的情況?為甚麼有些人學壞的動機比學好大得多?


我們已經從智鼠的研究中了解到,人一旦習慣了不斷刺激情緒中心的興奮度,就會傾向注意能引發興奮的刺激,上面所列的壞習慣,都有擴散感官刺激的特點,比好習慣更容易令人興奮,同時,人經過學習,神經網絡是可以改變的,如果已經習慣了做壞人,要改回做好人的話,神經連結就會不適應,而會感到很難過。


心和身的習慣是「學壞三日」的緣起基礎,大部份是與生俱來的,相反,如果要一個自動力的人,例如莊文清去學壞,同樣是很困難的。


他動力因此並不能帶來理想的心和情狀態,除了容易有壞習慣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容易帶來不善的情緒和不理想的神經連結,結果容易引發負面的情緒,如帶著高度興奮的憂慮、恐懼,憤怒,從中醫的角度來看,負面情緒代表心生病了,「病」這字,原意是「丙」再加病字旁,「丙」在中醫屬火,代表了心,心生病了,對外界的邪氣(如細菌)的抵抗力會下降,就容易有「疾」,「矢」意即箭,代表外界的邪氣,再加病字旁,代表由外界邪氣引發的「疾病」。


人的經絡是精神和身體的中介面,精神可以影響經絡,從而影響身體,相反,身體也可以影響精神。


情緒不平衡會同時影響先天和後天的經絡運作,嗔系的心和心所,例如憂慮、恐懼,對腎系的經絡影響至大,一旦我們容許自己擔憂恐懼,先天的能量特別容易受到壓抑,也會影響到後天的脾胃經,另外,經絡長期被壓抑,也會導致經絡閉塞,不通暢通運作,甚至馬上影響身體,古代有「一夜白頭」的故事,說明當一個人憂慮至極點時,可以帶來的改變。


先天就是我們的潛能,如我們來自父母的基因組成,容許我們可以調動很多的能量和潛在的能力去處理日常生活,例如,長期處於黑暗環境工作的人,可能會發展出較強的視力,不過,這些潛能力要發揮,前提是沒有嗔系的心和心所,正如百歲老人嚴幼韻,她的情緒狀態是很正面的,所以不單止長壽,生活質素也很好,即使九十多歲遇上癌症,由於先天能量正常運作,也能安然渡過,一旦精神在有負面的情緒,這些先天的潛能馬上就失去作用,處於被壓抑的狀態。


我們以前分析過有很多百歲壽星,他們都類似的心態,其中一個比較特別是宋美齡,她又煙又酒,而且習慣晚睡,但身體一直很好,她的心得就是要保持心情愉快,原因她的先天潛能一直能運作良好,遇上新的疾病,身體都能自己醫好自己,又或者醫生用藥時,身體能有效吸收。


一個本來資質是中上的小孩,按照他的業,智能最高可達一百二十,最低也可達八十,如果家長教養不善,比如經常恐嚇小孩子,而這個小孩子又是他動力的話,他生起的恐懼,就會影響成長,先天潛不能正常運作,會令他表現很差,達不到潛能的上限,表現出的智能可能只有九十,身體和智能方面發育會比較差,身體很年輕就很緊,呈現各種疲態。


在經絡中,腎系經絡屬水,代表我們先天的潛質,腎經不能正常運作時,氣血不足,不能讓身心正常運作,水上不了上半身,肝系功能就失常,上半身的火就會累積,變成內熱,血毒,造成各種皮膚、呼吸、耳嗚、牙痛、腳痛、斷骨、掉牙、提早衰老等問題。


貪系的心和心令心燃燒,影響了氣血運行,如果缺少了水的能量平衡,就會越燒越熱,失去自制貪的能力。


身體缺少了先天的能量,只能依靠後天的話,氣血又不足,生活質素就會很差,因為人的潛能被抑壓了,影響吸收力,所以經常很累,沒有精神,學習新事物能力低下,容易激動,睡覺的質素也很差,晚上經常要去洗手間,情緒也不穩,疑神疑鬼,當年紀越大,身體的活動能力越差,令情緒更差,失去記憶和思考能力,最重要的是,一旦大病,難以回復。


他動力的型的名法(精神基礎)和色法(身體基礎),形成了他們的感官經驗基礎,令他們所感知到的世界,和自動力的人是不一樣的。


例如,當一個經絡閉塞的小孩,到小食部買食物,當時小食部有點亂,而小息還有十分鐘完,他會自動自覺去排隊,做一個好學生,等久一時間,少些時間進食,還是直接插隊,讓自己多些時間進食?


這時他感到很焦急,因為氣血不足,心經又閉塞了,感覺會被放大,如火燒心,同時可能會有恐懼的情緒生起,令肌肉系統緊張而興奮,他不但插隊,還會推撞前面正先排隊的同學,同時由於脾胃經不通暢,消化能力下降,令他不能獲取足夠的能量,血糖不足,他也需要多些時間進食,情緒正容易緊張,他很自然地就會選擇學壞了,完全沒有節制自己和控制自己的能力和意願,只會依著本能行事。


當他打算插隊,強行迫開前面的同學時,六雜心所中的喜和欲開始作用,當他真的迫到了前面,感覺到的喜和欲都是很強的,並且形成下次再插隊的動機。


同理,一個患有躁動症的人,通了閉塞的經絡,就不會時時刻刻都感到心上有團火在烤著他,另一個患的抑鬱症的人,很可能有肝鬱,通了閉塞的經絡,就不會感到情緒低落,生無可戀,如被陰雲竉罩,他們再透過改變認知,很有可能可以康復。


學壞容易,不單止是因為和學壞相關的名法,比較容易生起,也因為相關的色法影響。


『比如說,爸爸在商店裡不排隊,蠻橫地衝撞他人,買到了既便宜又好吃的蘋果,孩子馬上學會了。』經過長期的生活經驗,小朋友的經絡系統或神經系統都固定在他動力的失控狀態,遇隊插隊是必然的了。


時時刻刻都抱著一個火爐的名色法,人又怎會輕鬆得起?怎會輕安寧靜,柔軟靈活?


對治的方法,除了請醫生治病外,更重要的是不要容許負面的名色法生起,因為負面的名色法引致負面的情緒生起,壓抑經絡的活力,影響正常的氣血運作,腎經氣血弱的人多憂,肝氣弱者易怒,尤其是一但發現自己恐懼擔憂,應視之為毒蛇入屋,必然除之而後外,我們可以修習梵住心和無量心去除。


另一方面,也可以從身體入手,用各種方法去打通經絡,同時增強氣血,如瑜珈,氣功,按摩經絡等,當經絡通了,人的情緒輕鬆一些,將有效提升各種潛能。


在經典中,佛陀遇上一些犯了戒的比丘,會稱呼他們作:「moghapurisa」,巴利文「虛人啊!」(empty person)的意思,一般譯成「愚痴的人啊!」。


「虛人」指這位比丘的修行和行為是毫無成果的,他出家受戒後梵行生活,並沒有為他帶來當初預期的成果:解脫生死,原因是犯戒時,他並沒有想清楚,被潛意識主導了,依本能去反應,才會做一些沒有成果的事,甚至是傷害自己和他人的事。


虛人,白白做了很多事,卻沒有成果,也可以翻譯成白費心機的人,或者生動些,「運吉的人啊!」。


他們當中也有努力的人,但缺乏自省、自覺和自我修正的能力,才會多做自費心機的事,這類似於我們平日所說的機器人狀態,重點在沒有經過思考就行動,才會毫無成果,而且很可能會不斷地重複,甚至有害。


以中醫的角度去看,「虛人」的經絡極可能就是閉塞的,氣血是不足的,先天系統被壓抑了,對外界的刺激反應較大,很可能是他動力的,不善的心所比較容易生起。


虛人的心和情長期在失控的狀態下,很可能已經失去辨別善惡的能力,即使他們偶然能分辨善惡,也會明知故犯,他們將不能享受善心帶來的好處,他們身心不是輕安寧靜,而是躁動不安,不是柔軟靈活,而是僵化死板,他們對人對己都沒有信心,容易從負面去看人,所以會很自我中心,但又不懂得尊重自己,更不會尊重他人。


中國的哲學家荀子是性惡論者,他認為:「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指的正是佔人口絕大部份人的虛人,在修養的初期,虛人們以己度人,感到各種美德,如「守紀律、講信用、誠實」都是虛偽的,都是基於自私,完全沒有利他的可能,他們的神經系統,身體反應,心理狀態,都是自然向著相反方向反應的,是屬於他動力的,對他們來說,只看到動物性,自私性,只看到此生,所以花這麼多時間去修養,而不是依循動物本能去享樂是很不值得的,他們看不到這些行為如何摧毀自己的身體和心靈,看不到將來不絕的惡報。


小人常戚戚,就是這種感覺。


有個真實的病例,有位虛人患上了未期肝癌,所有治療都失效,西醫按數據告訴他還有半年時間,於是他去看中醫,問他中醫怎樣治肝癌,中醫回答在古代中醫理論中,沒有「癌」這個概念,只有類似的病,並非絕症,他開出的藥方,除了在身體上舒緩痛楚外,也會開一些藥平靜情緒,同時,開出最重要的藥方:「不要發脾氣!」「不要擔憂!」等等,但卻完全沒有開方去治肝癌。


虛人的反應會是:「世界還……,叫我怎樣平靜得起?」例如,世界還如此多享受,世界還如此多不公平的事,又例如,「他還沒有向我道歉,叫叫我怎樣平靜得起?」


這位病人很聽話,他準時用藥,馬上調整心情,結果活了七年後,他仍定時去看醫生,他的肝癌腫瘤仍在,於是問中醫為甚麼還沒有「好」?


其實他的生活質素比一般人都好,經常出外旅遊,身體沒有甚麼大礙,也快踏進八十歲,只是常常將這概念掛在心頭,仍然有點陰影,如果能放下這一點的名法就更好,有可能連色法(肝癌腫瘤)也會消失。


虛人想改進,要經過長期培養,在身體上可以按通經絡,增強氣血,在心志上,可以修習三學,慢慢就會有自我覺察能力和反省能力,建立了善心後,就可以享受各種好處,更重要的是,能夠將這些良好的習慣帶去未來的生命中,否則,在下一生,虛人的合理結果就是性格繼續虛下去。


如果虛人堅持受教,慢慢,他們的神經系統,身體反應,心理狀態,就會向著善的方向發展,就會自然演變成自動力的,他們反而會覺得善心是自然的狀態,是舒適的,並享受著善心帶來的各種好處,並且,在下一段的旅程中,他們的心和情,很自然就繼續這樣的動力模式,繼續享受各種美好的成果,無論家境好壞,地位高低,都能幸福,例如莊文清,嚴幼韻,宋美齡等人。


正如高空綱索的特技人,在空中以沉重的平衡桿來保持身體的穩定,即使強風吹過,也無礙前行。


善心所具備的中捨性心所,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相類似的穩定平衡感覺,令心不動搖,長期以往,甚至可以令身不動搖,結果是一種理想的名色法生起了,我們可以藉此享受各種善心的好處,任何事都可以修行覺悟,例如茶人蘇老師以茶修行。


背景閱讀:

心理專家告訴你:為什麼學壞特別容易?


2017-04-16 由 心理奶爸 發表于心理




有一個心理學老師有一次為幼兒園院長們講課,當講到家長和老師的行為對孩子起模仿作用時,一位院長發問:「為什麼孩子模仿大人好的行為不如壞的快呢?」弄得這位教師一下語塞,只得承認自己也沒有完全弄懂。


 


人的心理太複雜了,甚至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家也說:宇宙間最後一個解不開的難題,可能就是人自己的心理。人為什麼特別容易學壞,也是一個難度較大的問題,據有關研究,可能是出於如下原因:




1 攻擊、破壞、放縱是動物的本性。弱肉強食,爭奪支配權的廝殺是動物界生存力的表現,最強悍、放縱的動物總是能得到生存環境、生育後代的權利;而順從、軟弱的動物都一批批地被淘汰。馬克思說過,人性首先是動物性。這裡是不是人的某種潛在本能在起作用呢?




2 偷懶、欺負人、欺騙、貪心能滿足人的低級需要,多受生存驅力影響;而守紀律、講信用、誠實,都屬於人的社會習得行為,需要克制和訓練,需要意志力和理智的裁判。所以,近現代西方心理學界的許多學者贊同荀子的觀點——「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從這個意義上講,好的行為是需要人來培養的。




比如說,爸爸在商店裡不排隊,蠻橫地衝撞他人,買到了既便宜又好吃的蘋果,孩子馬上學會了。




比如說,爸爸不修邊幅,不講衛生,而教育孩子每天要把自己的房間打掃乾淨、放好東西,那可就不容易了。




偷懶、亂丟東西可以帶來自由、理東西、掃地都需要毅力和決心,並伴以訓練。




因為這樣做卻要費勁,哪有一跑完事、一丟算數來得方便呢?






2023年8月1日星期二

自動不動 (辨析心所)

物質貧乏並不能拘役向上的心
不善心才會


心在六塵中不動搖,指的不是真正的不動,因心隨六塵動,即使六塵不生,仍然以微細的有分形式流動,心無論在任何狀態中都在動,只能在涅槃中才能止靜。


不動搖,指的在六塵干擾下保持平衡,不起煩惱,保持善心的狀態,不散亂,不自亂,不攀緣將來,不糾結往事,不迎不抗,隨緣而捨,不沾六塵,而阿羅漢的不動心更進一步,在動中不造新業,不起煩惱。


不動搖,不像在暴風中的磐石般不動,而更像船在風浪中,仍能保持平衡,不失方向,不自沉,航道遍得太左了就自調向右,太右了自調向左。 


具備了「中捨性」心所的善心,就具備了不動搖的能力,同時,心也具備了六對美好的身心素質,即,身心輕安(寧靜)、身心柔軟(靈活)等十二個美心心所。


當被人排擠時,被噓時、被忽視時,心動搖了,我們感到難受,心的狀態變成了不善心,慢心所引發了嗔心所作用,背後的原因是我們感到少了可以建立連系的對象,更重要的是,如果情緒再失控,會產生不合理地強的焦慮。


情的失控狀態本身已足以扭曲心,即使心能覺察,也不由自主地去愛,或去恨,如張國榮的例子。


德國哲學家尼采說,我們難過,不是因為被欺騙了,而是因為少了人可以相信。


在嗔的核心深處,隱藏著貪愛,這時候的嗔,也可以稱為「無有愛」,或者「換一個處境的貪愛」,所以,我們心動了,由善變成了不善。


如果張國榮的情是穩定的,根不在意少了幾個人的歡呼,沒有了貪愛,不作意換一個境,自然也會少了嗔心,正如我們不會在意路上的狗吠聲一樣。


事情發生時,要保持這種程度的明解,前提是心和情要夠定力,具足善心的心所,如中捨性,身心輕安、身心柔軟性等心所,遇境不動搖,才能看得清。


有些人,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心和情的定力,能夠自然做到寵辱不驚,泰然自若,正如洛克斐勒一樣。


他們由於過去行善積德,向著廣大、沉穩、自動力的方向去開發心和情的能力,今生又未遇上太大的考驗而失控的話,自然能擁有這種能力。


這些人在過去生,很可能是那種為小事而大惱的人,還是為大事而小惱的人?


又有些人習慣抱怨,總是很多擔憂,由天氣到衣食住行,從古至今,由具體的事到抽象的概念,從親友至不認識的非洲人,由實際至想像出來的困難,都是他們擔心的對象,他們的敵視界限是沒有界限的,然而,他們習慣抱怨,為何卻從不行動去解決問題?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如果問題是解決不了的,他們為何又繼續抱怨?


為甚麼這些人會習慣為小事,無關的事抱怨?


如果有人覺得有些大餐很難吃,卻反覆去光顧,可能因為那已經是最好吃的地方了,沒有選擇,這時,心失去了柔軟(即靈活度),遇上了不合意的外境,本能反應是激烈抵抗、批評,只懂得僵化行事,反複只以一種慣性方式反應,不懂靈活變通,因為慢心所和邪見心所的作用太強,以致失去了靈活度。


同理,習慣為小事、無關的事抱怨的人,會不會也是因為這些事已經是他們生活中最大的苦難?他們實際上都沒有經歷過大的考驗,沒有大問題可以擔心,所以才會縱容自己去為小事或想像出來的困難制造煩惱,以方便自己去體驗更強的存在感?又或者,在過去生經歷了很大的考驗,失敗了,發願今生只會遇上小事小務?


抱怨時心處於不善的狀態,具備了掉舉和不安,加強了存在感(慢心所和邪見心所),身心的不安引致心和心所的輕安失去了作用,因而不懂得寧靜以致遠的道理。


經歷大風大浪的人,有大事去建立存在感,自然不需要「小事小惱」了。


另一個考慮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人,而心和情不但沒有失控的人,反而非常安穩,就如安坐在大郵輪上,不會感覺到小風小浪一樣。


他們的情緒是穩定,不會連累心,引致心的失控。


一方面是外境的力,一方面是心境的力,但人只要繼續抱怨,即使是為了小事,他的心和情都會逐漸退化,變成遇小事而常憂,遇大事而失措的人。


面對一般人都恐懼的情境,自動力型的人會更加要求自己,不要動搖:


明代的「王陽明第一次參加科舉考試時,由於根本未認真學習,所以意料之中的落榜。其他落榜者都悲傷痛哭,認為這是奇恥大辱。有人對一臉平靜的王陽明說,你應該表現下悲傷啊,不然太不知恥啦。

 

王陽明回答,你們以落榜為恥,我卻以落榜動心為恥。」善心不因被落榜動搖,一切都是緣法,所謂的落榜也是,不一定是好事,也不一定是壞事,一切都在流動中。


具備中捨性的名色法,對境便能不動搖,如大郵輪對風浪時般穩定,心處在自足穩定的狀態,具足中捨性和輕安,王陽明一生面對各種突然而來的事,他說,無論「榮辱毀譽皆泰然」,「澄然本心,本是不動。一切功名利祿、悲歡離合都不過是過眼煙雲,得而失之、失而復得等狀況都是經常發生的。」


慢慢,即使有人在他面前惡罵他,詆譭他,或者相反讚賞他,恐怕都動搖不了他。


以其心不動,他處事也極靈活,擅於用奇招,從不因循舊法,心是柔軟的(靈活的),「1519年,居住在南昌的寧王朱宸濠舉兵叛亂。蓄謀已久的寧王組織了十萬大軍,順江而下,勢如破竹,準備一舉拿下南京,自立皇帝。時任贛南巡撫的王陽明奉命阻擊。他採取圍魏救趙戰術,直接攻打寧王的老巢南昌。寧王首尾無法兼顧,只好回師救援,雙方大戰於鄱陽湖上。期間,王陽明下令將寫有“宸濠叛逆,罪不容誅;協從人等,有手持此板,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字樣的免死牌,扔入鄱陽湖中。到後來,叛軍幾乎人手一塊,軍心嘩變。朱宸濠仰天長嘆:“好個王守仁,以我家事,何勞費心如此!”就這樣,在短短30多天的時間內,一場危及江山社稷的叛亂,幾乎是在王陽明的談笑之間就灰飛煙滅了。」


後來皇帝不但不獎賞他,還要處罸,「原來,正德皇帝感覺在宮裡獃著沒什麼意思,正想借寧王叛亂之際『御駕親征』,過一把打仗的癮。沒想到王陽明這麼快就平定了叛亂,正德皇帝龍顏大怒,認為王陽明輕而易舉地平定叛亂,是對自己的『大不敬』。有官員乘機上奏,說王陽明與寧王串通一氣,所以才會輕易將寧王俘獲。


這也難不了靈活的王陽明,他「假裝把寧王放掉,讓自稱為『威武大將軍』的正德皇帝率領大軍『親自』把寧王捉住。皇上和太監們總算過了一把癮,上演了一場別出心裁的鬧劇。他們『親征』後裝模作樣地宣布:御駕親征大獲全勝,平叛以勝利結束等。平叛寧王的功勞記在了正德皇帝和宦官身上。王陽明保全性命已屬萬幸,自然不敢再奢望什麼功勞」。


有弟子後來問他用兵的技巧,他回答:「平日努力做學問,養的此心不動。大家的智慧都相差無幾,勝負之決只在此心動與不動。」


即使是明武宗這個異類皇帝,也動搖不了他的心。


洛克斐勒寵辱不驚的能力也是與生俱來的,他的家庭是典型的中產家庭,有比較健康家庭生活,重視節檢,他爸爸喜歡和他玩一種遊戲,從小就要他去工作而賺取報酬,方法是做一些家務等。


這個名色法深深地烙印在洛克斐勒的心中,所以在拍中學班相時,他因穿著寒酸而被叫走,他只受到很微的傷害,他更珍藏着這張沒有自己份的中學合照和背後的教訓。


其實,很可能他的家境並不差,但在同學面前,仍然算是『清寒』,估計平日他的同學也經常以他的『清寒』來取笑他,甚至嘗試壓服他,孤立他,操縱他,他所受的委屈也不會少,很可能已經養成抗逆能力,在名色法的層面,超脫了從這班人當中得到『尊重』的想法。


他的心和情是自動力的,非常穩定,被叫走時,不會被外境動搖得太利害,不會被卷入自傷自憐的負面情緒中,他「沒有動怒,也沒有自哀自憐,更沒有暗怨我的父母」,他發誓:「總有一天會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在瞬間,他就破碎了和同學間的玻璃鞋。


中捨心作用了,由於不動搖,他能夠看的明明白白,在他的名色法中,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如果他渴望『掌聲與喝彩』而得不到,代表他的實力、『品質、人格與道德』不足,只需努力,將來實力夠了,別人自然會給你。如是,同學不得尊重他,也不能不尊重他,一切都只視乎條件而己,一切只是緣法而己。


相反,「遭受攻擊、侮辱的時候,除去惡意,我想我們之所以會遭受侮辱,是因為我們的能力欠佳,這種能力可能與做人有關,也可能與做事有關,總之不構成他人的尊重。」


他是靈活的,不會自取其辱地去爭取,大既也知道爭扎的徒勞。


更重要的是,「成為最富有的人」這個志願,鎮靜了他,使他很快回復寧靜和輕安。


要惡意去對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心力,一般人是不會刻意去「侮辱」人的,他只是按照各種的條件,去做應該做的事。


例如,如果你去買名牌,而穿對了衣服,那麼售貨員自然會特別注意你,也能為你提供好一些的建議,但如果你少給了小費,下次她的反應就會打了折扣,在這個「一切都是應得」名色法中,一切都和尊重你與否沒有關係。


所以,對洛克斐勒來說,沒有惡意的「侮辱」,包括掌聲與喝彩,都是測量能力的標尺,他都能保持。


如果去高級時裝店購物,任何人的條件具足,都可以得到「尊重」。


人能夠無條件地肯定自己,尊重自己,欣賞自己(慚心所)才是尊嚴的基石,任何外境或人,都沒有角色:「你自己認為自己有尊嚴,你就有尊嚴。所以,如果有人傷害你的感情、你的尊嚴,你要不為所動。你死守你的尊嚴,就沒有人能傷害你。」


這同時也是一種很強的信念。


摩根主席善於用傲慢態度來壓服對方,令對方動心,洛克斐勒的兒子真正掌握了這個名色法,和王陽明一樣的不動心、寧靜輕安、柔軟靈活,那麼他面對摩根咄咄逼人的態度,還會方寸大亂嗎?


以自動力的心,不動搖,寧靜,靈活,我們自然具足了善緣中最大可能的力量。


善心的力量中,除了遍一切美美心心所外、「正語」、「正業」和「正命」也是一種很強的自動力的力量,能幫助我們去除不善心,在善心的當下,同時也可以建立正語、正業和正命的心所:


尊重就是讓他人免遭尷尬


2016-09-16 由 瀟瀟語聲 發表于資訊


英國的溫莎公爵,除了有着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傳奇之外,其實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小故事。其中有一次,英國王室為了招待印度當地居民的首領,在倫敦舉行晚宴,由當初還是「皇太子」的溫莎公爵主持了這次宴會。


宴會上,各個達官貴人們在此觥籌交錯,交談甚歡,氣氛十分融洽。可就在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卻出現了這麼一件令人頗為尷尬的事:


侍者為每位客人端來了洗手盤,當印度客人們看到那精巧的銀質器皿里,盛着亮晶晶的水時,還以為是餐後的飲用水,於是就端起來一飲而盡。當時作陪的所有英國貴族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主持本次宴會的溫莎公爵。


只見,溫莎公爵神色自若,一邊與客人談笑風生,一邊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洗手水,絲毫不猶豫地像客人那樣,「自然而得體」地一飲而盡。


接着,大家便紛紛效仿溫莎公爵,很「自然」地喝光了盤中的洗手水,本來要造成外交上的難堪與尷尬頃刻之間釋然。那場宴會圓滿落幕,使英國國家的利益得到了進一步保證。



公證完妻跌倒…夫嘲笑說這「2字」 結婚3分鐘就離婚


林保宏


TVBS新聞網2019年2月7日 下午1:05 [GMT]


科威特日前發生一起世上號稱最短命的婚姻。


男女結婚原是件開心的事,但最近在科威特發生一起事件,一對新人原本開開心心地辦回結婚手續,正準備要離開時,妻子不小心跌倒,丈夫非但沒安慰還嘲笑她,氣得女方當場提出解除婚約。2人的婚姻僅維持短短的3分鐘,被稱為是科威特史上最短命的婚姻。


根據《每日郵報》(Daily Mail)等外媒報導,當時2人到法院公證結婚,並完成了結婚登記。正當他們要轉身離開時,女方一個不小心跌倒;不料男方見狀,並未立刻將妻子拉起來、詢問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反而第一個反應竟是嘲笑她「愚蠢」。


女方當場氣到理智線斷線,隨即向法官請求解除婚約。據悉他們在正式走出法院大門前,收到了婚姻無效的證書,2人的婚姻僅維持短短的3分鐘,堪稱是科威特史上最短命的婚姻。

2023年7月31日星期一

變色猴子 (辨析心所:美心所)

 

只有落單的耗牛才會沖向「敵人」
心只在不善心中才會攻擊


有批土黃色的猴子經常打擾農民,他們設計用紅色的油漆噴在其中一隻猴子身上,變了色,對猴子會有甚麼影響?


原屬的整群猴子都排斥這隻變了色的同伴,不容許它靠近,一靠近就會主動攻擊,於是它落了單,變得孤零零的,很可憐。


人也一樣,都有『尚同』和『輕異』的名色法,我們自小就有類似的經歷,當你變成了群中「異類」,無論是身材、身高、衣著、談吐、語音、打扮,就會被嘲笑和排斥,正常情況下,一般人自然會學懂怎樣調整自己。


表演藝術想得到大部份人的共鳴,必須的條件是切合這些人的口味,如果超前了,或落後了,變成「異類」,付款出席的觀眾自然會報以「噓聲」,以看人出醜為另類娛樂,這也是人性的自然表露,而且人和猴子一樣,同類做甚麼,自己自然就會模彷,不甘後噓,甚至形成習慣,例如利智和張國榮早年出場,有必被噓的習慣,即使在眾人噓的聲中,夾雜了歡呼聲,他們聽到的是噓聲,還是歡呼聲?


大凡專業的表演者,大多經歷過類似『噓聲』的對待,如果他們的心和情處於正常的狀態,雖然都會感到尷尬和難過,但就會自我『鼓勵』:


「你想我死,我偏不會衰給你看。」

「要麼忍氣吞聲,來日方長,要麼大罵後唔撈。後來他想到無人可以趕絕他,若他真的退出,也是自己光榮地離開。」

「怕甚麼?有得出場就是鍛煉,我一定要盡所能唱到最好!」

「別怕,這些人噓到累,就不會噓了。」


有次利智依循例被噓,記者循例問她有甚麼感受,她回答:「有噓聲嗎?我只聽到歡呼聲。」


最後,兩人都以不同的方式,退出了娛樂圈。


張國榮的陰影,令他在被噓後念念不忘,甚至在多年名成利就後,仍然不停反芻,顯示他的心和情是失控的,他的陰影是甚麼?是怎樣形成的?


據他的自述,童年時與父母關係疏離,渴望關注而被拒絕,令他感到『辛酸』、『不開心』,多年後,仍然『感覺心裡還是不太舒服的,就象有塊硬邦邦的東西梗在心裡的感覺。』


『梗在心裡的感覺』其實就是界限作用的結果:壓抑和冷漠,用來平衡被父母嫌棄,得不到關愛而自卑、憤怒的情緒,同時,也令他看不到自己的問題。


他的一些童年經歷,家人之間的不信任,嫉妒,疏離,爭吵,的問題,甚至被後母用尿淋,緣起了一個強大的陰影,從此籠罩著他的感官,看到的世界,雖然不是如張愛玲的『人性的複雜丑陋,世情的黑暗悲涼』,但更多是的個人的疏離和孤獨,和被家人嫌棄的恐懼感。


歡呼聲,他充耳不聞,而只為幾人的噓聲耿耿於懷。


千變萬化的色彩,他只看到黑和灰。


無盡可能的將來,他只看到困難、考驗和絕望。


條條大路,他只看到荊棘滿途。


人有種種的可能,他只看到陰暗的一面。


一切,只為了更強的存在感。


他的失控,也影響著身邊人的,不自覺地將身邊的人也一並拖進情緒的泥沼中。


童年的他一直是孤獨的,渴求與人建立親密的關係,但現實生活不能滿足他,甚至被後母欺負,用尿淋他,令他自尊低下,自慚形穢,這是慢心所的第三個情況(我比你差),越被忽視和欺負,他的渴求越強烈,總覺得出人頭地就可以避免被嫌棄。


這些長期的焦慮形成了一個界限,在潛意識中,視自己和親人的關係是陌生而疏遠的,同時一方面渴求建立親密的關係,另一方面又恐懼對方會嫌棄自己:


陌生而疏遠關係

自我((親人


貪:渴求建立親密的關係

嗔:容易放大別人的反應,視為嫌棄自己


在心和情失控的狀態,特別是解離和抑鬱的狀態下,他容易將親友的反應,視為嫌棄自己,原因就是自己不夠好,可以想像,張國榮和親友的相處,一旦界限被觸發,會生起不合理、強烈的憂慮,情緒會進一步失控,容易和親人激烈爭吵,在親密關係方面,一方面由於小時候耳濡目染(父母間的敵對關係),他沒有足夠和家人相處的經驗和信心,不懂得怎樣去和家人培養感情,不知道應該維系大家的關係,包容對方的壞習慣,處理大家的矛盾等,讓大家的矛盾日漸加深,一方面在矛盾不可調和時,更會出現不容許對方和自己分手的情況。


由於他的親友和他形同陌路,在界限作用下,有時「親人」,「親密朋友」,「普通朋友」和「陌生人」之間的介線分得不清楚,他會將陌生人和「親人」的角色互相替代,也對陌生人的認同產生強烈的渴求,將陌生人的嫌棄,等同於親人對自己的嫌棄,而嫌棄的原因是自己不夠好(「被後母用尿淋」,「你哋竟然噓我!我張國榮企出嚟係表演嘅保證」),因為不合理地產生極大的焦慮。


強烈的慢心所(我比你差),形成強烈的攀緣作用,建構了他強烈的存在感,和張愛玲一樣,這對於他的表演藝術有很大助益,他最成功的歌曲和電影角色,都是世獨立,孤寂無依的,但對他的心理健康有很大的破壞。


「只要空閒我都會泡迪斯可直至夜深,用吵聲來麻醉自己,用烈酒來刺激自己」,這是他傷心時解憂的方法,如是,他的心和情會進一步失控,慢慢跌入第三種狀態,甚至不可以逆轉。


以這名色法去經驗世界(玻璃鞋),他會不如實正知地經驗到親友會嫌棄他,嫌棄他不夠完美,不容於他。


人之間的相處,矛盾是常見的,但在這個名色法下,大家的矛盾是不可以解決的,只能是一方面被另一方壓制,或完全脫離。


同時,他對陌生人的過度反應,也會今他的心很不安寧。


如果讓他脫掉這雙玻璃鞋,以善的名色法來代替,就會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一級方程式寶車手Rosberg也曾在領獎台上被噓,他的名色法,使他有不同的經驗:「噓我的只是極少數的人,其他車手也有碰到,有些甚至整個群眾都在噓他。事實上是絕大多數的粉絲,真的、真的都很支持我。我不想去理會那15到20個或稍微更多一點,不喜歡我的人。去憎厭他們真的不是我該去做的事情,因為我應該更常常去感謝那些支持於我的大多數人。賽後在回到Pit的路上,我向群眾揮手,每個人都在喝采,那實在太棒了,這裡的粉絲們展現出他們的運動精神。他們不僅愛自家的英國車手,也欣賞那些在場上全力爭取勝利的熱情車手們。」


至於對噓他的那些人,他會「試著讓他們冷靜下來,我聽到的噓聲真的沒有那麼多,但你必須去理解的是,他們是熱情的粉絲,而他們覺得上一場比賽有些事是不對的。或許當我們到德國比賽的時候,我們將會碰上相同的狀況,雖然我不希望如此。」


不在陰影下去看世界,就看不到陰暗面,當然,不代表世上沒有陰暗,只是我們不去看罷了,正如我們不會再去吃那些難吃的大餐。


不在陰影下去看世界,聽到的噓聲,只代表了觀眾的意見和情緒,不代表自己的價值,更不代表自己會被嫌棄。


而更有能力從緣起的角度去看,就明白:他領不到「應得」的獎而難過,其實是看不透所謂的「應得」,不單是看個人的才華和唱片的銷量,還有大台和唱片公司的之間生意額,同理,他出身自「麗的」,拍過三級片,也會影響一些觀眾的觀感,噓聲不一定都和他的表演藝術有關的。


如果我們也有一些界限,令我們有『梗在心裡的感覺』,那麼,我們就很難進入自動力的模式,很難體驗內在、自發的喜樂平靜,更不會明白,其實一直是自己的名色法造就了自己的困境,活在界限中,而以為世事本來就是如此憂傷。


他更難具備自動力的素質:『信、念、無貪、無嗔、慚、愧和中捨心』:


信:很清楚自己目標,過濾掉其他的躁音,如噓聲等,對將來滿懷信心。

念:清晰知道工作和自己的狀態,不容許自己失控,用合時宜的工作方式。

無貪:不黏著特定的概念,如掌聲和光環代表成功,靈活應變表演方式,成功時不會太興奮。

無嗔:不抗拒噓聲和批評,失敗時不會太失落,不反芻煩惱,不黏著往事。

慚:尊重自己,看重潛能,不介意從錯誤中學習,遇上困境,不灰心失望

愧:尊重他人,善於感通,了解他人意見,包容不接受自己風格的人,善於團結人,吸引到其他人的歌迷。

中捨心:悲觀時不沉迷於悲觀,樂觀時不放縱,在欲樂與失望中找到平衡。


認真的藝人,都會有『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心態,他們很努力的練習,開展出自己一套的藝術,自然希望找到知音,得到欣賞和認同,『名與利』反而是次要的,例如張國榮,被噓後期已經名成利就,得到絕大部份音樂制作人的認同,可見潛意識已經主導了他,他才會耿耿於懷,從此跌進失控的狀態,一沉不起。


有陰影的人,名色法失控,被玻璃鞋困著,看到不合意的境,特別容易黑面,對別人的態度容易過敏,正如猴群會排斥變色猴子,同時,也不懂得靈活應變,換掉不合事宜的名色法,正如那隻變了色的猴子又不懂得變回原色一樣。


假設我們已經有了陰影,非常介懷別人的黑面、不尊重,甚至容易草本皆兵,將別人反應看成「侮辱」,那麼應該怎樣訓練自己,以達到八風吹不動的境界呢?


西方史上首富之一洛克斐勒,上世紀美國最富有的人,就這個問題,寫了一封信給他的兒子,當時,摩根財團主席正和他的兒子就結盟一事談判,摩根以傲慢為名,善於以強大的氣勢來壓服對方:


背景閱讀:


個案一:利智與張國榮

2018-10-13 由 電影全析 發表于娛樂


張國榮說:別怕,這些人噓到累,就不會噓了。後來,利智以「噓聲中成長」為榮。

 

利智,原名「利痴」,她形容自己的感情方面是「痴情型」,一是不會愛,一是就全情投入。1961年大除夕出世的利智,1981年來港在家具店做售貨員,之後去美國讀工商管理,但未讀完,就於1986年返港選亞姐,決賽是在皇后像廣場舉行。一宣佈利智摘冠軍,台下傳來一片噓聲。利智曾說,「他們針對我,因為我不是香港人。」


「你想我死,我偏不會衰給你看。」這是利智說的最多的話,也是自我鼓勵的話。「我是人,我的感受同其他人一樣,我是有感覺的。」面對噓聲,利智除了無奈,也很傷心。


那些年,一些明星好鍾意扔蛋糕,張國榮試過因為這樣,是阿梅生日會上不歡而散。1987年,利智出席《千粒星慈善演唱會》,周潤發同曾志偉本來互扔蛋糕搞氣氛,利智做「公證人」,怎會知道下一秒變成發哥用整整一個蛋糕扔利智一臉,令利智當眾受辱,事後更缺席慶功。


後來利智說,事發之時心裏特別生氣,但台上要保持自尊,又斥志偉發哥他們玩得太過分。當時她在後台哭,被同在後台休息的譚詠麟和張國榮看到,只有張國榮走過去安慰她,替她難過。


在噓聲中成長起來的人也會特別珍惜她的成功。


個案二:明報專訊:張國榮(哥哥)當年在娛樂圈行過不少崎嶇路,1989年哥哥已名成利就,在娛樂圈地位崇高,他在ATV節目《今夜不設防》中跟3名嘴黃霑、倪匡及蔡瀾講心底話,提到當年被噓,講到眼濕濕又激動,「你哋竟然噓我!我張國榮企出嚟係表演嘅保證」。


節目中哥哥數在娛樂圈三大憾事,他首先提到《勁歌金曲》,當時他的《風繼續吹》雖然已幾紅,但在十大勁歌中無獎,據聞排第11、12位,他早一星期知道無獎,但也要出席。他在台下忍不住喊的原因,是當時他知道羅文有一首歌獲獎但感不開心,考慮不出席,認為自己應有兩首得獎歌。頒獎禮當晚哥哥在台上看羅文意氣風發唱歌時,感覺是對方有獎也不想攞,自己好想攞獎卻沒有,所以哭了。


第二憾事是麗的年代,在沙田大會堂演出大騷,哥哥因拍劇剃光頭故戴帽,配背心與牛仔褲上台表演。出場時已一陣噓聲,演出時他將帽拋向觀眾,台下再傳噓聲,然後見一頂熟口面的帽向他飛過來,是觀眾將帽飛返台上,對他而言好hurt。


第三件憾事是1986年的《勁歌金曲頒獎禮》,他形容是「噓得最勁嘅一次!」當年他憑《有誰共鳴》獲金曲金獎,他說:「真係有誰共鳴,一出場被人噓到隻狗咁噓到返入去……。」哥哥稱當時剛做完12場演唱會,他受人二分四,出場唱好歌,張國榮是表演的保證,他盡全力但竟然被人噓!他記得現場聽到噓聲外,還有很難聽的稱呼,而他的歌迷因偶像被罵而嬲,發展成罵戰。他當時想,要麼忍氣吞聲,來日方長,要麼大罵後唔撈。後來他想到無人可以趕絕他,若他真的退出,也是自己光榮地離開。


娛樂組


特稿:走過被噓的日子


撰文:杜惠東


在筆者的記憶中,張國榮不只是位優雅溫文的謙謙君子,他早年頑強不屈的戰鬥精神,更使人印象深刻難忘,哥哥的廣大歌迷中,得知他原是一位「必噓之星」的人不多吧?能得見他「每次出場必定被噓」的更少,有些人根本不會相信,「怎麼?張國榮也會被人噓?」


千真萬確,70年代尾哥哥出道初期,普遍未接受他邊唱邊跳「日本風」的聽眾,真的一見張國榮出場就噓,當時陳秋霞已憑《點解手牽手》等曲成名,和譚詠麟等溫拿樂隊在大會堂音樂廳開演唱會,張國榮仍只是「搭單出場」表演,唱一曲的新手,但只是一曲,他一站在台上,便被台下由頭噓到尾,他卻不面紅不怯場既唱又跳由頭唱到尾,當時筆者在場,在後台問他:「不怕的嗎?」他答:「怕甚麼?有得出場就是鍛煉,我一定要盡所能唱到最好!」


個案三:雙面張國榮:他的抑鬱,最早來自童年時期的“衣櫥怪獸”


作者  源公子E姐櫻落|發佈:2017-05-23 11:29:49   


然而,埋藏在哥哥性格深處的抑鬱,要從不快的童年開始。


“我畸形的童年是指我小時侯是不與爸爸媽媽一起住的……我現在說的時候只能用一種過去式,沒有了那種辛酸,沒有了那種不開心,但現在說來感覺心裡還是不太舒服的 (就象有塊硬邦邦的東西梗在心裡的感覺)。”


哥哥出生于1956年,父親是香港著名裁縫張活海,曾為希區柯克、馬龍·白蘭度等明星設計服裝。


據張國榮回憶,自己的父親“非常喜歡女人”,常在半島酒店租房間,約女人“談心“;而母親便會雇傭私家偵探去跟蹤父親。


父母糾葛的關係,讓幼小的張國榮時時感到“不舒服”。


父親的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的劇情更堪比《甄嬛傳》:


“我有兩個媽媽,兩個媽媽曾經一起住過,就是我的生母和我的所謂後母……


曾經為了嫉妒的問題, 我的那個後母試過用尿淋我 。”


難以想像,這會對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


而在張國榮六歲時,他父親的朋友問他,爸爸是否會請喝茶,張國榮居然回答:“我跟他不熟的。”——可想而知, 父親在張國榮的成長中是一個嚴重缺席的符號。


但與此同時,母子關係也很疏離。


“阿爸疼我是無條件的,阿媽對我好是有條件的,意思是說,如果今日我不是張國榮,阿媽對我的愛會有所保留。……但自小我就知道,我和他(指父親)說話,他是有耐性去聆聽的,阿媽則完全沒有。所以到現在,我和阿媽連一句心裡話也是無法交流的。”


張國榮的母親潘玉瑤出生在大戶人家,因為破碎的婚姻和尖銳的家庭矛盾,她無心照顧年幼的張國榮。直到兒子成年,母親來到兒子的家中,還會客氣地問:“可不可以用下你的洗手間?”


母子二人的陌生感可見一斑。


不快的童年與愛的缺失,會在一個孩子逐漸成型的人格中,埋下一隻“躲在衣櫥裡的怪獸”;這只怪獸或是暴力的化身,或是一團喧鬧無比的歇斯底里,也有可能是一種不定期發作的抑鬱。


待到這個聰敏、細膩而略帶憂鬱的小男孩長大成人,本著對唱歌、演藝的真心喜愛,他走進了暗藏洶湧的名利場。


從21歲正式出道,到27歲以一首《風繼續吹》走紅,張國榮熬了相當長的時間。


據哥哥在1990年的回憶,未成名時,有一次他登臺表演,“把頭上帽子拋向觀眾席,卻即時被拋回臺上,”這令他“十分傷心”,“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還說: “我想自己可能患上憂鬱症……那段日子真可以用黑暗時代來形容,只要空閒我都會泡迪斯可直至夜深,用吵聲來麻醉自己,用烈酒來刺激自己……”


籍籍無名的日子當然是寂寞的,滋味只有自己能體會到。從小家境優越、不甘落於人後的他,強烈地渴望出人頭地,“默默忍淚向上游”。


那一年,他唱了”風繼續吹”,其實都好流行,電視臺頒勁歌金曲獎,因為張國榮是一個好純好真的人,電視臺叫他坐在第一行,他就應聲坐在第一行。


哪知道頒完十首勁歌金曲,十個人都有獎,唯獨是他一人沒有獎,還坐在第一行,真是多麼尷尬?事後我們去了一處地方,羅文在唱歌,大家都好高興,那裡很幽暗,一張圓枱坐著很多人,忽然間,見到張國榮不出一聲,原來他拿著枱布靜靜地拭眼淚,他這個人好有禮貌,不想在這裡大喊大叫,發牢騷,騷擾人家,因為羅文正在高興嘛!我們也覺得沒有理由他沒有份兒,就對他說:『leslie,不要哭,得啊,明年一定得啊』(林燕妮)





洛克斐勒家書


我的兒子,我們生長在追求尊嚴的社會,我知道對於一個熱愛尊嚴的人來說,蒙受侮辱意味着什麼。但在很多時候,不管你是誰,即使是美利堅合眾國總統都無力阻止來自他人的侮辱。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是在盛怒中反擊,捍衛尊嚴呢?還是寬容相待,大度化之呢?還是用其他方式來回應呢?


你或許還記得,我一直珍藏着一張我中學同學的多人合照。那裏面沒有我,有的只是出身富裕家庭的孩子。幾十年過去了,我依然珍藏着它,更珍藏了拍攝那張照片的情景。


那是一天下午,天氣不錯,老師告訴我們說,有一位攝影師跑來要拍學生上課時的情景照。我是照過像的,但很少,對一個窮苦家的孩子來說,照相是種奢侈。攝影師剛一出現,我便想像着要被攝入鏡頭的情景,多點微笑、多點自然,帥帥的,甚至開始想像如同報告喜訊一樣回家告訴母親:「媽媽,我照相了!是攝影師拍的,棒極了!」


我用一雙興奮的眼睛注視着那位彎腰取景的攝影師,希望他早點把我拉進相機里。但我失望了。那個攝影師好像是個唯美主義者,他直起身,用手指着我,對我的老師說:「你能讓那位學生離開他的座位嘛,他的穿戴實在是太寒酸了。」我是個弱小還要聽命於老師的學生,我無力抗爭,只能默默地站起身,為那些穿戴整齊的富家子弟製造美景。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臉在發熱。但我沒有動怒,也沒有自哀自憐,更沒有暗怨我的父母為什麼不讓我穿得體面些,事實上他們為我能受到良好教育已經竭盡全力了。看着在那位攝影師調動下的拍攝場面,我在心底攥緊了雙拳,向自己鄭重發誓:總有一天,你會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讓攝影師給你照相算得了什麼!讓世界上最著名的畫家給你畫像才是你的驕傲!


我的兒子,我那時的誓言已經變成了現實!在我眼裏,侮辱一詞的詞義已經轉換,它不再是剝掉我尊嚴的利刃,而是一股強大的動力,如同排山倒海,催我奮進,催我去追求一切美好的東西。如果說那個攝影師把一個窮孩子激勵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似乎並不過分。


每個人都有享受掌聲與喝彩的時候,那或者是在肯定我們的成就,或者是在肯定我們的品質、人格與道德;也有遭受攻擊、侮辱的時候,除去惡意,我想每個人都有享受掌聲與喝彩的時候,那或者是在肯定我們的成就,或者是在肯定我們的品質、人格與道德;也有遭受攻擊、侮辱的時候,除去惡意,我想我們之所以會遭受侮辱,是因為我們的能力欠佳,這種能力可能與做人有關,也可能與做事有關,總之不構成他人的尊重。所以,我想說,蒙辱不是件壞事,如果你是一個知道冷靜反思的人,或許就會認為侮辱是測量能力的標尺,我就是這樣做的。


我知道任何輕微的侮辱都可能傷及尊嚴。但是,尊嚴不是天賜的,也不是別人給予的,是你自己締造的。尊嚴是你自己享用的精神產品,每個人的尊嚴都屬於他自己,你自己認為自己有尊嚴,你就有尊嚴。所以,如果有人傷害你的感情、你的尊嚴,你要不為所動。你死守你的尊嚴,就沒有人能傷害你。


我的兒子,你與你自己的關係是所有關係的開始,當你相信自己,並與自己和諧一致,你就是自己最忠實的伴侶。也只有如此,你才能做到寵辱不驚。


愛你的父親


February 27,1901


2023年7月30日星期日

爛路緣何更好走?


步穩,不源自美好的天氣


在情緒失控的狀態下生活,等於駕駛著一輛加、減速失控的車。


一般人生病了,都會很重視,會盡快醫治,但為甚麼心情失控了,卻毫不介意,繼續「正常」生活?


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不明白意業的重要,在失控的狀態下,即使身、口業方面沒有甚麼損傷,其實內心已經傷痕纍纍而不自知,一般人也看不到。


其次,人總是要活下去的,即使是不理想的平衡,也總比精神崩潰好,既然不能回復自控的狀態,對於很多人來說,更重要的,怎樣去說服自己,失控而又未崩潰的人,才是正常的人,而完全失控,或完全掌控心情的少數人,才是不正常的。


暫時我們提到有三種的情緒失控狀態,又可以分成有刺激和沒有刺激兩種:


1. 在有外境刺激下,反應過度興奮,不能控制自己的貪欲或嗔,例如,林昭生對父親的氣話反應過大,甚至會傷害自己和別人,Apple急著去幫人忙時;『同樣一件事,例如-1,他們有時的反應是-10,有時是-5,有時是0,有時甚至是+5,自己也控制不了,也令人無所適從。』


2. 又或者,在有外在刺激下,過度壓抑自己的反應,慢慢越壓得多,心對外境產生解離的狀態,或者俗語所說的「遊魂」或「發白日夢」的狀態,和外境失去有意義的連系,這時的興奮會變成內在化,活在不善的自己世界中,正如Apple失去對外境的合理連系,看不到自己被利用,這也是一種興奮,林昭生總覺得家人會拋棄她,另一個例子就是無子富翁,『他事實上只是出了1分力,但在心意上卻感覺出了100分的力,而因而後悔。』,他雖身處財富,但心處奴役中。


3. 在沒有刺激下,由於長期過度壓抑,也有機會變成抑鬱,對生活毫不起勁,無論外在刺激是甚麼,反應一概是-1,長期以這種方式生活,固然對負面的刺激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會感覺活得很累,沒有意義,同時,潛意識不停將負面情緒壓抑,直到一天,會惡化成為鬱抑症,甚至好像林昭生一樣更難處理的噪鬱症。


當失去了完全掌控心和情的能力,我們同時失去了自足、快樂、放鬆、喜悅的能力,只懂得以物質去刺激情緒中心,以致對各種物質上了癮,還以為這種狀態才是正常的,看見不需要物質而快樂的人,還會想盡方法去嘲笑、甚至毒罵對方,以維持自己內在的虛弱平衡。


正如一個染上了毒癮的人,不會明白為何有人會不喜歡毒品一樣。


同樣,一個對物質上了癮的人,也會合理化物欲的享受,批評那些不需要物欲的人,有不少佛教徒,有類似的觀點,認為修行和享受五欲並沒有衝突,實際上,他們對法的喜悅,體驗很淺,所以才會這樣想。


在斯里蘭卡,有些人會批評過午不食的比丘,咀咒他們下一生會入餓鬼道。


走在爛路的上人,要一邊辛苦地走著爛路,一邊合理化自己的苦,一邊去嘲笑那些走在好路上的人,這樣活下去,是多麼的累,但為何他們反而覺得爛路好走些?


情緒失控的狀態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會持續將人推向潛意識的自動運作狀態,變成機器人,白天都處在夢遊的狀態,不能覺知自己和他人的真實狀態,活在自己的內在混亂的世界中,即是第二種情況。


我有一個朋友就有很嚴重的解離問題,一般情況下,他是個很平和的人,但有時,他會突然間變得很暴力;和我說話時,有時會開始自說自話,完全不會知道我想說的,有時甚至說到一半,會突然轉身走開,忘記了我的存在。


重新掌控自己,首在要認識和調節自己的心和情。


Sally的情緒智能明顯比林昭生高,寄養的身份並沒有引發慢心所的作用,並沒有令她的個性碎片化。


她用的方法,就是在心理上不去想負面的事情,她始終沒有放棄和原生家庭和大兒子的接觸,她又不會去想一些由慢心所引發的負面思維,例如,為甚麼要拋棄的是我,而不是妹妹等,在身體上咬著冰塊,『咬的時候完全放空,久而久之就會好一點』,所以即使遇上很多其他人忍受不到的苦,她也可以安然渡過,反而不像林昭生一樣,任由自己的負面情緒彭脹,


但她的這種放手,是強迫的,並沒有透過進一步的思想去調節情緒,其實等同於壓抑,以致,『有一次,冰塊太硬了,結果牙齒斷掉一小角。』她這種不像是失控的失控,其實就是我們所說的第二種失控狀態,在不善心的狀態,對自己和他人失去覺察能力,例如,不明白她大兒子為何和她失聯,情況再惡化下去,有機會演變成第二種的失控狀態,在遊魂中存在,失去與現實世界的聯系,如果她不用其他更好的方法,就會好像林昭生後來的發展一樣,甚至變成第一種和第三種狀態。


但終始,有方法,比沒有方法、任由自己心的失去對自己情緒的控制好,有爛路走,總比沒有路走好。


如果她能進一步用心去調節情緒,就可以舒解鬱結,例如,衍藏法師就將自己和母親的關係,視為「冤結」,然後安然去「解冤結」,這也是一個調節自己心的方法。


她又用緣起法去觀察世間的人情,明白各種關係都是由眾多緣法和合而成的,以不善心去執著就會痛苦,放下隨緣就會自在。


衍藏法師的母親又是另一個失控的人,她的心和情被連續發生的不幸事件催毀了,第一段婚姻中失去了丈夫和兒子,第二段婚姻被丈夫拋棄,於是才以賭博才平衡自己的情緒,結果染上了賭癮。


她在衍藏法師的影響下,也用了認知的方法去平衡。


大家再來看看《賣力vs.吃力》中阿曼的故事,她的忙,被作者利嘉敏視為是有意為之,扮勤力,如果我們假設阿曼不是扮的,那麼她就很有機會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性格偏向強迫症或偏執症,被人誤解成「扮勤力」,大家來分析一下她的情緒健康情況是怎樣的。


賣力vs.吃力


阿曼老是擺出一副埋頭苦幹、忙到飛起、精神繃緊、眉頭深鎖、嚴陣以待、滿頭大汗之狀,以示自己相當「賣力」。其實,看在別人眼中,那只是「吃力」而非「賣力」。這類人大概以為埋頭苦幹look,是:一、唯一應有的工作態度;二、會受別人佩服;三、獲上司垂青;四、成功保證。這其實都是錯誤和自欺欺人的想法。


首先,單靠一味做牛做馬,是不會令自己在機構受重視的。其次,無論處理甚麼事都做到汗流滿面、開行turbo,那只顯示此人要不精神緊張,要不能力超低(或兩者兼之)。在一些對別人來說輕而易舉之事,若自己做到飯都唔食、工又唔放,那不是顯示自己為公司賣命,更不要以為上司或同事看見自己聚精會神、滿頭大汗地做着剪剪貼貼工夫便會萬分感動。如此吃力才能完成任務,別人或只以為,此人效率奇低,又或「原來這樣的工作已是他能應付的極限」。做事做到愁眉苦臉、吃力萬分,即代表駕馭不了事情,亦即向其他人顯示自己其實已「見底」。吃力而交到功課都算,更甚者,乃事事擺出埋頭苦幹姿態,功夫卻強差人意、錯漏百出或根本錯放重點。


吃力的人一味只顧do things right(每一件事都要做得對,而沒有考慮究竟哪件事才值得做)。聰明的職場人,工作時賣力而不吃力,因他們懂得do the right thing(只幹值得做的事),且能有效率、掌握重點地做,故所交功課都能「快」(效率快)、「中」(擊中目標)、「準」(確掌握重點)。「賣力」不失認真、投入、勤力,但毋須擺出一副吃力相示人。能帶着自信和微笑準時兼漂亮地完成工作事項,看在別人眼中,尤其是上司,即此人之辦事和抗逆能力俱可駕馭難題,擁「大將」之基本條件。


在職場上,是要人「服」而非要人「同情」。擺出一副「吃力」相的人,或想博人同情,但若吃力而又交不到貨的話,即浪費公司時間和資源,久而久之,只被視為冗員或負資產。


撰文 : 利嘉敏


欄名 : 攻關女子



看不到心,而生活,正如













http://www.buddhistcompassion.org/warm/article/1/356





藝員變法師,學佛解心寃

文:徐圓


圖:可人、部分照片由受訪者提供,特此鳴謝。


283期 2010年6月24日




文靜低調的衍藏法師(莊文清),橫看豎看都不像是當藝員的品性,偏偏她畢生只打過一份工,就是演戲!任職無綫電視二十年,直至出家才解約引退。




說起入行的因緣,原來有段古。「小時候媽媽帶我看相,相士說我會吃十方飯。媽媽就以為我應該做戲子。1971年我中學畢業,無綫電視第一期藝員訓練班招生,媽媽就要我投考。」




孝順的文清,乖乖成為藝訓班第一期學員,「電視台的人很斯文,訓練班的導師人才濟濟,包括鍾景輝、劉芳剛、陳有后、葉惠康、毛妹等,教導我們戲劇理論、聲樂、舞蹈等,是全方位的訓練,很嚴格,我記得當時還要練一字馬,人人都要下苦功。」




導師要求學員自編自導自演,自己安排一切服裝道具等,「一腳踢」的訓練,讓文清學得起勁,興趣漸增。「我這才知道演戲原來並不簡單。我們學編劇,還要寫潛台詞。所以我們這一屆培養了不少編劇人才,例如甘國亮、梁立人。」




整整一年的訓練,期間有多次考試,每次都篩退部分學員,最後六十多人只剩下十來位。畢業後,文清與無綫電視簽約,月薪五百元。與她一齊起步而現在還活躍熒光幕的同學,包括程可為、許紹雄、呂有慧等。




擅長扮白韻琴

在TVB的日子裏,莊文清默默工作,安守二線演員的崗位。從話劇組到晚晚直播的綜合節目「歡樂今宵」;從可憐的苦情少女,到誇張的扮鬼扮馬,她都認真地演,演得維肖維妙。




「我演得最多是Lisa姐(汪明荃)的侍婢,模仿最多的人物是白韻琴。」



人人都說娛樂圈是大染缸,文清入行二十年,平常心是道。「對我來說,娛樂圈並非大染缸。我不爭名爭利,不會搞小動作惹人注意。有時候兩個月沒有工開,我不擔心。快約滿了,我又不害怕不續約。我在TVB沒有敵人,沒有是非,與各階層同事都談得來,與記者好像朋友,互相很信任。這份工作我做得舒服。」




默默服務社會


佛教界的公開活動,鮮見衍藏法師露面,其實她十多年來,默默服務末期病患者和失明人士。



 




「從1993至1998年,我每周到南塱醫院癌症病房和佛教醫院探訪病人。」



探訪末期病患者,需要慈悲心腸,更需要智慧心思。「病人如果需要我,我會走過去,但我不會硬銷佛教,主要與他們閒話家常,聆聽他們的心聲。許多病人經常沒有親友來探病,很寂寞。」開始了與某位病人的接觸後,藏師就會繼續跟進,直到這位病人往生。



有一次,病房有一位才十來歲的基督教徒病人,每次見到藏師的態度都不太友善。有一天,他忍不住對藏師說:「我每次見到你我都不喜歡,你在我眼中是隻魔鬼。」藏師回應說:「你在我眼中是聖人。」這位青年人愣住了,問:「我可以同你聊天嗎?」想不到,以後他們成為好朋友。



善終服務令衍藏法師感受深刻:「太多人在最後關頭才懂得問『點算?』但往往太遲了。如果早些,可以處理、改變很多事情。在生命的最後日子,如果放不下,怨太多,就很苦,一切無非都是自己的執着。所以我們身體健康的時候,就不要等。早些認識自己的問題,解決問題。」



衍藏法師另一項義工服務,對象是失明人士。其實早在1987年,她仍然在電視台工作,就已開始在石硤尾賽馬會盲人中心做義工,將書本上的內容朗讀錄音,讓失明的朋友都可以聽讀。後來出家了,便主要朗讀佛教書籍和佛經,前後已經錄音四十多冊經典和書本。後來,藏師經常服務「香港失明人佛教會」,為他們組織佛學班,學習生活禪。總算盡了自己的責任。




科學的佛教

文清1976年結婚,丈夫是藝訓班同學招振強。當年招先生監製電視劇《雙面人》(鄭少秋與趙雅芝主演),他到荃灣東普陀寺搜集資料,請來一疊結緣佛教書,其中一本叫《佛教的科學觀》。



「這本書放在抽屜,我每天打開抽屜都見得到,但卻要待兩年後我才撿起翻閱。」翻開了,就好像打開佛法的寶庫,停不下來!




「中學時我念理科,自問很理性,這個書名對我很吸引,我就要知道佛教如何科學?不看還可,一看就迷下去。原來佛法不離物理化學,佛教絕對不迷信。」




此後文清積極找佛教書籍來閱讀研究,五年後,明確知道佛教是自己依止的宗教。1986年,她遠道到大嶼山地塘仔寶林禪寺打皈依,皈依師是聖一和尚。




「踏進這個門口,感覺很熟悉,知道自己屬於這裏。很感動,很開心。皈依儀式開始時,我從下跪那刻開始,就哭過不停,一直哭到皈依圓滿。強烈感覺到自己就是迷失的孩子,飄泊遠方,如今終於歸家了!」因為她哭過不停,後站的居士不斷向她遞紙巾。




皈依結束後,依依不捨步離寶林。「我別過頭來回望地藏塔,心裏有把聲音說:五年內我就會出家。」這時候,文清的婚姻還沒有出現問題。




剃度出家

人生無常,因緣變幻。文清的美好婚姻出現變化,先後發生兩次影響婚姻的事情。「第一次發生,我還可以原諒。人誰無錯?到了第二次,我感覺到夫妻緣盡,於是提出離婚。」



聖一和尚為莊文清剃度,法名衍藏。




離婚無怨無恨,回想簽字當天,內心感覺是解脫的喜悅。這樣一來,又更接近出家的目標了!「說我是因為失婚失意而出家,那是天大的誤會!」




1991年莊文清在寶林禪寺出家,法名衍藏。出家未幾,她奉師命朝拜五台山。1993年,得到師父的同意,她回家照顧年邁的母親,直到2000年母親往生。




母女緣深

今年三月二十七日,衍藏法師應邀踏上舞台,進行她出家近二十年來的首次公開演講,也是她首次披露她與養母半個世紀以來恩怨深纏的關係,聽得人驚心動魄,涕淚交流。(這次講座內容,亦於最近三期的《温暖人間》全文連載。)




沉迷賭海四十年的莊媽媽,賭得不似人形!為了賭錢,可以幾天幾夜不見蹤影,是飽是餓、是寒是熱、是髒是淨都失卻知覺。作為她唯一親人的養女文清,在家無寧日、擔驚受怕的環境中成長。



「媽媽不斷搬家,從港島搬到九龍再到荃灣。她也經常失蹤,我為了找她,這三個地方的麻雀館我都走遍。有一次她輸得一乾二淨,連車錢都沒有,只好走路回家,從九龍行到荃灣,走得雙腿腫痛,一星期不能起床,我很擔心。」發生了這事情後,文清以後每次坐巴士回家,都會盯緊行人道,看看是否出現媽媽的身影!




及至工作了,文清刻苦節儉,除了儲了首期,供個小單位、照顧媽媽生活,更不斷為母親還賭債,沒完沒了的賭債。俟準備出家,也先用心安頓母親日後的生活費,更安排每月三次銀行自動轉賬,確保媽媽縱使輸清光,也很快得到生活費補給。孝女用心良苦。




然而,母親不見得領情。她老覺得要不是收養了文清,就不會與身在德國的丈夫離婚。她此生的這筆坎坷賬,都算到文清的頭上。孝順的文清,身心煎熬。




解冤結

換了你是衍藏法師,你會怎樣?一走了之,讓賭徒自食其果?不理不睬,恍如陌路?但藏師從頭到尾,從沒有想過離棄媽媽。



「無論媽媽激得我如何難受,我都不忍心,因為她很苦!」原來媽媽的親母早逝,她由後母養大,後母只讓她讀了三個月書,安排她十七歲嫁人,婚後生了男孩。豈料丈夫肺癆早死,兒子活不到五歲,打擊可想而知。1949年,國內政局變化,她隻身隨同鄉南下香港,無親無故,後來再嫁給莊姓丈夫,豈料又遭夫拋棄。藏師體諒母親的苦,理解她的怨恨,所以加倍痛錫她,包容她。




「我明白,無論我如何難受,我都不可以與她結惡緣,哪怕是如何微小,這只會增長她的嗔恨心,而我的生命質素只會走下坡。我學佛後明白輪迴和多生多世的因緣,更清楚知道應該如何對待媽媽。我只要繼續愛她,有機會就講些佛法。不能夠因為她讀書少,領悟力低就不與她說。我不知道她戒賭的因緣何時會到,但我從來沒有放棄她。」




莊媽媽在2000年往生,在她生命的最後八年,由女兒照顧起居生活。兩人的關係不若以往般緊張,因為藏師已從佛法中明白到苦惱的源頭,也能夠調整心態,截斷苦根。




「過去母親嗜賭令我難受,只因為我有貪、嗔、癡。」藏師沒有諉過於母親,反過來卻勇敢面對自己的問題:「貪,就是我對她有要求,要求她戒賭。可是戒賭的因緣未成熟,媽媽仍然爛賭,所以我就嗔恨,生煩惱,自己很苦。我不明白貪與嗔的因果,就是自己愚癡。貪、嗔、癡三毒具足,我如何可以活得自在?」




明白了自己的痛苦只是來自自己的執着,那麼放下了自己的要求,沒有再要求媽媽戒賭,自己的心結也解開了。




媽媽上寶林禪寺探訪,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莊媽媽在世的最後四年,她終於沒有再賭錢。是她年老遲鈍,不受麻雀館歡迎?還是藏師孝感動天?真正的原因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兩母女終於享受到和諧的天倫之樂。




錢都是她的

錢,最能牽動人的神經情緒。衍藏法師畢生的大部分收入都讓母親在麻雀檯上輸掉了,她肉疼嗎?會覺得不合理嗎?

「這些金錢應該是她的。」藏師說來平靜:「如果她沒有賭錢,我都會買衣服首飾孝敬她,帶她去旅遊歎世界,但她偏偏要賭輸掉了,沒有福氣享受,都是她的業力,我沒有辦法改變。」



藏師進一步解釋:「其實我給錢她用,與付錢為她還債,都是一樣,只不過是用錢的方法不同而已。如果因為她用錢的方法不符合我的要求,而令我苦惱憤怒,那就變成我的執着、我的業。我學佛就是要學習放下自己執着,轉個念來看問題。」




這番啟悟,說來容易,聽來簡單,其實付上了四十多年血淚交織的「學費」。




記得在講座當晚,藏師講述與母親解冤結的故事,她說來不慍不火,沒有情緒波動,但全場觀眾的內心都被楸緊了,屏息靜氣,只有不受控制的抽泣此起彼落。




二十年來隱世的衍藏法師,為什麼會願意面對上千觀眾,公開這段刻骨銘心的家事?藏師說︰「希望我與媽媽的故事對現代人有所啟示。」不為自己求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生命影響生命,只願自己的故事可以幫助更多人從恩怨憤恨中得到釋放。




母親圓滿的結局

衍藏法師說起往生的媽媽,內心欣慰。



「媽媽臨終前對我說:『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掛媽媽,媽媽也不會掛住你。』」






十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藏師釋懷︰「媽媽最後的圓滿,無怨無恨!」




回首前塵,可有什麼感悟?藏師開懷笑說:「不枉此生!光是媽媽這個緣分我已經賺了。」




後記

從藝員到法師,衍藏法師一直是傳媒想走訪的對象,但她一直保持低調。



在衍陽法師的穿針引線下,《温暖人間》得以獨家訪問衍藏法師。這是兩位法師對我們莫大的信任,我們非常感恩。採訪過程中,藏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多番問我們:還有其他問題嗎?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問題:衍藏法師你何時再為我們說法解心結呢?



2023年7月29日星期六

三個被遺棄的人 (辨析心所)

被遺棄也可以是個祝福


心情包括了心和情兩部份,心以想蘊為主,和其他精神的三蘊互動而產生作用,而情即情緒,以受蘊為主,和其他四蘊互動而產生作用,其中受和身體的互動,可以產生很強的動力,影響我們的生活。


情緒和心是互動的,我們從《智鼠》的文章中了解到,單以物質直接刺激情緒,例如煙酒、手機、電玩等按鈕式的刺激方法,以令人感覺喜悅興奮,效果並不理想,而且有很多副作用,


我們也知道,透過認知的訓練,也即是訓練我們的心,可以調節自己情緒,是比較理想的方法。


在身心的互動中,我們往往比較注意身體方面的因素,而不知道其實心的角色比身體的角色大得多,我們可能會注意身體方面的善法,而忽略的了內心的狀態,其實,保持內心的善法狀態,更加重要。


除了不覺知心的重要性外,我們往往被情緒所左右,而不是左右自己的情緒,例如,明知身體不應吸收太多糖,但被情緒中的興奮感覺障閉了,結果還是吃了很多糖。


明知放下對人對己都有益,但仍然努力地去愛,去恨。


明知不應去注意別人的面色,但仍然不放過每個經過的人。


明知應超越,卻越來越起勁去沉淪……..。


我們先研究多幾個個案,接著,就會討論佛陀教導我們調節心情的方法。


在《痛就咬塊》的故事中,Sally自小生活和兩段婚姻都很痛苦,她調節自己情緒的方法,就是透過咬塊來忍,她調節心的方法,就是不停告訴自己,不要重複父母的生命。


參考林昭生的個案,她的這個方法有效嗎?有甚麼副作用?她的情緒狀態是怎樣緣起的?她不用調心的方法(正如棉花糖的實驗中的小孩),可以直接調節到情緒嗎?


和林昭生的個案比較,林昭生只是被父親口頭上說要遺棄,而Sally是真的被拋棄了,即使她主動接觸都被忽視,表面上的情況比林昭生惡劣得多,為何反而不會自殘?


和Apple的個案比較,Sally也被很多身邊的人拒絕,但她不會像Apple一樣透過對他人好而獲取注意,而會選擇咬冰塊去忍,而被動地等待對方回應,


如果她不趕快學掌握自己的情緒,會有甚麼後果?她應該怎樣去調節?


接著,我們來看看衍藏法師的故事。


她出家前名叫莊文清,很多九十年代的寶林弟子都認識她。


大家先看看她的演講,再讀讀一些附加資料。


莊文清小時候和養母之間的關係非常差,兩人的情緒都很不健康,都有失控的經歷。


養母被丈夫拋棄了,她一直都怪責是莊文清害她的,她後來經常打麻雀,上了賭癮,有很多典型的賭徒症狀。


莊文清被生父生母棄養,到了十二歲才知道自己是棄兒,她的童年也很痛苦,情緒也不穩,後來她結了婚,在丈夫出軌兩次後,很冷靜地和丈夫離婚,但她一生,即使養母對自己很差,都對她不離不棄。


出了家後一段日子,衍藏法師照顧養母的過程中,以佛法來調節自己的心和情緒,最後成功超越了。


她主要的方法,是以調心的方法,建立正見和正思維,以緣起法來思考兩人的關係。


我們可以用梵住心來分析一下,她是怎樣調節自己的心和情的。



背景閱讀:《痛就咬塊》


我媽有一天說要賣小孩,我以為是玩笑話,但她真的挑了一個,就是我。


家裡4個女兒,我排行老二,跟老三是雙胞胎。不知道為什麼,媽媽特別溺愛姊姊,只有她有新衣服,我們都穿舊衣服。那天媽媽幫我穿新衣,打扮得漂漂亮亮帶到親戚家,要我叫陌生人媽媽,但我臉很臭,催我幾次都不叫。最後,沒成交。我媽回家幫我洗澡一直唸,對方有3個兒子,丈夫是空軍,我去一定會很疼我。長大以後我也想,或許當時去了,說不定會過得比較好。


聽大阿姨說,我媽很希望第二胎是男的,生出來卻是2個女兒,又說雙胞胎一起養會剋父剋母。剛生完,阿姨問我媽要看孩子嗎?她不要。我跟妹妹連家門都沒進,就被送到保母家,被照顧到幼稚園。讀高中時,媽媽讓我們去住小阿姨家,他們把我們當女傭,小姨丈跑來親我摸我,還壓在我身上,剛好郵差按門鈴,不然我就遭殃了。


我到台北讀教育相關科系,打死不想回台南,跟大我4歲的前夫談戀愛,學分沒修完就結婚。結婚時,父母沒來。婚後,第一次過年回娘家,爸媽大概氣我沒畢業吧,把我帶去的禮物丟在路上,到現在20幾年沒聯絡。我寄小孩子照片、寫信回去,他們從來不回應。


前夫家暴,我32歲離婚,離開2個孩子,但大兒子跟我很親,他上大學交女朋友,也第一個跟我說。我41歲再婚,問他意見,他說只要我幸福就好。第二段婚姻懷孕的時候,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可是產檢時發現死胎,我一個人坐在公園哭。好不容易又有了2個孩子,現在小兒子、小女兒讀幼稚園,都是自閉兒。


有一次,哥哥一直壓妹妹,覺得很好玩,但妹妹不舒服他還壓,講不聽就打了他一下,但極限就是一下。我怕他因為我打他,就去打別人。我常常提醒自己,不要複製爸媽的方式,要用大學學的那一套。如果我家有狀況,我會忍耐,去廚房冰箱前面咬冰塊,連冬天都會咬。因為咬冰塊需要時間,咬的時候完全放空,久而久之就會好一點。有一次,冰塊太硬了,結果牙齒斷掉一小角。


最近1年多,大兒子突然不理我,避不見面,訊息不讀不回,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沒資格問他為什麼,因為他很小的時候我就離開了,現在他21歲,可以獨立思考,如果他不想跟我說話,那就這樣吧。也許將來他娶老婆生小孩,觀念會改。我只想告訴他,媽媽還是很愛你,歡迎你隨時回來。


Sally,47歲,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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