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17日星期六

自渡與自耗 (懺罪與懺悔之十五)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強者自渡,弱者自耗


我們從紀慈恩的故事可以看出當人生中的苦去到了一個極端,用概念來安慰的作用差不多等於是在傷口上洒鹽;像她一樣不幸的人在隨後的生活境遇裏,有些會在悲傷中回復,自渡出困境,有些則會自耗,一沉不起,有些就會像紀慈恩,先自耗,後自渡,無論的是自渡還自耗,旁人可以提供實質的幫助都不大。


人人都有弱點,有人藉此自渡而變得更強,有人藉此自耗而變得更弱,自渡者感知到自己可以為困難負責,相信自己是自由的,有力量克服和成長;自耗者相信自己的困難由外境造成,他們感知到自己無能為力,於是怪責他人或自責自怨,他們放棄了成長和自由。


一個弱者和大力士比試,大力士毫無懸念地將實力較低的弱者擊倒,旁觀者感到很費解,為甚麼弱者明明知道自己會輸,不等自己強大了,有了把握才和大力士鬥,他們不明白,其實輸贏對弱者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弱者是必輸的,正如人生必定是苦和有死亡的,但弱者仍然要戰鬥,因為戰鬥本身就是弱者自渡最好的方式,身處弱勢需要學習保命的手段,面對欺淩而不退縮,仍然冷靜應對,被人無端辱罵而不自疑,失敗之路同時也是自渡的方式;反而依仗暫時強勢而去欺壓他人的強者,忽視保命,戰鬥時只會步步走向哀弱,勝利之路就是自耗之路。


歷史上的戰爭莫不如是,即使被強者擊倒,弱者只要堅持在苦中奮鬥,在不斷的挫敗中慢慢變得更強,而強者就在不斷的勝利中變得更弱,南宋時漢人被蒙古人征服了,約八九成人口被殺,結果中原至江南變成荒原,那一帶成立了大量的馬場,經過幾十年後,漢人竟然有了以前缺乏的大量優質軍馬,建立了強大的騎兵,甚至能輕易擊敗了橫掃天下的蒙古騎兵,明成祖當時幾次親征,一直追到漠北而蒙古人不敢還手,連當時仍然佔有大片歐亞領土的蒙古人也不敢支援。


一個出生貧窮、五音不全的人去學習外語,他自然成績低下,他沒有話語權,所以他的努力自然會被嘲笑,如果他不自耗,不自責,不自卑,不覺得學習等於出醜,他仍然努力自強,即使最後成績仍然比那些留學的富家子弟差,但他收穫了自信、技巧和意志,可以在接下來的人生勝出,而沒有機會面對弱點的富家子弟就會越來越弱,因為他們只懂得與弱者決鬥,結果在歡呼聲中越鬥越弱,所以有富不過三代的現象,他們擁有資源增成比不上自耗的速度。


弱者更常見的自耗方式是內縮躺平,少做少錯,不做不錯,需要出一分力,只出半分力,如果付出一分得不到二分的回報,就付出半分,事情可以由別人做,自己絕不動手,視策勵精進的同類為異類和仇寇,並極速遠離,怨恨別人,憐憫自己,畏懼批評;慢慢能力越變越低,志氣越磨越薄,世上最昂貴餐其實是免費午餐,因將快速耗盡弱者的善業,對於弱者來說是非常可怕的,代表他們再也沒有能力翻身,陷入功德貧窮的惡圈,一步一步踏進披毛載角的旅途。


眾生皆有苦,皆不喜歡苦,有人從苦中變得更強,有人就更弱,分別源自於對挑戰的態度和技巧。


人人都不想有煩惱,但人人都會煩惱,甲:「等我X了,就會努力修行。」乙:「我現在就努力修行,X了後會更努力。」X可以等於「身體好」:甲:「等我身體好了,就會努力修行。」乙:「我現在就努力修行,身體好了會更努力。」相似的邏輯可以應用在其他方面,X可以是:「有時間」,「有心情」,「有錢」,「兒女獨立」,「心情好」,「供完樓」,「證得初果」等等。甲和乙誰的心態是去克服煩惱的?誰是煩惱征服的?誰會永遠也不會修行?誰會永遠也不會停止修行?


在身體的層面,我們要先吃飽才能做苦工,而精神的層面卻是吃苦本身才能壯大精神力量,吃其他東西只會變得更弱。


在上述的例子中,有弱點的人遇上一樣像的情景容易生起煩惱,並以X理由來自耗,迅速投降,固步自封以滅少煩惱,他們錯誤理解了修行的意義,以為成功了才能成功修行;自渡者以「修行」為工具來克服X和煩惱,以修行為自渡的手段來克制對X時所生起的弱點,因而才會變得更強,他們正確地理解了修行的意義。


不崎嶇、沒有痛苦的路人人想走,但走上了,自渡者又怎能發現伏藏在崎嶇和痛苦中的無量心力?他們要克服困難,固然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故此克服後所獲取的力量更是龐大。


《菜根譚》:「為人多病未足羞,一生無病是吾憂。」正常人怎可能無病?無病只是人的感應能力低了,忽視了病癥得來的錯覺,平日不了解身體實相,出了問題而不自察,一發不可以收拾,缺乏養生知識,結果身體變得更弱。


人人有過,看不到己過,找不出弱點,人就會越難進步,也變得越來越弱。


對於凡夫來說,不自渡,便自耗,沒有任何中間的著墨處。


坦途中的強是真弱,艱辛中強才是真強;樂中之樂也非真樂,苦中之樂才是真樂。


未經嚴格考驗的人,不足以自明,因而力不所及,故強者在困苦中輕易找出自己的弱點。


對於弱者來說,障礙、限制、敵手就是痛苦的根源,他們不會明白:


當運動員成功極速跨欄到達終點時,他們的喜悅從何而來?


跳高運動員成功跳越新的高度時,他們的喜悅從何而來?


被打敗過的乒乓球選手反勝敵手時,他們的喜悅又從何而來?


實現上好潛質人們,怎樣在困難之路上容易一直走下去,最終成為強者和聖者?怎樣可以令困難變成容易?


培養良好習慣須要自渡,隨緣才能繼續自渡


習慣,當一切成為習慣,而且是明和自主狀態下的習慣,最困難的事也視作等閒。自渡和內耗都是源自於好和壞的習慣,自渡源於自律,內耗源於惡作。對於哲學家來說,沉思是達致幸福的最佳生活方式,對於學佛的人,禪修才是;但禪修雖然有很多好處,起始階段卻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即使明顯有眾多的利益,能透過禪修來找到幸福生活的絕無僅有,禪修要成功的其中一個關鍵,就是培養好良好和自主的習慣。


自律主動以受持訓練為始,開發智慧和自知為繼,再以培育耐心來動力,最後的成果就是精進,而精進簡單來說就是培養成為做好人,成好事的習慣,以自律為基礎的習慣能釋放人最大的潛能。自律者明白世間充滿缺憾,不可依存,他們都是「守缺者」,不會時時求全。


沒有風阻,飛機就飛不起來,自渡者能藉逆風而起飛。內耗者自我否定,總是坐在不起飛的飛機裏混日子,永遠也體會不到飛行的美妙。


順境令人放逸、弱小,是不善心的溫床,舒適區令人依存,好的人際關系令我慢加強,但如果心是弱小的,逆境同樣也可以催毀人,加深無明。


人只能反複超越苦當中才能輕易找出各種不善心,才能有落腳點去培養好良好的習慣,不單能忍受逆境,還能釋放潛能,提升自己並感到輕鬆愉快。


逆境自渡還是逆境自耗?


習慣逆境的人,他總是找到方法活下來,即使在逆境也能安然無恙,何況在順境之中?更重要的是其實不是外境的順逆,而是我們的心是否足夠強大去安然面對外境的順逆,當遇上雷電時,能夠安然不受影響,甚至去研究雷電現象的本質的人,一定是那些不害怕雷電的人,這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如果內心是軟弱的,意識只會停留在雷電的表象,將之概念化成為「雷神」的作為,然後發明一個儀式來祭祀;所以,我們的心必須有足夠的力量去探究本質,才會不流於概念他和空洞化。


所謂的逆境本質上是過去心靈弱點的重現,如果過去因脆弱而欺騙了人而種下業因,造惡業的力量散失了後被固定,當業報成熟,人將面對所欺騙的考驗,當成功以善心超越時,隨著業力的消散,心的能量也得到增強,尤如重新找到了忘失的保險箱,費力開啟後找到過去的伏藏。


走強者之路的自渡者需要充滿考驗,他們因而才能發現和突破各種弱點,超越成為強者,聖者之路充滿苦難,他們才能因而發現和突破各種煩惱,證得清靜法眼,觀看到表質層面內的法則,解脫成為聖者;一個充滿弱點的人凡事求全,面對充滿考驗和苦難的人生,只會感到苦痛難安,無明超陷越深,凡事求全的人其實是被自己的心掌控了,被自己的期望填滿了,而一個守缺而不求全的人,能發現弱點,轉無明為明,激發潛能,在提升中找到安樂自在,因此是一個有福的人,學懂守缺的人就能掌控自己的心,以如實的態度來處世。


然而颱風起於萍未,逆境也須結合不善心才能折磨人,令人軟弱,頑固的不良習慣也起於一個個微小的念頭,不讓念頭生起,或者在念頭開生剛生起時,立即採取行動來制止不善念,是轉惡為善的關鍵,懺罪和自律就是其中一個有效的行動。


自律即自渡,心力更強,因而自由


培育自律的習慣是重視內在的能力,相比他律,自律更能釋放最高的潛能,為甚麼呢?


芬蘭的公務員需要定期考試,兩小時的考試完畢後應試者可以查看附在卷未上的答案,芬蘭的法律系統和很多西方的系統一樣是以誠信為本的,尊重個人的自律和自由,先假設人人都會自律,再抽查,一旦發現作弊會有極嚴重的後果,對個人的聲譽會有毀滅性的影響。但在這種誠信為本的系統下,高素質的人感到被尊重,在欣賞自律的美德時也同時確認了自己的優點,所以極少人會作弊,後而能釋放更多的潛能,實現高層次的自我,因而感受到高層次的自由。


自渡者在困苦中找到真正的強大,必須包括了解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上的弱點,因為當遇上了存在的必然時,了解自己缺失的人,懂得怎樣平衡的人,如頻婆娑羅王和陳坤,會比和不解自己缺失的人,如阿闍世王和松餅君,更容易渡過難關,甚至變得更強大,能夠除錯是不可或缺的能力,這個道理通行於物質世間一些最難的事,比如發射火箭和太空科技,除錯的能力決定了成功的機率。


軟弱扭曲了認知和感覺,障蔽了智慧,讓軟弱的心繼續擁抱軟弱,不了解自我,化小惡為大惡,是苦的根源,形成不善的習慣,因此必須去除。


弱者逃避困境,因循自耗,故而奴役


我們可以一直軟弱地留在舒適區,假裝看不到苦,自我麻痹至能毫無痛苦地渡過日子,因而不需要去面對內心的軟弱和潛藏的煩惱,活得像一頭和牛,慶幸於身邊的安逸和享樂,對生命中的無常視若無睹,對本質毫無探究的能力,然後在存在的必然來臨時,顫栗地迎著過去的惡業,以無明愚痴為保護壳,了結殘生,繼續沉淪,正如年少的紀慈恩;在愚痴的界限障蔽下,我們是看不到自己的問題,正如陳坤也看不到自己的問題,直到發現自己有認真的自殺念頭,他才從夢中驚醒,用了各種方法,歷盡艱辛,差不多九年才解決一些情緒上的反應模式,同樣,我們經歷了內在情緒的波動和不由自由,往往的反應就會責怪外境,這同時也是為甚麼當我們面對別人的過失時,容易怪責別人,而不會自然地視對方的過失是緣起的一環,而加以忍耐和包容。


一個念念不忘自己犯了大錯的人,終生內疚難安,其實並不算懺了罪,更不算懺了悔,因為他並沒有找出真正的弱點,也不能確認弱點,更不能以如實知見的角度,在律則法則的層面去省察過錯,終生內疚難安是他為懶惰所付出的代價,他的自責成了他的舒適區,也終生受困於此。


停止自耗:確認過失


或者,我們可以走出舒適區,在自己還有力量時,自尊自重,勇敢地、如實地、自律地開展一個好的習慣,我們可以受持各種戒律和修持,放棄享受、安逸、逃避、懦弱,在困難中以懺罪審視自身的弱點,如猶豫、自我懷疑、敵視、恐懼、無力感、自我封閉等等,增強自律的能力,再以懺悔khamati來確認過失,停止自耗和自我懷疑。


安然面對各種苦,甩掉各種界限,提醒自己還可以看得更深,直至看到事情的本質,這樣,我們就能夠看清楚內心的各種實相,業力的運作軌跡,然後在存在的必然來臨時,以經過磨礪的心,堅強地、平靜地迎著過去惡業,以戒定慧的成果為武器,突破此生的藩籬,讓心得到超越,正如頻婆娑羅王的最後時光,將絕境轉化成修行的助力,同時,也能忍耐和包容兒子的過失,因為他明白他的處境是業運作的結果,我們真正能選擇是以甚麼心態去經驗。


重生之機:在挑戰中轉化


戒德的核心修習是自律,由自律而自渡,是對無明的確認和超越,是行為和感覺的重置,目的是開發信、慚、愧和慧等美心心所,以淨化行為上的污垢,以建立善心的空間和正確的感覺,這是超越三部曲的關鍵第一步,我們除了可以護持佛陀所制的戒以外,也可以為自己安立一些訓練,例如,遇上某人說一些話,我將平靜地報以微笑;或者,我將戒除過度上網的習慣,每天上網限於一小時;我將戒除甜食;面對某人挑毛病,我學習佛陀一樣去忍耐、去忘記、去觀業,等等。


當自律、自制、內省成為習慣,我們發現弱點越來越少的同時,優點、知足也越來越多,隨著對緣起法的認讖加深,也會越來越感恩,越來越輕安快樂。


這些訓練的關鍵是在不善心還未成為習慣前,即以善有行動來制止不善心。


在所有宗教行為中,藏地人的磕長頭朝聖可謂一絕,可以是長達數月的艱苦旅程,其實,英語旅遊travel 的拉丁字根正有困頓勞苦的意思,朝聖是一個磨礪心靈,淨化不善行為的好訓練,很多人都在苦途中,以自律找到了平靜,去除了不善的自我,建立善的自我,找到了一條有價值的路。而不能親自磕長頭藏地人有一個習俗,他們喜歡找曾磕過長頭的人來隨喜他們的功德,以期建立相應的善心空間。


或許,我們應該時不時來一次個人的「朝聖」之旅,可以是行善積德,可以是讀書明理,也可以修行解脫,也來培育一顆金剛心。


個案:跋大哩尊者的重生之旅


佛經記載,當初佛陀制「過午不食戒」時,有些比丘是抗拒的,在這群比丘當中,有些雖然抗拒但仍然奉行,然後發現有眾多的益處後,自然信受奉行,這些比丘屬於自律型的;但少數比丘就一直很抗拒,甚至佛陀百年以後,自行制戒容許過午後進食,其中一位是跋大哩尊者:


  我聽到這樣: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祇樹林給孤獨園。 

  在那裡,世尊召喚比丘們:「比丘們!」 

  「尊師!」那些比丘回答世尊。 

  世尊這麼說: 

  「比丘們!我一座食而食,比丘們!當一座食而食時,我認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快、有力氣、安樂住,比丘們!來!請你們也一座食而食,比丘們!當一座食而食時,你們將認知少病、少惱、起居輕快、有力氣、安樂住。」 

  當這麼說時,尊者跋大哩對世尊這麼說: 

  「大德!我不能夠一座食而食,大德!因為,如果我一座食而食,我會憂慮、追悔。」 

  「那樣的話,跋大哩!在被招待處吃一部分後,可以帶一部分[回去]吃,跋大哩!這樣,當吃那一部分時,你將可維持。」 

  「大德!我不能夠這樣吃,大德!因為,如果我這樣吃,我會憂慮、追悔。」 

  那時,當世尊安立[此為]學處時,尊者跋大哩在僧團中宣說不能受持[此]學。那時,尊者跋大哩整整三個月沒面對世尊,因為在大師教誡的學中他不是全分行者。 

  當時,眾多比丘為世尊作衣服的工作[而心想]: 

  「經過三個月了,當衣服完成時,世尊將出發遊行。」 

  那時,尊者跋大哩去見那些比丘。抵達後,與那些比丘互相歡迎。歡迎與寒暄後,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那些比丘對尊者跋大哩這麼說: 

  「跋大哩學友!這世尊的衣服工作已完成,經過三個月了,當衣服完成時,世尊將出發遊行,來吧!跋大哩學友!請你好好作意這個過失,不要成為你以後更難作的。」 

  「是的,學友們!」尊者跋大哩回答那些比丘後,去見世尊。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尊者跋大哩對世尊這麼說: 

  「大德!我犯了過錯,如愚者、如愚昧者、如不善者:當世尊安立[此為]學處時,我在僧團中宣說不能受持[此]學,大德!為了未來的自制,請世尊原諒我那樣的罪過為罪過。」 


來源:《中部》65經/跋大哩經(比丘品)(莊春江譯) 


佛陀原先宣說「一座食」,簡單來說每天即只用一餐,用餐起身後不再進食,跋大哩尊者表示憂慮,由於一座食屬於頭陀行,不屬於基本的戒律,佛陀容許比丘保留食物至中午再食用,但也不可以過午而食,也不可以過夜儲藏食物,跋大哩尊者公開宣稱不守過午不食戒,他不是「全分行者」,即完全接受佛陀的教誡的人,包括戒律,他不可以參與布薩日僧團誦戒,所以在雨安居期一直不能面見佛陀。


他容許不善念生起,認為自己無力去持戒,自耗的念頭變成思想,再變成習慣,具體化成了自耗的行為,他是一個弱者,內縮自閉,感到別人在針對他,為難他。


被掌控的人總是會不自覺地逃避所有可以脫離掌控的機會,包括可以幫助他的導師,無明是背後的黑手。


雨安居結束了,他在佛陀起行離開前,以標準的懺罪程序向佛陀請求確認,但他的陳述的過失只是說自己不聽話而己,並未能確認自己其他的過失,佛陀也確認他不聽話的這個過失,但佛陀更進一步指出他行為對整體僧伽有著負面的影響, 尊者自己公開宣布不持戒,帶來巨大的惡劣影響,深陷無明的他不能理解這一點,讓其他人都知道僧團中有人反對佛陀,這也是一個過失。


假如人人都以撕裂的方式來存在,社會的融合就會盪然無存,這種狀態下人的存在是割裂的,內耗的,充滿負面能量,讓心也動盪不安,尊者逃避守持一條戒律,還公開宣揚,他割裂的心形成了他割裂的存在,內裏他是內疚難安的,他一定堅持內耗著,他感到不安的,充滿惡作,精神狀態因而是虛弱的,他逃避善知識,生活也因此大受影響,他的修行也因此停滯不前。


弱者自渡變強者


他後來停止自耗,他終於明白,個體的存在和整體的存在是密不可以分的,大家都是僧團的一份子,都守持一樣的戒律,而且是自願、自律地奉行,當他放棄對晚餐的偏執,重新參與這種存在,他感覺到一種來自整體的能量,他的精神弱點消失了,再次感受來自僧團的力量,尤如足球比賽開幕時,自己支持的球隊進場時,球迷都會感到精神振奮一樣。


在佛陀所提出的這項訓練時,有自律習慣的比丘有強大的心量,他們自然依教而行,很快便發現空肚入眠對腸胃和睡眠的眾多好處,身體健康了,禪修也容易成功,而且亳不困難,而尊者就同樣因習慣而表現了出了軟弱和無力感,他因恐懼而並不敢奉行,不打算實踐就認為自己會『憂慮、追悔』,也不去探究這條戒的本質,甚至因而不能聽聞佛陀的教導也在所不惜,這明顯是潛意識在作用,讓他以負面的情緒來面對佛陀所制的新戒,抗拒善法,未曾認真實踐就打退堂鼓,這也是修行人常用的技巧:「我不打算持守和學習,也不會改變,避開導師不就可以了?」但尊者後來還是看清了自己的弱點(懺了罪),並確認了自己的過失(懺了悔),佛陀讚賞他在善法上獲得增長。


跋大哩尊者可能在童年時經歷過饑荒,形成了對營養不足的非理性恐懼,對不能飽腹有強烈抗拒,他被物質奴役了,以至對應該輕易可以做到的事感到難為,所以當佛陀制過午不食戒時,在0.4秒間他自勳就抗拒接受。如果他是自律的,他的心是堅強的,具足信、慚、愧和慧等美心心所,那麼在0.4秒後他啟動的就不再是舊有感知模式,他至少會去試試,但他的心是不善的,是軟弱的,走的是被物質奴役之路,經過三個月後,尊者可能也發現自己的修行退步了,於是才覺悟,接受考驗才會變得更強,放縱墮落只會更弱,無明並不能以無明來消除,尊者最後走出了舒適區,制止了不善思想的生起,在不排斥他弱點的同修鼓勵下,以行動來勇敢地接受訓練,改變意識的軸心,如實地審視自身的弱點,放棄了一個小習慣,更重要的是放棄的內心中隱藏的無明,增強了自律,他開發了善心,淨個了內心,這樣才有能量再進一步修習定和慧。


改變習慣,不走舊路


當我們改變了對生活中困難的態度,由害怕被動變成主動迎難而上,並培養成良好的習慣,在0.4秒前就依教奉行,不讓心在0.4秒後依不善的記憶行事,直至自自然然地就依善心行事,尤如一個狀態極佳的運動員,在路道上奔馳,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盡致而有自由自在的感覺。


這須要很強的心力,如果尊者只是感覺自己是被逼持戒的,他是不可能有力量去掙脫不善心的。


修行的生活是舒服的,不需努力的,被贊歎的,這是弱者之道,是沒有自律的人走的內耗之路。


尊者己經有了自律的習慣,他有強大的力量,他自由了,他能愉快地自主接受新戒並決意奉行,他將和其他善持戒律的比丘一樣,輕易能守持過午不食戒,當他如是奉行,以明來消除無明,才有機會發現制約食欲有眾多的好處,之前所擔憂的只是潛意識的作用,他走出了舊的舒適區,走向更好的舒適區,他才有機會去體會新的舒適區美妙之處,他所要捨斷的不過是潛意識所製造出來的不適感,當他繼續修習止禪和觀禪時,每踏出的一步,都會經歷類似的不適感,他已經有豐富的經驗去捨斷這些不適感,走入更新的、更好的舒適區中,以自律來釋放最高的潛能,直至最終極的舒適區:涅槃。


尊者以自律去窗察弱點的時候,去除了弱點後,同樣也以自律發現了自己的優點,他更看到了梵行同修者的良善,和能依止佛陀的幸運。


對於一個守持佛陀所制的戒的出家人來說,除了可以在食物方面可以滿足欲望外,其他方面基本上是被制約的,所以佛陀進一步制戒,讓出家人在食物方面也來培育自律。


尊者因軟弱而犯了過失,他必會因而承受惡報,這一點即使佛陀確認或原諒他也改變不了,他唯一的方法是以懺罪來治心病,重置行為和感覺,培育善心,超越表象,深入本質,讓自己將來以善心來經驗惡報,正如頻婆娑羅王的最後時光,因此佛陀只能確認他在善法得到了增長,他因而治療了自己的軟弱,增長了明,他因而認識到自己的優點和福德,在培養成良好習慣的路上更進一步,也因此在成就聖果的路上更進一步。


個案:在死亡前自渡


人來時不能自理,絕大多數人去時也不能自理,人總有老去時候,對死亡有情緒也是所有人最終極的弱點,我們將漸漸失去獨立的能力,甚至獨自去洗手間也成問題,人人都走在同一條絕路上,終點都是一樣,那麼不同的走法會不會有不同的體會?死亡可以轉化出甚麼樣的心理素質?


比丘們!當觀察時,如果比丘這麼知道:『如果我夜裡死了,沒有我未捨斷的惡不善法作障礙。』比丘們!因為那樣,比丘就能以那喜、悅而住,在善法上日夜隨學。


  比丘們!這裡,當夜已過,白天來臨時,比丘像這樣深慮:『由許多緣,有我的死:蛇可能會咬我,或蠍子可能會咬我,或蜈蚣可能會咬我,我因此可能會死亡,那可能對我會有障礙;絆倒後可能會墮落;或所吃的食物可能會障害我;或我的膽汁可能會不穩定;我的痰可能會不穩定;或我的刀風可能會不穩定,我因此可能會死亡,那可能對我會有障礙。』比丘們!因為那樣,比丘應該像這樣深慮:『如果我白天死了,有我未捨斷的惡不善法作障礙嗎?』


  比丘們!當觀察時,如果比丘這麼知道:『如果我白天死了,有我未捨斷的惡不善法作障礙。』比丘們!因為那樣,比丘應該為那些惡不善法的捨斷作極度的意欲、精進、勇猛、努力、不畏縮、念、正知。比丘們!猶如衣服或頭被燒者應該為那衣服或頭的熄滅作極度的意欲、精進、勇猛、努力、不畏縮、念、正知,同樣的,比丘們!因為那樣,比丘應該為那些惡不善法的捨斷作極度的意欲、精進、勇猛、努力、不畏縮、念、正知。


  比丘們!當觀察時,如果比丘這麼知道:『如果我白天死了,沒有我未捨斷的惡不善法作障礙。』比丘們!因為那樣,比丘就能以那喜、悅而住,在善法上日夜隨學。


  比丘們!當死念已這樣修習、已這樣多修習時,有大果、大效益、不死的立足處、不死的完結。


來源:《增支部》6集20經/死念經第二(莊春江譯)


佛陀提出以死亡為所緣,修習死隨念,修習後將『有大果、大效益、不死的立足處、不死的完結』,並有『喜、悅』,我們不單不應逃避、忌諱死亡,反而要以死亡提醒自己去捨斷不善法,並願意為為此作『極度的意欲、精進、勇猛、努力、不畏縮、念、正知』,『猶如衣服或頭被燒者應該為那衣服或頭的熄滅作極度的意欲。』我們重溫頻婆娑羅王的故事可以確認這一點。


自渡者渡人 自耗者依人


紀慈恩面對好友死亡時只有十九歲,她的反應是退縮的,投降的,不願意勇猛精進地面對,因而陷入極大的創傷和內疚,面對死亡時感到無能為力的痛苦,自我責備,內耗不停,不能自拔,此後無論醫護人員和她的好友是贊歎她,還是其他朋友批評她,讓她陷入不能自拔的自責和內耗,直至她遇上了親近她的福利院中身懷絕症女童,親見母親和祖母的虛弱,她才再次感受到了自我價值和力量,再加上半年來多次的心理治療,她回溯了幾十次同一記憶,才找到抑鬱緣起的基礎:面對死亡時年無力感和自我放棄,為了去除這個緣起基礎,她勇敢地、主動地去面對死亡,成為一個幫助臨終病人的志願者,自渡者渡他,在明解的一刻,她不再害怕和逃避死亡。她的故事提醒我們,面對精神弱點時,主動分析、確認、轉化、守缺、堅毅地主動提起精進去克服才是最佳的方法,懺罪懺悔是自渡的重要一步。


紀慈恩的經歷和懺罪和懺悔相當吻合:找出弱點,確認弱點,轉化弱點,自強不息,停止內耗,停止怪責,策勵奮進,在困苦中無懼地成為自渡者,於是死亡不再是弱點,只是死亡而己。她可能會這樣懺罪:「尊者,我過去在如是的愚蠢、愚痴和不善巧情況下,因軟弱而犯了過錯,我懼怕死亡,在好友死亡前軟弱無力,我幫助不了我的好友,自責惡作,逃避朋友的指責並容許自己沉淪。大德,為了讓我將來可以自律,不再犯錯,懇請您確認我所陳述的錯失為真正的過失。」


在紀慈恩發現問題所在時,她也同時發現了大部份答案,她只需要繼續精進,直至答案自然浮現。她超脫了,自然有喜和悅,她以「極度的意欲、精進、勇猛、努力、不畏縮、念、正知」來轉化死亡,她成功了。


無論願不願意面對,人確實活在無數的框框之中,細看之下,當能發現眾多的弱點並不只來自框框,我們因此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打破眼前的框框讓自己略過克服弱點的努力,「完美主義的老闆」可以是一個框框,鄰桌嘈吵的顧客也可以是一個,身體不夠好也可以是,甚至是過午不食,因為打破這些框框後,在短暫的自由感覺之後,我們會再發現框框外還是另一個框框,然後再重複一次,直至在無量的框框前無力地躺平,好像懺罪前的跋大哩尊者。


或者我們可以在框框中自律自渡,停止自耗,承擔責任,自渡奮進,積極地克服弱點,總是多出一分力,去除所有煩惱,發揮出最大的潛能,增長智慧,有一天,在驀然回首間,在心開意解的一刻,框框已經自行消失,我們終於找到了強大和自由,「完美主義的老闆」和鄰桌嘈吵的顧客再也動了不我們的心,也再不會擔心財富不夠,輕易地就能過午不食,以致將來即使活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中,仍然心無掛礙,無有恐怖,得大自在。


如是,奮進的自渡者應常常如是自勵:


強者之路,可有坦途?聖者之道,豈能無苦?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2023年6月10日星期六

脫軸與套軛 (懺罪的應用二個案分析一,懺罪與懺悔之十二)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身體虛弱了,容易受制於不良的環境因素影響,就變得容易生病,生活漸漸多了不方便,對環境的變化會更加敏感,情緒也有可能被影響到;同樣的緣起條件,再加上不善心境,精神也會一起虛弱,也會變得容易有神經官能症,如失眠、情緒失調等。


精神的虛弱表現在更強和更大的扭曲,將實相扭曲為想像,將善的扭曲為惡的,將任何事和自我連結。情感上脆弱的人更加依存內在的想像而不是如實觀,因而外境的變化會引發更強的反應,稍有不合意的地方,馬上會將事實放大,在舊有傷口上再灑上鹽,讓已經虛弱的內心更難承受。


人間道本已經難行,還要再加上各種深深埋藏的精神缺憾,隨時都會惡運纏身。陳坤成為了具影響力的演員後,不知不覺間任由心理陰影擴大和發展成為抑鬱,甚至有意自殺,他主動地去面對和處理,成功扭轉了,如果他不去處理,即使逃過了自殺,也會成為情緒的奴隸,活得不稱心如意,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墮落的人,在娛樂圈中又會多一個沉迷酒色、陷入毒品、金錢和權力迷障的人,甚至像阿闍世王一樣種下更多難以扭轉的可怕惡業。


這一切始於微細的弱點,也只有在弱點中才能找到出路。


知道了問題所在,透過改善環境因素,不良習慣,學習和實踐養生知識,我們改善了身體素質,身體不再虛弱,不容易被環境影響;相似的道理也可以應用在心理上,我們透過自律,積極檢查內心的弱點,增強善心的力量,減弱不善心的影響,就不容易被負面的因素影響到,心健康了,常常護持好善心,就可以安然渡過業的考驗。


傷痕塑造經驗


在一個關於傷痕的心理學研究中,實驗人員告訴志願者面上將會被化妝,劃上一條非常難看的疤痕,化好後,志願人員可以從鏡中看到,然後再被安排到一個沒有鏡子的化妝間,由化妝補上「定型粉」,其實是化妝師靜靜地將這條疤痕抹去,補上淺色粉底而己,不知情的志願被派往安排好的醫院,觀察別人對他們的反應,和個人的感受。


回來後,回答了一些不相干的觀察後,志願者不約而同地開始投訴醫院的人員不友善、無禮,總是盯著他們的臉看。


0.4秒間的小輪迴 


認知科學家發現,我們的眼睛接收訊號(別人的面色)需時0.1秒,大腦需時約0.4秒去解讀這個訊號,這時需要提取記憶和相應的情緒記錄(如有關面上傷疤的記憶),由於我們對負面的記憶保存能力和數至都比正面大得多,當見到黑面到有負面情緒感覺出現,大約只需0.5秒。


認知模式就是這樣決定了感官經驗,這個認知模式所形成的傾向就是業力了,人們心中的傷痕也決定了別人對待他們的方式,或者精確點說,心所塑造出的印象,就是心中的結,心中的固著,無論是甚麼外境,在0.4秒之後,人的意識總是圍著這些結去感知世間,人怎樣看自己,就會覺得別人也是這樣看自己的,所以敵視界限總是經驗到敵意,一次次的小輪迴,就發生在這剎那之間。


表象只有現在和當下的空間,本質是現在、過去、將來,空間是整個世界,有著緊密的連結,關愛座的兩人,被世間的氣氛整體地影響,怨憤來來自於過去,還會延伸至將來。陳坤的現在也被過去所主宰,看不到將來也一樣被奴役,看到了本質上的時間和空間的關係,才能破除界限。


破除界限的關鍵雖然在0.4秒間,但源自於過去,如果我們能理順過去和將來,個體與整體,才夠在這段記憶回溯完成前,也即是界限令意識固著前,舊有不善業果報再度生起前喚起善心,不將心交給自動運作的潛意識反複再強,不多想,在0.2秒起以正面情緒軸心去回應,後面的0.4秒就不會完成,我們所感知的世界將會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舊有的界限慢慢在荒廢下喪失能量。


能掙脫的話就得到自由,不能的話繼續被奴役。


掙脫軸心


輪轉千里,不離軸心,走了千里的路,實際上只不過是輪子依著軸心轉無數次而己,不掙脫軸心,之後還是會繞著軸心繼續轉下去。


作為身體的因,業力在身體層面的影響至大,即使作為緣法的心是善的,往往也不能立即改善身體,而可能經過要長時的善心,才能會對身體也有一點正面的影響。但業力精神層面的因的力量相比起來就少得多,業力為因,所展現成為個性和感知模式,如是習慣了作為緣法的善心,將慢慢被緣法所改變,轉化成善的業力,等於重置了感知模式,從負面個性轉為正面的個性,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就是改幾了習性,或者改變了業力、命運。


對於內心強大的頻婆娑羅王來說,他放下了「國王」和「父親」的軸心,他的意識不再以此為軸心在轉動,不再覺得自己是國王和父親,心不再和這些帶著負面記憶相連結,不再有相應的感知, 失去了王位、尊嚴、公道、健康、長壽和父子情就等於失去了貪、嗔、痴的所緣,他的內心在失去外境時反而變得更加強大,他發現當他曾經如此地著緊這些身外物,稍有變動都會有擔憂等負面情緒,現在都已經失無可失時,原來心仍然是可以平靜喜悅的,只有當心軟弱的時才會為一些瑣事所動搖,這時他在精神層面的業力已經轉化成為善的,即使身體層面的業力仍然是至惡的,他所感知到的仍然可以是善的。


他繞著一個善的軸心完成了最後的旅程:法,這個軸心是善的,而且會帶來最終的解脫。


敵視界限的形成和作用


陳坤的童年經歷給他造成了一些陰影,令他陷入了潛意識中不善的情緒中,其中主要的界限是貧窮而引致的自卑和自我懲罰,形成了不善的軸心,父母離異、欺壓、因需要工作而少了家庭生活引致的孤獨感(關注點1🤔),這也是一種能引發內嗔的界限(軸心):『我被人離棄,是因為我是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我不值得被人關愛,我也不應該感到物質和精神快樂,痛苦才應是我歸屬,孤獨才應是我的伴侶。」


貧窮引發的敵視界限令他在潛意識中感到物質得來不易,再加上被長期欺凌感到自卑,既然自己一無是處,那麼所得的物質是不對的,更容易失去(嗔的反應模式),所以享受也是不對的,當他很輕易賺得金錢時,這個認知模式所產生的界限作用了,令他『再稍微冷靜之後,他又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空中樓閣,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所以,他並不能安心享受財富,這時來自潛意識的貧窮界限,覺得自己不應該賺這麼多的錢,不應該去享受,既然賺多了就應該自我懲罰,這也是業的作用。小時候為掙錢,他需要經常離家,因而造成後來另一種不合實相的感覺『他在北京買了房,接來了母親、兄弟姐妹,他們對陳坤關懷備至,家就是他的天堂。但每當陳坤離開家,就變得特別恐慌。總覺得得到了財富,就會失去一些什麽。』,這也是同一界限所引致。在過度工作和欠缺休息的狀態下,情緒變得負面,他不去處理,所以變得『不安、厭世與迷茫的,他將自己的銀行卡與密碼全部交給家人,就怕自己哪一天會突然死去。』這也是不合理的,明顯也是界限作用,尤如深淵的回望,個人的自力已經失去。


財富對平常人來說是一個善緣,但在潛意識可以扭曲成為懲罰,因為輪子的軸心沒有變,仍然是不善的,即是輪子滾到了善的境,也改變不了他的感知,他經常在各個場所提及過去貧窮,例如『考上北京電影學院,學費是朋友借給他的。說到當年家裏一筆數額不大的借款9年都沒能還清時,陳坤眼圈紅了。』代表了界限仍然在作用,而且影響了當下的幸福感。


對於演藝界的人來說,大紅大紫的時期是不定的,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失去觀察緣而收入大跌,貧窮界限令他放大的這個擔憂,讓他不敢去接受成功,正如一個因害怕失去的人,即使有善緣,也不敢結婚生子一樣。


小時候經常被人無端歎負,他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人都走幹凈了,他才站起身子跑回家他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默默地忍受著殘酷』。在寒微受苦的時候,在半工半讀的生活中,他不能和同輩人一樣玩樂,反而孤獨捱苦,受盡冷眼,『當同齡人與朋友大聲歡鬧時,他在環境臟差的印刷所做打字員;當同齡人坐在桌前挑燈夜戰時,他在吵鬧擁擠的夜店當服務生;當同齡人在父母懷裏肆意撒嬌時,他卻在寒冬孤獨駐唱。」因此,他的敵視界限(關注點2🤔)也形成了,感到自己和環境格格不入,被人孤立、忽視,容易在環境中感到別人的惡意而情緒失控,以致情緒有時突然低落(內在敵視界限的作用),有時又會很有攻擊性(外向敵視界限的作用),這種壓力在歎壓文化盛行的行業中尤為明顯,即什使外來的壓力源消失了,內在的壓力源還會不停地消磨精神。


以他要求隊員禁語為例,在第一年的活動中,『第一次行走幾乎所有志願者都違背了陳坤「禁語」的規定,陳坤因此勃然大怒,一氣之下砸斷了一根登山杖,甚至還在餐桌上和一個大學生志願者發生了激烈的爭執。』視頻中陳坤的氣憤地不斷砸他的登山杖,直至砸斷為止,他一個人默默地鼓著氣,再次『默默地忍受著殘酷』,又一次,同行者破戒,討論著一些八掛新聞,『陳坤突然爆發罵道「我們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來了,這麼一個乾淨的地方,王寶強跟誰離婚,跟誰在一起,跟你們他媽有什麼關係?』陳坤的憤怒表面上是當時的,對著當下的人,實際上是來自於過去,來自於對過去的人和自己,來自於他的意識軸心,來自於那條從未愈合的傷痕。


他對違反自己所訂規條的人極為反感,可見他對規條產生了依存,極端不包容過失,輕易被來自過去的不安全感形成強烈的控制欲、主導欲影響,反感的時刻他是被奴役的,身心都是不由自主的,如果他沒有依存,就不會有焦慮和憤怒。


敵視界限作用了,尤如一條看不見的傷痕,不自覺地將別人和自己對立起了,觸發點就是對方的行為和自己所設想的不一致(孤獨),在善心的當下,孤獨會帶來喜悅和放鬆,但在不善心的潛意識作用下,孤獨代表敵視、壓制和欺負,當他感到了威脅,自然的反應就是主動出擊,然後很快又會『默默地忍受著殘酷』,敵視界限令他身邊只有兩種人,朋友和敵人,因此他對朋友會非常好,有時可能是待親人般的好,但容易對人生起敵視,因比朋友比較少。


界限被觸發了,他以過為食,以別人的過失為精神食糧時,他興奮地責備別人,以自己的過失為食時,他憤怒而自責。


傷痕塑造的世界


另一個童年的經歷導致他容易被哭泣觸動情緒,他憶述小時候日子很苦,『一不小心就要餓肚子,生活最艱難的時候,他甚至會和媽媽一起去菜市場上撿爛菜葉子來應付三餐。母親壓抑的哭聲經常在夜深人靜時響起,而這也成了陳坤心中永遠的痛。』對於一些人來說,哭泣只是當下不快而需要宣泄情緒,但潛意識的作用,陳坤的哭泣觸發的是過去累積的情緒,力量非常大,對情緒的影響很大,是一種極度抑鬱的狀態,『他的日子更苦了,每天早上6點起床練習基本功,上了一天課後還要做兼職。他經常要熬到淩晨才能回學校,然後一個人在被窩裏偷偷掉淚。』這樣他容易被別人的哭觸動情緒,自己要宣泄情緒時,情緒不單止得不到宣泄,還會更差,這時情緒平衡是不利的,也進一步壓抑了他。(關注點3🤔)


他慢慢由情緒失調惡化成了神經官能症,患上了抑鬱,『那幾年,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覺得人生沒有意義,他說:“有幾次我靠近窗戶,差點跳下去。”他的同學、朋友都很不理解,該吃吃,該玩玩就好了!陳坤內心的慌亂、無助、痛苦,只有自己明白。他覺得內心還缺少一個核。』


潛意識不斷地將他拉回童年時的意識軸心,讓成年之身的他以童年之心來感知世間,以這些界限來經驗當下的外境,重複又重複,轉動再轉動,正如,敵視界限令人看見的是別人對他的敵視,而不是別人的可悲可憫,於是,他要保護自己,過度地自我防護會令人不停猜忌別人,懷疑自己,最終會身心俱疲,走向自我滅亡。現代的心理學也發現了,長期深度的抑鬱,再加上內疚、羞愧的情緒,意識陷入極低的能量旋渦,已經無限接近死亡,也是導致這類病人自殺的主因。


界限的形成尤如在雙牛頸背上的套上了一付「軛」,緊鎖雙牛,共同進退,一邊是經驗,一邊是意識,讓當下的意識離不開來自過去的傷痕。


我們日常用語中的習慣其實是意識輪轉的結果,只需要長期重複做一些事情就能形成習慣,即使是很困難各種頂尖技藝,也必須依靠習慣去開展,依善的軸心來轉動感知,就能培養善的習慣。


掙脫軸心:去除界限


他說的「核」或「軸心」就是去除掉潛意識作用,不依存於舊有不善的習慣和自我,去除內嗔和欲貪,去除主導和操控他人和環境,代之以緣起的態度,陳坤由第一期的活動中的主導者,變成了第九期活動中的協調者,他從新找到了平靜和從容,他終於能夠讓心回到現實,安住於現在,而不是陷入了過去深渊。他的方法就是每次都不停去反思和改善,尋找真正的自己。


當財富、名譽大量累積時,他以如實觀察,知道一切是緣起的,財富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也不會無緣無故消失,本質上不一定是好事,也不一定是壞事,如果以善心善巧運用,可以繼續以善緣結善緣。


脫軸之後,當別人不守禁語戒時,他不再用「他們在忽視自己」、「敵視」、「孤立」、「受害」來量度別人,不再以這些念想為軸心而轉,而以善心中的善和悲來量度,他感到了善心所有的輕鬆和自在,抹去了傷害,重新找回了友善。


離開家人和熟悉的環境時,他不再害怕獨處,甚至能在人群當中獨處而沒有孤立的感覺。


過去、現在和將來的所謂挫折,對於強大的內心來說只是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機緣,對於弱小的內心是讓自己弱小的機緣,因此,對於大部人來說短暫的演藝事業,他不再害怕失去成功,或著面對失敗,將來的某時某刻,當他不再大紅大紫時,他也必然能夠坦然活另一種的精彩,因為對於自律者而知,經驗只是經驗,所謂的成功或失敗只是慨念而己,他早已看破了兩者之間的必然性,更差的旅程他也走過了,而且還變得更為強大,他犯不著擔心會應付不來將來的挑戰。


軸心、傷痕和弱點


精神上的傷痕一直都在,總是將人的意識和無關的外境相連結,這個連結就是自我,是無明、慢心所和邪見心所的作用,於是,所有的風風雨雨都變成了針對自我的風風雨雨,變成惡作不停地內耗,自我削弱,自我毀滅。


我們的精神弱點如同臉上的傷痕一樣將意識固著了,克服了這個弱點,固著的力量減弱了,就能終止一個個的小輪迴,得到自由的機會,進一步修習更高深的法,可以終止生死的大輪迴。


關鍵是我們必須自主地發現這個弱點(正念、知識),自主地自我立法(持戒),自主也持之以恆,變成習慣,這時意識自動就能掙脫問著,得到自由,所以,在眾多良好的習慣中,自律無疑對修行者來說是最基本的。


假如我們是被教育、被逼去接受規條,不明規條的內容,不覺知其重要和實踐意義,不持之而恆,不培成習慣,那麼我們還會總是被拉回固著點,永遠被奴役。


又假如陳坤只是獨自一個面對滿心的傷痕,不行走,不禪修,不去除心中傷痕,結果只會是傷痕在重複的運作加強成為情緒黑洞,他最終的可能走上自毀的路,和很多年青、成功的演員一樣。


脫軸:自律、自知、自我立法


自律即是為自己立法,帶來了自知,作用等於抹去了心中的傷痕,卸去不善的軸心,重新帶來了能量,去除了他的其中一個強迫症傾向,就是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同,例如禁語,就是失敗的,別人就是不尊重他的,想孤立他的,他可以約束自己,不讓已經生起焦慮繼續影響自己,不再害怕失去親人、成功、安全和認同,然後反思,是否所有的行走者遵守禁語的要求,行走的活動才是有價值的?換句話說,這是善還是不善,是「需要」還是「想要」?是表象還是本質?是「相連關係」還是「因果關係?」


同時,看到了自己內心的惡作傷痕,他也明白了人人心中都有傷痕,他對人也多了包容和慈悲。


輪子只是重複地圍著一個軸心在轉,卻可以轉到千里之遙,我們總是圍著幾個念想在轉,卻走完了人生,軸心如是不善的,無明即增一份,是善的,明則可以增一分。


欲要完整開發善心,必須先脫掉不善的軸心。


經過了悠長的八年,他才終於放鬆了,不讓自己繞著舊的軸心轉,找到了新的軸心,才明白真正需要的是甚麼,他終於自己立了一條可以自由奉行的規條,看到了本質層面的世界,知道一切都是緣法,而不是能決定他心境的因,他終於重捨平靜和從容,他是怎樣在0.4秒間完成轉念的呢?


超脫了一個個小輪迴的他,不再以過為食,而改為以過為鏡,透過別人和自己的過失來明解人生。


如果在行走中轉動,反思、改變、提升也是一種懺罪的方式,陳坤想透過行走,和隊員一起,以一種比較健康的方式和反思來自過去的影響,找出性格上的各個弱點,破除各種界限,重新自我立法,依之成為習慣。他選擇了行走,也可能是來自潛意識的影響,行走和他過去的經驗有相似的地方,而和他背景相似的隊員也因此得益不少,克服了一個又一個的界限,並在過程學懂了收發自如,掌控心的技巧。


脫軸之後


軸心成為我們感知模式的主題,「受盡冷眼」的感覺源自於敵視界限,意識會主動尋找外來的「眼光」來經驗「冷眼」,有些軸心是可以輕易找出來,有些藏得比較深,對於陳坤來說,包括「孤獨」、「捱苦」、「孤立」、「忽視」,「情緒化」、「情緒低落」、「被動」和「攻擊性」等等。這些軸心並不會因為他不去注意而消失,只會暫時潛伏,直至人生中的風波出現了,弱點就會再次作用,將他拉回深淵,這些都是他的精神包袱。


順風航行,我們很難分得清向前的力量是自己的還是風的;逆風航行,船的真正動力也很分辨,我們很難去分得清有多少動力被風抵消了。沒有自己的動力,只能被風所左右,有了動力才能得自在。生活一切順利時,是自己的力量還是命運的力量令自己感到暢快?一位順風順水、正值高峰的演員,是市場推動了他,還是他本身的素質推動了他?他走的方向,是自己想走的,還是被市場的力量推動著?他的追求是真的來自內心的,還是被外境影響了,以致誤解了自己是喜歡這個方向的?


陳坤成功之初非常突然,還算不上是幸運,只算是有點福報,如果他不去轉化意識中包袱,掌控不了自己的心,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掌控不了人生方向,結果很可能也會在下一波的風浪中沉沒。


大部份人是不自知的,在業的推動下,沉淪於市場的推動而不自知,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能力,甚至自己的興趣,一些成功的演員,迷失於外境順逆和名利之中,由於缺乏自制能力,浮燥易動,囂張妄行,目中無人,更容易被人利用,推向不熟悉也沒有能力應付的商業世界,遇上商業上的考驗,不懂得靈治改變,不懂得怎樣將考驗轉化成商機,僵化地固守舊有方式,尤如一艘沒有了舵的船,注定了經不起風浪,結果或經商賠本,或沉迷欲海,看看本章的個案就會很清楚,但有種人卻有這種避免犯錯迷失能力,他們的自知之明,他們對自己的掌握是怎樣來的?


脫軸之後,他將感受輕鬆自在,這時,他應更進一步,將這些「包袱」化成為精神財富。他的方法是甚麼?為何他會選擇和一班年輕人去行去?目的是甚麼?行走的力量隊員有甚麼得益(關注點4🤔)?這顯現他在精神修煉中的那一些進步?(關注點5🤔)


以此佛陀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文章十三個案: 赵薇出事那一晚,黄晓明向左,陈坤向右


討論問題:


和所有人一樣,當紅明星經商或成功商人投資電影成功的案例不多,更常見的是賠本,但還是有人不斷下海經商或投資電影。成功的演藝事業和商業往往是不能互相複制的。陳坤的「悲慘童年」留下了很深的傷痕,在這類事上反而令他遠離名利場,不會迷失於名利和酒色財戲,關鍵是甚麼?



固著、行走、自律、自由 (懺罪的應用二個案,懺罪與懺悔之十一)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患上了風寒型的感冒,不去治療,如果身體失去自愈的能力,就會一直好不了,如果服用風熱型感冒的藥,各種症狀會不停複制而變得更加嚴重,有時可能拖上個多月,有機會病變成更嚴重的肺炎。


重複又重複,除非康複了,病才會好,才能走出循環。


精神層面也有類似的情況,很多家長不明白為甚麼小孩會沉迷在網絡遊戲,這些遊戲都有一個共同的內容:重複,整個過程都是簡簡單單去做差不多的事,換湯不換藥,但孩子們仍然會玩得很興奮,這說明人的一個精神弱點,沉迷於重複做可以成功掌握的事情,以達到操控的幻覺,操控本身可以帶來依存的感覺,即使是不停地在原地轉也會樂此不疲,這是也無明的一大特徵,強迫病患者每天總是要重複以同樣的標準來做幾件事,甚至會要求家人也必須如此,越是心靈脆弱的人,代表無明越濃厚,越依賴重複所給予操控感和存在感。


精神層面的重複,是業力的展現,正如有人在業力在身體層面的展現成兩手、兩腿,也有人展現成單手單腿,業力在精神層面的展現就成了人的感知模式、個性、脾性和習慣。和身體一樣,如果精神層面是不善法,等於是病了,這個病也會重複,除非康複了,病才會好,才能走出怪圈。


『作家岸田秀先生雖然不是精神科醫生,但他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方面有很深的造詣,人們所熟知的他最暢銷的代表作品是《懶惰的精神分析》。岸田之所以會對精神分析學產生極大的興趣,是因為其自身也曾苦於神經性的精神癥狀。岸田的癥狀很奇妙,據說他大學的時候總是反覆想還給別人自己從來沒借過的東西。比如說,他經常想還給別人自己沒有借過的雨傘、金錢等。“我借給你過嗎?”面對對方驚訝的表情,岸田總是堅持讓別人收下,並編造一些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岸田說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做。第一次揭開事情的謎底是在他讀了弗洛伊德所寫的一份病例報告的時候。那份病例報告就是我們一般所稱的“狼孩”病癥,岸田讀著讀著便愕然了,因為狼孩的癥狀與他的癥狀完完全全是一樣的。


在這一重大發現之後,岸田發覺,自己總是想要把從未借過的東西還給別人這一強迫性行為的根源與母親經常對自己所說的話有關。實際上,岸田是他母親領養的孩子,他的養母對他精心呵護,把他撫養長大,每天都會對岸田嘮叨說:“你知道把你撫養長大有多辛苦嗎?需要花多少錢嗎?”她還時常對岸田灌輸這樣的話語:“你一定不能忘記我的養育之恩,將來一定要報答我。”


岸田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之後,一直束縛在他身上的強迫觀念也逐漸消失,他再也沒有想把沒借過的東西還給別人的沖動了。』


來源:岡田尊司《怪癖心理學》


因童年的不幸經歷患了神經官能症,抑鬱了,不去治療,而心又一直不能從不善的狀態中回復,那麼過去的痛苦經驗在潛意識形成界限後,會在不知不覺間構造了我們當下的經驗,以不同的所緣去重複過去的經歷,如果不去解除這些界限的作用,我們就等於還是活在過去,以過去的經驗模式來活在當下,尤如口中含著鹽進食,吃甚麼都只有一種味道。


「 凝望深渊太久, 深渊會回望你。」


不幸被導至抑鬱的界限框住而不去解決,重複又重複,直至一天,失去了感到生命中的美好一面,尤如墮入的深渊中無盡的黑暗,生命中的所有色彩只剩下黑色,和沒有那麼黑的灰色,不能自拔。作家岸田秀的深淵就是「內疚」、「不好意思」、「自責」等,也就是「惡作」和「追悔」心所,是永無休止的自我否是,內耗爭扎,如不能超脫,將會對存在產生極度的厭煩而走向自毀。


兒時岸田秀經常被植入「我欠媽媽」之類的惡作想法和感受,自我形象低落,大學時需要習獨立時感到焦慮和自責,他很想獲得媽媽的認同,很努力地表現好,但換來的只是媽媽不停地抱怨,讓他的意識發生了「固著」或「情意結」的狀態,即意識總是被同一個觀念束縛,總是想著同一樣事,追求媽媽的認同,形成了固化的認知模式,觸發這個想法就開始自動運作,令他失去理性的自控,他遇上人時,心自動將別人代入內設的媽媽角色,將自己代入兒童時的角色,他不會去真正去了解別人,所以才常常以為自己欠了別人的東西, 過去的煩惱在轉動kilesavaṭṭa,煩惱kilesa在潛意識中運作,意識經常是無知於此的,vaṭṭa有轉動的意思,即過去的煩惱藉著現在的境在運作,當他不停重複這個「還債」的行為,就會繼續在行為的層面轉動kamma-vaṭṭa,為將來的存在提供新的動力,結果是無明不斷地累積,他的「爛好人」角色會令他失去分辨能力,這也是心理學上常常說的情意結作用。


用腦神經科學的發現來解釋,小時情感經歷了很多動盪、不安、失望,人腦中心的情感中心就有過度的活動,所以其感覺是以重複為主,慢慢他的認知部份因為固著的關係得不到健康的發展,會失去對情感中心的控制,即負責認知功能和自制的前腦額葉功能被壓抑了,情感中心成為主控的角色,岸田秀被情緒控制了,甚至出現情緒扭曲認知的情況,常常「感到」和「認為」自己欠了別人,其實是受損了的情緒中心的作用而己。


業力在精神層面展現成為人的性格和感知模式,一個習慣了不善心的人,這時業因是不善的,緣也是不善的,結果就是精神疾病,他變相選擇了惡業,其中的核心就是無明。


甚麼是無明?我們總是摔在舊日跌倒的地方,爬起來也是為了在同樣的地方再多跌一次。


人生路,絕大部份都是兜兜轉轉的,怎樣掙脫這個「惡作」心理轉動的過程,得到自由?怎樣去除來自過去的一個個「固著」點?怎樣讓理性和感性回復平衡?甚樣讓自新自制?


看看個案中陳坤的成長經歷,我們可以推測到為甚麼他在事業得意時反而會生起了自毀的念頭,這也是典型的惡作,我們可以觀察一下,他是怎樣停止這個永無休止的自我否是,內耗爭扎的,為何他會選擇「行走」來思考人生,在高原地區行走,和他的童年經歷有甚麼相似的地方(關注點1🤔)?為甚麼在途中他的情緒有時會失控,以要求隊員禁語為例,十年的活動以來他有甚麼改變(關注點2🤔)?在活動中,有那一樣的特別行為會觸發他的情緒(關注點3🤔)?為何他會選擇和一班年輕人去行去?目的是甚麼?行走的力量隊員有甚麼得益(關注點4🤔)?這顯現他在精神修煉中的那一些進步?(關注點5🤔)


如果想更好地思考這些問題,大家可以去youtube看看有關的視頻,搜尋:「陳坤行走的力量」就可以,最好看看第一屆的活動,即2011年的,再對比一下最近的。


以下是一些來自網上的文章,請尤其注意其中五個關注點。



文章一:簡介陳坤

陳坤:我靠打坐禪修 治好了抑郁癥

2019年02月11日 09:39:32

來源:郁金香陽光會

落雪聽禪巫娜 - 天禪3

https://gongyi.ifeng.com/a/20190211/45307539_0.shtml


提起陳坤在娛樂圈一帆風順的成名史,不知道被多少藝人羨慕,但在這太過順利的成名後,卻是陳坤個人的低谷。

01

終於能在北京買房了,可是啊,發現自己並不快樂。陳坤在十幾歲時給自己定下目標:租個房子,去賺錢,分期付款買一個房子,努力還房款,去旅行,去吃好吃的,去吃涮羊肉……這是他的人生計劃,但他的計劃卻在《金粉世家》一劇成名後全部都完成了。


在他原有的預設中,月薪八千就已是非常令人高興的事了,但成名之後,金錢一來就是五十萬、八十萬,來的太多,來的太快。


他在北京買了房,接來了母親、兄弟姐妹,他們對陳坤關懷備至,家就是他的天堂。但每當陳坤離開家,就變得特別恐慌。總覺得得到了財富,就會失去一些什麽。(關注點1🤔) 


而突如其來的名聲與財富,更是將他從小定下的目標全部打亂,消滅了他通過進取獲得的快樂與希望。


在陳坤看來,這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要的,自己只不過是在被環境拖著走。再稍微冷靜之後,他又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空中樓閣,一切都是不真實的。(關注點1🤔)


他沒有辦法坦然接受所獲得的的一切,更無法承受自己所獲得的猛烈的,與付出不成正比的回饋。



2003年到2006年,他整個人都充斥著不安、厭世與迷茫的,他將自己的銀行卡與密碼全部交給家人,就怕自己哪一天會突然死去。(關注點1🤔)


那幾年,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覺得人生沒有意義,他說:“有幾次我靠近窗戶,差點跳下去。”他的同學、朋友都很不理解,該吃吃,該玩玩就好了!陳坤內心的慌亂、無助、痛苦,只有自己明白。他覺得內心還缺少一個核。(關注點1🤔)


2007年,他開始尋找讓自己安靜、放松、平穩下來的方法。他起初是通過轉移註意力的方法,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逃避,但這樣的方法卻治標不治本。慢慢的,陳坤的經驗告訴自己:解決問題,不是由外而內,而是由內而外。(關注點5🤔)


他不想理會外界那些紛擾的喧囂,他選擇坐下來,與自己的內心來一場真正的對話。


他想通了什麽叫做“富有”,


他不在乎自己的片酬是多少,賺了多少錢,


他更在乎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02(關注點5🤔)

他終於找到了那個方法:禪坐


陳坤從十幾歲便開始打坐,沒有人教他,他好像天然就是會的。但最初成名那幾年,因為內心的浮躁,他停止了打坐。直到有一天他反思自己時,才突然想起打坐,於是自己在家中又開始打坐。(關注點5🤔)



打坐讓人的內心變得安靜。在打坐時,人能放松下來,專註於呼吸,使內心歸於平靜,身體和心靈才有了真正的對話與接觸。


就是在打坐的過程中,陳坤才明白,坦然面對現實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古人雲: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他說:“如若不是禪定打坐,我早已迷失在名利場了!”


陳坤覺得,或許財富與資源的擁有是命運對他的一個考驗,他應該借助自己所擁有的去幫助更多的人,這樣他所擁有的財富與價值才有意義,自己的人生也才有意義。他明白了一個更深的哲理:幫助他人就是在幫助自己。


從2003年的患得患失,迷失自己,到2008年走出困境,重獲新生,陳坤通過打坐禪定,擺脫了抑郁癥,成為了新的自己。


他並沒有止步於此,除了自我的禪定,在2011年他也發起了“行走的力量”(心靈建設類公益項目)。


他認為行走也是一種禪定,他希望通過行走的方式,將正面的力量傳遞給更多人。


陳坤通過自己的分享,讓更多人知道、了解,並加入打坐行列。


打坐就是如此神奇,令他靠著打坐讓自己變得清醒,現在的他更加衷於自己的內心,懷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面對生活。(關注點5🤔)


熱愛行走的他也變得越來越陽光!

頑石總是要經過時光的打磨才能漸顯鋒芒,而陳坤,也在上天賜予他的痛苦中一點點成長。

03

為生活和理想奮鬥的少年…


陳坤生在重慶的一個農村家庭,印象中,全家人擠在一個只有13平的小房子裏,空間閉塞,環境臟亂。


他從小父母離異,家中除了他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弟,母親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她用瘦弱的肩膀苦苦支撐著這個風雨搖擺的家。(關注點1🤔)


和那些從小便錦衣玉食的流量明星不同,陳坤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窮孩子。


他小時候的日子很苦,一不小心就要餓肚子。生活最艱難的時候,他甚至會和媽媽一起去菜市場上撿爛菜葉子來應付三餐。(關注點1🤔)


母親壓抑的哭聲經常在夜深人靜時響起,而這也成了陳坤心中永遠的痛。(關注點3🤔)


他的家裏也沒有廁所,每次上廁所都需要步行三分鐘。


夏天還好,要是到了冬天,就只能打著顫在寒風中行走。所以那時候的陳坤,從來不敢在冬季的夜晚喝水。


為了省錢,他甚至連澡都不敢洗,一個星期也就能“奢侈”一回。(關注點1🤔)


由於是單親家庭,陳坤在學校裏總是受欺負,有時他在路上走著,會突然沖出來一群人圍毆他,而他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人都走幹凈了,他才站起身子跑回家。(關注點2🤔)


那時的陳坤啊,空有一身驕傲,卻無處釋放。

他只能默默地忍受著殘酷的生活帶給他的狼狽,期望著有一天,他也能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價值。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而他也從那個瘦弱的男孩變成了少年郎。


高中的他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開始了半工半讀的生活。


當同齡人與朋友大聲歡鬧時,他在環境臟差的印刷所做打字員;當同齡人坐在桌前挑燈夜戰時,他在吵鬧擁擠的夜店當服務生;當同齡人在父母懷裏肆意撒嬌時,他卻在寒冬孤獨駐唱……(關注點2🤔)


20歲那年,一個同事拉著他去報考北京電影學院,彼時的陳坤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參加考試,沒想到,這一試就試出了全國第一的成績。


他高興壞了,在過了這麽多苦日子後,他覺得上天終於開始憐憫他了。


可他又錯了,上天並沒有憐憫他,還壓給了他每年8000元的學費。他不光要為自己賺取學費生活費,還要接濟家中的母親和弟弟。


陳坤慌了,可是他不能退縮,因為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家中的頂梁柱。


他的日子更苦了,每天早上6點起床練習基本功,上了一天課後還要做兼職。他經常要熬到淩晨才能回學校,然後一個人在被窩裏偷偷掉淚(關注點3🤔)。


我要在有生之年盡我所能去幫助更多的人,幫助他們的生活遠離痛苦,幫助他們的心態遠離灰暗。當我生出這個信念之後,我的心裏重新充滿了力量,對未來也生出了新的希望。

04



莫失己道,莫擾他心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做公益,陪母親嘮嗑,陪兒子學習,偶爾也會練練瑜伽、打打坐,或是讀上幾首詩陶冶情操……卻很少忙著接戲賺錢。(關注點5🤔)


很閑卻很踏實,這樣一個“不務正業”的明星,縱觀整個娛樂圈,又能找到幾個呢?


正如他在網上的個性簽名一樣—莫失己道,莫擾他心。


在這個急功近利、流量至上的年代裏,陳坤算得上一股清流,他有著不輸給小鮮肉的氣質和容貌,卻有著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境界和高度。



文章二:

陳坤:行走十年,越來越溫和柔軟節錄

2020-10-16 12:23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澎湃號 > 新周刊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9584714


在外在的行走中安靜下來,放松自己,與內心對話,從中獲得正面的力量,我相信這才是行走的真正意義。


2020年,演員陳坤發起的心靈建設公益項目“行走的力量”進入了第十個年頭。

9月是北方最舒服的日子,天藍,地闊,氣溫適宜。內蒙古多倫湖邊,陳坤帶著工作人員在草地上搭了十幾座帳篷,與20名行者、數十名媒體人一起,過上了天人合一、晨起夕歸的“原始公社”生活。

營地的生活非常規律。早上7點,起床;7點10分,志願者帶領大家進行瑜伽練習;7點30分到9點,心靈課程導師引導大家進行正向思維訓練,輔以冥想;9點,早餐;10點,開始行走。每一天的路線都是相同的。志願者們從營地下行到湖邊,沿著湖邊沙地走到山腳下,之後爬坡、上山。


陳坤說,相比往年,今年的路線更加“生活化”。他希望,當高海拔和崎嶇山路的壓力消失後,在更加日常的環境中,行者們能夠更好地觀察內心的變化,回到當下。在他所著的《突然就走到了西藏》中,他給“行走的力量”下過這樣的定義:“在外在的行走中安靜下來,放松自己,與內心對話,從中獲得正面的力量,我相信這才是行走的真正意義。”陳坤認為,今年的行走也並沒有改變。


長達十年的心靈實踐

“行走的力量”啟動於2011年夏天。

第一屆“行走的力量”從拉薩開始。項目總監熊貓回憶,第一年,由於沒有前例可供參考,11天的行程中,安排了參觀盲童學校、羊湖行走、在林芝體驗當地人生活、甘丹寺到桑耶寺的朝聖之旅等多項活動。項目結束後,他們意識到,這個活動其實承載不了過多的東西。

於是,從第二年開始,“行走的力量”專註做“行走”這件事。“只做一件事,我們可以把它做深做透。”熊貓說,“越簡單、越純粹的東西,大家體驗得越深刻,所以我們開始做減法。”


第二年,陳坤和熊貓帶著志願者去了阿尼瑪卿,進行了十天九夜的轉山徒步。全程180公裏,途經砂石、山地、河流、泥濘、塌方區、冰崩區,最高海拔4750米,最低溫度-8℃。在暴雨、冰雹和超低氣溫中,大部分時間裏,隊伍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路段行走。這一年,很多人在第二天就下撤,最終只有47人走完全程。完成行走後,16位志願者在青海省西寧市湟中區的四所學校完成了為期半年的支教活動。

2013年,西藏嘎瑪溝;2014年,敦煌;2015年,香格裏拉;2016年,川藏線;2017年,西藏山南;2018年,滇西北;2019年,貢嘎雪山……每一年,都會遇到無數難以對外人道的困難,但每一年都堅持下來了。


“人”是行走中最寶貴的部分

行走的第二天下午,回到營地後,20名志願者和陳坤一起開了個“座談會”。陳坤主動談起他的人生故事:父母離異,母親帶著他和兩個弟弟在重慶的棚戶區長大;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高中畢業後,他去夜場駐唱;考上北京電影學院,學費是朋友借給他的。說到當年家裏一筆數額不大的借款9年都沒能還清時,陳坤眼圈紅了。(關注點1🤔)

“行者”們也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志願者於湉2013年參加了《快樂男聲》比賽,獲得第五名。然而,想象中的“紅”並沒有隨之而來,他也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個圈子。近年來,於湉創作了很多公益歌曲,他說,這幾年的經歷讓他慢慢學會了沈澱。在這次行走中,他希望能夠真正面對自己的內心。


志願者趙趙是一名單親媽媽。為了理想中的自由,她從農村到城市,換了很多份工作。在分享會上,她講述了自己的情感經歷,單身撫養孩子的困惑,對未來的期待和脆弱。(關注點1🤔)

還有一名志願者,從小被親生父親家暴,青春期時,他在筆記本上滿滿寫下“恨”字。(關注點1🤔)

另外一名志願者,父母分別再婚,父親在她還未成年的時候就不願意盡撫養責任,她覺得自己成了“多余人”,成年後,一度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只剩下利用與被利用……(關注點1🤔)

無論每個人分享了什麽,都可以得到陳坤的溫暖鼓勵,即使有時只是一個眼神。(關注點1🤔)


熊貓說,10年來,每一名參與者,哪怕是下撤的人,他都記得。“我們每一年的行走都在不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環境、不一樣的人。我覺得更重要的是人。”熊貓說,“同行的這麽多人,我覺得每一個都很棒,每一個人都會給我們不一樣的感受、不一樣的體驗。包括他們的故事、他們分享的經驗,那是很寶貴的。”


短暫的“小烏托邦”

很多志願者結束當年度的行走後,還會以其他方式回歸。鐵陽就是其中一個。

鐵陽是一名音樂人,參加過“行走的力量”2015年香格裏拉之行。對於那一年的行走,她腦子裏印象最深的有三個畫面。第一個畫面是有天晚上下大雨,紮營的地方積了很深的水,行者們只好待在帳篷裏唱歌為自己鼓勁。此時,向導查理和工作人員走到外面為大家挖排水溝,一直挖到淩晨三四點。(關注點4🤔)

第二個畫面是在海拔5200米的雪山牧場紮營時,營地沒有水,氣溫也很低,很多人高反,發起了高燒。第二天早上起來,“沒想到大自然賜予了我們一顆非常大的太陽,雲都飄在我們的下面,我們就像住在雲上一樣”。鐵陽說,那一刻,她強烈地感受到“大自然的饋贈”。當大部隊從牧場下撤時,在山谷裏,渴了一夜的他們遇到了一股清泉(關注點4🤔)。

鐵陽當時有了一個念頭:“再次回到城市生活中後,我會重新建立我和物之間的關系。”(關注點4🤔)


第三個畫面是每天晚上,大家都會在紮營的地方升起篝火,促膝談心,交流的氛圍坦誠而親密。這個環節今年依然存在,這一次,鐵陽帶來她的樂器——一把很有民族特色的琴。她一邊撥動琴弦,一邊唱起《愛治愈一切》,帶動大家圍著篝火邊跳邊唱。

於湉說,他非常喜歡這種氛圍。幾天的營地生活,讓他感受到了“包容”:“在這裏,你可以在大樹下打坐、在湖邊站樁,都無所謂。在這裏,大家說話掏心掏肺,會展現內心最脆弱的那一面。”

某種程度上,這裏像一個小小的烏托邦。每個人都脫離了固有的社會語境,進入一個被設定為沒有等級、沒有社交套路,不需擔心生存競爭的情境。手機SIM卡從進入營地的那一刻就被“沒收”,房貸、車貸、辦公室暫時和你都沒有了關系。你只需全身心沈浸在這個環境中,觀察、感受大自然和自己的心靈就好。(關注點4🤔)


鐵陽說,對她而言,行走就像冥想:“在城市裏走路,你不覺得你在走路;但是在這裏,你踏下去的每一步都很清晰,心念專註。我覺得行走讓我重新感受了周圍的一切。”在今年的行走中,鐵陽還承擔了制作紀錄片的任務,每天,她都要早於大部隊出發,在大部隊還沒到達時把錄音設備放在草叢裏。她註意到,當人走近時,草叢裏的秋蟲會停止鳴叫;人一走遠,秋蟲又開始叫。

鐵陽期待“行走的力量”能夠形成一種“蝴蝶效應”:“今後,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每個人我們都真誠相處,然後這個共振可以持續,像一個漣漪。每一批參加行走的人,他們的改變會引發很大的改變,然後其他人的改變又會引發更大的改變。”

鐵陽說,參加行走之前,她對陳坤的印象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演員”。行走中,陳坤幫她系背包、系鞋帶,讓她覺得陳坤就像“很真誠、很親密的一個大哥哥”。同時,陳坤也會“誠懇、直率地指出一些創作圈或者藝術圈他覺得不公正的事情,讓我們很敬佩”。


2011年,媒體人王建勳第一次參加“行走的力量”。出發前,他騎摩托車摔傷了左腿。到了拉薩,陳坤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腿怎麽了?趕緊去醫院看看。”這讓他心頭一暖。那一年,王建勳拖著一條傷腿走完全程。

在王建勳眼中,10年來陳坤的改變也非常大,“越來越溫和柔軟了”。(關注點2🤔)

王建勳記得,第一年行走時,因為大學生志願者沒有遵守“禁語”的規定,陳坤氣得把手杖摔折了。而現在,陳坤會說,能禁語就禁語,讓內心世界安靜一些。王建勳認為:“這麽多年的經歷磨煉了他,把他身上好多棱角磨掉了,讓他越來越隨和。”(關注點2🤔)

行走的第三年,王建勳和陳坤在路上聊天。陳坤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下去?”王建勳說:“沒問題。”陳坤說:“那這樣,我們先定個小目標,一起走10年吧。”(關注點1🤔)

2020年9月7日清晨,王建勳起床時,忽然想到,這是第十年行走的最後一天,當年許下的那個小目標,就這樣實現了。他有點想掉眼淚。

開營的第一天下午,夕陽中,陳坤給行者們進行了一次簡短的動員:“這是一個很小的心靈公益項目,所幸的是我們做了10年。今年的主題是‘行走不止’,即不管外部發生什麽變化,希望每個人的內心都保持平靜。只有內心平靜,才能幫助你解決和面對外部世界的變化。”(關注點5🤔)


陳坤表示,今後“行走的力量”將引入更多心靈建設的課程,讓參與的人從中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而行走是一直以來的核心,它不會變。

“我試著把這個片刻當作生命中的停歇,像生活與夢想之間的停歇,呼與吸之間的停歇,哪怕只有瞬間,對於生命卻有著非凡的意義。……人生是一場通往遠方的跋涉,願我們初心不變,安靜行走。”在《突然就走到了西藏》一書中,陳坤這樣寫道。


Q & A

✎作者 | 馬戎戎

原標題——“行走的力量”第十年:人生是一場通往遠方的跋涉

原標題:《陳坤:行走十年,越來越溫和柔軟》


文章三:

今年是「行走的力量」進行的第七年,陳坤說:「我不知道我會走多久,我想我會一直走下去」


日前陳坤帶領的百人行者隊伍在平均海拔大約5000米的西藏山南完成了六天五夜的「止語」行走,隨著大部隊陸續踏上回京歸途,「行走的力量」第七年也圓滿收官。在這行走的這七年中,陳坤和志願者們一起走過西藏拉薩、青海西寧、甘肅敦煌、雲南香格里拉也到過喜馬拉雅。


許多人問他行走的意義是什麼?


其實在起初的六年中,陳坤並不知道答案,但他彷彿聽見內心有一種聲音吶喊,他只是單純的跟隨內心在行走,當他走完六年後才恍然大悟行走的力量意義何在——「行走的力量」是在做心靈公益,陳坤希望以行走這種最簡單和最本能的方式傳達一種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和生活理念「學會與自己相處」、「找到最真實的自己」。(關注點5🤔)


陳坤曾寫過一本書《突然就走到了西藏》,開篇第一章題為從「暴發戶」到西藏行走,


「我剛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時候才20多歲,運氣非常好,有老百姓賞飯吃。出來拍一個電影、電視劇,大家都給掌聲,我有好的片酬、好房子、好車,吃的也好了,但是這就是我全部存在的意義嗎?我的存在不是很巧合嗎?


全有這麼多人喜歡過我陳坤,但我能做點什麼,對他們有一點幫助,或者是互助?我不僅僅從老百姓那裡拿到那麼多,也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這可以說是陳坤對於自己放著好好的「廠花」大明星不做,而要帶領一群人去「傻走」的原因所在了。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書中所描繪的思想與陳坤行走的力量想傳達的理念不謀而合:


試著做一件重複的,機械的,枯燥的事情,遠距離,長時間的行走或跑步。在行走的路上,自己和自己對話,慢慢化解品性中的戾氣,生活中的怨氣,工作上的焦慮,拋開一切現代工具,去一個安靜的地方,朝一個方向一步一步地走,這像是參禪打坐,又比參禪打坐能讓現代人接受。(關注點5🤔)


在行走的路上,並不是一帆風順。第一次行走幾乎所有志願者都違背了陳坤「禁語」的規定,陳坤因此勃然大怒,一氣之下砸斷了一根登山杖,甚至還在餐桌上和一個大學生志願者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關注點2🤔)


還有一次,行走的力量活動時間正值王寶強馬蓉離婚事件,有志願者就抱怨稱錯過了許多工作。在晚上禪修時,陳坤突然爆發罵道「我們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來了,這麼一個乾淨的地方,王寶強跟誰離婚,跟誰在一起,跟你們他媽有什麼關係?」在行走的力量中我們能看到陳坤的憤怒,對於別人或是對於自己。(關注點2🤔)


就像他自己說道「生命很可笑,現在很風光不一定就會怎麼樣」



文章四:


善達網

2015-02

陳坤:行走能在迷失中找回自我 


記者:現在的公益事業類別很多,為什麽選擇“行走”這樣一個載體?“行走”對你來說有什麽樣特殊的意義嗎? 


陳坤:2010年夏天,我去湖北某地演出,接送我們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因為一整天都跟我們顛簸在路上,淩晨一點的時候突然崩潰,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我當時心裏就被蜇了一下:現在的孩子,都這麽脆弱嗎?(關注點3🤔)然後因為那一年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東申童畫”,我覺得時機到了,要多去做一些事傳播正面力量。行走的念頭就跳入我的腦海:不如我們一起去走吧。 


記者:這樣的公益項目需要花掉很多時間,親自去完成,你不擔心會影響到其他事業嗎?你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裏權衡公益事業與演藝事業的? 


陳坤:我不覺得做公益會影響演藝事業,反而,它是對演員一個很好的給養。要成為一個好的演員,閉門造車是沒有用的,像我們平時接觸的人和圈子都有限,更需要走出去,多貼近生活的常態。我做“行走的力量”這兩年,收獲特別多,這種收獲不光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每次從山裏走一趟回來,雖然特別累,但是心裏特別開心和敞亮,對我來說就是一場修行。我會把這些經歷和感悟,再反過來用到演戲上面。 



記者:從想要做公益到開始做“行走的力量”,中間經歷了怎樣的過程和困難?當初把做公益的想法和朋友同事分享時,支持的多還是反對的多? 


陳坤:任何事情在開始的時候,都是會遇到認同或者反對的聲音,也會遇到很多的困難。自己做項目,和去參與已經成型的項目比,要肩負的責任更大,要面對的困難也就更多。對於我的團隊來說,做“行走的力量”這兩年,真的算是摸索前行的。剛開始做“行走的力量”,周圍也與很多朋友也會提出一些“善意的反對聲音”,因為這個項目要花很大的成本和精力去完成,對於一個新生的團隊而言,也會存在一定的風險,而心靈項目更多推廣的是一種理念,與我們經常能夠見到的慈善公益項目很不一樣,可能沒有辦法很快讓大眾理解這個理念。從我個人而言,如果這個項目的初心是好的,它最終有利於公共利益,那麽就應該嘗試著去完成。我不喜歡任何項目還沒做就說“不行”的想法。任何事,只有試過才知道行不行。如果一年沒有辦法讓大家理解這個項目,那我就花兩年,花五年,甚至更久。 


記者:在做“行走力量”的過程中,令你印象最深刻的事件是什麽? 


陳坤:2012年西寧這次行走,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天徒步,因為阿尼瑪卿山地形覆雜,探路團隊帶錯了路。第一批行走志願者已經走了一大段路,需要返回再趟河。那個河水是很冷的,高山融雪形成的,刺骨的那種。當時不少人情緒低落,還有的人在埋怨。我對他們說,走路就像人生,有時候也會走錯路,那你們抱怨是沒有用的,更應該把這個磨練作為上天饋贈給你的禮物,接受它,面對它,解決它,從中得到成長。這就像是半杯水,角度不同,面對它的心態也不同。悲觀的人會想,只有半杯水了;樂觀的人則會覺得,太好了,還有半杯水。後來這幫小朋友去青海支教半年,很艱苦的環境。我去看他們,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抱怨。我問他們苦不苦,習慣不習慣。他們就告訴我:剛開始不習慣,苦也是肯定的,但就像趟河,這都是難得的經歷,是他們的一種財富和收獲。 (關注點4🤔)



記者:我們可否認為你做行走的力量,是一種想要“歸零”的心態,這種力量和勇氣從何而來? 


陳坤:“行走”對我而言,有非同尋常的意義。從重慶到離家來到北京,從窮人家的孩子成為一個被大家眼裏的明星,這是一種外在的行走;而內在心靈的行走,和這種外在行走對應,則見證著這麽多年我心態的改變。我情緒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在外面一直走,直到心靜下來,能跟自己對話為止。行走幫我解決了很多很多問題。 “歸零”這個詞我覺得用“化零為整”來形容更合適,這是一種積蓄待發,是把我以前積累下來的能量集中給迸發出來。除了“行走的力量”外,我並沒有放下演員這個身份,我依然熱愛演戲。去年的休整不過是為了更好地積累與爆發。 (關注點5🤔)


記者:“行走的力量”邁入了第三年,你曾這樣說:“只要你行走,就能與你生命中的真相相遇”。在做“行走”之後對你個人來講有什麽變化嗎?你對生命又有了怎樣的感悟? 


陳坤:小時候的生活條件不好,所以當一夜成名擁有財富的時候,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那種名利一下子向你湧來,你就很容易迷失。對於我來說,通過行走的方式,我讓自己安靜下來,我可以在這種迷失中,找到自己真正的內心,讓自己重新找到真實的自我。比如說吧,以前有人罵我“二”,我看到會不高興,會覺得,你又不認識我,憑什麽說我二呢?但現在我看到這種話,都會哈哈一笑置之,甚至會說,對,我就是二。管別人說你什麽。 (關注點5🤔)


記者:在做“行走”的過程中,你接觸的是一群平凡普通的志願者,他們給你帶來了什麽樣的感悟,你又給了他們帶去了什麽? 


陳坤:其實我和那些行走志願者一樣,都是普通人,不過我比他們虛長幾年,多了一些經驗而已。“行走的力量”是我和他們同行,帶他們一起用心去感悟這個世界。但“行走”就像一杯水,我端給你喝,你喝不喝,喝了以後能品嘗到什麽,那在於你自己。我不是要強迫灌輸給他們觀念,要如何如何,我只是像大哥哥一樣,對這些年輕的弟弟妹妹們分享一些我感受到的東西,至於他們能否接受,接受到什麽程度,那我不會去劃個框架,說非希望他們能達到怎樣的水平。你問我帶給他們什麽感悟,我也不清楚。每個人都是個體,每個人的感悟都不一樣,我就希望這個經歷能給他們一些成長上的收獲,讓他們以後想起來會覺得,值,不後悔,就夠了。至於這些弟弟妹妹們,他們帶給我的更多的是快樂。初生牛犢不怕虎,有股沖勁,很生猛,很帶勁。有些人覺得我說的不對,就直接當面反駁我。開始我看著他們耍小性子,走不下去了罵人、哭,但是後來他們去支教,一下子就成長為老師了,談到學生的時候,眼睛裏的那種閃亮和自豪感,特別讓我感動。那一瞬間,我就特別深刻地感到,很多時候,賦予人的很多責任,不是擔子,是一種甜蜜的給予,是會讓人成長和豐沛的。 每個人的潛力被激發出來的時候,都是無窮的。

2023年6月3日星期六

撕裂與融和 (懺罪的應用一個案分析四,懺罪與懺悔之十)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在業力運作的同時,堅執己見,不發現、不改進無明的人,以自我為中心與業產生連結,很容易與人對立,常常以過失為食,增養我慢和邪見,扭曲了的感知難以如實知見,脫離現實,找不到與人共存之道,當他們遇上人世中的各種不完美,對現況總是諸多不滿,總是找些人、事、概念來反對,他們喜歡制人,討厭被制於人,當他們不吐不快,拔力而起,將心付諸行動時,會帶來甚麼後果?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多?當我們去除了邪見和慢心,隨順業的運作來待人處事,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網絡虛擬世界的特性成為現今世界重要的緣法,其中一個是社交的區間化,有弱點的人更容易堅執己見和弱點,可以完全無視持反對意見者,無論是長者還是松餅君,都可以輕易找到共鳴者,讓他們可以不需要發現和改進弱點,也能抱團取暖,找到存在感,然而網絡世界的交往是虛幻的,造成網友之間可以因為一言不合,以公道的名義而和對方撕裂,馬上絕交或unfriend ,這樣,人與人之間的意見不合,大家都不需要像舊日小村大家庭的日子,自制忍耐,聆聽溝通,平心靜氣,克服各自的脾氣和固執去解決問題,仍然可以繼續存在,人們久而久之,在現實生活中也以同樣的態度處世,也是一言不合,輕易撕裂數十年的交情,家人之間也一樣,也是一言不合,先黑面相對,再附以冷言冷語,人人如此,造成社會廣泛的撕裂現象,於是無論是政治上、家庭上,各走極端,互不相應,同一處境,各有各說,完全忽視對方的立場的感受,這樣,家庭和社會都會碎片化,一旦遇上天災人禍,只能依外在律法行事,無力抵抗。


假如意識永遠只停留在存在的表象,隨意視一些緣法為因,以單一因來界定複雜的現實,存在就會區間化我們的意識,從而撕裂人與人、人本身的關係,將人視為非人,在眾多不善緣法下,無明更易滋長,人變得更容易執取。


政客無力也無心去解決各種複雜的社會問題,他們只需要依賴世間表象和缺憾,不停指責,透過無孔不入的網絡,不停引火燒向某一特定對象,鼓吹仇恨:「都是某國的錯。」「都那一小撮人的錯。」「社會這麼多的問題,都是因為沒有 XXX。」在興奮與無明當中,大家互相撕裂,鬥過不亦樂乎,都忘記了真實存在的問題,直至大災難和人間悲劇發生了,在稍為喘息一會、消停一會後,馬上又會繼續這責怪的戲碼。


在個人層面,輕易地撕裂關係造成自我中心的意識,堅執己見,不能包容甚至溝通,人大部份時候的自我依賴與他人之間的關係來界定,如父子、母子、上司下屬、朋友等等,輕易撕裂的後果造成人們相互孤立,容易走向極端,也造成越來越嚴重的精神問題。


於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在寥寥幾人的家內,是一個個互不交集的撕裂小世界,只有在特定的時刻,如酒宴、茶聚、過節、球賽,人們才能融洽於同一個世界,短暫體驗融和的喜悅後,重回撕裂,然而,現在網絡和手機的出現讓這種短暫慢慢也變成了絕唱,人們慢慢習慣處於孤島式撕裂的存在,對於不同己者,一是隱忍,一是爆發,溝通和共存漸漸成為絕唱。


其實,只需多一點的自制,多一點的體諒,多一點的容忍,多一點的溝通,讓心深入存在的本質,由撕裂走向融和,就可以避免很多的悲劇,可以得到成長的機會。


能否善巧地與缺憾、過失共存,決定了人能否找到幸福和智慧,不能打破無明,就會看不到、不承認、不面對自己和他人的不完美,我們就不懂得怎樣改善和提升,永遠停心於表象,我們所有經歷,所有認識的人,其實都提供著無數的學習機會去明白本質,然而很多人會浪費這些寶貴的機會,例如,甲看不到乙喝了毒酒快要死亡,因而責備和數落乙;列車上的長者只需稍為觀察,可以輕易看到剛墮胎的年輕女士身體是虛弱,但他不承認,以各種大道理去教訓她,他們都浪費了關心和救人的機會,同時也浪費了發現自己弱點和提升能力的機會。


能夠自制,克服弱點,提升自己的人,很容易看到本質,分辨因和緣,甚至能感知到業的運作,因而找到和別人共存之道,更重要的是找到和自己生命的融和之道。


你被一個人無端打了一拳,你對那人生起嗔心,甚至想拔刀而起,以牙還牙,爭取公道,你質問那人打你的原因,他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你樣衰,看見你就無明火起, 腦中一片空白,就揮拳打你,之後感到極是暢快。」


你再看清楚一點,原來那個人是一個機械人,他的意識和行為只是電子元件上的軟件運作的結果,這時,你的憤怒會有甚麼改變嗎?如果你看到了他是機械人,並了解他剛才的行為是由軟件控制的,你對他的憤怒很可能會減少,可能會轉移,甚至會消失。這代表了你是如實知見的,你看到和理解了機械人的本質,而在整個思考和觀察的過程中,你的自我、邪見、慢心和嗔等不善心並沒有連結,因而你理解了實相,同時也化解了恨意。


現象的本質就是當人處於無明當中,不善心運作時,尤如進入了自動導航的機械人狀態,如果關愛座上的年輕女仕看到了這個本質,將惡罵她的長者視為機械人,她的情緒還會崩潰嗎?


再更進一步設想,你突然意識到原來你的反應不是來自於你,而同樣是來自於軟件,你正處於一個虛擬世界中的角色扮演遊戲中,你將自我和在意識中出現的感覺和概念抽離,不再視這個概念和感受是自己,尤如正在觀看一套非常沉悶的電影,你應如何反應?


一個被無知埋沒的人,例如一個原始人或小動物,他是看不到或理解不到機械人狀態的,他成為機械人也不自知,他會將那一拳視為對方有意為之的結果,所以才會有不善的反應。一個突破無明的人,不單只看到對方是機械人,同時更會看到自己也是身處於虛擬世界中,都是同樣受到軟件的影響。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即使同一條路,各人有各人的走法,以善心走和不善心走是大有不同的,堅強的人不畏障礙,視為磨勵的機會,不磨勵、不超越,則能力不顯,智慧不彰,同樣的障礙和苦,懦弱者視為懲罰,可避則避,可免則免,不能避免的,就嘗試求助於外,改變外境,所謂同枱吃飯,各自修行,即使一起修行,不同人的感知到的方式會有所不同,強者有強者之心,所得到的體驗也不會不同。


阿闍世王感到被忽視、威脅,他的處理方式不是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以善心代替,他是那種被無明控制了的人,他的反應是不善的;而撕裂頻婆娑王,背叛了他,他的做法不是求助於外境,而是積極藉此修行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突破無明,他不單止看到兒子被業力控制,也看到了自己也是被業力控制的,在覺醒的心照耀下,他得到超脫的機會。


松餅君同樣地遇上了麻木不仁的人所說的麻木不仁的話,深陷偏見的人所說偏見的話,冷漠無情的人的冷漠表情,這是他們獲取快感的方式,這也是第一層的傷害,她只要看得通透些,就可以走過這一種的傷害,她需要正知正念於業的運作,深入本質,明白所有人被業所縛,都是業是自行者、人是業的承繼者、被業束縛、以業為歸依,尤如機械人被軟件所縛,遇上了麻木不仁的人,如果自己的業成熟了,那麼麻木不仁的話才是公道,對深陷偏見的人來說,他們的偏見才是公道,對冷漠無情的人來說,冷漠表情才是最正確的表情,對感覺錯置的人,他們對你的善意和正見生起憤怒,對你的愚痴生起認同和喜悅才是最公道的;而當下和將來等待他們的環境,就是他們當下的心境,她不會去想改變他們,更不會想去令他人內咎知錯而獲得滿足感,簡單來說,不以他人過為食。


她過度防禦了自我,不容許自己被質疑,看不清本質,當被質疑是裝病圈錢,她不肯放手,堅持不懈地解釋過又被拒絕後,這是第二層的傷害,源自於過度防護自我,也源自於追求完美的陷阱,這是一種自我的撕裂;她被網暴,也試以暴易暴,而且成功了,這是與人撕裂;但撕裂的人繼續挑毛病,他們還是找到了新的骨頭繼續挑,直至她逝世了,他們仍然可以歡呼,不善的人仍然是不仁、充滿偏見,冷漠和愚痴,這是就他們的業,業是自行運作的,個人是身不由己的,但這只是他們的業,還不是松餅君的業,她可以選擇去注意其他正面的人,或者注意家人,或者和頻婆娑羅王一樣注意開發善心的素質,她不會浪費時間去向他們爭取公道,直至松餅君選擇走上了不善道,網暴就成了人家的共業,這一次,她是受害者。她想從對方找到自己的價值,但又撕裂對方,這種矛盾的角力,能有機會成功嗎?


如果她覺悟了,也能像頻婆娑羅王一樣,在困境中找到超脫的機會。


當撕裂成為習慣,甚至成為本能,無明得以鞏固,人將不自覺地以各種正道的名義繼續撕裂,拒絕看清自己和他人的無明和苦,在家與家人撕裂,在外與外人撕裂,為了撕裂,他們會假裝和一些暫時融和共處,直至一天也會撕裂曾經的同道者,他看不到這些所謂的正道都是虛擬的概念而己,直至徹底地與自我撕裂,永造沉淪。


內心不平靜,邪見的連結常常作用,總是感到被針對,被威脅,結果這種逆反者總是嘗試改造命運,結果往往是反其道而行,演成悲劇。她會總是感覺有所欠缺,不是對不起別人,就是別人對自己不起,潛意識為了平衡,想像出了一個個的公道以防禦自我,並向外尋求公道,例如,自己不甘於做一個平凡的人,響往高消費的生活,於是加入炫富的群組,以低價的方式去體會高消費的生活;在生活中遇不上肝膽相照的好朋友,這本是很平常的事,沒有人應該為此感到羞恥,但在潛意識作用下,總是認為世上應該有人對自己可以無條件付出的,特別是危難時,於是特別關注名人之間「肝膽相照」的新聞,遇不上就會對沒有保持長期關係的人加以批評,例如在不知底細下批評某名人自己發達了,卻不關照以前的好朋友等等;自己的生活充滿欺壓、背叛、蒙騙,就特別關注名人圈中有關背叛、離婚、恩將仇報的新聞,一有機會,積極發泄;松餅君某個程度上也是想運用網上的圈子來平衡自己得病的焦慮,以「保持正常生活」來平衡病情對生活沖擊的不憤。


在業力的束縛下,她的心停留在表象的層次,勤用尺來度物,而不是以心去看其本質,結果是勤奮地用來度錯誤的東西。


如果她不用錯誤的尺,或者改用本質層次的業論來看世情,可能會有好的效果,甚至,如果她和佛陀一樣,完全不度則更好,這一切的能力,都須建立在自律的基礎上。


然而,有些是非,用甚麼尺來度都度不出解答,只能透過包容,甚至遺忘所有尺度,這也需要自律。


孩子回家亂放鞋襪,父母心中出現「整齊」、「責任」的尺,口中欲加以責罵前,將這尺放下,不指責,不解釋,不感到不尊重,只是微笑打個招呼,讓孩子感到溫暖和關注,在孩子不注意時,將鞋襪放好,因為不去度人,孩子在善心當中,終會注意到自己為家人添了麻煩,會自動自覺放好,如果不放好,整理的時間也會遠遠比吵架的時間短,同時,不指責也會制約了自己的控制欲,操控欲。


但當孩子還是亂放,他們感到控制不了時,就會憤怒地指責,當父母的心滯留在了表象,他們看不到業力的本質,可能將相連關係(身心狀態,如意願)當成因果關係(業、習慣):「孩子回家亂放鞋襪是為了蔑視我,忽視我,激起我的怒火,報復我。」而進一步衍生出惡行必由惡人而作,惡人必須被懲罰的知見。


增加了智慧明解,終會找到方法來好好的相處,原因是他們找到了本質,他們可以看到的是另一個事實:「孩子回家亂放鞋襪,我憤怒了,而我的憤怒是自動生起的,沒有經過思考,結果讓讓我們分裂。」這兩個現象只是相連關係,而不是因果關係,我的憤怒不是被孩子亂放鞋襪激發的,而是其他原因,不一定是因為他們是惡人,我也不一定要懲罰。至於是甚麼原因,就需要持戒、正念、正知、耐心和精進來觀察了,當知慧運作時,怒火也會消失踪。


當人能善巧地超越弱點,和自己相處,心常平靜自得,根本不在意外境的高下勝劣,因為這都是業力的虛拟出來的,平靜的人沒有需要以向外尋求公道的方式滿足來自潛意識的渴求,他們遇上了一些事情,由於敵視界限沒有作用,不會自動就將這些事解釋為「不公道」、「不公平」。


他們除了平靜外,或者也會有無咎之喜,重新和生活融和,接納世間的人,尤如父母接納不完美的孩子,從而得到了滿足感。


撕裂的心構成撕裂的存在,松餅君和部份網友不和,嘗試以導致不和的方法去和網友和解,她和自己的身體不合,不願意坦然面對現實,如果她的心是明智的,或者可以正視自己身體狀態不斷惡化的事實,而不是嘗試努力地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忽視自己衰弱而強行去正常生活會令身體負擔急增,做一個完美的病人,令情緒惡化,對身心是無益的,這是她忽視了物理層次的律則所帶來的惡果;其次,網絡的本質是人在匿名的狀態容易失去自律,尤如一個醉酒之人,容易「口直心快」,網絡世界的無節制可以漸漸演變成現在世界的無節制,在平常的生活也會以暴力為正常的預設。可以說在網上流連,被網暴必然的,同時也不需要刻意常常要在網絡世間去過度地自我防護,忽視了這個事實,她嘗試在網絡中尋溫度,找尋完美的觀眾,過份關注了負面的入,甚至嘗試改變他們,這是她忽視了人際關係中律則所招來的惡果;最後,她以不善心去經驗不善業報,會加強了不善業,這是她忽視了善心的法則力量所致。


有時生活是很暢快的,但有時緣起世間的不如意、不圓滿和失控會找上了門,法爾如是,如果不肯放下防人之心和敵視界限,便會過度設限,將表象視為本質,相連視為因果,尤如天天打傘,雖然雨天可以防雨,晴天可以障日,陰天可以擋風,但我們同時也永遠失去了視野,看不到藍天,未悟前的阿闍世王,被誤解而心生不憤的松餅君都是因無明而過度防禦,而生起了敵意,如果她可以像佛陀一樣,在天人噴子還未說話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批評,可能面對冷言冷語時也能平靜對待。


『清代名臣曾國藩在長沙岳麓書院讀書時,曾與人同住一間寢室。


寢室內的書桌距離窗口好幾尺遠,為了方便讀書,曾國藩便將書桌移動到窗前。室友見後大為惱火,說:“你的書桌放在窗口,把我案頭的光線全給擋住了!


曾國藩聽後沒跟他計較,反而和氣地問他:“我的書桌應該放到哪裏呢?”


室友指著床邊:“就放在那兒吧。”曾國藩笑一笑,按照他的意見放了。


到了晚上曾國藩用功讀書,這位室友又說:“白天不念書,夜深了卻來打擾人嗎?”曾國藩便改朗讀為默讀。


不久,曾國藩考中了舉人。室友聽說後更是嫉妒,說:“這張桌案的風水本該是我的,卻叫你給奪去了!”


同窗都覺得這人無理取鬧,替曾國藩抱不平。曾國藩壓根沒往心裏去,像是沒聽到一般。後來,他在日記中提到這件事,只在結尾處寫道:“唯有保持心境的平和,修身養性,才可成就大事。”』


來源:網絡文章


室友應試精神比較緊張,焦慮難安,輕微的環境變動都容易挑動情緒,他有外向型敵視界限,容易視外境為威脅來源,所以會真切地感知到書桌的光線被擋住了,被打擾了,被佔了便宜,並且每一樣都視為因果關係(如書桌位置導致位考試失敗):「他搬動桌椅是為了令我失敗。」因而陷入不善心和無明當中,心中總是想著失敗,看山不是山,而是山導致他考試失敗,看水不是水,水也導致他失敗,萬水千山都是絕路,尤如破碎的鏡子,反映出破碎的世界,這便是他的道。他遇上了曾國藩搬桌,不自覺地挑起了毛病,試圖以操控他人的行為來平衡焦慮,因此將曾國藩指來指去,而敵視界限更令他難以接受別人的缺失,相似的是內在敵視界限會令人難以接受自己的缺失。


一般人被屈、被無理取鬧時反應至少是據理力爭,甚至暴力相向,取回公道,如果曾國藩的修養差一些,他同樣有考試壓力,很可能便會據「理」力爭,和室友爭吵起來,互相撕裂。曾國藩是儒家,著重修養和培育美德,以自律聞名,所以很容易以美德相處,解決了問題。


當他們都感到了考科舉的壓力,室友的處理方式不是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以善心代替,而是將負面的心境向外投射,他感知到的世間都是充滿缺憾的,他透過不停地冷嘲熱諷來平衡內心的焦慮;曾國藩的做法不是求助於外境,而是積極藉此修養,培育安忍平和的能力,去除內心的弱點,找出無明。


我們假想他是一個佛弟子,起了嗔心,正想口出惡言時,他發現自己有了以下四個邪見之一,每一個都和虛假的因果關係有關:


「他是故意為難我,令我痛苦的。可能有人故安排他做我的室友。」邪見是他作。

「我的運氣真差,剛好背痛又遇上這種人。」邪見是自他作。

「我是一個讀聖賢書的人,有很好的修養和成績,我應該被尊重,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邪見是自作。

「世道無常,竟然讓我遇上這種人。」邪見是無因論。


「與其絕交撕裂,不如共同成長。」他發現了自己因軟弱而導致的憤怒,代表他有了正念,由於他已經受持了五戒十善戒德,他以不惡口、不嗔戒來自制,他再以正知分析自己的邪見,根據業論,他明白了:這個怨憎會是業的安排,是不完美的,是有缺憾的,而且人各有各的道,有人走的是地獄道,有人走的是天道,我應該都要接受,這個業是他倆同共所擁有的,他的嗔心和不平被業所束縛,但同時也是業所給予的保護,讓他能轉化、超越,克刻弱點,成就堅強的心志,如是,他捨斷了上面四個邪見,不視室友或自己是惡人(惡行≠惡人),以耐心來應對室友的弱點,曾國藩就像這樣慢慢養成了良好的習慣(精進),視這種人是訓練和提升修養的機會。


人一生的命運由業所推動,人大都是不由自主的,但其箇中的禍福卻可以從心態中略知一二,曾國藩走的是名臣之路,但他本人在中年前卻是個著名的刺頭,是一個典型的逆反者,上至皇帝,下至同僚全都得罪了,整個統治上層竟然找不到一個朋友,可謂是奇葩一個,但他的道仍將是成為挽救國家於危難,然後又可以全身而退的名臣,全靠他有一個關鍵的好習慣:自省;大約二、三十年後,他將歷經一個接一個的考驗和生死搏鬥,其中有次走到絕境,為免落入敵手,按清軍慣例,他身為主將幾乎要自殺成仁,他的道既需要才幹,也需要胸懷,智商和情商都要很高,這次,和他擦身而過的室友成為他走向成功的「老師」,從曾國藩的角度來看,來自同室訓練只是用來提高他的情商,讓他擺脫撕裂的本能,讓他看到更深更明,而不是來懲罰,他的心因而變得平和,超越了很多的精神弱點,如討厭被屈等等,但他作為一個刺頭,還是擁多眾多的弱點,又再過經了整整三十年的提升,才成功和自己的業融和,終於成為清代安邦定國的名臣;而他的室友,則從小就受固於弱點當中,不能成長,斤斤計較,鬱鬱不歡,即使有幸遇上了曾國藩,也因自己的精神問題而和一個大人物結怨收場,浪費了光明前程。


曾國藩這一次並沒有和同室撕裂,他沒有要求換房,也沒有要求同室改變,也沒有強忍,反而隨順同室,以接納各自存在的方式融和在一起,因為他是自律的,反思的,是明智的,他的心是融和而有力的,沒有需要以撕裂這種低效的方式處理,由於他的心沒有撕裂,反而透過修養超越了弱點,改變了意識,結果同室也變得容易融洽相處。


如果松餅君自知有無明,因而持戒、自律去節制無明,受持不惡口、不兩舌、不綺語和不妄語戒,善巧於審察自己,她很快會內省到自己的無明和依存,不會對被人誤解的事感到憤憤不平,嘗試解釋,證明對方有錯,她反思後會如覺知自己並沒有有犯戒,心中自然會生起無咎之喜;如果自己有犯戒,惡語了,她會馬上懺罪,善心生起後將來避免再犯戒,就不會出現後來「人肉」批評者的事,稍後也會生起無咎之喜;到重要的是,如果是對方的過錯,她很快會明白這是業的結果,是公道的,自己當下仍然是善心的,可麼也會生起無咎之喜。


自律可以幫助松餅君去反思、辨別想得到這群人的認同的表象和本質,她會發現這些認同只是相關的,不是因果性,業才是主角,是因,其餘的人都是配角,因而對批評者憤怒不是必要的,她找出自己的弱點,反省這些人的認同真的是她需要的嗎?都已經了這麼多人去認同、支持和鼓勵她了,何必強迫自己做一個「完美」的癌症鬥士呢?為甚麼不能接受一個實相,當下善的行為,不一定馬上就會有善的報?為甚麼不能接受另一個實相:別人不認同自己是別人應有的人權,為何她必須要說服對方去認同自己呢?透過自律,她自問:別人不認同自己,沒有犯戒?沒有的話,那麼就是無咎的,生活重新融和,他們的認同就不是必要的了,撕裂也是不必要的,人既然是不完美的,追求完美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她若明白,扭曲者由心處撕裂,再撕裂他人,只會要求改變外境隨順自己的無明,人人都是這樣的話,結果整個家庭、社會變碎片化,那麼她就容易超越。


佛陀說服不了天人噴子,他並沒有感到撕裂,所以並沒有和他們爭吵,指責他們,改變他們,撕裂他們,他的心是明智的、平靜的,融和的,他完全依緣起法而行,對方的存在是自己業整體的一部份,他完全接受了對方在自己的存在;松餅君也說服不了那些網友,也可以學習佛陀,以自律去開發明智,她同樣也可以完全接受了對方在自己的存在中,這樣其實是完全接受自己的存在,明智地走完最後一程,好像頻婆娑羅王一樣。


人的一生與萬千眾生擦身而過,緣聚緣散自有時,不必刻意也會成,每一次的相聚和離別,造就一個個的自我,在每一次的相遇和分離中,如果明增長了,自我將被看穿,弱點可被超越,苦也得以減少,這是才我們真正的福氣,如果無明增長了,這是詛咒;所以我們應該要成長,去克服自己的無明,開發「明」,開展各種善心的潛態,以明白真正的公道在於每個人的業和業報,人的業是善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傷害,人的業的惡的,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第一層的傷害;無論是身語意的行為,都是緣起的,必然帶有業果的,追求表面互相的認同不是必須的,同樣,撕裂也不是必須的,自己的心能確認業的運作,公道就在其中;而看不到緣起的人們,沒有如實知見,容易以概念歸因來代替緣起,例如,對方是冷血的,這才是苦的根源,或者以過度防禦來創造被保護的假像。


更重要的是,撕裂的心是痛苦的心,是無明的心,源自於自我中心的意識,是引向苦道的心,是將自己放置在危險境地的心。無明深重的逆反者,他們的撕裂是被動的、無助的、無明的,他們總是要和某些人某些物撕裂,直至一天他們的心不再撕裂,才能停止對外境的撕裂,重新與生活融合,這時,眼中的世界不再有缺憾,他們才能安心於當下。


突破存在的撕裂只能靠智慧去看清本質:緣起的世間既然是枷鎖,自然不可能盡如人意,人有惡業,自然遇上很多不幸的事,是業整體的必然部份,我們看不到人們當初的惡行,只看到當下的惡報,才會有不公道的感知,這也是無明的作用,看透了本質,我們可以看到存在是公道的,我們也是這業的一部份,我們不需要去尋求公道,只需在意善與不善,但這種公道只有內心清明強大的人才有能力看得到,因為他們有能力去開展如實知見,直達本質,軟弱的人尤如他動力的帆船,需要從環境借力,所以容易迷惘,為境所縛,被迫在外境中尋找公道,他們找到的只是撕裂的存在,因而是撕裂的公還,是引苦治苦之道;內心堅定不動的人尤如自動力的郵輪,不需要從外借力,在善心中找到真正的公道,在沒有撕裂的人生當中,融和的心靈帶來超越的動力。


走到了人生盡頭,頻婆娑羅王帶著明離開了,走向走更光明存在;如果松餅君帶著無明踏出她最後一步,她的前途又會是怎樣的?


只有撕裂人才急需世間的弱點和界暗,心堅如金剛的人,如實知見世間每一處的不完美,藉以破盡每一分的無明,他們喜歡自制而不制人,他們自律明智,直達本質,定能看清楚實相,不再被存在所撕裂。


業為因,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讚賞如是,惡罵也如是,是我們自己業整體的一部份,終有一天,沒有了任何弱點的你也會厭倦了存在這個不好玩的虛擬遊戲,你不會被當中的人物激怒,正如你不會視自己的影子為敵手,更不會期望人們的認同,也不會抗拒他們的責難,正如你不會期望或抗拒來自影子的一切,影子只是你存在遊戲的一部份,是整體的一部份,你的正確反應是:「系統,關機。」


停止撕裂,讓心融和,讓一切存在繼續存在,你的存在再也不需要世間的軟弱來支撐,最後,一切都將融和在緣起最終極的實相中;這一切都從懺罪中的自省、自律開始。


這時,你還會花時間和虛拟世界中的軟件撕裂和爭辯是非嗎?這也是佛陀的一般時候的反應:沉默,其實就是佛陀在說:「系統,關機。」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無我的公道二 (懺罪應用一個案分析三,懺罪與懺悔之九)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建基於無明,帶著強烈的自我、邪見和慢影響著感知,人們真實地感受著由扭曲的意識所構成的各種經驗,以致看不清實相,輕易感受到被威脅、被欺壓和絕望,如果基於扭曲而嘗試影響或改變其他同樣是扭曲的人,人與人之間將難以溝通,爭執和沖突更難避免。


扭曲的認知讓意識看不到事情的本質,往往只流於表象,當人們看到有惡行時,例如「不讓座」,意識自動去追尋「惡人」來負上因果關係的責任,並自動追尋這惡人的懲罰;遇上不幸,人們自自然然地歸因於某些人,並樂於看見這些人受罰,更進一步的扭曲是親自去懲罰這些人。即使現實世界確實存在邪惡的丑角一直享樂而正義的角色一直受苦至死,但我們很難想像一套電影中會如實反映,我們總是習慣於另一種的世界:惡人得惡報,並感到痛快。


老闆面黑黑的回到公司,看到誰就會感到不爽,就找人來罵,整間公司的員工無一倖免,多人精神受創。


路上有一輛橫沖重撞的小巴,伴隨著乘客的尖叫聲撞入了一間在馬路角位的餐廳,造成多人死傷,據後來一位乘客說,年長的司機早在幾分鐘前就暈倒了,失控的小巴內十多位乘客中並沒有人懂得駕駛,大家都驚慌地手足無措,他也只懂得扣好安全帶,眼白白看著車撞入了餐廳。


誰要為這個悲劇負責以慰解悲痛的死者家屬?司機?沒有嘗試去駕駛的乘客?聘請年長司機的小巴公司?沒有考慮這種情況的小巴設計工程師?政府?


如果有人須要為事件負責,代表這個人是有能力去預測和防止意外但並沒有盡責,同時也有能力造成意外,因此要負上責任,是意外的因果關係中的因,用阿毗達達摩的術語來表達,這人就是事件的根hetu  (roots or causes),也可以稱為因,其他輔助的條件就稱為相關條件,即paccaya  (conditions) 或緣法,要負上責任的是主因,必須是故意引致意外發生的,缺少了就必定不會出現果,佛法認為在物質層次的現象,決定物質狀態的因是業,其他是緣,能在不改變大勢的情況微調,如心態等。 


表面上,老闆和那輛橫沖直撞的小巴是不一樣的,但從緣起法來考慮,如果凡人都活於無明之中,都在不自知、不自控的狀態,那麼兩者之間也很多的相似性,面黑的老闆也進入了一種類似的失控狀態,不接受緣起法、被惡罵的員工會痛恨他,而一個開了法眼、以緣起法來如實知見的禪修者,卻對老闆的失控瞭如指掌,他看到黑面和脾氣的本質,黑面的因是業力,習慣是其中一環,緣法是老闆的身心狀態,他明白到既然業力是主因,老闆的脾氣和失控的小巴都是不受控的,而這項惡業同時也是員工本身的共業,正如餐廳食客的同業,如實知見的員工雖然能掌握的緣法(自己的身心狀態),不一定可以防止來自黑面老闆的難過感覺,但作為緣法,他的善心還是有力量去防止更差的情況出現的,單單是這個了知,如果再加上日常的禪修工夫,如實知見的員工會不會和其他員工在感受和反應上有很所不同?


其實失控的小巴上的司機雖然昏迷了,但有一股無形而很有力量的司機正在駕駛,衝向餐廳,收割著可憐食客的生命,他的名字就叫做業力,如果失控的小巴例子離生活太遠的話,我們可以想像乘搭失控電梯時的情況,誰在駕駛電梯?誰造成了意外?其他可見,可想像的條件都只是緣法,真正主導的力量是是常人看不見的,但無明令我們將緣法當成了因,因為每逢遇上不幸的事本能反應就是找出因來責怪。


一個完全掌握了緣起法、完全明智、完全沒有扭曲的人,他就會觀察察到業這般無形的主導力量在人們當中運行,他會怎樣去看待別人的缺失?他會去批評、論斷、責罵和改變其他人嗎?消除不幸的正確方法是消除有缺憾的人和事嗎?還是藉著缺憾去確認實相,超越自我?


有一次,佛陀被一群喜歡挑毛病、批判人的天人以無禮的方式叱責了,我們先來看看佛陀被人誤解了,他是怎樣尋回「公道」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祇樹林給孤獨園。 

  那時,當夜已深時,容色絕佳的眾多挑毛病天神使整個祇樹林發光後,去見世尊。抵達後,站在空中。 

  在空中站好後,一位挑毛病天人在世尊面前說這偈頌: 

   「對自己是一種方式,卻以另一種方式讓別人知道, 他以偷盜所受用的,如那出千的賭徒。」 

   「應該說他所作的,不應該說他所沒作的, 對說而不做者,賢智者遍知。」 

(世尊) 「非僅以說,或單以聽聞,能夠進入這堅固的道跡, 慧者、禪修者依此,從魔的束縛解 脫。 

確實,慧者不執行,知道世間法門後,慧者以完全智寂滅,已渡對世間的執著。」 

  

那時,那些天人站到地上後,以頭落在世尊的腳上,然後對世尊這麼說: 

(天人) 「大德!我們犯了過錯,如愚者、如愚昧者、如不善者:我們認為能攻擊世尊。大 德!為了未來的自律,請世尊原諒我們那樣的罪過為罪過。」 

  那時,世尊微笑了。 

  那時,那些天人升上空中,變得更加挑毛病。 一位挑毛病天人在世尊面前說這偈頌: 

   「對懺悔罪過者們,如果不接受者, 更憤怒、嚴重的瞋恚,他存敵意。」 

(世尊)   「如果不存在罪過,如果不會走入歧途,如果所有敵意已被平息,這人是沒有過失 的?」 

(天人)   「誰不存在罪過?誰沒有走入歧途? 誰不來到迷妄?誰是經常正念的慧者?」 

(世尊)   「如來、佛陀,一切生存類的憐愍者,他不存在罪過,他沒有走入歧途, 

    他不走向迷妄,他是經常正念的慧者。 對懺悔罪過者們,如果不接受者, 

    更憤怒、嚴重的瞋恚,他存敵意,那敵意我不歡喜,我確認這種罪過。」 』


來源:《相應部》1相應35經/挑毛病經(諸天相應/有偈篇/祇夜)(部份由莊春江譯) 


這幾位天人「噴子」,早已心懷不滿,義憤充滿,他們聽到佛陀讚嘆各種的修行,如頭陀行,讚嘆各種的簡潔生活,但自己卻住在條件很好的精舍,有時享用美味的食品,感到理想的破滅,同時也痛恨於讓他們理想破滅的人,於是升上天空,俯視著佛陀,盛勢淩人地叱責佛陀是言行不一,說一套做一套,尤如『出千的賭徒』。佛陀沒有升上天,而是仰望著他們,提醒他們,判斷個人的修行不應只是看某人的所說和所聽到,還有其他方法可以在聖道中成長,聖者已完全看清世間的實相,他們的渴愛已經完全止息,不再被魔所縛,完全超越了執取。佛陀宛轉地告訴眾天人噴子,身為聖者,他本人已經降伏了渴愛,沒有任何的邪見,不會再有任何的執取,也即是說,他享用好一點的資具是沒有過失的,所以他們應佛陀稱為老千是不對的,其實,也暗示了,不實地攻擊聖者會引來重大的惡業。


幾位天人聽後馬上降到地面,以頭面足禮頂禮佛陀,並懺罪:「大德!我們犯了過錯,如愚者、如愚昧者、如不善者:我們認為能攻擊了尊者。大德!為了未來的自律,請尊者世尊原諒我們那樣的罪過為罪過。」


他們認為自己的過失是致擊了聖者,並為自己將會來到的惡業感到不安,因而降下身段,請求原諒。


按一般程序,佛陀會以標準的語句來確受和接受他們的懺罪,但這次佛陀微笑了,覺者的微笑由阿羅漢生笑心引發,一般是因為對緣起法有所明悟,生起了法喜而引發,這次的因由是佛陀看到天人們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基本上是正確的,只是言語攻擊佛陀是出千的騙徒這部份是錯的,也即是說,他們認為自己的話是正確的,只是說話的方式有問題而己,表面上他們懺罪了,實際上只是確認了一小部份的過失,他們基本上仍然覺得佛陀是言行不一,說一套做一套,是不正確的,他們並沒有為最重要的邪見、無明懺罪,因此其懺罪並沒有效果。


其實,如果他們不明白,大可以直接問佛陀為甚麼他口裏讚嘆清簡的生活,實際上卻會享用好一點的資具。


佛陀可能會解釋到,自己成長於富貴之家,他自然知道,享用好一點的資具本身並沒有過錯,也即是說不一定會令心軟弱,但如果人還有渴愛,在享用時會容易生起貪愛和執著,因此對於還有執取的人,清簡一點的生活是有益的,好的資具會令他們的心軟弱,所以是有過失的;而如果聖者已經完全滅除了渴愛,享用好一點資具時,根本沒有「享用」的概念和執取,甚至連好一點、差一點的感覺都分不出來,進食時完全不生美食想,也不生惡食想,那麼用這些資具也不會令心軟弱,所以是沒有過失的;以法則來解釋,「美食」和「貪欲」沒有關連,更非因果關係。


佛陀並沒有依存於見取和我語取,也沒有感錯置,心根本沒有任何的動搖,他沒有嘗試和解釋,更沒有去指正對方,以緣起觀之,一切存在都有因由的。


他拒絕成為別人的毒品。


然而,心存憤恨的人,因為不善心的關係,智商一般會被降低,欠缺觀察和反省的能力,心胸狹隘,尤如一個患有過敏症的人,興奮和快感一觸即發,所以容易確認第一時間生起的印象,以單一、表層的概念來總結感應,為此概念所縛,所以這種人一般都是吵吵鬧鬧的,看甚麼都不順眼,喜歡綜合地去看對象,以單一概念來代表,例如,天人噴子簡單化的以「老千」來看佛陀,所以他們一般都有強烈的欲貪和無有愛,面對生活時解決問題的方式只有兩個極端,一是完全滿足所想像的,一是要對方或自己完全消失。正如這班天人噴子,他們看來並不真正認識佛陀,可能因為衣著都一樣的關係,以為他只是普通的一個比丘而己,所以他們是不會主動請教,也不會覺知到自己已經被憤怒、愚痴障蔽了。


天人噴子表面上是道歉了,實際上還是在罵佛陀,正如惡霸打了良民,向良民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用左手打你。」這算是認錯和道歉嗎?這類「原諒我心直口快」式的「道歉」,表面是道歉,實際是再度確認自己的有理,對方的無理,又或者,以高尚的價值為名,其實為冷血無情:「我批評你是因為我是一個追求真理的人,即使我的態度傷害了你,我也是對的,因為真理是最重要的。」「為了真理,你受了傷,如果你感到憤怒,代表你就是一個邪惡的人,因此你更加應該多受些傷。」


實際上,天人的潛意識中的貪根心所中的慢心所作用了,走不出固有的認知和感應模式,並同時感到一陣陣快感:你是錯的,因為我比你高貴,或者換一角度,為了證明我比你高貴,我不看其他的,只看你「錯」的一點。


然後,佛陀微笑了,他沒有發火、失控,因為他沒有無明和邪見,他看懂了一切,不會將天人噴子的行為和自己相連。


經中並沒有解釋佛陀微笑的原因,有可能是佛陀知道在他的引導下,天人噴子們很快會放棄固執,真正道歉,並在聖法中得到成長;也可能是佛陀明知道天人噴子們這次並不會認錯,但會在將來好像頻婆娑羅王般承受重大惡報時,明悟己非,才會在聖法中得到成長。


於是,智慧被瞋恨燒掉的天人嗔子們,在感受錯置下,情緒一觸即發,又興奮又快感,失去了自制能力,覺得自己仍然是對的,佛陀是錯的,他們不能控制指罵的情緒,當然不會好像其他弟子一樣,去問佛陀笑的因而,他們又再次成功找到機會爆發了,他們馬上忘記了不可以叱責聖者教訓,又再次升上天空,居高臨下地再次教訓佛陀說他不接受別人誠心懺罪是錯的,會令憎恨增長。


佛陀是世尊,只要他願意,可以決意讓天人們馬上暫時失去神通,飛不起來,但他並沒有這樣做,沒有說服,沒有嘗試改變。


和佛陀的不自辯、不指正相比,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天人嗔子們強烈的見取和我語取,他們一有機會就會批評人,以確認自己的感官經驗,證明自己的正確,一遇上批評,在不未完全了解前,為了保證自己的見和正確感,很容易又會改變主意而道歉,然後,在同樣的心理動能下,又改變態應升上空中指正佛陀。


佛陀不得不再次宛轉地告訴眾天人噴子,自己身為聖者,是不會有敵意的,更不會去操縱他人,他暗示說,如果他們的懺罪是有效的,他一定會確認和接受,這次,佛陀直接提醒他們,自己是不單止是聖者,還是如來、佛陀,如果佛陀有名牌,可能他不得不再次指一指自己的名牌。


佛陀很慈悲,總是看別人的善業,即使在噴子的憤話也找到好的部份來確認,他確認了天人噴子話中的一段,確認了,如果不確認別人合理的懺罪,是心存敵意的,這的確是罪過。


他完美的掌控了心,欲收即收,欲發即發,收放自如,他對美食沒有欲望,也不會對觀他人過失有欲望;他的平靜和從容是建立在絕對的解脫之上的,他不依存,去除欲貪,不主導、不操控別人的反應,一切以緣起的態度來看待別人的態度,他看到的只是各種緣法最合理的成果,他是協調者,不是主導者。


因此,當微笑遇上微笑,冷漠遇上冷漠,他看到一切都只是因和緣法,一切是合理的;當微笑遇上冷漠,冷漠遇上微笑,他看到的也是緣法,也是合理的,他看到天人的無明和他們行為的關係,也看到當下行為和將來的關係,天人為何要指責佛陀?當然是因為無明,而不是因佛陀有錯,更不是因為想令佛陀難受,而天人的指責對佛陀毫無影響,對佛陀有影響是佛陀自己的業。


經文至此就沒有了下文,我們也不知道最後這班噴子有沒有再懺罪,如果,會不會又是那種「原諒我心直口快」式表裏不一的「道歉」。


如果天人嗔子們放下惡意,以善心去聆聽佛陀的教導,他們應該會看到自己真正的過失在於自己的無知,不知道解脫聖者的道,不知道他們的修行,他們會對自己的欠缺常識而慚愧,為自己的無禮而慚愧,而不是單單止是為了害怕惡業。害怕是一種不善心,也會令人愚痴的;那麼,於善法中得到成長的天人們,他們會向阿闍世王學習,可能會這樣說:


「大德,我過去在如是的愚蠢、愚痴和不善巧情況下,因軟弱而犯了過錯,我不明白如來的教法而妄自揣測,以為享用資具本身是過失,我又無知地一再以無禮的言行來指責聖者言行不一,大德,世尊,為了讓我將來可以自律,不再犯錯,懇請您確認我所陳述的錯失為真正的過失。」


佛陀可能會這樣回應說:


「賢友,確實如此,在如是的愚蠢、愚痴和不善巧情況下,你犯了這個過錯(變得軟弱而被克制),即不明白如來的教法而妄自揣測,以為享用資具本身是過失,又無知地一再以無禮的言行指責聖者。賢友,由於你如實地認識這過錯為過錯,並如法地表述和懺罪。我們確認你的懺罪。賢友,凡能如實地認識這過錯為過錯,並能如法地表述和懺罪的人,都能在聖戒律中得到成長。將來,如是自律,不要再失陷。」


這段經文更精妙的之處其實還是那沒有說的部份,佛陀在這裏並沒有去辯明誰是誰非,天人們也沒有真正認錯,按照現在標準,佛陀被冤枉了,被歧視了,被誤會了,但他並沒有嘗試去說服對方,尋回公道,那麼公道又從何處尋呢?又怎樣可以尋得到呢?


佛陀如實知見並沒有感到威脅和不尊重,也沒有反擊;其次,無私的公道常常並不能從對方的言行中尋獲,尤其是無慚無愧的人,有不善業的人,或者是嗔恨的人,他們通常都是很愚痴的,即使他們表面智能很高,即使以為自己很清楚因由,如像阿闍世王還未明悟時,實際上只是被無明所影響而不自知,不能明辨是非,害己害人,無論說得多有道理都會被扭曲,所以不可能從讓他們心服口服,以尋回公道。


走向地獄的人,以地獄道感知模式為自我中心,他們的公道在地獄,他們總是會以各種理由興奮地奔向地獄,如果提醒他們卻被拒絕甚至惡罵,而我們因為無明而繼續責備他們,教訓他們,只會讓他們走向更深的地獄,一不小心,我們也會跟隨他們一起走向地獄,和他們分享他們的公道。


喜愛挑毛病的天人,習慣以他人的過失為精神食糧,他們輕易地將外境扭曲成對自己的威脅,一再以傲慢無禮的態度來指責正自覺者,本身已經種下了可怕的業果,無論他們有沒有懺罪和請求原諒,無論佛陀是否高興,是否確認或原諒他們,天人們將來都會承受業報,這一點是緣起法則,誰都改變不了,是最公道的,或許這班天人將來成佛後,可能也會和佛陀一樣,被人無端質疑,那時,成了佛的他們可能也會在咀角勾出一股神祕的微笑,回想起在久遠的過去的那段往事。


軟弱的人必須依存,他們時時求全,凡事求全,不包容缺憾,所以容易迷惘,容易被境所轉,內心堅定不動的智慧明銳,更容易轉境,為自己和他人帶來利益。


如實知見,我們明白到,表面上佛陀被冤枉了,實在上是業在運作,所以佛陀感知不到有自我被冤枉,意識不以自我為中心;表面上被歧視了,他感知不到有自我被岐視;表面上被誤會了,他感知不到有自我被誤會,一切只是緣法透過各自的名色法在生滅,而作為主角業在背景中運作,他感知到天人們在作一些業,將來這些業會成熟,其中並沒有佛陀的角色,所以他也不會嘗試去說服對方,更不會去尋回公道,這是超越之道,尤如掠湖而不留痕的雁影。


佛陀如實知見,公道在緣起當中,一切主因只是業的呈現,其他都是緣法,無須找人負責,只有「明者」才能看得很清楚,罵人者,人恆罵之,但業的成熟不是立即的,只有法的力量才是立即的,業需要各種緣法的互相作用才會成熟,要看到這點需要如實知見的能力,天人噴子在惡言相向的當下,佛陀已經看到了他們將來會得到公道,所以他並不會有想法去再加多一種公道。


如果天人們當面懺罪了,代表由無明轉向明的狀態,並請求原諒,佛陀一定會確認和接受,以增加他的善心,同時懺罪本身也是重大的善業,有望在將來他們遇上惡報有助力渡過,這也是最公道的,他們幫助的實際上還是自己。


那麼,佛陀後來是否成功地依己見改造外境,令天人信服呢?


其實,完全明白業力運作的佛陀並沒有嘗試去改變他們,他只是凝聚了相關的緣法,向他們說法,在多生以後,當緣法當中的緣力成熟了,聚合成為不可擋的業力,結果自然成,悲智完滿的佛陀,他的回應並沒有任何個人的目的,尤如太陽照射萬物,並沒有意願去利益萬物,只是隨著天人的業去以最能利益他們的方式來回應。


尤如身處一個失控的電梯中,乘客的業已經定了,他們能做的是明白和接受這點,然後以善心,在業的可變範疇裏,以最善的心來回應,迎接下一步的生命,他們不會再花時間去責怪緣法。


相對凱撒、布魯圖斯、關愛座旁的長者和討論群的松餅君,佛陀不爭吵、不解釋,不帶著私利去干涉,他最後也沒有去說服天人噴子,沒有責罵他們,或者嘗試改變他們,而是完全依緣法而行,依業而行,明白對方的指責是業的結果,自己被無理指責也是業果,他的解釋已經埋下了菩提的種子,他的心是明智的,沒有動搖,因此也沒有任何的苦。


凱撒扭曲的認知讓他看不到身邊人對君主制的反感,他以為所有的敵人都已經被消滅了,因而他盲目地以為自己對羅馬的貢獻可以令他勝券在握,登基是水到渠成之事,所以他無所顧忌地推行帝制,實相是功德並不是成功的單一因素,兩者並沒有因果關係;布魯圖斯扭曲的認知讓他看不凱撒對他的關懷和期望,看不到有相當多的人對共和制的失望,看不到自己的政治和軍事才能的不足,他無所顧忌地刺殺親人,實相是政制並不是國家成功的單一因素,兩者並沒有因果關係,關愛座旁的長者無知於身心狀態扭曲了自己的感知,看不到自己對年輕女仕的無知,因而他盲目地站上道德高地,無所節制地指罵年輕女士,實相是表面不善行為(關愛座上不讓座)不代表人是不善的,因為相連關係(身心狀態)不代表因果關係(業);討論群的松餅君扭曲認知世情,認為她的行為善的,不應有惡報被責難,她不停地嘗試「改正」一些逆反她的人,希望他們認錯,實相是批評者的認知也是扭曲的,但他們和所有人一樣,無知於扭曲的實相,看不到事情的本質,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


如實觀察世間,我們看到有時很多人會進入無明、失控的狀態,視表象為本質,將緣當成因,並以這個錯誤的知見來責怪人,我們更要避免自己也進入無明的狀態;我們明白,即使是可靠的小巴和電梯也會有失控的時候,我們更需要時時刻刻保持如實知見,才能在業的面前不被自己的弱點拖向黑暗。


有智慧的人會時時刻刻保持善心,不以自我為中心去感知世間,不抗拒也不依存世間上的缺憾,尤如大地不抗拒大海所帶來之物,他們不在世間甚至自身去建立自我,確切地了解到,只要緊守善道,配合緣法而行事,公道還是可以在「明」中尋獲,他們直達本質,看到世間萬象有相連關係,也有因果關係,他們不會混淆兩者,明白只有業才是眾多現象當中的因,只要當中沒有了自我,一切的公道都變得明徹合理,因此他們才是有福的人。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2023年6月1日星期四

舉泰山若鴻毛 (辨析心所)



面對同一個境,名色法不同會引發不同的感官經驗,有人舉若泰山,覺得很沉重,有人舉若鴻毛,覺得很輕鬆,這個「重」和「輕」既有名法的基礎,也有色法的基礎。


名法方面,穩定的內在平衡力,令心不為「重」的概念所動搖,中捨性是一種慣性的力量,我們過去是自動力的,現在自然就會以自動力去繼續生活,過去是善心為主的,這一生無論際遇如何,意識自然會偏向經驗到善心的好處,不善心的壞處,然後會去尋找培育善心,增強自動力的方法。


在色法層面,如果人的氣血滯塞,除了容易生病之外,身體為了保護自己,節省精力,會傾向感到舉若泰山,發出逃避的訊號,遇事反應都是負面的,久而久之,名法也會被影響,相反,如果人的氣血通暢無阻,身體就不會成為障礙,名法也傾向正面,自然會有寧靜輕安,柔軟靈活的好處。


除了氣功、瑜珈、按摩等方法,也有人在日常生活中,以各種藝術、體育和戶外活動來讓身心回復氣血通暢的狀態,前提是這些活動的根塵刺激比較輕微,而且能夠讓人的注意力回歸自身,由五根的刺激,轉化到意根的發展,有人以花為道,有人以畫為道,例如日本的茶道,單單是喝茶的部份,只佔很少部份,而且味道很淡,需要很專注和安靜的心才能分辦出,同時,身心同感輕安,靈活。


御物修心,是為物修,由於身心互相影響,修心時同時也在修身。


台北茶人蘇老師就是以茶為修的,她的茶道已經超越品茶的層次,而是以茶為道,用來培育善心素質的,同時,身體也會有多得益。


善心以「信」心所為首,有「信」的人,心也會變得純淨,自動將自己的生命簡化,去除徬鶩,純化自己的身心,讓心在修行時,更有力量,蘇老師以茶修習,具足信心所,她『一生就只單純地做一件事,並且做好它。保持低調,遠離是非,保育土地….七、八十年代已一個女子跑到內地去尋茶,與老茶人結緣,學懂親自製茶,非常認真。』


當人有信,心就有力量專注於一境,負面思維如困難想、障礙想對我們的影響會變得很低,很容易克服,例如,一個女子常往深山跑會不會有危險等負面思想,不會影響到她,所以在她心中,常人所謂的障礙再也不是障礙,她的信自動過濾掉了。


信可以純化身心,以準備修行,並引發了另一組重要的心所,身適業可造性和心適業可造性,「適業可造」心所凝聚了合適的身心和物質條件,去學習相應的技藝,正如一位打金師傅,先以強火將金溶解,以方便造形,我們在學習一個技藝前,也需要先克制自己一些過往的習慣、成見,才能在身心的層次準備好,例如,『她一見到我們,二話不說便遞來兩塊肥皂,問:「你們有這種無味的肥皂嗎?泡茶和喝茶前,需要先洗掉身上的味道啊!」蘇老師對茶有一個基本要求:必須乾淨、單純,別混多餘的東西,也不用過於追求茶席上的擺設或氛圍,回歸茶的本身更重要。


「乾淨、單純」看起來是簡單的要求,但一些固執的人會以慣性思維來反應,他們身心都沒有「適業可造」的準備,直覺就感到很抗拒,覺得她的要求沒有道理,或者覺得擺設或氛圍更重要,這種人在團隊合作中,往往特立獨行,對別人的要求有很強的貪、嗔的反應,喜歡自把自為,不但忽視他人的要求,反而經常要求別人來以自己的方式的來配合他,很難接受別人的想法,即使意識接受,潛意識也會自動排斥。


在身體的層面,茶道最基本的適業可造性包括人能靜下來一段時間,專注於和茶有關的事,而不會感到氣血翻驣,坐立不安,現時很多人都達不到「適業可造」的要求,因為大家都習慣了同時做多件事,一邊看著手機,一邊進吃,一邊說話,一邊想著怎樣回覆老闆無理的要求,如此混亂的生活節奏,會令人的身體氣血也一樣亂了起來,慢慢氣血就會滯塞,各種都市病症就會出現。


沒有了適業可造性,會感到學習很困難,或者學到初基就會裹足不前,如果這些學習英文拼音,他們寧願花更多時間用中文拼英文的音,也不願意以更有效率的方法,以英文直接拼音。


身心層面的「乾淨、單純」是蘇老師茶道的基本要求,是修習的基礎,『除了可以增強味道的覺知,還可以令人心靜下來,專注於內在,聆聽內在的聲音,在品茶的過程中了解自己』,具備美心所中的「適業可造」的心所,準備好了學習,就容易在茶道上有所進益,不會固步自封。


其他的適業可造的條件,包括保持嗅覺和味蕾的敏感度:『品茶時謝絕破壞味蕾的任何東西譬如煙酒,品茶前後甚至不吃肉或濃味食物,嚴格的老師甚至會要求學生在學習泡茶期間茹素,保持味蕾的敏感度。嚴謹的法國品酒師或香草師,為避免周遭氣味混雜和聲音干擾,連香水也不敢塗,品酒或辨香味時還會禁言、清淨身體和雜念,如此才能專注地品嘗,分層次、評品質、修品格。』


我們也很容易發現其他的美心心所的例子:


「慚、愧」:洗掉身上的味道,這是尊重茶,這是仔細。我跟她說有些茶人憑自信和經驗,在評茶時會抽煙和喝酒。她搖頭,說出一句跟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這絕對不行,因為他首先沒有尊重茶。」她補充說:「那些人可能真的能分辨出茶的味道,有這種本事,但態度不能嘉許。」』


還有兩個無量心所,「悲心」最近便有位韓國的畫家專程來跟她學了幾天茶。由於對方的國語聽力和中文書寫還沒到位,蘇老師甚至幫她寫筆記。


「喜心」:然後笑着跟我們說:「那有老師替學生寫筆記的呢,呵呵。」


「念、無貪和無嗔」:泡茶的心情不一樣,茶的味道也不一樣。人很複雜,轉一念已思緒無限,若不放慢、磨練仔細、投資時間的話,我們其實甚麼也得不到、不知道。


「中捨性」:『尊重茶的人、認真的品茶師,必然培養安靜、內斂的品性』,安靜則氣和,內斂則心平。


我們已經指出了很多他動力和不善心的壞處,其中一個最重要的是對身體的影響。


由精神病引發的病越來越嚴重和普遍,人的心理和身體的是互動的已經變得很明顯,其實古代中醫已經在西漢時代的已經提及過了,完整解釋了精神和身體是怎樣互相影響的,尤其是負面的影響,對我們頗有啟發。


人的精神作用在中醫屬於「神」,即心神,這些負面的情緒產生作用,就會形成半物質的「氣」,類似於佛教中的「心生色」,長期累積成氣結,就會形成「精」,即具體的物質,大量累積,就會形成腫瘤,氣結就是中間的過程,相反,物質也會影響精神,當我們有情緒時,會感到氣血不順,好像有阻礙物「頂住條氣」時,這就是氣結的作用。


氣結成了具體的障礙物(精),會障礙氣的運行(氣),進而會影響心情(神)。


界限很多的人,累積多年精神上的問題都已經氣化,甚至物質化成為障礙,身體四肢上的部份和腹部都有大量的結,顯得很僵硬,氣結在肌肉組織時,也會形成筋結,如果在頸部,頸部就會僵硬,經常氣血不順,氣滯血瘀,在觀呼吸時,常常有氣不順暢的感覺,又或者呼吸只能停在心口位置,不能下沉,精神上他們的心彈性很低,界限經常被觸發,很容易被潛意識主導,一點點的小事都會引發強烈的情緒,行為魯莽,語言刻薄,而不自知。


例如你看見一個沒有公德心的人,感到氣被頂住了,不暢通時,嗔心會被加強,但如果沒有氣結障礙,氣運作暢順,雖然你也會留意,但不會生起嗔心,甚至會生起喜悅,暗地裏讚賞自己有公德心,達到眼順和耳順的境界。


如果慢慢尋找出這些氣結,以各種方法去通暢這些結的過程,過去曾經歷的負面情緒也可能再次生起,例如當你以瑜珈的方式去疏通,過程中也會很些莫明其妙的情緒會生起或被觸發,隨後暢通了,情緒會變得正面,對身體也很有益。


在禪坐時或按摩時,也可以用更有效的梵住心去解開氣結,可能會釋放一些過去的回憶和感受,氣結消失,相關的情緒也會消失,不容易再生起,這時,身心都有很好基礎去建立善心,人很自然會選擇比較的自動力心和情的模式。


茶可以養心,那麼酒又可以嗎?有沒有酒道?


當人遇上不幸的事,情緒又低沉時,精神上自然希望可以馬上將陰雲驅散,喝酒後可以令人感到精神一振,甚至興奮,以中醫角度來看,「酒」的作用在於揮發人的元氣,情緒低沉而不從心理上提振,以正面的情緒增強元氣,反而在色法上預支元氣,如果加上喝酒時情緒大喜,「喜則氣緩」,酒後人的精神和身體因為元氣不足,會感到更加不適,情緒更低落,身體需要更長的時間去休息回復,甚至陷入更深的抑鬱,「借酒銷愁愁更愁」的原因就是如此,如果喝酒成癮,對身心更有催毀的作用,我們已經在名法方面的分析過了,綜合來說,酒不成道,其他刺激六根太強的活動,也不適合用來開發善心。


以茶養心,所養出來的善心和美心心所,不單對茶有用,對日常生活,甚至超越世間也很有用,我們具足各種優良的心理質素,面對各種大大小小的境,都能輕鬆應對,舉泰山若鴻毛,保持身心寧靜輕安,將自己的潛質,發展到最大,同時又能保持氣血旺盛,少病少惱。


要更進一步超越,必須要具備慧根心所,一般的生活,智就夠了,那麼慧根心所的作用又在哪裏?智和慧又有甚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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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頭條


茶人蘇老師


 副刊版 2015/02/12 


月初到台北出差,有幸經朋友引薦結識了一位茶人前輩,她的名字是蘇惠雯,人都稱她蘇老師。她為人低調,茶館外邊甚至沒有名字,可門下有很多學生,不少已成著名茶大師,甚至有從海外慕名而來,像最近便有位韓國的畫家專程來跟她學了幾天茶。由於對方的國語聽力和中文書寫還沒到位,蘇老師甚至幫她寫筆記,然後笑着跟我們說:「那有老師替學生寫筆記的呢,呵呵。」


那天前往拜訪,她一見到我們,二話不說便遞來兩塊肥皂,問:「你們有這種無味的肥皂嗎?泡茶和喝茶前,需要先洗掉身上的味道啊!」天,太棒了,我沒有來錯了,這正正是我要找的人,對事情抱着嚴謹又不傷大雅的人。


你會說這是挑剔嗎?不,這是尊重茶,這是仔細。洗個手沒花你多少時間,也不是不方便的事,沒理由覺得麻煩,更不應批評為執着。認真和細心是做好事情的基本功,尤其是這種修心的事情。在這快速世代,還堅守這原則的人愈來愈少了。


她跟很多重視茶席和禪環境的茶人大師不一樣,她就是那麼隨性和隨和,會說很多話,說話的速度也很快,但沒有一句廢話。她細心地問:「不好意思,剛搬了地方,茶具都沒拿出來,有點亂。你們等我一下,我先找出杯子來才給你們泡茶啊!」


然後,她分別用兩個杯子給我們喝同樣的茶。啊,多麼的神奇。原來用哪隻杯來泡茶和喝茶也是學問。同樣的茶,形狀、生產商、容量、甚麼都一樣,可是茶放進去,喝下去,就是不一樣,為甚麼呢?就是因為肉眼看不到的差異不代表它不存在,眼看不到的,由舌頭告訴你。這是茶修裏最珍貴的學問:別只信任你的眼睛,世上有更多東西是你看不到但存在的,你連幻想的條件也缺乏。(二之一)


撰文 : 素黑


欄名 : 黑意自愛


茶修的底蘊


 副刊版 2015/02/13 


台北茶人蘇老師對茶有一個基本要求:必須乾淨、單純,別混多餘的東西,也不用過於追求茶席上的擺設或氛圍,回歸茶的本身更重要。泡茶的心情不一樣,茶的味道也不一樣。人很複雜,轉一念已思緒無限,若不放慢、磨練仔細、投資時間的話,我們其實甚麼也得不到、不知道。她說:「希望你們不要笑我滿桌杯子亂亂的。我用這小杯子泡茶不是小器,你喝過泡出來的茶後就明白這小杯子的力量。」


我跟她說有些茶人憑自信和經驗,在評茶時會抽煙和喝酒。她搖頭,說出一句跟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這絕對不行,因為他首先沒有尊重茶。」她補充說:「那些人可能真的能分辨出茶的味道,有這種本事,但態度不能嘉許。」


我們需要先尊重茶,不是借茶來表現你有多了不起。


很多人是用腦袋去喝茶的,尤其很多所謂的「專家」,說茶比喝茶多,對茶卻不恭不敬,茶未喝已下判斷。尊重茶的人、認真的品茶師,必然培養安靜、內斂的品性,品茶時謝絕破壞味蕾的任何東西譬如煙酒,品茶前後甚至不吃肉或濃味食物,嚴格的老師甚至會要求學生在學習泡茶期間茹素,保持味蕾的敏感度。


嚴謹的法國品酒師或香草師都不以大師自居,不會得意忘形,不任性吸煙,為避免周遭氣味混雜和聲音干擾,連香水也不敢塗,品酒或辨香味時還會禁言、清淨身體和雜念,如此才能專注地品嘗,分層次、評品質、修品格。


茶修的底蘊是敬重,放下自我和習性。


這位七、八十年代已一個女子跑到內地去尋茶,與老茶人結緣,學懂親自製茶,非常認真。一生就只單純地做一件事,並且做好它。保持低調,遠離是非,保育土地,這是對茶最大的敬重。(二之二)


撰文 : 素黑

2023年5月26日星期五

食過養痴 (懺罪應用一個案分析一,懺罪與懺悔之七)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懺罪幫助了我們去接受自己的過失,那麼我們又應該怎樣面對別人的過失?為甚麼有時我們以傾向批判的角度去看待別人的過失?


我們為自己的業所左右,同時也無知於被業所左右,別人同樣也被他們各自的業所左右,也同時無知於業的作用,身處於無明當中,人們對現實有不同的覺知,標準也不一樣,站在個人的立場自己永遠是對的,看他人過永遠是錯的,同時也無知於對方的心態,如此,缺憾和過失是必然的,比如飼養寵物,以狗的標準來看猫會發現猫有眾多的缺憾,如實觀的人會發現自己有眾多的限制,很容易會有過失,而別人也一樣,對別人的過失會自然生起寬恕的心,因為大家都活在緣起的世界中,都受著同樣的限制和苦。


人們在無明的影響下,不以如實知見去經驗世界,就會有扭曲了的感知,他們一是看不到缺失,沉淪於物欲當中,一是極端不容忍「缺失」的完美主義,時時求全,凡事求全,不接受自己和別人的缺憾,有時甚至以欺淩弱小來處理缺失,尤其是當今的網絡時代,人們互相的溝通是隔著電腦或手機的,更加欠缺限制和自律,人們互相批評時更加不留情面,而不會感到慚愧,因為自以為了公道而發聲。


人們的看法很直接:那人的行為是過失,必然代表他是一個犯錯的人,代表他的品格、行為是有問題的,他是故意要害我的,這是明顯不過的(惡人=惡行),我斥責他是對的(惡行=應受懲罰);另一種的非理性反應是,假如有人不接受、不認同和批評我,由於我不會接受自己是有過失和不完美的,所以他們的指責的必然是錯的,是誤解了我,不了解我,不體諒我;我的判斷只能是對的,不可能有錯,我不會接受自己判斷失準的可能,所以如果他解釋,代表他是在掩飾過錯,我應更加大力度去責備他,他被我責備是公正的,他責備他也是公道,如果他反抗,我的加強反應也是公道的,我是對的,他是錯的。


無明越是深重的人,越看不到人或事是眾多條件緣起的,越不能接受四個最基本的事實:一、人與世情雖然都是不完美的,有缺失,但我們仍然可以和缺憾共存。二、人是不了解自己和對方的,因為人有無明。三、人看不見對方所受的緣起條件,因而認為對方的行為沒有受緣起所限,他的行為都是自主的,因而所犯的錯是應該被責罵的。四、人的斥責人行為很可能不是為了公道,而是因為個人的情緒原因。


『小孩甲喝了一杯酒,大人乙不知道這杯是毒酒,還以為是普通的酒,他也不知道已經太遲,甲必定在兩小時後死亡,這時,兩人相對,大家都不知道死亡是必然的結局,乙會有甚麼反應呢?』


乙的反應是指責甲、譏笑甲,甚至打罵甲,乙認為甲做錯了事,做錯了事就應該被譏笑、被打罵,俗語所云:「打就要企定。」


人們無知於世情,無知於人的無明,無知於自己的無明,因而有不斷發生的悲劇,結果是因為看不到人不是單一因系可以決定的,無明越深的人,越傾向以簡單的概念來總結某一人或事,也即是將某一概念來概括複雜的表象,如「無禮」、「病毒」、「下賤」、「霸道」、「偽君子」等等 ,乙懲罰甲的原因是因為他看不到甲喝毒酒的原因,看不他的必然死亡,到看不到自己思維的誤區(過失=惡行=惡人=應受懲罰,施罰=代天行道)。


在關愛座的個案中,首先發炮攻擊年輕女仕是一位長者,他肯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才會對她這般不滿,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是來自過去對其他人忽視他的不滿,他也可能沒有覺察到疼痛的腰背所引發的憤怒,或者剛和老伴吵了一架的抑壓;順便多踩幾腳的旁觀者們也一樣,大家都覺得這位年輕女仕道歉、讓坐是件很容易的事,這也是不同的心理空間所造成的認知落差,其他冷血的旁觀者也大致是差不多的情況。長者其實並不知道很多事情,他不知道的是女仕的業將會推動她在不久的將來自殺,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有不同的態度?


假如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們又是在相對「明」的狀態下,又知道了女孩最終自殺的結局,我們自然會看到:年輕女孩的行為不是過失,因為她是一個很虛弱的病人,無論精神和身體都需要人關愛,但沒有人願意付出一點的同情,她的品格可能是有問題,也可能是無沒有問題的,我們不可能知道,因為我們是陌生人,她沒有違規,那位長者要求她讓座是愚痴的行為,他斥責她是不善巧的,他的判斷是基於無明的,正正因為基於無明,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愚痴,明智的人,沒有不善心的人,看到女孩不正常地嚎啕大哭,應該有自律的能力,馬上會反思和觀察,而不是失控大罵,假如長者的「明」是有力量的,甚至可以看得到女仕的業將會推動她在不久的將來自殺,他還會責罵她嗎?


無明以過失為食,專注於觀察別人和自己的過失本身就是不善心,越專注越容易造成不善心,加強我慢;而「明」以過失為慈悲的所緣,越專注於觀察緣起和優點,越容易培育善心,減弱我慢,接受過失。


緣起的世間是充滿缺憾的,法爾如是,存在的本質就是這樣,每個人所擁有的業是自己的(kammasaka),業也是自行運作的,無須個人去操作,是業的繼承者(kamma dāyāda),為業所束縛(kamma bandhu),人生的際遇由業所生成(kamma yoniso),故此過失會是生活中必然的一部份,無論是自己或別人的過失都很常見,我們同時擁有眾多的善業,也擁有眾多的惡業,遇上惡運,我們應以自己的善業為歸依(kamma paṭisaraṇa),以善心去經驗惡業,正如頻婆娑羅王的示例,也正如明悟後的阿闍世王。


狗吠猫喵是本性,並不是因為喜歡或憎厭,這是天性,是緣起的,身處不快樂的人群中,遇上尖酸冷漠的人,也是合理的;而人的覺知是有限的,很可能並不會覺察到自己有時對某些人是尖酸的,冷漠的。


如實知見世間,以捨無量心看世間的業,人不單止會有善心,還有寬容,同樣是善心,心量比較廣大的人對待別人的過失會特別寬容,他們不會施罰來代天行道,而會慈悲來行天行道,他們看到的都是正面的,會容易感到人人都有超越的機會,其中佛陀的心量在人當中是最廣大的,即使在教誡弟子前已經知道了結果,他仍然會積極嘗試幫助弟子克服過失:


  在王舍城竹林中。 

  那時,尊者大迦葉去見世尊。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世尊對尊者大迦葉這麼說: 

  「迦葉!請你教誡比丘們,請你為比丘們作法說,迦葉!我,或者你應該教誡比丘們,迦葉!我,或者你應該為比丘們作法說。」 

  大迦葉尊者:「大德!現在的比丘是難順從糾正者,具備作難順從糾正法,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者,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的。 

  大德!這裡,我看到阿難的弟子,名叫玻特的比丘,與阿那律的弟子,名叫阿毘居迦的比丘以所學相互挑戰:『來!比丘!我們來比誰會說得多、比誰會說得妙、比誰會說得久。』」 


來源:《相應部》16相應6經/教誡經(迦葉相應/因緣篇/如來記說)(莊春江譯) (SN ii 203)  


於是,佛陀自己親自教誡玻特尊者和阿毘居迦尊者,兩個『難順從糾正者,具備作難順從糾正法,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者,不能忍耐、不善理解教誡的』的尊者很快便看清自己的過失,馬上在佛陀前懺罪,並在善法上得到增長。


佛陀往往能如實觀看到弟子的超越機會,即使明知教誡一次不行,他也會嘗試主動教誡弟子,而大迦葉尊者看到的是難處,這是因為心量的影響,兩者的能力有所不同而致,正如一個能力不同的登山者,對攀登極峰山的感覺會有不同一樣。佛陀不需要去懲罰弟子,因為他們已經種下了不善業的種子,如果不解脫,將來必須受報,沒有可能逃避,這是最公道的,他們已經被罰了,尤如已經飲下了必死毒酒小孩,不需要更多的懲罰和責罵了。


佛陀看到各有所長的兩人相互挑戰的業因,意氣之爭屬於惡業,也看到他們各自具足了超越的善因,可以因此過失而在善法中得到增長,所以他並不排斥弟子犯錯,而為兩人治療,這是接受他們弱點而不求全的態度,和大迦葉尊者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方法就是要兩人反思己過,懺罪後以此經驗來制約自己,接受有過失的事實,並作意提升心的力量去改正,這是自律,在日常生活的層次,懺罪最終目的是要自律。但經藏中也有提及一些失敗的例子,即使佛陀的介入也不能使一些比丘認識到自己的過失,仍然堅持己見。但佛陀還是介入了,為甚麼呢?


最寬大的心,就是無量心,所有的界限都被甩掉了,佛陀智慧無量,慈悲無量,故為世尊,他看到是的最徹底的緣起,直達弟子的缺憾的最深本質,所以他同時也看到了超越的可能,即使超越發生在遙遠的將來,對於覺者來說,甚至對於所有追尋超越的人來說,缺憾的本質就是超越的可能,而不是永遠沉淪的深淵。


世情緣起,聚散有時,生死有時,愛恨有時,凡事皆有條件,緣法散離時,無人可以挽留,連正覺者也不可以。「時」(samaya)也有因緣集合的意思,當條件合適時,事情就會發生,當下的介入,只是條件的一環,有可能在將來才會生效,所有缺憾都有超越的可能,提婆達多如是,阿闍世王也如是。


世人所遇上「不平事」,表象是惡事,本質其實是不幸,當認為是其他人的「過失」導致自己苦難,或是別人對自己誤解,往往都會盡力去向外爭取公道,目的是評斷甚至是責罰對方;其深層的心理是:為了得到尊重和尊嚴,我必須證明我是對的,有價值的,不會被拋棄的,第二步,你必須認錯,才能證明我是對的,有價值的,不會被拋棄的,如果你不認錯,便不能證明我是對的。在這個動能之下,不平則嗚,期望將真理越辯越明,甚至以冷熱暴力去表達自己的義憤,對於陌生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以取回公道,目的也是確立自尊。


他們所覺知的過失,不著眼於人的心靈脆弱,不著眼於業的規限,更不著眼於緣起所需的條件,而是在潛意識的推動下,偏執於這是某人刻意的作為,是某人的錯;而自己必須做一些事,才能解決不公道,他們所覺知的公道,其實就是證明他們所想像是正常的,自己的是對的,而且自己的對必須建立在對方的錯之上,過失之於他們,尤如食物之於身體,因而,現代社會出現了大量以追尋別人過失為主的行業,如觀醜節目和狗仔隊。


自我澎脹,心不平,以不平觀世間,故眼中一切都不平,最容易的莫過於將自己的尊嚴建立在別人的過失之上。所謂的代天行道,實際上就是以天為借口,借別人的缺失來滿足私欲,建立自尊。


存在和散失就是緣起條件的聚散,億萬個眾生,有億萬種存在,大家都有各種所認識的正常,而當下存在或散失的狀態,只是過去條件的聚散而己,如果認定只有一種存在才是正常的、高尚的、純正的,才是應該的,並以之建立尊嚴,那麼就是忽視的存在背後條件變化,大家各持己見,最後形成了吵吵鬧鬧的世間,而只有無明的影響下,人人都在爭取其他人確認自己的見解,而同時又盡力去忽視其人。


只以一己之尺度來萬物,不理會其他的人意見,只著重發聲表達,不理會客觀情況,父母不同意我的尺度,則不認父母,又如評價花,不問花的品種、特色,只是花是不是紅色的,不問其他一切的條件。


孩子回家亂放鞋襪,父母以「整齊」為尺,加以責罵,孩子頂了兩句,更覺憤怒,再度以「不敬」之尺,以更高的聲線加以辱罵,下一次,孩子到家門前時情緒緊張,又忘了放好鞋襪,於是又度以「善忘」之尺,大義凛然地辱罵,心感冤屈的孩子,和心冤屈的家長,從此結好世仇,好像頻婆娑羅王父子一樣,而不斷被責罵的孩子,心從小被烙上「無能」、「低智」的銘印,以過失為自我。


被人網絡欺淩了,那些說話不合你意的人必然是錯的,應該被改正的,應該在你面對認錯,改為讚賞你的正確,又或者應該被你懲罰,在你面受苦,這才算尋回公道,你才有尊嚴,但你忘了,人要認錯是多麼的痛苦。像松餅君這個人,都走到人生的盡頭了,還有這麼事未完成,這麼多的好話未曾說,為甚麼她這麼熱切地要向一些陌生人陳述、表白自己?


網絡世界基本上沒有給人有太多的制約,人們說話可以圖一時的痛快而不需要顧及後果,在這樣緣起的條件下,麻木不仁、深陷偏見和冷漠無情更容易出現,另外,網絡世界浩如大海,意見必須要夠極端才有人注意,因此有大量劍走偏鋒的情況。祈求麻木不仁的人給予同情,深陷偏見的人給予公道,冷漠無情的人給予支持會不會也是一種過失?


松餅君自患上很凶險的癌症,嘗試以善心去走過艱難的療程,但她卻不接受患病的諸多不便,不接受作為病者應有的缺憾,仍然堅持以「正常」人的方式活著,這是她個人用來平衡來自死亡巨大壓力的方法,作者感到自己是好心的,於是在網絡分享。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業當中,以自己的經驗去經驗世界,於是,善心的人會作出積極的回應,但世上總有不如意的人,不明白過失的本質,帶著不善心,以充滿惡意的心來捕捉世間的「不平事」來充作精神食糧,以負面的角度去看主角的經驗,就會有很多「正常」的揣測,覺得作者不應該活得這樣「正常」,於是作出「正常」的批判,這些所謂的網絡「噴子」,懷著不善心甚至是惡意,習慣了對任何人和事都採取負面的角度去看,並以冷漠無情的態度,以尖酸克薄的語言來諷刺人,他們偏執的感官經驗中,完全不覺察自己會傷害到別人,他們的行為和阿闍世王殺害父還以為自己的正確的沒有太大的分別。


松餅君一片好心卻被無端攻擊,攻擊她的人犯的錯是如此的明顯,她在感到很難過的同時,也很積極地去指出、改正別人,特別是對失落自我形象的難過,她的身體已經充滿了缺憾,她不能夠再接受不完美的自我形象,也不接受別人對她的批評,於是嘗試去做多些「對的事」以 維持公道,實質是在維持「抗癌勇士」的光輝,以分擔面對病苦的壓力,嘗試讓反對她的人接受自己,結果她更難過了,因為她在錯誤的地方建立尊嚴,如果她是善巧的,她會用自律的方式重置自己的認知和感應模或,重置行為和感覺,重置扭曲了的,自我教導應該怎樣去感受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美好的,也包括醜陋的,只有當她自己接受了自己,才能從這個追求「完美」的陷阱中走出來,將尊嚴建立在超越弱點之上,並感受到無咎之喜,當然,起初的時候,她必須要牽著感覺走,直至重置了行為和感覺後,可以依著感覺走也沒有過失,這時,當她面對別人的過失時,就會包容得多。


『我是不完美的,別人也是不完美的,我們都會說一些、做一些不善巧的話和事,也會遇上不如意的事,這是必然的,但如今我已經感知到自己的弱點,他們冤枉了我,我也因憤怒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也感知到別人的弱點,我克服了,超越了,不再計較,不再滯心於這弱點,成為一個無咎的人,我因而感到自尊自重,喜悅和超越。』她可以如是觀。


我們切身地體會到,能看到自己的過失並不容易,能夠接受的更少,大部份人只能看到表象,而又會堅執己見,不會看到自己的不是,因此要別人直接承認過失很可能是奢望,背後是建立自我的貪和得不到時的瞋。其次,看到了過失又願意承認也是不容易的,需要經過長期訓練才會自然而發,再進一步,承認了過失而又包容,努力提升也是不容易的,能夠善巧做得到的,本身就是良好的素質,是值得讚許的;如果被別人真心看到了過失,承認了,又願意改變,代表他們是有善心,有功德,我們應該隨喜和確認,如果別人看不到,不承認,更不願意改變,我們也懂得包容,並且為自己懂得包容而培育無咎之喜,正如一個成年人會包容一個學步的孩子走得慢一樣,因為無明越少的人,對眾生的慈悲必然也會越深,想像一下,甲如果知道了乙喝的是毒酒,而且必然會死亡;再想像一下,責罵人的長者如果知道年輕女仕的背景和將來的自殺,他們的反應會大有不同?


如果松餅君以明來閱讀那些毒舌網友的批評:一、我可以接受別人善意或惡意的批評,因為人總有無明,難以自控,即使對方說的是錯的,我可以也選擇不受影響。二、我是不了解他們的,因為我有無明,我看不見對方的緣起條件,不確定他們的行為都是自主的,因而也不確定是否應該責罵他們的。三、我的反駁很可能不是為了公道,而是因為我的個人的情緒原因,我有了情意結,不能夠容感他人的質疑,身體上我已經是充滿缺憾的,我再也不能接受品格上的不完美,我是沒有情商去處理毒舌們的。四、我改變不了他們,但我可以尊重他們,因為他們是被業所推動的,但願他們依從自己的善業,能早日發掘出善良的潛能,對所有受苦的人生起慈悲心。五、還有這麼多人與我共鳴,我應更多注意他們,和他們溝通。


達到了明的狀態,對事情本質有合理的掌握的松餅君,還會孜孜以求那些毒舌們的懺悔嗎?還須要他們的同理心才能接受自己嗎?還會將自己的尊嚴建築在別人的無明之上嗎?


人生多苦,卻生而渴望自由,因而更苦,無論是人或動物,天性不喜歡被管束,當我們對某人有期望時,例如要求別人以自己認同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甚至要求別人認錯、懺悔,對方會真的樂意去主動套上這個枷鎖嗎?如果我們是明解的,當會看到無論理由是否合理,誰都不喜歡被限制,更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有自律的習慣,例如,當要求別人「準時」,別人不準時,我們不高興,還覺得不被尊重;那人也不會高興,因為「準時」這是要求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枷鎖,對他也是不尊重的,無論是否合理都不會喜歡,所以對人有要求,就可能會造成兩個人的苦,同理,要求一個深陷無明的人明白自己,給予最公正的評價,真的會有好的結果嗎?


緣起本身就是一個永恆的枷鎖,充滿缺憾,令人受苦,我們其實真的還有必要再套上更多的枷鎖,讓大家多受些苦嗎?要求別人準時,對別人固然是一種壓力,對自己又何嘗不是壓迫?每一次對人的評斷,每扣上一頂帽,就等於將枷鎖套在別人的身上,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另外,對方被你扣了帽子,還會給你好臉色看嗎?所以,佛陀的方法也是只是引導兩位正在爭執中的比丘去懺罪,去除無明,讓他們自己走出枷鎖,而不是再套上更多的枷鎖。


緣起的世間充滿缺憾,即使是聖者也會被無理責怪,何況是本身充滿缺失的凡人,我們應該好好培育注意及修正自身的缺憾,同時也培育以正面的心態來面對對別人的缺失,最大的意義我們得以去除無明。


習慣以別人的過失為食,眼裏總是瞄著別人的錯,常常想著這個人沒有公德心,那個思想不夠深度,又時時想著社會的錯失,心靈會累積大量精神毒素,令人更加無明,慢心更加深重,而悲觀厭世的人,更只會集中注意於自己的過失和不完美,以己過為食;對於禪修者來說,最直接的後果是在正法道上進步緩慢,幾十年如一日,甚至煩惱越修越多,難以掌握進階的學處和業處,正如長期以拉圾食物為食,身體累積大量毒素,影響健康,讓我們來審察自己是不是有這些陋習。


食過養痴者,以罰他人過為樂,甚至為生,每天匍匐於電腦手機前尋食,在人們的精神廢墟中捨荒


以此教法,與大家隨喜,願大家早日成就各種善法,體證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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