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19日星期六

你是你走的路 個案 (五,辨析業和業果)

 

適時,自能花開見佛


有慧者才會相信和明白:


一、「善道引發善業,惡道引發惡業。」而業由眾多的緣法引發,不是單一因,我們不能絕對自主,也不會完全沒有自主,我們不能控制業是否成熟。

二、有為法中,行為和業報的關係不是即時的(Akāliko),而是有時間落差的。

三、一般人沒有能力完全明白所有緣法之間的互動,很難去明解業因、行為和業報之間的關係。

四、消除業的方法是去除不善心和主體的邪見。


以佛陀的業論為指導,我們應該禪修時,或者日常生活中,怎樣才算是正確而合適的態度和行為呢?我們先看看舍利弗尊者是禪修的態度是怎樣的:


  有一次,尊者舍利弗住在舍衛城祇樹林給孤獨園。 


  那時,尊者舍利弗在午前時穿好衣服後,取衣鉢,為了托鉢進入舍衛城。在舍衛城為了托鉢而行後,食畢,從施食處返回,為了中午的休息去盲者的林園,進入盲者的林園後,坐在某顆樹下作中午的休息。 


  那時,尊者舍利弗在傍晚時,從獨坐中出來,去祇樹給孤獨園。尊者阿難看見尊者舍利弗遠遠地走來,看見後,對尊者舍利弗這麼說: 


  「舍利弗學友!你諸根明淨,臉色清淨、皎潔,今日尊者舍利弗禪修時心安住哪裏呢?」 


  「學友!這裡,從離欲、離不善法後,我進入後住於有尋、有伺,離而生喜、樂的初禪,學友!我不這麼想:『我進入初禪。』或『我已進入初禪。』或『我已從初禪出來。』」 


  「這樣是因為對尊者舍利弗來說,已長久善根除我作(如:我是初禪)、我所作(如:我的初禪)、慢隨眠煩惱(我與他人相同、好些、差些在於初禪),因此,尊者舍利弗不這麼想:『我進入初禪。』或『我已進入初禪。』或『我已從初禪出來。』」


來源:《相應部》28相應1經/離而生經 


做一件事,例如禪修時欲入禪那,舍利弗尊者聚合了相應的條件,當業成熟時,事情就成了,他進入了相應的禪那,如果相應的條件不足夠,事情就不成了,條件改變了,他就不能進入禪那了,他的角色只是聚合條件,而不是主導條件,他培育足夠的禪那緣起條件,當條件足夠,自然可以進出禪那,當中沒有一個主導者。


有禪那,但沒有人進出禪那。


我們將同修的禪修心得和舍利弗尊者的比較一下:


「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禪修者憑藉這些質素,可以將部分惡業消除嗎?善業是否也消除?」


同修的主體意識仍在,操控者嘗試平靜自己,消除惡業,這並不符合業論,不能有效達到真正的平靜。


同樣在日常生活中,安排一件事,我們的角色也只是聚合條件而己,而不是主導,以下的三種態度,哪一種比較接近舍利弗尊者的禪修心態:


甲:「我是一個專業的導演,我要為我的電影負全責,無論事務大小,我都要親力親為,如果我疏忽了,犯了錯,電影的質素就會出問題,就會不受歡迎。」


乙:「我是一個流浪漢,那裏有食物、有舒服的睡覺地方又沒有人驅趕,我就會去哪裏,我一切都是吃天的,一切由老天爺安排。」


丙:「我是一個花王,我的工作就是準備了一切應該準備的,等待大自然去開花結果。」


這三種的人生觀,哪一個比較和能和佛陀的業論相應?哪一個會活得很緊張,哪一個會很放逸,哪一個才是中道的?哪一種的生活態度才可以增強對正確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對行為的感知?


我們生命的軌跡是由業力推動的,具體來說,業力透過五蘊來展現業果,例如透過身體的(例如病了),感受(苦受),概念(xx病毒),身語意的行為(擔心)和心識(感知)來推動惡業成熟,有「怨嗔會」業果的兩個人,可能透過口業(互相責罵)來成熟此業,又可以透過身業(打鬥)來成熟,也可以透過意業(生起嗔心)來成熟;業果部份我們是不可以自主的,但在當下的行為上,有少部份修行人是可以自主的,所以增強感知五蘊,也可會令人更自主。


人生路表面看來可以由自己或外境去推動,實際上的主角是業,無論是自己或外境都是業的中介,只有明白了這點,我們才可以獲得相對的自主,甚至絕對的心靈自主,方法是增強對當下行為的感知和自控。


以下是一位單身年輕女性「八點整」現代「歸園田居」和「再墮紅塵」的長篇故事,她的人生觀比較接近上述三人中的哪一個?又試以應用業論綜合分析她這兩年的重點經歷,業力是怎樣透過五蘊來成熟的,她的心態和行為是善巧的嗎?


一、她對生命很積極,很有「魄力」,自己對事情的判斷很有信心,決定了就會行動。(行蘊)

二、她行動起來很徹底,沒有保留,比較自我中心,容易離開朋友圈或家人。(行蘊和識蘊)

三、她對自己不了解,很容易產生厭倦感,「歸園田居」很快變成「拿着錢,等死」。(想蘊、行蘊)

四、對自己判斷樓價走勢的能力很有信心,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買賣自住的單位。(想蘊、行蘊)

五、離開大都市去小城生活,她有她的概念,後來回到大都市生活,她也有她的道理,她也終於以為自己能以重新欣賞大城市生活,她認為自己很了解自己和社會。(想蘊、行蘊)

六、她賣出的單位是三房的,現在回北京買的是兩房的,她決意將來也必須買回三房的。(行蘊和識蘊)


如果她有禪修,變成了有慧者,學習並完全掌握了上述的業論,假設她的選擇還是一樣的(即劇本是固定的,賣樓,回鄉起樓、買樓和工作,再回北京工作買樓),那麼她的主觀經驗會不會有所不同? 



《我賣掉北京500萬的房産 在老家生活的這兩年》


來自 八點整


相信很多人都曾有和我一樣的想法——把北上廣深的房産賣了,拿着數百萬巨款,再去三四線城市甚至是農村買個房子,做一個世外之人,潇灑、悠然地度過餘生。


然而,絕大數人對此隻是想想,并不敢真正付諸于行動。但,我是個例外,因爲我是個有魄力的人。


大學畢業後,我在北京的一家國企工作多年,并有幸拿到了北京的戶口。2005年,看到有朋友開始買房,于是我也鬼使神差地在北京西南三環買了一套商品房。當時房價是4000多一平米,我買了一套116平米的3居,房價高達40多萬。這在當時對我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因爲我的工資也不過4000元。但我說過,我是個有魄力的人。


拿着家裏的資助和自己多年攢下的幾萬塊錢,首付了15萬,貸款25萬,10年期,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買下來了。


于是,5年後,我還清了房貸。10年後的2016年初,我以495萬的價格把房子賣了。


至于賣房的原因,一是當時工作上的不如意;二是家裏年邁的老人身體不好,需要照顧;三是老家親戚朋友的各種勸說;而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判斷,北京房價已到頂,随時可能跌。于是,我以驚人的魄力把它賣了,同時也辭去了北京的工作。


手握500萬巨款,像打完勝仗的将軍一樣凱旋,回到生我養我的老家——一個十八線農村。


于是,花了30多萬,迅速把自家的破房推倒,重蓋了一個三層小洋樓,給父母住。自己又花了40多萬,在市中心裏買了一套120平米的大三居。加上裝修、買車,以及“借”給親戚朋友、父母兄弟姐妹的贊助費,手裏還剩個300來萬,分别存了定期、餘額寶,還買了理财和保險,坐收利息。


就這樣,我夢想中的賽神仙的日子終于到來了。


幫老人治好病,參加各種朋友聚會、各種胡吃海塞,還去視察了一下别的國家,就這樣快樂地度過了大半年的時間。這半年真的很快樂,毫無壓力。


時間一晃,一年過去了。2016年底的時候,我賣出的房子已經漲到了870萬,漲了近400萬。


這開始讓我有了些許的不爽。


伴随着心态的改變,我也開始對自己的生活多了幾分厭倦。


北京的朋友圈逐漸消失了,身邊的朋友雖然多了,但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麽。


我似乎融入不了這種天天打麻将、說話跟吵架一樣、一下雨就滿腳泥濘、一進村充滿各種肥料氣息的生活。


不對啊!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神仙生活。


去鎮上最大的超市買點東西,發現無論什麽都比北京貴。一瓶2L的大可樂,一般都在8-9塊錢,而北京我記得也就5塊多一瓶,貴的時候不過6塊錢。


然而最讓我無法容忍的是,貴也就算了,但買到的東西一不留神就是山寨貨。比如“OO糖”、“漂柔洗發水”、“美地電風扇”,還有“旺好牛奶”。


想去上班,才發現這裏根本找不到适合我的企業,甚至這裏根本就沒有互聯網行業。


曆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一份跟互聯網沾邊的工作,進了公司做了幾天才知道,竟然讓我做網管。我一個高級架構工程師,拿着2000塊錢的工資也就算了,還要做網管,還要修電腦?


我們這裏市區最繁華的地方,也就相當于北京的城鄉結合部,甚至還不如。


想約朋友去咖啡廳坐坐,抱歉,沒有!想去吃個海底撈、綠茶、呷哺呷哺?沒有。就連想去吃一次垃圾食品肯德基和麥當勞,這個倒是有,隻不過名字是二合一的“麥肯基”。


你可以想象,一個在北京生活了10多年的外地人,回到自己的家鄉後,各種不适應的窘态嗎?


就這樣混混沌沌的,雖然身揣300萬巨款,雖然利息都足夠我們一家人的瘋狂花銷,然而,我卻覺得自己廢了。我看不到未來,我的未來也許就是這樣——拿着錢,等死。


一個人的精神垮了,萬事都變得不順。


老人的病情再一次加重,治療、搶救先後花了幾十萬,但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後事之後,我再一次以我的魄力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殺回北京。


北京這個城市,讓無數人痛并快樂着。


三分之一的工資交給了房東,緊張的工作壓得人透不過氣,從地鐵上小跑着的人群可以感受到這裏生活節奏的快速。但是,說起在北京工作,相信大多數人的心裏還是帶着幾份自豪的。


這裏有着全國最高的工資,有着數不清的工作機會,有着最好的商業、醫療、教育資源,有着我的那一群狐朋狗友。


再次回到北京,回到了我之前住過的小區,我的眼睛有點模糊了。一切雖然都是那麽熟悉,但我的家已經不屬于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這時,與我當初相同戶型的房價已經是900多萬了,我要感謝317新政、感謝限購政策,要不是317,現在房價一定過千萬。


然而這900萬,相對于我兜裏的300萬來說,仍然是遙不可及。由于之前在北京有過貸款記錄,現在我再購房隻能算是二套,首付要60%。對,是540萬,還差200多萬的缺口。


我實在不想租房,而且有了之前的經曆,我已認定,我的後半生一定會在北京度過。


于是,我七拼八湊到了350萬,付了首付,在同小區又買了一套近600萬的小兩居,70多平米。


3個月後,我終于搬進了新家,雖然比之前小了些,但是我覺得很踏實,也很滿足。


很幸運,我兩年前離開的那家公司,經同事推薦,又一次收留了我。


我的工作回來了,我的朋友圈回來了,我的生活也回來了,我的呷哺呷哺、我的綠茶、我的麥當勞肯德基,我終于又恢複了兩年前的生活。


現在,就連老闆沖我發脾氣臭罵我時的樣子,我都覺得是那麽的帥。


如今,我的最大夢想就是——努力工作,争取在我退休之前,把房子換回同小區116平米的三居。


二、我爲什麽建議你留在一線城市


一線城市有三樣寶:


創業、投資、路演,靠能力翻身的人大有人在。


三四城市也有三樣寶:


醫生,教師,公務員,這就是這個城市最體面的職業。


一線城市更加開放,機會很多,有能力的也很多,所以大家互相制衡,所以彼此隻能遵守規則;二三線城市更加封閉,都是拼爹和潛規則,更講究人情世故。


一個地方規則越不透明,“潛規則”生存空間就越大。關系比能力重要、算計大于努力;攀比高于生活;


其實,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安逸的生活,一線城市的人累在節奏,三四線城市的人累在做人。


或許人生隻有兩條路:


要麽你拼命的去創造價值


要麽你安靜的等待老去


但是:


隻有努力的人,才有資格享有公平。


從表象上看,一線城市,高樓林立,燈紅酒綠,人群熙攘,發展的平台大,資源多,但是繁華背後也隐藏着巨大的競争壓力,可能今天登上巅峰光彩照人,明天就可能跌落神壇失去一切,無情地被淘汰。


四線城市,悠閑緩慢,不喧嚣,人少,雖然工資不高,卻也沒有高房價高物價的壓力,沒有裝修豪華的大商場,但一兩個小商場也足夠滿足人們的需要。


沒見過豪車奢侈品,即便真拿出Coach,Prada上街,都沒有多少人認得。成天打開電視,地方台播報的永遠都是,xx小區的王大媽說小區的下水管道堵了,好久物業都不管,于是找到了電視台幫忙之類的。


畢竟實在沒有什麽大新聞可報。大家日子都平平淡淡,安安穩穩。


從前,我天真地以爲,這應該就是所有的區别了吧。可在北京生活兩年之後,我才發現,一線和四線,差的最重要的不是物質,而是格局和眼界。


生活在四線城市,最可怕的是憑關系人緣和父輩資源常常可以輕松奪走普通人想靠努力得到的大部分東西。


人們如果看到誰做到很厲害的職位或者有什麽特别待遇,第一個反應不是去誇贊這個人很有能力,而是去八卦一定是家裏是有人,後台可真硬。努力不如拼爹,幹什麽事都要找關系。


我不是說大城市沒有這樣的情況,也有,但是沒有那麽誇張,畢竟人生而不平等。隻是起碼一線城市能讓人看到,如果努力,終有一天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畢竟相比之下,大城市更看中的是個人能力,也會提供更多發展機會,看到優秀的人會見賢思齊,思考我和優秀的人之間到底差在了哪裏,我要如何才能夠獲得提升。而不是用背後有人這種揣測來麻痹自己,爲自己放棄努力找借口。


我爸爸一輩子都在家鄉生活,靠自己的雙手掙辛苦錢。在他眼中,公務員就是最體面,最好的職業。他很希望我聽他話就在這座小城,當個公務員,清閑又安穩地過一輩子。


即便是現在,每天也是三句話不離公務員。高中的時候,我覺得我爸的想法挺好的,對公務員并不抵觸。但是自從來了北京,看到了更多的精彩,開始思考自我價值以後,才覺得之前的自己眼界太過于狹窄了。


人好不容易活一輩子,怎麽能年紀輕輕就想着過清閑舒服的日子呢?不管成功失敗也應該爲自己的未來拼一下啊,想要的一切,就應該用力去争取啊。


所以如今一談到公務員的事我和我爸就沒辦法繼續聊下去。我和他吵了很多次,但是我倆都沒辦法改變彼此。他還找了很多長輩來說服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幡然醒悟。


開始我傻,總是會正面反抗,現如今我漸漸明白,其實他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爲成爲公務員就是他看到的最好的生活方式啊,他沒有見過更精彩的工作,他不明白做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即便很累卻也是很甜的感覺。這樣一想我便釋然了。


一線和四線城市,各有各的好與壞。每個人都有自己适合待的地方。沒有什麽對與錯,優與劣。


生我養我的地方,我不可能一點留戀都沒有,畢竟這裏有我愛的親人朋友。


可真正讓我獲得知識,思維成長的地方對于我來說有着非凡的吸引力。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約翰福音》中的那句話


“whereas I was blind, now I see.”


“從前我是瞎的,如今我看得見。”


海明威說過一句話:


“如果你足夠幸運,年輕時候在巴黎居住過,那麽此後無論你到哪裏,巴黎都将一直跟着你。”


你年輕時候去過的地方,居住過的城市,它們都深深地影響着你。巴黎也好,紐約也好,北京也好,又或者是大理,桂林,和我們居住的三線小城。


因爲每個城市都有它與生俱來的氣質,并且這樣的氣質将在你年輕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浸潤你,影響你,改變你。


如果你問我,對于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來說,什麽最重要。


那麽一定是:眼界。


如何才能有更寬廣的眼界?


我想,關于到底大城市好還是小城市好,那個永恒的問題終于有了一個很清晰的答案。


如果有機會的話,千萬不要貪戀安逸和溫暖,你要在年輕的時候,住在一個大城市。


它給你多樣化的價值觀,它告訴你人生不是隻有一種活法。


知乎上有一個問題,去過100個以上的國家是種什麽樣的體驗。有一個答案令我印象深刻。


“懂得了這世界上沒有所謂天然正确和絕對政治正确,能夠接受别人有不同的主觀以及其衍生出來的思考方式。”


在這個充滿偏見,不理解,甚至一見不同便惡言相向的時代,能夠接受别人有不同的主觀,不同的活法,是多麽重要的事情。它直接決定了你的氣度,你的待人接物,你的胸懷抱負。


然後,你就不必去理會三線城市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因爲她們并不知道30+的姑娘,有事業,有愛情,多姿多彩地生活着,還抱怨時間不夠用,還有太多精彩沒來得及去體驗的大有人在。


她們驕傲地活在商業社會以及她們想要的愛情裏,和世俗想象的大齡剩女的慘淡現狀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然後,你也不必去理會小學同學對你說,那個小城市裏的機關裏是多麽的其樂融融,他們下午三點,還組織一起打羽毛球呢,因爲他們并不知道在大城市努力工作的爽感,那些你的計劃書被采納,那些你做出來的産品居然有幾千萬用戶,那些辛苦工作犒勞自己買買買的時刻,他們不懂。


你隻有早早看見過最好,享受過最好,體驗過最好以後,你才有資格說,我選擇在大城市生活,還是選擇在一個甯靜的小城市裏生活。你隻有見過一切,你才有資格選擇。


如果你二十多歲的時候,去過最美的地方,看過最美的風景,看到過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壯麗而遼闊,看到過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如此不同。


那麽你會安然接受生活給我們帶來的歡樂和苦難。因爲如果歡樂必不可少,那麽我們也應該能夠坦然接受暫時的挫折和困難。


你心裏會明白,你見過這個世界上的好,你見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在過著你想要的生活,你知道你值得一切更好的東西,所以你會更加篤定,更加心無旁騖的努力。




你是你走的路(五) 個案分析


同樣的生命軌跡,能不能活出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如果不能,那麼生命軌跡是絕對重要的,好的軌跡必然帶來幸福快樂,人的一切都應為了走上一條好的軌跡而努力,人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去了解外境,創造外境;而如果踏上了差的軌跡,所有人都沒有翻身的可能,只能消極地忍耐,靜待逆境過去。


如果能,那麼軌跡就不是那麼的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對外境的經驗和是否具有選擇能力,有沒有向內發展。


有位作家在國外的一座大山裏靜居寫作,負責照顧他飲食的婆婆每天都會準備土雞蛋,作家覺得很美味,天天都要食。一個月後有點厭了,他問婆婆知不知道有咸蛋和皮蛋,婆婆說不知道,作家很惋惜地說:「太可惜了,這麼美味的蛋你都沒有嘗過。」


婆婆奇怪地問道:「我沒有吃過,沒有甚麼損失,為甚麼要覺得可惜?」


當貪的業力透過五蘊中的想蘊和行蘊產生作用,以咸蛋和皮蛋為緣起基礎而變得存在,產生了推動力去追求美味,追求不到,嗔就會生起,正如作家為婆婆感到可惜;如果業是無貪的,那麼就不會有動力去追求美味,對於婆婆來說,這種蛋並不存在,其不存在並不影響她的快樂。


越多概念,感知越少,在業力的推動下,心越容易讓貪、嗔、痴緣起,如果讓這些概念帶上了我慢心,惱煩更容易變得存在。


婆婆和作家都沒有咸蛋和皮蛋吃,但大家的經歷是不一樣的,因為:


業決定了我們的命運,命運決定了遭遇,但心態決定了經歷。


主宰和控制屬於行蘊的作用,當業力透過行蘊作用,好像導演一般的人,認為生命一切可以由自我主宰,人的軌跡完全由自己決定,這是一個極端,流浪漢認為一切由天定,走年甚麼軌跡完全不重要,這是另一個極端,中道是花王的道,他相信緣起法,做了應該做的,準備了可以提供的基礎後,在心理上也準備了有一些因素他是控制不了的,然後以一付好的心情,耐心等待業果出現再調整,這時,軌跡變得不太重要,作為一個有慧者,花王的工作態度是合乎業論的,即使在業因、行為和業果表面上不相應的情景中,也能看到業的運作,他這個名色法帶來日常生活中的輕鬆愉快,容易感知智慧。


在不善業的推動下,劣慧者的導演誤以為自己有主宰能力(我相),世間是恆常的(常相),是快樂的(樂相)和純綷的(淨相),嘗試控制無常多變的人生,會活得很辛苦,緊張焦慮,平日甚少喜悅,情緒容易有大波動,大喜大悲,面對一個外境,不經如實的觀察,很快就會將感知放置在和業因和業果上,然後在失控的心和情之中,很快找一個因素來怪責(業因),或者盯著業果,更不幸的是,在潛意識的推動下,很快就會找一個方法去可以解決當下的處境,結果建立了新的緣起基礎,他看不到業運作的軌跡,同樣是劣慧者的流浪漢認為一切是隨機的,努力是沒有意義的,他也看不到業,他常常處於冷漠之中,少喜少悲,同樣也少知少慧,只是生存著。


這三種人生的觀都會有緣起三種不一樣的名色法,即使是同樣的生命軌跡,也會帶給他們不同的經歷,假如遇上惡業,導演傾向過度反應,很可能會有強烈的嗔,然後拼命爭扎,感到惶惶不可終日;流浪漢在情緒上比較冷漠,會傾向放棄;而花王就會平靜地完全自己該做的,繼續靜觀花開花落的美。


人生觀令人依從業論的而又是善道的,可以帶來更強大的正面力量,慧根得以開發,相反,不依從業論的善道,障閉慧根,事倍而功半,如想以濕布點火。


那麼,如果想開發觀業的智慧,哪一種的人生觀最為合適?


業力在人生中體現主要表現在我們的身心上,過去的業果透過五蘊來顯現,在當下透過五蘊推動著我們,分別透過身、語、意來展現業果。


怎樣可以增強對正確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對行為的感知?


其中一個有效果的方法就是增強對五蘊的感知,不單可以提升我們對當下行為的感知,也可以讓我們正確覺知業因和業果,因為業力在五蘊中展現:


  那時,某位比丘去見世尊。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那位比丘對世尊這麼說: 


  「大德!請世尊簡要地教導我法,我聽聞世尊的法後,能住於獨處、隱退、不放逸、熱心、自我努力,那就好了!」 


  「比丘!凡人持續斷探究某個所緣,並以此為名,(名法得以確立);如不探究這個所緣,則不以此為名,(名法不能確立)。」 


  「已了知,世尊!已了知,善逝!」

 

  「比丘!你如何依我簡要所說,而了知詳細的義理呢?」 


  「大德!如果不斷探究某所緣是色法,並以此為(色法的)名;如果不斷探究某所緣是感受,並以此為(感受的)名;如果不斷探究某所緣是想,並以此為(想法的)名;如果不斷探究某所緣是行法,並以此為(行法的)名;如果不斷探究某所緣是心識,並以此為(識的)名。

 

  大德!如果不探究色法,則不以此為名,(有關色法的名法不能確立);如果受……如果想……如果行……如果不探究心識,則不以此為名,(有關識法的名法不能確立)。 


  大德!我這樣了知這世尊簡要所說的詳細義理。」 


  「比丘!好!好!比丘!你了知我簡要所說的詳細義理,好! 


 比丘!應該這樣看見我這簡要所說的詳細義理。」


來源:《相應部》22相應35經


當我們的心剛剛開始探究一個色法的所緣,例如某一處地方的風景,這時還未有一些相應的概念生起,例如這個湖好像仙境一樣(名法),在業力的運作下,當我們不停地探索(anuseti),慢慢形成一股自動的力量去建構各種的概念,例如有關這裏的天文地理,風士人情的知識等,形成相對穩定的名色法去經驗世間,隨後,心會一遇上相應的外境,就會自行運作去探索,自作建立相關的名色法,如果缺少了美心心所,會形成貪嗔痴等習性,再進一步,甚至以此形成各種的自我,這種探索的本身就是業力的建立,可以分成身體、感受、概念、行為和心識五個層次。


不停探究身體就會建立對身體的名法,慢慢各種貪愛得以建立,對身體有所貪愛,就會特別注意外觀,花大量時間去裝飾或健身,結果自然會有越來越多相關的知識,又會再進一步推動花多點時間;不停探究感受會建立對感受的名法,以食物為例,人們會追求各種細緻的美食,結果也是會有越來越多的知識,再進一步推動追求美食;不停探究概念也會令人以得來的概念來看世界,和其他人相處,同樣也會有越來越多的感知,形成各種具體的經驗,例如,有「怨嗔會」業老闆和女下屬,當下屬學習了「階級壓迫、男女不平等」的概念,容易從老闆的臉色和語氣來感知到「階級壓迫」的現象,並且感到受苦,如果沒有怨嗔會的業,同樣的互相就不會引發嗔心,老闆同樣的態度看來沒有歧視女性;不停探究身語意的行動力,容易興奮衝動,反應迅速;不停探究種種的心識,對不同的自我的觀和感知能力有更深的了解,容易建立不同的自我觀,例如,以公事公辦的態度來面對有急切需求的人,即使有能力也決定不幫助對方,而不會感到有慚愧心,同樣也是探究得越多,各種自我觀也越穩固,當人只懂得依從規則而工作,將失去同情心和靈活處事的能力,陷入自動化的狀態。


一旦五蘊自動化了,業力的展現變得很難感知,這時,劣慧者很容易被業力影響,例如,假如業力透過概念來影響,劣慧者很容易被概念推動而行動。


在這個資訊革命的時代,和過去最大的其中一個分別就是現代人多了很多的概念,例如對於難測的天氣,過去就沒有「全球暖化」、「xx現象」,現代人可以說是無處不活在概念之中,每天都透過網絡不斷吸收各種各樣的資訊,海量的概念雖然是虛幻的,但結合了名色法後就會有具體的影響,即使是假新聞,也能引發真實的影響,而且影響力有時會比事實更大。


正如貪業透過味塵而建立自行探索的動力後,人會貪求世界各地各種極致的美食,如果貪透過聲塵而建立動力,會追求各種聲音,透過法塵而建立動力,就會以各種的概念去建構自我,而以不善心去建構的動力,即使所緣是善的,也沒有力量,有時會有相反的效果。


例如,一個人心和情都失控的人,一旦緣取了一些概念,很容易視以為常、樂、我、淨相,在他動力的作用下被業力推動著去生活而不由自主。除了概念外,人也可以緣取五蘊中其他的四蘊,這些概念就會成為推動業的主要力量。


假如你的工作需要經常保持微笑(如接待人員),概念上你也知道微笑的重要,你也很努力去保持「專業」的微笑。你有段時間身體很累,家中出了些事,令你心情很抑鬱,這時你在概念告訴自己要笑,你在初段時間也成功地保持了,過了一段時間後,你會有甚麼感覺?


很多人可能會有虛脫和不真實的感覺,甚至有些人心中會有越來越深的恨意(如果是導演的心理狀態),或者有很深的虛無感(流浪漢的心態),這是因為業困、行為和業果不相稱的關係,業因和業果都是負面的,而行為是正面的,但對行為本身的感知很低,沒有力量去抵消業因和業果負面的力量。


古今中外,常常可見各種「大義」和「道德高地」來斥責人,欺淩弱勢的人,到了現在的網絡上,以各種概念來罵人更加毫無顧忌,網絡欺凌變成常態。


同樣地,當我們培育梵住心時只是停留在概念的層面,俗稱的「念口簧」,不能和名色法相結合,不能在行為上具體地感知到梵住心的喜樂平靜,那麼也會出現相似的情況;如果我們已經培育了梵住心,即使在負面的業因和業果情況下,感知大部份仍然在行為(梵住心)上,那麼我們的感覺仍然可以保持良好,業因和業果看起了也沒有那難受了。


再看看流感,即使現在有昌明的科技,全球每年死於普通流感的人高達三十至五十萬人,日均死亡八百多人至一千三百多人,去年中國的死亡人數是八萬多,美國去年秋天至今因流感入院人數二十五萬人,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二萬人,半年內日均死亡人一百一十人,香港每年的人數按比例也差不多,然而,一旦各有預設立場的傳媒開始高調宣傳「某某病毒」的概念,即使無論在死亡和重病率方面嚴重性都比流行性感冒低,但總會有些人慢慢會變得驚慌失措,任由自己踏上惡道去擔憂、恐懼,以致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行為,例如囤積各種必需品,影響了真正有需要的人,這當中有更深的緣起基礎,以致人們總是不由自主地走上了不善道,如果是貪,會透過囤積物品去建立,如果是擔憂,會透過各種文字概念去發表,而這些嗔業都表現在想蘊上,即嗔業以各種概念而變得存在,並發生作用。


從歷史上來看,每隔二、三十年,總有各種的天災和瘟疫會發生,導致大量的人口死亡,以瘟疫為例,天花流行了三千多年,引致總共超過十億人死亡,直至上世紀七十年紀才正成結朿;歷史上每次暴發大型瘟疫,死亡人數可以高達總人口的百份之五十至七十五,包括鼠疫、傷寒等,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因為正處第一次世界大戰,大國為了戰略考慮而隱瞞疫情,不去處理,後來疫情擴散至沒有參戰的西班牙,政府積極公開處理人們才知道嚴重性,結果在短短兩個月內,有二千萬人死亡,是次的疫情總共損失了超過五千萬的人口,而這次的流感,反而以積極處理西班牙命名。


歷史上的差的日子遠遠比好的日子多,每隔一段時間總有各種的天災人禍出現,一個過去重複在疫症中經歷生老病死的人,他很自然地有陰影潛伏在潛意識當中,他的反應很可能屬於導演類的人,以致即使是當下不太嚴重的疫情也會激發很多的不合理行為,這些業都表現在行蘊上。


另一個極端的流浪漢,很容易無所防範,粗心大意,繼續正常的社交生活,以致容易感染,這是另一個極端,無所作為令業力容易走向極端。


有怨嗔會惡業的兩母子,本來相處得很好,但兩人有不同的政見,一個是保守派的,一個是改革派的,兩人各自不斷地重複接觸不同的政見資訊,以互相有衝突的概念來看同一個世界,互不相容,各自走在惡道上,久而久之,當相關的概念形成自動運行的五蘊,怨嗔會惡業就會透過這些概念(想蘊)和意志(行蘊)來成熟,結果兩人會不由自主地争吵,最後冷戰,慢慢變成了陌路人。


業力是推動這些概念和意志的主要力量,一個人心和情都失控的人,一旦緣取了一些概念,很容易視建立沉淪四相,在他動力的作用下被業力推動著去生活而不由自主,除了概念外,人也可以緣取五蘊中其他的四蘊。


即使是同樣的旅程,不同的人也可以有完全不一樣的經歷,這是業力運作的結果,在不同的業力推動下,人會有不同的概念和意志,引發不同的名色法,而有不同的經歷,如果大家的業類同,那麼經歷就會相似,人會有相知相惜的感覺。


一個貪求美食的人會追求美味而踏上不善道,最終引來惡果,屬於導演類的作者八點整,她透過不善心去追求各種概念而踏上了不善道,她從小城去了大城,又從大城回了小城,後來又再次「輪迴」去了大城,即使有很豐富的知識,但她也是一個典型的劣慧者,她重視是外在的業因和業果,而對自己不太了解,更加不會去凝造一個良好的「行為」,去建立良好的行為基礎,在她來說,能夠準備掌握外境的變化,就可以帶來好的結果,如果判斷錯誤,就會帶來惡果,這種心態不符合業論中的「善道引發善業,惡道引發惡業」原則,她不明白業由眾多的緣法引發,不是單一因,我們不能絕對自主,也不會完全沒有自主,即使她對樓價和小城生活的判斷是正確的,也不代表她回去小城會快樂,因為有為法中,行為和業報的關係不是即時的(Akāliko),而是有時間落差的,有時行為正確,但顯現的會是無效業(惡業);另外,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沒有能力完全明白所有緣法之間的互動,很難去明解業因、行為和業報之間的關係,所以她不單看不通市場,連自己也看不通,她不應該依隨自己對市場的想像(樓價會跌)和自己的想像(享受小城生活更適合她)來行事。


在嗔業的推動下,當她以「人情味」這概念來建立對大城生活的嗔,對小城的貪,,她會被進向放棄大城市的生活,覺得孤單,很想和家人一起;回到小城後,她對生活的嗔並沒有改變,這時,她的所緣是小城的人事關係單一,很壓迫;另一種的概念是「格局」和「眼界」,對小城的嗔得以固立,於是她又轉向大城,不變的是嗔的行為(思想),變的是所緣(大城或小城)。


如果她的業是無嗔、無貪的,那麼她的名色法就會欣賞小城有人情味,生活優閒,而會全完不在乎小城的「麥肯基」,或格局小,眼界低的問題。


以不善心態的常、樂、我、淨相來觀非常、非樂、非我和非淨的世間和自我,自然會感到很苦。


同時,她對生命很積極和有「魄力」,這屬於行蘊的作用,但「無明緣行」,心自動會探索(anuseti)某一所緣,重複地盲目行動導致習慣性的快速行動,有時會令惡業更容易成熟。


如果她明白消除業的方法是去除不善心和邪見,那麼她的決定賣樓回流前,會先調整自己的心到善心的狀態,在無貪、無嗔和無痴的狀態下去觀察自己的生活要求,自己真正想的是甚麼,而不會將整付精神放在想像上(樓價會跌和享受小城生活更適合她),然後在沒有深思熟慮下輕率地行動;在平靜的善心中,喚起慧根的心所,再行動,她會明白自己是沒有能力去預測樓價的,也對自己不太了解,這時,她就不會急於採取行動。


假設在業力的推動下,她仍然會賣出北京的樓,回小城工作和居住,但原因已經不是因為她預期樓價會大跌,可能是她想孝順父母,和家人分享自己的好運,但又不想有太多的壓力,同時,她不肯定自己是不喜歡大城市的節奏,還是只是暫時對都市緊張的生活疲累。


由於她的心態是善的,是穩定的,當北京樓價上升一倍時,她不會有不爽的感覺,更加不會在不斷的追悔下,再次以不善心重投市場;同果,當她遇上小城緊密的人際關係時,不會感到被操控,失去自由,她也會懂得去享受小城慢活的樂趣,而不會視為是失落,失去視野等。


在正面的心態下,她也終於知道自己的生活方法已經轉變了,她需要個人的生活和發展空間,在照顧好家人後,欣然回京工作,然後,在業力的推動下,平靜地根據自己的能力和需要,再次買入一個足夠自己居住的空間,一個單身女子,很難想像需要三房的單位,她也不會想著要報仇,買回三房的單位。


作者的其中一個感悟是:“whereas I was blind, now I see.”(“從前我是瞎的,如今我看得見。”)


她真的看見了嗎?真的學習到了甚麼課程?


其實她還是看不見自己的盲點,兩年前以「歸園田居」的概念和意志力賣樓回鄉,兩年後她以「格局」和「眼界」又回到北京,再以同樣大的意志力去高價買樓,她的行動起來仍然很極端,沒有保留,仍然自我中心,很容易離開朋友圈或家人,她仍然會容易產生厭倦感,有時容易衝動行事,有時固執己見。


假設她的選擇還是一樣的(即劇本是固定的,賣樓,回鄉起樓、買樓和工作,再回北京工作買樓),如果她有禪修,變成了有慧者,學習並完全掌握了上述的業論,那麼她的主觀經驗會不會有所不同?


經過訓練,在帶著慧根的善心下,她的心不會不由自主地去探索某一所緣,例如「人能準確預測樓價」這類的概念,她不會建立沉淪四相,以假為真,家人需要她資助買樓和醫病,她能安住當下的善心,在平靜的狀態下決心賣樓,隨後的樓價升跌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她不會有追悔,同理,回鄉後工作也不會帶著各種概念上的預設,,即使是同一樣的業,她對新的環境很可能不會以嗔心來回應;當她決定回大城市生活和工作,也不需要一大堆概念去合理化選擇,例如:「你只有見過一切,你才有資格選擇。」


不節制飲食會導致身體累積大量廢物,影響身體機能,尤其是心血功能和免疫力下降,一旦被病菌入侵,容易小病變大病,比健康的人難治得多。同樣,平日不節制思想和意念,也會和作者八點整一樣,累積了大量無益、空洞的概念和行動力,心變得雜亂無章,感知力下降,難以自控,一旦被惡業推動,一方面容易將惡業放大,一方面容易繼續作更深的惡業。


據統計,現時發現了五千種病毒,單單在2009至2014間科學家已經發現了一千種的病毒,那麼有慧者會不會恐懼瘟疫呢?以善業(無貪、無嗔、無痴)去看,病毒只是一個所緣,業力才是主角,如果是惡業要成熟的話,沒有病毒也會因為其他因素生病,有慧者做了該做的事去防範,就不會對這些概念產生恐懼或擔憂,即使遇上了惡業(病),他們也能堅持走在善道上,不擔憂,不起嗔心。


持續清空行蘊和想蘊,有助對五蘊保持全面的感知,如果覺知到惡業正透過五蘊作用,害怕擔憂各種病毒臨身,就像作家發現自己不停去緣取咸蛋的概念,他發現自己正走上了惡道,覺知惡道必然引發惡業,於是他作意捨斷咸蛋的概念,即使在初期仍有因吃不到咸蛋而生的苦受,但他仍然堅持以無貪業來走上正道,當不善業不再顯現時,他就會感到放鬆和輕安。


在導演、流浪漢和花王的三種的人生觀當中,最有助於開發觀業的智慧明顯是花王,導演的自我太強,容易被舊業所左右,遇上外境不能清空自己的見解,只懂得將外境和自己的概念比較,一方面忘了去觀察緣起,另一方面也不能聽取有益的知見,故他將不能培育慧;流浪漢則走了另一極端,完全不去觀察,也失去了吸收新知識的能力;而花王做了應該做事後,清空自己的概念和意志,反而可以靜心下來觀察自然的緣起法則,他對種花有全面的感知,他積累了合適的條件,靜心安忍地等待花自行成長,過程不會有任何的動搖,所以他學習到的會更多;舍利弗尊者以同樣的態度來禪修,他只是累積條件,讓心自行進出禪那,當中並沒有主體的運作。


參不透業論,自然生起了沉論四相,對非常、非樂、非我和非淨的世間緣生法現象起了常、樂、我、淨四相,那麼痛苦而再痛苦是必然的,沒有超脫的可能,例如作者對樓價的猜想。


參透了業論,生活和禪修也會自在無礙,自自然然地節制諸根,包括節制建立一些無益的概念,保持對五蘊的感知和正智;更進一步,無論業的善惡,一切都只是業在運作,好像舍利弗尊者一樣,自在地進入或不能進入禪那,當中並沒有一個沉淪四相,一切都只是條件的緣起和緣滅,雖然也會受苦,但隨著苦生起的是超越四相,因為心能時時刻刻保持在當下信、平靜、喜悅、快樂的心行,全面感知著業在五蘊的運作,對業因和業果的感知的減少代表心不再被影響,同時也能持續地培育自己的知識和慧,如是,當下走上了甚麼軌跡、身處於甚麼業中已經相對變得不重要。


選擇軌跡固然重要,走好每一步更重要;明解業論的人看到的其實是我們在選擇軌跡方面沒有太多的自主,但絕對可以決意怎樣走好當下的每一步。


2023年8月18日星期五

你是你走的路(四,辨析業和業果)

 

合適條件聚合,不可能成為可能。成功的修行也一樣。


在無明的障閉下,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劣慧者,看不清業的運作,一些人完全放棄自主,隨波逐流,一些人著意去控制命運,在這種兩種極端都不是好的選擇。有慧者走的路是中道,他們看到和明白的都有所不同。


人生如戲,我們開始走這一段路,等於買了票入了場,戲內的劇情已經定了,怎樣才能享受這場戲呢?


你入場看電影前會做些甚麼令自己能好好享受呢?你會先看大量的影評嗎?你會自己去先寫一套大綱去安排「理想」的劇情嗎?還是會買一些可以令心情愉悅的飲品和食品,休息足夠,將必須要做的事都先安排好了才入場?


人生又如一根百味香。


點上一根,消散的香味隨即帶來各種感覺,香的成份是固定的,感覺卻不是固定的,經歷也不一樣,且換上一付好心情,好壞也無礙。


佛陀以另一個比喻來說明業觀:


  那時,尊者阿難去見世尊。抵達後,向世尊問訊,接著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後,尊者阿難對世尊這麼說: 

  「大德!被稱為『依存、依存(取)』,大德!什麼是依存呢?」 

  「阿難!如果沒有欲界報果的業,你們是否能安立欲界的存有呢?」 

  「不,大德!」 

  「阿難!像這樣,業為田地,識為種子,渴愛為濕潤,無明所蓋、渴愛所繫之眾生的識被住立在卑劣界,這樣,有未來(於欲界的)再生的再生。」


來源:《增支部》3集76經/依存經第一 


佛陀在這部經中,以種子比喻「識」,以田地比喻「業」,以濕潤比喻貪愛。


植物是怎樣來的?種子落田,經過各種條件配合,種子發芽最終成為各種植物。


如果沒有田地(業),即使有了其他的條件,種子也不會發芽和成長,同樣,缺少了任何一樣條件,種子也發不了芽。


田地提供了一個存在的基礎,讓種子成長,同時田地的特性也限制了某些種子可以快速成長,某些不能成長,某些生長不良,再加上其他的條件,種子才可以發芽生長,正如那根百味香,成份是固定了的。


人的身心狀態也是一樣,假如一個人對外境感到貪愛,他的識(貪心)和業(某一特定身份,身體,經歷緣起的善與不善業),再加上其他的條件,如心所(貪愛)和物質(外境),就會緣起成為具體的五蘊,一個對某物件產生貪愛的五蘊,形成一個具體的感官體驗,變成了依存(或存有),業就成為這個經歷的存有基礎,例如進場看一套電影,其內容就成為我們觀賞電影時的存在基礎,在這方面我們沒有掌握的能力。


假如田裏滿是野草,你想種白菜,那麼最好的方法甚麼?你會改變哪一個條件?明顯地,拔掉野草,改播種白菜種子就是容易的,在業的個案中,你不可以改變田,因為田已經是你的存在基礎了,但即使你改變了田,你仍然要將新田上的草拔掉,才可以種白菜,否則還是改變不了植物,正如在業的個案中,我們沒有主動選擇當下業報的能力,田裏的野草是田的一部份,同樣,我們的生存狀態中的如意或不如意的人和事,都是我們存有的一部份,這方面我們沒有擇選。


重點是,我們要先耐心去除了雜草,再改種白菜,如果田地不適合種白菜,還需要下點工夫去改變泥土的性質。但無論是雜草或白菜都是自行生長的,我們只是提供足夠的條件,讓白菜生長。


假如一個腳趾受了傷的人去遠足,為麼即使其他一切都是理想的,他可能也享受不了,身心是業具體表現的田地,他走的每一步所帶來的痛苦,都會形成不愉快的名色法,影響了他遠足時的感官經驗。


套用在修行上,我們的身心結構,過去的經歷已經定下了,正如田地一樣,不能要說變就變,在禪修時遇上了噪音,而田(業)又不能改變,最直接的方法先去除雜草,讓過去的習氣先止息,再改變自己的心識,而因為習性的關係,心識不能說變就變,需要靜心等待過去的種下的心識消失,再種下新的心識,慢慢加上其他的條件,才能平靜,同樣的田地(業),改變了其他條件,出現的經歷就可以不一樣。


在清除雜草時,我們的感知可以安置於「清除」的行為和意義上,時時刻刻感知著清除的好處,感知著清除的進度和改種其他有用的作物,從而培育喜悅和平靜。


那個遠足的人也一樣,他可以訓練自己,將感知由受傷的腳趾轉移向其他愉快的境上,這樣的名色法令傷痛變得輕微一些。


結合上述經典,我們不能直接改變業,只能緣聚一些條件讓經歷自行改變,那麼我們又能否「消」業呢?即將善或惡業消除掉,令其不生呢?業可不可透過一些行為去消除?還是和「改變」一樣,我們不能去消業,業本身就可以自行消除掉呢?


有句話是:「隨緣消舊業,更莫種新秧。」


已證四果的阿羅漢,他們的證量是有餘依涅槃,他們今生只剩下今生生命結生時所緣起業力,是生命的餘力,這方面仍然是不可以改變的,而他們不會再有新的業力去推動下一生的結生了,「隨緣消舊業,更莫種新秧。」我們可以參考以下的一段經文(來源:《增支部》4集195經/哇玻經):


『佛陀說:「哇玻!你怎麼想?凡有身語意從事為緣而生起煩惱、惱害、熱惱者,對已離身語意的人來說,他沒有這樣的煩惱、惱害、熱惱,他不作新業,舊業經一再經感官接觸慢慢地終結,滅盡是直接可見的、可以立即呈現的(Akāliko)、請你來見的、能引導的、智者應該自己經驗的。哇玻!你看見那樣的狀態:由此因緣,來世有能感受苦的煩惱會流入男子中嗎?」 


  「不,大德!」 』


一般世俗人遇上了不如意的業果而生起了『煩惱、惱害、熱惱』,對於阿羅漢來說,果報心中「苦受」的力量很微弱的,他已經沒有了不善心,所以他不會在心的反應層次上有『煩惱、惱害、熱惱』,只會有一點點身體方面的感受,但這些覺受也不會引發煩惱。


當我們去根除了隨眠煩惱,等於淨化的心識,淨化了種子,在業力的推動下,即使遇上了同一處境,也不可能有不善的名色法生起,也即是不會再起『煩惱、惱害、熱惱』,同時,造業的心已經滅盡,不會再有新的業因,『舊業經一再經感官接觸慢慢地終結』,代表舊的業報在感官接觸的一剎,由於得不到其他心(如意識)和心所(如貪愛)互相緣起新的五蘊經歷,生起了的那一剎馬上滅去,我們在主觀感覺下,不會感到:「我感到快樂」,或「我感到痛苦。」


  『「哇玻!你怎麼想?凡以無明為緣而生起煩惱、惱害、熱惱者,以無明的褪去、以明的生起,他沒有這樣的煩惱、惱害、熱惱,他不作新業,舊業經一再經感官接觸慢慢地終結,滅盡是直接可見的、可以立即呈現的(Akāliko)、請你來見的、能引導的、智者應該自己經驗的。哇玻!你看見那樣的狀態:由此因緣,來世有能感受苦的煩惱會流入男子中嗎?」 


  「不,大德!」』


佛陀說,感官經驗,尤其是欲樂要眾多的緣起條件才可以生起,是需要時間(Kālikā)的,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費時的,需要很多的條件才能成熟,而滅盡是不需要時間的,因為識已滅,馬上就可以體證,所伴隨的知和見,是立即呈現的,是無時的(Akāliko),同理,最高法的體證也是即時的,不需要條件,不經思考,果智隨道智升起,也不需要時間,法的體證和超越是即時的,不需要條件也能成熟,因為業的主體也被捨斷。


  「『哇玻!猶如緣樹木而影子被了知,如果男子帶鏟子和簍子來,他將那棵殘株從根部切斷,根切斷後挖開它,挖開後拔出根,甚至小根、鬚根,他將那棵殘株切成片,切成片後切碎,切碎後做成粉末,做成粉末後在風與熱中乾燥,在風與熱中乾燥後以火燒,以火燒後成灰,成灰後或在大風中吹走,或在湍急的水流中沖走。哇玻!這樣,那緣殘株的影子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同樣的,哇玻!當比丘的心這樣完全地解脫時,他證得六常住處:他以眼見色後,既不快樂也不難過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以耳聽聲音後,……(中略)以鼻聞氣味後,……(中略)以舌嚐味道後,……(中略)以身觸所觸後,……(中略)以意識法後,既不快樂也不難過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當他感受身體終了的感受時,他了知:『我感受身體終了的感受』;當他感受生命終了的感受時,他了知:『我感受生命終了的感受』;他了知:『以身體的崩解,隨後生命耗盡,就在這裡,一切被感受的、不被歡喜的都將成為清涼。』」


在這裏,佛陀以「樹木殘株的影子」來比喻五蘊的經歷,樹木殘株的影子依樹木殘株而出現,但殘株的根仍在,在合適的條件下,仍然有力量重新生長,那麼新的影子仍然會不斷出現,如果將根去除掉,將殘株燒成灰燼,那麼影子也就不會再出現。


『舊業經一再經感官接觸慢慢地終結,滅盡是直接可見的。』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如果要消除、清除一些東西,例如雜草,用的方法可能是拔除,翻泥剷除,但在業情境中,業的滅除和滅盡和一般意義的消除、滅除是不一樣的。


業自行生起,自行滅除,如果我們在舊業消除的同時,增加一些行為,無論善惡都會增加新的業。


在田地的比喻中,消除雜草的方法是去除一切的濕潤(貪愛),沒有了濕潤,雜草也會慢慢枯黃,最後枯萎,我們可以繼續種一些新的作物,或者更進一步,將泥土中的濕潤徹底去除,超脫輪迴。


正如燃點的那根百味香時,香的成份在消散,業力也一樣,如果我們不喜歡這一段的香味,改變名色法是最佳的方法,改變香的成份是不可能的,只能增加新的香味,但這段新的香味甚麼時候才能出現,我們是控制不了的。


如果我們喜歡這段的香,也會保持慧的覺知,這是有效業的顯現,不代表是當下行為的即時結果,應對這段香如實覺知,不生貪愛。


佛陀常常用柴火的比喻來說明「去除」的方法,當柴沒有了,燃料耗盡了,火(五蘊+業)也自然會熄滅。這時,不斷消失的業再也得不到補充,產生新的存在緣起條件,所以這裏說的「去除」、「清除」、「滅除」不是真的指要去做些甚麼,而是甚麼都不需要做,業無論怎樣都不斷在消逝之中,只有當主體的意識(樹、種子)不再重生,就不會有新的業補充,在餘力耗盡後,所有業都會消失。


當阿羅漢進入無餘涅槃前,仍然有過去業力的殘餘力量在,已經緣起的五蘊會繼續運作,當他遇上不善業或善業的處境,由於他的心沒有不善心或善心的種子,新的感官刺激只會以平靜為主,在小部份例子中會有喜悅(阿羅漢生笑心),在這一生完結時,他會如實知見一切的存有的基礎都已滅盡。


故此,重點不是怎樣讓業消除,而是怎樣去除主體意識(種子),不作新業,讓業自行消除。


讓我們重溫一下到目前為止的一些重點:


《中部135經/業分別小經》說到,「走上了甚麼道,就會有甚麼果,由業去分配。」在觀察業的過程中,慧才是主導業的主角,透過「有慧」我們可以看到緣起和生和滅,惡道導向惡業果,善道導向善業果,而且充滿信心,當使我們遇上惡業時,也能建構了快樂的名色法,即使業果是一樣的,但也能改善了我們的感官經驗,感覺上就不那慘了,而是平靜,同時也能正確觀察到緣起;相反,如果是善果,也不會放逸,結果也是平靜。同時,慧根的善心也能使我們善巧處事,不單止可為將來帶來幸福,在當下就已經確定了將來的善報,這也改善了我們對業的感官經驗;如果是劣慧者的話,他們是看不到已經在種下不善的因,他們只看到當下的苦果,如果是善果的話,可能毫無所覺而放逸。


在《中部136經/業分別大經》中,佛陀解釋了劣慧者會看不到善道導向善業的原因,主要是行為和結果之間存在時間差,善業之後不一定善果,惡業之後也不一定是惡業,他說:「阿難!像這樣,有些行為是「無效業的」(不運作的業),而「無效業」(不運作的業果)也顯現了{1};有行為是無效業的(不運作的業),但有效業顯現了(運作的業果){2};有行為是有效業的,而有效業的業果顯現了{3};有行為是有效業的,但無效業的業果顯現了{4}。」


當下的行為(如善業)不一定就能馬上引發善果報,有時會,因為有效業顯現了,有時不會,因為有效業沒有顯現,要清晰觀察到業因、行為 (道)和業果之間的關係,我們需要培育慧,同時,也要培育對行為本身的感知,尤其是對善的行為生起喜悅,對不善的行為生起慚愧心,如是我們就能不以當下的果報來判斷自己的行為是否正確,而會留意多些當下的行為,並且在負面業果呈現時,仍然有能力感知到正面行為將會顯現的善報。


例如,一個真正以投資為生活的價值投資者(如巴菲特),他的決定是以一項投資的長期回報來判斷的,假如他的回報每年是百分之二十,一項一千元的投資,將在四十年後變成一百四十七萬元,相反,一個一千元的消費,對他來說成本也是一百四十七萬元,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換一部四千元的手機,對他來說是花費了五百九十多萬元,我們可以想像到,用新手機時一般人會很用得很高興,而他就會很「肉赤」。


當一間由優秀的管理人員掌控的公司遇上重大麻煩,市場絕大部份人對這間公司失望時,他就會以低廉的價錢靜靜地買入,然後控制自己不去看股價,再長期持有,這時,即使股價很可能繼續潛水,但他的名色法感知當下行為是正確的、精明的,他會感到很高興,而一般人的感覺就會是相反的,因為他們看不到當下行為的意義。


不同的回報令人有不同的名色法,因而影響了個人的行為。假如某人的回報是每年正百分之五,花四千元就等於花了二萬八千元,看起來還可以接受,假如是負百分之五,現在的四千元等於將來的五百元左右,感覺上不花的話就會有很大的損失,考慮到大部份人的投資回報都是負的,難怪現在越來越多月光族了。


重視當下的心態和行為,更能在業不可控的情景下,為我們帶來更佳的名色法,從而帶來更好的經歷,同樣的路,同樣的業果,感覺可以完全不同。


例如,看見一個沒有「公德心」的人,他動力的人因為心和情失控了,如果是屬於興奮型的(+),就會急不及待地用各種理由去責備對方,這也是網絡上出現越來越多欺淩事件的原因;自動力的人因為對自己的心和情掌握得很好,他們會看到責備他人時自己身心會有很大的衝擊,會很不舒服,就會以比較「溫和」的方式回應,甚至完全不回應,這需要對自己當下的狀態保持高度的敏感度。



以慧觀世事的緣起緣滅,就不會衝動地做一些事,心會平靜,讓自己可以靜心思考事情的緣起緣滅,不會出現一窩蜂的情況,也不容易會指責人,常常將自己的問題去歸因於某些人甚至某個因素,因為一切都以業為基礎,不是某人某刻的行為。


同理,有慧者絕不會以一些不善的方法,例如,不停地抱怨和擔心來處理壓力,他們看到了,如果讓自己踏上惡道,必然會引致惡果,所以有慧者會以正道處理,即使有效業一時間還不會作用。


要注意的是,必須以正面的狀態看待行為慧根心所才能生起,如果以負面的狀態去看,就有相反的效果,因為當下的心是不善心,不可能有慧根心所作用,所處的狀態也必然是劣慧的。


其次,我們也會明白當下的行為不能馬上改變業,業是自己根據條件而改變的,因而我們會耐心等待無效業(不善果報)自行消除,增加注意當下正面行為的本身,再耐心地等待當下正面行為的有效業顯現。


然而,劣慧者看到的卻是另一些極端,他們有些人會相信命運,感到一切都定了,個人的努力是徒勞的(命定論);有些會相信一切都是偶然的(偶然論);有些會相信一切都由個人努力而成(自作論),命運由自己去定,行動對時就會得到獎勵,錯了就會得到懲罸。


在看電影的比喻中,他們這三類人當中有些在看電影前甚麼也不會準備,結果看電影時可能會發生很多事障礙了去投入,有些則準備了太多無謂的東西,影響了觀賞過程;有慧者就會準備好的名色法去看電影,例如身體上準備好了,先去好洗手間,精神上也準備好的心情,了解一些基本的資料,結果同一套電影,有慧者看到的門路會多得多。


有慧者不單在日常生活中應付自如,學習禪修也會快得多,而大部份的禪修者,都不能做到正直敬誠地學習某個業處,大部份人在學法多年後,仍然未能完整地掌握某個重要的業處,看不到道(行為)與果(業果)關係也是原因之一,例如,當劣慧者學習安般念時,他依隨每一個步驟走下去,有時善業顯現了,他以為自己修的道是對的,有時不善業(無效業)顯現了,他以為道是錯誤的,或者生起了疑蓋,懷疑自己修得不對。只有少部份有慧者,他們如實看到道與果的關係,堅持如實地學習好每一步,不多不少,不受當下顯現的業果影響,因他們的感知已經安住在業處上,他們很敏銳地觀察到專注於業處的諸多好處,從而獲得強大的修行動力,容易堅持如實學完整套方法,這時,如果相關的舊業已經耗盡,以為當他們修習安般念時,就能迅速和順利地完成每一步,而完成時那一步應有的善果報都會無障礙地生起,例如,完成第五步時,喜就會生起。


在《增支部》4集195經/哇玻經中,佛陀解釋了業作為緣生法也不停在生滅,只是在邪見的影響下,我們以為有一個主體在造業和承受者業,我們培育捨心和慧,看到一切的背後並沒有主體,終有一刻可以捨斷這個虛幻的主體,這時,業的根源(行蘊)就會消失,我們不會再造新的業,當已經緣起的業也耗盡了,就不會再有新生,這才是消除業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


禪修的時候,我們明白因為主體的邪見仍然存在,業並不能消除,我們仍然受制於業,於是,我們依正確的方法,耐心地先去除雜染(散亂),我們已經明白了有時會成功,有時會失敗,成功了就再進一步,培育業處,失敗了就耐心等待,增加對行為的感知,或者換另一個方法;假如心沒有雜染,也不代表當下的禪修是正確的,我們仍然要安住於善心,繼續依正確的道走下去。


消除了自我的邪見、貪執和慢心,業自然能消除。


本系列文章要解答的問題是:「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禪修者憑藉這些質素,可以將部分惡業消除嗎?善業是否也消除?」


讓我們來總結一下,「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代表有效業顯現了,但此時的禪修方法不一定是正確的。


重點是要準備好正確的心態,培育對當下的行為的整體感知,而不是單單只感知業因和業果,或者只感知一些表面心理現象,進而建立對身心的相對自控能力,這時,就能看得做,也放得下了。


「禪修者憑藉這些質素,可以將部分惡業消除嗎?善業是否也消除?」


平靜只是定的質素,不能消除業,善的果報如果是有效業,能夠暫時令無效業不作用,單單是定是不足以去消除業的,我們需要開發慧,去除主體的邪見,此時才能消除業。


2023年8月17日星期四

你是你走的路(三,辨析業和業果)

 

獵與被獵  皆由無心觸發


有心裁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花不發」是因為無效業顯現了(情況一或情況四),「柳成蔭」就是有效業的顯現(情況二或情況三)。人生的迷惘和無奈往往源自於「花不發」、「柳成蔭」和努力的落差,努力卻招來失望,無心之下禍福卻找上門來,這也是說明將感知重點放在由業所控制的「成果」,就等於將自己的幸福寄存於風中,並不是理想的取向,在四種常見的業顯示模式中,情況二和情況四中的行為和成果不相干的。


怎樣才可以破除迷惘?關鍵就是我們要由主力感知外境,內轉成感知內境。


我們要明白,在過去「因」和當下「果」之間,中間還有我們當下的「行為」,假如當下意的行為是帶著慧的善心,能看到緣起和生和滅,無論所遇的是甚麼業因和業果,也能建構快樂或平靜的名色法,也能改善了我們的感官經驗,不會放縱或放棄自己。


業因----行為(正面)----業果


然而大部份人從小到大的感知卻放在了感知「果」的方面,少部份也能感知「因」,這也和外動力的心和情模式有關係,例如,小朋友做家課時遇上了因難,父母的反應如果是不耐煩的,就會責罵他們:「你又做錯了。」(業果)或者:「你真笨。」(業因),這時他們的感覺是很差的,很少會感知小朋友正在努力做家課的行為;如果他們以正面的狀態來感知小朋友的行為,看到了小朋友正努力,那麼同一個業因和業果,他們的感知會是正面的、欣賞的。


同樣,學習各種藝術和體育,如果將感知放在行為的正面素質本身,和放在業因或業果上,學習效果會大有分別。


有時父母卻錯以負面的態度來看行為,那麼效果就更差了,例如,小朋友已經連續做了兩個多小時的功課,已經很努力了,但心急的父母仍然不斷督促,大家都很累了,小朋友一時走神,卻被同樣的走神的父母發現了,大聲責罵,長期以往,小朋友對學習自然會產生一種很深的挫折感,害怕學習。


少數人他們的能夠正面感,注意力放在當下的行為本身,這種人往往能夠發揮很強大的內在心力,他們明白,當下正面的行為可以主導自己的名色法,從而主導感官經驗,無論業因或業果是好是差也不太重要,在美國洛克菲勒的例子中,他因衣著寒酸在照畢業相片時被人叫走了,他主要感知到的不是單止是業因(家境不入流)和業果(當眾被排斥),而是行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自然得人尊重,實力不足,被忽視是很正常的)。


正面地看重的行為而不看重業因和業果是解脫道中關鍵的一步,這樣可以看透現象的本質,例如,人的一生是預期壽命超過八十歲,是長還是短?有兩種觀點:


甲:「人的壽命是長的,善人不應該為之苦惱,應該像吃了奶的嬰兒般活著,(無憂無慮),(那麼)死亡就好像不會來臨般。」 


乙:「人的壽命是短的,善人應該要為之苦惱,應該像頭被燃燒般活著,(覺知)沒有死亡是不到來的。」 


(出自:《相應部》魔相應第4.9經/壽命經第一)


無論是甲還是乙的人生取向,假設所帶來的暫時業果是一樣的,例如壽命都是八十歲,他們都感到滿足,快樂,業果都是有效業的顯現(情況二和三)。

 

甲的心態(行為)是不去思想,不去面對實相,好像一個滿足了的嬰兒般,一切交由其他人去控制,這種態度明顯不是善業(是痴,所以不是有效業),行為是無效業的,但在有效業的業果(善果)運作的情況下(情況二),暫時生活也無大礙,也過得很「幸福」,大部份人也一樣,只懂得觀察業果,感到滿足就可以了,不去觀察業因,更加不會去觀察行為。


乙的心態是以死隨念的業處去觀察人生,『應該像頭被燃燒般活著』代表了悚懼感,是帶著慧根的善心,他的取態是不將自己的幸福交由不可靠的業和外境控制,不會將自己視為嬰兒,不依賴外境,由於他的有效業(善業報)顯現了,他的感覺也是喜悅和輕安的。


甲和乙其中一位是佛陀,一位是魔羅,那一種態度可以今人喜悅、輕鬆

並且帶著慧根的心所?那一種心態比較值得有慧者去學習?哪種態度才是可取的?哪種人才會更重視養生,保持健康的身心?


凡夫不去想,不面對,將幸福寄存於在人的善業(有效業)還顯現時,的確可以暫時醉生夢死,明明身體出現各種警號,卻視而不見,任何身體健康崩潰,這個行為本身是不善業,愚痴正在不斷地加強,同時貪嗔也在增加,他們太過著重業果,或者太過注意負面的行為,反而覺察不到不善業當下其實正在減弱他過去累積的善業效果,同時也削弱心的力量,一旦他們的不善業(無效業)顯現了,他們將加倍地對不善業產生貪嗔痴,傾向過度反應,正如一個人澆水淋花,只懂得看著水嚨頭和出水口,發現出水少了,將水嚨頭開到最大,但水仍然很少,他看不到水喉中段被重物截住了,最後水壓會將水喉脹爆;又正如,我們不去面對死亡和病痛的實相,一旦虛幻的安全感被現實擊碎,就會驚慌失措,陣腳大亂。


修行人跟隨佛陀的古道,觀察到身心的健康是條件的,是脆弱的,在善業顯現時,正正好更快加厚慧根,同時善心也會加強善業的顯現,他們感受到的快樂,是純正無染的快樂,喜悅和輕安都更持久,力量更強,一旦不善業顯現了,也能不被外所動搖,而且慧根也得到加強,能看透諸多現象的本質:


一、阿甲去禪修,感到很多的苦受,他想:「還是等條件好些再修吧。」試指出他屬於上面經文的四個情況中的那一個情況,他怎樣才能建立正確的態度(正思維)?


這是第四個情況,大部份初修者的慧是劣慧,阿甲也不能例外,所以對禪修的「業因」和「行為」部份是慒然不知的,只會感知到業果,例如,腰腿痛,熱,心煩等;反之,如果是有慧者,修行經驗豐富些的人,對自己禪修的業因(有足夠的善業才能有機會禪修)和行為(正確的禪修方法)能保持強一點的感知,遇上同樣的情況(腰腿痛,熱,心煩等),他們仍然能保持喜悅和精進,業果即使是不善的,對他們的影響也是很低的,因為他們能感知到業果和行為兩部份的感受和思想。


正如一個有經驗的花王,看到的不單止是花叢當下的情況,還看到過去的因和當下自己的行為,所以對著的即使是一堆快枯萎的花,他一樣會感到快樂。


二、當「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時,業果是有效業運作了(善業運作了),這時,會有哪兩種可能的情況?當我們清靜時,是否代表我們的禪修方法一定是正確的?


如果「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代表有效業顯現了,即善業果心運作了,有兩種可能的情況,包括第二和第三種,此時的禪修如果是屬於第二種的情況,那麼代表行者的方法(行為)是錯誤的,但由於善業運作了,果報仍然是善的(清靜的);第三種的情況是比較理想的,正確的方法,同時善業也運作了。


我們要提醒自己,不可以從業果來判斷行為(方法)是否正確,因為第二種情況的業果也是善的,但方法是錯的;反之亦然,如果體驗不好,善果報業不運作,那麼也不代表方法不正確,因為第四種情況是方法正確,但當下沒有善果果報。


三、假如我們在禪修時,被外境引發了散亂,透過精進修持(方法正確或不正確),「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從結果來看,起初是不善的(果報一:散亂),後來經過努力,心境變成善的(果報二:清靜),那麼是否代表果報心變了(果報一>>>果報二),我們透過修行改變了業?


根據經文,果報是否呈現不一定和當下的禪修(行為)有百分之一百的關係,有時是情況二(行為錯誤),有時是情況三(行為正確),當下的努力只是眾多緣起的一支,果報二會否出現和當下的努力不是絕對的關係。


也即是說,我們的努力成果,不一定馬上就可以產生效用,我們可以做的是在因地上努力,果地上的成果不一定能夠控制,故此,我們不一定能透過修行就改變業果,有時,沒有正確的修行,有效的業果(果報一>>>果報二)也會出現,有時,正確地修行,有效的業果反而不會出現。


如果我們訓練自己去感知正確行為本身的喜悅,或去感知認識到錯誤行為時的喜悅,那麼不論業果的好壞,我們都能快樂或者平靜。


四、論師設立了一個重要的概念來說明業的運作是由這種心引發的,而我們是不能直接控制這種心的,這種心是甚麼心,試加以說明原因。


針對這個情況,論師設立了一個重要的概念,果報心由意門轉向心引發,而意門轉門心是唯作心,是功能上自行運作的心,我們不能直接控制,我們不能直接改變業,只能累積足夠的條件,讓業自行運作理想的狀態。


我們的遭遇不是當下直接自己選擇的業果,而是由過去無數次的選擇,匯聚成業力,再加上各種條件緣起了當下的業果。


正所謂:「不以成敗論英雄」,我們也應如是訓練自己,不以當下的果報(禪修感到平靜,喜悅等)來判斷自己的方法是否正確,而應以慧觀業以相反的方向觀察,建立一個重要的名色法:專注著腳下的道是不是正道,如果是,就能「看到」將來的成就而感到喜悅,相反,如果是惡道的話,就會看到將來的苦果,並立即警醒自己,無論善業是否運作,這樣,我們就能建立對當下行為的感知度。


五、我們可以進一步思考,在甚麼條件下,善果報心會比較容易運作(情況二和情況三),又在甚麼條件下,不善果報心會比較容易運作(情況一和情況四)? 


假如我們總是建立負面消極的心(情況一或情況二),成為名色法的緣起基礎,例如經常抱怨和擔憂,那麼長遠來說,以升職加薪為例,是情況一還是情況二(升職)比較容易出現?對不運作的善果報業有甚麼影響?


如果是有慧者,當然會看到總是以善的心來看因果可以建立善的名色法,長遠來說善業比較容易出現,而劣慧者沒有自主能力,一切由外境所推動,他們的認知傾向混亂,很難有一致的想法。


六、佛陀說放逸是不善業,不善業理應讓人有不善果,讓人感到痛苦;而不放逸是善業,善業理應讓人有善果,讓人感到快樂,但一般人的主觀感受是相反的,安於物質放逸而感到安樂平靜,不放逸精進修行反而感到各種的痛苦,試以《中部136經/業分別大經》來解釋這個情況。


在當下的「行為」前和後分別還有「業因」和「業果」,「放逸」(不善)和「不放逸」(善)都是「行為」的部份,根據四個情況中的第二個情況,在「放逸」的情況上,有時善業作為有效業呈現了,因而人反而感到安樂,而人感到安樂的是因為這個人是劣慧的,只能感知到當下的業果狀態的名色法,如果他是有慧者,那麼他的名色法會帶來完全相反的感受,即會對自己的惡行(放逸)感到悚懼,完全不會有安樂的感覺,正如一個有養生知識的人,在大熱天用冷飲時,會有苦受一樣。


同樣地,不放逸(精進修行)而有苦受是因為情況四出現了,善業(有效業)沒有呈現作用,沒有帶來快樂(業果),而對善行感受不到法喜的人,是因為這人是劣慧者,他只能感知到當下的業果狀態的名色法(痛苦),如果他是有慧者,那麼他的名色法會帶來完全相反的感受,即會對自己的善行(不放逸)感到法喜或安樂,完全超越了不善果報所帶來微細的痛苦感覺,正如一個有養生知識的人,在大熱天不用冷飲時,會有樂受一樣,同樣,有慧者對當下的行為感知比劣慧者大得多,他不需要等待微細的果報心引發的受,也能當下現證法喜。


現在我們可以總結問題的第一部份了:「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


如果「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的狀態是一個果報的狀態,那麼不一定是由當下的這個禪修行為帶來的,只是一個有效業的顯現,可能是當下的有效業,也可能是過去的,不代表我們當下的修行一定是正確的,一定能將業果由不善(散亂)改成善(清靜,不受外境影響)的。另外,不善(散亂)不再顯現,善業變成有效業而顯現了,不代表是我們的行為改業了不善業的顯現,因為我們不可以直接改變業,業是自己按條件而改變的。


業是我們的內外境際遇,尤如報團旅行,行程已經安排好了,可以由自己改變的空間不大,修行人能掌握自己的心,對當下的行為能保持高度的感知,所以「業」對於他們來說主要是外境的際遇,一般人只能對業因和業果有感知,不能掌握自己的身心,業對他們來說就是內外境的際遇。


即使不能直接改變業,我們可以加強對「行為」部份的感知,特別是正面行為的感知,以代替對業果方面的認知,那麼我們可以透過善的行為來獲得善的感知,這也是一種善果報業,當力量足夠時,往往可以代替原本的不善果報業,而舊有的不善業就變了無效業,暫時不顯現。


所以,當「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變成行為的狀態時,即使當下處於掉舉散亂的果報中,心不斷以中捨性去加以平衡,即使在初段時候仍然達不到平衡,我們對掉舉散舉的感知是很少的,對中捨性的感知是很強的,綜合起來的感知仍然是中捨性的。當一位阿羅漢身體經歷巨痛時,他心的反應就是中捨性的,不快樂也不悲傷,綜合起來的感知狀態就是平靜的,即使他改變不了業報(苦受),但也極大地減輕了對苦受的感知。


行為是當下的業,包括了正面(善業)和負面(不善業)的,對行為的感知也包括對兩者業的感知,有益的行為是增加善業的感知,一旦感知到了負面的,立即停止更進一步去思考,以負面地看就有相反的效果,為甚麼呢? 


我們想想,為甚麼人大部份的禪修者,都不能做到正直敬誠地學習某個業處,大部份人在學法多年後,仍然未能完整地掌握某個重要的業處,例如安般念的全部十六個步驟,或者梵住心和無量心全部的觀想?(第一)


第二,一切業的根源來自哪裏,依附於哪裏?怎樣才能消業?


第三,有時人會很衝動地做一些事,不經思考就覺得做一些可以帶來某些好處,例如在核事故時聽聞餐桌鹽可以治幅射引致的病,就一窩峰排隊去買鹽;又例如遇上重大事故,總要快速地將責任歸因於某些人甚至某個因素,以為處理了這些人或某個人,事情就可以順利解決了。根據佛陀的開示,為甚麼會出現這些現象,智者的反應會不會不一樣?


第四,有些人處理壓力的方式就是不會去思考,不停的抱怨和擔心,當一件事過去了,他們又會很快找到下一件事來接力。根據佛陀的開示,為甚麼會出現這些現象,智者的反應會不會不一樣?


接著,我們探究一下能否消除業的問題?要研究這條問題,讓我們再來看一段經文:


增支部4集195經/哇玻經


佛陀說:「哇玻!你怎麼想?凡有身語意從事為緣而生起煩惱、惱害、熱惱者,對已離身語意的人來說,他沒有這樣的煩惱、惱害、熱惱,他不作新業,舊業經一再經感官接觸慢慢地終結,滅盡是直接可見的、可以立即呈現的(Akāliko)、請你來見的、能引導的、智者應該自己經驗的。哇玻!你看見那樣的狀態:由此因緣,來世有能感受苦的煩惱會流入男子中嗎?」 


  「不,大德!」 


  「哇玻!你怎麼想?凡以無明為緣而生起煩惱、惱害、熱惱者,以無明的褪去、以明的生起,他沒有這樣的煩惱、惱害、熱惱,他不作新業,舊業經一再經感官接觸慢慢地終結,滅盡是直接可見的、可以立即呈現的(Akāliko)、請你來見的、能引導的、智者應該自己經驗的。哇玻!你看見那樣的狀態:由此因緣,來世有能感受苦的煩惱會流入男子中嗎?」 


  「不,大德!」

 

  「哇玻!當比丘的心這樣完全地解脫時,他證得六常住處:他以眼見色後,既不快樂也不難過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以耳聽聲音後,……(中略)以鼻聞氣味後,……(中略)以舌嚐味道後,……(中略)以身觸所觸後,……(中略)以意識法後,既不快樂也不難過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當他感受身體終了的感受時,他了知:『我感受身體終了的感受』;當他感受生命終了的感受時,他了知:『我感受生命終了的感受』,他了知:『以身體的崩解,隨後生命耗盡,就在這裡,一切被感受的、不被歡喜的都將成為清涼。』

 

  哇玻!猶如緣樹木而影子被了知,如果男子帶鏟子和簍子來,他將那棵殘株從根部切斷,根切斷後挖開它,挖開後拔出根,甚至小根、鬚根,他將那棵殘株切成片,切成片後切碎,切碎後做成粉末,做成粉末後在風與熱中乾燥,在風與熱中乾燥後以火燒,以火燒後成灰,成灰後或在大風中吹走,或在湍急的水流中沖走。哇玻!這樣,那緣殘株的影子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櫚樹,成為非有,為未來不生之物。同樣的,哇玻!當比丘的心這樣完全地解脫時,他證得六常住處:他以眼見色後,既不快樂也不難過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以耳聽聲音後,……(中略)以鼻聞氣味後,……(中略)以舌嚐味道後,……(中略)以身觸所觸後,……(中略)以意識法後,既不快樂也不難過而住於平靜,具念、正知。當他感受身體終了的感受時,他了知:『我感受身體終了的感受』;當他感受生命終了的感受時,他了知:『我感受生命終了的感受』;他了知:『以身體的崩解,隨後生命耗盡,就在這裡,一切被感受的、不被歡喜的都將成為清涼。』」

2023年8月16日星期三

你是你走的路(一及二) (辨析業和業果)

走著走著  身外物成為自我

 

問: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禪修者憑藉這些質素,可以將部分惡業消除嗎?善業是否也消除?


分析:


『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代表心是善心的,中捨性比較強

『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代表心能迅速回復善的平衡。

『禪修者憑藉這些質素,可以將部分惡業消除嗎?善業是否也消除?』:質素指善心和善心所的狀態,消除部份善惡業指令特定的善惡業不再生起。


假設原本人是受影響的,例如被經過的人說話聲音引發了散亂(業果),現在心不受影響,回復平靜了,即使再有人說話聲音也不受影響,是否代表心消除了業果?或者是否代表心改變了業果?


我們先來看一段經文(《中部135經/業分別小經》),佛陀說:


「學生婆羅門!導向短壽之道帶來短壽,導向長壽之道帶來長壽……多病之道帶來多病…..少病之道帶來少病…醜陋..端正…無影響力…..有影響力…貧窮..大財富..卑賤..高貴..劣慧..有慧,學生婆羅門!眾生有自己的業,是業的繼承者、業為根源者、業的眷屬者、業的所依者,業分配眾生,即:卑劣與勝妙狀態。」


簡單來說:「走上了甚麼道,就會有甚麼果,由業去分配。」


第一個層面的理解:假如走上了大財富的道,人會布施,樂於助人,那麼將來就會有大財富。


深一點的來理解,有了大財富,是否代表幸運、幸福和快樂?


其實作為業果的「大財富」,並不是就等於人的全部感官經驗。


要幸福快樂,單單是大財富是不足的,還需要以善心為緣起基礎,為名色法,來緣起「大財富」這個外境,才會快樂,富有的人並不快樂也不出奇,可能在互相攀比之下,比平常人更痛苦也不一定。


所以,相對業因和業果,中間的緣起基礎心境才是最最重要的,正如我們常常觀察自己走的是甚麼路,我們遇事也常常要自問:我此時的心境是甚麼?而不是去憶測:為甚麼會這樣(業因),或我的果報是甚麼(業報),因為外境的報只是業報的一小部份,只是過眼雲烟中的雲烟,心境才是眼和心情。


以佛陀的話說,導向平靜之道帶來平靜,那麼原有的不平靜之道(「散亂」)又去了那裏,是否消除了,還是改變了?


再深入一點來理解,如果我只是踏上了大財富之道,而還未有大財富,那麼我算不算是一個富有的人?算不算是個快樂的人?


在經文中,佛陀教導:「導向有慧之道帶來慧。」有了慧,以其緣起即可知業果。以善心的慧和信,我確信,如今我即使沒有大財富,但我將來必有此果報,再加上將來的善心,成為善果報,例如,乞丐老婦人臨終前布施了自滅受想定中出定的大阿羅,感到大歡喜,因為她必定生天,那麼她的業果(貧窮)對她的感官影響是很低的,甚至可以是相反的,由貧窮生天,等於先貧而後富,令富有後的感覺更幸福。


換上禪修的處境,如果我只是踏上了安般念之道,而還未有喜和樂(第五、六步),那麼我算不算是一個有正念的人?算不算是個快樂的人?


在修行時,以慧去觀自己的狀態和以痴去觀是大有分別的,當我們修習安般念去平靜散亂的心時,即使心仍然是散亂的人,但我們不停換上安般念的心境,踏上安般念的道,訓練自己以慧去觀察,我們始終都能擁有正念,達到第五、六步的成就;相反,大都數人沒有去訓練自己以慧觀察,而是以痴(劣慧)去觀察,那麼他們看到是只是散亂,而不是散亂的減退,正如,父母教育子女成才,在過程中,能夠看到子女在進步和將來的,和只能看到子女沒有進步和將來的,心態上會大有分別。


再深一點來理解,如果我已經有了大財富,但現在踏上了貧窮之道(吝嗇,不分享),那麼我算不算是一個富有的人?算不算是個快樂的人?


「導向貧窮之道帶來貧窮。」


如果是劣慧者的話,他們是看不到已經在種下貧窮的緣起了,他們可能毫無所覺而放逸,如果是有慧者,就會看到自己快要成為貧窮的人,而不放逸,提醒自己要起善心,同理,在心稍為平靜時,開始打妄想時,找回安般念之道,就可以重回正道。


慧才是主導業的主角,所以,在整篇經文中,佛陀以「劣慧」和「有慧」來結束業的討論。


我們可以這樣理解,善的心和情,而且必須要是帶著慧的善心,看到緣起和生和滅,才能使我們遇上惡業時,也能建構了快樂的名色法,即使業果是一樣的,但也能改善了我們的感官經驗,感覺上就不那慘了,而是平靜,同時也能正確觀察到緣起;相反,如果是善果,也不會放逸,結果也是平靜。同時,慧根的善心也能使我們善巧處事,不單止可為將來帶來幸福,在當下就已經確定了將來的善報,這也改善了我們對業的感官經驗。


清靜是善心,例如平捨心,在感覺上可以立即改變業或惡業的經驗,但如果想效果好些,是需要慧心所的。


回到我們原初的問題:善心能不能「消除」善、惡業呢?假如加上了慧,是慧根善心,那麼在將來或當下是否就可以改變業的方向?「消除」和「改變」在我們的感官經驗中是不是同一個概念?感覺上是不是一樣的?


要回答這一點,就要進一步研讀下一段經文了(《中部136經/業分別大經》),佛陀說:


「阿難!像這樣,有些行為是「無效業的」(不運作的業),而「無效業」(不運作的業果)也顯現了{1};有行為是無效業的(不運作的業),但有效業顯現了(運作的業果){2};有行為是有效業的,而有效業的業果顯現了{3};有行為是有效業的,但無效業的業果顯現了{4}。」


第一個情況是我們在過去建立的善的緣起比較弱(例如禪修的時間不足夠),結合了當下的名色法和環境(例如不努力地去禪修,善業不運作,是無效的),而這個善的緣起基礎又不運作的話,那麼顯現的仍然是不善的業果(散亂),善業(有效業)不運作,無效業(不善業)顯現了。


第二個情況比較特別,我們在過去建立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善緣起基礎(例如禪修的時間足夠,善業運作,故為有效的業),即使結合了當下相反的名色法和環境(例如不努力去禪修,或者沉迷於欲樂),也能緣起了一個善的果報(善業運作,有效業顯現了,故禪修時感到平靜),遇上了這種情況,如果以劣慧去判斷的話,就會有一種錯覺,認為不需要修行,沉迷欲樂一樣可以達到和修行同樣的境界,或者認為欲樂不障礙禪修;佛陀在經文中列舉了另一個例子,一個殺生的人生了天,後來以為殺生可以生天,在此,殺生明顯是無效業(善業不運作),但他仍然生了天,業果是有效業的,原因是這是業果(有效業)是過去一些強而有力的有效業的結果,而這股業力的力量還在運作,即是當下的是不善的行為(無效業),也能生起。


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是劣慧者,已經踏上了惡業之道,正在沉淪之中卻同時享受善的果報,由於只能看到有限的緣起,他們都還傾向洋洋自得地告別人:「欲樂不礙解脫」,西諺有云:「少少知識很危險。」說的這個這種人。


劣慧者遇上了第二種情況,確立了「惡行無障礙論」的邪見。


第三個情況:假如我們在過去建立了一個善的緣起基礎(例如禪修的時間足夠,屬有效業),結合了當下的名色法和環境(例如很努力地去禪修,也屬於有效業),緣起了一個善的果報(禪修時感到平靜,有效業),那麼這個善的緣起基礎就是運作的業,而且善的業果也顯現了,這個情境是最容易今人接受的。


最後一個情況是以同樣的緣起基礎,結合了當下的名色法和環境(例如很努力地去禪修,有效業),但卻善的果報並不顯現(禪修時感到散亂,有效業不顯現),那麼這個善的緣起基礎就是運作的業,但善的業果沒有顯現,沒有運作,遇上了這種情況,以劣慧去觀的話,就會覺得自己怎樣努力都是沒有用的,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或者覺得一切都是巧合的,人對於業果感到難以掌握。


劣慧者遇上了第四個情況,確立了「善行無效論」的邪見。


在「業因」和「業果」之間,是我們當下的身、口、意業的「行為」,一般人對業因是懵然不知的,對當下行為所帶來的各種感受也是不太清楚的,只會對業果有比較強的感知能力,這是因為他們的慧是劣慧。 


天熱的時候,一個腸胃有問題的(業因)人,他吃了很多的生冷食物(行為),感到很舒服(業果);另一個有養生知識的人,有同樣的業因(腸胃有問題),同樣的行為(被迫吃了很多的生冷食物),這時他的慧是勝慧(有慧),那麼他的感受會不會有所不同,也即是不會感到舒服,反而會感到辛苦呢?


在劣慧的影響下,一般人對只對業果的感知會比較強,因而會感到樂受,在勝慧的影響下,有養生知識的人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業果,所以對業果的感知不大,不會感到快樂,反而對行為和業因的感知很強,故此會感到苦受。


以修行為例,我們對自己業因(輪迴中無量的苦)是否能正確感知?對修行的方法是正否正確又能否感知?


現在,讓我們來運用一下剛剛學到的知識:


一、阿甲去禪修,感到很多的苦受,他想:「還是等條件好些再修吧。」試指出他屬於四個情況中的哪一個情況,他怎樣才能建立正確的態度(正思維)?


二、當「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有時更加不受外境影響」時,業果是有效業運作了(善業運作了),這時,會有可能是上述四個情況中的哪兩個可能的情況?提示:當我們清靜時,是否代表我們的禪修方法一定是正確的?


三、假如我們在禪修時,被外境引發了散亂到,透過精進修持(方法正確或不正確),「禪修時心境較平時清靜」,從結果來看,起初是不善的(果報一:散亂),後來經過努力,心境變成善的(果報二:清靜),那麼是否代表果報心變了(果報一>>>果報二),我們透過修行改變了業?


四、論師設立了一個重要的概念來說明業的運作是由這種心引發的,而我們是不能直接控制這種心的,這種心是甚麼心,試加以說明原因。


五、我們可以進一步思考,在甚麼條件下,善果報心會比較容易運作(情況二和情況三),又在甚麼條件下,不善果報心會比較容易運作(情況一和情況四)? 


六、佛陀說放逸是不善業,不善業理應讓人有不善果,讓人感到痛苦;而不放逸是善業,善業理應讓人有善果,讓人感到快樂,而一般人的主觀感受是相反的,安於物質生而感到安樂平靜,不放逸精進修行反而感到各種的痛苦,試以《中部136經/業分別大經》來解釋這個情況。


思考了上述的問題,希望我們對能否改變業會有比較清晰的了解。


2023年8月15日星期二

「善」用苦和困 (修行於日常生活篇)

 


業:習慣的力量


『謊話說了一千次也會變成真理。』二戰時期納綷黨的宣傳部長如是說,他並付之實踐,他不必證明自己是對的,只需說一千次,聽的人就以為是對的,為甚麼會這樣?


重複地覺知一個狀態,心以同一所緣建立了六雜心所的力量,慢慢就會成為人的習慣,甚至自我的一部份,一些本來抽象的概念,重複多次後「感覺」會變得很具體,實際上這些是未經過思考的一些觀點,影響著人們的生活,例如,在競爭激烈的大選期間,家人間因為政治理念不同,往往可以反目成仇。


同樣地,透過反複覺知「外境是最重要的」這個想法,六雜心所漸漸以外境為動力的來源,只有在特定的外境中,才能感到有活力,甚至快樂,遇上另一些所謂的苦和困境,就會感到失落,沒有力量。


我們在成長的過程中,逐漸對某些特定的外境建立強烈的「欲」和「勝解」(見《虛人》一文),如果是想要的,就是貪欲,不想要的,就是嗔欲,而勝解越強,越確定,欲也越強。


要特定的外境,或者特定的形式才能快樂的話,那麼我們和幸福快樂之間,可以相隔萬重山;相反,如果是內動力的話,就只不過隔了一段段小小的念想。


其實人生的際遇,不是這樣,就會是那樣。


例如出門上班,不是交通暢順,就是有阻滯。


既然已經是這樣,就不會那樣了。


交通既然出現了阻滯,就不會是暢順了,接受了就是了,為何人們還會為此煩惱,視之為苦和困?


在不知不覺中,經過重複,對暢順建立了欲和勝解,有了依存,就有焦慮。


失控狀態心和情將外境(阻滯)扭曲為「苦與困」,然後困於其中。


如果我們在面對外境前,先喚起善心,再對境,那麼看到不單是苦和困,還有渡苦的方法和信心。


未處事,先定心,選心後,再看境,再處事。


不定心的話,心就會自動以習慣的方式思維,構成名色法。


怎樣防止心和情陷入失控的狀態才是更根本的考慮,尤其是怎樣防止一般人進入的無助的感覺,進而陷入昏沉的狀態。


即使我們擁有高超的身體和精神素質,能輕鬆自如地應付日常生活中的任何考驗,當比較重的業作用時,潛意識中的各種負面情緒一樣能困擾我們,因為我們在不善的根塵刺激下,選擇了不善心建構名色法,自然就會在感官經驗層面上感到各種的困難。


不善心是不善的思想、言語和行為的緣起基礎,重複的行為形成習慣,進而變成人的自我。


如果我們能夠隨意將不善心變成善心,自在地控制六雜心所,就會擁有了一個能相對控制自己心和情的能力,這個關鍵對日常生活和修行都非常重要,這好比是一顆心和情的按鈕;如果我們能在不需要外境情況就有平靜、喜樂,掌握了由內生起喜樂自在,那麼我們就能在遇上任何外境的情況下,至少都能保持平靜,這是第二個關鍵。


你知道這兩個關鍵是甚麼嗎?


人走過的路,所經驗的也以此成為自我的一部份,習慣用善的心來經驗路上的風光,那麼感官經驗到的世界也是善的,自我也是善的,例如那些注意內動力的文化,無論貧富國民都比較容易快樂一樣;若習慣以不善心境來經驗甚界,那麼自我必定充滿矛盾和嗔意,慢慢變成內嗔,這樣的名色法無論身處何境,都會視之為惡境,人之怎樣可以快樂得起,正如那麼注重外動力文化的國民。


一般人對逆向的際遇反應有三個方向,一是人緣取了「好」、「順利」的名法,當陷入不善心時,會演變成焦慮難安,努力改變,即失控狀態的過度反應(+);另一極端是陷入無助感,感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為了不受苦,而陷入了昏沉的狀態,即失控狀態的抑鬱反應(-);或者以昏沉來應對,或者以心理學上的所謂解離狀態,盡可能逃避,因為受不了壓力(0)。


遇上了一個外境,如交通有阻滯,以帶著依存的不善名色法去經驗,就會有惡業果報的經驗。


我依存,故我存在;我存在,故我焦慮。


一般人潛意識和情緒,緣取了「暢順」的名法,依存緣起焦慮的,凝造了沉淪四相,本能反應自然是不善的,並以此經驗世界:「順利是存在的(常相),是必然只是快樂的(淨相和樂相),是可以操控的(我相),我要順利(我相),我要經驗順利的感覺(我相),而不要阻滯的感覺(常相、樂相),這是感覺是我的(我相)。


如是陷於焦慮,一是在掉舉的狀態,不停胡思亂想,嘗試控制外境以合乎自己的心意,因而憂慮,過份敏感;再走遠些,有可能發展成狂躁或抑鬱,不善的心同時也會影響著身體,令身體出現各種慢性病,如腸胃病,皮膚病等。


『以“肌肉動力學”測出人類意念能量等級的美國精神醫學大師大衛・霍金斯(David R.Hawkins)在其著作中說,所有的壓力都是根據一個人的内在态度于内在形成的,“不是生命中的事件,而是你對事件的反應,引發了壓力的症狀”。


霍金斯對疾病的看法與漢默不謀而合,他認爲,所有的疾病都應該能透過改變思想模式與習慣性反應而逆轉,一個生病的人會康複或惡化,内心态度是關鍵。他運用肌肉動力學測試,證明人體特定的穴道與特定的心态有關,而且這個連系是“即刻的”。當人心存負面想法,某個特定肌肉就會變弱;而改用正面想法時,同樣的肌肉就會變強。


霍金斯還測量出人類的意念能量等級,并揭示意念的各種影響力。以下就是霍金斯測定的意念級數(由低到高排列):


羞恥(20)、内疚(30)、冷漠(50)、悲傷(75)、恐懼(100)、欲望(125)、憤怒(150)、驕傲(175)、勇氣(200)、中立(250)、意願(310)、接納(350)、理性(400)、愛(500)、喜悅(540)、甯靜(600)、開悟(700~1000)。


(注:這些數字都是取10爲底的對數值,原數值相當龐大。)


霍金斯說,等級低于200的意念,無論是在思想深處,還是表露在行爲上,都會造成反作用,引發反擊。心存惡意會讓人生病,即使是心理秘密懷有敵意,都會導緻自己的生理遭受攻擊。而那些逆轉惡疾、從重病中康複的人,往往能夠提升愛的能力,并且意識到愛在療愈過程中的重要性,停止譴責、停止恐懼、停止憎恨。)』(《癌症存活者竟能戰勝命運?靠終極秘訣》來自 李小奕)


粗略地應用霍金斯的學說,如果遇上了逆境,以「寧靜」的情緒回應,那麼情神很快會回復平衡,相反,負面情緒,能量等級較低,所需要攝入了的量就越大,如果以「冷漠」來回應,能量等級只有寧靜的十二分之一,那麼回復平衡的時間就需要長一些,如果以「羞恥」來回應,就需要三十倍的時間,同時對身體的負面影響也延長了三十倍,期間身體一直處於弱勢的狀態,更容易生病。


可以選擇的話,沒有人願意活在低能量等級的狀態。


假如我們控制了主導著自己的意識,不讓無益的情緒作用,不會讓自己持續焦慮,精神壓力就會大大減少,遇上生死大事卻可以不去多想,冷靜處事。


絕大多數人隨即陷入負面的情緒和思維當中,或者越想越遠,泥足深陷(+),或者走另一個極端,感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感到無助,因而陷入了昏沉的狀態,盡可能逃避因為受不了壓力,以昏沉抑鬱來應對(-),這時,欲和勝解都不產生作用。


在出門有阻滯的例子中,如果不依存於「交通暢順」和「交通阻滯」的名色法,那麼煩惱就不會生起,不會成為苦因,自然也不會被困,更不會有焦慮了。


如果潛意識己經生起了,情緒已經作用了,人變得不理性,變得放逸了,那麼我們就要換成善的心和情。


既然反複覺知「交通暢順」的感官經驗形成了依存,那麼以如實正知再反複覺知「交通暢順」的超越四相,就可以不依存了。


我不依存,故無焦慮,安住於平靜,無怨恨,因為不善的自我並不存在。


怎樣才能一勞永逸地根除這些不善習慣?怎樣才能永遠不再悲傷,不再徬徨,不需要渴望,不再害怕,不再孤獨,不再擔憂,不再無助?


在實踐上,去除不善的習慣需要一些特定的技巧,首先,我們要明白習慣源自於動力模式,一直都是外動力的,我們自小由外境來決定自己的心境,對外境比較熟悉,比較確定(勝解),而相對來說,對自己反陌生,不如為何而生,人生的目的,怎樣快樂,由於熟悉外境,遇上某些外境如讚賞不用多想就會快樂,另一些外境如責罵也會自動地痛苦,如果要快樂,只能靠追求某些外境,避開另一些,於是名色法不再有自立的能力。


人的價值的苦樂由際遇所定,那麼外境就會變得很重要,我們必須要努力地、成功地操控外境才能快樂,每一個家人朋友和人生交叉點都顯得重要,遇上了絕境,最合適的方法就是消極等待,遇上了困境,最合理的反應就會退縮和痛苦。


一般人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為自己選擇一個完美的外境上,他們的勝解和欲都導向外境,所以他們永遠活在將來,總是在爭取未擁有的外境。


單從外境去看,我們好像是在抉擇,嘗試改變命運,其實緣起條件早在久遠的過去已經完備了,當下的選擇已經被限制了,絕大部份的路已經被安排好了,所以我們當下的目的不是要作出一個十全十美的決定,無論是等候或出發,決定早己在過去定了,多想無益,也不到自己控制,但這些「注定」的部份只是外境,而非人全部的經歷,正如在北極探險的甲和乙,從外境來看兩者的「業」好像是一樣的,但兩人總合的感官經驗卻大有不同,一個是不善的,一個是善,所以他們的「業果」在本質上是相異的,外表看來卻好像是相同的。


仁青德哲重視的也是內動力,他完全不理會要以甚麼狀態來經過甚麼旅程,只在意旅程的意義,和自己內在的動力,『在2,000公里的旅途中,他足足用了7個月完成,途中還被藏獒咬得遍體鱗傷。一隻腳受了傷,家人紛紛勸他放棄,「我沒辦法,我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我還有一隻腳,可以往前爬;就算兩條腿都沒有了,我的靈魂也能走到拉薩。」』


故事二中的作家伯吉斯,在「臨終」前一年寫出了五本半的著作,表示他平日其實已經有了很多的意念,只是一直發不出「狠」勁去專注寫作,一直只著眼於成為作家的困難,將框框視為自我,這也是痴心所和無慚的作用,所以他認識不到自己的潛能;直到遇上了「絕」境才爆發出來,他的故事也發生過在很多人的身上,當我們放開懷抱,拋開一切的顧慮,也豁出去了,進入善心的狀態,就能發揮出平時高的能力,其中一個「輕快活躍」心所,特別能激發自己的潛能,一舉超越當下的困難,同時,正面的情緒也終止了癌細胞的再生緣起基礎,對身體大彼裨益;相反,如果伯吉斯像大多數人一樣,面對醫生的死亡預告,放棄提升的機會,很快會墮入一種深度昏沉的狀態,悲觀失望,消極地等待死亡。


我們或許從此就可以不再害怕遇上「困境」,也不再浪費太多思想和感受(勝解)在控制物質生活(欲)上,尤其是瑣事,從而希望可以透過左右外境左右內在的幸福,因為我們已經明白了,既然外境的業已經緣起了,外在的路也已經準備好了,那麼即使身陷絕境,能否脫外境層次的「困」也已經安排了,但在過程中,內在的緣起基礎可以從根本上改變我們感官經歷的性質,只需換上另一付心情,甚至可以改變好壞的性質,我們因而可以坦然面對,不要讓自己沉溺在憂慮甚至是絕望的情緒中,更不要放縱心去追逐各種可怖的思想,重要的不是去脫外境的困,而是的是解除心中的「困」,以提升心量,任何時候,總要訓練自己,以善心中的「輕快活躍」來回應,而非以不善心中的「昏沉」來消極忍受。


與其擔心旅程的一些地點,不如掌握旅程中每一步中的心境,因為我們終點已經緣起了,當下嘗試改變只會是徒勞無功的,於是,我們放下了對某些特定外境的勝解和欲。


修行人的旅程是沒有終點的,但也可以隨處是終點,那麼我們當下的際遇好壞還重要嗎?


其次,是為將來做出有利的選擇塑造良好的緣起條件,而不是去了哪裏,見過甚麼景,這樣,旅程真正的目的不是到達哪一個景點,因為外境的影響可以很小,而是要透過旅程中經歷去明白,去提升自己的心境,我們不再追求某些景色才會快樂。


尤如電影,未入場觀看前情節已經安排好了,而看電影時,人們為了享受存在感,在黑暗中會不由自主的投入角色,在入場情願保持對情節的無知,入場後投入各種情感,或絕望,或抱怨,或後悔,或希望,或質疑,有時甚至會冷漠,與角色共鳴,無論是喜與悲,這些不同的心境就構成了不同的緣起基礎,造成不同的「業果」。


又例如我們報團去旅行,所有的行程大概都已經定了,我們去旅行能夠帶回來的主要是經歷和各種精神上的體驗,然而,以不善心運境,遇上各種境,容易為外境所困,只覺處處都是障礙,寸步難移,正如充滿不善心的團友,在行程中不停批評、投訴和抱怨,同樣將行程,以善心運境,勝解和欲內轉了,以內在無量的空間為所緣,只覺海闊天空,有無限的可能,兩者主觀的名色法經驗大有不同。


和電影情節和報團旅行不同的是,我們的反應形成了不同的名色法,不單決定當下的經驗,更決定了將來的電影情節,和將來的旅行行程(外境),所以,即使我們的反應不能改善當下的情節,但心是否得到提升會影響將來無數電影的情節和旅行的行程,正如當下的電影和旅程也是由過去安排好了,如果我們不喜歡當下的電影或旅程,只有透過提升自己的心,才能有機會在將來不再遇上。


對於修行人來說,事情既然已經是這樣,就不會去妄想另外的情境了,更重要的是,要汲取教訓,不要再緣起這樣的條件,在將來再多受苦,所以,世間的旅程終點是不存在的,每一點都是起點,都有機會緣起不同的路,如果走上了超越道,那麼每一點都有可能是終點,隨時都可以證入涅槃,不再受苦。


大多數人更容易讓自己沉溺在各種的情緒中,如陷入強烈的焦慮中,心沒有力量去自主安排名色法去主導感官經驗,去緣起更佳的業果,他們放縱心去追逐各種思想,忘記了自己只不過是一位觀眾或旅客,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外動力的模式。


遇上了絕境,能自在地運心用情,我們對世界的感覺就大有不同,例如,對於乙來說,他已經接受了可能會死亡的事實,然後就豁出去了,不再擔心了,所以能提起勇氣去闖。年輕的創業家和聯邦快遞的史密斯也一樣,他們也接受了自己的確陷入了絕大部份人商人都會遇上的危機中,他們接受了,也豁出去了,停止擔心,反而可以專注於解決問題,史密斯甚至連賭博的方式也用上了。


相反,如果習慣了以昏沉抑鬱來應對嗔恨,對色法的直接影響就是肝膽會受損,出現肝鬱氣滯的情況,具體症狀有口苦咽干,目眩頭暈,噯氣欲嘔,胸悶不舒,脘腹脹滿,不思飲食,容易引發慢性胃炎,反過來,人會更容易生氣和抑鬱,進一步造成不可逆轉的嚴重消化系統疾病。


如果有足夠的自主力,能脫離本能的反應,很多時是不善的習慣,那麼我們就能處於善心之中,擁有各種良好的素質,如「輕快活躍」,具有足夠的精力,以完全正面的名色法來經驗困境,正如探險家在絕處可以逢生一樣,我們也有意想不到的能力去處理所有的問題,不須要或者只須要很少的外力幫助,作為禪修者,在三寶的護持下,我們很幸運地擁有比常人更多的工具,讓我們甚至可以藉著這些「探險」踏上超越之道,無論是世間法或出世間法都有很多類似的奇蹟。


所謂的修行,也可理解成培育自在選擇心境的能力,而方法是先透過徹底了解我們的名法和色法,再透過實修去培育這種能力。


當你已經自在地掌握了自己的心境,還會太在意於外境的起落嗎?還會太在意景點是否精彩嗎?


本文思考重點:


重複地覺知一個所緣,慢慢會建立六雜心所的力量,如反複覺知「外境是最重要的」這個想法,在特定的外境中,人才能感到有快樂;相反,就會感到失落,沒有力量。


對特定處境建立了欲和勝解,就有了依存,就有了焦慮,就容易失控,將外境(阻滯)扭曲為「苦與困」,然後困於其中。


如果我們在面對外境前,先喚起善心,再對境,那麼看到不單是苦和困,還有渡苦的方法和信心。未處事,先定心,選心後,再看境,再處事。


可以選擇的話,沒有人願意做一個低能量等級的人,因為負面情緒只有負面的作用,效率低下,正如進食拉圾食物一樣。具足了善的心境,就會感到諸多好處,如「輕快活躍」,具有足夠的精力,以完全正面的名色法來經驗困境,


不要對某一特定情境,如「交通暢順」的感官經驗形成依存,以如實正知再反複覺知「交通暢順」的超越四相,就可以不依存了。我不依存,故無焦慮,安住於平靜,無怨恨,因為不善的自我並不存在。


要自在掌握心和情,首先,我們明解自己的動力來源,並加以捨斷,其次,要專注於掌控內在因素,而不是外在因素(為自己選擇一個完美的外境上)。


修行人的旅程是沒有終點的,但也可以隨處是終點,尤如不斷地看電影和報團去旅行,只要有好的心和情,情節和行程都不重要。


昏沉抑鬱會造成嚴重的身心疾病。


修行就是要培育自在選擇心境的能力,而方法是透過徹底了解我們的名法和色法。當我們自在地掌握了自己的心境,就再以不會太在意於外境。


進一步思考:


負面的名色法(例如:我是受害者,我被拋棄了)能量等級極低,有害身心。甚麼是最低等級的反應模式(選擇題:+,0或-)?為甚麼大部份人不能自動去捨棄這些能量形式,而主動選擇高能量的形式,如禪那、平靜和明解?有哪些人又會選擇最低能量等級的名色法?


負面的名色法,加上一些特定的事件,就變成了負面經驗,可以理解成為差的「情節和行程」。如果說修行人在任何的「情節和行程」都可以超越,為甚麼有些修行人會選擇透過一些極端負面的事情來超越,另一些會選擇雲淡風輕的事情來超越?


2023年8月14日星期一

「善」用苦和困 (日常生活篇三,辨析心所)

修行之始:污穢也能帶來清淨

 


身心具有無窮的潛力,無限的可能,是天堂之門,也是地獄之門。


腸胃不適,你知道是甚麼原因造成的,怎樣可以回復正常?


失望時,怎樣制止失望,讓心回復希望?


失去信心時,感到迷惘時,怎樣回復信心,重新找回方向?


情緒低落時,感到厭倦、無聊、生活庸碌、疲倦、單調時,怎樣重捨精力?


在正道上前行時感到猶疑、害怕、擔憂,怎樣去除不善的情緒,鼓勵自己重拾腳步?


在失落和振奮之間,在痛苦與快樂之間,究竟相隔有多遠?


怎樣可以預防情緒低落?讓心常常輕快活躍?


如果我們的感覺是「外境即心境」,差的外境必然引致心情惡劣,那麼我們就將自己置於無助的狀態,必須依賴他動力,遇上「沉悶」的工作,心情也然是沉悶的,所以沒有迴轉的可能;遇上「無良」的顧主,自己的事業也必然會完蛋,因此沒有發展的可能,我們對上面的問題的答案,自然就是要求助外境,如是,痛苦之門就會打開。


而如果我們感到「心境即外境」,我的環境由我造,心情也由我去定,外境只有一點點的影響,其他都是自動力而成的,遇上「沉悶」的工作,也可以調整心態,悶中作樂,以愉快的心情去完成,例如和自己比賽,看看明天能否完成得更多,慢慢沉悶的也變成有趣;遇上「無良」的顧主,對自己的事業更加警醒,提升工作能力,注重更佳的發展可能,返照內心,天堂之門也因而打開。


人的最基本本能就是覺知,絕大部份人看到的都是前者,是因為他們缺乏了「覺知」的自動力,和自己疏離了,缺乏養生的知識,覺知不到生命的各種可能,感官經驗到的盡是「不可能」、「困難」、「失敗」、「不公平」等自廢武功的感受和想法,自然整日混混噩噩,精神不振了,遇上困難,以無所作為的方式回應是最合理的。


不繼的尋和伺可以令夢想成真,也可以令憂患成真。


我們本來就可以活得輕輕鬆鬆,快樂自在,卻自小被各種框框教「保護」、「養育」和催眠著,說我們不配就這樣活得輕輕鬆鬆,快樂自在,要成績夠好,父母夠喜歡才可。人擁有一千樣的東西,缺少一百樣,我們從小的教育就是要追求到那一百樣的,我們才配得起快樂的感覺,我們一定要憂患,不要安樂,要為明天活著,不要安住於當下,我們要依靠其他人,那怕只要比人多幾樣東西,都可以在攀比中感到樂趣,不可以獨立生活。


失去了外物,還不算真正的失去,當失去了心,即使還擁整個世界,那才是真正的失去。


大多數人卻是相反的,失去了一、兩樣的東西,還擁有一千樣的,就會放棄了夢想,因為他們只著眼於這一、兩樣東西,或焦慮,或昏沉,陷入於自己的惡夢之中。


身體本來具有的各種自癒能力,被現代混亂而急速的生活節奏打亂了,我們甚至再也感受不到身體本有、無條件的樂受,因為已經太習慣於強烈的感官刺激了。


我們本來都有很多創意和能力,不太需要依賴外境,在高度標準化和工具化的社會中被削平了,久而久之都變成他動力了,正如一隻從小被幼繩捆綁的大象,永遠爭脫不了這條幼繩一樣。


人們莫明其妙地長大了,在不了解自己和外境的情況,按照別人的標準生活,明明都按照規範活了,但仍莫明其妙地快樂不起來,因為這一切都和我們的天性背道而馳,又怎得自在?


在身心的疏離下,我們養成了不善心來生活的習慣,事無大小,總是容易擔憂或昏沉。


在失落和振奮之間,在痛苦與快樂之間,相隔萬重大山。


如果我們掌握了自己經驗世間的主動權,掌握自己的精緒,以正面的態度來覺知、感受這個世界,更重要的是,感受著自己,那麼在意識中生起慢慢都變成了正面的想法和感受,我們會覺得生活中的各種經驗都是有趣的,無論遇上甚麼困境,名色法都是積極的,這樣,任何的困難都阻礙不了我們超越的腳步,正如故事三中華盛頓,他失去九成九的活動能力,只剩下一個小指頭,他比大都數的人都更有理由著眼於自己失去的,不能控制的,更有理由去活在不善心當中,去相信外境等於心境,故而「殘廢」的身體等於自己也殘廢。有天,『當他躺在病房的床上時,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微風輕拂吹散了脆弱的白色窗簾,僅一會兒,他就能看見天空和樹頂。』這一刻,他忽然有所覺悟,心也從此打開了,踏上另一段神奇之旅,那麼他究竟悟到了甚麼?


風吹簾動,可見窗外美景。


在人與美景之間,只不過隔了一張薄薄的窗簾。


看破外相,那麼在不可能和自己之間,就只不過隔了一個小小的念頭。


放下這個小小的念頭,如風吹簾動,可見窗外的美景,一切都變得可能。


而放下念想,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境。


於是,他著眼於自己所有的,即使只是一根小指頭,和身邊的一個人,也不能限制他活躍的心,於是,他的強大心力不但凝造成了世界著名的大橋,還鼓勵了無數的人,同時,雖然臥床,在指揮工程時,為自己建構了積極的存在意義,對身心很有幫助。


在現實世界中,以國家的層面計,仍然有少數幸運的北歐國家,他們重視人的內在生活,可以在不違背人的身心天性下置富,示範了通向世間幸福快樂之道,告訴我們怎樣才可能又幸福又富有。


他們的國民雖然富有,無論是教育系統還是日常生活,傳統上都非常重視個人和家庭的精神生活,透過教育和稅務安排,令到大家的物質生活上都差不多,每人都有大量的休閒時間,他們注重開發個人的生活空間,認識大自然,培養家庭生活,凡事自己盡量動手做,和發展個人的特性,屬於自動力的發展方向,雖然活在天氣不利於情緒的地方,但仍然自覺幸福,同時富有和先進,說明物質本身並不會障礙人的精神發展,只要社會在分工之餘,不會造成對他人、政府和物質的依賴,不會造成疏離,人一樣會快樂。


這幾個北歐小國的國民素質非常高,重視內轉發展令他們在困苦中展現出所有人本應具有的強大生命力,在二戰爆發前,蘇聯曾經毫無徵兆的入侵芬蘭,發動了「冬季戰爭」,前後投入了差不多一百萬軍力,這個小國就憑區區三萬多正規軍和二十萬的預備役軍人,發揮了極大的創意,利用獨特的地勢和天氣,與五倍於己的蘇軍周旋了整整五個月,蘇軍在此役中傷亡差不多三十五萬人,是芬蘭的五倍,軍備的損失也比芬蘭多近十倍,最後簽定了對芬蘭較為有利的和約,也因為這場戰爭,令希特拉誤以為蘇軍很容易對付,幾年後二戰初期不久,德國入侵蘇聯後,芬蘭很快就收回了之前損失的國土,一雪前恥。


如果國民都重視精神素質,習慣於自動力,那麼他們至少心都是比較有力量的,很可能也會是比較快樂的,身體也相對比較健原物質生活很可能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太重要。


自動力的步伐雖然慢而不整齊,但每一步都帶著微笑和輕鬆,不會有被追趕和被迫逼的感覺,順應自然,不強求外在的物質,心的空間也會廣濶得多。


故事一中的創業家,對自己的行業和公司其實是很了解的,在情緒回復平靜後,很快便找到了方法脫困,而故事二中的作家伯吉斯,在「臨終」前一年一口氣寫出了五本半的著作,表示他平日其實已經有了很多的意念,只是一直不了解自己的潛能,發不出「狠」勁去專注寫作,一直只著眼於成為作家的困難,將框框視為自我,這也是痴心所和無慚的作用,所以他認識不到自己的潛能;直到遇上了「絕」境才爆發出來,他的故事也發生過在很多人的身上,當我們放開懷抱,拋開一切的顧慮,停止擔憂和拖延,就能發揮出平時高的能力,其中一個「輕快活躍」心所,特別能激發自己的潛能,一舉超越當下的困難,同時,正面的情緒也終止了癌細胞的再生緣起基礎,對身體大有裨益;相反,如果伯吉斯像甲或大多數人一樣,面對醫生的死亡預告,放棄提升的機會,很快會墮入一種深度昏沉的狀態,悲觀失望,消極地等待死亡,因為他們將問題向外歸因,同時也放棄了自動力。


甲和乙的遭遇,兩人的外境起始時是一樣的,但這些只是外在的因素,結合的內在條件而生的總體「業果」可以是完全不同的,不善心產生的抱怨、後悔、自責除了破壞身體健康外,也增強了不善的存在感和在將來繼續引發惡業,其餘一點用處也沒有。


如果能以不同的態度去面對,我們內在的歷程卻大有分別,我們不妨以此為超越的契機,明白:幸福來自於我們明解,來自持續的內在開發,看到真正的苦,破除框框,又找到苦的出路,而只有善心才能真正走出困境,人的內在精神力量的信心也會得到增強和提升,在困難中,在框框鬆動下,我們能看清,認識到善友,心的力量甚至能超越身體的困境,好像乙一樣,提升的心靈層次將會引領他緣起光明的未來,而不像甲一樣,很可能會繼續沉淪下去。


於是,我們懂得去深思困境和探險價值的關係,當遇上了困境,我們或許才有能力很快停止為瑣事所困,以善心來面對,懂得怎樣才可以善用困境,這時,正如乙遇上了雪暴、陷車或者是任何其他的考驗,他並沒有解決雪暴和丟失物資的能力,更加不會嘗試去掌握雪暴,很可能也沒有能力去充份應付其他類型的考驗,但他也能接受「缺憾」、「敵意的環境」和「不完美」,這一切都沒有問題,因為他還有內在的力量,令他停止憂慮和恐懼,專注於走出困境,就足以感恩了。


不再害怕困難和考驗,就會明白,與其為外境傷神,不如掌控自己的心境,要掌握心境,先要了解自己的身和心,而力量完全來自於自動力,他動力的人是不需要「知已」的。


能夠主導自己的心理狀態,以已為動力的人,以正面的名色法來經驗世間,即使不幸遇上癌症,他們成功康復的機會也會其他大多數的人得多,從這些案例中我們可以明白為甚麼絕大多數人都在抗癌的道路上失敗了:


『台灣有位叫李歐(筆名)的抗癌鬥士,四年前診斷出鼻咽癌四期C(末期之末),2年存活率僅10%。如今他依然健在,體力甚至比罹癌之前還要好。李歐是如何抗癌成功的?他說,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九成是靠“樂觀正面的心态”,加上每天運動,醫院的治療則是輔助。


李歐說,在抗癌過程中無論遭遇多大痛苦,他始終不把自己當作病人,他把癌症看成“重感冒”,每天照常上班、做家事,到醫院回診也是一個人去,他以“勇者無懼”、“相信就會有奇迹”兩句話來自勵和勵人。


日本惡性腫瘤專家、e-診所負責人岡本裕曾做過一項問卷調查,他們請診所内治療後痊愈的101位癌症病人(多數曾是第三、四期患者)回答一個問題:請他們從問卷的10個選項(關鍵字)中選出一項,來說明自己與那些癌症惡化的患者之間的“決定性差異”。


這10個關鍵字分别是:醫師、家人、朋友、資訊、治療法、飲食、思考模式、努力、運氣、其他。


結果,得票最高的關鍵字是“思考模式”,其次是“飲食”,而其餘八項的總得票數不到總數的一半,且令人詫異的是“醫師”的得票數竟不到3%,甚至比“運氣”還低。此外,如果答案可以複選,幾乎所有癌症存活者都會將“改變自己”有關的選項列入癌症治愈的決定性要素當中。


岡本裕認爲,每個人都有潛在的自愈力,它是最終治好癌症的主要力量,所以想要抗癌成功,患者首先要認清“自己才是治療癌症的主角”。他說,那些病況轉趨惡化的病人多半是不太願意改變自己、無法自立、完全依賴醫生的人。


美國癌症研究者凱莉・透納訪問了一百多位癌症完全緩解者,并分析一千多個癌症完全緩解案例,她運用量化研究仔細與反複的解析這些資料後,發現所有完全緩解者幾乎都具備九項共通因素,其中只有兩項(全面改變飲食、運用藥草與補品)屬于身體層面,其他七項本質上都是情緒與靈性層面,例如:掌控自己的健康、釋放壓抑情緒、增強正向情緒和深化靈性連結)』。(《癌症存活者竟能戰勝命運?靠終極秘訣》來自 李小奕)


「改變自己」和「依精神去治病」正正是他動力型現代人的弱點,因此癌症病例也越來越多。


當我們放下他動力,轉向自動力,其中一個方法是借境練心,探險者表面上是去探索外境,以境來觀察自己的精神並加以提升,這種提升是質的提升,最重要的是提升,而不是「境」的類型,例如,年輕創業家將來再遇上業務上的困難,心境將不會再受干擾,那麼他們的探索精神是樂觀的,悲觀的還是如實觀的?


我們將以樂觀精神開始行程,打破各種疏離,重新認識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在旅程中經歷各種的隱藏了的苦,如實地重新發現自己的各種弱點,在克服和超越中,激發潛能,提升精神境界,改善將來的存在狀態。


我們可以推想,只有樂觀的人才會出發去那些危機重重的地方探險,所以出發時很可能他們都是樂觀的,然後經歷險境中的磨練後,重新認識了自我和環境,才能以超越的如實觀來平靜地生活,同時,也會自己安排了一個光明的未來;相反,安於原有情節而生活的絕大部人,只能在原有框框中生活,錯過很多提升的機會,更錯過了將來去經歷更美好生活的機會。


主動認識自己,了解自己的限制和苦,有時甚至還能預視還未出現的苦,將這些的苦因歸因於內在因素,為自己的快樂負責,是重視自我能力的表現,以自動力去解決問題,並透過超越苦來自我超越,這種生活方式和現代的探險精神有點相似,以十九世紀興起的南北極探險為例,很多生活本來優悠的貴族,視自己的物質生活為精神框框,主動去認識環境中的各種極端情況,以自己的創意去預備各種物資,並依靠自己的意志力克服各種心魔,提升各種身體和心的潛能,達到了自我超越的目標,如果以「食飽飯無聊」來理解探險精神,就會完全不能明白他們在當中所培育得到的內在基礎。


佛陀如是說:「不依存,故不焦慮。」


不依存在五塵,焦慮已經可以大大減低,更進一步,不依存法塵,焦慮才可以根除,苦也得以止熄,連存在都沒有了,存在的焦慮自然也就止熄了。


如果修行是一場內在的自我探險,甚至超越時間,回到久遠的過去,我們主動向內找尋各種苦和苦因,了解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上的各種框框,並且不依賴外境去解決困境,那麼我們也很像那些探險家一樣,我們或許從此就「不依存」,可以不再害怕遇上「困境」,因為我們明白到這些困境不等於心境,不但不應視為障礙,反而視其為解除心中的框框的契機,可以提升心量,任何時候,總要訓練自己,以善心中的「輕快活躍」來回應,善用能量,而不以不善心中的「昏沉」來消極拖延,我們對外物和其他人的依賴也會減少,反而可以幫助其他人,好像乙一樣,幫助救援隊伍。


尊者阿迦曼年輕時在城市寺院中學習,過了一段時間後他的修行停滯了,於是他就開始了行腳,在荒野中獨自一人修行,證得最究竟的法,他的修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說明荒野中「考驗」怎樣幫助了他的超越。


內在的探險是最寶貴的旅途中,我們踏上了,身心中天堂之門因而長開,我們將在一次次的內在探索中重新認識自己,找到力量去除不善心,建立全新的自動力,能夠在精神不振、身體抱佯時自我調節,從而找到了幸福快樂的正道,得到健全的成長,最終得以超越一切的苦。


如是,即使將全世界給你,你也不稀罕,只因你不需要任何特定的外境,也能在動念間調動同樣強大的喜悅和平靜,你明白,在你和幸福快樂之間,只不過隔了一段段小小的念想,你很容易便能覺知世界用的是「知足」、「感恩」和「喜悅」,那麼世界是不是你的,或者是誰的,給你的感覺是同樣的,你不需要別人給予平靜和喜樂,一切自足,慢慢地,你會發現心境轉變了環境,你時刻都活在自己的心中,那麼所謂的人生,都只不過是一場場夢一般的遊戲,或者一次次的探險。


故事三:決心與毅力


這個是有關工程師約翰•羅布林(John Roebling)於1870年在美國紐約建造布魯克林大橋的真實生活故事。這座橋在13年後於1883年完工。 


1883年,一位名叫約翰•羅布林(John Roebling)的創意工程師受到了一個構想的啟發,他想建造了一座壯觀的橋樑,連接紐約和長島。但是,全世界的橋樑建築專家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壯舉,並告訴羅布林忘掉這個主意。


做不到,不切實際,以前從未做過。 


羅布林不能放棄對這座橋的想法,他一直在思考方法,他內心深處知道可以做到,他只需要與其他人分享夢想。經過大量的討論和說服,他設法說服了即將就職的工程師兒子華盛頓,實際上是可以建造這座橋的。父子倆首次合作,就如何實現這一目標以及如何克服障礙提出了一些概念,帶著極大的興奮和靈感,以及面對挑戰的艱辛,他們僱用了他們的船員,開始建造他們的夢想之橋,該項目進展順利,但僅進行了幾個月,就在現場發生了一場不幸的事故,使約翰•羅布林(John Roebling)喪命。華盛頓也受傷,並受到一定程度的腦部傷害,導致他無法說話或走路。 


“我們是這樣告訴他們的。”“瘋狂的男人和他們瘋狂的夢想。”“追逐野性的幻想是愚蠢的。” 每個人都發表了負面評論,並認為應該取消該項目,因為Roeblings是唯一知道如何建造橋樑的人。 儘管有障礙,華盛頓從來沒有灰心過,仍然對完成這座橋懷有強烈的渴望,他的思想仍然像以往一樣敏銳。他試圖激發自己的熱情,並將熱情傳遞給他的一些朋友,但他們對這項任務感到嗤之以鼻。


當他躺在病房的床上時,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微風輕拂吹散了脆弱的白色窗簾,僅一會兒,他就能看見天空和樹頂。


似乎有一個信息讓他不要放棄,突然一個念頭打了他。他所能做的就是移動一根手指,他決定充分利用它。通過移動這一點,他慢慢制定了與妻子的溝通守則。


他用那隻手指觸摸了妻子的手臂,向她表明他要她再次打電話給工程師,然後,他用同樣的方法敲打她的手臂,告訴工程師該怎麼做,看起來很愚蠢,但該項目又重新進行。


十三年來,華盛頓用手指撫摸妻子的手臂敲擊他的指示,直到橋終於建成,如今,壯觀的布魯克林大橋展現了其全部榮耀,以向一個人不屈不撓的精神和不屈不撓的決心表示敬意。這也是對工程師及其團隊工作的敬意,也是對他們對被全世界一半人視為瘋子的男人的信仰的敬意,它也是妻子愛與奉獻的有形紀念物,妻子長達13年的耐心解讀丈夫的信息,並告訴工程師該做什麼。


也許這是永不言敗的態度的最好例證之一,這種態度克服了可怕的身體障礙並實現了不可能的目標。


通常,當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遇到障礙時,與許多其他人所面對的障礙相比,我們的障礙似乎很小,布魯克林大橋向我們展示了無論有多大1的可能性,只要有決心和毅力,就可以實現似乎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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